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样的神采，那样的眸光再也不是只给他一人的了。<br />
谢瞻盯着她，指背轻轻蹭过她的眼睫，很是带着几分怀念。<br />
良久，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房间。<br />
傅瑶光方像是脱力一般坐到地上，长舒了一口气。<br />
门外烟萝和琼珠走进来，见她这般立时过来，将她扶起。<br />
“殿下，您还好吗？”<br />
借着灯火，烟萝看到她颈上清晰可见的几道指痕，小心翼翼地问道。<br />
“没事。”<br />
傅瑶光接过琼珠递过来的水喝，喝了口低声道。<br />
“我去烧水，伺候殿下沐浴。”烟萝垂着头说了声，也没多问便出去安排了。<br />
其实烧水这种事平日里也用不到烟萝和琼珠。<br />
烟萝只是知道她的习惯，想让她舒服些，今夜睡个好觉。<br />
琼珠陪在她旁边，许久，终是有些不解地问道：<br />
“殿下为何要传信让谢瞻来这一趟呢？”<br />
她半是呢喃半是询问，话一出口便顿了顿，而后跪到傅瑶光身前。<br />
“是奴婢逾矩多嘴了。”<br />
“没事，起来。”傅瑶光将琼珠扶起来。<br />
“琼珠，你和烟萝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人了，其实当初来姜国前，我并没有想带你们一起来。”<br />
“到底是受了我的牵连。”傅瑶光低声叹道。<br />
琼珠摇头。<br />
“当年若不是公主将我要到身边，奴婢怕是要给太监洗一辈子的衣服，若非公主心慈，也不会有如今的琼珠，公主去哪里，琼珠便去哪里。”<br />
傅瑶光默然，半倚在榻上，似是疲累至极，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阖上眼休息。<br />
上次同谢瞻相见太过仓促，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谢瞻，谢瞻的情绪也谈不上好，她如今在姜国京都堪称孤立无援，便是想达成什么目的，也得是先弄清楚当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才是。<br />
她让谢瞻来，不过是想看看他的态度，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时间。<br />
见过谢瞻之后，她反而有了几分底气。<br />
谢瞻走时看她的神情，似是笃定她对他尚有余情，认为有朝一日她还会接受他。<br />
而且他也不觉着她有什么值得他忌惮的。<br />
他似乎还想要她。<br />
正思索着，门外传来几声扣响。<br />
这动静自然不是烟萝，琼珠来到门外，片刻后进来，将手中之物递呈给她。<br />
“殿下，谢瞻的人送过来的。”<br />
傅瑶光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封请帖。<br />
是姜国京都赫赫有名的顾氏，如今的护国将军府送来的请帖，邀请她这位大乾送来的英寰郡主去参加几日之后的马球会。<br />
乾京其实也有很多马球会，只是傅瑶光鲜少赴会。<br />
她只喜欢和自己看顺眼的人一起玩，不喜欢凑别人的热闹，规规矩矩地和一群夫人小姐枯坐一整日。<br />
只是这请帖是谢瞻遣人送来的，意思便是要她去。<br />
见烟萝已将沐浴的一应物事备好后回来请她过去，傅瑶光将请帖扔到桌上，起身往外走。<br />
