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槐垂眸看着她，半晌，轻嗯一声。<br />
两个人就这么挤在巷子中间，一动不动地站着，等鞭炮声停下。<br />
顾嘉宝时不时看向外面，希望快些停。并没有注意温语槐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br />
终于白烟散去，鞭炮炸了满地鲜红。<br />
“好了——”<br />
顾嘉宝收回手，对着温语槐笑了下。她很难想象温语槐这种喜静又偏执的性格，是怎么在这样的生长环境度过这么多年的。肯定少不了煎熬。<br />
这边距离中学很近，又刚好赶上孩子们放学，街上挤满了清一色的蓝白校服，叮叮按铃的自行车。小孩儿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元旦的表演，镇上请了人来表演打铁花，几个小孩买了糯米糕，约定晚上要一起去看。<br />
沿街旁边开了很多民俗小店，顾嘉宝拉着她进去转了转。<br />
这里卖的又是一些香料，珠子，香包，还有一些造型别致的小件儿瓷器。元旦将至，店里还应景儿地准备了水晶球和彩带之类用来装饰节日的东西。<br />
温语槐正捏着那个’特制香包‘看，她似乎很好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味道。<br />
她问旁边的顾嘉宝：“这是什么香？”<br />
顾嘉宝将她手里的香包接过来，闻了下，认出这是宰游客的东西，便将东西放回原处。带着她去另一个货架上，上面摆着一些小木枝，用红色棉线绑着，捆成一小捆，堆在一起。<br />
她伸手取下一根，短短的一截，放在鼻尖闻闻。<br />
温语槐好奇问：“这是什么？”<br />
“香木。”<br />
顾嘉宝拿着它对着自己的钥匙扣比划了一下，温语槐问：“这个是要绑钥匙扣上的么？”<br />
“也不一定，一般都是小孩儿挂脖子上的。就像是那种桃木雕刻的小刀小剑，桃木辟邪。这个挂在钥匙扣上也能求个平安的意思。”<br />
“这个给你，马上就是新的一年到了，希望来年你平安健康，无病无灾。”<br />
顾嘉宝把小木头递给她。<br />
温语槐接过，也从货架上拿了一个给她。<br />
“来年平安。”<br />
顾嘉宝笑了下说好，付好了账她们又出去，外面的街上结婚的热闹还没散，这里的人都是乡里乡亲，闹起哄来半天都散不了。顾嘉宝在这里住了好几年，认出新娘是街头卖卤味家的姑娘。<br />
她们家里还请了唢呐班子，在里头院子搭了台子吹着吉祥调儿，新娘的母亲站在街上，拿着一大把红纸包裹着的钱给大家发，散散喜气。<br />
小孩儿哄得上去抢。顾嘉宝路过的时候，新娘妈妈走过来给她塞了几个。<br />
“拿着拿着。”<br />
顾嘉宝错愕地收下，笑着说：“谢谢啊。祝您女儿新婚快乐，永结同好。”<br />
新娘妈妈笑得乐开花。<br />
温语槐看着她接过的钱，突然开口说：“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br />
顾嘉宝不解：“什么？”<br />
“叫撒金花，意思就是新人的福气洒出去，给大家沾沾。接住的人就是接了这个福气，也就是接了结婚运的意思。”<br />
“啊？真的假的？”<br />
顾嘉宝一开始真信了，但想起刚才拿的最多的是小孩儿啊，小孩子怎么可能也结婚呢。她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br />
“你少骗我。到底是什么意思？”<br />
温语槐轻笑。<br />
“就是发财的意思。”<br />
顾嘉宝哼一声，不计前嫌，从手心里拿出一个给她。“分你点财运。”<br />
温语槐接过那枚红纸包着的硬币。<br />
“多谢美意。我收下了。”<br />
“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已经不缺钱了呢。”<br />
温语槐坦然道：“钱嘛，是永远都不嫌多的。”<br />
顾嘉宝道：“那我再赏你一毛。”<br />
她们正边走边说着话，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吹唢呐声。二人回头，看到院子里走出来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一群小孩儿在后面提着她的裙摆，她踩着地面铺着半脏的红毯子，在街坊亲戚的簇拥下，走到门口等着的迎亲车队里。<br />
是吉时到了，新娘出来上婚车。<br />
金色箔片，玫瑰花瓣被人洒向空中，漫天飞舞。<br />
顾嘉宝望着这一幕，感慨：“最近好日子真多。”<br />
温语槐点头。<br />
“是挺多的。马上也要过年了。”<br />
两个人逛到中午，往马场去赴约。路上顾嘉宝打开了话匣子，跟温语槐讲着这些年的经过，讲老太太对她的照顾，当初一个人在这儿，逢年过节老太太还会给她送吃的。温语槐在旁边沉默地听着。<br />
