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许久没听到里面传来动静,冯管家这才放心了,他找来两名侍者说:“在外面守着,但凡传出什么动静都要及时汇报。”</p><p> “是。”</p><p> 钟栖月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得不到冯管家的回应,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间屋子里。</p><p> 不断翻找,以求得能翻到一支手机或者电话,她急于跟外界联系,也想知道姚姚那边的情况。</p><p> 偌大的房子几乎都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她这才知道,家里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有。</p><p> 这不可能。</p><p> 主卧这边找不到,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一间又一间房间。</p><p> 最终总算在一个神秘的小房间里,发现了电话。</p><p> 她犹如捡到救命稻草般,扑过去将那电话拿起来,然而电话根本就没有电。</p><p> 瘫坐在地休息了会,钟栖月找到开关把灯点亮。</p><p> 整个小房间变得极其亮堂,也是在明亮的光线下,她才清晰看到四周的墙壁挂满了照片,大大小小,密密麻麻。</p><p> 此情此景,有一瞬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次元。</p><p> 钟栖月被钉在原地片刻。</p><p> 随后,脚步僵硬朝面前的墙壁行去,天花板的灯光落在每一张照片上,光晕清清楚楚照亮了照片中的人。</p><p> 没有什么比看到四面墙壁都是自己照片,更让她觉得惊悚的事了。</p><p> 照片中的人,全部都是在伦敦的钟栖月。</p><p> 其中有她跟自己妈妈,跟哥哥,还有跟外国朋友,以及在外国交到的中国朋友相处的场景。</p><p> 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她。</p><p> 还有她在餐厅吃饭,有她在做陶艺,有她和妈妈在伦敦逛街,有她跟哥哥漫步在伦敦街头游玩的场景。</p><p> 甚至还有许多,连钟栖月自己都没有印象的场景。</p><p> 这四面墙壁上的所有照片,几乎是她三年内的所有行踪。</p><p> 这些满墙的证据,足以证明,纪冽危在那三年里一直在做监控她的行为。</p><p> 那三年她一直都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件事细想一番,她就忍不住心生恐惧,后背都发凉。</p><p> 所以,他是很早就知道她在伦敦的位置了,他没有主动找过来,反而是一直派人在监视她?</p><p> 挂在墙壁上冰冷的照片中,甚至还有她刚回国的那一天。</p><p> 不仅如此,照片墙上还有她在工作室的场景,每天回家时的场景,这些是她回国的日常生活。</p><p> 就连回国后,她也一直活在他的眼皮底子下?</p><p> 这就是为什么她无论做什么,在何处,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的原因吗?</p><p> 钟栖月脚有点发软,四面墙壁挂满了她的照片,那种恐惧感已经是无法形容的,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头到脚,浑身冰冷。</p><p> 她打开桌上放着的那台电脑。</p><p> 电脑没有联网,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放了几百个视频。</p><p> 她手发着抖,点开其中一个视频,视频才三十多秒,播放的正是她在伦敦的生活。</p><p> 后面的视频她不敢再点开。</p><p> 手心的汗液不断往外冒,钟栖月深吸一口气,起身时,脚步一软,往后退了几步。</p><p> 就在这时,温热的躯体忽地挡住她的去路,她僵在原地,头顶缓缓响那道温柔的嗓音:“怎么忽然腿软了?”</p><p> 她转过身,惊惧的视线与面前云淡风轻的男人相撞。</p><p> 纪冽危身着剪裁得体的暗纹高定西装,眼底微醺,白皙的面容染了抹淡薄的绯色,显然刚从酒宴离场,身上清冽的香味中和了酒气,神情淡淡,眉眼轻抬时矜贵清冷,犹似仙人。</p><p> 多衣冠楚楚啊。</p><p> 但想到他做的那些事,钟栖月浑身紧绷,害怕到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唇瓣微动,不知道该说什么。</p><p> 纪冽危向她伸手,声音温和:“别怕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p><p> 眼前的纪冽危对钟栖月来说, 已经不仅仅是陌生了,而是让她心生起恐惧心理的存在。</p><p> 这屋内的种种一切,都足以证明, 这三年, 包括她回国的这几个月里,她一直都活在纪冽危的监视下。</p><p> 他知道她的所有行踪, 知道她每天跟谁多说了几句话,也知道她每天去了哪里。</p><p> 她活成了纪冽危眼里的犯人, 一个可以自由活动,却在他眼皮底子下没有任何隐私的犯人。</p><p> 钟栖月往后退了几步,背脊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纪冽危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别贴着墙壁, 容易着凉。”</p><p> 都这种时候了, 他还能维持这样冷静的样子。</p><p> 钟栖月心乱如麻, 轻声说:“着凉有什么可怕,能有亲眼看到面前这些场景来得可怕?”</p><p> “我知道你害怕,所以这间屋子一直都上锁的。”</p><p> 纪冽危语气里带着遗憾, “只是白天你又去看你妈妈和外公了,我很想你, 又怕你不愿意回来了, 我想你的时候只能来这间屋子,谁知下午出门,竟是忘了上锁。”</p> ', ' ')('\n <p> 他很坦然地给她解释了房间没上锁的原因。</p><p> 钟栖月终是没忍住笑了,笑意含着讽刺, 她渐渐放平心绪,又问:“你让你的人把我从机场带回来, 又抢走我的手机,到底想做什么?”</p><p> “哥,你应该知道我去伦敦有什么事,我已经告诉你了啊,我朋友生了重病,她想见我最后一面,这件事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强行带回来?”