既是请她去，那她便去。<br />
如今她已然身处龙潭虎穴，进或是退，皆是绝境，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比现在更糟的处境了。<br />
第62章<br />
细说起来, 姜国的马球会和乾京办过的那些实则也没甚差别。<br />
一模一样的奉承话，大差不差的场面流程。<br />
不过是其间的主角如今换了人罢了。<br />
傅瑶光坐在席间，看着场上人打马扬鞭、场下周遭人簇拥着将军府夫人句句道赞, 面上不动声色，但心思却是转了又转。<br />
便是再没眼色的人也瞧得出，今日的主角便是场上一袭红彤彤骑装的姑娘，来时便见过的那位护国将军的幺女, 顾时安。<br />
这会场上恰一场结束，得了彩头的顾时安利落下马, 动作漂亮又熟稔，站稳后回过身往这边走过来。<br />
傅瑶光坐的位置离将军府夫人的席位不远不近，正能听得少女清清亮亮的声色。<br />
“娘亲方才看到了吗，方才那一式可还是从前哥哥教我的呢！”<br />
“看见了看见了，瞧你，这气都没匀下来呢, 快坐下歇歇。”<br />
顾时安坐下，喝了几口茶, 又拿起桌上的桃片吃了起来, 似是还要说什么，旁边一直笑看着她的妇人又关切道：<br />
“刚跑完马，待会再用这些, 免得回去了不舒服。”<br />
“都是要嫁人的年纪了，还这么孩子气，教我和你爹爹怎么放心的下。”<br />
“再放心不下不还是要安排我嫁人吗, 这种不疼不痒的话母亲还是别说了。”<br />
少女带着几分抱怨的嗔语隔着席间垂帘低低传来。<br />
傅瑶光收了目光。<br />
她是不擅长马球, 也不太会骑术，可她看得出, 方才和这位顾七小姐同场的几名少女中，另有几位可也不比这顾时安差多少，但仍是心有顾忌不敢出头露脸。<br />
今日这球会便是为这位顾七小姐办的。<br />
是以旁人都不敢压了她的风头，为了个马球会的彩头得罪如今的护国将军府，实是不值当。<br />
这也是从前傅瑶光不爱凑这马球会热闹的缘由。<br />
她是素来爱瞧热闹的，也喜欢看旁人打马球，可她不爱自己打，便懒得自己操办。<br />
可旁人操办这种大宴多是有各种明里暗里的目的，到最后，马球反而成了陪衬，越看越无趣，后来便也不去了。<br />
看来姜国的马球会也是一样的。<br />
傅瑶光隔着层叠的垂帘望向顾时安。<br />
这位被唤作顾七小姐的姑娘既是要嫁人，按着如今姜国这京都里的情势，若是她这父母是真的疼爱她，所择定之人必是有真才实学但远离朝堂的后生俊杰，即便是世家子，也是不会站队又底蕴深厚的清流一类。<br />
毕竟当下局势不稳，一旦若是起战事，护国将军府等一众武将必定要领兵出征，若是将军和夫人心疼女儿，必定会保全她，既不会将她嫁进前途未卜的武将世家，也不让她嫁去那些已经站了队的门户，卷进如今暗潮涌动的朝堂中心。<br />
可若是这炙手可热护国将军府，还想用女儿的婚事谋些前程好处，那便是哪里风头正盛便将这顾七小姐送去哪里。<br />
傅瑶光抬手拨了拨旁边置的一方古琴，伴着几声弦响，便听外面扬声唤道：“陛下驾到。”<br />
一时间周遭所有人皆战战兢兢下跪请礼。<br />
傅瑶光席间侍奉的姜国婢女也跪了一地，大抵余光里看到了她这位乾京送来的和亲郡主仍稳坐席间，更是惊惧地浑身颤栗。<br />
她自然没有跪，不仅她没跪，她身后的琼珠和烟萝也是站地笔直。<br />
偌大的园中，谢瞻踱步至她不远处，隔着帷帘同她对视。<br />
“英寰郡主……”<br />
跟在谢瞻身边唱礼的公公尖声欲喝，刚开了头，却被谢瞻随意抬手打断。<br />
他低声同身边另一位侍者说了几句什么，便往将军夫人那边行去。<br />
