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垂眸看她一眼，半晌后道：<br />
“公主不该看到那些的。”<br />
“我帮了你的忙。”<br />
“慢慢审，再硬的骨头也一样能撬开口。”<br />
他看她一眼，“且不仅这礼单有问题，旁的还有，一样要审。”<br />
傅瑶光沉默下来，她靠在他肩上，蓦地问道：<br />
“可是晏朝，若我今日没过去，青书说的那些，你会信吗？”<br />
“不信。”晏朝沉声道。<br />
言罢，他看向她，“但是，公主，此前的每一年，你都会送晋王生辰礼吗？”<br />
傅瑶光语塞。<br />
生辰礼，每年都过生辰，自然每年都会送礼。<br />
她眨眨眼，小声道：<br />
“今年不送。”<br />
“以后也不送。”<br />
“以后瑶儿只给晏大人准备生辰礼。”<br />
晏朝似笑非笑，“瑶儿，臣的生辰，是什么时候？”<br />
“开元十七年腊月十九”傅瑶光立时道。<br />
“我记得的。”她笑盈盈地说道。<br />
晏朝什么都没说，片刻后，眉眼间倒是现出几分笑意。<br />
走进正院，傅瑶光环在他颈间的手紧了紧，她盯着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同他说道：<br />
“晏大人，方才青书所说的，你曾三次请旨，想要同我成婚……”<br />
“这是真的，还是他乱说的？”<br />
第52章<br />
晏朝良久无言。<br />
无论是朝堂论辩、御前奏对或者异国出使, 他都从未有过半分踯躅。<br />
可每次她问的那些话都让他觉着难以招架。<br />
直到回到房中，晏朝将她放下。<br />
他回身插上房门，再转回身时便被她压到门前。<br />
傅瑶光踮起脚, 手腕搭上他的肩，也只能堪堪和他对视。<br />
她扬起脸，作势欲亲他，却在他阖眸吻过来时退开了稍许, 星眸灿灿，她笑着以手覆住他的唇。<br />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看向他嗔道。<br />
晏朝眸光掠过她, 低笑了笑，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腕环在自己颈后，俯身将她圈在怀中。<br />
“什么问题？”他神色间隐含笑意。<br />
“你明知故问。”<br />
傅瑶光同他对视，轻声道。<br />
晏朝反身将她抵到门边，低头一下下地轻吻。<br />
“公主的心里, 期待什么答案？”<br />
他语气很淡，但望过来的眸光深深, 饶是心中已有猜想, 傅瑶光仍想听到他亲口说。<br />
“你真的问我父皇请过很多次婚旨吗？”她低声问道。<br />
确是很多次了。<br />
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岁月了，他已经爱了她很多很多年了。<br />
“是啊。”<br />
晏朝的吻强势却格外温存，她几乎软在他的怀中, 他微带喘息，缱绻又贪恋地低声唤她，“很多次了, 公主。”<br />
“那第一次呢, 是什么时候？”<br />
傅瑶光在他怀中抬起头，轻声问道。<br />
“公主被禁足在宗府那年的元宵节后, 臣出使回京后。”<br />
是个意料之外的回答。<br />
傅瑶光没想到这个时间竟这么早。<br />
她怔怔地看着他。<br />
“原来上次你说宫宴上对我……”<br />
“竟是真的。”<br />
晏朝淡声道：“不怪公主不信，彼时连臣自己都不觉着会长久。”<br />
“所以，晏大人，当时在行宫时你对我那般态度，是因为……”<br />
“你在吃醋吗？”她在他怀中仰起头笑着道。<br />
“我就说，我都没得罪过你，偏你当时每次提及谢瞻都阴阳怪气。”<br />
“没有阴阳怪气。”<br />
晏朝声线平直，“臣向来都是实事求是。”<br />
“这样啊。”<br />
傅瑶光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朝他晃了晃。<br />
“那谢瞻给我的私信，实事求是的晏大人想看吗？”<br />
晏朝面色微顿，倒是没夺，盯着信封上的火漆瞧了一眼。<br />
“什么时候的信？”<br />
“今天刚收到的。”傅瑶光笑道。<br />
“信中写了什么？”<br />
“晏大人想知道？那可以直说想看，本公主并不介意。”<br />
傅瑶光纤白的指尖夹着那封信，在晏朝眼前晃了一遍又一遍。<br />
