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有一事相求，唯有陛下可以帮我。”<br />
“你夹在朕和东夷、太后三者之间，为棋为质，凭什么觉得朕会帮你？”<br />
殿内的宫人也随着东陵逸一起离开，帝王说话更是一针见血：“东夷王送你只身入京和亲，就是已经舍弃你了。”<br />
东陵婧笑容凄美，显然早就猜到这些。<br />
“姚氏一族的结局，注定满门抄斩，父王和您约定，到时候提前判我与姚绍明和离，待功成身退，接我回去，届时，恐怕也是我的死期。”<br />
“我杀了嫡姐，父王和王兄大抵要处置我，却不得不送我来和亲，遂囚禁林郎，以威胁我听话做事。”<br />
林郎的事，最开始是那日初见东陵婧时，孟涞讲给桑晚的。<br />
想来龙影卫在东夷的暗桩已经打探清楚，萧衍之早也清楚东陵婧的底细。<br />
“东夷王和朕说，你还有心上人，要接你回去完婚，请朕务必赐你和离。”<br />
萧衍之说完，东陵婧便冷笑：“黄泉路上的鸳鸯，怎不算完婚呢……”<br />
“他从不为我考虑，难得替我着想了一次，还是因着要捉我回去处决，我总不能坐以待毙。”<br />
东陵婧平静的面孔下，有种淡淡的疯感和死气。<br />
桑晚蹙眉：“我记得你说，那个镶满宝石的匕首，是你父王相赠，既如此不和，何必日日戴在身上？”<br />
东陵婧摸了摸腰间的刀鞘：“我拿这个，杀的姐姐。父王所赠之物就是好用，削铁如泥，杀起人来……”<br />
“好了，朕不想听这些。”萧衍之打断道。<br />
她无所谓的笑笑：“险些忘了，桑姑娘胆子小，受不得吓。”<br />
桑晚胆识见长，已经不会被区区几句话就吓到，冲萧衍之轻摇了摇头。<br />
佛教言，众生皆苦，唯有自渡。<br />
身边所遇之人，的确各有苦衷，她不是圣人，这世间亦无人能真的普度众生。<br />
萧衍之回归<br />
正题：“东夷虽然归降，但仍是藩王，世代承袭，朕不能插手。你凭什么觉得，朕会帮你？”<br />
“因为我知道一个关于先帝的秘密，连陛下身边的龙影卫都不知情。”<br />
东陵婧抬头，和帝王对视：“若足够交换，陛下便帮，若不能，权当我送陛下一条信息罢了，况且只是救下我和林郎，不会影响东夷什么。”<br />
“好，君子协定，朕不框你。”<br />
萧衍之一口应下。<br />
桑晚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她就觉得，今日东陵婧找她，绝不只是撑场面这么简单。<br />
原是以她为由，换来单独和帝王谈条件的机会。<br />
也是聪明人，知道看在桑晚的面子上，萧衍之不会拒绝。<br />
“在太后身边跟了几十年的太监总管康明，是先帝培养多年的亲信，陛下的母妃姜嫔当年自缢身亡，是康明去劝说，只有她死了，太后才会全心全意的培养陛下您，但这句话，是先帝的吩咐。”<br />
东陵婧笑得嘲讽，谁能想到逼死姜嫔的不是太后，而是先帝。<br />
“太后只知宁王痴傻或许是先帝手笔，不敢让宫中留下有姚氏血脉的皇子。”<br />
“却不知陛下您，就是先帝亲手推到太后手中，让她一步步辅佐长大，最后坐上皇位，致使荣国公府走向倾颓。”<br />
桑晚越听，眉头越深。<br />
这是晋国皇室辛秘，就连她都是秋狝结束，在法华寺见过慧明方丈后，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br />
东陵婧是如何知晓的？<br />
偏她不知死活地望向萧衍之。<br />
