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想想，贵客说过能力出众的人也算，秦三娘忍不住筛选认识的人：“城西住着一个很出名的接生婆，叫王大脚。难产的人找她接生，十个能活下六七个！大家都说，生孩请医不如请她！”<br />
“很厉害了。”沈嘉禾知道生孩子等于过鬼门关。<br />
“您要见她吗？”秦三娘感觉自己也有点符合要求，她可是整个望城最擅长音律的人！曲子听一遍就会弹会唱！<br />
沈嘉禾颔首：“要见一面。”<br />
秦三娘知道王大脚的住处，有意卖好沈嘉禾，不过有件事她得问清楚：“贵客，可否告知我，您为何找人？”<br />
沈不饿不吃糕点了，竖起耳朵认真听。<br />
说真话吗？沈嘉禾决定折中，神秘地说：“为了送一份机缘。”<br />
秦三娘迷惑了。<br />
沈不饿替她开口：“姐姐，机缘是什么？为什么要送别人？自己不能用吗？”<br />
“机缘是一个非常宝贵的机会，及时把握住机缘，能得到些好处。”<br />
把握不住呢？<br />
沈不饿和秦三娘都没有问。<br />
不过，能让沈嘉禾用“宝贵”一词评价的机缘，必然是好东西！<br />
在秦三娘若有所思之际，沈不饿先一步发问：“姐姐，机缘可不可以给我？我叫沈不饿，有名有姓！我会很快变厉害！”<br />
“你吗？”沈嘉禾认真打量沈不饿，笑着摇摇头，“你年纪太小了，不是很合适。”<br />
“我能长大啊！我不会一直做个小孩！”沈不饿站起来自荐，“我会长得像你一样高！一样强大！我特别聪明，一群大人也抓不住我！我有姐姐认可的毅力！而且姐姐喜欢我！”<br />
“好多优点。”沈嘉禾感到遗憾，“你会长大，可惜我等不起，我要尽快回家。”<br />
沈不饿抓着她的手，还想说话。<br />
沈嘉禾先说：“我的仇人在我家等我，回家后我必须向他们复仇。因此，我不能带你走。”<br />
以后要和姐姐分开，姐姐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接自己走，沈不饿垂头丧气。<br />
就在这时，秦三娘犹豫着，小声询问：“贵客，您看我合适吗？”不等沈嘉禾回答，她就说，“请您听一下我弹的曲，再作评价。”<br />
她起身，抱着乐器回到角落的凳子坐下，深吸气，从曲库中挑选了一支寻常人很难弹奏出来的曲子。<br />
急切的琴声响起，纵然沈嘉禾完全不懂音乐，也能听出曲子不一般。她是练武的，双眼注视着秦三娘拨动琴弦的手，速度那么快还弹奏得那么稳，手指灵活无比。<br />
如此深厚功底，没有长期持久的反复练习，绝对做不到。<br />
想着想着，沈嘉禾被带入琴声里，心神随琴声而动，在琴声停止片刻后才蓦然回神。<br />
秦三娘很满意自己的表现。<br />
她放下乐器，直视沈嘉禾，沉声问：“贵客，您认为我弹得如何？我的能力是否够得上您赠送一份机缘的要求？”<br />
询问有些咄咄逼人。<br />
这是秦三娘在音律上的傲气，她自信不逊色任何人。<br />
“你也很厉害。”沈嘉禾郑重地为她鼓掌，“能听到你的琴声，无疑是我的荣幸，谢谢你倾注心血的演奏！”<br />
贵客说话的腔调好奇怪。<br />
秦三娘敢肯定，沈嘉禾不是宇朝人士。<br />
沈嘉禾的肯定在她预料之中，她望着对方，等待对方作出决定。<br />
“你和不饿都符合要求，我早上遇到的一个人也符合，我在想谁更合适。”沈嘉禾对秦三娘微微一笑。<br />
闻到饭菜的香味，听到店小二端着菜过来的脚步，沈嘉禾说：“现在，我们吃个饭，待会儿去见那位善于接生的大娘。多个人吃饭，得加菜。秦女士吃不吃鱼？”<br />
