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结束才刚八点。<br />
姜栀在公交站跟程杭越道别后，无意识地往后侧看了看。<br />
并没什么特别。<br />
收回视线，公交车正好过来。<br />
边野坐在车里，叮嘱代驾：“跟着这辆公交，保持点距离。”<br />
“好。”<br />
姜栀坐在靠窗的位置，轻轻推了一条缝。<br />
凉凉的风吹进来，拂在脸上，心底里闷闷的感觉被吹散了不少。<br />
夜色很深，霓虹灯光璀璨，城市里车水马龙，来往碾压马路的声音和鸣笛声交杂在一起。<br />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匆促下班的行人，忍不住出神。<br />
下了公交往边家别墅还有段路要走，姜栀背着书包，走了几步，忽然停下。<br />
她回头往后看了眼，空空如也。<br />
等她收回视线，边野才从一座别墅后现身。<br />
他低嗤一声，对他倒是谨慎。<br />
他站在原地，看着姜栀加快速度往边家走，没再跟上。<br />
等人彻底进了大门，他才放下心来。<br />
夜风吹过树梢，发出簌簌声响。<br />
边野毫不在意地坐在路边花圃的边沿上，摸出一根烟点燃，重重吸了口，吐出青灰色烟圈。<br />
“呼——”<br />
他面色淡漠，没焦点地望着远处。<br />
如果老东西当着他面或者单独找她说，他都可以过去跟人叫嚣。<br />
可她只是意外听到。<br />
愁绪在心底水泥似的滚着，堵得他喘不上气来。<br />
如果他没告诉她自己在医院……<br />
边野眼底浮出自嘲的笑意。<br />
他这种人什么时候还在意起这种虚空的假设了。<br />
一根烟见底，他捻灭丢进垃圾桶，从石阶上起来。<br />
背对着边家，逐渐走远。<br />
边家别墅二楼，坐在写字桌前的姜栀握着笔，半天没做完一道题。<br />
默了会儿，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br />
外面漆黑如墨，道边路灯昏黄。<br />
没有半个人影。<br />
姜栀纤长的眼睫微垂，挑着窗帘的手缓缓放下。<br />
果然是错觉。<br />
怎么会觉得他会在呢。<br />
第38章<br />
五一放假前, 学校举办义卖活动，鼓励大家发挥自我能动性。<br />
姜栀没有太多创意，和池念一组只打算做点茉莉花手串卖卖, 附上激励性词语也算个好彩头。<br />
义卖那天, 阳光正好。<br />
两人提早搬了两张桌子放在篮球场上, 又在桌上搭了一个简易架子, 简单布置了下, 相比较周边那些精心准备的, 看上去没什么新意。<br />
对楼走廊上, 边野懒散地倚靠着墙围，远远看着姜栀的摊位。<br />
宋言旭扫了眼，忍不住摇头，“野哥，姜妹妹这卖的看着不妙啊，花花草草的, 一点都不吸引人, 边上那些卖的新颖多了，要不咱去资助下？”<br />
边野没说话，面色淡漠。<br />
和宋言旭一个想法的，还有池念，她看着周边那些光彩夺目的摊位，有点担忧。<br />
要是到时候卖不出去，干脆把这些都送人好了。<br />
只是没想到，义卖一开始, 就有不少人围过来。<br />
其中大半都是男同学。<br />
“校花, 这个怎么卖啊。”<br />
有男生大着胆子上前问，耳根一下子红了。<br />
“小串十元一袋, 大串二十二一袋。”<br />
姜栀温温软软回应，她眉眼漂亮清纯，待人又亲近，“还有，叫我姜栀就好。”<br />
男生听到这话，越发红温，“那……那给我拿一个。”<br />
“好。”她声音清甜。<br />
池念嗅到商机，笑眯眯地收钱，“两串有九五折啊，多买优惠！”<br />
不过十几分钟，姜栀摊前就被围满了人。<br />
从一开始只是单纯卖茉莉花串，到后面每卖一串就要合影一次，她脸上笑意就没停下来过。<br />
宋言旭远远看着，叹为观止，“我滴个乖乖，这到底是义卖活动还是明星见面会啊，我来圣嘉两年，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br />
边野原本淡漠的脸已经沉得能挤出墨来。<br />
“这些男的哪里是去买东西啊，简直是——哎，野哥你去哪儿啊！”<br />
宋言旭话都没说完就见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br />
冷着张脸，目光锐利地跟看敌人似的。<br />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br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br />
赶紧跟上去。<br />
下了楼梯，边野脸色越发冰冷，朝着姜栀的摊子一路过去。<br />
周边同学看见他，都纷纷让路。<br />
