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不可思议问她：“流筝，你要保她？你能保她一时，能保她一辈子吗？在这醉仙楼，身无所长的女子只能靠什么吃饭你比我清楚，你确定要这么做吗？”<br />
女子眉眼似霜，波澜不惊，只淡淡开口：“我能保她一时，自然能保她一世。容娘，此后便让她来我身边吧，为我梳妆，我应当有这个权利。”<br />
她当然有。<br />
在这醉仙楼，阿芊大多时候被困在房内，但有时她会趁侍卫防备松散偷偷打开房门一条缝隙，她从那望出去，终于看到楼下为何如此嘈杂，喧闹声似要掀翻整个屋子。<br />
那些目含渴望的男子，争抢着，不惜豪掷千金，也要买台上女子的一曲独奏。<br />
而女子只是静静端坐高台，目光沉静着望向楼下。<br />
目光无波无澜，好似这一场闹剧，与她毫无干系。<br />
阿芊那时偷偷羡慕过高台上的女子，她有一技之长，名满京城，不需要像醉仙楼底层姑娘那样，靠出卖自己维生。<br />
她那时觉得，这个浑身光鲜亮丽的姑娘与她相隔甚远，直到那日，她站在了她面前，为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伤害，也将她救于水火。<br />
阿芊回神，下意识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她眉眼精致淡雅，始终波澜不惊，阿芊从未见过她有何大的情绪波动。<br />
阿芊缓缓为她梳着一头光顺柔亮的缎发，想到以前的事，下意识地歪了头问她：“姑娘，你那时，为何要救我呀？”<br />
她有些不太明白：“姑娘天生丽质，貌若天仙，压根不需要怎么梳妆，并且，我这门手艺也不太好，姑娘为何要点我来伺候您？”<br />
流筝抬了抬眸，琉璃似的清亮瞳孔从镜台中望着她：“那时，不是你向我求救吗？”<br />
阿芊一愣，手中的动作也顿住，她那时，在向姑娘求救吗？<br />
阿芊只记得，那时她陷入困境，走投无路，做着困兽之争，只拼命地逃跑，忘记被容娘抓住时，是否眼神自觉向旁人传达了求救之意，时间太过久远，记忆都有些褪色了。<br />
阿芊歪头想了想，没记起，无所谓地低头笑了笑，继续帮流筝上妆：“姑娘，我忘记了，兴许那时候，正好看向姑娘，姑娘也正好看见我眼中的无助了。不论如何，这都是姑娘心善，姑娘若是冷心冷情之人，即便瞧见我在向您求救，也大可视若无睹，无动于衷地离身而去，可姑娘偏偏看见了，还站在了我面前，姑娘于我来说，就是救世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心善之人。”<br />
流筝看着她的笑脸，半晌无言。<br />
……<br />
夜暮降临时，长街上灯火通明，花灯挂满树梢，倒映着行人明媚的面容。<br />
阿芊对这些一向很感兴趣，流筝只是跟在她身侧，随她慢慢地走。<br />
不多时，两人便走到了河边，夜色下平静漆黑的湖面被灯光照得明净，阿芊买来了几个河灯，流筝站在她身侧。<br />
没一会儿，身边忽然闪现一道人影。<br />
流筝头也没抬，只平静站在原地，好似预料到来人是谁，“你怎么来了？”<br />
柳戚戚走到她身边，望向平静的湖面，眉梢一挑，“今日上元节，难不成我要孤苦一人待在酒楼喝闷酒？”<br />
她偏头看向流筝，歪头笑了笑，“倒是你，伤好了吗？这便出来了？”<br />
流筝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br />
柳戚戚看向前方放河灯的小姑娘，懒懒地扯了扯唇，“你这个侍女，跟你关系倒是融洽，你倒是愿意宠着她。”<br />
流筝微皱眉头，闻言侧了侧头看她，“难道你不是跟阿杜一起来的？”<br />
“这你都能猜到？那小子想你想得不得了，央求我好久将他带出来，我实在拧不过他，便出来了。”她眼睛望着流光溢彩的花灯，面容被照耀着，映出明艳的五官，“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刚出来就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br />
流筝想到自己见他的模样，神色略微放松，“他在你那，过得怎么样？”<br />
柳戚戚睨她一眼，“有我在，还会让他过得不好？”<br />
流筝没来得及回他话，阿芊已经跑过来了，临到流筝面前，才看到她身边又站了一位相貌明艳的女子，眼底稍稍疑惑，但没有多问，“姑娘，我们一起放花灯吧！”<br />
她眼底盛满喜悦，“把我们的愿望写在纸上，说不定就能实现了。”<br />
她抬手递给流筝一个，又将多出来的一个给了柳戚戚，温和一笑，“这位姑娘，你也来放一个吧。”<br />
柳戚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声，“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天真有趣的小姑娘？”<br />
流筝看着她手上的灯，抬了抬眼，“你还相信这个？”<br />
