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碑上刻在：先父陆斯恩·奥瑟雷九宸之墓。<br />
雷蒙德扫掉碑上的雪，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四叩首。<br />
死者为大，亚萨对雷蒙德的父亲们还是怀有敬畏的。跪是跪不下，亚萨双手合十，垂首祈安。<br />
“爸，老头，好久不见。”雷蒙德把亚萨拉近了些，“他叫亚萨·莱温特，今天特意带人回来，是想请你们见证一件事。”<br />
虽然早有准备，可怎么还是感觉猝不及防，就在这？<br />
“天地为媒，先父为证。今，我雷蒙德·奥瑟与亚萨·莱温特缔结姻缘，相持相守，生死不弃。”<br />
冰天雪地，群墓环绕。雷蒙德竟然在此时此地，单方面宣告了婚姻的缔结。<br />
亚萨莫名想逃，可他的手被牢牢抓住，脚也钉在原地踏不出半步。<br />
“亚萨，我们来交换戒指。”<br />
红色绒盒里是一对黄金素圈戒指，样式古朴。<br />
“不喜欢？样式是俗气点。”<br />
根本不是样式的问题！<br />
“还是你家属没在？我们结婚，只有我父亲见证确实不合礼，那联系你哥哥……”<br />
“不用。”亚萨打断雷蒙德，将左手伸向对方，“我答应。”<br />
雷蒙德微握住亚萨左手侧面，缓缓将那枚古法素戒推至其无名指根部。<br />
“亲爱的小王子，该你了。”<br />
亚萨取出指环，草草往雷蒙德左手中指上一套，甚至都没套到下指节就匆匆收回了手。<br />
雷蒙德摸索了两下手上的戒指，自己推到合适位置，转身对墓碑调笑着：“老头，你看，你儿媳也看不上你的审美。怪不得当年没送出手，我爸能看上就怪了。”<br />
亚萨也暗自抚上戒指，原来这对戒指是雷蒙德父亲留下的。<br />
“时间不早了，他怀有身孕不宜长时间受冻。明年，我们俩带孙子一起来看你们。”<br />
雷蒙德话语中构建出的世界和乐融融，让亚萨一深想就心惊胆寒，他无法想象他与雷蒙德的未来，太虚幻了。<br />
返程时，雷蒙德愧疚道歉：“我知道让你和我在坟墓结婚有点离谱，可我最亲的两个人都在这了，我想让他们看看。回去后还有个简单的仪式，没法大操大办，你别嫌弃。”<br />
亚萨想说不是在坟墓结婚或仪式简陋的问题，他只是有点怕。不过，怕又不能不结，对雷蒙德倾诉毫无意义。<br />
亚萨刻意拐开话题：“怎么这么多坟？”<br />
“虫子来了，有被吃的，有被米尔斯那老贼为保证撤退速度下令扫杀的，这里已经不剩多少活人了。老幼残疾就留这，青壮年就跟着我们出去。”雷蒙德目光落在墓群上，“你不是总问我们和米尔斯有什么仇，这就是原因。”<br />
根植在亚萨骨子里的爱民理念让他由衷感到愤怒，尼科·米尔斯简直不配为人。<br />
亚萨觉得眼前的坟山分外刺眼：“莱温特家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br />
“我知道。”雷蒙德把亚萨往怀里搂了搂，“要是当年驻扎纳美的是你们家就好了。”<br />
“你父亲也是那时候去的？”亚萨迟疑问。<br />
“我爸，就是那个叫陆恩斯的是。老头子不是，他是外面病逝的，我只是遵遗嘱把他和我爸合葬在了这。”<br />
雷蒙德絮絮叨叨讲着他小时的趣事和成长经历，似乎想借机一口气全部倾诉出来，让亚萨更深入地了解他。<br />
“前面，就是我长大的地方。”<br />
生锈的铁艺门大开着，院内是一幢刷着白漆的六层大楼。<br />
“我住得时候，这里还是土地小平房，漏风又漏水。你现在看到的，是十几年前推翻重盖的。和我当年一比，这群小崽子住得真奢华。”<br />
