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晚饭吧，垫垫胃再睡。”<br />
他没否认，乖顺地就着她的手，将银耳羹喝下去。<br />
透白的银耳间藏着颗颗鲜红枸杞，口感清甜绵密，热乎乎的，瞬间熨平了寒意。<br />
“你熬的？”<br />
她不好意思地笑：“半成品，但我特意加了一些山药和桂圆，盛大夫说对胃好。”<br />
郑淮明弯了弯唇角，声音有点嘶哑：<br />
“那就好，别太累着你……”<br />
他眉间仍不适地微蹙，明显还疼着，勉强喝了几勺，就轻轻摇摇头。<br />
方宜搁下碗，坐进被子里，摸索着探过去，指尖挤开他搭在上腹的手。<br />
尽管喝了热汤，那肋间微微凹陷的地方依旧冰凉，隔着皮肤都能感觉到那团器官像打了一个死结，在微微痉挛。<br />
每拧一下，郑淮明的呼吸也跟着颤一下。<br />
他的大手覆上来，掌心又潮又冷，止不住地施力往下压。<br />
她心揪：“这么疼，怎么不说？”<br />
“还好……”他哑声安抚，却有些难耐地皱了眉。<br />
跟曾经一次次疼到辗转昏迷、吐血相比，这点疼确实算不得什么……<br />
方宜心疼道：“你别动，我来……”<br />
痉挛不揉开只会越来越疼，光靠胃药治标不治本。<br />
她温暖的指腹轻轻打圈，试图一点点揉散那冷硬的一团。<br />
这个过程并不好受，一开始，郑淮明显然有些吃不住，细碎的呼吸声忽深忽浅，忍不住轻抓着她的手腕……<br />
他难受得厉害，却还是甘愿将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交给她，露出全然的信任和依赖。<br />
方宜轻声说：“下次再疼，你应该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医院接你。”<br />
郑淮明紧闭着眼，微蜷下高大的身子，额头抵在她肩上，半晌应不出话来。<br />
见迟迟没有效果，她心急，手下揉得重了些，他呼吸顿时错乱了：<br />
“轻……轻一点。”<br />
这一声带着颤音，也在她心里扎了一下。<br />
“好，我轻点……你别绷着，放松……”<br />
方宜眼眶有些潮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向来自尊又习惯强撑的男人，如今竟能靠在自己身上，念出这样示弱柔软的话来……<br />
原来没有人天生就愿意逞强，只是感觉不到爱，才会将脆弱全都藏起来。<br />
渐渐地，她明显感觉到那团纠结的器官安静下来，郑淮明呼吸也渐渐平复，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指尖。<br />
他沙哑道：“最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br />
方宜轻叹，他太敏锐了，连自己那一点点失落都清晰洞察。<br />
“没关系的，你别有负担。”<br />
她想得很明白，自己既然喜欢他的工作认真负责，就要包容他将时间花在患者身上；就像她享受着他的温柔体贴，就要好好呵护他那份敏感和不安。<br />
方宜不想说那些“身体比工作更重要”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郑淮明肩上和心里的担子，她比谁都更清楚。<br />
“你好好工作，我都支持你……但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太心疼，好不好？”<br />
男人的下巴在她颈窝中蹭了蹭，像是在乖顺答应，又像是在隐晦地撒娇，总之不像是平日里他穿着白大褂斯文清冷的样子。<br />
这种反差让人心尖痒痒的——<br />
方宜没忍住，怜惜地抚了抚他的脸，刚想放下，却被牢牢抓住。<br />
指尖交缠，慢慢地十指相扣。<br />
久违的片刻温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剩起伏的呼吸声。<br />
过了很久，郑淮明才轻轻问：“下个周末，你应该出差回来了吧？”<br />
“差不多，可能是周四晚上的飞机。”<br />
“医院的工会旅游分好几批，其他时间都不太合适……”他解释，“老周和晓秋也选下周末。”<br />
她不明所以：“要去两天？”<br />
郑淮明轻笑：“可以带家属……”<br />
“真的？”<br />
“嗯……去山里泡温泉，想不想去？”<br />
方宜惊喜：“想去！”<br />
他牵紧他的手，温热的鼻息在耳畔萦绕：<br />
“那说好了，我去和同事调班。”<br />
她点点头，猜想道：“什么样的温泉？山里露天的那种？”<br />
“我之前也没去过。”<br />
