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如燕听他问这个，面色沉了一沉，道：“按理我该叫他一声师兄，原是我对不住他。”<br />
轻如燕像是一下陷进了往昔中，让百花休倒了杯茶，便开始说起往事。<br />
轻如燕的这位师弟名为梅君华，此人乃是魔界圣女与浮生门弟子生下的孩子。<br />
梅君华虽有魔族血统，却从小被养在浮生门，后来因其母亲的身份被发现，浮生门为了斩草除根，便和同几个门派，诛杀了他母亲，并将梅君华赶出了浮生门。<br />
梅君华流落在外，最后被云游的族长捡回去，养在了身侧。因知其有魔族血统，族长便不曾让他研习灵符。但梅君华的天赋奇高，看到的灵符，只需一眼便能绘制出来。<br />
秋月白身为族长的大弟子，琉璃栈的大师姐，对这个捡来的孩子格外照拂，时不时偷着教授他一些简单的灵符。<br />
两人的关系不淡不远，直到轻如燕这么个十分逆天的符阵天才拜入琉璃栈后，族长和白念桃的眸中，便再没有梅君华这么个小孩儿。<br />
“我非有意要夺去他的光彩，实在是族长下了死令，不准任何人教授君华符阵。再后来，我与秋月白结为道侣，君华便赌气离开，回到忘忧谷。”轻如燕说到此处，忽地叹了口气。<br />
那忘忧谷向来对魔族的血统格外看中，这人一回去，几乎要被捧上天去。<br />
百花休拍了拍桌子，把这人感伤的心思拉回来。<br />
轻如燕接着道：“那会儿的忘忧谷不比现在，掌权的是个嗜血的魔头。他二人在一处，霸占忘忧谷几十余年，将整个魔界与人界搅的天翻地覆，还是新任魔尊联和督护府将他镇压的。也是他死之后，忘忧谷一众人等，才开始避世隐居，重回安宁。”<br />
白念桃听到此处，眸光忽地动了一动。<br />
后头的事便人尽皆知了，那新任魔尊上任后，一众门派仍对忘忧谷的人十分忌惮，便趁机发动了仙魔大战。新任魔尊与尊主夫人，便死在了那一战中，只留下了一个几岁的孩子，也就是现任魔尊沈长星。<br />
魔界损失惨重，到如今都没翻过身。<br />
“是我对不住君华，也是我对不住尊主和夫人。”轻如燕叹了一句，黎未寒能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化不开的伤悲。<br />
轻如燕说的这些事，跟黎未寒听到过的不一样。<br />
督护府的编年册子里，写着发动仙魔大战的原因是忘忧谷得寸进尺，屡次挑衅。不止如此，那册子里还从来没提过浮生门和魔界圣女这一段过往。<br />
这些往事，都被他们抹去，就好似从始至终，错的都是忘忧谷的人。<br />
黎未寒听到此处，也大概懂了一些。<br />
那梅君华被镇压，必然不甘心，想来是趁着仙魔大战两方混乱，破阵逃了出来。<br />
封印人的阵法不能封印活人，大多是封印已死之人的魂魄。那梅君华没了肉身，若是逃出来，必然不能很快见人，如此才需要更多的灵力以恢复肉身吧。<br />
他身上的灵力横冲，惹得那梅君华蠢蠢欲动，却又不敢直接对他下手，所以才从长计议。<br />
“如此，便都说得通了。”黎未寒淡淡道了一句。<br />
百花休闻言，问他道：“黎仙尊是怀疑，那梅君华逃出来了吗？”<br />
黎未寒点了点头，轻如燕却拍了桌子，道了声“不可能”。<br />
“那是我与秋月白一同布下的阵法，他不可能冲破，你怀疑的人，绝不可能是他。”轻如燕十分笃定。<br />
黎未寒抬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是与不是，一看便知。”<br />
既然布了阵法，去那封印之地一看便知晓了，无需浪费口舌来争论。<br />
轻如燕闻言，一双坚定的眼瞳，也多了几分疑惑。<br />
几人的动作很快，起了疑心，即刻便往封印那梅君华的望都山去。<br />
望都山在琉璃栈道以西的荒漠，黎未寒刚一落地，便染了一身的风沙。<br />
沙子被风卷着刮过脸颊，如同小刀割在肌肤上一般。<br />
轻如燕望着面前的高山，抬手一挥，山头便显出了整个阵法。<br />
“你看，这符阵不是好好的吗？”他说着，便对那山头喊了一句，“师弟，我来看你了！”<br />
此话刚落，登时山摇地动，山上的一处洞穴中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br />
“你还有什么话说。”轻如燕看着黎未寒，问了一句。<br />
黎未寒定定看着那山头，蓦地一双墨色的眼瞳渐渐染了金色。<br />
他抬手，发间的梅簪很听话地落在胸前。<br />
黎未寒捻决，启唇道了一个“破”字。<br />
那梅花簪得了令，在顷刻间长大，箭矢一般朝着那洞穴飞了过去。<br />