“免礼——”<br />
方才欲呼喝的那位公公朝着傅瑶光这边瞟了眼，似是不知为何喜怒不定的新君竟对这位失礼的敌国郡主如此纵容，却仍是对着众人尖声尖气地扬声唱道。<br />
傅瑶光周遭方才跪成一片的侍女仆从这会更是惊惧不已，大气不敢出的垂眼站在一边。<br />
她也没理这些人，她不是故意难为她们，也不是要显出自己有多与众不同。<br />
她只是想看看，若她不拜，谢瞻会是什么态度。<br />
这会走进两位方才跟在谢瞻身后的侍女，恭恭敬敬将手中端着的瓷盘呈在她面前。<br />
“郡主，陛下特意吩咐送给您的。”<br />
傅瑶光看了眼，里面是些她从前喜欢的茶点，样式摆盘甚至所配的茶都是和她喜好相同的。<br />
她盯着看了几眼，也没碰，只让她们退下，而后看向谢瞻的方向。<br />
同谢瞻御驾一同前来的，还有今日到场的朝臣贵胄，这会那位护国将军也在，正陪着笑同谢瞻说话，一旁的顾时安乖巧坐在将军夫人身旁，只瞧着倒是其乐融融。<br />
傅瑶光了然笑笑。<br />
看来这护国将军和将军夫人为女儿择的佳婿，是他们姜国这位新君。<br />
如此说来，今日请她这位和亲郡主来，还是一种无声的警告，日后共事一夫莫要同这位顾七小姐争抢。<br />
她没碰谢瞻送来的那些东西，端着将军府招待的茶水抿尽，只觉好笑。<br />
方才顾时安从马球场上下来，将军夫人字字句句俱是真心实意的关切，到头来还是带着各种盘算，筹谋爱女的婚姻。<br />
就和她的父皇一样。<br />
疼爱、荣宠，都是真的，至少，曾经都是真切的。<br />
可一涉及到大局，涉及到利益，她便从父皇最疼爱的小女儿转变成可利用的筹码。<br />
“陛下……”<br />
一旁的公公压低了声音，欲同谢瞻低声说些什么，被谢瞻不耐打断。<br />
“什么事。”<br />
“……傅姑娘来了，要见陛下。”<br />
许是被谢瞻斥了句，那公公便是有些犹疑，但仍是一字一句通传。
谢瞻盯着她，指背轻轻蹭过她的眼睫，很是带着几分怀念。<br />
良久，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房间。<br />
傅瑶光方像是脱力一般坐到地上，长舒了一口气。<br />
门外烟萝和琼珠走进来，见她这般立时过来，将她扶起。<br />
“殿下，您还好吗？”<br />
借着灯火，烟萝看到她颈上清晰可见的几道指痕，小心翼翼地问道。<br />
“没事。”<br />
傅瑶光接过琼珠递过来的水喝，喝了口低声道。<br />
“我去烧水，伺候殿下沐浴。”烟萝垂着头说了声，也没多问便出去安排了。<br />
其实烧水这种事平日里也用不到烟萝和琼珠。<br />
烟萝只是知道她的习惯，想让她舒服些，今夜睡个好觉。<br />
琼珠陪在她旁边，许久，终是有些不解地问道：<br />
“殿下为何要传信让谢瞻来这一趟呢？”<br />
她半是呢喃半是询问，话一出口便顿了顿，而后跪到傅瑶光身前。<br />
“是奴婢逾矩多嘴了。”<br />
“没事，起来。”傅瑶光将琼珠扶起来。<br />
“琼珠，你和烟萝是我身边最贴心的人了，其实当初来姜国前，我并没有想带你们一起来。”<br />
“到底是受了我的牵连。”傅瑶光低声叹道。<br />
琼珠摇头。<br />
“当年若不是公主将我要到身边，奴婢怕是要给太监洗一辈子的衣服，若非公主心慈，也不会有如今的琼珠，公主去哪里，琼珠便去哪里。”<br />
傅瑶光默然，半倚在榻上，似是疲累至极，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阖上眼休息。<br />