到了马场，朱闻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见她们到了就带着走到阁楼里，上二楼，往里面走，就是老太太平时吃饭的地方。<br />
顾嘉宝对这里很熟，“就在前面。”<br />
朱闻在前面扭头看她，“看来你经常来啊。”<br />
“以前的事情了。”<br />
很快走到了门口，几个人推门进去。<br />
朱筠正站在圆桌前上菜，难得看见她做这些琐事杂活儿，估计也就只有在她奶奶面前了。桌子上还坐了不少人，个个都衣着气质不俗，应该都是她们家的亲戚，她们帮朱筠接菜，布置碗筷。<br />
见到这么多人，顾嘉宝觉得有些后悔，生面孔太多了，自己作为外人其实不该来的。<br />
朱筠正忙着布菜，见了她，连忙招呼：“快过来坐。”<br />
朱筠对着亲戚们说：“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顾小姐。”在座的众人点头笑笑，十分和气，招呼她们坐下。朱闻替温语槐拉了椅子请她坐。顾嘉宝也只好坐下。<br />
正对着门的位置是上座，老太太坐着，她头发花白，面目慈祥，但精神瞧起来已经大不如前。<br />
落了座之后，顾嘉宝抬眸就看到老太太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正对着她笑。<br />
她也挤出一个微笑。<br />
老人家眉目慈善，但面容笼罩着一丝病气，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越过满座的家眷亲属，跟她打招呼。<br />
“你来啦。”<br />
顾嘉宝不知怎么的，一听到她声音就难过起来。“嗯奶奶，我过来看看您。”<br />
老人家很高兴，讲话速度却很缓慢。<br />
“你有心了，能来看看我就很好了。我也记挂着你好不好。”<br />
顾嘉宝鼻头一酸，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点点头。重复道：“我很好。我很好。”<br />
她心里又涌出来很多的情绪，看着老太太眼下这样，莫名觉得这句话就像是最终的告别一样。<br />
她情绪太多，饭吃得没个滋味。她想对于自己的人生来说，老太太算是特殊的。但没想到对于老太太来说，她也算是特殊的，还值得她老人家记挂着。这样来之不易的善缘也会这样断掉么？<br />
席间大家都在聊天，先说老太太的病情，就是不当心摔了一跤，但是年纪大了摔不得。医生建议住院她也不住，固执得很。大家都拿她没什么办法。<br />
顾嘉宝留神听着，想了解情况。又不好意思问。只从这些亲属的谈话中隐约听了个模糊大概。<br />
说着说着，这些人的话题又扯到了事务上，她们朱家门楣光耀，无论是当长辈的还是当晚辈的，个个都身居要职。聊的话题也跟寻常普通人家不同。<br />
提起朱闻的小女儿，一个十岁大的孩童，问起她喜欢做什么，好像无论是哪项才艺，都三言两语能指出一条通天的路来。这就能明显得感觉出差距了。小姑娘得到长辈关注，越发笑得活泼，在椅子上动个不停。<br />
但顾嘉宝心烦神乱，无心去听这些热闹。<br />
她夹了个糯米糕，送到老太太碗里。<br />
“奶奶，你吃这个试试。”<br />
老太太不接，没反应。<br />
顾嘉宝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只见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居然是一动不动，衰老的身躯被厚衣服罩着并不太显，坐在这满桌菜前，竟无人察觉。旁边坐着的朱筠也连忙放下筷子，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喊：“奶奶？”<br />
很突然，老太太朝着前面倒了下来，砸得哐一声。<br />
朱筠想扶住但是慢了半拍，她猛地上前，一个踉跄差点被椅子绊倒，好不狼狈。但还是硬抢过去，把老太太扶住肩，看着她脸色竟然泛起青白，鼻间气息孱弱，一点儿生气都没了。<br />
朱筠双眼泛红滚下泪来。<br />
饭桌上一阵慌乱，众人脸色大变。<br />
“老太太！”<br />
顾嘉宝也慌了神，眼泪止不住地流，坐那儿无声地哭起来，见众人手忙脚乱地要背着老人紧急送医，她又慌张地跟着站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眼前死亡，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br />
她开始产生恐惧，手指颤抖着打急救电话。<br />
好在温语槐在旁边，拿过她的手机。<br />
“他们请了医生在这儿住，已经把老人家送过去了。你别慌，人家亲属做了万全的准备。”<br />
