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衍之方才讲了许多当年之事，桑晚现在对姚家真是嫉恶如仇。<br />
姚家三代，仿若晋国蛀虫，作恶多端。<br />
“臣当时年少轻狂，上朝时于大殿之上，在先帝面前揭发姚绍明的恶行，以求个公道。”<br />
说到这，他忽地笑了起来，悲戚恸人：“先帝命大理寺查案，没几日，江洲家中仅剩的老母便没了。”<br />
孟涞双眼猩红，“讽刺的是，死讯还是姚绍明亲口告诉我的。”<br />
他日日自责，是他一时冲动，以为天子总会还他公道，却间接害死母亲，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br />
这世道还有天理吗？<br />
母亲过世，刚状元登科的孟涞，不得不回乡守孝三年，才能再次入朝为官。<br />
先帝惜才，特允他将牌位接回，孟涞婉拒，坚决表明要辞官回乡。<br />
而他现在是萧衍之的亲信，就证明当初并没有真的离开。<br />
桑晚感叹：“孟大人心中有抱负，若真的回乡离开，才是得了姚绍明的意。”<br />
“臣本想逗留京中，寻个机会杀了他，虽是以卵击石，但若因此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九泉之下亦有脸和他们团聚。”<br />
孟涞感激地看向萧衍之：“但还未动手，就被柯大人拦住，遂留下，暗中做了陛下谋士。”<br />
“先帝慧眼如炬，柯沭向朕举荐你时，朕就知晓是先帝的意思。”<br />
说到这，萧衍之也是自嘲：“朕的亲信，除了忠君爱国的凌将军，余下你们二人，皆是先帝送到朕面前的。”<br />
但此事，萧衍之从未对外说过。<br />
那日遇刺之前的车马上，还是第一次讲给柯沭和凌元洲听，他还未登基时，就猜到柯沭的来历。<br />
柯沭吓得险些以为要被帝王发配边疆了。<br />
孟涞一愣，“柯沭是先帝的人？”<br />
他脑子极其灵光，话锋一转。<br />
“不对，应该说……龙影卫是先帝的人，怪不得出征南国前，陛下叫柯大人探查当年慧明解签之事，不出半月他就将来龙去脉查的那样清楚，先帝当年可是秘密召见的慧明方丈。”<br />
“此事，先帝应当早就告知过他。”<br />
萧衍之话里有话，莫名其妙说了句：“柯大人，朕说的可对？”<br />
话音落下，黑影闪过，忽然跳到孟涞身侧，将他吓得后退了一大步。<br />
柯沭已经单膝跪地，诚惶诚恐。<br />
“陛下，臣对您绝无二心，龙影卫成立之初，先帝就明言过，您是龙影卫唯<br />
一的主人，这些不为史书所记之事，也只能由属下记载。”<br />
萧衍之自然知道柯沭没有二心，否则也不会留他至今。<br />
但先帝让他身负仇恨，又将暗卫和谋士送到眼前替他铺路，只为暗中辅佐他登基夺权，守护晋国江山。<br />
他纵有不甘，也只能重用龙影卫和孟涞，久而久之，便真的成了左膀右臂，股肱之臣。<br />
好就好在，这二人性格的确不被萧衍之所厌。<br />
孟涞狐假虎威：“你下次能不能跳远些，再走过来？吓着我不打紧，吓到姑娘有你好看的。”<br />
桑晚其实还好，因着离萧衍之很近，并未受惊。<br />
反观孟涞，柯沭出现在他身边太过突然，当真被吓了一跳。<br />
柯沭等了半晌，没敢回怼孟涞，悄悄抬头，见萧衍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br />
“你偷听墙角的毛病何时能改改？”<br />
“臣做暗卫习惯了，再说……也不算偷听吧，陛下不是早就知道，臣在房梁上……”<br />
