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果五条悟不是‘五条家未来的家主’,她根本不会成为你的女朋友。”<br />
“你最讨厌的东西,恰恰是她出现在你面前的契机。”<br />
“——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br />
真相本就不堪,更糟糕的是,这双揭开真相的手居然如此不留情面。<br />
春烟感觉自己胸腔内的氧气在慢慢清空,整个人都喘不过气。<br />
她低垂着头,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冰冷刺骨的凉意席卷她的所有感官。<br />
“春烟。”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br />
春烟不敢抬头,意识淩乱而模糊,完全分辨不出现在叫她名字的人,到底是十八岁的五条悟还是二十八岁的五条悟。<br />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人捏住,然后被迫抬起头。<br />
这一刻她终于认清了人,是十八岁的五条悟。<br />
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墨镜的圆形镜片之后,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如同缀满了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格外冰冷。<br />
“你不解释吗?”他这样问她。<br />
少年的声音比他的眼睛更加冰冷,让春烟的心也彻底沉入谷底。<br />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真的很了解学生时代的自己。<br />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最强,怎麽可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更看重他的家世背景,而不是他本人。<br />
经历了十年光阴洗礼的成年男人,在一瞬间撕开了星野春烟所有的伪装,还挑选了最难堪、最尖锐的那个矛盾,完完全全呈现在这个骄傲的少年面前。<br />
“我……”春烟想解释什麽,但她知道,无论是哪种辩解都是徒劳的。<br />
她原本有无数种为自己开脱的说辞,但现在对上的人是二十八岁的五条悟,那麽任何说辞都显得苍白无力。<br />
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将自己的真心和盘托出。<br />
“小悟,无论怎样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喜欢你。”<br />
她的眼睛如同漾着一汪泉水,客厅的灯光映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水光粼粼的模样显得格外温柔。<br />
这一瞬间,五条悟觉得自己的心脏深处,好像突然变得柔软起来。<br />
星野春烟是个感情非常内敛的女人,她很少在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吐露心声,特别是这样的情话,她只有在二人世界中才会诉诸于口。<br />
她看似把一切的裁决权都交给了五条悟,但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br />
和五条悟交往的这段时间以来,春烟清楚地知道,这个无愧为“最强”之名的特级咒术师,唯一能动摇他的人只有自己。<br />
如她所料那般,五条悟似乎将信任的天平,从未来的自己一方,慢慢向春烟的方向倾斜了。<br />
说到底,他本来就应该无条件选择相信星野春烟,只是“六眼”的特殊身份,让他不得不对未来的自己多加一份考虑。<br />
而现如今,十八岁的五条悟才突然回想起来,这男的从最开始就没安好心,<br />
——之前劝星野春烟和他分手,现在又来用所谓的“真相”来拆散他们。<br />
少年放开了女人的下巴,而后转过身,直面着二十八岁的那个男人,表情不再像刚刚那样震惊,反而变得沉稳了许多。<br />
他在质疑,或者说,他在等。<br />
等着二十八岁的男人拿出更多的证据。<br />
“我从没质疑过春烟的‘喜欢’,只是这样真假交错的心,你不在意吗?”<br />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清楚地知道少年的痛点在哪里,找准了位置一刀又一刀地捅下去,刀刀不见血,但刀刀要他的命。<br />
春烟缩在穿着高专制服的少年身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他对面的男人望了过去。<br />
那男人似乎并没有被现如今复杂紧张的环境所影响,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学生时代的自己的有趣反应。<br />
……好恐怖的男人。<br />
春烟的心脏像是被人搓扁揉圆了好几个来回,心脏的律动牵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在身体里搅动她的血管,让她觉得无比疼痛。<br />
而她身前的少年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br />
“你有什麽证据?”十八岁的五条悟质问着。<br />
虽然不明显,但春烟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br />
