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枢早已习惯对方会说这样的话，转移话题：“你和那位孟大夫很熟？”<br />
“是。”江望榆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斟酌回道，“阿娘身体不大好，平常要喝药，都是孟大夫替阿娘看诊的。”<br />
“我听她似乎唤你十五……”贺枢疑问，“这是你的小名？”<br />
她猛地攥紧衣袖，努力保持神色如常，“没有吧？会不会是你听错了？”<br />
从她进医馆到现在，最开始的情况有些混乱，难保孟含月不会失误喊漏嘴，现在只能不承认。<br />
“或许吧。”贺枢想了想，“令堂买的那两尾河鱼，大概找不回来了，先前昏迷的时候，令堂都还在念叨鱼儿。”<br />
听到后面两个字，江望榆攥得更紧，勉强维持神情没有异样，又想起另一件要紧的事：“不成，我要去趟监里的官署，今晚要告假，在家照顾阿娘。”<br />
可想起与自己不对付的上司，她忍不住紧紧皱眉，低声呢喃：“得想个办法，让刘监副答应准假……”<br />
“我去帮你说，在家照顾生病的母亲是尽孝，不会有人不答应。”贺枢主动开口，“况且太医院在钦天监隔壁，到时我顺道去找人帮忙拿药材。”<br />
“克晦，你过来。”孟含月出现在穿堂门处，“我抓好了药膳，你现在去厨房煮，中午的时候，让伯母先吃一副，看看情况再回家。”<br />
江望榆连忙应声，接住药包，匆匆走向厨房。<br />
贺枢跟上去，扫了一眼厨房，问：“我能帮忙做什么吗？”<br />
“啊？”她利索地挽起衣袖，卷在手肘卡住，“不用，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你有事要忙的话，先回去也行。”<br />
贺枢瞥见对方手臂的抓痕，残留一抹微红，上前两步，“我暂时不忙。”<br />
他不愿意走，她环视一圈厨房，再看看他一身干净肃整的模样，想了想，找出一个最简单的活：“那麻烦你帮忙淘米。”<br />
“好。”<br />
自幼所受教导都是君子远庖厨，贺枢倒是没有任何不适，动作生疏淘米。<br />
江望榆看了一眼，没多问。<br />
厨房有食材，她又时常跟在董氏身边帮忙，厨艺虽比不上母亲，但做个简单的四菜一汤还是没有什么难度。<br />
忙了半个多时辰，她擦擦汗，揭开锅盖，见里边的人参红枣鸡汤煲得差不多了，连忙熄火。<br />
“元极，你不嫌简陋的话。”她端起鸡汤，“不妨留下来吃午饭？”<br />
贺枢点点头，看看灶台边上的菜，端起其中一盘炒黄瓜丝，问：“端到哪里？”<br />
见状，江望榆不好再说不要他帮忙，走在前面带路，往右走进后院的正屋，将鸡汤放在八仙桌上。<br />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叫阿娘和孟大夫。”<br />
她先去前堂叫孟含月，再去客房唤醒母亲，扶着董氏往正屋走。<br />
对她留人下来吃饭一事，孟含月没什么意见，落座的时候，直接选了最远的位置。<br />
江望榆舀了半碗鸡汤，选出两块炖得软烂的鸡肉，“娘，我喂你。”<br />
“我现在身上有力气了。”董氏无奈笑笑，接过碗，“我自己来。”<br />
她“哦”了一声，见母亲面色恢复两三分红润，略微放心，转头对上一双似乎有些疑惑的目光，不由问：“元极，怎么了？饭菜不合你的口味？”<br />
“不是。”<br />
贺枢摇头，视线轻轻掠过坐在对面的两人，之前情况混乱，他没怎么注意，现在坐在一起细看，那种异样更加明显。<br />
“我只是觉得……”他缓缓开口，“你和令堂长得很像。”<br />
第36章 查一个人<br />
空气里短暂地沉默一瞬。<br />
“母子长得像不是很正常吗？”孟含月语气平平, 故作疑惑地看他一眼，“这位公子，你问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和令堂长得不像？”<br />
贺枢没看她, 只看向对面的董氏：“抱歉，是我失言了。”<br />
“哪里, 公子不必介怀。”董氏不敢停在这个话题, 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女儿, 睁眼说瞎话，“犬子愚钝，平日有劳公子照顾了。”<br />
“是在下受江灵台照拂良多。”<br />
彼此客套寒暄几句，像不像这个话题算是揭过了, 几人安静无言地用过午饭。<br />
江望榆看看正在为董氏诊脉的孟含月，自觉收拾碗筷, 端到厨房, 放进木盆, 准备洗碗。<br />