拥有一座庄园，家中富丽堂皇的亚萨，怎么也不能把这掉漆的大楼与“奢华”两字联系起来。<br />
他们一踏进门，二楼窗户就探出个脑袋：“雷蒙德叔叔回来了！”<br />
没一会，大楼里乌泱泱冲出一群小孩，年龄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除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孩子是alpha，其余的全是beta。<br />
小孩层层围上来，叽叽喳喳话都挤在一起，听不清谁说了什么。<br />
雷蒙德从口袋里掏出好几把糖分散出去，摸摸这个的头，又转身举起另一个孩子试了试体重，无一遗漏地回应着所有孩子的话语。<br />
有谁能将这个阳光开朗大哥哥能和恶贯满盈的九野首领联系起来？<br />
亚萨很难适应这群孩子的热情，在孩子们涌过来时，就选择后撤远离，静静看着这温馨的一幕。<br />
突然，有小手拉了拉亚萨的衣角：“漂亮哥哥，我叫亨利，我长大后可以娶你吗？”<br />
亚萨低头，这是个十岁上下的beta男生。<br />
不远处雷蒙德听到，视线一下子射向这：“亨利，敢和我抢人，吃了熊心豹子胆？”<br />
亨利不屑：“等我长大，你就老了，配不上漂亮哥哥了。”<br />
“骂我老？死小子，看我不弄死你。”雷蒙德骂骂咧咧勾住亨利脖子，拳头按在亨利头顶打转，“错了没？”<br />
亨利嗷嗷叫唤，却仍死鸭子嘴硬：“等我长大你都四十了，都变中年大爷了，谁喜欢大爷！”<br />
多数孩子捧腹看热闹，不过也有几个年纪大的，冷眼盯向亚萨。<br />
“雷蒙德哥哥，他是艾维格人吧。”那个高个子的alpha男生冷声发问。<br />
“是又如何？”雷蒙德收敛笑容。<br />
“是他们杀了我们家人，所有白猪都应该杀光杀绝，让他们体会一遍我们当初的痛苦！”高个男生面部扭曲。<br />
雷蒙德冷声发问：“我们父亲也是艾维格人，他当初是救谁死的？”<br />
高个子一下子息声。<br />
有人窃窃私语。<br />
“雷蒙德叔叔和拉金小叔叔说得谁呀？”<br />
“是之前的院长，陆恩斯爷爷啦。”<br />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见过照片吗？陆恩斯院长长得可好看了，他的头发长长的，比雪还白，眼睛就像紫水晶。”<br />
“那陆恩斯爷爷是救谁死的。”<br />
“嘘，小声点，是拉金小叔叔。拉金小叔叔那条腿就是被巨虫吃掉的。”<br />
“拉金小叔叔当初一定很疼吧。”<br />
……<br />
孩子们七嘴八舌明目张胆地讨论着旧年“隐私”。<br />
雷蒙德也是点到即止：“拉金，别被种族仇恨吞噬。”<br />
“是。”拉金攥紧拳头。<br />
“别在外面杵着了，再不回去吃饭，只剩锅底了。”雷蒙德拍拍手，叫停吃瓜的孩子们。<br />
“啊，我的烤虫腿——”<br />
孩子们又争前恐后跑回去。<br />
亚萨来到二楼，才发现下去闹的孩子仅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身体残缺行动不便的孩子。除却孩子，还有不少老人和残疾的青壮年。<br />
整个二楼大平层，被改成了食堂。本来人声鼎沸，但在雷蒙德带亚萨进来的一瞬间，空气突然安静。<br />
“亚萨·莱温特，我的爱人。”雷蒙德如此介绍。<br />
“莱温特。”有老人咀嚼着这个姓氏，“平伽玛星系虫患的那个？”<br />
“对。”<br />
