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那你又是谁？”<br />
“我…我也是天元大人的信徒，我的身上，也有祂的意志呈现。”<br />
“很好，那么，现在回过头来看？”我重新指向推车上的盘子，再问了一遍，“这是什么？”<br />
“这是…”女人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坚定地说，“天元大人无处不在。它的出现即是天元大人的意志所向，”<br />
“所以，它也是天元大人。”<br />
啪。<br />
啪。<br />
啪。<br />
我带头鼓起掌来，“恭喜你，克服了眼前的妄像。”<br />
一秒。<br />
两秒。<br />
人群之中，有人依稀跟着开始鼓掌，一开始并不算响亮，但后来，响起几声呼喊，叫好。<br />
厅里的空气如同被点火的燃油，掌声瞬间燥热，变得越来越整齐，声音也大到难以忍受的程度，一时半会儿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br />
没有体会过宗教氛围的人大概从来都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沉浸在其中。<br />
因为人比自己想象的更无法摆脱集群效应。<br />
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女人晕乎乎地捧着花坐下来。<br />
“好了，接下来，来说说最重要的事吧。”<br />
我抬手做了个适可而止的手势，下面的掌声就逐渐停下来，“之前，我提到过，有恶鬼的业力，让各位同胞迷失了方向。”<br />
“而现在——”话音未落，几个人被五花大绑起来，直接推上了台，“他们已经被抓住了。”<br />
“这……不是教主和他的手下吗？”<br />
台下有人认了出来。<br />
我欣然看向下方人群，“这是他们虚构的外表。”<br />
“…暂时看不出来。”<br />
“我也是。”<br />
“没关系。”<br />
面对他们比最开始温和得多的疑问，我眨了眨眼，用平和的声音说下去，“很快就让你们擦亮眼睛。”<br />
…<br />
同一时间。<br />
外面的警察坐在面包车里，正用提前布置好的摄像头，认真监视里面的情况。<br />
视频没有声音，就只能凭画面肆意推测。<br />
“花？意面？这些东西真的能管用，让那些信徒规规矩矩看着他们上级被带走吗？”<br />
“咦，裕礼同学好像被围了。”<br />
“也跟咱们打手势了。”<br />
“各方准备！”<br />
二十分钟前，其他组的成员已经以雷霆之势又拿了好几个大鱼了。<br />
就他们这组还没动静。<br />
现在<br />
终于看见动手的消息后，警察们像是见到巡回信号的猎犬，兴奋中略带谨慎，包围了这座大厅。<br />
“不许动！放开人质！”<br />
听课中途，就忍不住离开座位，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的众盘星教的信徒齐齐扭过头。<br />
人质？什么人质？<br />
他们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恶鬼们，不少人恍然大悟。<br />
这是同伙来了！<br />
“保护代行者大人！”<br />
…<br />
…<br />
十分钟后，丰川教主做梦都没想到。<br />
盘星教此次的授课开了一个小时不到。<br />
他们能被握手言和的警察和自家信徒共同抬出大门。<br />
更让他觉得窒息的是——<br />
“来。”我蹲在丰川教主的面前，对他晃着手机，微笑道：“该给老板打电话了。”<br />
“……”<br />
对方瞬间摆出了吾命休矣的表情。<br />
第145章 过往的秘密（1）真抱歉呢，骗了你这……<br />
“代行者大人！希望以后还能再听见您的演讲！”<br />
“好的，下次见。”<br />
“感谢您为我们指点迷津，能加入盘星教真是太好了。”<br />
“是吗？这也是我的荣幸。”<br />
“咦，这次不用投钱？”<br />
“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我从彼岸归来，自然不再需要这些。”<br />
微笑。<br />
微笑。<br />
就像以前的演讲，我转过头不断回应向我打招呼的每个信徒，直到他们都陆续从出口走了出去。<br />
…<br />
“检查了一遍，人的确都走了。”<br />
确定完周围的状态，伏黑甚尔回到后台，他撩起帘幕，随意地用手掌搓了搓自己的脑袋。<br />
“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他眯着眼，朝我投来试探的视线。<br />
我没有开口，只是用摇头回答了他。<br />
“傲慢的小鬼。”男人嘴上这么说了句，也就转过身，对我摆摆手，“得，别死了。”<br />
