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br />
“我早就考虑好了。”成衮扎布又重复了一次。<br />
上次好像也是在这里，他意识到了自己对她别样的情愫。<br />
一年多的时间，足够他将他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种种可能都考虑清楚。<br />
“我喜欢一个人，想娶她为妻。”<br />
如今，成衮扎布不用准备任何腹稿。<br />
“汉人有句很好听的话，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要有她在，我不会再看其他人一眼。”<br />
“我祖母还在京城，额祈葛的意思，是让我这些年先代他在京中侍奉，她可以不用离开她的阿玛和额娘，即便日后回了漠北，她想什么时候回京城都可以。”<br />
“我不在乎什么黄金血脉，所以，”成衮扎布停顿了一下，颇为艰难地说出后半句，“孩子什么的，完全随便她，不需要什么‘多子多福’……”<br />
成衮扎布刚开始倾诉时，乌希哈还害羞回避他的视线。<br />
渐渐地，乌希哈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认真说出一个个承诺。<br />
而成衮扎布心里再羞窘，眼神始终都没有移开片刻，让乌希哈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br />
……太多了。<br />
相对于她的表白，他说得太多了。<br />
他不仅仅是在回答乌希哈今天的话。<br />
而是在回应，她过去那么多年，跟他吐槽也好，感慨也好，说过的所有的话。<br />
每一字，每一句。<br />
每个想法，每个愿望。<br />
成衮扎布都记在心里。<br />
“……乌希哈，你明白么？”<br />
乌希哈当然明白。<br />
比他更适合她、能给她世俗意义上幸福的人有很多。<br />
但不会有人比他更懂，她真正想要什么。<br />
“布布——”乌希哈开口时，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br />
她抽了抽鼻子，才发现自己在这种理应得意欣喜的时候，竟然不争气地哭了。<br />
可她还有不解。<br />
“为什么那时候，在太后面前，你要拒绝呢？”<br />
乌希哈想起成衮扎布在宁寿宫的拒婚，心里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br />
那是她醒悟的起点，也是她不安的源头。<br />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成衮扎布拿过乌希哈的手帕，一点点擦去她眼角的水渍。<br />
其实成衮扎布和乌希哈一样，常常会梦到宁寿宫的那一幕。<br />
在梦中，他顺水推舟地应下，康熙孝顺太后，四爷没法违抗两位长辈，他娶到了乌希哈，在她懵懵懂懂、情窍未开时，把她诱哄回自己的窝里。<br />
但梦醒后，成衮扎布却从来没有后悔。<br />
“乌希哈，我只知道一件事。”成衮扎布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几近虔诚。<br />
“我可以不如愿，但你不能不情愿。”<br />
而当她说自己愿意的时候，权势滔天的冷面亲王也好，围绕在她身边的公子才子也罢，无人再能阻挡。<br />
从今往后，至死方休。<br />
第103章 悄悄了<br />
手背上感受到一股湿润, 乌希哈轻声唤道：“布布？”<br />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成衮扎布低声道歉。<br />
他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你如果气宁寿宫的事，只管骂我打我都行，别把自己憋坏了。”<br />
乌希哈摇头，破涕为笑, “没有，我很高兴。”<br />
她伸手在他的眼角擦了一下。<br />
乌希哈注视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顿认真道：“布布，你真的很好很好，对我而言，没有人比你更好了。”<br />
她不仅是在表达自己，也是在让成衮扎布安心。<br />
乌希哈想到过去这几个月，自己忐忑不安、辗转反侧。如果成衮扎布比她开窍得更早, 那时候的他，一定也是一样的心情吧。<br />
而成衮扎布方才最后说的那句话, 比前面的所有承诺都更动人, 让乌希哈感觉自己彻底沦陷了。<br />
乌希哈想，就算是在上辈子的现代，她也不一定能遇上一个像成衮扎布这样, 尊重她、一切以她意愿为先的人。<br />