上次同谢瞻相见太过仓促，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谢瞻，谢瞻的情绪也谈不上好，她如今在姜国京都堪称孤立无援，便是想达成什么目的，也得是先弄清楚当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才是。<br />
她让谢瞻来，不过是想看看他的态度，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时间。<br />
见过谢瞻之后，她反而有了几分底气。<br />
谢瞻走时看她的神情，似是笃定她对他尚有余情，认为有朝一日她还会接受他。<br />
而且他也不觉着她有什么值得他忌惮的。<br />
他似乎还想要她。<br />
正思索着，门外传来几声扣响。<br />
这动静自然不是烟萝，琼珠来到门外，片刻后进来，将手中之物递呈给她。<br />
“殿下，谢瞻的人送过来的。”<br />
傅瑶光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封请帖。<br />
是姜国京都赫赫有名的顾氏，如今的护国将军府送来的请帖，邀请她这位大乾送来的英寰郡主去参加几日之后的马球会。<br />
乾京其实也有很多马球会，只是傅瑶光鲜少赴会。<br />
她只喜欢和自己看顺眼的人一起玩，不喜欢凑别人的热闹，规规矩矩地和一群夫人小姐枯坐一整日。<br />
只是这请帖是谢瞻遣人送来的，意思便是要她去。<br />
见烟萝已将沐浴的一应物事备好后回来请她过去，傅瑶光将请帖扔到桌上，起身往外走。<br />
既是请她去，那她便去。<br />
如今她已然身处龙潭虎穴，进或是退，皆是绝境，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比现在更糟的处境了。<br />
第62章<br />
细说起来, 姜国的马球会和乾京办过的那些实则也没甚差别。<br />
一模一样的奉承话，大差不差的场面流程。<br />
不过是其间的主角如今换了人罢了。<br />
傅瑶光坐在席间，看着场上人打马扬鞭、场下周遭人簇拥着将军府夫人句句道赞, 面上不动声色，但心思却是转了又转。<br />
便是再没眼色的人也瞧得出，今日的主角便是场上一袭红彤彤骑装的姑娘，来时便见过的那位护国将军的幺女, 顾时安。<br />
这会场上恰一场结束，得了彩头的顾时安利落下马, 动作漂亮又熟稔，站稳后回过身往这边走过来。<br />
傅瑶光坐的位置离将军府夫人的席位不远不近，正能听得少女清清亮亮的声色。<br />
“娘亲方才看到了吗，方才那一式可还是从前哥哥教我的呢！”<br />
“看见了看见了，瞧你，这气都没匀下来呢, 快坐下歇歇。”<br />
顾时安坐下，喝了几口茶, 又拿起桌上的桃片吃了起来, 似是还要说什么，旁边一直笑看着她的妇人又关切道：<br />
“刚跑完马，待会再用这些, 免得回去了不舒服。”<br />
“都是要嫁人的年纪了，还这么孩子气，教我和你爹爹怎么放心的下。”<br />
“再放心不下不还是要安排我嫁人吗, 这种不疼不痒的话母亲还是别说了。”<br />
少女带着几分抱怨的嗔语隔着席间垂帘低低传来。<br />
傅瑶光收了目光。<br />
她是不擅长马球, 也不太会骑术，可她看得出, 方才和这位顾七小姐同场的几名少女中，另有几位可也不比这顾时安差多少，但仍是心有顾忌不敢出头露脸。<br />
今日这球会便是为这位顾七小姐办的。<br />
是以旁人都不敢压了她的风头，为了个马球会的彩头得罪如今的护国将军府，实是不值当。<br />
这也是从前傅瑶光不爱凑这马球会热闹的缘由。<br />