“江灵台。”贺枢停在门口，“我现在去官衙帮你告假, 之前说的药材，等明天……”<br />
他停顿一下, 换了个问题：“你想告假几天？”<br />
方才听孟含月说母亲的情况不严重, 她想了想，说：“暂时先请一天，如果明天还是不能去观<br />
星台，我再亲自去找监正。”<br />
“好，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晚上我把药材带去观星台。”<br />
江望榆又向他道谢，送他离开回春堂, 转回后院，洗干净碗筷，整齐放好，快步走进正屋。<br />
“已经没事了。”孟含月知道她最担心什么，“我写了五天的药膳，先吃着，不用喝药。”<br />
她小心接住药膳单子，认真记在心里，“辛苦你了，孟大夫，今天的诊金是多少钱？”<br />
虽然和孟含月关系很好，但有些事情还是要算清楚的。<br />
“一两八钱。”孟含月看向董氏，“伯母，往后一日三餐记得按时吃，千万别觉得少吃一餐没事，幸好今天有人及时送您来医馆。”<br />
“娘，您听到孟大夫说的话了吗？”江望榆立即接上话头，摆出严肃的神情，“您一定要做到。”<br />
董氏朝她笑笑，应声：“好，我记住了，保证做到。”<br />
“十五。”孟含月转身，伸手指了指脖子，“你昨晚说的喉结，我会尽力做出来。”<br />
“孟大夫，尽力而为就好，不必勉强，我以后会更加小心谨慎。”<br />
“还有你那个叫元极的同僚……”想起先前那人平和冷静的目光，孟含月不由皱起眉，“我觉得此人心思缜密，你在他的面前，务必多加小心。”<br />
她知晓轻重，暗暗叹息一声，应道：“我记住了。”<br />
见董氏脸色好了许多，江望榆提起两捆药包，扶着母亲从后院离开。<br />
午间后的阳光不再毒辣似火，她仍撑开一把油纸伞，挡在母亲的头顶。<br />
路上人少，董氏小声开口：“十五，回家后，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初一。”<br />
“娘，您觉得能瞒得住吗？”她继续往董氏的方向移动油纸伞，“中午我们一直没回家，早就露馅了，瞒不住的。”<br />
“但是……”<br />
“而且我压根就没打算瞒着。”江望榆低头盯着鞋尖，“如果今天早上我没有凑巧去找孟大夫，娘，您是不是打算也瞒着我？”<br />
董氏摸摸女儿的脸，叹道：“我不想让你们担心。”<br />
她轻轻揽住母亲，“您平安健康，我们就不担心。”<br />
说话间，母女二人回到了家。<br />
一进院子，江望榆一眼看见江朔华坐在正屋门口，紧紧握住竹棒，眼睛覆着白绫，依旧挡不住紧锁的眉头。<br />
“哥哥。”她几步上前，“我和阿娘回来了。”<br />
江朔华霍然起身，敲动竹棒往前走，“孟大夫抽空来给我报信，说阿娘在街上晕倒了，现在情况怎么样？”<br />
“没事啦。”她连忙扶住兄长，到底是不舍得他担心，特意放松语气，“哥哥，我亲自盯着，阿娘没事。”<br />
江朔华神色稍缓，仔细询问来龙去脉，劝道：“娘，您现在不宜劳累，还是尽早回屋歇息，晚膳由我和阿榆来做。”<br />
知道自己这次晕倒吓坏了一双儿女，董氏也不反驳，走进正屋里间休息。<br />
江望榆瞅瞅兄长的神情，又宽慰他一番，还搬出孟含月，再三保证董氏无碍。<br />
“对了，哥哥。”她有意转移话题，也是真的疑问，“我能看看你的喉结吗？”<br />
“嗯？怎么了？”江朔华疑惑反问，略微往后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子。<br />
现在只是未雨绸缪，她没细讲原因，盯着那块微微凸起的位置看了会儿，“没事，就是有些好奇。”<br />
闲坐片刻，江望榆看看天色，说：“哥哥，我今晚告假了，现在去给阿娘准备晚上的药膳。”<br />
江朔华跟着起身，抿了抿唇，“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br />
见兄长脸上隐有几分自责，她哪敢拒绝：“好。”<br />
*<br />
离开回春堂，贺枢径直回了西苑的万寿宫，一进殿，他直接吩咐曹平派人去趟钦天监，今夜观星台酉时初到亥时末的值守需要换人。<br />
曹平应是，刚转过身，又听到天子说：“另外再去太医院，拿一些适合女子养气血的药材。”<br />
有孟含月在，不必让太医开药方，直接给药材更稳妥，以免与董氏现在喝的药发生冲突。<br />
曹平摸不准为何要找这些药材，不敢问，到殿外揪了两名内侍，各自仔细吩咐一番，转回殿内，站在下首。<br />
