“你看着给吧。”岑栀随口道，“反正不是也欠你的，实在不行，直接转给你也行。但那些钱……”<br />
“你婶婶他们欠的钱，就别和这个房子相提并论。一码归一码。”祁泽打断她。<br />
岑栀伸手挥了挥，像是要把飘过来的烟味散开，转身回答：“行。那就这几天办了吧。尽快办。”<br />
注意到她眼里方才一闪而过的情绪，祁泽拿烟的手僵了僵，想直接掐了，却发现周围没有烟灰缸，于是只能拿着烟走出去。<br />
事情差不多谈妥了，岑栀锁门去等电梯。<br />
祁泽自然也跟着一起，但他这回与她隔开了些距离。因为他刚才有注意到，岑栀脸上的排斥。<br />
如果在以前，她大多时候是会容忍他抽烟的行为，偶尔实在受不了才会夺过他手里的烟，认真给他重复吸烟的各种坏处，甚至拿她自己来威胁他。<br />
她反对归反对，却从来不会露出现在这般厌恶的样子。<br />
而过去他嘴上答应，也曾尝试为她戒断过段时间。但每每心里焦躁时，别人劝诱时，他依然没能控制自己。所以经常被她拿出来说事，两人很容易就有了争执，也引发更多或大或小的矛盾……<br />
每当这时候，他也只会用些好听的话来化解一切矛盾，或亲或哄，卑劣用情事化解一切。等结束后再重新保证，以至于后来岑栀渐渐不说了……<br />
岑栀这会儿正自顾自看手机，回复群聊里的消息，并未发现祁泽正陷入过往中。<br />
电梯门开后，他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br />
像是不想被身旁的人窥探到什么，岑栀一进门便收起手机，站在电梯角落，与他拉开距离。<br />
祁泽没什么反应，像是仍然沉浸在思绪中。<br />
原本电梯还在正常运行。未料，电梯里的灯忽然灭了，正下降的电梯“嘭”的一声紧跟着停住，岑栀吓得心脏骤停，下意识紧紧扶住墙面。<br />
一旁的祁泽也迅速回过神，不由地朝身旁抓去：“栀栀……”<br />
电梯紧急照明灯没亮，眼前一片漆黑。<br />
在还没适应的情况下，他们什么也看不见，而祁泽的手也跟着扑空。<br />
角落里的岑栀紧张地浑身惊出冷汗，见电梯只是停止运行，便小心翼翼地挪动，按了电梯的紧急按钮，这才回道：“我没事。”<br />
祁泽松了口气，从声源处确认了她的位置，不由道：“你别害怕，应该只是停电。”<br />
“没什么好怕的。”岑栀轻声说。<br />
在紧急呼救按钮的作用下，没多久，他们就听到有工作人员回应，让耐心等待处理。<br />
岑栀悄悄松了口气，随后迅速拿出手机，想给郑嫣然他们说一声。<br />
未想手机信号很弱，之前接收的消息加载许久也没反应。<br />
她只好放弃。<br />
……<br />
另一边。<br />
徐司衍才和别人打完网球，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休息。<br />
他这一下午没怎么注意手机，又因为网球场信号不稳定，很多消息电话也被暂时搁置。<br />
刚喝完水，有人递给他一块毛巾。<br />
徐司衍顺着一只纤细的手腕看上去，与傅玥打量的目光相撞。<br />
“徐律，擦擦吧。”<br />
“多谢。”徐司衍礼貌应道，接过毛巾擦拭汗珠。<br />
傅玥忍不住盯着他手臂上因使力后泛起的青筋，紧跟着在他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水气息。<br />
“刚才累坏了吧？要不是你让的那几个球，我看这简直没完没了，周总的胜负欲，比我想象中要重……”<br />
闻言，徐司衍并没顺着她的话往下，只说：“也没有，他只是打球节奏习惯不一样。我也犯不着为这种事情放水。”<br />
“你的水平，咱们刚才还是有目共睹的……对了，晚上吃饭的位置我听说已经定好了，等会儿可以先去洗澡换衣服，结束后过去吃饭。”<br />
徐司衍注意到时间，想起晚上还有其他安排，径直推辞：“晚饭我去不了，有约。”<br />
“这哪儿行啊，原本就是为你和周总组的局，你们不在，咱们也没法进行下去啊……”傅玥立即开始挽留。<br />
没等他有何回答，周总刚好朝他走过来，并道：“徐律还打吗？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边吃边聊？”<br />
碍于情面，以及日后工作上的交涉，徐司衍自然不能贸然推脱，变得有些犹豫。<br />
他心里虽然记挂着岑栀说的那个聚会，但眼下因为自己的私事，开始有了对比衡量。<br />
想着和岑栀晚点也是要见面的，那场聚会去或不去，他最后都是要去她家里找她，就也没那么在乎少一顿饭的事。<br />