迎着她笑吟吟的神色，晏朝从她指间将那封信拿起，面色从容地拉开她的衣襟，慢条斯理地将信一点点地推回她怀中。<br />
“既是公主的私信，臣并不想看。”<br />
晏朝将信收进她衣怀，也不抱她了，也不在困着她了，转过身走到茶桌边坐下，自斟自酌，垂着眼也不看她。<br />
傅瑶光看他片刻，也来到他对侧坐下，再度将信封拿出来，拆开火漆，打开信纸，就在他正对面逐字逐句看得尤为认真。<br />
可直到她看完，晏朝仍是在她对面喝茶，一副全然不介怀的模样。<br />
她看他一眼，想了想又道：<br />
“既然晏大人不想看，那想必我给谢瞻写的回信，晏大人也不想看了？”<br />
“公主请便。”<br />
傅瑶光慢慢伏到桌上，将信摊开递给他。<br />
“是父皇的信。”<br />
“晏大人你真没劲，一点都不配合。”<br />
晏朝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落在桌上，蓦地起身来到她近前，揽过她的腰和腿，将她扔到床榻上，扯下帷幔和衣上了床，勾过她的脸便覆了下去。<br />
“想看我吃醋？”<br />
他在她颈间重重地吮过。<br />
“喜欢在我面前提谢瞻？”<br />
晏朝解下她发鬓间的珠钗环佩放到一旁。<br />
“还想在我面前给谢瞻回信？”<br />
他单手撑在她上方，另一手解了腰间的玉带钩塞到她的手里，他弯了弯唇，沉声慢道:<br />
“公主可要拿好了。”<br />
“若是掉了，到时候公主又得哭了。”<br />
“真的不是谢瞻的信，在桌子上，是父皇写的。”<br />
傅瑶光下意识握住他塞过来的玉带钩，低声重复道。<br />
“不是么？”晏朝不置可否。<br />
他从袖中抽出另一封信，放到枕边。<br />
“那封信不是，那这封呢？”<br />
傅瑶光偏过头看，一见便觉着血气往上翻。<br />
纸笺是她宫中父皇特赐的、镂着海棠花的金笺，是她受封号那年贡进宫的。<br />
她从旁拿起，抽出里面带着金纹海棠花的信笺。<br />
确是她曾经写给谢瞻的私信。<br />
其实只是寻常的邀约，约他去赏梅花，只是上面的名头是子慕，是谢瞻的字，落款落的是瑶光，她当时想写瑶儿，但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又不愿落安华公主的封号，觉着生分。<br />
但这些其实也都不是最主要的。
“公主不该看到那些的。”<br />
“我帮了你的忙。”<br />
“慢慢审，再硬的骨头也一样能撬开口。”<br />
他看她一眼，“且不仅这礼单有问题，旁的还有，一样要审。”<br />
傅瑶光沉默下来，她靠在他肩上，蓦地问道：<br />
“可是晏朝，若我今日没过去，青书说的那些，你会信吗？”<br />
“不信。”晏朝沉声道。<br />
言罢，他看向她，“但是，公主，此前的每一年，你都会送晋王生辰礼吗？”<br />
傅瑶光语塞。<br />
生辰礼，每年都过生辰，自然每年都会送礼。<br />
她眨眨眼，小声道：<br />
“今年不送。”<br />
“以后也不送。”<br />
“以后瑶儿只给晏大人准备生辰礼。”<br />
晏朝似笑非笑，“瑶儿，臣的生辰，是什么时候？”<br />
“开元十七年腊月十九”傅瑶光立时道。<br />
“我记得的。”她笑盈盈地说道。<br />
晏朝什么都没说，片刻后，眉眼间倒是现出几分笑意。<br />
走进正院，傅瑶光环在他颈间的手紧了紧，她盯着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同他说道：<br />
“晏大人，方才青书所说的，你曾三次请旨，想要同我成婚……”<br />
“这是真的，还是他乱说的？”<br />
第52章<br />
晏朝良久无言。<br />
无论是朝堂论辩、御前奏对或者异国出使, 他都从未有过半分踯躅。<br />
可每次她问的那些话都让他觉着难以招架。<br />
直到回到房中，晏朝将她放下。<br />
他回身插上房门，再转回身时便被她压到门前。<br />
傅瑶光踮起脚, 手腕搭上他的肩，也只能堪堪和他对视。<br />
她扬起脸，作势欲亲他，却在他阖眸吻过来时退开了稍许, 星眸灿灿，她笑着以手覆住他的唇。<br />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看向他嗔道。<br />
晏朝眸光掠过她, 低笑了笑，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腕环在自己颈后，俯身将她圈在怀中。<br />
