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韦谦彦的人，他见拉拢你不成功，所以才找上陈丰。”<br />
听到陈丰的姓名，她连忙问：“陈丰呢？那天好像也被抓进诏狱了？陈丰不是流放了，怎么会出现在京城？”<br />
“韦谦彦那个大儿子救了他，带回京城，人已经疯了。”贺枢轻声呢喃，“疯了也不会就此放过……”<br />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江望榆只看见他嘴唇翕动，没有听清说了什么，恍惚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冷漠无情，一瞬间杀意顿生。<br />
她揉揉眼睛，再看向他的时候，依旧是温和含笑的神情。<br />
或许是错觉吧。<br />
先前谈论的往事有些沉重，贺枢有意转换话题：“你姓名里的望字是出自历法中的望日吗？而令兄的朔字则是来源朔日？”<br />
“是，晦朔弦望，朔日初一，月暗星明，望日十五，月明星稀，哥哥的名字带着月亮，我的名字带着星星。”<br />
江望榆揉揉眼角，压下酸涩。<br />
“我们是双生子，父亲希望我们彼此连枝同气，待他和母亲百年之后，也要互相扶持，彼此照顾对方。”<br />
“你和令兄的感情一定很好。”<br />
贺枢想起那两位毕恭毕敬的异母姐姐，还有当年看他年幼，心怀反意，盯着龙椅的堂兄弟们，轻轻笑了一下。<br />
“我很羡慕你。”<br />
她急忙说：“元极，你……”<br />
贺枢摇摇头，问：“十五是你的小名？”<br />
“是，初一则是哥哥的小名。”江望榆打量他的神情，没有看出异样，转头看向屋外，“其实今天是我和哥哥的生辰，我原本想和阿娘、哥哥一起过生辰的，却连累他们被关在家里。”<br />
“今天是你的生辰？”贺枢霍然起身，“你等我一会儿。”<br />
他大步走出院子。<br />
冯斌一直守在院外，一见到天子的身影，立刻上前，压低声音：“陛下有何吩咐？”<br />
“去做一碗长寿面，要快，味道要好。”<br />
冯斌当然不会煮面，也当然不会问天子为什么，只答了声是，沉默转身，匆匆去找会煮长寿面的人。<br />
贺枢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停在原地，没有立刻回去。<br />
“这里有没有贵重的礼物，珠玉宝石、绫罗绸缎、名贵书画，或者一些新奇珍贵的东西？”<br />
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看到彼此脸上的震惊。<br />
这里是让文武百官闻风丧胆的诏狱，又不是市集，他们上哪去找这些东西？<br />
“陛下，臣……”<br />
“算了。”<br />
贺枢摆摆手，不为难两人，琢磨着回宫后去翻翻私库，应该能找到合适的生辰礼物送给她。<br />
不过既然要送，肯定也要送一份江朔华。<br />
他飞速思考送什么礼物最合适，停在门口没动，直到冯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长寿面做好了。”<br />
贺枢略一点头，接住托盘，走回屋里，端起那碗长寿面，放在她的面前。<br />
“现在暂时不能让你回家和令堂、令兄团聚，但是我向你保证，你们一定会安然无事。”<br />
他说：“愿你日后无忧顺遂，岁岁平安。”<br />
第74章 抱着他哭<br />
长寿面刚刚煮好, 面条透白，汤汁清澈，香味扑鼻, 丝丝缕缕的热气，缓缓上飘至半空。<br />
透过氤氲的白雾, 江望榆看见他温柔的眉眼, 再也抑制不住眼中酸涩, 眼前顿时泛起蒙蒙水雾。<br />
“你……你别哭，是觉得长寿面不好吃吗？我马上叫人换掉，还有生辰礼物，你想要什么？我一定找来给你。”<br />
“不……不是……我……”<br />
连日来的忐忑, 对家人朋友的担忧，对未来的惶恐, 还有自从进入钦天监后, 每时每刻的提心吊胆, 在他温柔的安慰中，如同汹涌浪潮, 彻底将她淹没。<br />
江望榆使劲擦拭眼角，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 完全止不住, 不停涌出来，流过脸庞。<br />
“我……不……”她捂住脸，埋在掌心之中，含糊的哭腔穿过指缝，“不想……哭的……”<br />
贺枢盯着眼前的她，抬起手，又放下, 犹豫再三，终于抬手，轻轻搭在她单薄的肩背，将她揽在怀里。<br />
“没事，想哭就哭吧，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他低声道，“我保证，不会放过那些让你受委屈的人，包括……”<br />
剩下“我自己”的三个字轻轻飘散，没有落进她的耳中。<br />
他的语气越温柔，江望榆心里越堵得难受，烦闷委屈化作泪水，汹涌而流。<br />