恰好他注意到岑栀此前发的消息，于是顺手给她简单说明，他去不了聚会的事。<br />
发完后，许是又感觉消息敷衍，改变主意拨了电话。<br />
……<br />
等到电梯救援后，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人顺利出去。<br />
窥见外面的光明以及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岑栀才意识到自己的四肢有点软。<br />
幸而祁泽帮忙扶了一把，她不至于栽倒在地上。<br />
岑栀缓过后，与祁泽拉开距离，径直交代：“我有事先走了。房子手续准备得差不多后，咱们再联系。”<br />
见她脸色还有些白，祁泽有点担心，不由跟上她，“你去哪？我送你吧。”<br />
“不用了。我打车。”岑栀自顾自快步离开。<br />
她现在对他如避蛇蝎，祁泽多少有点受打击。但考虑到她刚受过惊吓，这会儿也不想把她逼得太厉害，便停住脚步。<br />
祁泽正要离开，有人忽然喊住他。<br />
“先生你好，这手机是你们的吗？我看落在电梯口了……”<br />
他循声望去，认出是岑栀的手机，不由接到手里。<br />
岑栀才走不久，祁泽打算开车去追。<br />
正发动车子，岑栀的手机就有电话打进来。<br />
原本担心她错过重要事情，打算先帮忙说明情况。<br />
可当他看见来电人是“徐司衍”，手里的动作跟着顿住。<br />
他懒得再搭理，一心看着车窗外，寻找岑栀的踪迹。<br />
未想这通电话持续许久都没断。<br />
祁泽抿紧唇，越听越心烦，最后想不通还是按了接听。<br />
徐司衍开门见山说：“晚上直接在你家里见面怎么样？我这边有点事走不开，暂时来不了……”<br />
祁泽听明白他的意思，自然没搭话。<br />
电话那头的徐司衍觉得奇怪，以为是信号不好，便又重复了遍，继续问：“听到没？”<br />
“她现在不方便听。”祁泽倏地开口，面无表情挂断电话。<br />
话落，电话那头的徐司衍眉头微蹙，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于是不确定地跟着回拨，但电话已经无人接听。<br />
徐司衍仔细回想那道音色，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刚接电话的人是谁。<br />
*<br />
岑栀刚坐上出租车后没多久，发现手机不在身边。<br />
她仔细回想了下最后使用手机的地点，便只好拜托司机再折返回去。<br />
只是等到她找到才见没多久的小区工作人员，得知自己的手机被交给了祁泽。<br />
“你们刚不是一起的吗？他不是你男朋友？”工作人员也愣住，似乎没想到岑栀和祁泽并不是一对。<br />
想来想去，岑栀只好借工作人员的手机给祁泽拨了电话。<br />
她虽然不熟悉他的新号码，但偏偏对他的旧号码倒背如流，没多久就联系上他。<br />
岑栀让出租车司机送自己去和祁泽汇合，而他在离小区不远的路边上<br />
等待。<br />
等拿到手机，岑栀还算温和开口：“谢谢。”<br />
祁泽脸色沉沉，这回什么也没说，把手机交给她后便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br />
虽觉得他有点奇怪，岑栀却没放在心上。<br />
那么久没看手机，她总觉得会错过很多消息。顺着往下浏览完好几条消息，也注意到徐司衍发来的内容。<br />
岑栀心头跳了跳，总觉得这有点突然。<br />
想也没想，她回拨过去，打算再试探下。<br />
隔了好一会儿，这人才接电话。<br />
岑栀察觉到他那边有点吵，顿了顿语气问道：“你真不来了吗？”<br />
徐司衍声音淡淡，甚至懒得解释，“来不了。”<br />
“什么意思？是不去聚会，还是说晚上也不来……”<br />
“晚点你家见吧。”<br />
这人回答得很快，几乎没给岑栀反应的余地。许是抱有过期待，她终究没忍住，小声抱怨了句：“但你都答应了。”<br />
“所以很抱歉。”<br />
“……好吧。”<br />
考虑到徐司衍或许是有什么私人工作要处理，她不好继续深究，只是莫名想跟他说说另外件事，于是自然而然地开口：“刚才在电梯，我……”<br />
“我这还有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br />
他的语气听上去没什么耐心。<br />
岑栀说不上来此刻什么感觉，总之被这道冷硬的催促声弄得心里有些不舒坦。<br />
她深吸口气，最终轻声道：“没了。”<br />
回应她的，是冷冰冰的电子声。
