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一步在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国的晋王姚绪。<br />
他领兵在前，缓缓抬头上望，就见关上探出了一张典型的羌人面孔。<br />
在远远瞧见他后，那张脸上顿时冒出了惊喜之色，却还未及说话，便已在一瞬间消失在了城头。<br />
姚绪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但转念又想，这些士卒能到此地，必定经历了连日的恶战，必定连日忧困，军粮不足，见到王师抵达，怎能不觉惊喜呢？<br />
还没等他多想，前方的关卡大门徐徐开启，一名穿着甲胄的小卒匆匆向他所在的方向跑来，熟练地向他禀报了关内的情况。<br />
“洛阳那头的情况呢？”<br />
小卒摇头：“已有多时没有消息传来了。我们自夺取伊阙关后，便与崔先生分开走了。其实我们也觉得有些奇怪，可我们为了夺关已死伤过半，为防函谷关有失，动也不敢动。”<br />
姚绪会意，称赞了一句：“你们做得对。”<br />
反正秦军大军已至，除非拓跋圭即刻就要与他们撕破脸皮，还已提前在洛阳设伏，否则一定是从近距离的关中调兵的秦国更占便宜。待入关后再往洛阳派遣人手探查就是。<br />
他一边策马随同这领路的士卒向函谷关方向前进，一边闲谈似地问道：“我听你的口音，好像有些……”<br />
那士卒尴尬地答道：“您就别拿这事寻我的玩笑了，小人乃是羌氐混血，幼年时是按氐人说话的，现在已努力在学了。”<br />
姚绪笑了笑：“哦，这也怪不得你。”<br />
北方多年混战，羌人曾为氐人效力，现在又自己当家做主，有血统混杂之事，实为人之常情，又怎能觉得是士卒的问题。<br />
顾念洛阳情况，姚绪再未多问，领着前军便行入了关内。<br />
为首的千余人等徐徐前行，因姚绪治军甚严，几乎无人东张西望。<br />
至多就是在途经关下的时候，有几位从未抵达此地的士卒望着这座宏伟而特殊的险关，露出了几声惊叹。<br />
“不必急于现在去看，往后，这不会是困住秦军脚步的关卡。”姚绪一夹马腹，为了让后军尽快赶上，径直加快了速度。<br />
同行的士卒也连忙加快了脚步，随同他一道继续往东而去。<br />
然而就在姚绪行出函谷关这座“小城”数十步，下意识地又回头望去一眼的时候，他竟见到，方才那个为他领路的小卒已回到了城关之上，俯首向这边看来的目光里，哪里还能瞧见任何一点尊敬，只剩下了一片赤裸裸的仇恨。<br />
不好！<br />
姚绪心中的警报顿时拉响了起来。<br />
行军作战多年的本能，让他在第一时间朝着军中喝道：“全军戒备，严防关上！”<br />
在喊出这一句的刹那，他也突然意识到了另外的一处异常。<br />
就算那小卒说，羌兵在攻陷函谷关的时候损失惨重，但这函谷关中，也还是太过安静了！<br />
安静到，比起是军纪严明，唯恐秦王责罚，不如说更像是有人设下了埋伏。<br />
可他现在才发现，显然已经太晚了。<br />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两声一前一后的城门闭锁之声，忽然从后方传来。<br />
秦军向洛阳方向推进的队伍，顿时被切割成了三段。<br />
姚绪面色骤变，却不得不承认，敌军的动作远比他快得多。<br />
因为就在城门落锁的刹那，在函谷关两道城门之间，已响起了一阵阵箭矢急出的声响，伴随着一方的呼和喊杀与另一方的骇然惨叫。<br />
“救命！”<br />
“姚将军！”<br />
“啊——”<br />
敌袭——毫无疑问的敌袭！<br />
在这仓促之间，姚绪等人无有攻城器械，根本无法轻易突破城关大门，只能眼睁睁地听着恰好行到两道城门之间的士卒被射杀殆尽。<br />