柯沭心虚，越说声音越小，却也明白帝王说这句话，便不会同他计较旁的事。<br />
刚埋下头，就听身后传来孟涞毫不遮掩的笑声。<br />
柯沭回头：“孟大人，咱俩究竟谁吓人，你这样子，也不怕姑娘夜里魇着。”<br />
孟涞的笑声戛然而止。<br />
桑晚哼笑几声：“两位大人还是盼些好吧，我有那么脆弱吗？”<br />
孟涞和柯沭忍着没敢点头，不约而同向萧衍之看去。<br />
恰逢珠月小跑着回来，他淡定绕到桑晚身前半蹲下，“还不转过去，是想被朕挖眼，还是灭口？”<br />
孟涞一把拽起柯沭，背过身往亭外走去。<br />
“陛下，臣和柯大人交流一下同僚感情，不打扰您和姑娘。”<br />
桑晚本还和他们打趣着，瞬间闹了张大红脸。<br />
抬手拽住萧衍之手里捏着的足袜，“我、我自己来……”<br />
帝王没有松手，娴熟蹲下，已经散开盖在足上的大氅。<br />
声音悠悠：“朕在这，哪里需要阿晚动手。”<br />
话音落下，前方已经走出几步的孟涞险些被脚下台阶绊倒。<br />
还是柯沭一把拽住他，而后迅速松开，“就该让你摔地上，我还是太善良了。”<br />
孟涞惊愕，却不敢回头。<br />
抓着柯沭脚底生风，“日后谁敢说咱们陛下是暴君，我头一个不答应！”<br />
桑晚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脚踝已被萧衍之握在手中。<br />
惊得她直往后缩。<br />
“别躲。”<br />
萧衍之攥的紧：“朕一手便可握住阿晚两只脚踝，日后——”<br />
“陛下！”桑晚羞愤难当，打断道：“您再说下去，今夜就自己睡吧，我去找二姐姐。”<br />
帝王总爱逗弄他的小姑娘，笑得宠溺。<br />
却不会真的做什么，替她穿好足袜和绣鞋，地上的玄色大氅被安顺弓腰收走。<br />
桑晚起身，却不似往日安静乖顺，反而踮脚，主动攀上帝王双肩。<br />
萧衍之浑身一怔，匪夷所思道：“阿晚有事求朕？”<br />
“有事才能抱您吗？”桑晚嘴唇微噘，像在撒娇。<br />
萧衍之哼笑：“阿晚甚少主动，且这会，看起来有些心虚。”<br />
桑晚迅速看了眼已经退下的安顺，和将头埋的很低的珠月。<br />
在萧衍之唇角亲了一下，“方才提到二姐姐，便想着……我来京中许久，还没去她们住处看看，想陪林夫人小住两日，再回宫。”<br />
帝王扣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眼眸深邃：<br />
“阿晚第一次主动，竟是为了旁人，以。色。诱。朕？”<br />
第62章<br />
秋狝半月，桑晚食了不少肉糜。<br />
寺中斋饭倒是清口，夜间宿在寺中禅院，别具一格。<br />
稍稍抬头，便能看到大片天空，不再是宫墙高垒，四方的天，连带着心境都舒缓许多。<br />
次日清晨，銮驾中空无一人，启程回宫。<br />
萧衍之带着一行几人，则转坐低调些的车驾，入了京城。<br />
算算时辰，江州那孤女今日便要抵京。<br />
凌元洲和柯沭都陪孟涞去接应一二，怕孟涞一根筋，吓着人家姑娘。<br />
桑晚不想回宫，萧衍之便也带她一同看看，添份人气，图个热闹。<br />
昨日所求之事，帝王也允她在林夫人府中小住两日，桑晚高兴了大半宿，后半夜才睡去。<br />
这会车驾摇晃，桑晚困极，靠在萧衍之左肩上昏昏欲睡。<br />
凌元洲和柯沭在后面的车驾中，孟涞则和萧衍之同乘，说了许多关于那姑娘的细节。<br />
快到城门时，桑晚已经睡熟。<br />