“所以啊，先帝看着您外祖被冤灭门，并同意将陛下过继到太后膝下抚养，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怎不算和我父王一样呢？”<br />
“一样的枉为人父。”<br />
萧衍之眼神危险：“你是如何知晓的？”<br />
东凌婧：“大半年前去寿康宫，康明身边有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和林郎声音像极了，只是年岁老了些，不似林郎年轻。”<br />
东陵婧又恢复了一惯温柔的面孔，垂眸看着地面，似是回忆。<br />
“太后暗中把他赐予我，可惜那样一张脸，还是太监身子，配不上林郎的声音，我就慢慢折磨他，想让他一点点死。”<br />
“有日醉酒，我在地牢发疯，说了许多，他为求保命，便道出皇家辛秘，陛下若觉得有用，我回去就不杀他，若无用，最后我难逃一死，他亦得死。”<br />
桑晚眼中复杂，萧衍之已起杀意。<br />
他的确想让康明死，是因为康明几乎贯穿了他从稚子到现在的所有时段<br />
太后罚他鞭子，其中不乏有康明动手的时候。<br />
现在告诉他，康明是先帝的人，于萧衍之而言，无疑又是心口上的一刀。<br />
太后对他再如何不好，终究抵不过他的父皇。<br />
是先帝，亲手促成了这一切。<br />
桑晚暗暗握住萧衍之的手，被他反手圈住，力气之大，还在轻颤。<br />
片刻后抬眸，对东凌婧说：“知道这么多，你就不怕，朕先杀了你？”<br />
第86章<br />
“万寿节和年关将至，东夷使臣已经入宫，我现在是制衡三方的唯一棋子，短时间内，陛下不会杀我。”<br />
东陵婧也只有在这种关键节点，才能趁机提条件。<br />
萧衍之哼笑：“世子妃当真胆识过人，敢同朕讲这些。”<br />
桑晚隐隐揪心，萧衍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若惹急了帝王，还真有可能杀了东陵婧。<br />
“赌赢了，尚有一线生机，若赌不赢，横竖都是死，不过搏命一场罢了。”<br />
她语气平静，仿佛那个要死的人不是她一样。<br />
“不知这条消息，够不够换您成全我和林郎？”<br />
东陵婧话音落下，宣和殿内有一瞬的安静，气氛顿时凝固。<br />
桑晚侧头，发髻上的步摇轻摆相撞，发出一串细密的叮铃声。<br />
微微上翘的眼尾，被脂粉勾勒的一片粉红，帝王和她挨得极近，不由得目光一怔。<br />
若说美。色。诱。人，桑晚何其无辜；可若说不是，东陵婧将她妆扮的……实在勾人心弦。<br />
萧衍之轻咳了声，收回视线扫向御案下跪着的东陵婧。<br />
“朕可以保你，但代价是终身为质，不得离开京城，你只能活在朕的眼皮底下。”<br />
东陵婧笑着叩首，眼泪自眼角无声滑落：“求之不得，多谢陛下成全。”<br />
那东夷，的确也没什么值得她回去的地方。<br />
桑晚对她的初印象还是一个温柔的疯子，心思狠辣果决。<br />
如今听完来龙去脉，倒觉她有几分可怜。<br />
“至于你那林郎。”<br />
萧衍之语气微顿，“朕会让龙影卫去探查，但不能保证他还活着。”<br />
东陵婧离开东夷已有几年，她双眸微颤，抬起头缓缓说：“我明白……”<br />
萧衍之轻捏了捏桑晚细嫩的指尖，数月前，他带兵讨伐南国，也生怕听到桑晚已经不在的消息。<br />
还好，他和桑晚，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br />
“起来吧，带东陵逸去见太后，顺便将康明的事告诉她。”<br />
这样辛秘的事，可不能叫他一个人在心口上拉刀子。<br />
更何况，康明恐怕知道的不止这些，太后说不定要动私刑。<br />