说着，她握紧了顾嘉宝的手，像是能传递出来坚定的力量可供依靠。顾嘉宝稍微回了神，感觉自己好像被排除在了一场巨大的祸事外面，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么挤在巷子中间，一动不动地站着，等鞭炮声停下。<br />
顾嘉宝时不时看向外面，希望快些停。并没有注意温语槐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br />
终于白烟散去，鞭炮炸了满地鲜红。<br />
“好了——”<br />
顾嘉宝收回手，对着温语槐笑了下。她很难想象温语槐这种喜静又偏执的性格，是怎么在这样的生长环境度过这么多年的。肯定少不了煎熬。<br />
这边距离中学很近，又刚好赶上孩子们放学，街上挤满了清一色的蓝白校服，叮叮按铃的自行车。小孩儿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元旦的表演，镇上请了人来表演打铁花，几个小孩买了糯米糕，约定晚上要一起去看。<br />
沿街旁边开了很多民俗小店，顾嘉宝拉着她进去转了转。<br />
这里卖的又是一些香料，珠子，香包，还有一些造型别致的小件儿瓷器。元旦将至，店里还应景儿地准备了水晶球和彩带之类用来装饰节日的东西。<br />
温语槐正捏着那个’特制香包‘看，她似乎很好奇，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味道。<br />
她问旁边的顾嘉宝：“这是什么香？”<br />
顾嘉宝将她手里的香包接过来，闻了下，认出这是宰游客的东西，便将东西放回原处。带着她去另一个货架上，上面摆着一些小木枝，用红色棉线绑着，捆成一小捆，堆在一起。<br />
她伸手取下一根，短短的一截，放在鼻尖闻闻。<br />
温语槐好奇问：“这是什么？”<br />
“香木。”<br />
顾嘉宝拿着它对着自己的钥匙扣比划了一下，温语槐问：“这个是要绑钥匙扣上的么？”<br />
“也不一定，一般都是小孩儿挂脖子上的。就像是那种桃木雕刻的小刀小剑，桃木辟邪。这个挂在钥匙扣上也能求个平安的意思。”<br />
“这个给你，马上就是新的一年到了，希望来年你平安健康，无病无灾。”<br />
顾嘉宝把小木头递给她。<br />
温语槐接过，也从货架上拿了一个给她。<br />
“来年平安。”<br />
顾嘉宝笑了下说好，付好了账她们又出去，外面的街上结婚的热闹还没散，这里的人都是乡里乡亲，闹起哄来半天都散不了。顾嘉宝在这里住了好几年，认出新娘是街头卖卤味家的姑娘。<br />
她们家里还请了唢呐班子，在里头院子搭了台子吹着吉祥调儿，新娘的母亲站在街上，拿着一大把红纸包裹着的钱给大家发，散散喜气。<br />
小孩儿哄得上去抢。顾嘉宝路过的时候，新娘妈妈走过来给她塞了几个。<br />
“拿着拿着。”<br />
顾嘉宝错愕地收下，笑着说：“谢谢啊。祝您女儿新婚快乐，永结同好。”<br />
新娘妈妈笑得乐开花。<br />
温语槐看着她接过的钱，突然开口说：“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br />
顾嘉宝不解：“什么？”<br />
“叫撒金花，意思就是新人的福气洒出去，给大家沾沾。接住的人就是接了这个福气，也就是接了结婚运的意思。”<br />
“啊？真的假的？”<br />
顾嘉宝一开始真信了，但想起刚才拿的最多的是小孩儿啊，小孩子怎么可能也结婚呢。她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br />
“你少骗我。到底是什么意思？”<br />
温语槐轻笑。<br />
“就是发财的意思。”<br />
顾嘉宝哼一声，不计前嫌，从手心里拿出一个给她。“分你点财运。”<br />
温语槐接过那枚红纸包着的硬币。<br />
“多谢美意。我收下了。”<br />
“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已经不缺钱了呢。”<br />
温语槐坦然道：“钱嘛，是永远都不嫌多的。”<br />
顾嘉宝道：“那我再赏你一毛。”<br />
她们正边走边说着话，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吹唢呐声。二人回头，看到院子里走出来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一群小孩儿在后面提着她的裙摆，她踩着地面铺着半脏的红毯子，在街坊亲戚的簇拥下，走到门口等着的迎亲车队里。<br />
是吉时到了，新娘出来上婚车。<br />
金色箔片，玫瑰花瓣被人洒向空中，漫天飞舞。<br />
顾嘉宝望着这一幕，感慨：“最近好日子真多。”<br />
温语槐点头。<br />
“是挺多的。马上也要过年了。”<br />
两个人逛到中午，往马场去赴约。路上顾嘉宝打开了话匣子，跟温语槐讲着这些年的经过，讲老太太对她的照顾，当初一个人在这儿，逢年过节老太太还会给她送吃的。温语槐在旁边沉默地听着。<br />