孟涞想到昨日亭中那一幕，唇角抽搐：“虽说陛下不信佛，但那也是皇家寺院，您昨夜……姑娘竟困成这样。”<br />
他说的隐晦，却颇有深意。<br />
若换个人和帝王同乘，还真不敢当面议论皇帝床畔之事。<br />
但换上孟涞这张嘴，除了掉脑袋的事，什么都敢说。<br />
萧衍之冷冷瞥了他一眼：“龌龊，佛门清修之地，朕岂会真的胡来。”<br />
他如是说着，孟涞却满目不信。<br />
帝王冷哼：“阿晚还是待嫁之身，朕有分寸。”<br />
孟涞惊讶，却也十分佩服萧衍之，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陛下忍力十足，才是真男人之表率。”<br />
“是么？朕打算日后封你做储君帝师。”<br />
萧衍之冷眼瞥向他，“孟大人状元登科，才德兼备，想必不会推脱吧？”<br />
昔日的太傅还是荣国公，教导萧衍之多年，和姚淑兰同出一气，他没少忍受。<br />
现在他虽还是太傅一职，官拜一品，日日上朝，但朝中谁都清楚，姚安志除了先帝封的国公爵位外，再无实权。<br />
更轮不到他教导未来的小太子。<br />
孟涞面容一僵，已猜到帝王心中所想，现在桑晚还未封后，更何谈未来的太子。<br />
只是没想到，萧衍之竟已经将他之后的路都算好了。<br />
他感动之余，还是打着哈哈玩笑道：“臣油腔滑调，哪里能担起太傅一职。”<br />
待姚氏满门抄斩，他也该辞官离开了。<br />
京城于他而言，只会徒增伤怀。<br />
不论是教养那孤女，还是做帝师。<br />
萧衍之都在表达，不想让孟涞离开的意思。<br />
两人心知肚明，孟涞辞官后，若带着牌位回乡建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br />
就怕他于世间无牵无挂，也随着去了……<br />
以孟涞谋士之才，又怎会猜不到。
姚家三代，仿若晋国蛀虫，作恶多端。<br />
“臣当时年少轻狂，上朝时于大殿之上，在先帝面前揭发姚绍明的恶行，以求个公道。”<br />
说到这，他忽地笑了起来，悲戚恸人：“先帝命大理寺查案，没几日，江洲家中仅剩的老母便没了。”<br />
孟涞双眼猩红，“讽刺的是，死讯还是姚绍明亲口告诉我的。”<br />
他日日自责，是他一时冲动，以为天子总会还他公道，却间接害死母亲，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br />
这世道还有天理吗？<br />
母亲过世，刚状元登科的孟涞，不得不回乡守孝三年，才能再次入朝为官。<br />
先帝惜才，特允他将牌位接回，孟涞婉拒，坚决表明要辞官回乡。<br />
而他现在是萧衍之的亲信，就证明当初并没有真的离开。<br />
桑晚感叹：“孟大人心中有抱负，若真的回乡离开，才是得了姚绍明的意。”<br />
“臣本想逗留京中，寻个机会杀了他，虽是以卵击石，但若因此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九泉之下亦有脸和他们团聚。”<br />
孟涞感激地看向萧衍之：“但还未动手，就被柯大人拦住，遂留下，暗中做了陛下谋士。”<br />
“先帝慧眼如炬，柯沭向朕举荐你时，朕就知晓是先帝的意思。”<br />
说到这，萧衍之也是自嘲：“朕的亲信，除了忠君爱国的凌将军，余下你们二人，皆是先帝送到朕面前的。”<br />
但此事，萧衍之从未对外说过。<br />
那日遇刺之前的车马上，还是第一次讲给柯沭和凌元洲听，他还未登基时，就猜到柯沭的来历。<br />
柯沭吓得险些以为要被帝王发配边疆了。<br />
孟涞一愣，“柯沭是先帝的人？”<br />