方宜的思绪有点飘远了，如果都是医院里的同事，第一次以家属的身份出现，还真有点不好意思……<br />
“除了晓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认识的人？”<br />
她问着，郑淮明却没有了回应的声音。<br />
一偏头，只见他靠在她肩上，鸦羽般的睫毛下垂轻颤，呼吸声悠长，竟是这样静静睡着了。<br />
至少，应该是不疼了。<br />
方宜弯了嘴角，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不忍心将他喊醒，很小心地扶他躺下。<br />
挨到枕头时，郑淮明还是醒了。<br />
他倦意地掀了掀眼帘，迷迷糊糊间本能地将她一把搂过，拉进怀里。<br />
她不再动了，顺从地埋进他的臂弯。<br />
“晚安。”<br />
-<br />
温泉之旅前一周，方宜刚好在外地有一个商业拍摄，连着熬了两个大夜，才赶在周五前结束。<br />
落地北川机场后，郑淮明开车来接她。<br />
许久没见到面，她快想死他了。本想晚上温存一会儿，谁知实在太困，听着浴室里他洗澡的哗哗水声，她靠在床上就睡着了。<br />
这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是郑淮明将她叫醒，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要准备出发。<br />
方宜后悔地哼道：“昨晚怎么睡着了……”<br />
行李箱已经提前收拾好，搁在门口。<br />
郑淮明将烤好的面包和煎蛋端上桌，笑说：“等会儿车程长，到车上再睡，你再去看看，我有没有少带东西？”<br />
她坐在床边，光脚勾着拖鞋：“就两天，还要带什么呀？”<br />
突然，一样东西闪过脑海，印着小狗毛球的拖鞋“啪嗒”一声掉在木地板上。<br />
等郑淮明回厨房热牛奶，方宜连忙爬起来，关上门，打开了衣柜。<br />
宽敞的三开门衣柜里，一半是他冷色系的衬衫和外套，一半是她色彩柔软明亮的衣裙，最左侧的棉麻收纳盒里，整齐装着一些贴身衣物。<br />
她有时随性，将衣服乱丢，反而是他习惯整洁，有空就将衣物一一收拾好。<br />
所以……是不可能藏在这里的。<br />
方宜蹲下来，拉开最底下的抽屉，里面叠着一些不常用的毛巾和被套。<br />
只见枕套下露出一角黑色蕾丝的边缘……<br />
她咽了咽口水，心跳竟有点快。<br />
这个快递还是郑淮明亲手拿进屋的，和其他两条新买的裙子一起……她差点就在客厅拆开了，还好他没注意到，当时她连试都没敢试，飞快地塞进了衣柜的抽屉。<br />
后来忘了退，也没机会穿……<br />
“咚咚咚——”<br />
敲门声将心虚的她吓了一个激灵。<br />
“我在换衣服！不许进来！”<br />
“好。”郑淮明笑了，这个理由显然不正当，但他也没开门，只说，“面包快凉了。”<br />
“知道啦……”<br />
她犹豫片刻，还是飞快地将它抽了出来。<br />
-<br />
温泉酒店不远，大概三个多小时车程。<br />
郑淮明本来打算亲自开车过去，方宜怕他一来一回太累，执意一起坐医院的大巴。<br />
之前出差的疲惫还没完全缓过来，她一上车就睡着了。<br />
这一觉很踏实，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倚在郑淮明肩上，身上还多披了一件外套。<br />
窗外郊区的绿树向后席卷，秋日晴朗的阳光落在他眉眼间，投下淡淡的阴影。<br />
这样的画面太美好，方宜没有动，还想再看他一会儿。<br />
郑淮明却像是有感应：“醒了？”<br />
“嗯……”<br />
装睡失败，她只好有点失落地直起身。<br />
没想到，他却伸手将她揽回怀里：“那再靠一会儿，快要到了。”<br />
方宜蹭了蹭他的肩，安心地靠了回去。<br />
“哟哟哟……郑主任今天是来秀恩爱的。”隔了一条走廊，周思衡朗声笑道。<br />
她睡迷糊了，这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家里，是在医院团建的大巴上！<br />
方宜连忙理了理头发，坐正了身体。<br />
郑淮明笑了笑，没再强求。<br />
“就你话多——人家老郑还知道披件衣服，哪像你啊，不靠着我呼呼大睡就不错了！”<br />
金晓秋掐了一把周思衡的耳朵，疼得他直吸气。<br />
-<br />
之前方宜不知道具体的酒店地址，等到了才不禁惊叹。<br />
这是一家古朴典雅的日式温泉酒店，坐落在半山腰的竹林中，曲径通幽。浅溪穿庭而过，漂浮着几片竹叶，水声潺潺。<br />
由于工作周转，全院的旅游分成了很多批次，这周末约莫只有三十多个人。除了七八个年轻人，其余都是拖家带口的，比想象中的氛围还要轻松。<br />