“你婶婶他们欠的钱，就别和这个房子相提并论。一码归一码。”祁泽打断她。<br />
岑栀伸手挥了挥，像是要把飘过来的烟味散开，转身回答：“行。那就这几天办了吧。尽快办。”<br />
注意到她眼里方才一闪而过的情绪，祁泽拿烟的手僵了僵，想直接掐了，却发现周围没有烟灰缸，于是只能拿着烟走出去。<br />
事情差不多谈妥了，岑栀锁门去等电梯。<br />
祁泽自然也跟着一起，但他这回与她隔开了些距离。因为他刚才有注意到，岑栀脸上的排斥。<br />
如果在以前，她大多时候是会容忍他抽烟的行为，偶尔实在受不了才会夺过他手里的烟，认真给他重复吸烟的各种坏处，甚至拿她自己来威胁他。<br />
她反对归反对，却从来不会露出现在这般厌恶的样子。<br />
而过去他嘴上答应，也曾尝试为她戒断过段时间。但每每心里焦躁时，别人劝诱时，他依然没能控制自己。所以经常被她拿出来说事，两人很容易就有了争执，也引发更多或大或小的矛盾……<br />
每当这时候，他也只会用些好听的话来化解一切矛盾，或亲或哄，卑劣用情事化解一切。等结束后再重新保证，以至于后来岑栀渐渐不说了……<br />
岑栀这会儿正自顾自看手机，回复群聊里的消息，并未发现祁泽正陷入过往中。<br />
电梯门开后，他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br />
像是不想被身旁的人窥探到什么，岑栀一进门便收起手机，站在电梯角落，与他拉开距离。<br />
祁泽没什么反应，像是仍然沉浸在思绪中。<br />
原本电梯还在正常运行。未料，电梯里的灯忽然灭了，正下降的电梯“嘭”的一声紧跟着停住，岑栀吓得心脏骤停，下意识紧紧扶住墙面。<br />
一旁的祁泽也迅速回过神，不由地朝身旁抓去：“栀栀……”<br />
电梯紧急照明灯没亮，眼前一片漆黑。<br />
在还没适应的情况下，他们什么也看不见，而祁泽的手也跟着扑空。<br />
角落里的岑栀紧张地浑身惊出冷汗，见电梯只是停止运行，便小心翼翼地挪动，按了电梯的紧急按钮，这才回道：“我没事。”<br />
祁泽松了口气，从声源处确认了她的位置，不由道：“你别害怕，应该只是停电。”<br />
“没什么好怕的。”岑栀轻声说。<br />
在紧急呼救按钮的作用下，没多久，他们就听到有工作人员回应，让耐心等待处理。<br />
岑栀悄悄松了口气，随后迅速拿出手机，想给郑嫣然他们说一声。<br />
未想手机信号很弱，之前接收的消息加载许久也没反应。<br />
她只好放弃。<br />
……<br />
另一边。<br />
徐司衍才和别人打完网球，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休息。<br />
他这一下午没怎么注意手机，又因为网球场信号不稳定，很多消息电话也被暂时搁置。<br />
刚喝完水，有人递给他一块毛巾。<br />
徐司衍顺着一只纤细的手腕看上去，与傅玥打量的目光相撞。<br />
“徐律，擦擦吧。”<br />
“多谢。”徐司衍礼貌应道，接过毛巾擦拭汗珠。<br />
傅玥忍不住盯着他手臂上因使力后泛起的青筋，紧跟着在他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水气息。<br />
“刚才累坏了吧？要不是你让的那几个球，我看这简直没完没了，周总的胜负欲，比我想象中要重……”<br />
闻言，徐司衍并没顺着她的话往下，只说：“也没有，他只是打球节奏习惯不一样。我也犯不着为这种事情放水。”<br />
“你的水平，咱们刚才还是有目共睹的……对了，晚上吃饭的位置我听说已经定好了，等会儿可以先去洗澡换衣服，结束后过去吃饭。”<br />
徐司衍注意到时间，想起晚上还有其他安排，径直推辞：“晚饭我去不了，有约。”<br />
“这哪儿行啊，原本就是为你和周总组的局，你们不在，咱们也没法进行下去啊……”傅玥立即开始挽留。<br />
没等他有何回答，周总刚好朝他走过来，并道：“徐律还打吗？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边吃边聊？”<br />
碍于情面，以及日后工作上的交涉，徐司衍自然不能贸然推脱，变得有些犹豫。<br />
他心里虽然记挂着岑栀说的那个聚会，但眼下因为自己的私事，开始有了对比衡量。<br />
想着和岑栀晚点也是要见面的，那场聚会去或不去，他最后都是要去她家里找她，就也没那么在乎少一顿饭的事。<br />
恰好他注意到岑栀此前发的消息，于是顺手给她简单说明，他去不了聚会的事。<br />
发完后，许是又感觉消息敷衍，改变主意拨了电话。<br />