遑论是在这个充斥着男尊女卑、封建礼教的清朝。<br />
何其可贵，何其有幸。<br />
乌希哈用自己的小手捧住成衮扎布的脸，眉眼稍弯, 梨涡浅笑,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和笃定：“我情愿, 我很想。”<br />
成衮扎布眼神颤抖。<br />
如果说之前的“我喜欢你”，听起来是少女情怀的冲动，让他不敢相信，害怕这只是一场短暂的欢喜。<br />
那现在的这六个字，是那个比外表要成熟坚定得多的乌希哈给他的回答。<br />
成衮扎布想告诉乌希哈，他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完，关于他所想过的、她和他的未来，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br />
但他最终只说了简简单单的“谢谢”。<br />
谢谢长生天的成全。<br />
谢谢乌希哈。<br />
——他的乌希哈。<br />
极致的喜悦从心底源源不断涌上来，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成衮扎布胸口起伏，气息渐重，眼底甚至染上了几分赤色。<br />
见他这样，乌希哈有点担心，“布布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br />
成衮扎布突然站起来，长腿一跨，坐到了大白的背上、乌希哈的身后。<br />
接着他双腿一夹，早就休息够的大白得到讯号，撑起四肢，凭空拔高三尺。<br />
他又轻巧地把乌希哈举起，让她从侧坐变成跨坐，压低身子，让乌希哈靠在他的身前。<br />
一连串动作只眨眼的功夫，乌希哈还没反应过来，感受到成衮扎布胸腔震动，耳边响起他压抑着情绪的低哑嗓音：“抓稳了，我带你跑。”<br />
“唉？！”<br />
她还来不及因为两人的亲密接触而害羞，身体随着大白的跳跃而腾空，“啊——！”<br />
在成衮扎布的带领下，她仿佛成了第一次骑虎的土包子，终于见识到大白能跳得多高、跑得多快，时不时还能翻跟头、玩漂移。<br />
刺激到惊险，远不是她之前的小儿科可比的。<br />
可乌希哈一点儿都不害怕。<br />
因为，成衮扎布就在她身后呢。<br />
听乌希哈放声尖叫欢笑，成衮扎布嘴角也一直高高勾着。<br />
她的呼吸就在耳边，独有的清凉香气缭绕在鼻尖，让他又晕眩又清醒。<br />
所有关于未来的迷惘与不安定，都被怀中她真实的温度，一点点安抚融化。<br />
大白撒欢了一刻钟，跑到了另一座山上，让乌希哈充分体验到堪比后世过山车的刺激。<br />
他们出来也挺久了，成衮扎布怕弘时和青苹他们担心或者有异议，便指挥着大白背着二人慢慢往回走。<br />
虽然人肉靠背的舒适度更胜虎皮，乌希哈却挺直身子，不敢再靠回到成衮扎布胸前。<br />
成衮扎布察觉到她的紧张，双手虚护在她身侧，一点儿也没有借机占便宜的意思。<br />
乌希哈小松了口气，她仰头问：“布布，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br />
按照程序，他们要开始早恋了吗？<br />
会不会有点进展太快了？<br />
乌希哈紧张得不行，又压抑不住上翘的嘴角。<br />
成衮扎布喜欢“我们”这个代称，但接下来的事，需要他自己来，“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想办法征得王爷的同意，再请皇上给我们赐婚。”<br />
听他提到四爷，乌希哈身体猛地僵住。<br />
她怎么把自家的大佬给忘了！<br />
因为之前对表白成功没抱希望，乌希哈只想自己冲动一把别留遗憾，根本没去考虑四爷和其他家里人可能会有的反应。<br />
除了四爷，还有她更在意的宋氏。<br />
只成衮扎布出身漠北这一条，他们就能把他给一票否决了。<br />
乌希哈不用问，都能预想到他们会怎么反对和劝说。<br />
“你别担心，”成衮扎布的声音沉稳又温柔，“我已经想好了，就是要你等我几年，等我从战场上回来，有了军功，我就去向王爷求娶你。”<br />
成衮扎布没有把四爷私下对他的“警告”告诉乌希哈。<br />
得到了乌希哈的回应后，他反倒更能理解四爷的考量。现在说开，只会白白让乌希哈苦恼担心。<br />
但她的心意太珍贵，他根本没有办法违心拒绝。<br />
哪怕只是短暂地拥有过，成衮扎布也满足了。<br />
他顿了顿，又道：“你先不要跟王爷透漏风声，如果这几年，王爷有给你相看更好的人选，你也不用太排斥，说不定——”<br />
乌希哈拿头顶撞了下他的下巴，气愤道：“你乱说！”<br />