而在伏黑甚尔离开后，周围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br />
我注视着梳妆台的镜子，再抬起手，任凭掌心贴合在光滑的镜面。<br />
肢体，在微微发颤。<br />
那是源于对后续发展的恐惧，也是源于能解决事态的兴奋。<br />
一直以来，我都盼望着这天的到来。<br />
可等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期待着时间流逝，又同时希望它就停在此刻。<br />
回顾过往的全部人生，这还是第一次强烈感受到了，自己正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举动，都可能改变结果。<br />
我会输吗？<br />
还是说，落得比死更可怕的结果？<br />
我闭上眼，重新平息好情绪后，再转过头，看向梳妆台的一角侧。<br />
那里，正放着提前备好一束花。<br />
落日昏黄。<br />
大片的残阳沿着演讲大厅的窗户照进来，落在讲台附近，把地表染成橙红的颜色。<br />
我捧着怀中的白菊，走回台前。<br />
明知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却还是拨开外包装，拿起后台用来修眉的小剪子——<br />
咔嚓咔嚓。<br />
平日热闹非凡的盘星教聚会很少会如此冷清。<br />
最起码，不会连几个守门的都没有。<br />
布施的结界彻底屏蔽了外面的音源。<br />
布置在观众席的椅子都被整整齐齐地收拾走，留出十分宽阔的空间。<br />
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干枯的叶子从枝干上分离的声音。<br />
也正是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之中。<br />
我等的人到来了。<br />
“那束花是专门用来迎接我的吗？”<br />
一道轻柔却分外薄凉的女声从大厅的门后传来，我手中动作一顿，循声看向出现在大门附近的人。<br />
“当然。”我说，“久别重逢，自然是该回敬您一下，老板。”<br />
“那可真是令人高兴。”挽着发髻的中年女性这样说着，笑盈盈地迈腿走进来。<br />
对方裹着一件黑色的和服，看上去如同无法被阻拦的一道影子。<br />
一步，两步，三步……<br />
「她」步态轻快，脑后插着的发簪花穗子晃动，一直移动到空旷的大厅中心，才骤然停住。<br />
“菊花在日本可谓是优雅与高贵的象征。我很喜欢。”<br />
阳光把场地刚好撕成两半，划出清晰的明暗交界线，一半阳，一半阴。而羂索正好立于暗面，他眼眸轻弯，就那样从下方眺望着台上的我，慢条斯理道：“不过我记得，这种花在你的国家，是出现在丧葬场合。”<br />
“正因如此，很配你。”我面不改色，放下剪刀，反手将这束花丢过去。<br />
台下的人信手接住它，一脸遗憾，以手抚摸花瓣下光秃秃的枝干，“修剪枝叶可不是该这样粗暴的。”<br />
“不把碍事的叶子剪掉，花的主体又怎么会衬显出来呢？”我隔着桌上堆积的树叶，俯视看向对方。<br />
羂索“呵”了一声，不置可否。<br />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没有带任何帮手。<br />
我歪过头，佯装好意地询问：“您认识的那些诅咒师呢？”<br />
“真的要问我这个问题吗？”对方抬起长袖，遮住上扬的嘴角：“大部分都被你安排的人留在外面了，那么多条人命，可真狠心啊。”<br />
我听得出来，他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从现在开始，要死多少人，是我的问题。<br />
“我可是非常非常讨厌你。”我冷漠地说，“既然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绝点。”<br />
羂索是个狡猾而敏锐的老家伙。<br />
我太清楚这点了。<br />
正因如此，我一直在幕后隐藏，为了就是让自己的痕迹在整个咒术界消失。<br />
直到最近两个月，才回到东京来。<br />
如果说禅院家和黑衣组织的事，还可以归为我艺高人胆大。可盘星教一出事，羂索比我更深谙成人世界的规则，他必然会怀疑到我和警察有联系。<br />
他有能力处理处理好这些。<br />
所以，只要动手，我就必须做好走上台前的准备。<br />
听见我那么说，眼前的人笑了。<br />
“真是会诛父母心的孩子啊。”他把头一歪，低缓的女声酝酿着十足的柔情，充满蛊惑，“如果你不是我亲手带大的，这场过于粗暴的邀约，我本不该来的。”<br />
一个黑衣组织的衰落，对羂索的千年生涯来说，都是能被接受的损失。<br />
但盘星教不同。<br />
无论是商政间的权力，还是安插在咒术界的大小钉子，都需要用信徒们手掌下哗啦哗啦如雨一样落下的资金维系。