柳戚戚眯着眼笑了声，转而神神叨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br />
流筝：“……”<br />
她看着柳戚戚走上前，抬笔在上面写了什么，随后点燃烛芯，将河灯放了。<br />
流筝看着她立在河边的纤瘦身影，忽然有什么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她走上前，“柳娘，你当初为什么选择退出？”<br />
柳戚戚闻言一愣，好似不理解她为何会如此问，“怎么忽然问这个？”<br />
流筝道：“只是忽然觉得，你也该到成家的年纪了。”<br />
柳戚戚眉头一抽，“你不会吧，流筝？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老套的说法了？”<br />
“……只是想起来，关心一下。”<br />
柳戚戚眼神落在湖面上，被这光照得眯了眯眼，无所谓地扯了扯唇，“因为讨厌被束缚，想念自由了呗。你还真打算给楼主卖一辈子的命啊？”<br />
她望着眼前繁荣盛景，嗓音不自觉轻了轻，“不知道下一个任务是什么，但楼主怎么吩咐就要怎么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危险，会不会死。”<br />
“我实在受够了刀尖舔血的日子。”<br />
流筝偏头看她，“只是这样？”<br />
“不然你以为？”<br />
柳戚戚漫不经心地回望她，“当初我们三个一起出任务，没想到几年过去，只剩下你一个人还在阁中，你可紧着点你这条命，别让阎王爷给收了。”<br />
流筝正要回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明朗的笑声，“流筝姐姐！”<br />
流筝一顿，随后转身望去。<br />
第47章 风景<br />
流筝一回头, 便见到一张许久未曾见过的熟悉面容。<br />
阿杜穿着一身长衫，正面朝着她笑，喊了一声后便小跑着飞奔过来, “流筝姐姐！”<br />
他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激动，“流筝姐姐，好久没见你了, 你最近还好吗？我想着, 今日节日, 你定然会出来, 便让柳姐姐带我出来了……”<br />
流筝笑了笑，“我很好，你呢？没带你妹妹出来？”<br />
阿杜一笑, 随后便回头喊了声, “阿梧，快来！”<br />
一个小女孩在不远处的店铺后冒了个头，她手上正拿着一根糖人，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 眼神怯怯地看向这里，听到哥哥的声音后才抬脚迈过来。<br />
阿杜牵着她的手, “这便是我之前与你说过的, 救下哥哥和你的好姐姐。”<br />
阿梧有些生涩地跟着喊了一声, “姐姐……”<br />
流筝嘴角本带着笑意, 对上她眼眸的那一瞬间, 忽然微怔, 直到感受到身旁柳娘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方反应过来, 笑着回应。<br />
阿梧的眼睛明亮而大, 在这灯光下显得更为澄澈干净，“谢谢姐姐救了我和哥哥。”<br />
流筝看着她，扯了扯嘴角，“无事。”<br />
恰在此时，忽然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刹那间，漆黑的夜幕仿佛骤然明亮，恍若白日。<br />
几人顺着人群抬头看去，只见流光溢彩的灯光在夜幕之上炸开，激起一阵欢呼。<br />
阿梧瞬间便被夺取了目光，眼底惊艳，一眨不眨望着夜空。<br />
流筝只看了一瞬，便抽了目光。<br />
不远处有摇车行走，戴着假面的众人在踏板上欢畅起舞，时而欢呼。<br />
几人跟着人流走到路边，目光向那方看去。<br />
流筝看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提不起兴趣，看身旁人正看得热闹，便没有声张，转了身逆着人流向外走。<br />
她面上覆着面纱，即便如此也遮不住清艳的面容，然而她气质太清冷，倒是没有多少人靠近。<br />
只是缓步走着，便又走到了那颗高大的树下。<br />
这里的人不少，皆是在树下许愿，但大多出双成对，依偎依靠。<br />
流筝本继续要向前走，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到此前站在树下那人曾对自己说过的话。<br />
他的言辞，倒是和大多数人的言行一致。<br />
只是，一棵树哪能帮人实现愿望？<br />
她抬头望着树梢，漫不经心笑了笑。<br />
不过白白浪费力气。<br />
她正要抬脚向前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呼唤。<br />
“流筝姐姐！”<br />
流筝脚步一顿，回头。<br />
阿杜小跑着向她而来，似的跑了稍久，他见她转身，便停下步子喘了几声，随后向她走来。<br />
