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小磊正因自己的话对他产生了威慑力而暗自窃喜,却听他又复说道:</p><p> “但你确定,如果你自己不拼……你还能活过今晚?”</p><p> 连阙的话似点燃小磊怒火的最后一根导火索,他怒极站起身便要冲到连阙面前,只是他刚刚站起身便被身后的老刘拦了下来。</p><p> “你跟他吵什么?!”</p><p> 小磊被父亲制住无法再近半步,他却依旧像是一头炸毛的狮子,如今听了父亲的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的愤怒也变成了扭曲的狞笑:</p><p> “是啊,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我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呢?”</p><p> 他的话让拦住他的老刘紧张看向连阙,但连阙的面上却没有任何愤怒或其他情绪,他依旧站在那里,如同局外人一般欣赏着面前的闹剧,也像是就在等待他的这句话。</p><p> 三人身后却传来贺贺惊喜的叫声:</p><p> “都是分好的!我这堆零件都在后脑部,你们快看看你们的零件是不是分别是手臂和躯干上的?”</p><p> 老刘和小磊闻言下意识看向贺贺面前的零件,果然她也正在快速将人偶的头部拼好。</p><p> “你说得对。”</p><p> 连阙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唇边却挑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径直走进屋内:“我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呢?”</p><p> ……</p><p> 夜半时分。</p><p> 在阵阵催梦的雨声中,昏暗的房间内安宁如常。</p><p> 窄小的单人床上,厚实的棉被鼓起一道深眠的弧度。</p><p> 地板间传来的细碎吱呀声被淹没在雨声中,也未惊醒床上那人的梦。</p><p> 然而就在这张单人床下,震颤的地板裂成的条条长块中,一块木板渐渐抬起头。</p><p> 它将头扭曲着转向天花板,花纹如同诡异的嘴角还挂着耸人的笑容,木板两侧竟似有生命般分叉出一双手。</p><p> 在地板摩擦的声响中它一点点自条条地板中将自己拔出,扭动着僵硬的身体时木板间发出阵阵细微的咔嚓声。</p><p> 这间卧室的温度明显比他预想得要高上许多,这让它更加愤怒。明明他应该与其他人一样,在雨夜中湿冷的房间内瑟瑟发抖,为什么他却能这样安逸地睡着觉。</p><p>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p><p> 今日不就是他的死期。</p><p> 他会交出那双好看的眼睛,成为木偶身上最美丽的点缀。</p><p> 他也会为他曾经的干预付出代价,它要将他的头骨敲碎,做成木偶光鲜的脚趾甲。</p><p> 这样想着它握住夹在地板条之下的尖锐小刀,桀桀怪笑中一跃跳上了床榻,向着蒙在被褥之下的人伸出手——</p><p> “东西你既然吃了,现在是不是该……以眼还眼。”</p><p> 它的手停在半空,预想的一切却并未发生,它匪夷所思地再试了一次,盖得严严实实的棉被中依旧没有半分动静。</p><p> 它终于等不及,举起手中的刀一把扯开面前的棉被。</p><p> 就在它掀开棉被的瞬间,被下之人便一跃而起,迅速制住它手中的刀,扯过一旁的遮光窗帘几吸之间便将它牢牢缠缚在其间。</p><p> 这窗帘怪异得很,它越是挣扎便束得越紧,一圈圈将它裹成了一颗圆粽,好像根本没有尽头。</p><p> 那人将它的刻木刀随手扔在一边,窗帘重新绕过帘杆,便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木条吊挂在半空。</p><p>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它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捆得完全挣脱不开,借着雨中晦暗的月光才勉强看清来人。</p><p>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它要找的人!</p><p> 它这才后知后觉转头看向房间的那张单人床,它要找的人此刻正好好躺在床上,虽然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只占了半边,却未受半分干扰般依旧在浅眠。</p><p> “绑好了?”</p><p> 一切尘埃落定,那人才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向被绑在窗帘内吊起的东西。</p><p> 木匠村</p><p> 景斯言将窗帘的垂尾打结系好,恭敬站到一旁。</p><p> “不能烧不能砍……只能这么绑着。”连阙刚从沉睡中苏醒,瞥过挣扎未果的东西懒声道:“如果不灭口,它明天会不会说见过你?”</p><p> 听了连阙的话,被裹在窗帘间的东西再次奋力挣扎起来。</p><p> “不会。”景斯言笃定地解释道:“卡牌对于副本中的人来说等同于拥有者的武器,同刀具和枪械没有什么不同。作为规则制衡,他们也是不能对其他恶灵提及的。”</p><p> 连阙应了声,这才放下心来,低垂的眉目似在下一瞬就要重新睡去。</p><p> 景斯言想起他吩咐自己同他一起藏在被中,将计就计将这个东西捕获,还是打断了他的睡意声音稍带僵硬地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它的?”</p><p> “本来是有的,但是它不是已经都招了。”连阙没有抬眼,顺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睡吧。”</p><p> 景斯言静立在原地未动。</p><p> 就在今日连阙入睡前,他再次提出两人同睡。</p><p> 这一次他拿走了老瘸子的蛇目果,猜测今晚依旧会有人来,便欲将计就计让景斯言抓住进</p> ', ' ')('\n <p>门的东西盘问。</p><p> 所以。</p><p>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忐忑而僵硬地与他一同挤在窄小的棉被之下。</p><p> 但那只是为了任务。</p><p> 说话之间,床上的人已再次沉沉睡去。连阙始终只占着半边床的位置,一侧的被角还保持着他翻身下床时掀起的弧度。</p><p> 景斯言放轻了动作走回床边,小心为他掖好被角。</p><p> 他垂眸凝视着安静沉睡的人,俯身之间渐渐渗入枕边的那张卡牌,飘落进他的身侧。</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