天子正在批奏章，曹平暗暗琢磨自己花了大半天数出来的消息，没说话，继续垂首候在边上。
“是。”江望榆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斟酌回道，“阿娘身体不大好，平常要喝药，都是孟大夫替阿娘看诊的。”<br />
“我听她似乎唤你十五……”贺枢疑问，“这是你的小名？”<br />
她猛地攥紧衣袖，努力保持神色如常，“没有吧？会不会是你听错了？”<br />
从她进医馆到现在，最开始的情况有些混乱，难保孟含月不会失误喊漏嘴，现在只能不承认。<br />
“或许吧。”贺枢想了想，“令堂买的那两尾河鱼，大概找不回来了，先前昏迷的时候，令堂都还在念叨鱼儿。”<br />
听到后面两个字，江望榆攥得更紧，勉强维持神情没有异样，又想起另一件要紧的事：“不成，我要去趟监里的官署，今晚要告假，在家照顾阿娘。”<br />
可想起与自己不对付的上司，她忍不住紧紧皱眉，低声呢喃：“得想个办法，让刘监副答应准假……”<br />
“我去帮你说，在家照顾生病的母亲是尽孝，不会有人不答应。”贺枢主动开口，“况且太医院在钦天监隔壁，到时我顺道去找人帮忙拿药材。”<br />
“克晦，你过来。”孟含月出现在穿堂门处，“我抓好了药膳，你现在去厨房煮，中午的时候，让伯母先吃一副，看看情况再回家。”<br />
江望榆连忙应声，接住药包，匆匆走向厨房。<br />
贺枢跟上去，扫了一眼厨房，问：“我能帮忙做什么吗？”<br />
“啊？”她利索地挽起衣袖，卷在手肘卡住，“不用，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你有事要忙的话，先回去也行。”<br />
贺枢瞥见对方手臂的抓痕，残留一抹微红，上前两步，“我暂时不忙。”<br />
他不愿意走，她环视一圈厨房，再看看他一身干净肃整的模样，想了想，找出一个最简单的活：“那麻烦你帮忙淘米。”<br />
“好。”<br />
自幼所受教导都是君子远庖厨，贺枢倒是没有任何不适，动作生疏淘米。<br />
江望榆看了一眼，没多问。<br />
厨房有食材，她又时常跟在董氏身边帮忙，厨艺虽比不上母亲，但做个简单的四菜一汤还是没有什么难度。<br />
忙了半个多时辰，她擦擦汗，揭开锅盖，见里边的人参红枣鸡汤煲得差不多了，连忙熄火。<br />
“元极，你不嫌简陋的话。”她端起鸡汤，“不妨留下来吃午饭？”<br />
贺枢点点头，看看灶台边上的菜，端起其中一盘炒黄瓜丝，问：“端到哪里？”<br />
见状，江望榆不好再说不要他帮忙，走在前面带路，往右走进后院的正屋，将鸡汤放在八仙桌上。<br />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叫阿娘和孟大夫。”<br />
她先去前堂叫孟含月，再去客房唤醒母亲，扶着董氏往正屋走。<br />
对她留人下来吃饭一事，孟含月没什么意见，落座的时候，直接选了最远的位置。<br />
江望榆舀了半碗鸡汤，选出两块炖得软烂的鸡肉，“娘，我喂你。”<br />
“我现在身上有力气了。”董氏无奈笑笑，接过碗，“我自己来。”<br />
她“哦”了一声，见母亲面色恢复两三分红润，略微放心，转头对上一双似乎有些疑惑的目光，不由问：“元极，怎么了？饭菜不合你的口味？”<br />
“不是。”<br />
贺枢摇头，视线轻轻掠过坐在对面的两人，之前情况混乱，他没怎么注意，现在坐在一起细看，那种异样更加明显。<br />
“我只是觉得……”他缓缓开口，“你和令堂长得很像。”<br />
第36章 查一个人<br />
空气里短暂地沉默一瞬。<br />
“母子长得像不是很正常吗？”孟含月语气平平, 故作疑惑地看他一眼，“这位公子，你问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和令堂长得不像？”<br />
贺枢没看她, 只看向对面的董氏：“抱歉，是我失言了。”<br />
“哪里, 公子不必介怀。”董氏不敢停在这个话题, 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女儿, 睁眼说瞎话，“犬子愚钝，平日有劳公子照顾了。”<br />
“是在下受江灵台照拂良多。”<br />
彼此客套寒暄几句，像不像这个话题算是揭过了, 几人安静无言地用过午饭。<br />
江望榆看看正在为董氏诊脉的孟含月，自觉收拾碗筷, 端到厨房, 放进木盆, 准备洗碗。<br />
“江灵台。”贺枢停在门口，“我现在去官衙帮你告假, 之前说的药材，等明天……”<br />
他停顿一下, 换了个问题：“你想告假几天？”<br />