东陵婧霎时明白帝王的意思，起身看了眼桑晚复杂的眼神。<br />
“桑姑娘今日可是帮了我大忙，待你来日封后成婚，我必奉上大礼。”<br />
萧衍之：“收起你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安安分分的，就是最大的礼。”<br />
东陵婧走后，萧衍之才侧身坐着，仔细打量桑晚。<br />
“朕的阿晚这样妆扮起来，绝美。忽而有点明白，从此君王不早朝为的是哪般了。”<br />
桑晚被看的羞赧，刚颔首低头，就被萧衍之轻捏着下巴和她对视。<br />
“这样好看，阿晚素日怎不妆扮一二？”<br />
“我还是喜欢简单点，自然又家常……”<br />
桑晚和萧衍之离得极近，呼吸交缠间，她轻抿红唇。<br />
“你说得对，朕日日与你相见，的确不必盛装打扮，反倒显得生分了。”<br />
萧衍之很喜欢家常二字，皇宫之大，这是属于他们间独有的默契。<br />
桑晚认真点头，下一瞬，就被帝王噙住，又快速松开齿关。<br />
她吃惊的呜咽了声，遂捂着唇向后躲去：“陛下作何咬我？”<br />
“阿晚红袖添香，朕实在喜欢得紧。”<br />
萧衍之抬手摩挲着她殷红的唇瓣，指腹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再度俯身。<br />
……<br />
寿康宫。<br />
东陵婧和东陵逸行了拜礼，姚淑兰笑容和蔼。<br />
身边坐着萧承基，已不似从前那样痴傻，心智虽已恢复，却还停在幼年，事事皆需太后亲自教导。<br />
难得见到她慈母的一面，也是一派其乐融融。<br />
她轻抚着宁王的手，“承儿，这是舅母，荣国公府的世子妃。”<br />
萧承基的脸上有些生怯，“舅母好。”<br />
东陵婧面色一怔，虽不喜这称呼，却不得不起身见礼：“王爷万福。”
“你夹在朕和东夷、太后三者之间，为棋为质，凭什么觉得朕会帮你？”<br />
殿内的宫人也随着东陵逸一起离开，帝王说话更是一针见血：“东夷王送你只身入京和亲，就是已经舍弃你了。”<br />
东陵婧笑容凄美，显然早就猜到这些。<br />
“姚氏一族的结局，注定满门抄斩，父王和您约定，到时候提前判我与姚绍明和离，待功成身退，接我回去，届时，恐怕也是我的死期。”<br />
“我杀了嫡姐，父王和王兄大抵要处置我，却不得不送我来和亲，遂囚禁林郎，以威胁我听话做事。”<br />
林郎的事，最开始是那日初见东陵婧时，孟涞讲给桑晚的。<br />
想来龙影卫在东夷的暗桩已经打探清楚，萧衍之早也清楚东陵婧的底细。<br />
“东夷王和朕说，你还有心上人，要接你回去完婚，请朕务必赐你和离。”<br />
萧衍之说完，东陵婧便冷笑：“黄泉路上的鸳鸯，怎不算完婚呢……”<br />
“他从不为我考虑，难得替我着想了一次，还是因着要捉我回去处决，我总不能坐以待毙。”<br />
东陵婧平静的面孔下，有种淡淡的疯感和死气。<br />
桑晚蹙眉：“我记得你说，那个镶满宝石的匕首，是你父王相赠，既如此不和，何必日日戴在身上？”<br />
东陵婧摸了摸腰间的刀鞘：“我拿这个，杀的姐姐。父王所赠之物就是好用，削铁如泥，杀起人来……”<br />
“好了，朕不想听这些。”萧衍之打断道。<br />
她无所谓的笑笑：“险些忘了，桑姑娘胆子小，受不得吓。”<br />
桑晚胆识见长，已经不会被区区几句话就吓到，冲萧衍之轻摇了摇头。<br />
佛教言，众生皆苦，唯有自渡。<br />
身边所遇之人，的确各有苦衷，她不是圣人，这世间亦无人能真的普度众生。<br />
萧衍之回归<br />