轻如燕静静看着，只见那梅枝入洞，整个山头的阵法褪去一层色彩，在一瞬间现出了裂缝。<br />
“怎么会……”<br />
怎么会有裂缝。<br />
随着盖在上头的阵法渐渐消失，真正的阵法在不断显现。<br />
不是阵法完好无损，而是那梅君华逃走时留了一道神识在其中作掩护，另在带有裂缝的阵法上，盖了一层新的阵法。<br />
如此才叫一直待在忘忧谷赎罪的轻如燕，到如今都深信不疑。<br />
轻如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回头，狂风卷着黄沙，纷飞的发丝下，一双金色的眼瞳正凝望着自己。<br />
黎未寒的目光中似有悲悯，悲悯之下，更多的是凉薄。<br />
他像是个作壁上观的人，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什么意见。<br />
唯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感慨万千，此刻多说无益，只有抓紧时间处理了这件事，才可以获得一时片刻，来感慨，来评价。<br />
他并非天生无情，实在时局复杂，来不及表达。<br />
道是无晴却有晴，他从来如此。<br />
*<br />
第061章<br />
轻如燕看着黎未寒, 在这一刹那，恍惚间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br />
“你……”轻如燕启了启唇, 没能说出后半句话。<br />
应该不是，没有人能从那场浩劫中活下来, 更何况是那个人。<br />
黎未寒揭穿的这个障眼法, 对整个琉璃栈乃至各个门派的影响都恨大。<br />
尽管梅君华已然身死, 只剩孤魂, 但其实力依旧不容小觑。<br />
堕魔之人心智多少与常人有所不同, 那梅君华接连受刺激, 杀戮于他，早就成了一种可以发泄苦闷的手段。<br />
如今安然躲着, 想必是因为没有肉身，不好施展那一身的本领。<br />
往后的几日, 黎未寒留在琉璃栈, 与轻如燕一同在书阁内查阅了好些古籍。<br />
这琉璃栈的编年册子写的并不完善, 对于仙门百家与魔界的那场战役，也并没有更为详细的描写。唯一有些价值的发现, 便是那梅君华进入忘忧谷这段时间里, 收过一个女徒弟。<br />
这女徒弟名叫沈殊，样貌与秋月白有些相同，故而很得梅君华的喜欢。<br />
“梅君华收的这个徒弟, 现下在何处呢？”黎未寒问了一句。<br />
“死了，都死了，沈氏一脉死的只剩下一个沈长星”轻如燕说罢, 放下手中的书册, 抬头看了黎未寒一眼, 问道，“喻-严你见过长星吗，就是忘忧谷现在的魔尊，他造化不小，本来要渡劫了，只可惜被天雷给劈了。”<br />
“见过，前辈，我问的不是沈长星，是沈殊。”黎未寒提醒了一句。<br />
他与那忘忧谷的魔尊有过几次接触，看得出来这人是个挺仗义的人。其人虽有魔族血统，却并没有半分狡诈，性子里反而多了几分难得的天真。<br />
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会被天雷所劈。<br />
黎未寒对此人印象不差，但今日不是了解他的好时候。<br />
轻如燕见他心急，“欸”了一声，道：“提起这沈殊就不得不提沈长星，你要是想知道这人，问沈长星比问我要好。”<br />
“他们两个都姓沈……”<br />
“对，这沈殊就是沈长星的姑母，上一任魔尊的亲妹妹。”<br />
轻如燕见黎未寒眸中的光被燃起来，接着道：“当年的魔界一共分为两派，一派是那主战的魔头与梅君华，一派便是沈殊的兄长。沈殊虽是梅君华的徒弟，却不曾参与过祸患争端。梅君华被封印之时，她也不曾受牵连，只可惜呀……”<br />
“只可惜什么？”黎未寒问他。<br />
轻如燕道：“只可惜后来跟一个仙门弟子相恋，仙魔大战时便失了踪迹，必然是死了，沈长星的父母都不曾活着，她的心法虽古怪些，也不见得能活着。”<br />
轻如燕说到此处，眸中忽然多了些惋惜。<br />
“死了……”黎未寒低声道了一句。<br />
这沈殊和那圣女，只怕是殊途同归，被绞杀了，也未可知。<br />
轻如燕见黎未寒没有说话，忽地问他道：“小黎，你今年多大了。”<br />
黎未寒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只道：“我也记不得了，大约二十四五吧。”<br />
黎未寒对时间已然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时惊尘已然拜入他门下已三年有余。<br />