“知知！”<br />
池念眼尖看到人，赶紧过去用手肘戳了戳她，“边野来了！”<br />
姜栀愣了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那道高挺的身影逐渐走近。<br />
“池念，我去下卫生间，你先看下摊子。”<br />
她说完，匆匆把手串放下，转身准备走。<br />
“姜栀。”<br />
低冷沉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下意识一顿。<br />
“我来买东西也要躲着我吗？”<br />
被发现小心思，姜栀有点尴尬。<br />
她站在原地，没回头，脸颊却逐渐发烫。<br />
不少过来买茉莉花串的同学目光游移在两人之间，气氛莫名怪异。<br />
池念脚趾抓地，歪了歪身子看她，低声问：“知知……你还去卫生间吗？”<br />
姜栀默了一瞬，抿了抿唇，回头看他，“你要买哪种？”<br />
边野随意指了个，“就这个。”<br />
她尽量面色平静得拿过扎好的茉莉花串递过去，“二十二。”<br />
他扫码付了钱，把手腕伸过去。<br />
姜栀愣了下，没懂。<br />
“不是说顾客是上帝吗？不给顾客戴好吗？”他瞳眸漆黑，里面映着少女柔嫩白皙的脸。<br />
池念见她没动作，拿过茉莉花串，“我来吧，我给你戴。”<br />
“就要她。”边野神色懒淡。<br />
围观的学生们一脸吃瓜模样。<br />
姜栀默不作声地轻吸了口气，拿着茉莉花串走到他面前，给他仔细戴上。<br />
细铁丝和茉莉花的擦过他的腕骨，轻飘飘的触感，边野低眸看着她，少女眉眼轻垂着，动作温柔。<br />
浅绿色的丝带在他腕下系成个蝴蝶结。<br />
阳光下泛着清透柔软的色彩。<br />
跟过来的宋言旭看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br />
他们冷漠不可一世的野哥有一天居然也会戴这种东西。<br />
见他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姜栀轻声提醒：“如果没别的事，还请让一让，别挡着别的同学购买，谢谢。”<br />
边野眉头沉压了一分。<br />
“不是还有个合照吗，别人行我不行？”他眉头微挑，脸上却没什么笑意。<br />
“没……”姜栀看着他，“我可以配合的。”<br />
旁边同学纷纷让开了些。<br />
边野拿出手机才想起来，他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一张正经的合照，第一张合照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出来的。<br />
姜栀站在他身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br />
边野看着镜头里像陌生人的两人，有点不悦，“跟别人就可以那么亲密，跟我就要这么疏离，区别对待？”<br />
“过来点。”<br />
他嗓音冷淡。<br />
姜栀抿了抿唇瓣，往他身边走近了一点。<br />
“你是蚂蚁吗？”他皱眉。<br />
姜栀：“……”<br />
随后又挪近了一点。<br />
边野冷着脸，伸手把人往跟前一拉。<br />
动作太过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脸颊撞上他胸口，一瞬间被烫到似的撤开，“对……对不起。”<br />
她吸了口气，脸颊攀上粉晕。<br />
“嗯，别动。”<br />
边野眼底闪过一丝愉悦，“看镜头。”<br />
姜栀乖乖配合。<br />
手机“咔嚓”一声，边野稳稳拍下。<br />
姜栀赶紧拉开距离。<br />
他看着这张合照，少女眉眼里没什么笑意，反而有点拘谨，透露着青涩感。<br />
掐灭屏幕，他继续靠近姜栀。<br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面红耳赤，“边同学，你……你还有什么事吗？”<br />
他低嗤一声，“边……同学？”<br />
姜栀莫名心虚地错开眼神，眼睫微颤，“你挡着后面的同学买手串了。”<br />
他回头扫向那些人，一字一句地问：“挡着你们了？”<br />
“没没没！”那些人纷纷摆手，又往后退开了点。<br />
姜栀咬了下唇瓣：“……”<br />
他没再逗她，淡淡扫了眼摊位上余下不多的茉莉花串，“这些我都要了，包起来。”<br />
池念瞪大了眼睛。<br />
不愧是富二代啊，真是财大气粗。<br />
她眼眸一转，不对，怎么看起来更像是吃醋啊？<br />
姜栀愣了下，随即摇头，“不行。”<br />
“怎么不行？”他嗤笑，目光凝着她琥珀色的眼睛，“不是义卖吗，还搞限购？”<br />