分了房卡，方宜迫不及待地跑上楼，郑淮明拎着箱子跟在后面。
他没否认，乖顺地就着她的手，将银耳羹喝下去。<br />
透白的银耳间藏着颗颗鲜红枸杞，口感清甜绵密，热乎乎的，瞬间熨平了寒意。<br />
“你熬的？”<br />
她不好意思地笑：“半成品，但我特意加了一些山药和桂圆，盛大夫说对胃好。”<br />
郑淮明弯了弯唇角，声音有点嘶哑：<br />
“那就好，别太累着你……”<br />
他眉间仍不适地微蹙，明显还疼着，勉强喝了几勺，就轻轻摇摇头。<br />
方宜搁下碗，坐进被子里，摸索着探过去，指尖挤开他搭在上腹的手。<br />
尽管喝了热汤，那肋间微微凹陷的地方依旧冰凉，隔着皮肤都能感觉到那团器官像打了一个死结，在微微痉挛。<br />
每拧一下，郑淮明的呼吸也跟着颤一下。<br />
他的大手覆上来，掌心又潮又冷，止不住地施力往下压。<br />
她心揪：“这么疼，怎么不说？”<br />
“还好……”他哑声安抚，却有些难耐地皱了眉。<br />
跟曾经一次次疼到辗转昏迷、吐血相比，这点疼确实算不得什么……<br />
方宜心疼道：“你别动，我来……”<br />
痉挛不揉开只会越来越疼，光靠胃药治标不治本。<br />
她温暖的指腹轻轻打圈，试图一点点揉散那冷硬的一团。<br />
这个过程并不好受，一开始，郑淮明显然有些吃不住，细碎的呼吸声忽深忽浅，忍不住轻抓着她的手腕……<br />
他难受得厉害，却还是甘愿将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交给她，露出全然的信任和依赖。<br />
方宜轻声说：“下次再疼，你应该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医院接你。”<br />
郑淮明紧闭着眼，微蜷下高大的身子，额头抵在她肩上，半晌应不出话来。<br />
见迟迟没有效果，她心急，手下揉得重了些，他呼吸顿时错乱了：<br />
“轻……轻一点。”<br />
这一声带着颤音，也在她心里扎了一下。<br />
“好，我轻点……你别绷着，放松……”<br />
方宜眼眶有些潮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向来自尊又习惯强撑的男人，如今竟能靠在自己身上，念出这样示弱柔软的话来……<br />
原来没有人天生就愿意逞强，只是感觉不到爱，才会将脆弱全都藏起来。<br />
渐渐地，她明显感觉到那团纠结的器官安静下来，郑淮明呼吸也渐渐平复，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指尖。<br />
他沙哑道：“最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br />
方宜轻叹，他太敏锐了，连自己那一点点失落都清晰洞察。<br />
“没关系的，你别有负担。”<br />
她想得很明白，自己既然喜欢他的工作认真负责，就要包容他将时间花在患者身上；就像她享受着他的温柔体贴，就要好好呵护他那份敏感和不安。<br />
方宜不想说那些“身体比工作更重要”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郑淮明肩上和心里的担子，她比谁都更清楚。<br />
“你好好工作，我都支持你……但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太心疼，好不好？”<br />
男人的下巴在她颈窝中蹭了蹭，像是在乖顺答应，又像是在隐晦地撒娇，总之不像是平日里他穿着白大褂斯文清冷的样子。<br />
这种反差让人心尖痒痒的——<br />
方宜没忍住，怜惜地抚了抚他的脸，刚想放下，却被牢牢抓住。<br />
指尖交缠，慢慢地十指相扣。<br />
久违的片刻温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剩起伏的呼吸声。<br />
过了很久，郑淮明才轻轻问：“下个周末，你应该出差回来了吧？”<br />
“差不多，可能是周四晚上的飞机。”<br />
“医院的工会旅游分好几批，其他时间都不太合适……”他解释，“老周和晓秋也选下周末。”<br />
她不明所以：“要去两天？”<br />
郑淮明轻笑：“可以带家属……”<br />
“真的？”<br />
“嗯……去山里泡温泉，想不想去？”<br />
方宜惊喜：“想去！”<br />
他牵紧他的手，温热的鼻息在耳畔萦绕：<br />
“那说好了，我去和同事调班。”<br />
她点点头，猜想道：“什么样的温泉？山里露天的那种？”<br />
“我之前也没去过。”<br />
方宜的思绪有点飘远了，如果都是医院里的同事，第一次以家属的身份出现，还真有点不好意思……<br />