老人叹气：“伽玛是有福的，可惜了，快带好孩子来吃饭吧。”<br />
“谢谢阿姆。”<br />
“莱温特”这姓似乎有魔力，在老媪确认这姓时，在场多数人对亚萨视线柔和下来，恨意消融。<br />
亚萨只听说自家哥哥在迩思人中有很高的声望，没想到如此有效。那雷蒙德呢？他之前拿奥斯维德作威胁，是真心，还是假意？<br />
第52章<br />
“来, 好孩子，先喝点汤暖暖身。”<br />
有人递来两碗汤，汤呈奶白色, 隐隐露出不知名的肉块、菌菇和青菜, 白绿红相间，卖相很不错。<br />
“谢阿姆！”雷蒙德道谢接过来，顺口问, “对了阿姆, 我之前拜托您们的……”<br />
“准备好啦, 都准备好啦，看你急的，耽误不了！那衣服都是我们一针一线缝的，针脚可密了，不会让好孩子吃屈的！”<br />
衣服？是之前雷蒙德电话里催的婚服吗？<br />
“这次仪式行的是古礼, 傍晚进行。”雷蒙德凑到亚萨耳边嘟囔, “饭后我陪你去试婚服。”<br />
古礼？迩思人又有很多支系，风俗习惯差距很大, 不知道雷蒙德行的是哪脉一古礼。不过，古礼多繁琐冗杂, 亚萨有点排斥。<br />
“放心, 你怀孕吃不得累, 仪式都是简化过的, 等会我和你回房详说。”雷蒙德读心似得给亚萨塞了颗定心丸, 说着把一碗汤到递向亚萨，“来, 先吃饭，这汤可鲜了。”<br />
亚萨这几天一直没好好吃过东西, 确实有点饿了。他就着雷蒙德的手，抿了一口。粘稠滑腻的液体划过嗓道，唇齿间弥漫着散不开的土腥。<br />
难以压制的恶心感直冲喉头，亚萨随即一把推开雷蒙德，捂着口鼻踉跄跑出去。<br />
“哥，你身上！”<br />
“烫着没有？纸，拿纸来，快擦擦！”<br />
“我就说他们这种人怎么吃得了虫肉，真浪费。”<br />
雷蒙德解释着往外冲：“我没事，他孕吐厉害，我出去看看他。”
雷蒙德扫掉碑上的雪，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四叩首。<br />
死者为大，亚萨对雷蒙德的父亲们还是怀有敬畏的。跪是跪不下，亚萨双手合十，垂首祈安。<br />
“爸，老头，好久不见。”雷蒙德把亚萨拉近了些，“他叫亚萨·莱温特，今天特意带人回来，是想请你们见证一件事。”<br />
虽然早有准备，可怎么还是感觉猝不及防，就在这？<br />
“天地为媒，先父为证。今，我雷蒙德·奥瑟与亚萨·莱温特缔结姻缘，相持相守，生死不弃。”<br />
冰天雪地，群墓环绕。雷蒙德竟然在此时此地，单方面宣告了婚姻的缔结。<br />
亚萨莫名想逃，可他的手被牢牢抓住，脚也钉在原地踏不出半步。<br />
“亚萨，我们来交换戒指。”<br />
红色绒盒里是一对黄金素圈戒指，样式古朴。<br />
“不喜欢？样式是俗气点。”<br />
根本不是样式的问题！<br />
“还是你家属没在？我们结婚，只有我父亲见证确实不合礼，那联系你哥哥……”<br />
“不用。”亚萨打断雷蒙德，将左手伸向对方，“我答应。”<br />
雷蒙德微握住亚萨左手侧面，缓缓将那枚古法素戒推至其无名指根部。<br />
“亲爱的小王子，该你了。”<br />
亚萨取出指环，草草往雷蒙德左手中指上一套，甚至都没套到下指节就匆匆收回了手。<br />
雷蒙德摸索了两下手上的戒指，自己推到合适位置，转身对墓碑调笑着：“老头，你看，你儿媳也看不上你的审美。怪不得当年没送出手，我爸能看上就怪了。”<br />
亚萨也暗自抚上戒指，原来这对戒指是雷蒙德父亲留下的。<br />
“时间不早了，他怀有身孕不宜长时间受冻。明年，我们俩带孙子一起来看你们。”<br />
