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湾5a景区的授牌仪式在这一天举行，陈秋持不爱凑这种热闹，便独自待在二楼哄猫睡觉。<br />
楼下人声鼎沸，聂逍穿梭其中，忙碌却从容。周末刚剪的头发干净利落，腰线流畅，长腿笔直，剪裁考究的西装将那股若有似无的性感关在里面，像是刻意藏好，回家只给自己看。<br />
工作中的聂逍有着超出他年纪的严肃和持重，只在配合拍照时应景地笑一下，不疏离也不过分热络，恰到好处的笑容。<br />
真好看。<br />
陈秋持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直到他也看见了自己，微微扬起下巴，心里立刻跟着晃动了一下。<br />
很奇怪，他想。聂逍不是什么闪着光的英雄，可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他无端觉得骄傲。<br />
聂逍今天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晚饭时，他拨弄着碗里的饭，拨了几下才吃上一口，意兴阑珊。<br />
“怎么了？不饿？”陈秋持问。<br />
“有个5a景区被摘了牌。”<br />
“这还能收回去的？”<br />
“当然，每年都有复核，不达标就摘牌。”<br />
“我还以为评上了就算考过了。”<br />
聂逍看着他的眼睛，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老林说，他们有可能想要申请借调我过去。”<br />
“省内？”陈秋持的筷子也跟着停了。<br />
“不，有点远，一千多公里。”<br />
陈秋持的脸色迅速黯淡下去。<br />
“当然了，调任通知还没发。”聂逍慌忙解释，“我当时就拒绝了，真的，我说我不想去，但又找不到像样的理由，什么父母年迈孩子年幼这些我都没有，而且我本来就是被借调来的——”<br />
陈秋持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呵，你以前说过，咱们两个，只有我才能决定离不离开。”<br />
“不不不，秋持，这不是一回事。……我是想说，你想不想跟我一起走？”<br />
“我跟你走？去做什么？我除了这间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我要被你养着吗？”陈秋持摇头，接连不断地摇头，“我不能，这样没尊严。”<br />
“我们之间需要介意这个吗？”<br />
“不需要吗？”<br />
“我们应该是不分彼此的。”<br />
“就算我再爱你，都不想靠你养着。”<br />
“我不是那种人。我有多尊重你，就算没什么东西能衡量，至少人品值得你信任吧？”<br />
“我信，但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要是愿意被养着，当初就可以跟——”<br />
“陈秋持！”聂逍厉声打断他，“你先冷静一下，再说下去就伤人了。”<br />
这时候一阵狂风吹过，窗户“砰”一声，聂逍起身去关窗，听到背后陈秋持平静却低哑的声音：<br />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br />
那阵风似乎卷走了两个人的焦躁。<br />
聂逍慢慢地说：“你记不记得赵哥夫妻俩的故事，过度的自尊只会带来伤害。”<br />
“情况不一样，你不要扯别人。”<br />
聂逍站在他身边，揽过他的脖子，在后颈轻轻地捏，安慰似的：“先不说了，没确定的事儿。”聂逍低头凑近他的耳朵，“我尽量拒绝，好不好？”<br />
夜深了，聂逍靠在床头忙着回复消息。屏幕的冷光里，他时而轻轻蹙眉，时而又舒展开来，还是好看。<br />
陈秋持侧卧在一旁，他对傍晚那场争吵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冲动，口不择言，以至于两个人晚饭都没吃好，这会儿竟然有点饿，还有点渴，还有点别的本能蠢蠢欲动。<br />
“哎。”陈秋持伸出一根手指戳聂逍的腰，“还不睡？”<br />
“马上。”<br />
“可我都躺下了。”<br />
“等一下啊。”<br />
“等什么？你的万艾可还没到货吗？”<br />
“我什么——”聂逍不解地望向他，随即反应过来，笑意从弯起的眉眼里荡漾开，“陈秋持，你今儿晚上别想睡了！”<br />
畅快淋漓地闹完几场，聂逍依旧抱着他不肯放松，陈秋持被箍得有些缺氧，用力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是潮湿的浪荡气息，似乎还掺杂了一些些刺激，让他鼻子发酸。<br />
“我想要长久，”他说，“长久地和你在一起。”<br />
聂逍果然还是没被调任，俞湾景区在年底旅游高峰时突发意外——正值庙会期间，游客数量远超负荷，拥挤之下有人受伤，差点发生大规模踩踏事件，上级勒令景区必须在春节前完成全面整改。聂逍开始没日没夜地忙，整改现有设施，安装旅游环境承载力实时监测系统。<br />