“你们！”<br />
“呜——”一声嘹亮的号角忽然自城头吹响，盖过了姚绪的惊呼，也让他再无暇往后看去。<br />
因为就在这个信号发出的同时，在前方忽然杀出了一行来势汹汹的敌军。<br />
姚绪一声怒骂，却也不敢耽搁，匆匆向自己视线所及的秦军下达了指令。<br />
可是，这又怎麽来得及呢？<br />
崤函道狭窄，秦军的阵仗根本难以铺开，在越过了函谷关后仍是如此，根本不是一个迎敌军队应有的表现，反观对面，却是有若尖矢直刺而来，正杀向了惶惑之中的秦军！<br />
那为首当先的小将手持一杆黑槊，在秦军之中一番扫视，便已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br />
将他选定为了自己的目标。<br />
马如流星飒沓，槊如黑风怒号，明明骑马挥动重兵的动作仍旧有些生涩，但惊人的杀意与冲劲在这一个照面间，足以弥补她所有的不足。<br />
当黑槊斩落的刹那，姚绪已来不及去躲，更无处可躲！<br />
……<br />
“前头是什么情况！”<br />
姚兴望着前头突如其来的混乱怒喝出声。<br />
自他所在的位置，恰恰因道路曲折，又有山石阻挡，无法看到函谷关下的情况。<br />
他也理所当然地看不到，在那城关落下、城门闭锁的刹那，本该入关跟上前头队伍的士卒是何等的惊讶。<br />
他也更看不到，当弓弩手将箭矢朝着中段的士卒发出进攻的时候，在函谷关当先那方门楼上的弩箭，也已朝着城下毫不设防的士卒发出了淩厉的袭击。<br />
羌兵之中，能立时躲闪的寥寥可数。<br />
更多的，还是在这近距离的乱箭之中倒了下去。<br />
“敌袭——有敌……”<br />
喊话之人捂着咽喉倒了下去。<br />
这句突然中断的惊呼，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点燃了秦军的恐惧。<br />
但这狭窄的入关之路，却又仿佛在一开始就从后方断绝了他们的生路。<br />
惊惶的羌兵来不及彼此顾及，只一味地后退，当场就有数十人被拉拽倒地，又被前方匆忙退回的士卒踩踏了过去。<br />
偏偏箭雨仍未结束，在射程之内的秦军立刻遭到了第二轮照拂，也很快又有数十人倒了下去。<br />
甲胄严密的还能勉强保全性命，匆匆一个打滚爬起向后奔去，宣告着这个可怕的事实。<br />
“快去告知大王，函谷关守军反了！”<br />
不对，什么守军反了，应该说——<br />
“大王——”<br />
“函谷关是个陷阱！”<br />
那不是一道能让他们随意通行的门户，而是一个向着他们发出重击的险关！<br />
“慌什么，不许乱！”姚兴眉眼沉沉，厉声喝止。<br />
秦王发令，麾下的将领各自管束，方才让这波浪一般传递的骚乱，终止在了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br />
可前方的军情早已在此地随着长队传递到了此地，又哪里只是几句约束就能截断的。<br />
函谷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还向他们发出了进攻。<br />
姚兴听着前方的奏报，眼皮狂跳不止。<br />
前方行到函谷关下的士卒，遭到了猝不及防的致命打击，那麽已经越过函谷关的那些呢？<br />
关门打狗，关门打狗，他们秦军正是这挨打的狗！<br />
不对，还有一件事……<br />
姚兴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想法。<br />
他一勒缰绳，朝前喝道：“晋王在何处！”<br />
领兵在前，先一步往函谷关方向行去的晋王，他在哪里！<br />
