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说。<br/><br/> 唐乃涵抬起头，眼神平静到极致，熟知他的人却看得出，这是他发怒的前兆。<br/><br/>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br/><br/> ……<br/><br/> 就在前几天，杨季哲为了澄清唐乃涵作弊的事情，登门造访了校长和两个副校，各个主任那里也打了招呼。<br/><br/> 校领导不吃这一套，笑里藏刀，字带讽刺，双方硬是闹掰了脸。<br/><br/> 文昌中学自打创建，这么多年以来，校风严肃，从没出现过学生在大型考试中作弊的事情。<br/><br/> 仅仅一个苗头，一个莫须有的案例，就令校长又羞又恼，丢光了面子。<br/><br/> 杨季哲又一直在为唐乃涵求情，校长索性拉着脸，威胁杨季哲，说他要是再替坏学生说话就卷铺盖滚蛋。<br/><br/> 杨季哲也是真绝，二话不说，直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封辞职书，啪的一声，甩在办公桌上。<br/><br/> 校长惊掉了老花眼镜，脸色都气白了：“我说……杨老师！”<br/><br/> “你高学历，高资历，那么年轻，前途无限，为了一个坏学生，放弃工作，值得吗？”<br/><br/> “我的学生里没有坏学生，请您搞清楚这一点。”杨季哲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俯下身，与校长针锋相对，“感谢学校的应邀和栽培，一别两宽。”<br/><br/> “杨老师！”校长怒了，捶着办公桌，搪瓷杯子顶上的老式茶盖子震得砰砰响，“你好歹是高等院校毕业的精英教育人才，法外无亲，就这么盲目地偏袒自己犯了错的学生吗？”<br/><br/> 杨季哲道：“我的学生没有犯错。”<br/><br/> 校长拔高了声音：“事实摆在眼前！”<br/><br/> 杨季哲致命一击：“什么事实，没有监控视频的指证，一切都不作数。”<br/><br/> “你！”校长手指头都哆嗦了，“不说你性格偏激，单凭你不分是非这一点，就不配当一个人民教师！”<br/><br/> 杨季哲眼神骤然一冷，挺直了腰板：“那您信口雌黄，污蔑学生，配当一个高等中学的领头教育者吗？”<br/><br/> 说完，看也不看校长一眼，转身就走。<br/><br/> “杨老师！”校长在身后喊了两声，杨季哲理也不理。<br/><br/> 校长发泄情绪，踢翻了一个板凳：“杨季哲，你会后悔的。”<br/><br/> 杨季哲一步接着一步，不慌不忙地走出办公室，心情格外平静，走在栅栏边，停住，仰头望了一眼天空。<br/><br/> 好像深海的倒影，神秘、深远，是一种望不穿的湛蓝色。<br/><br/> 他最喜欢湛蓝色，干净而深邃。<br/><br/> 第一次见到唐乃涵的时候，这孩子恰好就穿着一身湛蓝色的T恤衫。<br/><br/> 不偏不倚，不前不后，撞进了他的眼帘。<br/><br/> 此后，纵然学生芸芸，数不胜数，是因为那一眼湛蓝，他最喜欢唐乃涵。<br/><br/> ……<br/><br/> 那是在K市中招后的盛夏假期，十几岁大的男孩子长相精致，一条破洞牛仔裤卷到小腿，在路边的小摊修自行车。<br/><br/> 店主是一个看上去穷困潦倒的汉子，衣服肮脏，还断了条腿，所以生意非常少。<br/><br/> 此刻佝偻着腰，极其认真地装卸着自行车的链子，汗如雨下。<br/><br/> 天越来越热，日头高照，男孩子蹲下身，给店主打着扇子，时不时说两句玩笑话，不急不躁，也不催促，眼神澄澈，面容白净，脸颊有点热得红扑扑的，温柔得像个天使。<br/><br/> 他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看了很久，直到男孩子骑着车子走远，才回过神。<br/><br/> 这就是自己十几天后要接手的坏学生。<br/><br/> 第一节班主任会，他一身教师薄西服，走上讲台。<br/><br/> 底下的学生眼睛一亮，一片哗然，尤其是女生，忍不住捂嘴尖叫。<br/><br/> “麻麻，他是我们班主任？”<br/><br/> “不会是神仙走错班了吧！”<br/><br/> “是学长吧！哪有这么年轻的老师！”<br/><br/> “卧槽，要帅死老娘！”