他勾唇，眼底却没有笑意，“还是说只针对我？”<br />
姜栀眼眸偏开，“没。”
姜栀在公交站跟程杭越道别后，无意识地往后侧看了看。<br />
并没什么特别。<br />
收回视线，公交车正好过来。<br />
边野坐在车里，叮嘱代驾：“跟着这辆公交，保持点距离。”<br />
“好。”<br />
姜栀坐在靠窗的位置，轻轻推了一条缝。<br />
凉凉的风吹进来，拂在脸上，心底里闷闷的感觉被吹散了不少。<br />
夜色很深，霓虹灯光璀璨，城市里车水马龙，来往碾压马路的声音和鸣笛声交杂在一起。<br />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匆促下班的行人，忍不住出神。<br />
下了公交往边家别墅还有段路要走，姜栀背着书包，走了几步，忽然停下。<br />
她回头往后看了眼，空空如也。<br />
等她收回视线，边野才从一座别墅后现身。<br />
他低嗤一声，对他倒是谨慎。<br />
他站在原地，看着姜栀加快速度往边家走，没再跟上。<br />
等人彻底进了大门，他才放下心来。<br />
夜风吹过树梢，发出簌簌声响。<br />
边野毫不在意地坐在路边花圃的边沿上，摸出一根烟点燃，重重吸了口，吐出青灰色烟圈。<br />
“呼——”<br />
他面色淡漠，没焦点地望着远处。<br />
如果老东西当着他面或者单独找她说，他都可以过去跟人叫嚣。<br />
可她只是意外听到。<br />
愁绪在心底水泥似的滚着，堵得他喘不上气来。<br />
如果他没告诉她自己在医院……<br />
边野眼底浮出自嘲的笑意。<br />
他这种人什么时候还在意起这种虚空的假设了。<br />
一根烟见底，他捻灭丢进垃圾桶，从石阶上起来。<br />
背对着边家，逐渐走远。<br />
边家别墅二楼，坐在写字桌前的姜栀握着笔，半天没做完一道题。<br />
默了会儿，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br />
外面漆黑如墨，道边路灯昏黄。<br />
没有半个人影。<br />
姜栀纤长的眼睫微垂，挑着窗帘的手缓缓放下。<br />
果然是错觉。<br />
怎么会觉得他会在呢。<br />
第38章<br />
五一放假前, 学校举办义卖活动，鼓励大家发挥自我能动性。<br />
姜栀没有太多创意，和池念一组只打算做点茉莉花手串卖卖, 附上激励性词语也算个好彩头。<br />
义卖那天, 阳光正好。<br />
两人提早搬了两张桌子放在篮球场上, 又在桌上搭了一个简易架子, 简单布置了下, 相比较周边那些精心准备的, 看上去没什么新意。<br />
对楼走廊上, 边野懒散地倚靠着墙围，远远看着姜栀的摊位。<br />
宋言旭扫了眼，忍不住摇头，“野哥，姜妹妹这卖的看着不妙啊，花花草草的, 一点都不吸引人, 边上那些卖的新颖多了，要不咱去资助下？”<br />
边野没说话，面色淡漠。<br />
和宋言旭一个想法的，还有池念，她看着周边那些光彩夺目的摊位，有点担忧。<br />
要是到时候卖不出去，干脆把这些都送人好了。<br />
只是没想到，义卖一开始, 就有不少人围过来。<br />
其中大半都是男同学。<br />
“校花, 这个怎么卖啊。”<br />
有男生大着胆子上前问，耳根一下子红了。<br />
“小串十元一袋, 大串二十二一袋。”<br />
姜栀温温软软回应，她眉眼漂亮清纯，待人又亲近，“还有，叫我姜栀就好。”<br />
男生听到这话，越发红温，“那……那给我拿一个。”<br />
“好。”她声音清甜。<br />
池念嗅到商机，笑眯眯地收钱，“两串有九五折啊，多买优惠！”<br />
不过十几分钟，姜栀摊前就被围满了人。<br />
从一开始只是单纯卖茉莉花串，到后面每卖一串就要合影一次，她脸上笑意就没停下来过。<br />
宋言旭远远看着，叹为观止，“我滴个乖乖，这到底是义卖活动还是明星见面会啊，我来圣嘉两年，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br />
边野原本淡漠的脸已经沉得能挤出墨来。<br />
“这些男的哪里是去买东西啊，简直是——哎，野哥你去哪儿啊！”<br />
宋言旭话都没说完就见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br />
冷着张脸，目光锐利地跟看敌人似的。<br />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br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br />
赶紧跟上去。<br />
下了楼梯，边野脸色越发冰冷，朝着姜栀的摊子一路过去。<br />
周边同学看见他，都纷纷让路。<br />
“知知！”<br />