他在挣扎。<br />
他不知道现在该相信什麽。<br />
而二十八岁的五条悟不理会他的质疑,也没有陷入所谓的自证陷阱。<br />
“五条家的未来家主应该有能力查找真相才对,”二十八岁的男人这样说着,“我不记得十几岁的自己这麽无能。”<br />
他看了看皱着眉的年轻模样的自己,又看了看一脸惨白的女人,继续说——<br />
“她讨厌吃巧克力,讨厌一切甜食,但为了你,永远随身带着糖果或是巧克力。”<br />
“她讨厌穿学生制服。”<br />
“她的秘密那麽多,你全都不知道。”<br />
十八岁的五条悟沉默着。<br />
他一言不发,盯着面前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激烈的挣扎。<br />
星野春烟站在他的身后,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生怕打扰到这两个五条悟。<br />
她又害怕又难过,不知道该做些什麽。<br />
“我凭什麽相信你?”<br />
十八岁的五条悟反问着。<br />
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去查证这些事,但他的感情却依然下意识地偏向星野春烟。<br />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也抗拒着去查证这些东西。<br />
“呵,”二十八岁的男人突然流露出一声嘲讽般的笑意,“你是觉得你足够了解春烟,所以不愿意相信我。”<br />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br />
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不留情面:“很遗憾,我比你更了解她。”<br />
说完,他抬起胳膊,将躲在少年身后的女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前。<br />
春烟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脊背贴着男人的胸膛,而面前就是少年那张神色冰冷的俊脸。<br />
下一秒,她的视线被剥夺,比普通布料更加柔软的东西遮住了她的眼睛。<br />
那好像是……他的眼罩?!<br />
她被人搂进怀里,明明是温热的体温,却让春烟觉得寒冷刺骨。<br />
“喂!你做什麽!”<br />
黑暗之中,春烟听到了十八岁的恋人愤怒的声音。<br />
视线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敏锐了。<br />
紧接着,春烟听到头顶传来一个比恋人更加低沉的男声——<br />
“嘘——别着急。”<br />
第14章 4.16小修<br />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辛辣烟草味,那是硬红万宝路特有的味道。<br />
“春烟很喜欢这个味道,但是为了你,她只能放弃这个爱好。”<br />
“我也是毕业很久之后才发现的。”<br />
“如果房间里有这种味道,她会变得更热情。”<br />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将点燃的一根香烟倒放在咖啡杯的托盘上。<br />
袅袅白烟升起,模糊了女人那张小巧精致的脸蛋。<br />
她的双眼被黑色的布料遮住,尖尖的下巴被男人宽大的手掌轻轻握着。<br />
十八岁的五条悟看到这样的她,突然觉得一股热气瞬间上涌到头顶。<br />
他吞了吞口水,苍蓝色的眼睛盯着她的脸,喉结滚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搭话。<br />
春烟屏住了呼吸。<br />
她的视觉中漆黑一片,嗅觉中是尼古丁的味道。<br />
这种味觉向她的大脑传递着同样的消息——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br />
她感觉到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br />
春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就像一个布偶娃娃,夹在两个五条悟之间。<br />
就在她以为就要发生什麽糟糕的事情的时候,少年突然放开了她。<br />
紧接着,修长的手指扯开了女人眼睛上的深色布料。<br />
“不要说这些废话了。”<br />
少年打断了那些让他浮想联翩的语言。<br />
苍蓝色的眼睛里全是冰冷,他望着十年后的自己,继续说:“查清所有真相之前,我暂时没心情。”<br />
说完,少年重新握住了女人的手腕,将她从男人的怀里扯了出来。<br />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把女人揽回自己的怀里,而是和她维持着一个比较微妙的距离。<br />
春烟愣愣地站在少年的身边,抬头去看他。<br />
他的睫毛很漂亮,上睫毛浓密卷翘,下睫毛和女孩子一样长,苍蓝色的眼睛在银白色的睫毛之间闪烁,如同陈列在雪白鹅绒里的蓝色宝石。<br />
下压的唇角让他的脸色看起来略显冰冷,高专制服上金色的旋涡纽扣折射出异样的光芒。<br />
现在的他,甚至吝啬给予她一个眼神,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br />
春烟愣了几秒钟,直到听到公寓门口传来关门声的时候,才回过神来。<br />
五条悟走了,他去查找真相了。<br />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春烟顾不得再去跟二十八岁的五条悟计较什麽,手忙脚乱地追了出去。
