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门口处来来往往的人群十分吵闹，路边的灯，以及酒吧门口五颜六色的装饰品都在衬托热闹的氛围。<br />
年轻男女穿着华丽游荡在这条空旷的街道上，反观盛衾穿着件米白色的薄料衬衫，搭配灰色的短裙，微卷的长发被她随意扎了个低马尾，休闲又公务，跟整个环境格格不入。<br />
透过窗户大概可以看到里面人满为患，嘈杂混乱的场景。<br />
盛衾很少来这种地方，人一多，她便觉得有些吵闹。<br />
站在门口挣扎了会，最终以给宴椁歧拨打两个电话没接告终。<br />
她缓了口气，伸手拉开酒吧的门，尽量避开人群往里面走，低头打字。<br />
“我在酒吧里面呢，你在哪？”<br />
指尖即将要碰到发送键的下一秒，屋内响起歌声。<br />
“somewhere in ann arbor there’s a broken traffic light”<br />
“blinking softly for an audience of one”<br />
“a boy who takes his comfort in the shelter of the night”<br />
伴随着音乐的响起，周围人都配合的放缓了动作。<br />
声音有些熟悉，盛衾皱了下眉头，抬眼，往舞台中心看过去。<br />
宴椁歧顶着红发大背头极为显眼，舞台中央，他坐在高脚凳上，骨感修长的手指轻握着麦克风，一只脚搭在凳子上，另只腿随意伸展在地面，松弛且恣意。<br />
这个人，明明长了张冷漠傲慢的脸，偏偏却生了一双懒懒散散缠绵着倦意的眸子。<br />
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随便一个眼神都像是在勾人。<br />
“and stays up until the morning just because”<br />
“somewhere in ann arbor there’s an empty parking lot”<br />
“where he likes to go and look up at the moon”<br />
“ask himself where things went wrong and why he feels so caught”<br />
“and hopes that things start changing someday soon”<br />
盛衾没继续往前走，她想起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br />
某天钢琴课结束后，她照常穿梭在北里的胡同中准备回家。<br />
转角处，被一辆车拦下。<br />
后座上那人她认识，是宴椁歧的妈妈，之前托他的福吃过一次饭。<br />
“伯母？”<br />
宋泠看着她笑了：“阿衾，上来吧。”<br />
盛衾乖巧点头上了车。<br />
“今天去伯母家吃饭吧，等会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也过来。”<br />
盛衾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来接她无非就是个由头，目的应该是两家有事情要谈。<br />
“好。”<br />
第9章 下雪 坐稳了吗？坐稳了<br />
宴家。<br />
“阿辞还没回来吗？”宋泠看了眼时间，轻声问。<br />
田管家回应：“少爷来过电话说不在家吃。”<br />
宋泠：“他在哪？”<br />
田管家：“听声音像是在酒吧。”<br />
盛衾知道他在哪，放学后打扫卫生的时候，她听隔壁班女生提起说宴椁歧今天应该会去纽斯。<br />
两家谈事情，她最好还是不在场吧。<br />
“伯母，我去找他吧，我知道他在哪。”<br />
“好，去吧”宋泠似乎很满意，摸了下她的头，“老田准备辆车送阿衾过去。”<br />
田管家点头：“好的太太。”<br />
也是同样灯红酒绿的氛围，不同的是，纽斯都是有钱人潇洒的地方，所有奢华很多。<br />
宴椁歧被一群人围在卡座中央，同样是打电话不接，但也非常好找，随便问个服务人员都知道宴椁歧在哪。<br />
盛衾被领到目的地，彼时，少年还是一头黑发，却没有现在红发来的沉稳。<br />
眉眼间的桀骜遮不住，身上那股高高在上，傲慢的劲儿，浑然天成。<br />
“呦……。”<br />
“这不是盛大小姐吗？”<br />
“怎么来这种地方了？”<br />
不等盛衾开口说话。<br />
宴椁歧递过去一个眼神，不可一世的模样有些唬人，平淡的语气里也能听出几分嚣张来。<br />
“找我的，你有意见？”<br />
对方禁了声，没人敢接茬或者递台阶。<br />
两秒后，宴椁歧起身直径朝着她走过去，扯过她的手腕往外走。<br />
刚出门口，他松了手，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我妈叫你来的。”<br />