不知不觉中，她松开手，靠在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终于找到令她心安的地方。<br />
抱紧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轻轻一颤，却没有推开她，随即轻柔的拍动落在背部，安抚轻缓。<br />
她短暂放任自己，额头抵在他胸前，咬唇不语。<br />
贺枢任由她抱着，同样不说话，半垂眼帘。<br />
以前看着就觉得她身形偏瘦，现在她靠在他的怀里，视线自然而然向下，飘落在她单薄的肩膀，移到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单手便能轻松环住。<br />
明明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在诏狱待了这么久，哭起来的时候，偏偏忍住，不肯放声嚎哭，哭声轻微细弱，化作细长的针，密密匝匝地扎在心尖。<br />
贺枢缓<br />
缓闭上眼睛，手上动作不停，轻柔拍抚她的后背。<br />
半晌后，那点细微的哭声停了下来。<br />
“对……对不起。”江望榆往后倒退，离开他的怀抱，看见他心口位置的湿痕，“你的衣服……”<br />
“没事。”贺枢低头看了一眼，绯色衣袍被她的眼泪打湿，洇开一片湿痕，“回去换掉就好。”<br />
她咬住下唇，眼睫浓密，挂着未干的水珠，往日明亮的眼瞳，蒙上一层朦胧水雾。<br />
贺枢指尖微微蜷缩，擦过身侧的衣裳，反应过来时，指腹触摸到一点湿润，睫毛擦过指腹，带起细微的痒意。<br />
他擦掉她的泪痕，“对不起，是我不好。”<br />
“这不是你的错。”江望榆胡乱擦了擦，尚且带着泪光的眼睛，染上真诚笑意，“你愿意陪我过生辰，我很开心。”<br />
贺枢看着她通红的眼角，瞥见桌上的长寿面，过的时间不算久，热气消散，面倒是没有坨成一团。<br />
“我去换一碗。”<br />
“不用。”<br />
她摇头，拿起筷子，咬住细长的面条。<br />
长寿面讲究一口吃完，不能断。<br />
贺枢不说话，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br />
面抻得不多，江望榆沉默地吃了一刻钟，将一碗长寿面吃的干干净净。<br />
“还想吃别的吗？比如寿糕，果子？”贺枢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手边，“先喝水。”<br />
她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挠挠脸颊，“我平常很少哭，因为今天你来了，我没控制住情绪，让你看笑话了。”<br />
“没有，我当然不会笑话你。”贺枢认真许诺，“以后在我的面前，你不用拘谨，不管做什么都可以。”<br />
对上他专注的目光，江望榆低头揉揉眼睛，朝他笑笑：“元极，谢谢你还当我是朋友。”<br />
贺枢琢磨了一下最后那两个字，没应声，观察她的神情，试着开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想跟你讲讲外面的情况，或者你先休息一会儿？”<br />
进入诏狱已有两天，冯斌只说让她放心，不必担忧，现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br />
江望榆当即坐直身子，“要听。”<br />
“陈丰人是疯了，但他误打误撞地说破真相，韦谦彦有心查探，你假扮令兄进入钦天监的事情，没办法继续隐瞒下去……”<br />
之后朝堂必将吵得沸反盈天，韦谦彦一派与郑仁远一派过去累积的矛盾在今时一起爆发，彼此抓着对方的弱点，互相攻讦。<br />
而江望榆假扮男子入朝为官一事，只是两派争斗的导火索。<br />
重点在于如何拉对方的人下马，反正是钦天监的人，归于皇帝直管，除了韦谦彦胆大包天敢插手其中，其他官员压根不想掺和。<br />
当然，此事也成为郑仁远一派攻击韦谦彦的一项佐证。<br />
“……韦谦彦要保住他那个蠢儿子，不得不给你定罪，这样他儿子才会没事，反之，郑仁远要借着给韦谦彦长子定罪的由头，把韦谦彦拉下首辅的位置，自然会为你说话。”<br />
“竟然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了，可我压根就不想参与党争。”江望榆想起一件事，“完了，我给韦谦彦送过寿礼。”<br />
讲述过程中，贺枢隐去自己在其中的推波助澜，“送礼的人不止你一个，郑仁远也送礼了，这事没有影响。”<br />
她心中稍安，只当他是为了更好讲明情况，没在意他直呼内阁重臣的姓名，犹豫着问：“圣上是怎么想的？会给我定罪吗？”<br />
“不会，他永远不会给你定任何罪名。”<br />
他说的郑重，犹如承诺，她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转念一想是天子命令他来诏狱问话，或许他听到了什么风声。<br />