陈秋持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生活状态，在者也待到深夜，隔着河岸与对窗的聂逍遥遥相望。有那么几天，即使近在咫尺，却连匆匆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反而是冯译到店里的次数越来越多，陈秋持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聂逍。<br />
看得出他是冲着陈钟泠来的。<br />
三十五岁，原本应该是一个女人衰老的开始，但姐姐不是。年少时清雅淡然，看着并不惊艳，等到了这个年龄，面容却有了怒放的意思，长相不老但心态成熟，在岁月里酿成了别样的风韵。<br />
陈秋持没说什么，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姐姐能得到自己的幸福。<br />
聂逍许诺忙完这一阵子，就请年假和陈秋持一起出去玩，体验从旅游从业者变成游客是什么感受。陈秋持笑着答应下来，却并没当回事，直到有天晚上，收到他发过来几张机票订单截图，他诧异地抬头望去，聂逍趴在窗台上，春光满面：“走吧，陈老板！”<br />
第63章<br />
陈秋持已经连续十几天没在湾北街露面了。这情况从未发生过，但大家也都没什么异议，好像习惯了他的特立独行，或者说，认定他就是这样的人。好在者也的生意照旧，秩序井然。<br />
在这十天里，他们辗转于四座城市，住了六家酒店，做了十九次爱，逛了二十一个景区，吃了二十五顿饭，排过无数次队。最后一天，当他瘫在酒店松软的床垫上时，陈秋持感觉自己每一个关节都想脱离身体四散奔逃。<br />
他们谁都不想动，只能叫外卖。<br />
聂逍在出门这段时间，意识到自己的口味已经被俞广乐养刁了，吃什么都觉得不好吃。陈秋持却没什么意见，给什么吃什么，他不挑。<br />
“真难吃。”他不耐烦地把菜里的洋葱挑出来，“你也别勉强，不好吃就别吃了呗。”<br />
陈秋持则是一副长痛不如短痛的样子扒拉几口：“唉，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br />
“成年人更得吃好吃的吧，不能亏待自己。”<br />
陈秋持快速吃完，收拾干净，慢条斯理地说：“所谓成熟，就是愿意把不好吃的东西塞进嘴里，并且心安理得地咽下去。”<br />
“是么……”聂逍继续嫌弃着洋葱，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小心说了句粗口，“陈秋持你什么意思！”<br />
见他若无其事地甩掉裤子去洗澡，聂逍哀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br />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混着陈秋持带着笑意的回应：“可能是物以类聚吧。”<br />
过年前夕，昭爷爷找到陈秋持，说黎振邦马上九十岁了，想以自己真正的身份过个寿。者也为此停业两天，邻居们三三两两聚在店里，喝茶、品酒、打牌、闲聊，者也的灯光也变成了暖光，是春节之前，家里特有的松弛和温暖。<br />
周佳阳去年去了新西兰留学，这次回国连家门都没进，就拖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地冲进店里，一刻不停地抱怨南半球的生活有多无聊，说她“急需活人的气息”。她在那边迷上了户外运动，整个人晒成了小麦色。从盛夏的新西兰飞回来，羽绒服里只套了件小背心，一进门就利落地脱掉外套，非要给大家展示健身成果。<br />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俞一亭接替她成为魏然的上班搭子，可没想到，俞一亭也要走，她考到了税务师证，拿到了上海一家公司的offer。<br />
“我想好了，不能一直躲在这儿被你们照顾。”她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温柔却坚定，“人总得自己往前走。”<br />
魏然说：“如果工作不顺心，就辞职回来。”<br />
“嗯，我也不会委屈自己的。”俞一亭笑了，“你们都是娘家人，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喊你们去给我撑腰！”<br />
俞歆和陈钟泠并肩坐在后院的长椅上，各自捧着一杯酒。她们在学生时代算不上亲密，但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有一个儿时的伙伴坐在身旁，已是难得的幸运。<br />
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另一个儿时伙伴。<br />
“谈不上爱情，就是那种……怎么都割舍不掉的朋友。”俞歆抿了一口酒，靠在陈钟泠的肩膀上，“这么多年了，他来，我就好酒好菜招待着，不来，我也不想他。有时候他会冷不丁主动给我发微信，我就知道他肯定遇上事儿了，陪他聊几句，把他逗笑了，就好了，他不联系我，我也不主动联系他。他好，就让他在外面风风光光的，他进去，我就时不时去看一眼送点东西，一点一点地还他这些年的照顾。”