“你最讨厌的东西,恰恰是她出现在你面前的契机。”<br />
“——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br />
真相本就不堪,更糟糕的是,这双揭开真相的手居然如此不留情面。<br />
春烟感觉自己胸腔内的氧气在慢慢清空,整个人都喘不过气。<br />
她低垂着头,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冰冷刺骨的凉意席卷她的所有感官。<br />
“春烟。”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br />
春烟不敢抬头,意识淩乱而模糊,完全分辨不出现在叫她名字的人,到底是十八岁的五条悟还是二十八岁的五条悟。<br />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人捏住,然后被迫抬起头。<br />
这一刻她终于认清了人,是十八岁的五条悟。<br />
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墨镜的圆形镜片之后,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如同缀满了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格外冰冷。<br />
“你不解释吗?”他这样问她。<br />
少年的声音比他的眼睛更加冰冷,让春烟的心也彻底沉入谷底。<br />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真的很了解学生时代的自己。<br />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最强,怎麽可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更看重他的家世背景,而不是他本人。<br />
经历了十年光阴洗礼的成年男人,在一瞬间撕开了星野春烟所有的伪装,还挑选了最难堪、最尖锐的那个矛盾,完完全全呈现在这个骄傲的少年面前。<br />
“我……”春烟想解释什麽,但她知道,无论是哪种辩解都是徒劳的。<br />
她原本有无数种为自己开脱的说辞,但现在对上的人是二十八岁的五条悟,那麽任何说辞都显得苍白无力。<br />
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将自己的真心和盘托出。<br />
“小悟,无论怎样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喜欢你。”<br />
她的眼睛如同漾着一汪泉水,客厅的灯光映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水光粼粼的模样显得格外温柔。<br />
这一瞬间,五条悟觉得自己的心脏深处,好像突然变得柔软起来。<br />
星野春烟是个感情非常内敛的女人,她很少在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吐露心声,特别是这样的情话,她只有在二人世界中才会诉诸于口。<br />
她看似把一切的裁决权都交给了五条悟,但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br />
和五条悟交往的这段时间以来,春烟清楚地知道,这个无愧为“最强”之名的特级咒术师,唯一能动摇他的人只有自己。<br />
如她所料那般,五条悟似乎将信任的天平,从未来的自己一方,慢慢向春烟的方向倾斜了。<br />
说到底,他本来就应该无条件选择相信星野春烟,只是“六眼”的特殊身份,让他不得不对未来的自己多加一份考虑。<br />
而现如今,十八岁的五条悟才突然回想起来,这男的从最开始就没安好心,<br />
——之前劝星野春烟和他分手,现在又来用所谓的“真相”来拆散他们。<br />
少年放开了女人的下巴,而后转过身,直面着二十八岁的那个男人,表情不再像刚刚那样震惊,反而变得沉稳了许多。<br />
他在质疑,或者说,他在等。<br />
等着二十八岁的男人拿出更多的证据。<br />
“我从没质疑过春烟的‘喜欢’,只是这样真假交错的心,你不在意吗?”<br />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清楚地知道少年的痛点在哪里,找准了位置一刀又一刀地捅下去,刀刀不见血,但刀刀要他的命。<br />
春烟缩在穿着高专制服的少年身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他对面的男人望了过去。<br />
那男人似乎并没有被现如今复杂紧张的环境所影响,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学生时代的自己的有趣反应。<br />
……好恐怖的男人。<br />
春烟的心脏像是被人搓扁揉圆了好几个来回,心脏的律动牵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在身体里搅动她的血管,让她觉得无比疼痛。<br />
而她身前的少年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br />
“你有什麽证据?”十八岁的五条悟质问着。<br />
虽然不明显,但春烟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br />
他在挣扎。<br />
他不知道现在该相信什麽。<br />
而二十八岁的五条悟不理会他的质疑,也没有陷入所谓的自证陷阱。<br />