她是那种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人吗？！
“我早就考虑好了。”成衮扎布又重复了一次。<br />
上次好像也是在这里，他意识到了自己对她别样的情愫。<br />
一年多的时间，足够他将他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种种可能都考虑清楚。<br />
“我喜欢一个人，想娶她为妻。”<br />
如今，成衮扎布不用准备任何腹稿。<br />
“汉人有句很好听的话，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只要有她在，我不会再看其他人一眼。”<br />
“我祖母还在京城，额祈葛的意思，是让我这些年先代他在京中侍奉，她可以不用离开她的阿玛和额娘，即便日后回了漠北，她想什么时候回京城都可以。”<br />
“我不在乎什么黄金血脉，所以，”成衮扎布停顿了一下，颇为艰难地说出后半句，“孩子什么的，完全随便她，不需要什么‘多子多福’……”<br />
成衮扎布刚开始倾诉时，乌希哈还害羞回避他的视线。<br />
渐渐地，乌希哈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认真说出一个个承诺。<br />
而成衮扎布心里再羞窘，眼神始终都没有移开片刻，让乌希哈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br />
……太多了。<br />
相对于她的表白，他说得太多了。<br />
他不仅仅是在回答乌希哈今天的话。<br />
而是在回应，她过去那么多年，跟他吐槽也好，感慨也好，说过的所有的话。<br />
每一字，每一句。<br />
每个想法，每个愿望。<br />
成衮扎布都记在心里。<br />
“……乌希哈，你明白么？”<br />
乌希哈当然明白。<br />
比他更适合她、能给她世俗意义上幸福的人有很多。<br />
但不会有人比他更懂，她真正想要什么。<br />
“布布——”乌希哈开口时，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br />
她抽了抽鼻子，才发现自己在这种理应得意欣喜的时候，竟然不争气地哭了。<br />
可她还有不解。<br />
“为什么那时候，在太后面前，你要拒绝呢？”<br />
乌希哈想起成衮扎布在宁寿宫的拒婚，心里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br />
那是她醒悟的起点，也是她不安的源头。<br />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成衮扎布拿过乌希哈的手帕，一点点擦去她眼角的水渍。<br />
其实成衮扎布和乌希哈一样，常常会梦到宁寿宫的那一幕。<br />
在梦中，他顺水推舟地应下，康熙孝顺太后，四爷没法违抗两位长辈，他娶到了乌希哈，在她懵懵懂懂、情窍未开时，把她诱哄回自己的窝里。<br />
但梦醒后，成衮扎布却从来没有后悔。<br />
“乌希哈，我只知道一件事。”成衮扎布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几近虔诚。<br />
“我可以不如愿，但你不能不情愿。”<br />
而当她说自己愿意的时候，权势滔天的冷面亲王也好，围绕在她身边的公子才子也罢，无人再能阻挡。<br />
从今往后，至死方休。<br />
第103章 悄悄了<br />
手背上感受到一股湿润, 乌希哈轻声唤道：“布布？”<br />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成衮扎布低声道歉。<br />
他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你如果气宁寿宫的事，只管骂我打我都行，别把自己憋坏了。”<br />
乌希哈摇头，破涕为笑, “没有，我很高兴。”<br />
她伸手在他的眼角擦了一下。<br />
乌希哈注视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顿认真道：“布布，你真的很好很好，对我而言，没有人比你更好了。”<br />
她不仅是在表达自己，也是在让成衮扎布安心。<br />
乌希哈想到过去这几个月，自己忐忑不安、辗转反侧。如果成衮扎布比她开窍得更早, 那时候的他，一定也是一样的心情吧。<br />
而成衮扎布方才最后说的那句话, 比前面的所有承诺都更动人, 让乌希哈感觉自己彻底沦陷了。<br />
乌希哈想，就算是在上辈子的现代，她也不一定能遇上一个像成衮扎布这样, 尊重她、一切以她意愿为先的人。<br />
遑论是在这个充斥着男尊女卑、封建礼教的清朝。<br />