女士是称呼她吗？她一介乐伎，也能被称作士？<br />
可是她听得心里舒服，贵客尊她敬她，她俨然是贵客的座上宾。<br />
秦三娘站起，严肃地向沈嘉禾行了一礼，方坐下，凝视着她，轻声说：“客随主便，任凭安排。”<br />
……<br />
天气闷热，令人烦躁。<br />
城西，一处老旧的巷子里，突然一声愤怒的骂人话如同惊雷炸开，把人吓一跳。街坊邻里的，哪有这样扰人清净的？当即有人张口就骂：<br />
“王大脚你在干什么？吵得跟杀猪似的！”<br />
“把你吵死正好拉去城郊埋了！”<br />
王大脚提着粗壮的棍子走出院子，阴沉地盯住骂她的邻居：“青天白日的，贼钻进我家翻箱倒柜，吃的喝的用的全偷光了！你这个成天躲家里的缩<br />
头乌龟，是瞎了聋了哑巴了还是跟贼一伙？他们偷我，你没看到没听到，一声不吭，任我家被偷！周秀才，我看你就是个贼！”<br />
周秀才脸色发青，辩解道：“你看到我偷你了？没看到休要污蔑我！”<br />
王大脚冷笑：“没看到你偷你就不是贼了？今早我起来，发现鸡窝里少了几个蛋，定是你这臭穷酸的半夜越过墙，摸进我家偷蛋！鸡蛋进了你肚子，鸡蛋壳还在你家！敢不敢开门让我进去搜出来给大伙看看？”<br />
“我买的鸡蛋！绝不是偷的！”周秀才涨红了脸，“你鸡蛋不见了关我什么事！”<br />
“哼！我家鸡下的蛋，蛋上都有记号！我就问你敢不敢把鸡蛋壳亮出来给大伙儿看！”<br />
“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br />
“敢不敢？不敢就是心虚！”王大脚一脚踹在周秀才家的门上。<br />
周秀才闭门不出，也不吭声了。<br />
王大脚拄着棍，颓丧地坐在他家门前，骂完他骂贼，骂完贼骂他。<br />
见到左邻右舍都闻声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王大脚的眼泪顿时从脸上滚下来。<br />
她发髻凌乱，神色凄楚，对众人哭诉道：“我家被偷光了！天杀的贼偷，逮着我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婆，往死里欺负！把我耗尽积蓄存的粮一粒不剩地偷了去，锅都没给我留下！我养的老母鸡也被偷了！这是一点活路不给我留啊！老天睁开眼看看，老天可怜可怜我，我与人为善一辈子，为何没好报？”<br />
秀才家隔壁是她的家，门都让人偷了，剩下空荡荡门框。屋子里一片狼藉，不值钱的杂物丢了满地，家具、衣服被褥、锅碗瓢盆等稍微值钱的东西全被偷去。<br />
贼人何其猖狂！<br />
根本就是趁着她外出接生，撬开她家的门，明目张胆地把她的家搬空！<br />
抹了抹泪，王大脚看向一个个邻居。<br />
他们看起来都很同情她。<br />
但他们目光躲闪，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不敢直视她。<br />
就是他们偷她的家！就是他们跟贼合伙偷光她！<br />
她和他们做了几十年邻居，能不了解他们吗？<br />
她是望城有名的稳婆，他们都觉得她赚了很多钱，以为她家里藏着金山银山！她一个人住一个大院子，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他们都眼红她！恨她！<br />
早些年还好，大家过得不差，恨她也不至于做出什么恶事。近几年旱灾，生活变得艰难，今天这个人找她借一勺盐，明天那个人来借一瓢醋，后天又有人问她借几斤粮……还是不还的，变着法儿搜刮她！<br />