“我…我也是天元大人的信徒，我的身上，也有祂的意志呈现。”<br />
“很好，那么，现在回过头来看？”我重新指向推车上的盘子，再问了一遍，“这是什么？”<br />
“这是…”女人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坚定地说，“天元大人无处不在。它的出现即是天元大人的意志所向，”<br />
“所以，它也是天元大人。”<br />
啪。<br />
啪。<br />
啪。<br />
我带头鼓起掌来，“恭喜你，克服了眼前的妄像。”<br />
一秒。<br />
两秒。<br />
人群之中，有人依稀跟着开始鼓掌，一开始并不算响亮，但后来，响起几声呼喊，叫好。<br />
厅里的空气如同被点火的燃油，掌声瞬间燥热，变得越来越整齐，声音也大到难以忍受的程度，一时半会儿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br />
没有体会过宗教氛围的人大概从来都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沉浸在其中。<br />
因为人比自己想象的更无法摆脱集群效应。<br />
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女人晕乎乎地捧着花坐下来。<br />
“好了，接下来，来说说最重要的事吧。”<br />
我抬手做了个适可而止的手势，下面的掌声就逐渐停下来，“之前，我提到过，有恶鬼的业力，让各位同胞迷失了方向。”<br />
“而现在——”话音未落，几个人被五花大绑起来，直接推上了台，“他们已经被抓住了。”<br />
“这……不是教主和他的手下吗？”<br />
台下有人认了出来。<br />
我欣然看向下方人群，“这是他们虚构的外表。”<br />
“…暂时看不出来。”<br />
“我也是。”<br />
“没关系。”<br />
面对他们比最开始温和得多的疑问，我眨了眨眼，用平和的声音说下去，“很快就让你们擦亮眼睛。”<br />
…<br />
同一时间。<br />
外面的警察坐在面包车里，正用提前布置好的摄像头，认真监视里面的情况。<br />
视频没有声音，就只能凭画面肆意推测。<br />
“花？意面？这些东西真的能管用，让那些信徒规规矩矩看着他们上级被带走吗？”<br />
“咦，裕礼同学好像被围了。”<br />
“也跟咱们打手势了。”<br />
“各方准备！”<br />
二十分钟前，其他组的成员已经以雷霆之势又拿了好几个大鱼了。<br />
就他们这组还没动静。<br />
现在<br />
终于看见动手的消息后，警察们像是见到巡回信号的猎犬，兴奋中略带谨慎，包围了这座大厅。<br />
“不许动！放开人质！”<br />
听课中途，就忍不住离开座位，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的众盘星教的信徒齐齐扭过头。<br />
人质？什么人质？<br />
他们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恶鬼们，不少人恍然大悟。<br />
这是同伙来了！<br />
“保护代行者大人！”<br />
…<br />
…<br />
十分钟后，丰川教主做梦都没想到。<br />
盘星教此次的授课开了一个小时不到。<br />
他们能被握手言和的警察和自家信徒共同抬出大门。<br />
更让他觉得窒息的是——<br />
“来。”我蹲在丰川教主的面前，对他晃着手机，微笑道：“该给老板打电话了。”<br />
“……”<br />
对方瞬间摆出了吾命休矣的表情。<br />
第145章 过往的秘密（1）真抱歉呢，骗了你这……<br />
“代行者大人！希望以后还能再听见您的演讲！”<br />
“好的，下次见。”<br />
“感谢您为我们指点迷津，能加入盘星教真是太好了。”<br />
“是吗？这也是我的荣幸。”<br />
“咦，这次不用投钱？”<br />
“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我从彼岸归来，自然不再需要这些。”<br />
微笑。<br />
微笑。<br />
就像以前的演讲，我转过头不断回应向我打招呼的每个信徒，直到他们都陆续从出口走了出去。<br />
…<br />
“检查了一遍，人的确都走了。”<br />
确定完周围的状态，伏黑甚尔回到后台，他撩起帘幕，随意地用手掌搓了搓自己的脑袋。<br />
“所以，你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他眯着眼，朝我投来试探的视线。<br />
我没有开口，只是用摇头回答了他。<br />
“傲慢的小鬼。”男人嘴上这么说了句，也就转过身，对我摆摆手，“得，别死了。”<br />
而在伏黑甚尔离开后，周围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br />