“圣上真的要罢免韦谦彦吗？”
听到陈丰的姓名，她连忙问：“陈丰呢？那天好像也被抓进诏狱了？陈丰不是流放了，怎么会出现在京城？”<br />
“韦谦彦那个大儿子救了他，带回京城，人已经疯了。”贺枢轻声呢喃，“疯了也不会就此放过……”<br />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江望榆只看见他嘴唇翕动，没有听清说了什么，恍惚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冷漠无情，一瞬间杀意顿生。<br />
她揉揉眼睛，再看向他的时候，依旧是温和含笑的神情。<br />
或许是错觉吧。<br />
先前谈论的往事有些沉重，贺枢有意转换话题：“你姓名里的望字是出自历法中的望日吗？而令兄的朔字则是来源朔日？”<br />
“是，晦朔弦望，朔日初一，月暗星明，望日十五，月明星稀，哥哥的名字带着月亮，我的名字带着星星。”<br />
江望榆揉揉眼角，压下酸涩。<br />
“我们是双生子，父亲希望我们彼此连枝同气，待他和母亲百年之后，也要互相扶持，彼此照顾对方。”<br />
“你和令兄的感情一定很好。”<br />
贺枢想起那两位毕恭毕敬的异母姐姐，还有当年看他年幼，心怀反意，盯着龙椅的堂兄弟们，轻轻笑了一下。<br />
“我很羡慕你。”<br />
她急忙说：“元极，你……”<br />
贺枢摇摇头，问：“十五是你的小名？”<br />
“是，初一则是哥哥的小名。”江望榆打量他的神情，没有看出异样，转头看向屋外，“其实今天是我和哥哥的生辰，我原本想和阿娘、哥哥一起过生辰的，却连累他们被关在家里。”<br />
“今天是你的生辰？”贺枢霍然起身，“你等我一会儿。”<br />
他大步走出院子。<br />
冯斌一直守在院外，一见到天子的身影，立刻上前，压低声音：“陛下有何吩咐？”<br />
“去做一碗长寿面，要快，味道要好。”<br />
冯斌当然不会煮面，也当然不会问天子为什么，只答了声是，沉默转身，匆匆去找会煮长寿面的人。<br />
贺枢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停在原地，没有立刻回去。<br />
“这里有没有贵重的礼物，珠玉宝石、绫罗绸缎、名贵书画，或者一些新奇珍贵的东西？”<br />
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看到彼此脸上的震惊。<br />
这里是让文武百官闻风丧胆的诏狱，又不是市集，他们上哪去找这些东西？<br />
“陛下，臣……”<br />
“算了。”<br />
贺枢摆摆手，不为难两人，琢磨着回宫后去翻翻私库，应该能找到合适的生辰礼物送给她。<br />
不过既然要送，肯定也要送一份江朔华。<br />
他飞速思考送什么礼物最合适，停在门口没动，直到冯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陛下，长寿面做好了。”<br />
贺枢略一点头，接住托盘，走回屋里，端起那碗长寿面，放在她的面前。<br />
“现在暂时不能让你回家和令堂、令兄团聚，但是我向你保证，你们一定会安然无事。”<br />
他说：“愿你日后无忧顺遂，岁岁平安。”<br />
第74章 抱着他哭<br />
长寿面刚刚煮好, 面条透白，汤汁清澈，香味扑鼻, 丝丝缕缕的热气，缓缓上飘至半空。<br />
透过氤氲的白雾, 江望榆看见他温柔的眉眼, 再也抑制不住眼中酸涩, 眼前顿时泛起蒙蒙水雾。<br />
“你……你别哭，是觉得长寿面不好吃吗？我马上叫人换掉，还有生辰礼物，你想要什么？我一定找来给你。”<br />
“不……不是……我……”<br />
连日来的忐忑, 对家人朋友的担忧，对未来的惶恐, 还有自从进入钦天监后, 每时每刻的提心吊胆, 在他温柔的安慰中，如同汹涌浪潮, 彻底将她淹没。<br />
江望榆使劲擦拭眼角，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 完全止不住, 不停涌出来，流过脸庞。<br />
“我……不……”她捂住脸，埋在掌心之中，含糊的哭腔穿过指缝，“不想……哭的……”<br />
贺枢盯着眼前的她，抬起手，又放下, 犹豫再三，终于抬手，轻轻搭在她单薄的肩背，将她揽在怀里。<br />
“没事，想哭就哭吧，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他低声道，“我保证，不会放过那些让你受委屈的人，包括……”<br />
剩下“我自己”的三个字轻轻飘散，没有落进她的耳中。<br />
他的语气越温柔，江望榆心里越堵得难受，烦闷委屈化作泪水，汹涌而流。<br />
不知不觉中，她松开手，靠在他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终于找到令她心安的地方。<br />