他脑子极其灵光，话锋一转。<br />
“不对，应该说……龙影卫是先帝的人，怪不得出征南国前，陛下叫柯大人探查当年慧明解签之事，不出半月他就将来龙去脉查的那样清楚，先帝当年可是秘密召见的慧明方丈。”<br />
“此事，先帝应当早就告知过他。”<br />
萧衍之话里有话，莫名其妙说了句：“柯大人，朕说的可对？”<br />
话音落下，黑影闪过，忽然跳到孟涞身侧，将他吓得后退了一大步。<br />
柯沭已经单膝跪地，诚惶诚恐。<br />
“陛下，臣对您绝无二心，龙影卫成立之初，先帝就明言过，您是龙影卫唯<br />
一的主人，这些不为史书所记之事，也只能由属下记载。”<br />
萧衍之自然知道柯沭没有二心，否则也不会留他至今。<br />
但先帝让他身负仇恨，又将暗卫和谋士送到眼前替他铺路，只为暗中辅佐他登基夺权，守护晋国江山。<br />
他纵有不甘，也只能重用龙影卫和孟涞，久而久之，便真的成了左膀右臂，股肱之臣。<br />
好就好在，这二人性格的确不被萧衍之所厌。<br />
孟涞狐假虎威：“你下次能不能跳远些，再走过来？吓着我不打紧，吓到姑娘有你好看的。”<br />
桑晚其实还好，因着离萧衍之很近，并未受惊。<br />
反观孟涞，柯沭出现在他身边太过突然，当真被吓了一跳。<br />
柯沭等了半晌，没敢回怼孟涞，悄悄抬头，见萧衍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br />
“你偷听墙角的毛病何时能改改？”<br />
“臣做暗卫习惯了，再说……也不算偷听吧，陛下不是早就知道，臣在房梁上……”<br />
柯沭心虚，越说声音越小，却也明白帝王说这句话，便不会同他计较旁的事。<br />
刚埋下头，就听身后传来孟涞毫不遮掩的笑声。<br />
柯沭回头：“孟大人，咱俩究竟谁吓人，你这样子，也不怕姑娘夜里魇着。”<br />
孟涞的笑声戛然而止。<br />
桑晚哼笑几声：“两位大人还是盼些好吧，我有那么脆弱吗？”<br />
孟涞和柯沭忍着没敢点头，不约而同向萧衍之看去。<br />
恰逢珠月小跑着回来，他淡定绕到桑晚身前半蹲下，“还不转过去，是想被朕挖眼，还是灭口？”<br />
孟涞一把拽起柯沭，背过身往亭外走去。<br />
“陛下，臣和柯大人交流一下同僚感情，不打扰您和姑娘。”<br />
桑晚本还和他们打趣着，瞬间闹了张大红脸。<br />
抬手拽住萧衍之手里捏着的足袜，“我、我自己来……”<br />
帝王没有松手，娴熟蹲下，已经散开盖在足上的大氅。<br />
声音悠悠：“朕在这，哪里需要阿晚动手。”<br />
话音落下，前方已经走出几步的孟涞险些被脚下台阶绊倒。<br />
还是柯沭一把拽住他，而后迅速松开，“就该让你摔地上，我还是太善良了。”<br />
孟涞惊愕，却不敢回头。<br />
抓着柯沭脚底生风，“日后谁敢说咱们陛下是暴君，我头一个不答应！”<br />
桑晚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脚踝已被萧衍之握在手中。<br />
惊得她直往后缩。<br />
“别躲。”<br />
萧衍之攥的紧：“朕一手便可握住阿晚两只脚踝，日后——”<br />
“陛下！”桑晚羞愤难当，打断道：“您再说下去，今夜就自己睡吧，我去找二姐姐。”<br />
帝王总爱逗弄他的小姑娘，笑得宠溺。<br />
却不会真的做什么，替她穿好足袜和绣鞋，地上的玄色大氅被安顺弓腰收走。<br />
桑晚起身，却不似往日安静乖顺，反而踮脚，主动攀上帝王双肩。<br />