正题：“东夷虽然归降，但仍是藩王，世代承袭，朕不能插手。你凭什么觉得，朕会帮你？”<br />
“因为我知道一个关于先帝的秘密，连陛下身边的龙影卫都不知情。”<br />
东陵婧抬头，和帝王对视：“若足够交换，陛下便帮，若不能，权当我送陛下一条信息罢了，况且只是救下我和林郎，不会影响东夷什么。”<br />
“好，君子协定，朕不框你。”<br />
萧衍之一口应下。<br />
桑晚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她就觉得，今日东陵婧找她，绝不只是撑场面这么简单。<br />
原是以她为由，换来单独和帝王谈条件的机会。<br />
也是聪明人，知道看在桑晚的面子上，萧衍之不会拒绝。<br />
“在太后身边跟了几十年的太监总管康明，是先帝培养多年的亲信，陛下的母妃姜嫔当年自缢身亡，是康明去劝说，只有她死了，太后才会全心全意的培养陛下您，但这句话，是先帝的吩咐。”<br />
东陵婧笑得嘲讽，谁能想到逼死姜嫔的不是太后，而是先帝。<br />
“太后只知宁王痴傻或许是先帝手笔，不敢让宫中留下有姚氏血脉的皇子。”<br />
“却不知陛下您，就是先帝亲手推到太后手中，让她一步步辅佐长大，最后坐上皇位，致使荣国公府走向倾颓。”<br />
桑晚越听，眉头越深。<br />
这是晋国皇室辛秘，就连她都是秋狝结束，在法华寺见过慧明方丈后，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br />
东陵婧是如何知晓的？<br />
偏她不知死活地望向萧衍之。<br />
“所以啊，先帝看着您外祖被冤灭门，并同意将陛下过继到太后膝下抚养，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怎不算和我父王一样呢？”<br />
“一样的枉为人父。”<br />
萧衍之眼神危险：“你是如何知晓的？”<br />
东凌婧：“大半年前去寿康宫，康明身边有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和林郎声音像极了，只是年岁老了些，不似林郎年轻。”<br />
东陵婧又恢复了一惯温柔的面孔，垂眸看着地面，似是回忆。<br />
“太后暗中把他赐予我，可惜那样一张脸，还是太监身子，配不上林郎的声音，我就慢慢折磨他，想让他一点点死。”<br />
“有日醉酒，我在地牢发疯，说了许多，他为求保命，便道出皇家辛秘，陛下若觉得有用，我回去就不杀他，若无用，最后我难逃一死，他亦得死。”<br />
桑晚眼中复杂，萧衍之已起杀意。<br />
他的确想让康明死，是因为康明几乎贯穿了他从稚子到现在的所有时段<br />
太后罚他鞭子，其中不乏有康明动手的时候。<br />
现在告诉他，康明是先帝的人，于萧衍之而言，无疑又是心口上的一刀。<br />
太后对他再如何不好，终究抵不过他的父皇。<br />
是先帝，亲手促成了这一切。<br />
桑晚暗暗握住萧衍之的手，被他反手圈住，力气之大，还在轻颤。<br />
片刻后抬眸，对东凌婧说：“知道这么多，你就不怕，朕先杀了你？”<br />
第86章<br />
“万寿节和年关将至，东夷使臣已经入宫，我现在是制衡三方的唯一棋子，短时间内，陛下不会杀我。”<br />
东陵婧也只有在这种关键节点，才能趁机提条件。<br />
萧衍之哼笑：“世子妃当真胆识过人，敢同朕讲这些。”<br />
桑晚隐隐揪心，萧衍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若惹急了帝王，还真有可能杀了东陵婧。<br />