她是素来爱瞧热闹的，也喜欢看旁人打马球，可她不爱自己打，便懒得自己操办。<br />
可旁人操办这种大宴多是有各种明里暗里的目的，到最后，马球反而成了陪衬，越看越无趣，后来便也不去了。<br />
看来姜国的马球会也是一样的。<br />
傅瑶光隔着层叠的垂帘望向顾时安。<br />
这位被唤作顾七小姐的姑娘既是要嫁人，按着如今姜国这京都里的情势，若是她这父母是真的疼爱她，所择定之人必是有真才实学但远离朝堂的后生俊杰，即便是世家子，也是不会站队又底蕴深厚的清流一类。<br />
毕竟当下局势不稳，一旦若是起战事，护国将军府等一众武将必定要领兵出征，若是将军和夫人心疼女儿，必定会保全她，既不会将她嫁进前途未卜的武将世家，也不让她嫁去那些已经站了队的门户，卷进如今暗潮涌动的朝堂中心。<br />
可若是这炙手可热护国将军府，还想用女儿的婚事谋些前程好处，那便是哪里风头正盛便将这顾七小姐送去哪里。<br />
傅瑶光抬手拨了拨旁边置的一方古琴，伴着几声弦响，便听外面扬声唤道：“陛下驾到。”<br />
一时间周遭所有人皆战战兢兢下跪请礼。<br />
傅瑶光席间侍奉的姜国婢女也跪了一地，大抵余光里看到了她这位乾京送来的和亲郡主仍稳坐席间，更是惊惧地浑身颤栗。<br />
她自然没有跪，不仅她没跪，她身后的琼珠和烟萝也是站地笔直。<br />
偌大的园中，谢瞻踱步至她不远处，隔着帷帘同她对视。<br />
“英寰郡主……”<br />
跟在谢瞻身边唱礼的公公尖声欲喝，刚开了头，却被谢瞻随意抬手打断。<br />
他低声同身边另一位侍者说了几句什么，便往将军夫人那边行去。<br />
“免礼——”<br />
方才欲呼喝的那位公公朝着傅瑶光这边瞟了眼，似是不知为何喜怒不定的新君竟对这位失礼的敌国郡主如此纵容，却仍是对着众人尖声尖气地扬声唱道。<br />
傅瑶光周遭方才跪成一片的侍女仆从这会更是惊惧不已，大气不敢出的垂眼站在一边。<br />
她也没理这些人，她不是故意难为她们，也不是要显出自己有多与众不同。<br />
她只是想看看，若她不拜，谢瞻会是什么态度。<br />
这会走进两位方才跟在谢瞻身后的侍女，恭恭敬敬将手中端着的瓷盘呈在她面前。<br />
“郡主，陛下特意吩咐送给您的。”<br />
傅瑶光看了眼，里面是些她从前喜欢的茶点，样式摆盘甚至所配的茶都是和她喜好相同的。<br />
她盯着看了几眼，也没碰，只让她们退下，而后看向谢瞻的方向。<br />
同谢瞻御驾一同前来的，还有今日到场的朝臣贵胄，这会那位护国将军也在，正陪着笑同谢瞻说话，一旁的顾时安乖巧坐在将军夫人身旁，只瞧着倒是其乐融融。<br />
傅瑶光了然笑笑。<br />
看来这护国将军和将军夫人为女儿择的佳婿，是他们姜国这位新君。<br />
如此说来，今日请她这位和亲郡主来，还是一种无声的警告，日后共事一夫莫要同这位顾七小姐争抢。<br />
她没碰谢瞻送来的那些东西，端着将军府招待的茶水抿尽，只觉好笑。<br />
方才顾时安从马球场上下来，将军夫人字字句句俱是真心实意的关切，到头来还是带着各种盘算，筹谋爱女的婚姻。<br />
就和她的父皇一样。<br />
疼爱、荣宠，都是真的，至少，曾经都是真切的。<br />
可一涉及到大局，涉及到利益，她便从父皇最疼爱的小女儿转变成可利用的筹码。<br />
“陛下……”<br />
一旁的公公压低了声音，欲同谢瞻低声说些什么，被谢瞻不耐打断。<br />
“什么事。”<br />
“……傅姑娘来了，要见陛下。”<br />
许是被谢瞻斥了句，那公公便是有些犹疑，但仍是一字一句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