但他的这句厉声问询，得到的不是一句有用的答案，而是另外的一种回应。<br />
在箭矢逼退秦军，清空了函谷关前一百余步山道的下一刻，一支精甲覆盖的凶悍队伍忽然自关内杀出，正杀向了掉头向姚兴会合的秦军。<br />
“杀——”<br />
“杀！杀！杀！”<br />
“啊！”<br />
饶是秦军行军途中始终做好了发生交战的准备，在这一波强过一波的攻势面前，也根本无法拿出什么有效的还击。<br />
姚兴几乎是被簇拥裹挟着往后退去。<br />
“大王当心，姚将军让我前来传讯，他预备先往后方道路稍宽处结成防守阵势，再来向前接应。”<br />
“好……”姚兴连忙点头。“正该如此！”<br />
这个“姚将军”说的当然不是姚绪，而是同样备受姚兴器重的大将姚硕德，此刻也在军中。<br />
他这宕机立断的决定很快奏效了，也让姚兴免于被前方败退的自己人挤倒落马，而是顺利地退到了屏障之后，站稳了脚跟。<br />
“前头怎麽就打成了这样！”姚兴低声暗骂，“你们……”<br />
他忽然止住了声音。<br />
他看到，前方的厮杀，以快到匪夷所思的速度推进到了他的面前。<br />
也正是在此时，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对手，和那函谷关中的精锐彼此打了个照面。<br />
一个正值壮年的将领一路砍杀秦军到临近射程的位置，便如多长了一双眼睛一般，带领着队伍停在了那头。<br />
两军对垒。<br />
哪怕还间隔着一段距离，姚兴仍能看出，对方能将这场仗打成这样，又怎会只是因为占据了先手，更是因为本就不凡！<br />
与此同时，一个背负黑槊的小将匆匆自后方赶上，将什么东西递到了他的手中。<br />
这将领当即高声朝着乱作一团的秦军扬声笑道：“我乃永安陛下将领刘裕，这位，是陛下亲选将领刘义明，奉陛下之命，给秦王送一份回礼！”<br />
峡谷之间回音轰鸣，传来了随后的声音。<br />
“来而不往非礼也，希望这份礼物，能让秦王满意！”<br />
……
他领兵在前，缓缓抬头上望，就见关上探出了一张典型的羌人面孔。<br />
在远远瞧见他后，那张脸上顿时冒出了惊喜之色，却还未及说话，便已在一瞬间消失在了城头。<br />
姚绪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但转念又想，这些士卒能到此地，必定经历了连日的恶战，必定连日忧困，军粮不足，见到王师抵达，怎能不觉惊喜呢？<br />
还没等他多想，前方的关卡大门徐徐开启，一名穿着甲胄的小卒匆匆向他所在的方向跑来，熟练地向他禀报了关内的情况。<br />
“洛阳那头的情况呢？”<br />
小卒摇头：“已有多时没有消息传来了。我们自夺取伊阙关后，便与崔先生分开走了。其实我们也觉得有些奇怪，可我们为了夺关已死伤过半，为防函谷关有失，动也不敢动。”<br />
姚绪会意，称赞了一句：“你们做得对。”<br />
反正秦军大军已至，除非拓跋圭即刻就要与他们撕破脸皮，还已提前在洛阳设伏，否则一定是从近距离的关中调兵的秦国更占便宜。待入关后再往洛阳派遣人手探查就是。<br />
他一边策马随同这领路的士卒向函谷关方向前进，一边闲谈似地问道：“我听你的口音，好像有些……”<br />
那士卒尴尬地答道：“您就别拿这事寻我的玩笑了，小人乃是羌氐混血，幼年时是按氐人说话的，现在已努力在学了。”<br />
姚绪笑了笑：“哦，这也怪不得你。”<br />
北方多年混战，羌人曾为氐人效力，现在又自己当家做主，有血统混杂之事，实为人之常情，又怎能觉得是士卒的问题。<br />
顾念洛阳情况，姚绪再未多问，领着前军便行入了关内。<br />
为首的千余人等徐徐前行，因姚绪治军甚严，几乎无人东张西望。<br />
至多就是在途经关下的时候，有几位从未抵达此地的士卒望着这座宏伟而特殊的险关，露出了几声惊叹。<br />