楼下人声鼎沸，聂逍穿梭其中，忙碌却从容。周末刚剪的头发干净利落，腰线流畅，长腿笔直，剪裁考究的西装将那股若有似无的性感关在里面，像是刻意藏好，回家只给自己看。<br />
工作中的聂逍有着超出他年纪的严肃和持重，只在配合拍照时应景地笑一下，不疏离也不过分热络，恰到好处的笑容。<br />
真好看。<br />
陈秋持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直到他也看见了自己，微微扬起下巴，心里立刻跟着晃动了一下。<br />
很奇怪，他想。聂逍不是什么闪着光的英雄，可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他无端觉得骄傲。<br />
聂逍今天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晚饭时，他拨弄着碗里的饭，拨了几下才吃上一口，意兴阑珊。<br />
“怎么了？不饿？”陈秋持问。<br />
“有个5a景区被摘了牌。”<br />
“这还能收回去的？”<br />
“当然，每年都有复核，不达标就摘牌。”<br />
“我还以为评上了就算考过了。”<br />
聂逍看着他的眼睛，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老林说，他们有可能想要申请借调我过去。”<br />
“省内？”陈秋持的筷子也跟着停了。<br />
“不，有点远，一千多公里。”<br />
陈秋持的脸色迅速黯淡下去。<br />
“当然了，调任通知还没发。”聂逍慌忙解释，“我当时就拒绝了，真的，我说我不想去，但又找不到像样的理由，什么父母年迈孩子年幼这些我都没有，而且我本来就是被借调来的——”<br />
陈秋持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呵，你以前说过，咱们两个，只有我才能决定离不离开。”<br />
“不不不，秋持，这不是一回事。……我是想说，你想不想跟我一起走？”<br />
“我跟你走？去做什么？我除了这间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我要被你养着吗？”陈秋持摇头，接连不断地摇头，“我不能，这样没尊严。”<br />
“我们之间需要介意这个吗？”<br />
“不需要吗？”<br />
“我们应该是不分彼此的。”<br />
“就算我再爱你，都不想靠你养着。”<br />
“我不是那种人。我有多尊重你，就算没什么东西能衡量，至少人品值得你信任吧？”<br />
“我信，但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要是愿意被养着，当初就可以跟——”<br />
“陈秋持！”聂逍厉声打断他，“你先冷静一下，再说下去就伤人了。”<br />
这时候一阵狂风吹过，窗户“砰”一声，聂逍起身去关窗，听到背后陈秋持平静却低哑的声音：<br />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br />
那阵风似乎卷走了两个人的焦躁。<br />
聂逍慢慢地说：“你记不记得赵哥夫妻俩的故事，过度的自尊只会带来伤害。”<br />
“情况不一样，你不要扯别人。”<br />
聂逍站在他身边，揽过他的脖子，在后颈轻轻地捏，安慰似的：“先不说了，没确定的事儿。”聂逍低头凑近他的耳朵，“我尽量拒绝，好不好？”<br />
夜深了，聂逍靠在床头忙着回复消息。屏幕的冷光里，他时而轻轻蹙眉，时而又舒展开来，还是好看。<br />
陈秋持侧卧在一旁，他对傍晚那场争吵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冲动，口不择言，以至于两个人晚饭都没吃好，这会儿竟然有点饿，还有点渴，还有点别的本能蠢蠢欲动。<br />
“哎。”陈秋持伸出一根手指戳聂逍的腰，“还不睡？”<br />
“马上。”<br />
“可我都躺下了。”<br />
“等一下啊。”<br />
“等什么？你的万艾可还没到货吗？”<br />
“我什么——”聂逍不解地望向他，随即反应过来，笑意从弯起的眉眼里荡漾开，“陈秋持，你今儿晚上别想睡了！”<br />
畅快淋漓地闹完几场，聂逍依旧抱着他不肯放松，陈秋持被箍得有些缺氧，用力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是潮湿的浪荡气息，似乎还掺杂了一些些刺激，让他鼻子发酸。<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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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逍果然还是没被调任，俞湾景区在年底旅游高峰时突发意外——正值庙会期间，游客数量远超负荷，拥挤之下有人受伤，差点发生大规模踩踏事件，上级勒令景区必须在春节前完成全面整改。聂逍开始没日没夜地忙，整改现有设施，安装旅游环境承载力实时监测系统。<br />