<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他听了一耳朵，却没怎么在意，眼神扫视着一排排课桌，在最靠边的一个后排角落，瞧见了那一天在摊边修车的大男孩子。<br/><br/> 唐乃涵？<br/><br/> 不过今天精神状态明显不佳，昏昏欲睡的。<br/><br/> 一旁一个男生凑了过去，摇晃着唐乃涵的胳膊：“唐哥，你看你看，这是我们班主任。”<br/><br/> “嗯。”唐乃涵敷衍地点了点头。<br/><br/> “长得好好看啊！”<br/><br/> “好看有用吗？”唐乃涵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呵欠，一拳捶在那男生的脑袋上，“好看能让我数学及格吗？”<br/><br/> “好看，至少养眼啊！”<br/><br/> “你懂个屁。”唐乃涵一脸鄙视，指了指讲台，却没往他脸上瞧，“要想安安稳稳混到毕业，老师好看或者难看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要好搞。”<br/><br/> “怎么个好搞法？”<br/><br/> “胆小怕事，一吓就哭的那种最好！”唐乃涵勾起爪子，比划了一个自认为很凶巴巴的吃人动作，“嗷呜！”<br/><br/> ……<br/><br/> 时隔很久，再次回想起来，仿佛就发生在昨天。<br/><br/> 杨季哲忍不住笑了笑，眼神温柔。<br/><br/> 刚来学校，最需要树立威信的时候，唐乃涵一心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他怎么肯？<br/><br/> 为了稳住教师形象，他不得不刻意板起脸，事事做绝。<br/><br/> 罚抄三倍三倍地往上翻，罚蹲罚到学生怀疑人生。<br/><br/> 再也没有女学生敢对着他犯花痴，男学生见了他更是避之不及。<br/><br/> 一直到最后，唐乃涵也没能如愿以偿地把他弄哭，自己倒是嘤嘤地哭了几回。<br/><br/> 想想也真是感慨。<br/><br/> 一只麻雀飞过，几片白云舒卷，又轻又软，如同他说给自己听的声音。<br/><br/> “杨季哲，你不会后悔。”<br/><br/> ……<br/><br/> 钱匀奕插了一句话：“其实那天，杨老师要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和林雨斯跑过去问了他一句，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您真的相信我们都是好学生吗？”<br/><br/>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我们俩一句，你们知道我读的是帝都师范学院吗？”<br/><br/> “这人尽皆知的事情，谁不知道？我俩当然点头。”<br/><br/> “杨老师就说，什么是师范？学高固然可以为师，德高才可以为范。”<br/><br/> “要是每个做老师的人都宁可相信别人的话，而不相信自己的学生，是非不分，人云亦云，翅膀底下罩着的崽子该有多伤心？”<br/><br/> 林雨斯接着钱匀奕的话说道：“杨老师还说，他维护的，不仅仅是咱奶涵一个学生，更是他作为一名教师的良知。”<br/><br/> “我想，杨老师如果走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一个比他更好的老师了。”<br/><br/> 话一说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br/><br/> 安廷拍了拍唐乃涵的肩膀：“唐哥，你别难过了。”<br/><br/> 唐乃涵回答：“我没有。”<br/><br/> “奶涵。”林雨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唐乃涵，眼神中是忍不住的担忧。<br/><br/> 唐乃涵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面容平静，一声没吭，却早已经泪流满面。<br/><br/> ……<br/><br/> 晚自习悄然而至，约摸十点钟的时候，时顾由回来了。<br/><br/> 唐乃涵一如既往地给他煮了一杯热咖啡，端到了桌上，声音温柔：“小哥哥，学习累吗？”<br/><br/> 时顾由淡淡说道<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