“不必急于现在去看，往后，这不会是困住秦军脚步的关卡。”姚绪一夹马腹，为了让后军尽快赶上，径直加快了速度。<br />
同行的士卒也连忙加快了脚步，随同他一道继续往东而去。<br />
然而就在姚绪行出函谷关这座“小城”数十步，下意识地又回头望去一眼的时候，他竟见到，方才那个为他领路的小卒已回到了城关之上，俯首向这边看来的目光里，哪里还能瞧见任何一点尊敬，只剩下了一片赤裸裸的仇恨。<br />
不好！<br />
姚绪心中的警报顿时拉响了起来。<br />
行军作战多年的本能，让他在第一时间朝着军中喝道：“全军戒备，严防关上！”<br />
在喊出这一句的刹那，他也突然意识到了另外的一处异常。<br />
就算那小卒说，羌兵在攻陷函谷关的时候损失惨重，但这函谷关中，也还是太过安静了！<br />
安静到，比起是军纪严明，唯恐秦王责罚，不如说更像是有人设下了埋伏。<br />
可他现在才发现，显然已经太晚了。<br />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刹那，两声一前一后的城门闭锁之声，忽然从后方传来。<br />
秦军向洛阳方向推进的队伍，顿时被切割成了三段。<br />
姚绪面色骤变，却不得不承认，敌军的动作远比他快得多。<br />
因为就在城门落锁的刹那，在函谷关两道城门之间，已响起了一阵阵箭矢急出的声响，伴随着一方的呼和喊杀与另一方的骇然惨叫。<br />
“救命！”<br />
“姚将军！”<br />
“啊——”<br />
敌袭——毫无疑问的敌袭！<br />
在这仓促之间，姚绪等人无有攻城器械，根本无法轻易突破城关大门，只能眼睁睁地听着恰好行到两道城门之间的士卒被射杀殆尽。<br />
“你们！”<br />
“呜——”一声嘹亮的号角忽然自城头吹响，盖过了姚绪的惊呼，也让他再无暇往后看去。<br />
因为就在这个信号发出的同时，在前方忽然杀出了一行来势汹汹的敌军。<br />
姚绪一声怒骂，却也不敢耽搁，匆匆向自己视线所及的秦军下达了指令。<br />
可是，这又怎麽来得及呢？<br />
崤函道狭窄，秦军的阵仗根本难以铺开，在越过了函谷关后仍是如此，根本不是一个迎敌军队应有的表现，反观对面，却是有若尖矢直刺而来，正杀向了惶惑之中的秦军！<br />
那为首当先的小将手持一杆黑槊，在秦军之中一番扫视，便已将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br />
将他选定为了自己的目标。<br />
马如流星飒沓，槊如黑风怒号，明明骑马挥动重兵的动作仍旧有些生涩，但惊人的杀意与冲劲在这一个照面间，足以弥补她所有的不足。<br />
当黑槊斩落的刹那，姚绪已来不及去躲，更无处可躲！<br />
……<br />
“前头是什么情况！”<br />
姚兴望着前头突如其来的混乱怒喝出声。<br />
自他所在的位置，恰恰因道路曲折，又有山石阻挡，无法看到函谷关下的情况。<br />
他也理所当然地看不到，在那城关落下、城门闭锁的刹那，本该入关跟上前头队伍的士卒是何等的惊讶。<br />
他也更看不到，当弓弩手将箭矢朝着中段的士卒发出进攻的时候，在函谷关当先那方门楼上的弩箭，也已朝着城下毫不设防的士卒发出了淩厉的袭击。<br />
羌兵之中，能立时躲闪的寥寥可数。<br />
更多的，还是在这近距离的乱箭之中倒了下去。<br />
“敌袭——有敌……”<br />
喊话之人捂着咽喉倒了下去。<br />
这句突然中断的惊呼，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点燃了秦军的恐惧。<br />
但这狭窄的入关之路，却又仿佛在一开始就从后方断绝了他们的生路。<br />