“五条家的未来家主应该有能力查找真相才对,”二十八岁的男人这样说着,“我不记得十几岁的自己这麽无能。”<br />
他看了看皱着眉的年轻模样的自己,又看了看一脸惨白的女人,继续说——<br />
“她讨厌吃巧克力,讨厌一切甜食,但为了你,永远随身带着糖果或是巧克力。”<br />
“她讨厌穿学生制服。”<br />
“她的秘密那麽多,你全都不知道。”<br />
十八岁的五条悟沉默着。<br />
他一言不发,盯着面前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激烈的挣扎。<br />
星野春烟站在他的身后,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生怕打扰到这两个五条悟。<br />
她又害怕又难过,不知道该做些什麽。<br />
“我凭什麽相信你?”<br />
十八岁的五条悟反问着。<br />
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去查证这些事,但他的感情却依然下意识地偏向星野春烟。<br />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也抗拒着去查证这些东西。<br />
“呵,”二十八岁的男人突然流露出一声嘲讽般的笑意,“你是觉得你足够了解春烟,所以不愿意相信我。”<br />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br />
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显得格外不留情面:“很遗憾,我比你更了解她。”<br />
说完,他抬起胳膊,将躲在少年身后的女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前。<br />
春烟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脊背贴着男人的胸膛,而面前就是少年那张神色冰冷的俊脸。<br />
下一秒,她的视线被剥夺,比普通布料更加柔软的东西遮住了她的眼睛。<br />
那好像是……他的眼罩?!<br />
她被人搂进怀里,明明是温热的体温,却让春烟觉得寒冷刺骨。<br />
“喂!你做什麽!”<br />
黑暗之中,春烟听到了十八岁的恋人愤怒的声音。<br />
视线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敏锐了。<br />
紧接着,春烟听到头顶传来一个比恋人更加低沉的男声——<br />
“嘘——别着急。”<br />
第14章 4.16小修<br />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辛辣烟草味,那是硬红万宝路特有的味道。<br />
“春烟很喜欢这个味道,但是为了你,她只能放弃这个爱好。”<br />
“我也是毕业很久之后才发现的。”<br />
“如果房间里有这种味道,她会变得更热情。”<br />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将点燃的一根香烟倒放在咖啡杯的托盘上。<br />
袅袅白烟升起,模糊了女人那张小巧精致的脸蛋。<br />
她的双眼被黑色的布料遮住,尖尖的下巴被男人宽大的手掌轻轻握着。<br />
十八岁的五条悟看到这样的她,突然觉得一股热气瞬间上涌到头顶。<br />
他吞了吞口水,苍蓝色的眼睛盯着她的脸,喉结滚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搭话。<br />
春烟屏住了呼吸。<br />
她的视觉中漆黑一片,嗅觉中是尼古丁的味道。<br />
这种味觉向她的大脑传递着同样的消息——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br />
她感觉到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br />
春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就像一个布偶娃娃,夹在两个五条悟之间。<br />
就在她以为就要发生什麽糟糕的事情的时候,少年突然放开了她。<br />
紧接着,修长的手指扯开了女人眼睛上的深色布料。<br />
“不要说这些废话了。”<br />
少年打断了那些让他浮想联翩的语言。<br />
苍蓝色的眼睛里全是冰冷,他望着十年后的自己,继续说:“查清所有真相之前,我暂时没心情。”<br />
说完,少年重新握住了女人的手腕,将她从男人的怀里扯了出来。<br />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把女人揽回自己的怀里,而是和她维持着一个比较微妙的距离。<br />
春烟愣愣地站在少年的身边,抬头去看他。<br />
他的睫毛很漂亮,上睫毛浓密卷翘,下睫毛和女孩子一样长,苍蓝色的眼睛在银白色的睫毛之间闪烁,如同陈列在雪白鹅绒里的蓝色宝石。<br />
下压的唇角让他的脸色看起来略显冰冷,高专制服上金色的旋涡纽扣折射出异样的光芒。<br />
现在的他,甚至吝啬给予她一个眼神,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br />
春烟愣了几秒钟,直到听到公寓门口传来关门声的时候,才回过神来。<br />
五条悟走了,他去查找真相了。<br />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春烟顾不得再去跟二十八岁的五条悟计较什麽,手忙脚乱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