方才听孟含月说母亲的情况不严重, 她想了想，说：“暂时先请一天，如果明天还是不能去观<br />
星台，我再亲自去找监正。”<br />
“好，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晚上我把药材带去观星台。”<br />
江望榆又向他道谢，送他离开回春堂, 转回后院，洗干净碗筷，整齐放好，快步走进正屋。<br />
“已经没事了。”孟含月知道她最担心什么，“我写了五天的药膳，先吃着，不用喝药。”<br />
她小心接住药膳单子，认真记在心里，“辛苦你了，孟大夫，今天的诊金是多少钱？”<br />
虽然和孟含月关系很好，但有些事情还是要算清楚的。<br />
“一两八钱。”孟含月看向董氏，“伯母，往后一日三餐记得按时吃，千万别觉得少吃一餐没事，幸好今天有人及时送您来医馆。”<br />
“娘，您听到孟大夫说的话了吗？”江望榆立即接上话头，摆出严肃的神情，“您一定要做到。”<br />
董氏朝她笑笑，应声：“好，我记住了，保证做到。”<br />
“十五。”孟含月转身，伸手指了指脖子，“你昨晚说的喉结，我会尽力做出来。”<br />
“孟大夫，尽力而为就好，不必勉强，我以后会更加小心谨慎。”<br />
“还有你那个叫元极的同僚……”想起先前那人平和冷静的目光，孟含月不由皱起眉，“我觉得此人心思缜密，你在他的面前，务必多加小心。”<br />
她知晓轻重，暗暗叹息一声，应道：“我记住了。”<br />
见董氏脸色好了许多，江望榆提起两捆药包，扶着母亲从后院离开。<br />
午间后的阳光不再毒辣似火，她仍撑开一把油纸伞，挡在母亲的头顶。<br />
路上人少，董氏小声开口：“十五，回家后，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初一。”<br />
“娘，您觉得能瞒得住吗？”她继续往董氏的方向移动油纸伞，“中午我们一直没回家，早就露馅了，瞒不住的。”<br />
“但是……”<br />
“而且我压根就没打算瞒着。”江望榆低头盯着鞋尖，“如果今天早上我没有凑巧去找孟大夫，娘，您是不是打算也瞒着我？”<br />
董氏摸摸女儿的脸，叹道：“我不想让你们担心。”<br />
她轻轻揽住母亲，“您平安健康，我们就不担心。”<br />
说话间，母女二人回到了家。<br />
一进院子，江望榆一眼看见江朔华坐在正屋门口，紧紧握住竹棒，眼睛覆着白绫，依旧挡不住紧锁的眉头。<br />
“哥哥。”她几步上前，“我和阿娘回来了。”<br />
江朔华霍然起身，敲动竹棒往前走，“孟大夫抽空来给我报信，说阿娘在街上晕倒了，现在情况怎么样？”<br />
“没事啦。”她连忙扶住兄长，到底是不舍得他担心，特意放松语气，“哥哥，我亲自盯着，阿娘没事。”<br />
江朔华神色稍缓，仔细询问来龙去脉，劝道：“娘，您现在不宜劳累，还是尽早回屋歇息，晚膳由我和阿榆来做。”<br />
知道自己这次晕倒吓坏了一双儿女，董氏也不反驳，走进正屋里间休息。<br />
江望榆瞅瞅兄长的神情，又宽慰他一番，还搬出孟含月，再三保证董氏无碍。<br />
“对了，哥哥。”她有意转移话题，也是真的疑问，“我能看看你的喉结吗？”<br />
“嗯？怎么了？”江朔华疑惑反问，略微往后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子。<br />
现在只是未雨绸缪，她没细讲原因，盯着那块微微凸起的位置看了会儿，“没事，就是有些好奇。”<br />
闲坐片刻，江望榆看看天色，说：“哥哥，我今晚告假了，现在去给阿娘准备晚上的药膳。”<br />
江朔华跟着起身，抿了抿唇，“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br />
见兄长脸上隐有几分自责，她哪敢拒绝：“好。”<br />
*<br />
离开回春堂，贺枢径直回了西苑的万寿宫，一进殿，他直接吩咐曹平派人去趟钦天监，今夜观星台酉时初到亥时末的值守需要换人。<br />
曹平应是，刚转过身，又听到天子说：“另外再去太医院，拿一些适合女子养气血的药材。”<br />
有孟含月在，不必让太医开药方，直接给药材更稳妥，以免与董氏现在喝的药发生冲突。<br />
曹平摸不准为何要找这些药材，不敢问，到殿外揪了两名内侍，各自仔细吩咐一番，转回殿内，站在下首。<br />
天子正在批奏章，曹平暗暗琢磨自己花了大半天数出来的消息，没说话，继续垂首候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