池念眼尖看到人，赶紧过去用手肘戳了戳她，“边野来了！”<br />
姜栀愣了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那道高挺的身影逐渐走近。<br />
“池念，我去下卫生间，你先看下摊子。”<br />
她说完，匆匆把手串放下，转身准备走。<br />
“姜栀。”<br />
低冷沉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下意识一顿。<br />
“我来买东西也要躲着我吗？”<br />
被发现小心思，姜栀有点尴尬。<br />
她站在原地，没回头，脸颊却逐渐发烫。<br />
不少过来买茉莉花串的同学目光游移在两人之间，气氛莫名怪异。<br />
池念脚趾抓地，歪了歪身子看她，低声问：“知知……你还去卫生间吗？”<br />
姜栀默了一瞬，抿了抿唇，回头看他，“你要买哪种？”<br />
边野随意指了个，“就这个。”<br />
她尽量面色平静得拿过扎好的茉莉花串递过去，“二十二。”<br />
他扫码付了钱，把手腕伸过去。<br />
姜栀愣了下，没懂。<br />
“不是说顾客是上帝吗？不给顾客戴好吗？”他瞳眸漆黑，里面映着少女柔嫩白皙的脸。<br />
池念见她没动作，拿过茉莉花串，“我来吧，我给你戴。”<br />
“就要她。”边野神色懒淡。<br />
围观的学生们一脸吃瓜模样。<br />
姜栀默不作声地轻吸了口气，拿着茉莉花串走到他面前，给他仔细戴上。<br />
细铁丝和茉莉花的擦过他的腕骨，轻飘飘的触感，边野低眸看着她，少女眉眼轻垂着，动作温柔。<br />
浅绿色的丝带在他腕下系成个蝴蝶结。<br />
阳光下泛着清透柔软的色彩。<br />
跟过来的宋言旭看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br />
他们冷漠不可一世的野哥有一天居然也会戴这种东西。<br />
见他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姜栀轻声提醒：“如果没别的事，还请让一让，别挡着别的同学购买，谢谢。”<br />
边野眉头沉压了一分。<br />
“不是还有个合照吗，别人行我不行？”他眉头微挑，脸上却没什么笑意。<br />
“没……”姜栀看着他，“我可以配合的。”<br />
旁边同学纷纷让开了些。<br />
边野拿出手机才想起来，他们认识这么久，还没一张正经的合照，第一张合照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出来的。<br />
姜栀站在他身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br />
边野看着镜头里像陌生人的两人，有点不悦，“跟别人就可以那么亲密，跟我就要这么疏离，区别对待？”<br />
“过来点。”<br />
他嗓音冷淡。<br />
姜栀抿了抿唇瓣，往他身边走近了一点。<br />
“你是蚂蚁吗？”他皱眉。<br />
姜栀：“……”<br />
随后又挪近了一点。<br />
边野冷着脸，伸手把人往跟前一拉。<br />
动作太过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脸颊撞上他胸口，一瞬间被烫到似的撤开，“对……对不起。”<br />
她吸了口气，脸颊攀上粉晕。<br />
“嗯，别动。”<br />
边野眼底闪过一丝愉悦，“看镜头。”<br />
姜栀乖乖配合。<br />
手机“咔嚓”一声，边野稳稳拍下。<br />
姜栀赶紧拉开距离。<br />
他看着这张合照，少女眉眼里没什么笑意，反而有点拘谨，透露着青涩感。<br />
掐灭屏幕，他继续靠近姜栀。<br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面红耳赤，“边同学，你……你还有什么事吗？”<br />
他低嗤一声，“边……同学？”<br />
姜栀莫名心虚地错开眼神，眼睫微颤，“你挡着后面的同学买手串了。”<br />
他回头扫向那些人，一字一句地问：“挡着你们了？”<br />
“没没没！”那些人纷纷摆手，又往后退开了点。<br />
姜栀咬了下唇瓣：“……”<br />
他没再逗她，淡淡扫了眼摊位上余下不多的茉莉花串，“这些我都要了，包起来。”<br />
池念瞪大了眼睛。<br />
不愧是富二代啊，真是财大气粗。<br />
她眼眸一转，不对，怎么看起来更像是吃醋啊？<br />
姜栀愣了下，随即摇头，“不行。”<br />
“怎么不行？”他嗤笑，目光凝着她琥珀色的眼睛，“不是义卖吗，还搞限购？”<br />
他勾唇，眼底却没有笑意，“还是说只针对我？”<br />
姜栀眼眸偏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