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莫名升起一阵不安。<br />
顾蜻游皱了皱眉头,努力挥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br />
然而在上衣刚脱去一半,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就划破了屋内的平静,顾蜻游连忙把干净的衣服套上,伸手去拿桌面上的手机,夹在颈窝里。<br />
“喂?”<br />
“请问是周秀兰的家属吗?”<br />
“我是。”<br />
“这里是南城第一人民医院,现在病人正在急救中,情况不太好,麻烦您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br />
顾蜻游的脑子顿时一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她听见自己带着颤音的声音:“什么?”<br />
手不由自地颤抖起来,她几乎要抓不稳手机:“你是说,是周秀兰正在抢救……”<br />
“是的,请您尽快赶来。”<br />
电话挂断,顾蜻游还久久回不过神来,脑子好像被灌入了泥浆。<br />
直到窗外又一记雷声落地,她才如梦初醒般,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br />
第77章 第77章“一起睡,好不好?”……<br />
第77章<br />
这是顾蜻游第一次直面死亡。<br />
大概人在面对难以接受的事情时,大脑总会先一步做出自我保护的反应。<br />
后来,回想起这天的情形,顾蜻游记忆中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白色。<br />
“……去做个道别吧。”<br />
有人这样对她说。<br />
旁边的韶姨先一步捂着嘴哭出声,顾蜻游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空茫。<br />
这条走廊像走不到尽头的奈何桥,空气中漂浮着消毒药水的味道,闻起来有些苦,周遭的一切像加上了0.5倍速的慢镜头,顾蜻游像一只没有知觉的木偶,被推着往前走。<br />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的声音像一记冷枪,下一刻强光袭来,顾蜻游下意识闭上了眼,眼皮被烤炙得生痛,过了一会她才适应这种亮度,睫毛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br />
视野收缩几下,终于聚焦在一个白色的点。<br />
阿嫲躺在一片轻盈的白上,睡得安详。<br />
顾蜻游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过去。<br />
她伸手摸了一下阿嫲的手,尚存温热,只是她清晰地感受到,那点温度在不断地流失。<br />
周围环境很安静,顾蜻游看着眼前的一切,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br />
眼睛很干涩,眼珠只是微微转动,便觉得拽得生疼。<br />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进来提醒她,该去办手续了。<br />
她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口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有人在旁边扶住了她,顾蜻游抬头,对上了韶姨充满担忧的目光。<br />
她欲言又止:“阿妹……”<br />
顾蜻游扯了扯嘴角,竟是朝她笑了笑:“我没事。”<br />
“你……”韶姨叹了一口气,抬手将她鬓边的头发挽到耳后:“我们一直都在,你别怕。”<br />
顾蜻游点点头,轻轻挣开她的手,跟着护士往前走。<br />
要签字的文件很多,有那么一瞬间,顾蜻游觉得自己的名字都变得陌生起来。<br />
她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签字的动作十分利索,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才失去亲人,旁边的护士忍不住好奇地看她一眼。<br />
“这是死亡证明,您看一下有没有问题,确定之后,麻烦在这里签个字。”<br />
终于,当目光落在纸上刺生生的“死亡”两字时,顾蜻游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她拿着笔,迟迟没能落下去。<br />
她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对面忍不住出声提醒她的护士。<br />
就在这时,一阵略急促的脚步从旁边传来,顾蜻游下意识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拉入了一个怀抱。<br />
一股熟悉的雪松香包围了她,温热的手掌按在她后脑勺,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br />
温胜寒凌乱的呼吸落在她头顶,顾蜻游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有些诧异。<br />
过了几秒,温胜寒才放开她,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不过一个星期未见,他却变得很憔悴,唇色有些白,下巴隐约可见青茬。<br />
“蜻<br />
游,“他薄唇抿了又抿,目光闪过一丝隐忍的悲伤,沉声道:“节哀。”<br />
这个瞬间,干涩的眼眶传来了一丝酸楚,顾蜻游心里产生了一股陌生又难以描述的情绪,脑中的思绪有些混乱,叫她无暇去分辨。<br />
她看着他的眼睛,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有些茫然。<br />
所有人都和她说“节哀”、“不要伤心”,可她的身体像一个空荡荡的容器,根本倒不出一丝悲伤的情绪。<br />
最后,她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我没事”。<br />