他居然都知道。<br />
盛衾跟在后面淡淡嗯了声。<br />
宴椁歧走到路边大致扫了眼，挪步到自家车前，指节敲了两下玻璃。<br />
不到一秒，车窗下降。<br />
司机：“少爷。”<br />
宴椁歧：“下车。”<br />
司机懵了：“啊？”<br />
“你自己打车回去，车费找老田报销。”<br />
司机人还是懵的，但听话下车了，站在路边稍显凌乱。<br />
宴椁歧坐在车上，瞟了她一眼：“盛大小姐，等着我请你呢？”<br />
盛衾犹豫片刻还是上了车。<br />
盛衾：“我们去哪啊？不回家吗？”<br />
宴椁歧：“你想听他们拐弯抹角云里雾里的骂人啊？”<br />
盛衾思考再三轻声道：“可我答应伯母叫你回去，我们先回去吧，象征性的吃一口就走，行吗？”<br />
他单手放在方向盘上，侧过脸，睨她。<br />
两人视线碰撞到一起，他挑了下眉，问“你确定？”<br />
盛衾点头，指了下外面风中凌乱的司机：“让他先上来吧。”<br />
宴椁歧冲着窗户那边，说：“上来吧，坐后面。”<br />
司机：“少爷，我开吧。”<br />
宴椁歧：“没事，谁开都一样。”<br />
司机声音越来越小：“您这，刚拿到驾……。”<br />
宴椁歧：“……。”<br />
——<br />
宴家。<br />
餐桌上，三位长辈已经动筷了。<br />
看到两人回来的身影，宋泠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这儿子居然肯回来。<br />
气氛有些古怪。<br />
宋泠主动拉起盛衾的手，亲昵道：“来坐伯母旁边。”<br />
盛衾刚刚落座，宋泠便往她的碗里加了块鱼肉，似是称赞道。<br />
“阿衾这姑娘又漂亮又聪明，不像是你们能生出来的，倒像是我能生出来的。”<br />
盛路和刘琴的笑容都有些凝固，但还是勉强撑着笑。<br />
“阿衾，你愿不愿意做伯母的儿媳妇啊？”<br />
盛衾不是傻子，要是真那么喜欢她，真想让她做儿媳妇，也就不会在贬低盛衾的父母，抬高她自己之后问出这话。<br />
这样说出口的话，更像是提点。提醒盛家不要越界，攀附个没完。<br />
也点明了，盛衾要是跟宴椁歧有同样的出身地位做儿媳妇好说，但她就是盛家的女儿，劝对面两位尽早断了这个念想。<br />
“我吃饱了。”<br />
宴椁歧放下碗筷，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br />
“我也吃饱了。”<br />
盛衾也赶忙放下碗筷，追出去，毕竟在车里她答应过，应付一下就出来。<br />
门外，宴椁歧双手插着兜站在不远处像是在等她。<br />
她快步走过去，两人并肩往前走。<br />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身上：“你听的下去？”<br />
“没什么啊。”盛衾紧抿着唇，“伯母说的都是事实。”<br />
她说的是真话，对于宋泠的挖苦讽刺她真心觉得可以接受，毕竟平日里，她亲生父母的恶言恶语，污蔑无视也不在少数。<br />
夸张到，现在她只要闭上眼睛那些话都能在脑海回响。<br />
“阿衾啊！我看宴辞那孩子上次叫咱们过去吃饭对你挺好的，你怎么就不能多和人家来往呢？”<br />
“我看别人家的女儿都知道跟宴辞凑到一起玩，就你跟块木头似的不争气！”<br />
“你为什么总是跟你亲哥哥过不去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非要大家都难堪吗？”<br />
“盛家怎么会出现你这么吃里扒外的女儿。”<br />
“我这张老脸因为你，都丢尽了。”<br />
也许是受伤太多次，就免疫麻木了，唯一让她觉得心酸的是，今晚的饭局再次证实了她和宴椁歧的距离，将她心底仅存的那点动荡也给轻易铲平。<br />
下一秒。<br />
“事实个屁，人又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宴椁歧云淡风轻道，“你别听我妈瞎说。”<br />
盛衾低着头，心口涌上不明的悸动，鼻尖的酸涩感加重了几分。<br />
“我们去哪？”<br />
“摩托车是我事先约好的，陪我去玩会，然后带你去吃……。”<br />
似乎察觉出什么，宴椁歧顿了下，停住脚步低颈看她，闪过几秒慌乱后，没有犹豫指节轻抬起她的下巴。<br />
盛衾呼吸停滞了半刻，耳根通红，将脸移开：“怎么了？”<br />
“还以为你哭了呢。”<br />
“没有，哭什么？”<br />
“谁知道呢？有些人那么爱哭。”<br />
——<br />
车库。<br />
明亮的白炽灯打在宴椁歧的脸上，将他原本冷白的皮肤衬的更加透亮。<br />
宴椁歧低头在架子上找头盔，额前的发丝垂下些，她稍稍扬起下巴，从墙上的影子来看，他们的额头似乎是碰在一起的。<br />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老田说的？”
