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说：“我实不配公主，臣与公主相提并论，只能玷污公主名声。”<br />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br />
第104章<br />
什么话， 一旦说过了一次，第二次也容易说出口了。<br />
“草莽之身，不堪与公主同列。”<br />
“齐珣对我父皇说， 这只金钗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你知道吗？”<br />
燕归沉默片刻， 方道：“微臣知道。”<br />
金簪在檀华手中， 她的手指自簪身拂过。<br />
“你不比任何人差， 不管你还是谁， 谁也不比谁差，大家都很好。高贵也好， 卑贱也好，都是骗人的东西。”<br />
燕归眼瞳微微动了动，彷如潭水深处放出涟漪， 在最表面只露出一点浅浅的波痕。<br />
而檀华没有看他， 也没有看这点波痕， 她微微垂眸，看着手里的金簪。<br />
从簪身拂至簪尾，檀华看了眼簪头的活泼可爱的金凤，看了一眼跪身边不知何时又低下头的燕归。<br />
握着簪尾，手中的簪子轻轻递向燕归。<br />
燕归的目光落在簪子上， 他从簪子看到檀华握着簪子的手，他双手接过发簪， 动作有些僵硬。<br />
黄金是有重量的，落在掌心沉甸甸的，这份重量， 还有晃眼的金黄色光辉，宝石的光芒， 都提醒着燕归，这枚发簪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这不是一个梦。<br />
他恍然记起，檀华头上戴着这支发簪在罗汉床上拥抱他，不可触及的记忆轻盈得像是一个梦境。<br />
春去秋来，一枝花有它开放的时候，也有衰败的时刻。<br />
接过这支发簪，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br />
檀华说：“假如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就当做彼此都是陌生人吧。”<br />
有些事情本来与谁有关，就是与谁有关，与谁无关的，也从来都与谁无关。<br />
第二天檀华前去问仙殿。<br />
昨夜下了下过一场秋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潮湿的水汽和冷气混在一起。<br />
问仙殿还是烟雾缭绕的样子，檀华展开随身携带的折扇，轻轻扇了扇，将眼前的烟雾扇走了。<br />
小顺子在一旁引路。<br />
檀华也是认得他，一边不以为意地扇着烟气，一边慢慢踱步。<br />
“小顺子，你刚才没有回禀皇上呢。”<br />
小顺子陪着笑了笑，说道：“皇上说，公主若是来了直接请您过去。”<br />
于茶室书房见到萧翀乾。<br />
萧翀乾坐在软榻旁的棋桌旁边，桌上摆了黑白相间的棋子。<br />
檀华见礼。<br />
萧翀乾说：“吾女来了，快过来坐下，陪父皇下完这一局棋。”<br />
檀华在棋盘另一端坐下。<br />
梁小顺给两人上了茶退下，合上门，至此屋内一个人都没有了。<br />
棋桌上是照着棋谱摆的一套眼熟的玲珑棋局。<br />
她下棋最初是和萧翀乾学的，从前萧翀乾无聊的时候可以在棋盘旁边坐一天，有时候檀华会怀疑这位在登基后长居皇宫的父亲，是否怀念曾经征战沙场的生活。<br />
下棋和行军打仗一样，要算，萧翀乾的棋风稳健，灵活性强，行云流水。<br />
檀华则是常常停下来思量。<br />
不知不觉，棋局走到最后，她发现自己又赢了。<br />
她才露出笑，在棋盘之间抬起头，就见萧翀乾也是眼中带笑看着她。<br />
作为父亲，萧翀乾总是这样，他和她一起下棋从来不在乎输赢，偶尔赢一次，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点一点让人不易察觉地放水。<br />
等她赢了，就在她露出笑容的时候笑起来，像是看到了一个惊喜一样。<br />
“父皇又让着我。”<br />
萧翀乾笑了笑，说道：“你我父女二人下棋，不争输赢，开心就好。”<br />
檀华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些，说道：“近日有些关于女儿的流言，那支被找回来的发簪，与齐珣无关，还望父皇不要治他的欺君之罪。”<br />
檀华一枚一枚将棋子捡入盒子里。<br />
她继续说：“我和他不熟，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br />
“那支发簪，永寿可喜爱？”萧翀乾问。<br />
檀华摇摇头，说道：“最近入了秋，身上乏得厉害，喜欢上了睡觉，一日里头，有大半日都是在睡眠中过去的，有时候睡的白天黑天都分不清楚。”她看萧翀乾，记得燕归说过萧翀乾左肩受过伤，问道：“这两天阴雨，父皇龙体可还好？”<br />
“困了就多睡睡，醒着若是无聊就出门散散心，有谈得来的女孩子就召入宫里一起玩一玩。父皇这里什么都好，有许多人伺候着呢，永寿不要担心。”<br />
“至于流言，不会再有的，相关的人已下过封口令。”<br />
萧翀乾已经让人交代了多有接触过大理寺关于永寿公主奏折的人，管住嘴巴，而大理寺丞那边，也下了令，不许调查相关事，可以查找永寿公主的物品，但不可以搜查。<br />
“永寿，再和父皇来下一局棋吧。”<br />
“这回就不要让着我了。”<br />
“好。”<br />
檀华毫无意外地输掉了这一局，两个人又开了一局，时间在棋局中总是过得很快的。<br />