“除了晓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认识的人？”<br />
她问着，郑淮明却没有了回应的声音。<br />
一偏头，只见他靠在她肩上，鸦羽般的睫毛下垂轻颤，呼吸声悠长，竟是这样静静睡着了。<br />
至少，应该是不疼了。<br />
方宜弯了嘴角，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不忍心将他喊醒，很小心地扶他躺下。<br />
挨到枕头时，郑淮明还是醒了。<br />
他倦意地掀了掀眼帘，迷迷糊糊间本能地将她一把搂过，拉进怀里。<br />
她不再动了，顺从地埋进他的臂弯。<br />
“晚安。”<br />
-<br />
温泉之旅前一周，方宜刚好在外地有一个商业拍摄，连着熬了两个大夜，才赶在周五前结束。<br />
落地北川机场后，郑淮明开车来接她。<br />
许久没见到面，她快想死他了。本想晚上温存一会儿，谁知实在太困，听着浴室里他洗澡的哗哗水声，她靠在床上就睡着了。<br />
这一觉睡到大天亮，还是郑淮明将她叫醒，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要准备出发。<br />
方宜后悔地哼道：“昨晚怎么睡着了……”<br />
行李箱已经提前收拾好，搁在门口。<br />
郑淮明将烤好的面包和煎蛋端上桌，笑说：“等会儿车程长，到车上再睡，你再去看看，我有没有少带东西？”<br />
她坐在床边，光脚勾着拖鞋：“就两天，还要带什么呀？”<br />
突然，一样东西闪过脑海，印着小狗毛球的拖鞋“啪嗒”一声掉在木地板上。<br />
等郑淮明回厨房热牛奶，方宜连忙爬起来，关上门，打开了衣柜。<br />
宽敞的三开门衣柜里，一半是他冷色系的衬衫和外套，一半是她色彩柔软明亮的衣裙，最左侧的棉麻收纳盒里，整齐装着一些贴身衣物。<br />
她有时随性，将衣服乱丢，反而是他习惯整洁，有空就将衣物一一收拾好。<br />
所以……是不可能藏在这里的。<br />
方宜蹲下来，拉开最底下的抽屉，里面叠着一些不常用的毛巾和被套。<br />
只见枕套下露出一角黑色蕾丝的边缘……<br />
她咽了咽口水，心跳竟有点快。<br />
这个快递还是郑淮明亲手拿进屋的，和其他两条新买的裙子一起……她差点就在客厅拆开了，还好他没注意到，当时她连试都没敢试，飞快地塞进了衣柜的抽屉。<br />
后来忘了退，也没机会穿……<br />
“咚咚咚——”<br />
敲门声将心虚的她吓了一个激灵。<br />
“我在换衣服！不许进来！”<br />
“好。”郑淮明笑了，这个理由显然不正当，但他也没开门，只说，“面包快凉了。”<br />
“知道啦……”<br />
她犹豫片刻，还是飞快地将它抽了出来。<br />
-<br />
温泉酒店不远，大概三个多小时车程。<br />
郑淮明本来打算亲自开车过去，方宜怕他一来一回太累，执意一起坐医院的大巴。<br />
之前出差的疲惫还没完全缓过来，她一上车就睡着了。<br />
这一觉很踏实，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倚在郑淮明肩上，身上还多披了一件外套。<br />
窗外郊区的绿树向后席卷，秋日晴朗的阳光落在他眉眼间，投下淡淡的阴影。<br />
这样的画面太美好，方宜没有动，还想再看他一会儿。<br />
郑淮明却像是有感应：“醒了？”<br />
“嗯……”<br />
装睡失败，她只好有点失落地直起身。<br />
没想到，他却伸手将她揽回怀里：“那再靠一会儿，快要到了。”<br />
方宜蹭了蹭他的肩，安心地靠了回去。<br />
“哟哟哟……郑主任今天是来秀恩爱的。”隔了一条走廊，周思衡朗声笑道。<br />
她睡迷糊了，这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家里，是在医院团建的大巴上！<br />
方宜连忙理了理头发，坐正了身体。<br />
郑淮明笑了笑，没再强求。<br />
“就你话多——人家老郑还知道披件衣服，哪像你啊，不靠着我呼呼大睡就不错了！”<br />
金晓秋掐了一把周思衡的耳朵，疼得他直吸气。<br />
-<br />
之前方宜不知道具体的酒店地址，等到了才不禁惊叹。<br />
这是一家古朴典雅的日式温泉酒店，坐落在半山腰的竹林中，曲径通幽。浅溪穿庭而过，漂浮着几片竹叶，水声潺潺。<br />
由于工作周转，全院的旅游分成了很多批次，这周末约莫只有三十多个人。除了七八个年轻人，其余都是拖家带口的，比想象中的氛围还要轻松。<br />
分了房卡，方宜迫不及待地跑上楼，郑淮明拎着箱子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