……<br />
等到电梯救援后，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人顺利出去。<br />
窥见外面的光明以及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岑栀才意识到自己的四肢有点软。<br />
幸而祁泽帮忙扶了一把，她不至于栽倒在地上。<br />
岑栀缓过后，与祁泽拉开距离，径直交代：“我有事先走了。房子手续准备得差不多后，咱们再联系。”<br />
见她脸色还有些白，祁泽有点担心，不由跟上她，“你去哪？我送你吧。”<br />
“不用了。我打车。”岑栀自顾自快步离开。<br />
她现在对他如避蛇蝎，祁泽多少有点受打击。但考虑到她刚受过惊吓，这会儿也不想把她逼得太厉害，便停住脚步。<br />
祁泽正要离开，有人忽然喊住他。<br />
“先生你好，这手机是你们的吗？我看落在电梯口了……”<br />
他循声望去，认出是岑栀的手机，不由接到手里。<br />
岑栀才走不久，祁泽打算开车去追。<br />
正发动车子，岑栀的手机就有电话打进来。<br />
原本担心她错过重要事情，打算先帮忙说明情况。<br />
可当他看见来电人是“徐司衍”，手里的动作跟着顿住。<br />
他懒得再搭理，一心看着车窗外，寻找岑栀的踪迹。<br />
未想这通电话持续许久都没断。<br />
祁泽抿紧唇，越听越心烦，最后想不通还是按了接听。<br />
徐司衍开门见山说：“晚上直接在你家里见面怎么样？我这边有点事走不开，暂时来不了……”<br />
祁泽听明白他的意思，自然没搭话。<br />
电话那头的徐司衍觉得奇怪，以为是信号不好，便又重复了遍，继续问：“听到没？”<br />
“她现在不方便听。”祁泽倏地开口，面无表情挂断电话。<br />
话落，电话那头的徐司衍眉头微蹙，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于是不确定地跟着回拨，但电话已经无人接听。<br />
徐司衍仔细回想那道音色，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刚接电话的人是谁。<br />
*<br />
岑栀刚坐上出租车后没多久，发现手机不在身边。<br />
她仔细回想了下最后使用手机的地点，便只好拜托司机再折返回去。<br />
只是等到她找到才见没多久的小区工作人员，得知自己的手机被交给了祁泽。<br />
“你们刚不是一起的吗？他不是你男朋友？”工作人员也愣住，似乎没想到岑栀和祁泽并不是一对。<br />
想来想去，岑栀只好借工作人员的手机给祁泽拨了电话。<br />
她虽然不熟悉他的新号码，但偏偏对他的旧号码倒背如流，没多久就联系上他。<br />
岑栀让出租车司机送自己去和祁泽汇合，而他在离小区不远的路边上<br />
等待。<br />
等拿到手机，岑栀还算温和开口：“谢谢。”<br />
祁泽脸色沉沉，这回什么也没说，把手机交给她后便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br />
虽觉得他有点奇怪，岑栀却没放在心上。<br />
那么久没看手机，她总觉得会错过很多消息。顺着往下浏览完好几条消息，也注意到徐司衍发来的内容。<br />
岑栀心头跳了跳，总觉得这有点突然。<br />
想也没想，她回拨过去，打算再试探下。<br />
隔了好一会儿，这人才接电话。<br />
岑栀察觉到他那边有点吵，顿了顿语气问道：“你真不来了吗？”<br />
徐司衍声音淡淡，甚至懒得解释，“来不了。”<br />
“什么意思？是不去聚会，还是说晚上也不来……”<br />
“晚点你家见吧。”<br />
这人回答得很快，几乎没给岑栀反应的余地。许是抱有过期待，她终究没忍住，小声抱怨了句：“但你都答应了。”<br />
“所以很抱歉。”<br />
“……好吧。”<br />
考虑到徐司衍或许是有什么私人工作要处理，她不好继续深究，只是莫名想跟他说说另外件事，于是自然而然地开口：“刚才在电梯，我……”<br />
“我这还有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br />
他的语气听上去没什么耐心。<br />
岑栀说不上来此刻什么感觉，总之被这道冷硬的催促声弄得心里有些不舒坦。<br />
她深吸口气，最终轻声道：“没了。”<br />
回应她的，是冷冰冰的电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