到了今天，更是连丝毫掩饰都不做了，明目张胆地进她家偷窃！<br />
偷完了还装不知道，表面上假惺惺地安慰她，实际上在心里嘲笑她活该！<br />
人何以歹毒至此？<br />
王大脚不懂，她活了一辈子，从未看透过人心。<br />
在邻居们的嘈杂声中，她茫然地想起过去，感觉自己从未活明白过。<br />
小时候她在家里，干活很勤快，爹娘夸她乖，大姐却说她笨。<br />
出嫁后，她伺候男人，侍奉公婆，人人夸她能干，说她夫家娶了个好媳妇，只有大姐劝她对夫家别那么尽心尽力。<br />
后来，男人淹死在水里，公婆骂她扫把星，把她卖给一个跛脚老光棍。<br />
他会打她，打得很疼。<br />
她以为她会慢慢习惯挨打，就像她习惯爹打娘、打她、打大姐和小妹那样习惯他打她。<br />
可是挨打很痛，她习惯不了。<br />
她想起她和大姐曾跟着爹爬上屋顶整理瓦片，大姐的手臂有一道黑紫色的淤青，是爹打的，她身上也有淤青，也是爹打的，然后她看到大姐在爹干活时推了爹一把。<br />
爹摔下屋顶，摔断脖子，一下子死了。<br />
大姐回头看着她笑：“妹儿，爹不会打我们了。”<br />
那时王大脚跟着大姐一起笑起来。<br />
老光棍爱喝酒，有一天他在家里喝醉了，碰倒油灯使得家里起火，把自己烧死了。王大脚不在家，跟着师傅去给人接生，回家后她又变成寡妇。<br />
但她不会挨打了，再也不会了。<br />
她也不会被夫家卖第二次，大姐和小妹带着一群亲戚来夫家闹，帮助她守住死鬼光棍留下的些许财产。师傅真心待她，她的接生本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日子越过越好。<br />
如果没有旱灾，她会是一个快乐的老太婆，带几个小学徒，不接生也有钱度日。
“很厉害了。”沈嘉禾知道生孩子等于过鬼门关。<br />
“您要见她吗？”秦三娘感觉自己也有点符合要求，她可是整个望城最擅长音律的人！曲子听一遍就会弹会唱！<br />
沈嘉禾颔首：“要见一面。”<br />
秦三娘知道王大脚的住处，有意卖好沈嘉禾，不过有件事她得问清楚：“贵客，可否告知我，您为何找人？”<br />
沈不饿不吃糕点了，竖起耳朵认真听。<br />
说真话吗？沈嘉禾决定折中，神秘地说：“为了送一份机缘。”<br />
秦三娘迷惑了。<br />
沈不饿替她开口：“姐姐，机缘是什么？为什么要送别人？自己不能用吗？”<br />
“机缘是一个非常宝贵的机会，及时把握住机缘，能得到些好处。”<br />
把握不住呢？<br />
沈不饿和秦三娘都没有问。<br />
不过，能让沈嘉禾用“宝贵”一词评价的机缘，必然是好东西！<br />
在秦三娘若有所思之际，沈不饿先一步发问：“姐姐，机缘可不可以给我？我叫沈不饿，有名有姓！我会很快变厉害！”<br />
“你吗？”沈嘉禾认真打量沈不饿，笑着摇摇头，“你年纪太小了，不是很合适。”<br />
“我能长大啊！我不会一直做个小孩！”沈不饿站起来自荐，“我会长得像你一样高！一样强大！我特别聪明，一群大人也抓不住我！我有姐姐认可的毅力！而且姐姐喜欢我！”<br />
“好多优点。”沈嘉禾感到遗憾，“你会长大，可惜我等不起，我要尽快回家。”<br />
沈不饿抓着她的手，还想说话。<br />
沈嘉禾先说：“我的仇人在我家等我，回家后我必须向他们复仇。因此，我不能带你走。”<br />