“流筝姐姐，原来你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久，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女子眉眼似霜，波澜不惊，只淡淡开口：“我能保她一时，自然能保她一世。容娘，此后便让她来我身边吧，为我梳妆，我应当有这个权利。”<br />
她当然有。<br />
在这醉仙楼，阿芊大多时候被困在房内，但有时她会趁侍卫防备松散偷偷打开房门一条缝隙，她从那望出去，终于看到楼下为何如此嘈杂，喧闹声似要掀翻整个屋子。<br />
那些目含渴望的男子，争抢着，不惜豪掷千金，也要买台上女子的一曲独奏。<br />
而女子只是静静端坐高台，目光沉静着望向楼下。<br />
目光无波无澜，好似这一场闹剧，与她毫无干系。<br />
阿芊那时偷偷羡慕过高台上的女子，她有一技之长，名满京城，不需要像醉仙楼底层姑娘那样，靠出卖自己维生。<br />
她那时觉得，这个浑身光鲜亮丽的姑娘与她相隔甚远，直到那日，她站在了她面前，为她挡下了那致命的伤害，也将她救于水火。<br />
阿芊回神，下意识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她眉眼精致淡雅，始终波澜不惊，阿芊从未见过她有何大的情绪波动。<br />
阿芊缓缓为她梳着一头光顺柔亮的缎发，想到以前的事，下意识地歪了头问她：“姑娘，你那时，为何要救我呀？”<br />
她有些不太明白：“姑娘天生丽质，貌若天仙，压根不需要怎么梳妆，并且，我这门手艺也不太好，姑娘为何要点我来伺候您？”<br />
流筝抬了抬眸，琉璃似的清亮瞳孔从镜台中望着她：“那时，不是你向我求救吗？”<br />
阿芊一愣，手中的动作也顿住，她那时，在向姑娘求救吗？<br />
阿芊只记得，那时她陷入困境，走投无路，做着困兽之争，只拼命地逃跑，忘记被容娘抓住时，是否眼神自觉向旁人传达了求救之意，时间太过久远，记忆都有些褪色了。<br />
阿芊歪头想了想，没记起，无所谓地低头笑了笑，继续帮流筝上妆：“姑娘，我忘记了，兴许那时候，正好看向姑娘，姑娘也正好看见我眼中的无助了。不论如何，这都是姑娘心善，姑娘若是冷心冷情之人，即便瞧见我在向您求救，也大可视若无睹，无动于衷地离身而去，可姑娘偏偏看见了，还站在了我面前，姑娘于我来说，就是救世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心善之人。”<br />
流筝看着她的笑脸，半晌无言。<br />
……<br />
夜暮降临时，长街上灯火通明，花灯挂满树梢，倒映着行人明媚的面容。<br />
阿芊对这些一向很感兴趣，流筝只是跟在她身侧，随她慢慢地走。<br />
不多时，两人便走到了河边，夜色下平静漆黑的湖面被灯光照得明净，阿芊买来了几个河灯，流筝站在她身侧。<br />
没一会儿，身边忽然闪现一道人影。<br />
流筝头也没抬，只平静站在原地，好似预料到来人是谁，“你怎么来了？”<br />
柳戚戚走到她身边，望向平静的湖面，眉梢一挑，“今日上元节，难不成我要孤苦一人待在酒楼喝闷酒？”<br />
她偏头看向流筝，歪头笑了笑，“倒是你，伤好了吗？这便出来了？”<br />
流筝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br />
柳戚戚看向前方放河灯的小姑娘，懒懒地扯了扯唇，“你这个侍女，跟你关系倒是融洽，你倒是愿意宠着她。”<br />
流筝微皱眉头，闻言侧了侧头看她，“难道你不是跟阿杜一起来的？”<br />
“这你都能猜到？那小子想你想得不得了，央求我好久将他带出来，我实在拧不过他，便出来了。”她眼睛望着流光溢彩的花灯，面容被照耀着，映出明艳的五官，“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刚出来就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br />
流筝想到自己见他的模样，神色略微放松，“他在你那，过得怎么样？”<br />
柳戚戚睨她一眼，“有我在，还会让他过得不好？”<br />
流筝没来得及回他话，阿芊已经跑过来了，临到流筝面前，才看到她身边又站了一位相貌明艳的女子，眼底稍稍疑惑，但没有多问，“姑娘，我们一起放花灯吧！”<br />
她眼底盛满喜悦，“把我们的愿望写在纸上，说不定就能实现了。”<br />
她抬手递给流筝一个，又将多出来的一个给了柳戚戚，温和一笑，“这位姑娘，你也来放一个吧。”<br />
柳戚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声，“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天真有趣的小姑娘？”<br />
流筝看着她手上的灯，抬了抬眼，“你还相信这个？”<br />
柳戚戚眯着眼笑了声，转而神神叨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br />