</p><p> 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姚姚现在生病正在等她见面,钟栖月伤心到眼圈发红:“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过去?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p><p> 纪冽危语气平淡到没有感情:“因为我不信你。”</p><p> “什,什么?”一滴泪从眼尾滑落,钟栖月睁着朦胧的眸子,茫然看他。</p><p> 纪冽危凉薄的视线落在她脸庞上没动:“你骗过我太多太多次了。钟栖月,你在我这里的信用是负数,我怎么能信你?我又怎么知道你离开后还会再回来?”</p><p> “哥!”钟栖月急忙解释:“我的家人都在北城,我怎么会不回来啊?”</p><p> “是啊。”纪冽危轻微叹息,淡笑说:“你也知道说你的家人都在北城,你有想过我还在这吗?”</p><p>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会信你。”</p><p> “只有把你这样困在身边,你才不会离开。”</p><p> 他温柔地擦拭她脸庞的泪水。</p><p> 钟栖月害怕地身子一缩,往边上推开,躲避他的触碰。</p><p> 纪冽危的手指悬在空中,指腹摩挲两下,低声笑说:“你别怕,你在伦敦的那个朋友,如果她真的病得很严重,我会派人给她提供最好的医疗支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p><p> 他又伸手去摸她的脸,想要哄好她。</p><p> 钟栖月反应激烈,直接拍掉他的手,瞪圆湿红的杏眸:“这不是一回事!纪冽危,我只是回伦敦一趟不代表不回来了,你不可以这样对我。”</p><p> 被她这样推开了两次,纪冽危这次他不再顾忌她的反应。</p><p> 强行捉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抚摸她脸上的泪痕,轻柔擦拭:“栖月,你的朋友虽然生病了,但你不是医生,她即使看到你身体也并不会好,可我不一样……”</p><p> “你只有在我身边,我才不会死。”</p><p> 钟栖月默默垂泪,“那你打算把我这样关多久,你抢走我的手机,把我带回来锁在家里,已经不仅仅是不准我回伦敦了,你还在限制我的行动,不是吗?”</p><p> 她紧贴着墙壁的双腿在微微打颤,纪冽危看了心疼,抱着她去一旁沙发落坐,撩开她脸颊的发丝,哄她:“你只要不离开我,我怎么会限制你的行动呢?宝宝,你看你回国后,我有做过什么畜生行为吗?我哪一次不是给足了你自由,你看,我们结婚后你好几次说晚上不回家,我都没说什么。”</p><p> 钟栖月扫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照片,泪眼婆娑地喃喃问:“难道这些还不够吗?”</p><p> “我这样活在你的监控下,算什么呢?”</p><p> 纪冽危摸着她的脸,唇瓣缓缓靠近她的红唇,声音轻的像在耳畔说情话般:“你别怕,那些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我只是担心你不在我身边会出什么意外,况且有人时时刻刻在暗处看着你,也可以确保你的安危。”</p><p> “安危?”钟栖月想笑,“我能出什么危险?”</p><p> “你不要把你的掌控欲说的那么冠冕堂皇。”</p><p> 她再一次挣脱他的怀抱,紧绷着小脸:“哥,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我还要跟我的家人联络。”</p><p> 纪冽危彻底笑不出来了,“你真要这样,那就只能如此了。”</p><p> “什么意思?”</p><p> 纪冽危站起身,“等你什么时候彻底没了要离开我的心思,我会让你离开这间屋子。”</p><p> 无比清晰地看到他眼里平静的冷漠,钟栖月没忍住,泪水又夺眶而出:“纪冽危,你不能这样对我!”</p><p> “我都说了我不会离开,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我就连出国去见朋友的事,都提前跟你先说清楚了不是吗?”</p><p> “信你?”纪冽危哂笑:“我为什么要信一个欺骗过我无数次的人?你知道当初我在溶城出差,从钟蕊那得知你跟着另外一个男人离开的消息时,是什么心情吗?”</p><p> 他一步一步逼近,声音很轻,但吐字清晰:“钟栖月,你就连对钟蕊这种人,都知道在离开前跟她告别,你都愿意在离开前去见她最后一面,我呢?你是怎么对我的?”</p><p> “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他漆黑的眸子像深潭般,幽静荒凉:“等你二十四岁生日一到,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结婚,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那时候你也说没忘记。”</p><p> “可你是怎么做的?”</p><p> 他紧紧盯着钟栖月雾气朦胧的眼眸,自嘲一笑:“你选择在我出差那天离开,你明知道我出差回来那天,就是你的二十四岁的生日,我等了那么久,因为爱你,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一次又一次毫无底线的纵容,最后得到的却是你精心策划下来的欺骗。”</p><p> 钟栖月被他逼到墙角,脑子嗡嗡</p> ', ' ')('\n <p>响个不停:“我……”</p><p> 她彻底说不出话来。</p><p> 纪冽危眼尾那抹红一路弥漫:“钟栖月,我也是人,我也知道疼的。”</p><p> “你有心疼过我吗?”</p><p> “你将那些刀子一刀一刀插在我心口的时候,有心疼过我也会疼吗,你有看到我心里流的血吗?不,你看不到,你总是这样,一旦我们之间有什么阻碍,你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你第一反应就是将我抛下。”</p><p>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还记得我这个伤疤吗?”</p><p> 钟栖月望向他胸前,隔着布料,她仿佛清晰看到了那块伤痕。</p><p> “这是你五年前跟我提分手那一晚,你毫不留情离开后,我自己开车撞的。”</p><p> 纪冽危:“你根本不知道,在你第一次抛下我的那一晚,我就已经恨不得死了。”</p><p> “你知道是怎么出的车祸吗?那天大雨,你走了后,我开车自己返回月园的途中撞到了石壁,是抱着去死的心情。”</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