何其可贵，何其有幸。<br />
乌希哈用自己的小手捧住成衮扎布的脸，眉眼稍弯, 梨涡浅笑,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和笃定：“我情愿, 我很想。”<br />
成衮扎布眼神颤抖。<br />
如果说之前的“我喜欢你”，听起来是少女情怀的冲动，让他不敢相信，害怕这只是一场短暂的欢喜。<br />
那现在的这六个字，是那个比外表要成熟坚定得多的乌希哈给他的回答。<br />
成衮扎布想告诉乌希哈，他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完，关于他所想过的、她和他的未来，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br />
但他最终只说了简简单单的“谢谢”。<br />
谢谢长生天的成全。<br />
谢谢乌希哈。<br />
——他的乌希哈。<br />
极致的喜悦从心底源源不断涌上来，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成衮扎布胸口起伏，气息渐重，眼底甚至染上了几分赤色。<br />
见他这样，乌希哈有点担心，“布布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br />
成衮扎布突然站起来，长腿一跨，坐到了大白的背上、乌希哈的身后。<br />
接着他双腿一夹，早就休息够的大白得到讯号，撑起四肢，凭空拔高三尺。<br />
他又轻巧地把乌希哈举起，让她从侧坐变成跨坐，压低身子，让乌希哈靠在他的身前。<br />
一连串动作只眨眼的功夫，乌希哈还没反应过来，感受到成衮扎布胸腔震动，耳边响起他压抑着情绪的低哑嗓音：“抓稳了，我带你跑。”<br />
“唉？！”<br />
她还来不及因为两人的亲密接触而害羞，身体随着大白的跳跃而腾空，“啊——！”<br />
在成衮扎布的带领下，她仿佛成了第一次骑虎的土包子，终于见识到大白能跳得多高、跑得多快，时不时还能翻跟头、玩漂移。<br />
刺激到惊险，远不是她之前的小儿科可比的。<br />
可乌希哈一点儿都不害怕。<br />
因为，成衮扎布就在她身后呢。<br />
听乌希哈放声尖叫欢笑，成衮扎布嘴角也一直高高勾着。<br />
她的呼吸就在耳边，独有的清凉香气缭绕在鼻尖，让他又晕眩又清醒。<br />
所有关于未来的迷惘与不安定，都被怀中她真实的温度，一点点安抚融化。<br />
大白撒欢了一刻钟，跑到了另一座山上，让乌希哈充分体验到堪比后世过山车的刺激。<br />
他们出来也挺久了，成衮扎布怕弘时和青苹他们担心或者有异议，便指挥着大白背着二人慢慢往回走。<br />
虽然人肉靠背的舒适度更胜虎皮，乌希哈却挺直身子，不敢再靠回到成衮扎布胸前。<br />
成衮扎布察觉到她的紧张，双手虚护在她身侧，一点儿也没有借机占便宜的意思。<br />
乌希哈小松了口气，她仰头问：“布布，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br />
按照程序，他们要开始早恋了吗？<br />
会不会有点进展太快了？<br />
乌希哈紧张得不行，又压抑不住上翘的嘴角。<br />
成衮扎布喜欢“我们”这个代称，但接下来的事，需要他自己来，“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会想办法征得王爷的同意，再请皇上给我们赐婚。”<br />
听他提到四爷，乌希哈身体猛地僵住。<br />
她怎么把自家的大佬给忘了！<br />
因为之前对表白成功没抱希望，乌希哈只想自己冲动一把别留遗憾，根本没去考虑四爷和其他家里人可能会有的反应。<br />
除了四爷，还有她更在意的宋氏。<br />
只成衮扎布出身漠北这一条，他们就能把他给一票否决了。<br />
乌希哈不用问，都能预想到他们会怎么反对和劝说。<br />
“你别担心，”成衮扎布的声音沉稳又温柔，“我已经想好了，就是要你等我几年，等我从战场上回来，有了军功，我就去向王爷求娶你。”<br />
成衮扎布没有把四爷私下对他的“警告”告诉乌希哈。<br />
得到了乌希哈的回应后，他反倒更能理解四爷的考量。现在说开，只会白白让乌希哈苦恼担心。<br />
但她的心意太珍贵，他根本没有办法违心拒绝。<br />
哪怕只是短暂地拥有过，成衮扎布也满足了。<br />
他顿了顿，又道：“你先不要跟王爷透漏风声，如果这几年，王爷有给你相看更好的人选，你也不用太排斥，说不定——”<br />
乌希哈拿头顶撞了下他的下巴，气愤道：“你乱说！”<br />
她是那种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