他见轻如燕上下打量自己，突然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轻如燕像是一下陷进了往昔中，让百花休倒了杯茶，便开始说起往事。<br />
轻如燕的这位师弟名为梅君华，此人乃是魔界圣女与浮生门弟子生下的孩子。<br />
梅君华虽有魔族血统，却从小被养在浮生门，后来因其母亲的身份被发现，浮生门为了斩草除根，便和同几个门派，诛杀了他母亲，并将梅君华赶出了浮生门。<br />
梅君华流落在外，最后被云游的族长捡回去，养在了身侧。因知其有魔族血统，族长便不曾让他研习灵符。但梅君华的天赋奇高，看到的灵符，只需一眼便能绘制出来。<br />
秋月白身为族长的大弟子，琉璃栈的大师姐，对这个捡来的孩子格外照拂，时不时偷着教授他一些简单的灵符。<br />
两人的关系不淡不远，直到轻如燕这么个十分逆天的符阵天才拜入琉璃栈后，族长和白念桃的眸中，便再没有梅君华这么个小孩儿。<br />
“我非有意要夺去他的光彩，实在是族长下了死令，不准任何人教授君华符阵。再后来，我与秋月白结为道侣，君华便赌气离开，回到忘忧谷。”轻如燕说到此处，忽地叹了口气。<br />
那忘忧谷向来对魔族的血统格外看中，这人一回去，几乎要被捧上天去。<br />
百花休拍了拍桌子，把这人感伤的心思拉回来。<br />
轻如燕接着道：“那会儿的忘忧谷不比现在，掌权的是个嗜血的魔头。他二人在一处，霸占忘忧谷几十余年，将整个魔界与人界搅的天翻地覆，还是新任魔尊联和督护府将他镇压的。也是他死之后，忘忧谷一众人等，才开始避世隐居，重回安宁。”<br />
白念桃听到此处，眸光忽地动了一动。<br />
后头的事便人尽皆知了，那新任魔尊上任后，一众门派仍对忘忧谷的人十分忌惮，便趁机发动了仙魔大战。新任魔尊与尊主夫人，便死在了那一战中，只留下了一个几岁的孩子，也就是现任魔尊沈长星。<br />
魔界损失惨重，到如今都没翻过身。<br />
“是我对不住君华，也是我对不住尊主和夫人。”轻如燕叹了一句，黎未寒能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化不开的伤悲。<br />
轻如燕说的这些事，跟黎未寒听到过的不一样。<br />
督护府的编年册子里，写着发动仙魔大战的原因是忘忧谷得寸进尺，屡次挑衅。不止如此，那册子里还从来没提过浮生门和魔界圣女这一段过往。<br />
这些往事，都被他们抹去，就好似从始至终，错的都是忘忧谷的人。<br />
黎未寒听到此处，也大概懂了一些。<br />
那梅君华被镇压，必然不甘心，想来是趁着仙魔大战两方混乱，破阵逃了出来。<br />
封印人的阵法不能封印活人，大多是封印已死之人的魂魄。那梅君华没了肉身，若是逃出来，必然不能很快见人，如此才需要更多的灵力以恢复肉身吧。<br />
他身上的灵力横冲，惹得那梅君华蠢蠢欲动，却又不敢直接对他下手，所以才从长计议。<br />
“如此，便都说得通了。”黎未寒淡淡道了一句。<br />
百花休闻言，问他道：“黎仙尊是怀疑，那梅君华逃出来了吗？”<br />
黎未寒点了点头，轻如燕却拍了桌子，道了声“不可能”。<br />
“那是我与秋月白一同布下的阵法，他不可能冲破，你怀疑的人，绝不可能是他。”轻如燕十分笃定。<br />
黎未寒抬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是与不是，一看便知。”<br />
既然布了阵法，去那封印之地一看便知晓了，无需浪费口舌来争论。<br />
轻如燕闻言，一双坚定的眼瞳，也多了几分疑惑。<br />
几人的动作很快，起了疑心，即刻便往封印那梅君华的望都山去。<br />
望都山在琉璃栈道以西的荒漠，黎未寒刚一落地，便染了一身的风沙。<br />
沙子被风卷着刮过脸颊，如同小刀割在肌肤上一般。<br />
轻如燕望着面前的高山，抬手一挥，山头便显出了整个阵法。<br />
“你看，这符阵不是好好的吗？”他说着，便对那山头喊了一句，“师弟，我来看你了！”<br />
此话刚落，登时山摇地动，山上的一处洞穴中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br />
“你还有什么话说。”轻如燕看着黎未寒，问了一句。<br />
黎未寒定定看着那山头，蓦地一双墨色的眼瞳渐渐染了金色。<br />
他抬手，发间的梅簪很听话地落在胸前。<br />
黎未寒捻决，启唇道了一个“破”字。<br />
那梅花簪得了令，在顷刻间长大，箭矢一般朝着那洞穴飞了过去。<br />
轻如燕静静看着，只见那梅枝入洞，整个山头的阵法褪去一层色彩，在一瞬间现出了裂缝。<br />
“怎么会……”<br />