年轻男女穿着华丽游荡在这条空旷的街道上，反观盛衾穿着件米白色的薄料衬衫，搭配灰色的短裙，微卷的长发被她随意扎了个低马尾，休闲又公务，跟整个环境格格不入。<br />
透过窗户大概可以看到里面人满为患，嘈杂混乱的场景。<br />
盛衾很少来这种地方，人一多，她便觉得有些吵闹。<br />
站在门口挣扎了会，最终以给宴椁歧拨打两个电话没接告终。<br />
她缓了口气，伸手拉开酒吧的门，尽量避开人群往里面走，低头打字。<br />
“我在酒吧里面呢，你在哪？”<br />
指尖即将要碰到发送键的下一秒，屋内响起歌声。<br />
“somewhere in ann arbor there’s a broken traffic light”<br />
“blinking softly for an audience of one”<br />
“a boy who takes his comfort in the shelter of the night”<br />
伴随着音乐的响起，周围人都配合的放缓了动作。<br />
声音有些熟悉，盛衾皱了下眉头，抬眼，往舞台中心看过去。<br />
宴椁歧顶着红发大背头极为显眼，舞台中央，他坐在高脚凳上，骨感修长的手指轻握着麦克风，一只脚搭在凳子上，另只腿随意伸展在地面，松弛且恣意。<br />
这个人，明明长了张冷漠傲慢的脸，偏偏却生了一双懒懒散散缠绵着倦意的眸子。<br />
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随便一个眼神都像是在勾人。<br />
“and stays up until the morning just because”<br />
“somewhere in ann arbor there’s an empty parking lot”<br />
“where he likes to go and look up at the moon”<br />
“ask himself where things went wrong and why he feels so caught”<br />
“and hopes that things start changing someday soon”<br />
盛衾没继续往前走，她想起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br />
某天钢琴课结束后，她照常穿梭在北里的胡同中准备回家。<br />
转角处，被一辆车拦下。<br />
后座上那人她认识，是宴椁歧的妈妈，之前托他的福吃过一次饭。<br />
“伯母？”<br />
宋泠看着她笑了：“阿衾，上来吧。”<br />
盛衾乖巧点头上了车。<br />
“今天去伯母家吃饭吧，等会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也过来。”<br />
盛衾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来接她无非就是个由头，目的应该是两家有事情要谈。<br />
“好。”<br />
第9章 下雪 坐稳了吗？坐稳了<br />
宴家。<br />
“阿辞还没回来吗？”宋泠看了眼时间，轻声问。<br />
田管家回应：“少爷来过电话说不在家吃。”<br />
宋泠：“他在哪？”<br />
田管家：“听声音像是在酒吧。”<br />
盛衾知道他在哪，放学后打扫卫生的时候，她听隔壁班女生提起说宴椁歧今天应该会去纽斯。<br />
两家谈事情，她最好还是不在场吧。<br />
“伯母，我去找他吧，我知道他在哪。”<br />
“好，去吧”宋泠似乎很满意，摸了下她的头，“老田准备辆车送阿衾过去。”<br />
田管家点头：“好的太太。”<br />
也是同样灯红酒绿的氛围，不同的是，纽斯都是有钱人潇洒的地方，所有奢华很多。<br />
宴椁歧被一群人围在卡座中央，同样是打电话不接，但也非常好找，随便问个服务人员都知道宴椁歧在哪。<br />
盛衾被领到目的地，彼时，少年还是一头黑发，却没有现在红发来的沉稳。<br />
眉眼间的桀骜遮不住，身上那股高高在上，傲慢的劲儿，浑然天成。<br />
“呦……。”<br />
“这不是盛大小姐吗？”<br />
“怎么来这种地方了？”<br />
不等盛衾开口说话。<br />
宴椁歧递过去一个眼神，不可一世的模样有些唬人，平淡的语气里也能听出几分嚣张来。<br />
“找我的，你有意见？”<br />
对方禁了声，没人敢接茬或者递台阶。<br />
两秒后，宴椁歧起身直径朝着她走过去，扯过她的手腕往外走。<br />
刚出门口，他松了手，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我妈叫你来的。”<br />
他居然都知道。<br />
盛衾跟在后面淡淡嗯了声。<br />