雷蒙德话语中构建出的世界和乐融融，让亚萨一深想就心惊胆寒，他无法想象他与雷蒙德的未来，太虚幻了。<br />
返程时，雷蒙德愧疚道歉：“我知道让你和我在坟墓结婚有点离谱，可我最亲的两个人都在这了，我想让他们看看。回去后还有个简单的仪式，没法大操大办，你别嫌弃。”<br />
亚萨想说不是在坟墓结婚或仪式简陋的问题，他只是有点怕。不过，怕又不能不结，对雷蒙德倾诉毫无意义。<br />
亚萨刻意拐开话题：“怎么这么多坟？”<br />
“虫子来了，有被吃的，有被米尔斯那老贼为保证撤退速度下令扫杀的，这里已经不剩多少活人了。老幼残疾就留这，青壮年就跟着我们出去。”雷蒙德目光落在墓群上，“你不是总问我们和米尔斯有什么仇，这就是原因。”<br />
根植在亚萨骨子里的爱民理念让他由衷感到愤怒，尼科·米尔斯简直不配为人。<br />
亚萨觉得眼前的坟山分外刺眼：“莱温特家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br />
“我知道。”雷蒙德把亚萨往怀里搂了搂，“要是当年驻扎纳美的是你们家就好了。”<br />
“你父亲也是那时候去的？”亚萨迟疑问。<br />
“我爸，就是那个叫陆恩斯的是。老头子不是，他是外面病逝的，我只是遵遗嘱把他和我爸合葬在了这。”<br />
雷蒙德絮絮叨叨讲着他小时的趣事和成长经历，似乎想借机一口气全部倾诉出来，让亚萨更深入地了解他。<br />
“前面，就是我长大的地方。”<br />
生锈的铁艺门大开着，院内是一幢刷着白漆的六层大楼。<br />
“我住得时候，这里还是土地小平房，漏风又漏水。你现在看到的，是十几年前推翻重盖的。和我当年一比，这群小崽子住得真奢华。”<br />
拥有一座庄园，家中富丽堂皇的亚萨，怎么也不能把这掉漆的大楼与“奢华”两字联系起来。<br />
他们一踏进门，二楼窗户就探出个脑袋：“雷蒙德叔叔回来了！”<br />
没一会，大楼里乌泱泱冲出一群小孩，年龄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除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孩子是alpha，其余的全是beta。<br />
小孩层层围上来，叽叽喳喳话都挤在一起，听不清谁说了什么。<br />
雷蒙德从口袋里掏出好几把糖分散出去，摸摸这个的头，又转身举起另一个孩子试了试体重，无一遗漏地回应着所有孩子的话语。<br />
有谁能将这个阳光开朗大哥哥能和恶贯满盈的九野首领联系起来？<br />
亚萨很难适应这群孩子的热情，在孩子们涌过来时，就选择后撤远离，静静看着这温馨的一幕。<br />
突然，有小手拉了拉亚萨的衣角：“漂亮哥哥，我叫亨利，我长大后可以娶你吗？”<br />
亚萨低头，这是个十岁上下的beta男生。<br />
不远处雷蒙德听到，视线一下子射向这：“亨利，敢和我抢人，吃了熊心豹子胆？”<br />
亨利不屑：“等我长大，你就老了，配不上漂亮哥哥了。”<br />
“骂我老？死小子，看我不弄死你。”雷蒙德骂骂咧咧勾住亨利脖子，拳头按在亨利头顶打转，“错了没？”<br />
亨利嗷嗷叫唤，却仍死鸭子嘴硬：“等我长大你都四十了，都变中年大爷了，谁喜欢大爷！”<br />
多数孩子捧腹看热闹，不过也有几个年纪大的，冷眼盯向亚萨。<br />
“雷蒙德哥哥，他是艾维格人吧。”那个高个子的alpha男生冷声发问。<br />
“是又如何？”雷蒙德收敛笑容。<br />
“是他们杀了我们家人，所有白猪都应该杀光杀绝，让他们体会一遍我们当初的痛苦！”高个男生面部扭曲。<br />