“赌赢了，尚有一线生机，若赌不赢，横竖都是死，不过搏命一场罢了。”<br />
她语气平静，仿佛那个要死的人不是她一样。<br />
“不知这条消息，够不够换您成全我和林郎？”<br />
东陵婧话音落下，宣和殿内有一瞬的安静，气氛顿时凝固。<br />
桑晚侧头，发髻上的步摇轻摆相撞，发出一串细密的叮铃声。<br />
微微上翘的眼尾，被脂粉勾勒的一片粉红，帝王和她挨得极近，不由得目光一怔。<br />
若说美。色。诱。人，桑晚何其无辜；可若说不是，东陵婧将她妆扮的……实在勾人心弦。<br />
萧衍之轻咳了声，收回视线扫向御案下跪着的东陵婧。<br />
“朕可以保你，但代价是终身为质，不得离开京城，你只能活在朕的眼皮底下。”<br />
东陵婧笑着叩首，眼泪自眼角无声滑落：“求之不得，多谢陛下成全。”<br />
那东夷，的确也没什么值得她回去的地方。<br />
桑晚对她的初印象还是一个温柔的疯子，心思狠辣果决。<br />
如今听完来龙去脉，倒觉她有几分可怜。<br />
“至于你那林郎。”<br />
萧衍之语气微顿，“朕会让龙影卫去探查，但不能保证他还活着。”<br />
东陵婧离开东夷已有几年，她双眸微颤，抬起头缓缓说：“我明白……”<br />
萧衍之轻捏了捏桑晚细嫩的指尖，数月前，他带兵讨伐南国，也生怕听到桑晚已经不在的消息。<br />
还好，他和桑晚，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br />
“起来吧，带东陵逸去见太后，顺便将康明的事告诉她。”<br />
这样辛秘的事，可不能叫他一个人在心口上拉刀子。<br />
更何况，康明恐怕知道的不止这些，太后说不定要动私刑。<br />
东陵婧霎时明白帝王的意思，起身看了眼桑晚复杂的眼神。<br />
“桑姑娘今日可是帮了我大忙，待你来日封后成婚，我必奉上大礼。”<br />
萧衍之：“收起你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安安分分的，就是最大的礼。”<br />
东陵婧走后，萧衍之才侧身坐着，仔细打量桑晚。<br />
“朕的阿晚这样妆扮起来，绝美。忽而有点明白，从此君王不早朝为的是哪般了。”<br />
桑晚被看的羞赧，刚颔首低头，就被萧衍之轻捏着下巴和她对视。<br />
“这样好看，阿晚素日怎不妆扮一二？”<br />
“我还是喜欢简单点，自然又家常……”<br />
桑晚和萧衍之离得极近，呼吸交缠间，她轻抿红唇。<br />
“你说得对，朕日日与你相见，的确不必盛装打扮，反倒显得生分了。”<br />
萧衍之很喜欢家常二字，皇宫之大，这是属于他们间独有的默契。<br />
桑晚认真点头，下一瞬，就被帝王噙住，又快速松开齿关。<br />
她吃惊的呜咽了声，遂捂着唇向后躲去：“陛下作何咬我？”<br />
“阿晚红袖添香，朕实在喜欢得紧。”<br />
萧衍之抬手摩挲着她殷红的唇瓣，指腹柔软，让人忍不住想再度俯身。<br />
……<br />
寿康宫。<br />
东陵婧和东陵逸行了拜礼，姚淑兰笑容和蔼。<br />
身边坐着萧承基，已不似从前那样痴傻，心智虽已恢复，却还停在幼年，事事皆需太后亲自教导。<br />
难得见到她慈母的一面，也是一派其乐融融。<br />
她轻抚着宁王的手，“承儿，这是舅母，荣国公府的世子妃。”<br />
萧承基的脸上有些生怯，“舅母好。”<br />
东陵婧面色一怔，虽不喜这称呼，却不得不起身见礼：“王爷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