陈秋持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生活状态，在者也待到深夜，隔着河岸与对窗的聂逍遥遥相望。有那么几天，即使近在咫尺，却连匆匆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反而是冯译到店里的次数越来越多，陈秋持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聂逍。<br />
看得出他是冲着陈钟泠来的。<br />
三十五岁，原本应该是一个女人衰老的开始，但姐姐不是。年少时清雅淡然，看着并不惊艳，等到了这个年龄，面容却有了怒放的意思，长相不老但心态成熟，在岁月里酿成了别样的风韵。<br />
陈秋持没说什么，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姐姐能得到自己的幸福。<br />
聂逍许诺忙完这一阵子，就请年假和陈秋持一起出去玩，体验从旅游从业者变成游客是什么感受。陈秋持笑着答应下来，却并没当回事，直到有天晚上，收到他发过来几张机票订单截图，他诧异地抬头望去，聂逍趴在窗台上，春光满面：“走吧，陈老板！”<br />
第63章<br />
陈秋持已经连续十几天没在湾北街露面了。这情况从未发生过，但大家也都没什么异议，好像习惯了他的特立独行，或者说，认定他就是这样的人。好在者也的生意照旧，秩序井然。<br />
在这十天里，他们辗转于四座城市，住了六家酒店，做了十九次爱，逛了二十一个景区，吃了二十五顿饭，排过无数次队。最后一天，当他瘫在酒店松软的床垫上时，陈秋持感觉自己每一个关节都想脱离身体四散奔逃。<br />
他们谁都不想动，只能叫外卖。<br />
聂逍在出门这段时间，意识到自己的口味已经被俞广乐养刁了，吃什么都觉得不好吃。陈秋持却没什么意见，给什么吃什么，他不挑。<br />
“真难吃。”他不耐烦地把菜里的洋葱挑出来，“你也别勉强，不好吃就别吃了呗。”<br />
陈秋持则是一副长痛不如短痛的样子扒拉几口：“唉，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br />
“成年人更得吃好吃的吧，不能亏待自己。”<br />
陈秋持快速吃完，收拾干净，慢条斯理地说：“所谓成熟，就是愿意把不好吃的东西塞进嘴里，并且心安理得地咽下去。”<br />
“是么……”聂逍继续嫌弃着洋葱，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小心说了句粗口，“陈秋持你什么意思！”<br />
见他若无其事地甩掉裤子去洗澡，聂逍哀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br />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混着陈秋持带着笑意的回应：“可能是物以类聚吧。”<br />
过年前夕，昭爷爷找到陈秋持，说黎振邦马上九十岁了，想以自己真正的身份过个寿。者也为此停业两天，邻居们三三两两聚在店里，喝茶、品酒、打牌、闲聊，者也的灯光也变成了暖光，是春节之前，家里特有的松弛和温暖。<br />
周佳阳去年去了新西兰留学，这次回国连家门都没进，就拖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地冲进店里，一刻不停地抱怨南半球的生活有多无聊，说她“急需活人的气息”。她在那边迷上了户外运动，整个人晒成了小麦色。从盛夏的新西兰飞回来，羽绒服里只套了件小背心，一进门就利落地脱掉外套，非要给大家展示健身成果。<br />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俞一亭接替她成为魏然的上班搭子，可没想到，俞一亭也要走，她考到了税务师证，拿到了上海一家公司的offer。<br />
“我想好了，不能一直躲在这儿被你们照顾。”她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温柔却坚定，“人总得自己往前走。”<br />
魏然说：“如果工作不顺心，就辞职回来。”<br />
“嗯，我也不会委屈自己的。”俞一亭笑了，“你们都是娘家人，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喊你们去给我撑腰！”<br />
俞歆和陈钟泠并肩坐在后院的长椅上，各自捧着一杯酒。她们在学生时代算不上亲密，但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有一个儿时的伙伴坐在身旁，已是难得的幸运。<br />
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另一个儿时伙伴。<br />
“谈不上爱情，就是那种……怎么都割舍不掉的朋友。”俞歆抿了一口酒，靠在陈钟泠的肩膀上，“这么多年了，他来，我就好酒好菜招待着，不来，我也不想他。有时候他会冷不丁主动给我发微信，我就知道他肯定遇上事儿了，陪他聊几句，把他逗笑了，就好了，他不联系我，我也不主动联系他。他好，就让他在外面风风光光的，他进去，我就时不时去看一眼送点东西，一点一点地还他这些年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