流筝：“……”<br />
她看着柳戚戚走上前，抬笔在上面写了什么，随后点燃烛芯，将河灯放了。<br />
流筝看着她立在河边的纤瘦身影，忽然有什么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她走上前，“柳娘，你当初为什么选择退出？”<br />
柳戚戚闻言一愣，好似不理解她为何会如此问，“怎么忽然问这个？”<br />
流筝道：“只是忽然觉得，你也该到成家的年纪了。”<br />
柳戚戚眉头一抽，“你不会吧，流筝？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老套的说法了？”<br />
“……只是想起来，关心一下。”<br />
柳戚戚眼神落在湖面上，被这光照得眯了眯眼，无所谓地扯了扯唇，“因为讨厌被束缚，想念自由了呗。你还真打算给楼主卖一辈子的命啊？”<br />
她望着眼前繁荣盛景，嗓音不自觉轻了轻，“不知道下一个任务是什么，但楼主怎么吩咐就要怎么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危险，会不会死。”<br />
“我实在受够了刀尖舔血的日子。”<br />
流筝偏头看她，“只是这样？”<br />
“不然你以为？”<br />
柳戚戚漫不经心地回望她，“当初我们三个一起出任务，没想到几年过去，只剩下你一个人还在阁中，你可紧着点你这条命，别让阎王爷给收了。”<br />
流筝正要回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明朗的笑声，“流筝姐姐！”<br />
流筝一顿，随后转身望去。<br />
第47章 风景<br />
流筝一回头, 便见到一张许久未曾见过的熟悉面容。<br />
阿杜穿着一身长衫，正面朝着她笑，喊了一声后便小跑着飞奔过来, “流筝姐姐！”<br />
他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激动，“流筝姐姐，好久没见你了, 你最近还好吗？我想着, 今日节日, 你定然会出来, 便让柳姐姐带我出来了……”<br />
流筝笑了笑，“我很好，你呢？没带你妹妹出来？”<br />
阿杜一笑, 随后便回头喊了声, “阿梧，快来！”<br />
一个小女孩在不远处的店铺后冒了个头，她手上正拿着一根糖人，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 眼神怯怯地看向这里，听到哥哥的声音后才抬脚迈过来。<br />
阿杜牵着她的手, “这便是我之前与你说过的, 救下哥哥和你的好姐姐。”<br />
阿梧有些生涩地跟着喊了一声, “姐姐……”<br />
流筝嘴角本带着笑意, 对上她眼眸的那一瞬间, 忽然微怔, 直到感受到身旁柳娘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方反应过来, 笑着回应。<br />
阿梧的眼睛明亮而大, 在这灯光下显得更为澄澈干净，“谢谢姐姐救了我和哥哥。”<br />
流筝看着她，扯了扯嘴角，“无事。”<br />
恰在此时，忽然一声巨响在头顶炸开，刹那间，漆黑的夜幕仿佛骤然明亮，恍若白日。<br />
几人顺着人群抬头看去，只见流光溢彩的灯光在夜幕之上炸开，激起一阵欢呼。<br />
阿梧瞬间便被夺取了目光，眼底惊艳，一眨不眨望着夜空。<br />
流筝只看了一瞬，便抽了目光。<br />
不远处有摇车行走，戴着假面的众人在踏板上欢畅起舞，时而欢呼。<br />
几人跟着人流走到路边，目光向那方看去。<br />
流筝看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提不起兴趣，看身旁人正看得热闹，便没有声张，转了身逆着人流向外走。<br />
她面上覆着面纱，即便如此也遮不住清艳的面容，然而她气质太清冷，倒是没有多少人靠近。<br />
只是缓步走着，便又走到了那颗高大的树下。<br />
这里的人不少，皆是在树下许愿，但大多出双成对，依偎依靠。<br />
流筝本继续要向前走，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到此前站在树下那人曾对自己说过的话。<br />
他的言辞，倒是和大多数人的言行一致。<br />
只是，一棵树哪能帮人实现愿望？<br />
她抬头望着树梢，漫不经心笑了笑。<br />
不过白白浪费力气。<br />
她正要抬脚向前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呼唤。<br />
“流筝姐姐！”<br />
流筝脚步一顿，回头。<br />
阿杜小跑着向她而来，似的跑了稍久，他见她转身，便停下步子喘了几声，随后向她走来。<br />
“流筝姐姐，原来你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久，以为你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