以后要和姐姐分开，姐姐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接自己走，沈不饿垂头丧气。<br />
就在这时，秦三娘犹豫着，小声询问：“贵客，您看我合适吗？”不等沈嘉禾回答，她就说，“请您听一下我弹的曲，再作评价。”<br />
她起身，抱着乐器回到角落的凳子坐下，深吸气，从曲库中挑选了一支寻常人很难弹奏出来的曲子。<br />
急切的琴声响起，纵然沈嘉禾完全不懂音乐，也能听出曲子不一般。她是练武的，双眼注视着秦三娘拨动琴弦的手，速度那么快还弹奏得那么稳，手指灵活无比。<br />
如此深厚功底，没有长期持久的反复练习，绝对做不到。<br />
想着想着，沈嘉禾被带入琴声里，心神随琴声而动，在琴声停止片刻后才蓦然回神。<br />
秦三娘很满意自己的表现。<br />
她放下乐器，直视沈嘉禾，沉声问：“贵客，您认为我弹得如何？我的能力是否够得上您赠送一份机缘的要求？”<br />
询问有些咄咄逼人。<br />
这是秦三娘在音律上的傲气，她自信不逊色任何人。<br />
“你也很厉害。”沈嘉禾郑重地为她鼓掌，“能听到你的琴声，无疑是我的荣幸，谢谢你倾注心血的演奏！”<br />
贵客说话的腔调好奇怪。<br />
秦三娘敢肯定，沈嘉禾不是宇朝人士。<br />
沈嘉禾的肯定在她预料之中，她望着对方，等待对方作出决定。<br />
“你和不饿都符合要求，我早上遇到的一个人也符合，我在想谁更合适。”沈嘉禾对秦三娘微微一笑。<br />
闻到饭菜的香味，听到店小二端着菜过来的脚步，沈嘉禾说：“现在，我们吃个饭，待会儿去见那位善于接生的大娘。多个人吃饭，得加菜。秦女士吃不吃鱼？”<br />
女士是称呼她吗？她一介乐伎，也能被称作士？<br />
可是她听得心里舒服，贵客尊她敬她，她俨然是贵客的座上宾。<br />
秦三娘站起，严肃地向沈嘉禾行了一礼，方坐下，凝视着她，轻声说：“客随主便，任凭安排。”<br />
……<br />
天气闷热，令人烦躁。<br />
城西，一处老旧的巷子里，突然一声愤怒的骂人话如同惊雷炸开，把人吓一跳。街坊邻里的，哪有这样扰人清净的？当即有人张口就骂：<br />
“王大脚你在干什么？吵得跟杀猪似的！”<br />
“把你吵死正好拉去城郊埋了！”<br />
王大脚提着粗壮的棍子走出院子，阴沉地盯住骂她的邻居：“青天白日的，贼钻进我家翻箱倒柜，吃的喝的用的全偷光了！你这个成天躲家里的缩<br />
头乌龟，是瞎了聋了哑巴了还是跟贼一伙？他们偷我，你没看到没听到，一声不吭，任我家被偷！周秀才，我看你就是个贼！”<br />
周秀才脸色发青，辩解道：“你看到我偷你了？没看到休要污蔑我！”<br />
王大脚冷笑：“没看到你偷你就不是贼了？今早我起来，发现鸡窝里少了几个蛋，定是你这臭穷酸的半夜越过墙，摸进我家偷蛋！鸡蛋进了你肚子，鸡蛋壳还在你家！敢不敢开门让我进去搜出来给大伙看看？”<br />
“我买的鸡蛋！绝不是偷的！”周秀才涨红了脸，“你鸡蛋不见了关我什么事！”<br />
“哼！我家鸡下的蛋，蛋上都有记号！我就问你敢不敢把鸡蛋壳亮出来给大伙儿看！”<br />
“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br />
“敢不敢？不敢就是心虚！”王大脚一脚踹在周秀才家的门上。<br />
周秀才闭门不出，也不吭声了。<br />
王大脚拄着棍，颓丧地坐在他家门前，骂完他骂贼，骂完贼骂他。<br />
见到左邻右舍都闻声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王大脚的眼泪顿时从脸上滚下来。<br />