雷蒙德冷声发问：“我们父亲也是艾维格人，他当初是救谁死的？”<br />
高个子一下子息声。<br />
有人窃窃私语。<br />
“雷蒙德叔叔和拉金小叔叔说得谁呀？”<br />
“是之前的院长，陆恩斯爷爷啦。”<br />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见过照片吗？陆恩斯院长长得可好看了，他的头发长长的，比雪还白，眼睛就像紫水晶。”<br />
“那陆恩斯爷爷是救谁死的。”<br />
“嘘，小声点，是拉金小叔叔。拉金小叔叔那条腿就是被巨虫吃掉的。”<br />
“拉金小叔叔当初一定很疼吧。”<br />
……<br />
孩子们七嘴八舌明目张胆地讨论着旧年“隐私”。<br />
雷蒙德也是点到即止：“拉金，别被种族仇恨吞噬。”<br />
“是。”拉金攥紧拳头。<br />
“别在外面杵着了，再不回去吃饭，只剩锅底了。”雷蒙德拍拍手，叫停吃瓜的孩子们。<br />
“啊，我的烤虫腿——”<br />
孩子们又争前恐后跑回去。<br />
亚萨来到二楼，才发现下去闹的孩子仅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身体残缺行动不便的孩子。除却孩子，还有不少老人和残疾的青壮年。<br />
整个二楼大平层，被改成了食堂。本来人声鼎沸，但在雷蒙德带亚萨进来的一瞬间，空气突然安静。<br />
“亚萨·莱温特，我的爱人。”雷蒙德如此介绍。<br />
“莱温特。”有老人咀嚼着这个姓氏，“平伽玛星系虫患的那个？”<br />
“对。”<br />
老人叹气：“伽玛是有福的，可惜了，快带好孩子来吃饭吧。”<br />
“谢谢阿姆。”<br />
“莱温特”这姓似乎有魔力，在老媪确认这姓时，在场多数人对亚萨视线柔和下来，恨意消融。<br />
亚萨只听说自家哥哥在迩思人中有很高的声望，没想到如此有效。那雷蒙德呢？他之前拿奥斯维德作威胁，是真心，还是假意？<br />
第52章<br />
“来, 好孩子，先喝点汤暖暖身。”<br />
有人递来两碗汤，汤呈奶白色, 隐隐露出不知名的肉块、菌菇和青菜, 白绿红相间，卖相很不错。<br />
“谢阿姆！”雷蒙德道谢接过来，顺口问, “对了阿姆, 我之前拜托您们的……”<br />
“准备好啦, 都准备好啦，看你急的，耽误不了！那衣服都是我们一针一线缝的，针脚可密了，不会让好孩子吃屈的！”<br />
衣服？是之前雷蒙德电话里催的婚服吗？<br />
“这次仪式行的是古礼, 傍晚进行。”雷蒙德凑到亚萨耳边嘟囔, “饭后我陪你去试婚服。”<br />
古礼？迩思人又有很多支系，风俗习惯差距很大, 不知道雷蒙德行的是哪脉一古礼。不过，古礼多繁琐冗杂, 亚萨有点排斥。<br />
“放心, 你怀孕吃不得累, 仪式都是简化过的, 等会我和你回房详说。”雷蒙德读心似得给亚萨塞了颗定心丸, 说着把一碗汤到递向亚萨，“来, 先吃饭，这汤可鲜了。”<br />
亚萨这几天一直没好好吃过东西, 确实有点饿了。他就着雷蒙德的手，抿了一口。粘稠滑腻的液体划过嗓道，唇齿间弥漫着散不开的土腥。<br />
难以压制的恶心感直冲喉头，亚萨随即一把推开雷蒙德，捂着口鼻踉跄跑出去。<br />
“哥，你身上！”<br />
“烫着没有？纸，拿纸来，快擦擦！”<br />
“我就说他们这种人怎么吃得了虫肉，真浪费。”<br />
雷蒙德解释着往外冲：“我没事，他孕吐厉害，我出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