萧衍之浑身一怔，匪夷所思道：“阿晚有事求朕？”<br />
“有事才能抱您吗？”桑晚嘴唇微噘，像在撒娇。<br />
萧衍之哼笑：“阿晚甚少主动，且这会，看起来有些心虚。”<br />
桑晚迅速看了眼已经退下的安顺，和将头埋的很低的珠月。<br />
在萧衍之唇角亲了一下，“方才提到二姐姐，便想着……我来京中许久，还没去她们住处看看，想陪林夫人小住两日，再回宫。”<br />
帝王扣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眼眸深邃：<br />
“阿晚第一次主动，竟是为了旁人，以。色。诱。朕？”<br />
第62章<br />
秋狝半月，桑晚食了不少肉糜。<br />
寺中斋饭倒是清口，夜间宿在寺中禅院，别具一格。<br />
稍稍抬头，便能看到大片天空，不再是宫墙高垒，四方的天，连带着心境都舒缓许多。<br />
次日清晨，銮驾中空无一人，启程回宫。<br />
萧衍之带着一行几人，则转坐低调些的车驾，入了京城。<br />
算算时辰，江州那孤女今日便要抵京。<br />
凌元洲和柯沭都陪孟涞去接应一二，怕孟涞一根筋，吓着人家姑娘。<br />
桑晚不想回宫，萧衍之便也带她一同看看，添份人气，图个热闹。<br />
昨日所求之事，帝王也允她在林夫人府中小住两日，桑晚高兴了大半宿，后半夜才睡去。<br />
这会车驾摇晃，桑晚困极，靠在萧衍之左肩上昏昏欲睡。<br />
凌元洲和柯沭在后面的车驾中，孟涞则和萧衍之同乘，说了许多关于那姑娘的细节。<br />
快到城门时，桑晚已经睡熟。<br />
孟涞想到昨日亭中那一幕，唇角抽搐：“虽说陛下不信佛，但那也是皇家寺院，您昨夜……姑娘竟困成这样。”<br />
他说的隐晦，却颇有深意。<br />
若换个人和帝王同乘，还真不敢当面议论皇帝床畔之事。<br />
但换上孟涞这张嘴，除了掉脑袋的事，什么都敢说。<br />
萧衍之冷冷瞥了他一眼：“龌龊，佛门清修之地，朕岂会真的胡来。”<br />
他如是说着，孟涞却满目不信。<br />
帝王冷哼：“阿晚还是待嫁之身，朕有分寸。”<br />
孟涞惊讶，却也十分佩服萧衍之，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陛下忍力十足，才是真男人之表率。”<br />
“是么？朕打算日后封你做储君帝师。”<br />
萧衍之冷眼瞥向他，“孟大人状元登科，才德兼备，想必不会推脱吧？”<br />
昔日的太傅还是荣国公，教导萧衍之多年，和姚淑兰同出一气，他没少忍受。<br />
现在他虽还是太傅一职，官拜一品，日日上朝，但朝中谁都清楚，姚安志除了先帝封的国公爵位外，再无实权。<br />
更轮不到他教导未来的小太子。<br />
孟涞面容一僵，已猜到帝王心中所想，现在桑晚还未封后，更何谈未来的太子。<br />
只是没想到，萧衍之竟已经将他之后的路都算好了。<br />
他感动之余，还是打着哈哈玩笑道：“臣油腔滑调，哪里能担起太傅一职。”<br />
待姚氏满门抄斩，他也该辞官离开了。<br />
京城于他而言，只会徒增伤怀。<br />
不论是教养那孤女，还是做帝师。<br />
萧衍之都在表达，不想让孟涞离开的意思。<br />
两人心知肚明，孟涞辞官后，若带着牌位回乡建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br />
就怕他于世间无牵无挂，也随着去了……<br />
以孟涞谋士之才，又怎会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