“什么问题？”他神色间隐含笑意。<br />
“你明知故问。”<br />
傅瑶光同他对视，轻声道。<br />
晏朝反身将她抵到门边，低头一下下地轻吻。<br />
“公主的心里, 期待什么答案？”<br />
他语气很淡，但望过来的眸光深深, 饶是心中已有猜想, 傅瑶光仍想听到他亲口说。<br />
“你真的问我父皇请过很多次婚旨吗？”她低声问道。<br />
确是很多次了。<br />
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岁月了，他已经爱了她很多很多年了。<br />
“是啊。”<br />
晏朝的吻强势却格外温存，她几乎软在他的怀中, 他微带喘息，缱绻又贪恋地低声唤她，“很多次了, 公主。”<br />
“那第一次呢, 是什么时候？”<br />
傅瑶光在他怀中抬起头，轻声问道。<br />
“公主被禁足在宗府那年的元宵节后, 臣出使回京后。”<br />
是个意料之外的回答。<br />
傅瑶光没想到这个时间竟这么早。<br />
她怔怔地看着他。<br />
“原来上次你说宫宴上对我……”<br />
“竟是真的。”<br />
晏朝淡声道：“不怪公主不信，彼时连臣自己都不觉着会长久。”<br />
“所以，晏大人，当时在行宫时你对我那般态度，是因为……”<br />
“你在吃醋吗？”她在他怀中仰起头笑着道。<br />
“我就说，我都没得罪过你，偏你当时每次提及谢瞻都阴阳怪气。”<br />
“没有阴阳怪气。”<br />
晏朝声线平直，“臣向来都是实事求是。”<br />
“这样啊。”<br />
傅瑶光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朝他晃了晃。<br />
“那谢瞻给我的私信，实事求是的晏大人想看吗？”<br />
晏朝面色微顿，倒是没夺，盯着信封上的火漆瞧了一眼。<br />
“什么时候的信？”<br />
“今天刚收到的。”傅瑶光笑道。<br />
“信中写了什么？”<br />
“晏大人想知道？那可以直说想看，本公主并不介意。”<br />
傅瑶光纤白的指尖夹着那封信，在晏朝眼前晃了一遍又一遍。<br />
迎着她笑吟吟的神色，晏朝从她指间将那封信拿起，面色从容地拉开她的衣襟，慢条斯理地将信一点点地推回她怀中。<br />
“既是公主的私信，臣并不想看。”<br />
晏朝将信收进她衣怀，也不抱她了，也不在困着她了，转过身走到茶桌边坐下，自斟自酌，垂着眼也不看她。<br />
傅瑶光看他片刻，也来到他对侧坐下，再度将信封拿出来，拆开火漆，打开信纸，就在他正对面逐字逐句看得尤为认真。<br />
可直到她看完，晏朝仍是在她对面喝茶，一副全然不介怀的模样。<br />
她看他一眼，想了想又道：<br />
“既然晏大人不想看，那想必我给谢瞻写的回信，晏大人也不想看了？”<br />
“公主请便。”<br />
傅瑶光慢慢伏到桌上，将信摊开递给他。<br />
“是父皇的信。”<br />
“晏大人你真没劲，一点都不配合。”<br />
晏朝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落在桌上，蓦地起身来到她近前，揽过她的腰和腿，将她扔到床榻上，扯下帷幔和衣上了床，勾过她的脸便覆了下去。<br />
“想看我吃醋？”<br />
他在她颈间重重地吮过。<br />
“喜欢在我面前提谢瞻？”<br />
晏朝解下她发鬓间的珠钗环佩放到一旁。<br />
“还想在我面前给谢瞻回信？”<br />
他单手撑在她上方，另一手解了腰间的玉带钩塞到她的手里，他弯了弯唇，沉声慢道:<br />
“公主可要拿好了。”<br />
“若是掉了，到时候公主又得哭了。”<br />
“真的不是谢瞻的信，在桌子上，是父皇写的。”<br />
傅瑶光下意识握住他塞过来的玉带钩，低声重复道。<br />
“不是么？”晏朝不置可否。<br />
他从袖中抽出另一封信，放到枕边。<br />
“那封信不是，那这封呢？”<br />
傅瑶光偏过头看，一见便觉着血气往上翻。<br />
纸笺是她宫中父皇特赐的、镂着海棠花的金笺，是她受封号那年贡进宫的。<br />
她从旁拿起，抽出里面带着金纹海棠花的信笺。<br />
确是她曾经写给谢瞻的私信。<br />
其实只是寻常的邀约，约他去赏梅花，只是上面的名头是子慕，是谢瞻的字，落款落的是瑶光，她当时想写瑶儿，但多少还是有些害羞，又不愿落安华公主的封号，觉着生分。<br />
但这些其实也都不是最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