怎么会有裂缝。<br />
随着盖在上头的阵法渐渐消失，真正的阵法在不断显现。<br />
不是阵法完好无损，而是那梅君华逃走时留了一道神识在其中作掩护，另在带有裂缝的阵法上，盖了一层新的阵法。<br />
如此才叫一直待在忘忧谷赎罪的轻如燕，到如今都深信不疑。<br />
轻如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回头，狂风卷着黄沙，纷飞的发丝下，一双金色的眼瞳正凝望着自己。<br />
黎未寒的目光中似有悲悯，悲悯之下，更多的是凉薄。<br />
他像是个作壁上观的人，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什么意见。<br />
唯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感慨万千，此刻多说无益，只有抓紧时间处理了这件事，才可以获得一时片刻，来感慨，来评价。<br />
他并非天生无情，实在时局复杂，来不及表达。<br />
道是无晴却有晴，他从来如此。<br />
*<br />
第061章<br />
轻如燕看着黎未寒, 在这一刹那，恍惚间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br />
“你……”轻如燕启了启唇, 没能说出后半句话。<br />
应该不是，没有人能从那场浩劫中活下来, 更何况是那个人。<br />
黎未寒揭穿的这个障眼法, 对整个琉璃栈乃至各个门派的影响都恨大。<br />
尽管梅君华已然身死, 只剩孤魂, 但其实力依旧不容小觑。<br />
堕魔之人心智多少与常人有所不同, 那梅君华接连受刺激, 杀戮于他，早就成了一种可以发泄苦闷的手段。<br />
如今安然躲着, 想必是因为没有肉身，不好施展那一身的本领。<br />
往后的几日, 黎未寒留在琉璃栈, 与轻如燕一同在书阁内查阅了好些古籍。<br />
这琉璃栈的编年册子写的并不完善, 对于仙门百家与魔界的那场战役，也并没有更为详细的描写。唯一有些价值的发现, 便是那梅君华进入忘忧谷这段时间里, 收过一个女徒弟。<br />
这女徒弟名叫沈殊，样貌与秋月白有些相同，故而很得梅君华的喜欢。<br />
“梅君华收的这个徒弟, 现下在何处呢？”黎未寒问了一句。<br />
“死了，都死了，沈氏一脉死的只剩下一个沈长星”轻如燕说罢, 放下手中的书册, 抬头看了黎未寒一眼, 问道，“喻-严你见过长星吗，就是忘忧谷现在的魔尊，他造化不小，本来要渡劫了，只可惜被天雷给劈了。”<br />
“见过，前辈，我问的不是沈长星，是沈殊。”黎未寒提醒了一句。<br />
他与那忘忧谷的魔尊有过几次接触，看得出来这人是个挺仗义的人。其人虽有魔族血统，却并没有半分狡诈，性子里反而多了几分难得的天真。<br />
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会被天雷所劈。<br />
黎未寒对此人印象不差，但今日不是了解他的好时候。<br />
轻如燕见他心急，“欸”了一声，道：“提起这沈殊就不得不提沈长星，你要是想知道这人，问沈长星比问我要好。”<br />
“他们两个都姓沈……”<br />
“对，这沈殊就是沈长星的姑母，上一任魔尊的亲妹妹。”<br />
轻如燕见黎未寒眸中的光被燃起来，接着道：“当年的魔界一共分为两派，一派是那主战的魔头与梅君华，一派便是沈殊的兄长。沈殊虽是梅君华的徒弟，却不曾参与过祸患争端。梅君华被封印之时，她也不曾受牵连，只可惜呀……”<br />
“只可惜什么？”黎未寒问他。<br />
轻如燕道：“只可惜后来跟一个仙门弟子相恋，仙魔大战时便失了踪迹，必然是死了，沈长星的父母都不曾活着，她的心法虽古怪些，也不见得能活着。”<br />
轻如燕说到此处，眸中忽然多了些惋惜。<br />
“死了……”黎未寒低声道了一句。<br />
这沈殊和那圣女，只怕是殊途同归，被绞杀了，也未可知。<br />
轻如燕见黎未寒没有说话，忽地问他道：“小黎，你今年多大了。”<br />
黎未寒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只道：“我也记不得了，大约二十四五吧。”<br />
黎未寒对时间已然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时惊尘已然拜入他门下已三年有余。<br />
他见轻如燕上下打量自己，突然明白了这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