到了马场，朱闻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见她们到了就带着走到阁楼里，上二楼，往里面走，就是老太太平时吃饭的地方。<br />
顾嘉宝对这里很熟，“就在前面。”<br />
朱闻在前面扭头看她，“看来你经常来啊。”<br />
“以前的事情了。”<br />
很快走到了门口，几个人推门进去。<br />
朱筠正站在圆桌前上菜，难得看见她做这些琐事杂活儿，估计也就只有在她奶奶面前了。桌子上还坐了不少人，个个都衣着气质不俗，应该都是她们家的亲戚，她们帮朱筠接菜，布置碗筷。<br />
见到这么多人，顾嘉宝觉得有些后悔，生面孔太多了，自己作为外人其实不该来的。<br />
朱筠正忙着布菜，见了她，连忙招呼：“快过来坐。”<br />
朱筠对着亲戚们说：“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顾小姐。”在座的众人点头笑笑，十分和气，招呼她们坐下。朱闻替温语槐拉了椅子请她坐。顾嘉宝也只好坐下。<br />
正对着门的位置是上座，老太太坐着，她头发花白，面目慈祥，但精神瞧起来已经大不如前。<br />
落了座之后，顾嘉宝抬眸就看到老太太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正对着她笑。<br />
她也挤出一个微笑。<br />
老人家眉目慈善，但面容笼罩着一丝病气，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越过满座的家眷亲属，跟她打招呼。<br />
“你来啦。”<br />
顾嘉宝不知怎么的，一听到她声音就难过起来。“嗯奶奶，我过来看看您。”<br />
老人家很高兴，讲话速度却很缓慢。<br />
“你有心了，能来看看我就很好了。我也记挂着你好不好。”<br />
顾嘉宝鼻头一酸，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点点头。重复道：“我很好。我很好。”<br />
她心里又涌出来很多的情绪，看着老太太眼下这样，莫名觉得这句话就像是最终的告别一样。<br />
她情绪太多，饭吃得没个滋味。她想对于自己的人生来说，老太太算是特殊的。但没想到对于老太太来说，她也算是特殊的，还值得她老人家记挂着。这样来之不易的善缘也会这样断掉么？<br />
席间大家都在聊天，先说老太太的病情，就是不当心摔了一跤，但是年纪大了摔不得。医生建议住院她也不住，固执得很。大家都拿她没什么办法。<br />
顾嘉宝留神听着，想了解情况。又不好意思问。只从这些亲属的谈话中隐约听了个模糊大概。<br />
说着说着，这些人的话题又扯到了事务上，她们朱家门楣光耀，无论是当长辈的还是当晚辈的，个个都身居要职。聊的话题也跟寻常普通人家不同。<br />
提起朱闻的小女儿，一个十岁大的孩童，问起她喜欢做什么，好像无论是哪项才艺，都三言两语能指出一条通天的路来。这就能明显得感觉出差距了。小姑娘得到长辈关注，越发笑得活泼，在椅子上动个不停。<br />
但顾嘉宝心烦神乱，无心去听这些热闹。<br />
她夹了个糯米糕，送到老太太碗里。<br />
“奶奶，你吃这个试试。”<br />
老太太不接，没反应。<br />
顾嘉宝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只见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居然是一动不动，衰老的身躯被厚衣服罩着并不太显，坐在这满桌菜前，竟无人察觉。旁边坐着的朱筠也连忙放下筷子，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喊：“奶奶？”<br />
很突然，老太太朝着前面倒了下来，砸得哐一声。<br />
朱筠想扶住但是慢了半拍，她猛地上前，一个踉跄差点被椅子绊倒，好不狼狈。但还是硬抢过去，把老太太扶住肩，看着她脸色竟然泛起青白，鼻间气息孱弱，一点儿生气都没了。<br />
朱筠双眼泛红滚下泪来。<br />
饭桌上一阵慌乱，众人脸色大变。<br />
“老太太！”<br />
顾嘉宝也慌了神，眼泪止不住地流，坐那儿无声地哭起来，见众人手忙脚乱地要背着老人紧急送医，她又慌张地跟着站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眼前死亡，一切发生地太突然了。<br />
她开始产生恐惧，手指颤抖着打急救电话。<br />
好在温语槐在旁边，拿过她的手机。<br />
“他们请了医生在这儿住，已经把老人家送过去了。你别慌，人家亲属做了万全的准备。”<br />
说着，她握紧了顾嘉宝的手，像是能传递出来坚定的力量可供依靠。顾嘉宝稍微回了神，感觉自己好像被排除在了一场巨大的祸事外面，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