抱紧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轻轻一颤，却没有推开她，随即轻柔的拍动落在背部，安抚轻缓。<br />
她短暂放任自己，额头抵在他胸前，咬唇不语。<br />
贺枢任由她抱着，同样不说话，半垂眼帘。<br />
以前看着就觉得她身形偏瘦，现在她靠在他的怀里，视线自然而然向下，飘落在她单薄的肩膀，移到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单手便能轻松环住。<br />
明明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在诏狱待了这么久，哭起来的时候，偏偏忍住，不肯放声嚎哭，哭声轻微细弱，化作细长的针，密密匝匝地扎在心尖。<br />
贺枢缓<br />
缓闭上眼睛，手上动作不停，轻柔拍抚她的后背。<br />
半晌后，那点细微的哭声停了下来。<br />
“对……对不起。”江望榆往后倒退，离开他的怀抱，看见他心口位置的湿痕，“你的衣服……”<br />
“没事。”贺枢低头看了一眼，绯色衣袍被她的眼泪打湿，洇开一片湿痕，“回去换掉就好。”<br />
她咬住下唇，眼睫浓密，挂着未干的水珠，往日明亮的眼瞳，蒙上一层朦胧水雾。<br />
贺枢指尖微微蜷缩，擦过身侧的衣裳，反应过来时，指腹触摸到一点湿润，睫毛擦过指腹，带起细微的痒意。<br />
他擦掉她的泪痕，“对不起，是我不好。”<br />
“这不是你的错。”江望榆胡乱擦了擦，尚且带着泪光的眼睛，染上真诚笑意，“你愿意陪我过生辰，我很开心。”<br />
贺枢看着她通红的眼角，瞥见桌上的长寿面，过的时间不算久，热气消散，面倒是没有坨成一团。<br />
“我去换一碗。”<br />
“不用。”<br />
她摇头，拿起筷子，咬住细长的面条。<br />
长寿面讲究一口吃完，不能断。<br />
贺枢不说话，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br />
面抻得不多，江望榆沉默地吃了一刻钟，将一碗长寿面吃的干干净净。<br />
“还想吃别的吗？比如寿糕，果子？”贺枢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的手边，“先喝水。”<br />
她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挠挠脸颊，“我平常很少哭，因为今天你来了，我没控制住情绪，让你看笑话了。”<br />
“没有，我当然不会笑话你。”贺枢认真许诺，“以后在我的面前，你不用拘谨，不管做什么都可以。”<br />
对上他专注的目光，江望榆低头揉揉眼睛，朝他笑笑：“元极，谢谢你还当我是朋友。”<br />
贺枢琢磨了一下最后那两个字，没应声，观察她的神情，试着开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想跟你讲讲外面的情况，或者你先休息一会儿？”<br />
进入诏狱已有两天，冯斌只说让她放心，不必担忧，现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br />
江望榆当即坐直身子，“要听。”<br />
“陈丰人是疯了，但他误打误撞地说破真相，韦谦彦有心查探，你假扮令兄进入钦天监的事情，没办法继续隐瞒下去……”<br />
之后朝堂必将吵得沸反盈天，韦谦彦一派与郑仁远一派过去累积的矛盾在今时一起爆发，彼此抓着对方的弱点，互相攻讦。<br />
而江望榆假扮男子入朝为官一事，只是两派争斗的导火索。<br />
重点在于如何拉对方的人下马，反正是钦天监的人，归于皇帝直管，除了韦谦彦胆大包天敢插手其中，其他官员压根不想掺和。<br />
当然，此事也成为郑仁远一派攻击韦谦彦的一项佐证。<br />
“……韦谦彦要保住他那个蠢儿子，不得不给你定罪，这样他儿子才会没事，反之，郑仁远要借着给韦谦彦长子定罪的由头，把韦谦彦拉下首辅的位置，自然会为你说话。”<br />
“竟然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了，可我压根就不想参与党争。”江望榆想起一件事，“完了，我给韦谦彦送过寿礼。”<br />
讲述过程中，贺枢隐去自己在其中的推波助澜，“送礼的人不止你一个，郑仁远也送礼了，这事没有影响。”<br />
她心中稍安，只当他是为了更好讲明情况，没在意他直呼内阁重臣的姓名，犹豫着问：“圣上是怎么想的？会给我定罪吗？”<br />
“不会，他永远不会给你定任何罪名。”<br />
他说的郑重，犹如承诺，她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转念一想是天子命令他来诏狱问话，或许他听到了什么风声。<br />
“圣上真的要罢免韦谦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