宴椁歧走到路边大致扫了眼，挪步到自家车前，指节敲了两下玻璃。<br />
不到一秒，车窗下降。<br />
司机：“少爷。”<br />
宴椁歧：“下车。”<br />
司机懵了：“啊？”<br />
“你自己打车回去，车费找老田报销。”<br />
司机人还是懵的，但听话下车了，站在路边稍显凌乱。<br />
宴椁歧坐在车上，瞟了她一眼：“盛大小姐，等着我请你呢？”<br />
盛衾犹豫片刻还是上了车。<br />
盛衾：“我们去哪啊？不回家吗？”<br />
宴椁歧：“你想听他们拐弯抹角云里雾里的骂人啊？”<br />
盛衾思考再三轻声道：“可我答应伯母叫你回去，我们先回去吧，象征性的吃一口就走，行吗？”<br />
他单手放在方向盘上，侧过脸，睨她。<br />
两人视线碰撞到一起，他挑了下眉，问“你确定？”<br />
盛衾点头，指了下外面风中凌乱的司机：“让他先上来吧。”<br />
宴椁歧冲着窗户那边，说：“上来吧，坐后面。”<br />
司机：“少爷，我开吧。”<br />
宴椁歧：“没事，谁开都一样。”<br />
司机声音越来越小：“您这，刚拿到驾……。”<br />
宴椁歧：“……。”<br />
——<br />
宴家。<br />
餐桌上，三位长辈已经动筷了。<br />
看到两人回来的身影，宋泠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这儿子居然肯回来。<br />
气氛有些古怪。<br />
宋泠主动拉起盛衾的手，亲昵道：“来坐伯母旁边。”<br />
盛衾刚刚落座，宋泠便往她的碗里加了块鱼肉，似是称赞道。<br />
“阿衾这姑娘又漂亮又聪明，不像是你们能生出来的，倒像是我能生出来的。”<br />
盛路和刘琴的笑容都有些凝固，但还是勉强撑着笑。<br />
“阿衾，你愿不愿意做伯母的儿媳妇啊？”<br />
盛衾不是傻子，要是真那么喜欢她，真想让她做儿媳妇，也就不会在贬低盛衾的父母，抬高她自己之后问出这话。<br />
这样说出口的话，更像是提点。提醒盛家不要越界，攀附个没完。<br />
也点明了，盛衾要是跟宴椁歧有同样的出身地位做儿媳妇好说，但她就是盛家的女儿，劝对面两位尽早断了这个念想。<br />
“我吃饱了。”<br />
宴椁歧放下碗筷，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br />
“我也吃饱了。”<br />
盛衾也赶忙放下碗筷，追出去，毕竟在车里她答应过，应付一下就出来。<br />
门外，宴椁歧双手插着兜站在不远处像是在等她。<br />
她快步走过去，两人并肩往前走。<br />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身上：“你听的下去？”<br />
“没什么啊。”盛衾紧抿着唇，“伯母说的都是事实。”<br />
她说的是真话，对于宋泠的挖苦讽刺她真心觉得可以接受，毕竟平日里，她亲生父母的恶言恶语，污蔑无视也不在少数。<br />
夸张到，现在她只要闭上眼睛那些话都能在脑海回响。<br />
“阿衾啊！我看宴辞那孩子上次叫咱们过去吃饭对你挺好的，你怎么就不能多和人家来往呢？”<br />
“我看别人家的女儿都知道跟宴辞凑到一起玩，就你跟块木头似的不争气！”<br />
“你为什么总是跟你亲哥哥过不去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非要大家都难堪吗？”<br />
“盛家怎么会出现你这么吃里扒外的女儿。”<br />
“我这张老脸因为你，都丢尽了。”<br />
也许是受伤太多次，就免疫麻木了，唯一让她觉得心酸的是，今晚的饭局再次证实了她和宴椁歧的距离，将她心底仅存的那点动荡也给轻易铲平。<br />
下一秒。<br />
“事实个屁，人又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宴椁歧云淡风轻道，“你别听我妈瞎说。”<br />
盛衾低着头，心口涌上不明的悸动，鼻尖的酸涩感加重了几分。<br />
“我们去哪？”<br />
“摩托车是我事先约好的，陪我去玩会，然后带你去吃……。”<br />
似乎察觉出什么，宴椁歧顿了下，停住脚步低颈看她，闪过几秒慌乱后，没有犹豫指节轻抬起她的下巴。<br />
盛衾呼吸停滞了半刻，耳根通红，将脸移开：“怎么了？”<br />
“还以为你哭了呢。”<br />
“没有，哭什么？”<br />
“谁知道呢？有些人那么爱哭。”<br />
——<br />
车库。<br />
明亮的白炽灯打在宴椁歧的脸上，将他原本冷白的皮肤衬的更加透亮。<br />
宴椁歧低头在架子上找头盔，额前的发丝垂下些，她稍稍扬起下巴，从墙上的影子来看，他们的额头似乎是碰在一起的。<br />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老田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