温胜寒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眸子中全是担忧。<br />
顾蜻游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偏头躲开他的目光,如梦初醒般、飞快地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br />
*<br />
后面的葬礼是温胜寒一手操办的,顾蜻游没有太操心。<br />
火化那天,阴雨连绵的天终于放了晴,太阳晒得叫人睁不开眼。<br />
人走得突然,来送葬的人不多,顾蜻游在南城没有其他亲人,老家的亲戚已经全部断了联系,除了韶姨与陈伯,也只有赵景洲和裴尹带了花束过来。<br />
顾蜻游的情绪很平静,像毫无波澜地湖面,周围的人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这个时候,似乎连安慰的话都是一种打扰。<br />
入殓,默哀,道别。<br />
煽情之处,即使是从未见过顾蜻游阿嫲的裴尹和赵景洲,也忍不住低头抹泪,顾蜻游却只是木然地看着,像没有知觉的游魂。<br />
最后,棺材被送进火炉时,顾蜻游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有风吹过卷起她的头发,她的心没由来地空了一瞬。<br />
这时,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温胜寒轻轻一叹,将她拢进怀中。<br />
“蜻游,如果难受,你可以哭出来的。”<br />
顾蜻游久久没有回答,她将脸埋进他的风衣中,伸手环住了他的腰。<br />
许久,温胜寒才听见怀中传来女孩儿略带沙哑的声音:“温先生,我好累。”<br />
温胜寒无声收紧了抱着她肩膀的手。<br />
“我们回家。”<br />
*<br />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像恢复了平静。<br />
顾蜻游去派出所给阿嫲销了户,然后就回到了学校,上课、做实验、考试……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br />
起初,周围的人还担心她是故作平静,十分关心她的精神状态,一段时间后,见她没有异样,便都放下心来,回归自己的生活。<br />
顾蜻游也觉得,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br />
直到一个周末的到来,她在图书馆完成作业后,走回宿舍的路上,习惯性地打了一个电话,预约疗养院的探望时间。<br />
电话那边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用迟疑又谨慎的语气回答她:“顾小姐,顾奶奶不是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吗?”<br />
这句话在她脑子里轰鸣而过,顾蜻游怔愣地拿着手机,她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梦,而这一刻,她被拉回了现实。<br />
她有些惊慌失措地挂掉了电话,下意识地看向周围,想要求助,但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br />
顾蜻游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找到通讯录里那个最熟悉的名字,打了过去。<br />
嘟嘟两声,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清冽的男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蜻游?”<br />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蜻游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温先生,他们说我阿嫲去世了,是真的吗?”<br />
那边沉默了几秒,温胜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绷:“你在哪?”<br />
顾蜻游没有理会,她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您告诉我,是真的吗?”<br />
那边又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犹豫。<br />
顾蜻游急了,语气染上哭腔:“温先生,您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br />
“……是真的。”<br />
这一瞬间,风好像停了,顾蜻游呆呆地看着前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br />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摇晃起来。<br />
话筒那边传来拖动凳子的声音,温胜寒清冷的声线染上了担忧:“蜻游,告诉我,你在哪?”<br />
顾蜻游有些慌乱地摁掉了电话。<br />
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那些刻意忘记的场面,走马灯一般全都涌现在眼前,她蹲下身子,痛苦地抱住了头。<br />
*<br />
温胜寒回拨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最后还提示关机。<br />
他拧起眉毛,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沉吟半刻,拿着车钥匙直接走了出去。<br />
路上,他给身边的人都打了电话,没有人知道顾蜻游去了哪。<br />
日落之后,南城又下了一场暴雨。<br />
最后,温胜寒在墓地里找到了失联半天的女孩儿。<br />
她全身湿透,双手抱膝坐在地上,身子在冷风中抖得像枯叶,双眼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墓碑上的名字,眼神空洞得像没了灵魂。