下午离开问仙殿的时候，没有遇见燕归。</p>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br />
第104章<br />
什么话， 一旦说过了一次，第二次也容易说出口了。<br />
“草莽之身，不堪与公主同列。”<br />
“齐珣对我父皇说， 这只金钗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你知道吗？”<br />
燕归沉默片刻， 方道：“微臣知道。”<br />
金簪在檀华手中， 她的手指自簪身拂过。<br />
“你不比任何人差， 不管你还是谁， 谁也不比谁差，大家都很好。高贵也好， 卑贱也好，都是骗人的东西。”<br />
燕归眼瞳微微动了动，彷如潭水深处放出涟漪， 在最表面只露出一点浅浅的波痕。<br />
而檀华没有看他， 也没有看这点波痕， 她微微垂眸，看着手里的金簪。<br />
从簪身拂至簪尾，檀华看了眼簪头的活泼可爱的金凤，看了一眼跪身边不知何时又低下头的燕归。<br />
握着簪尾，手中的簪子轻轻递向燕归。<br />
燕归的目光落在簪子上， 他从簪子看到檀华握着簪子的手，他双手接过发簪， 动作有些僵硬。<br />
黄金是有重量的，落在掌心沉甸甸的，这份重量， 还有晃眼的金黄色光辉，宝石的光芒， 都提醒着燕归，这枚发簪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这不是一个梦。<br />
他恍然记起，檀华头上戴着这支发簪在罗汉床上拥抱他，不可触及的记忆轻盈得像是一个梦境。<br />
春去秋来，一枝花有它开放的时候，也有衰败的时刻。<br />
接过这支发簪，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br />
檀华说：“假如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就当做彼此都是陌生人吧。”<br />
有些事情本来与谁有关，就是与谁有关，与谁无关的，也从来都与谁无关。<br />
第二天檀华前去问仙殿。<br />
昨夜下了下过一场秋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潮湿的水汽和冷气混在一起。<br />
问仙殿还是烟雾缭绕的样子，檀华展开随身携带的折扇，轻轻扇了扇，将眼前的烟雾扇走了。<br />
小顺子在一旁引路。<br />
檀华也是认得他，一边不以为意地扇着烟气，一边慢慢踱步。<br />
“小顺子，你刚才没有回禀皇上呢。”<br />
小顺子陪着笑了笑，说道：“皇上说，公主若是来了直接请您过去。”<br />
于茶室书房见到萧翀乾。<br />
萧翀乾坐在软榻旁的棋桌旁边，桌上摆了黑白相间的棋子。<br />
檀华见礼。<br />
萧翀乾说：“吾女来了，快过来坐下，陪父皇下完这一局棋。”<br />
檀华在棋盘另一端坐下。<br />
梁小顺给两人上了茶退下，合上门，至此屋内一个人都没有了。<br />
棋桌上是照着棋谱摆的一套眼熟的玲珑棋局。<br />
她下棋最初是和萧翀乾学的，从前萧翀乾无聊的时候可以在棋盘旁边坐一天，有时候檀华会怀疑这位在登基后长居皇宫的父亲，是否怀念曾经征战沙场的生活。<br />
下棋和行军打仗一样，要算，萧翀乾的棋风稳健，灵活性强，行云流水。<br />
檀华则是常常停下来思量。<br />
不知不觉，棋局走到最后，她发现自己又赢了。<br />
她才露出笑，在棋盘之间抬起头，就见萧翀乾也是眼中带笑看着她。<br />
作为父亲，萧翀乾总是这样，他和她一起下棋从来不在乎输赢，偶尔赢一次，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点一点让人不易察觉地放水。<br />
等她赢了，就在她露出笑容的时候笑起来，像是看到了一个惊喜一样。<br />
“父皇又让着我。”<br />
萧翀乾笑了笑，说道：“你我父女二人下棋，不争输赢，开心就好。”<br />
檀华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些，说道：“近日有些关于女儿的流言，那支被找回来的发簪，与齐珣无关，还望父皇不要治他的欺君之罪。”<br />
檀华一枚一枚将棋子捡入盒子里。<br />
她继续说：“我和他不熟，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br />
“那支发簪，永寿可喜爱？”萧翀乾问。<br />
檀华摇摇头，说道：“最近入了秋，身上乏得厉害，喜欢上了睡觉，一日里头，有大半日都是在睡眠中过去的，有时候睡的白天黑天都分不清楚。”她看萧翀乾，记得燕归说过萧翀乾左肩受过伤，问道：“这两天阴雨，父皇龙体可还好？”<br />
“困了就多睡睡，醒着若是无聊就出门散散心，有谈得来的女孩子就召入宫里一起玩一玩。父皇这里什么都好，有许多人伺候着呢，永寿不要担心。”<br />
“至于流言，不会再有的，相关的人已下过封口令。”<br />
萧翀乾已经让人交代了多有接触过大理寺关于永寿公主奏折的人，管住嘴巴，而大理寺丞那边，也下了令，不许调查相关事，可以查找永寿公主的物品，但不可以搜查。<br />
“永寿，再和父皇来下一局棋吧。”<br />
“这回就不要让着我了。”<br />
“好。”<br />
檀华毫无意外地输掉了这一局，两个人又开了一局，时间在棋局中总是过得很快的。<br />
下午离开问仙殿的时候，没有遇见燕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