她发髻凌乱，神色凄楚，对众人哭诉道：“我家被偷光了！天杀的贼偷，逮着我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婆，往死里欺负！把我耗尽积蓄存的粮一粒不剩地偷了去，锅都没给我留下！我养的老母鸡也被偷了！这是一点活路不给我留啊！老天睁开眼看看，老天可怜可怜我，我与人为善一辈子，为何没好报？”<br />
秀才家隔壁是她的家，门都让人偷了，剩下空荡荡门框。屋子里一片狼藉，不值钱的杂物丢了满地，家具、衣服被褥、锅碗瓢盆等稍微值钱的东西全被偷去。<br />
贼人何其猖狂！<br />
根本就是趁着她外出接生，撬开她家的门，明目张胆地把她的家搬空！<br />
抹了抹泪，王大脚看向一个个邻居。<br />
他们看起来都很同情她。<br />
但他们目光躲闪，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不敢直视她。<br />
就是他们偷她的家！就是他们跟贼合伙偷光她！<br />
她和他们做了几十年邻居，能不了解他们吗？<br />
她是望城有名的稳婆，他们都觉得她赚了很多钱，以为她家里藏着金山银山！她一个人住一个大院子，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他们都眼红她！恨她！<br />
早些年还好，大家过得不差，恨她也不至于做出什么恶事。近几年旱灾，生活变得艰难，今天这个人找她借一勺盐，明天那个人来借一瓢醋，后天又有人问她借几斤粮……还是不还的，变着法儿搜刮她！<br />
到了今天，更是连丝毫掩饰都不做了，明目张胆地进她家偷窃！<br />
偷完了还装不知道，表面上假惺惺地安慰她，实际上在心里嘲笑她活该！<br />
人何以歹毒至此？<br />
王大脚不懂，她活了一辈子，从未看透过人心。<br />
在邻居们的嘈杂声中，她茫然地想起过去，感觉自己从未活明白过。<br />
小时候她在家里，干活很勤快，爹娘夸她乖，大姐却说她笨。<br />
出嫁后，她伺候男人，侍奉公婆，人人夸她能干，说她夫家娶了个好媳妇，只有大姐劝她对夫家别那么尽心尽力。<br />
后来，男人淹死在水里，公婆骂她扫把星，把她卖给一个跛脚老光棍。<br />
他会打她，打得很疼。<br />
她以为她会慢慢习惯挨打，就像她习惯爹打娘、打她、打大姐和小妹那样习惯他打她。<br />
可是挨打很痛，她习惯不了。<br />
她想起她和大姐曾跟着爹爬上屋顶整理瓦片，大姐的手臂有一道黑紫色的淤青，是爹打的，她身上也有淤青，也是爹打的，然后她看到大姐在爹干活时推了爹一把。<br />
爹摔下屋顶，摔断脖子，一下子死了。<br />
大姐回头看着她笑：“妹儿，爹不会打我们了。”<br />
那时王大脚跟着大姐一起笑起来。<br />
老光棍爱喝酒，有一天他在家里喝醉了，碰倒油灯使得家里起火，把自己烧死了。王大脚不在家，跟着师傅去给人接生，回家后她又变成寡妇。<br />
但她不会挨打了，再也不会了。<br />
她也不会被夫家卖第二次，大姐和小妹带着一群亲戚来夫家闹，帮助她守住死鬼光棍留下的些许财产。师傅真心待她，她的接生本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日子越过越好。<br />
如果没有旱灾，她会是一个快乐的老太婆，带几个小学徒，不接生也有钱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