顾蜻游皱了皱眉头,努力挥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br />
然而在上衣刚脱去一半,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就划破了屋内的平静,顾蜻游连忙把干净的衣服套上,伸手去拿桌面上的手机,夹在颈窝里。<br />
“喂?”<br />
“请问是周秀兰的家属吗?”<br />
“我是。”<br />
“这里是南城第一人民医院,现在病人正在急救中,情况不太好,麻烦您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br />
顾蜻游的脑子顿时一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她听见自己带着颤音的声音:“什么?”<br />
手不由自地颤抖起来,她几乎要抓不稳手机:“你是说,是周秀兰正在抢救……”<br />
“是的,请您尽快赶来。”<br />
电话挂断,顾蜻游还久久回不过神来,脑子好像被灌入了泥浆。<br />
直到窗外又一记雷声落地,她才如梦初醒般,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br />
第77章 第77章“一起睡,好不好?”……<br />
第77章<br />
这是顾蜻游第一次直面死亡。<br />
大概人在面对难以接受的事情时,大脑总会先一步做出自我保护的反应。<br />
后来,回想起这天的情形,顾蜻游记忆中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白色。<br />
“……去做个道别吧。”<br />
有人这样对她说。<br />
旁边的韶姨先一步捂着嘴哭出声,顾蜻游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空茫。<br />
这条走廊像走不到尽头的奈何桥,空气中漂浮着消毒药水的味道,闻起来有些苦,周遭的一切像加上了0.5倍速的慢镜头,顾蜻游像一只没有知觉的木偶,被推着往前走。<br />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的声音像一记冷枪,下一刻强光袭来,顾蜻游下意识闭上了眼,眼皮被烤炙得生痛,过了一会她才适应这种亮度,睫毛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br />
视野收缩几下,终于聚焦在一个白色的点。<br />
阿嫲躺在一片轻盈的白上,睡得安详。<br />
顾蜻游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过去。<br />
她伸手摸了一下阿嫲的手,尚存温热,只是她清晰地感受到,那点温度在不断地流失。<br />
周围环境很安静,顾蜻游看着眼前的一切,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br />
眼睛很干涩,眼珠只是微微转动,便觉得拽得生疼。<br />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进来提醒她,该去办手续了。<br />
她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口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有人在旁边扶住了她,顾蜻游抬头,对上了韶姨充满担忧的目光。<br />
她欲言又止:“阿妹……”<br />
顾蜻游扯了扯嘴角,竟是朝她笑了笑:“我没事。”<br />
“你……”韶姨叹了一口气,抬手将她鬓边的头发挽到耳后:“我们一直都在,你别怕。”<br />
顾蜻游点点头,轻轻挣开她的手,跟着护士往前走。<br />
要签字的文件很多,有那么一瞬间,顾蜻游觉得自己的名字都变得陌生起来。<br />
她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签字的动作十分利索,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才失去亲人,旁边的护士忍不住好奇地看她一眼。<br />
“这是死亡证明,您看一下有没有问题,确定之后,麻烦在这里签个字。”<br />
终于,当目光落在纸上刺生生的“死亡”两字时,顾蜻游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她拿着笔,迟迟没能落下去。<br />
她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对面忍不住出声提醒她的护士。<br />
就在这时,一阵略急促的脚步从旁边传来,顾蜻游下意识转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拉入了一个怀抱。<br />
一股熟悉的雪松香包围了她,温热的手掌按在她后脑勺,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br />
温胜寒凌乱的呼吸落在她头顶,顾蜻游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有些诧异。<br />
过了几秒,温胜寒才放开她,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不过一个星期未见,他却变得很憔悴,唇色有些白,下巴隐约可见青茬。<br />
“蜻<br />
游,“他薄唇抿了又抿,目光闪过一丝隐忍的悲伤,沉声道:“节哀。”<br />
这个瞬间,干涩的眼眶传来了一丝酸楚,顾蜻游心里产生了一股陌生又难以描述的情绪,脑中的思绪有些混乱,叫她无暇去分辨。<br />
她看着他的眼睛,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有些茫然。<br />
所有人都和她说“节哀”、“不要伤心”,可她的身体像一个空荡荡的容器,根本倒不出一丝悲伤的情绪。<br />
最后,她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我没事”。<br />
温胜寒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眸子中全是担忧。<br />