惊惶的羌兵来不及彼此顾及，只一味地后退，当场就有数十人被拉拽倒地，又被前方匆忙退回的士卒踩踏了过去。<br />
偏偏箭雨仍未结束，在射程之内的秦军立刻遭到了第二轮照拂，也很快又有数十人倒了下去。<br />
甲胄严密的还能勉强保全性命，匆匆一个打滚爬起向后奔去，宣告着这个可怕的事实。<br />
“快去告知大王，函谷关守军反了！”<br />
不对，什么守军反了，应该说——<br />
“大王——”<br />
“函谷关是个陷阱！”<br />
那不是一道能让他们随意通行的门户，而是一个向着他们发出重击的险关！<br />
“慌什么，不许乱！”姚兴眉眼沉沉，厉声喝止。<br />
秦王发令，麾下的将领各自管束，方才让这波浪一般传递的骚乱，终止在了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br />
可前方的军情早已在此地随着长队传递到了此地，又哪里只是几句约束就能截断的。<br />
函谷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还向他们发出了进攻。<br />
姚兴听着前方的奏报，眼皮狂跳不止。<br />
前方行到函谷关下的士卒，遭到了猝不及防的致命打击，那麽已经越过函谷关的那些呢？<br />
关门打狗，关门打狗，他们秦军正是这挨打的狗！<br />
不对，还有一件事……<br />
姚兴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想法。<br />
他一勒缰绳，朝前喝道：“晋王在何处！”<br />
领兵在前，先一步往函谷关方向行去的晋王，他在哪里！<br />
但他的这句厉声问询，得到的不是一句有用的答案，而是另外的一种回应。<br />
在箭矢逼退秦军，清空了函谷关前一百余步山道的下一刻，一支精甲覆盖的凶悍队伍忽然自关内杀出，正杀向了掉头向姚兴会合的秦军。<br />
“杀——”<br />
“杀！杀！杀！”<br />
“啊！”<br />
饶是秦军行军途中始终做好了发生交战的准备，在这一波强过一波的攻势面前，也根本无法拿出什么有效的还击。<br />
姚兴几乎是被簇拥裹挟着往后退去。<br />
“大王当心，姚将军让我前来传讯，他预备先往后方道路稍宽处结成防守阵势，再来向前接应。”<br />
“好……”姚兴连忙点头。“正该如此！”<br />
这个“姚将军”说的当然不是姚绪，而是同样备受姚兴器重的大将姚硕德，此刻也在军中。<br />
他这宕机立断的决定很快奏效了，也让姚兴免于被前方败退的自己人挤倒落马，而是顺利地退到了屏障之后，站稳了脚跟。<br />
“前头怎麽就打成了这样！”姚兴低声暗骂，“你们……”<br />
他忽然止住了声音。<br />
他看到，前方的厮杀，以快到匪夷所思的速度推进到了他的面前。<br />
也正是在此时，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对手，和那函谷关中的精锐彼此打了个照面。<br />
一个正值壮年的将领一路砍杀秦军到临近射程的位置，便如多长了一双眼睛一般，带领着队伍停在了那头。<br />
两军对垒。<br />
哪怕还间隔着一段距离，姚兴仍能看出，对方能将这场仗打成这样，又怎会只是因为占据了先手，更是因为本就不凡！<br />
与此同时，一个背负黑槊的小将匆匆自后方赶上，将什么东西递到了他的手中。<br />
这将领当即高声朝着乱作一团的秦军扬声笑道：“我乃永安陛下将领刘裕，这位，是陛下亲选将领刘义明，奉陛下之命，给秦王送一份回礼！”<br />
峡谷之间回音轰鸣，传来了随后的声音。<br />
“来而不往非礼也，希望这份礼物，能让秦王满意！”<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