我注视着梳妆台的镜子，再抬起手，任凭掌心贴合在光滑的镜面。<br />
肢体，在微微发颤。<br />
那是源于对后续发展的恐惧，也是源于能解决事态的兴奋。<br />
一直以来，我都盼望着这天的到来。<br />
可等它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期待着时间流逝，又同时希望它就停在此刻。<br />
回顾过往的全部人生，这还是第一次强烈感受到了，自己正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举动，都可能改变结果。<br />
我会输吗？<br />
还是说，落得比死更可怕的结果？<br />
我闭上眼，重新平息好情绪后，再转过头，看向梳妆台的一角侧。<br />
那里，正放着提前备好一束花。<br />
落日昏黄。<br />
大片的残阳沿着演讲大厅的窗户照进来，落在讲台附近，把地表染成橙红的颜色。<br />
我捧着怀中的白菊，走回台前。<br />
明知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却还是拨开外包装，拿起后台用来修眉的小剪子——<br />
咔嚓咔嚓。<br />
平日热闹非凡的盘星教聚会很少会如此冷清。<br />
最起码，不会连几个守门的都没有。<br />
布施的结界彻底屏蔽了外面的音源。<br />
布置在观众席的椅子都被整整齐齐地收拾走，留出十分宽阔的空间。<br />
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干枯的叶子从枝干上分离的声音。<br />
也正是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之中。<br />
我等的人到来了。<br />
“那束花是专门用来迎接我的吗？”<br />
一道轻柔却分外薄凉的女声从大厅的门后传来，我手中动作一顿，循声看向出现在大门附近的人。<br />
“当然。”我说，“久别重逢，自然是该回敬您一下，老板。”<br />
“那可真是令人高兴。”挽着发髻的中年女性这样说着，笑盈盈地迈腿走进来。<br />
对方裹着一件黑色的和服，看上去如同无法被阻拦的一道影子。<br />
一步，两步，三步……<br />
「她」步态轻快，脑后插着的发簪花穗子晃动，一直移动到空旷的大厅中心，才骤然停住。<br />
“菊花在日本可谓是优雅与高贵的象征。我很喜欢。”<br />
阳光把场地刚好撕成两半，划出清晰的明暗交界线，一半阳，一半阴。而羂索正好立于暗面，他眼眸轻弯，就那样从下方眺望着台上的我，慢条斯理道：“不过我记得，这种花在你的国家，是出现在丧葬场合。”<br />
“正因如此，很配你。”我面不改色，放下剪刀，反手将这束花丢过去。<br />
台下的人信手接住它，一脸遗憾，以手抚摸花瓣下光秃秃的枝干，“修剪枝叶可不是该这样粗暴的。”<br />
“不把碍事的叶子剪掉，花的主体又怎么会衬显出来呢？”我隔着桌上堆积的树叶，俯视看向对方。<br />
羂索“呵”了一声，不置可否。<br />
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没有带任何帮手。<br />
我歪过头，佯装好意地询问：“您认识的那些诅咒师呢？”<br />
“真的要问我这个问题吗？”对方抬起长袖，遮住上扬的嘴角：“大部分都被你安排的人留在外面了，那么多条人命，可真狠心啊。”<br />
我听得出来，他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从现在开始，要死多少人，是我的问题。<br />
“我可是非常非常讨厌你。”我冷漠地说，“既然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绝点。”<br />
羂索是个狡猾而敏锐的老家伙。<br />
我太清楚这点了。<br />
正因如此，我一直在幕后隐藏，为了就是让自己的痕迹在整个咒术界消失。<br />
直到最近两个月，才回到东京来。<br />
如果说禅院家和黑衣组织的事，还可以归为我艺高人胆大。可盘星教一出事，羂索比我更深谙成人世界的规则，他必然会怀疑到我和警察有联系。<br />
他有能力处理处理好这些。<br />
所以，只要动手，我就必须做好走上台前的准备。<br />
听见我那么说，眼前的人笑了。<br />
“真是会诛父母心的孩子啊。”他把头一歪，低缓的女声酝酿着十足的柔情，充满蛊惑，“如果你不是我亲手带大的，这场过于粗暴的邀约，我本不该来的。”<br />
一个黑衣组织的衰落，对羂索的千年生涯来说，都是能被接受的损失。<br />
但盘星教不同。<br />
无论是商政间的权力，还是安插在咒术界的大小钉子，都需要用信徒们手掌下哗啦哗啦如雨一样落下的资金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