顾蜻游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偏头躲开他的目光,如梦初醒般、飞快地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br />
*<br />
后面的葬礼是温胜寒一手操办的,顾蜻游没有太操心。<br />
火化那天,阴雨连绵的天终于放了晴,太阳晒得叫人睁不开眼。<br />
人走得突然,来送葬的人不多,顾蜻游在南城没有其他亲人,老家的亲戚已经全部断了联系,除了韶姨与陈伯,也只有赵景洲和裴尹带了花束过来。<br />
顾蜻游的情绪很平静,像毫无波澜地湖面,周围的人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这个时候,似乎连安慰的话都是一种打扰。<br />
入殓,默哀,道别。<br />
煽情之处,即使是从未见过顾蜻游阿嫲的裴尹和赵景洲,也忍不住低头抹泪,顾蜻游却只是木然地看着,像没有知觉的游魂。<br />
最后,棺材被送进火炉时,顾蜻游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有风吹过卷起她的头发,她的心没由来地空了一瞬。<br />
这时,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温胜寒轻轻一叹,将她拢进怀中。<br />
“蜻游,如果难受,你可以哭出来的。”<br />
顾蜻游久久没有回答,她将脸埋进他的风衣中,伸手环住了他的腰。<br />
许久,温胜寒才听见怀中传来女孩儿略带沙哑的声音:“温先生,我好累。”<br />
温胜寒无声收紧了抱着她肩膀的手。<br />
“我们回家。”<br />
*<br />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像恢复了平静。<br />
顾蜻游去派出所给阿嫲销了户,然后就回到了学校,上课、做实验、考试……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br />
起初,周围的人还担心她是故作平静,十分关心她的精神状态,一段时间后,见她没有异样,便都放下心来,回归自己的生活。<br />
顾蜻游也觉得,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br />
直到一个周末的到来,她在图书馆完成作业后,走回宿舍的路上,习惯性地打了一个电话,预约疗养院的探望时间。<br />
电话那边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用迟疑又谨慎的语气回答她:“顾小姐,顾奶奶不是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吗?”<br />
这句话在她脑子里轰鸣而过,顾蜻游怔愣地拿着手机,她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梦,而这一刻,她被拉回了现实。<br />
她有些惊慌失措地挂掉了电话,下意识地看向周围,想要求助,但周围都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br />
顾蜻游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找到通讯录里那个最熟悉的名字,打了过去。<br />
嘟嘟两声,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清冽的男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蜻游?”<br />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蜻游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温先生,他们说我阿嫲去世了,是真的吗?”<br />
那边沉默了几秒,温胜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绷:“你在哪?”<br />
顾蜻游没有理会,她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您告诉我,是真的吗?”<br />
那边又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犹豫。<br />
顾蜻游急了,语气染上哭腔:“温先生,您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br />
“……是真的。”<br />
这一瞬间,风好像停了,顾蜻游呆呆地看着前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br />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摇晃起来。<br />
话筒那边传来拖动凳子的声音,温胜寒清冷的声线染上了担忧:“蜻游,告诉我,你在哪?”<br />
顾蜻游有些慌乱地摁掉了电话。<br />
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那些刻意忘记的场面,走马灯一般全都涌现在眼前,她蹲下身子,痛苦地抱住了头。<br />
*<br />
温胜寒回拨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最后还提示关机。<br />
他拧起眉毛,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沉吟半刻,拿着车钥匙直接走了出去。<br />
路上,他给身边的人都打了电话,没有人知道顾蜻游去了哪。<br />
日落之后,南城又下了一场暴雨。<br />
最后,温胜寒在墓地里找到了失联半天的女孩儿。<br />
她全身湿透,双手抱膝坐在地上,身子在冷风中抖得像枯叶,双眼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墓碑上的名字,眼神空洞得像没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