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问秦晟阳一句为什么。<br/><br/>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br/><br/> 薛衍之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以至于让你这么对我？<br/><br/> 这个问题埋在薛陵心里实在太久太久了，从被挚爱之人推进法阵剜骨成灰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为了这个问题，他受着煞气的侵扰和万鬼的撕咬，咬牙在怨和恨里修炼，就是为了重塑血肉后找晟阳要一个答案，但那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怕了。<br/><br/> 怕他挚爱的那个人用嘲讽淡漠的眼神看着他，说出那些他根本承受不住的诛心之言。<br/><br/> 所以他逃了，以一种仓惶又懦弱的姿态离开了渡陵，游魂一般在外游走了一千多年后，最终到了妖怪局。<br/><br/> 那是他的第二个家。<br/><br/> 在这里，他有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家人，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这段生活缓和平静，那么美好，慢慢的，慢慢的，他就很少再想起从前的事了。<br/><br/> 他以为自己放下了，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事实告诉他他其实还是特别在意，在意到几千年来没不以原形示人，在意到只是看了它一眼，就控制不住情绪要被刺激到入煞。<br/><br/> 何其可笑。<br/><br/> 薛陵厌恶这样的自己，在景云观清煞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想这件事，最终决定回来一趟，找晟阳问出那个让他逃避了几千年的问题，和过去彻彻底底做个了断。<br/><br/> 但他高估了自己。<br/><br/> 薛陵以为他能心平气和的面对晟阳，但真到了那一步，一切却不随他控制了，他看到晟阳，就想到被他推下法阵时的惊愕和绝望，听到晟阳唤他衍之，就想到那时似乎也是这样，他在晟阳一声衍之里抬起头，刚要朝他笑，就看到眼前出现一只手，把他朝后狠狠推了过去。<br/><br/> 那只手，那只属于他挚爱之人，曾为他折过花绾过发，被他亲吻过无数次的手，在他满心信赖最没防备的时候，不留任何余地的把他推到了深渊里。<br/><br/> 不甘，怨恨，绝望，暴戾。<br/><br/> 诸多不堪在心里深埋许多年挣开束缚，逼得薛陵快要疯癫，恨不能，恨不能……<br/><br/> 恨不能，把面前这人撕成碎片，带着他一起堕到深渊里去。<br/><br/> 但这不是他的本意。<br/><br/> 他好不容易才从深渊里面走出来，比谁都更珍惜现在的生活。<br/><br/> 还好饶涉他们及时来了。<br/><br/> 薛陵闭了下眼睛，不愿意再想那些事，站在那里又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自嘲的笑了。<br/><br/> “算了。”<br/><br/> 他的声音太小，连离他最近的樊休都没听清，想问一下，薛陵却已经转过了身，用极平静的语气对他们说：“走吧。”<br/><br/> 他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一秒，也不想再看到身后的那个人，而想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他也已经不想知道了。<br/><br/> ……他到底还是懦弱。<br/><br/> 薛陵自嘲的想着这些，觉得自己简直可笑又狼狈，不想再说话，提着剑就往外面走。<br/><br/> 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身后“嘭”的一声。<br/><br/> 是晟阳。<br/><br/> 怕薛陵因他而入煞，在最初那声衍之过后，晟阳就没出过声，一直在薛陵身后用一种温柔又晦涩的眼神看着他，直到现在，听到薛陵用那么平静的语气说要走，他再也无法克制，急切又慌乱的往外面撞，想到薛陵身边去。<br/><br/> 但再急也没用。<br/><br/> 他周围立着一道结界，却不像是为了抵御外扰，而像是为了困住他，晟阳在里面撞了几次，结界没有任何损坏，他却在撞击下反噬受创，成了半透明的模样。<br/><br/> 诛心般的疼痛刺进心脏，薛陵的身子骤然停住，从万鬼噬咬中熬过来的人，此时居然承受不住那样的疼痛，脸色煞白的半跪在了地上。<br/><br/> “你别动！”<br/><br/> 饶涉瞬间急了，朝晟阳的方向大吼一声，掏出镇魂符数都不数就往薛陵身上贴，晟阳也没想到会这样，怔在那里，这才给了薛陵喘<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息的余地，让他慢慢缓了过来。<br/><br/> 饶涉和薛陵认识这么多年，见多了后者沉稳镇定的模样，突然看到他这么虚弱苍白的一面，心里难受的眼睛都红了：“你怎么样？没事吧？”<br/><br/> “没事。”薛陵以剑抵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脸色白的可怕，“这是什么回事？我……”<br/><br/> 话说到一半，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薛陵回头，猛地朝晟阳看了过去，后者的视线一直没从他身上移开过，此时正无措的看着他，两个人视线相对，半晌，薛陵突然笑了。<br/><br/> “秦晟阳。”<br/><br/> 他看着远处的人，惨然一笑，后面的话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才让你生前那么对我，死后还不放过我？”<br/><br/> 这句埋在心底几千年的话，在历经无数煎熬和挣扎过后，到底还是在这样一个更加不堪的时候问出了口。<br/><br/> 第107章第107次太磨人<br/><br/> 墓室里一时间静极了。<br/><br/> 薛陵看着晟阳,只觉得一颗心好像被这人握在手里肆意玩弄着，他高高在上，看他煎熬看他辗转看他痛不欲生，却还在笑，说痛么？痛也别想逃,你这一生无路可退,从生到死都只能在我手里挣扎。<br/><br/> 凭什么呢？<br/><br/> 就因为他把这颗心捧了出去,把所有的爱和信任都送到了这个人面前,所以就活该被他如此作践？<br/><br/> 薛陵的心冷到了极点，也疼到了极点，以至于在这么一瞬间，他特别想不管不顾的结束这一切，以自身为献祭失去所有也无所谓。<br/><br/> 可他同时也觉得疲惫和厌倦。<br/><br/> 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他爱了晟阳这么些年。<br/><br/> 从二十二岁成镇墓碑到现在四千一百三十九岁，他又在爱恨交织里怨了晟阳这么多年。<br/><br/> 四千多年啊。<br/><br/> 他还有多少个四千多年，能经得起这样的消磨和蹉跎？<br/><br/> 薛陵是真的累了。<br/><br/> 这种倦意覆在身上刺入心底，沉甸甸的压在那里，让他突然间连怨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满满的苍白和无力。<br/><br/> “秦晟阳。”<br/><br/> 他开口，又一次唤了晟阳的名字，看起来像是在笑，却比哭更让人难受：“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才让你在生前那么对我，死后还不放过我？”<br/><br/>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但上一次问的时候，话里还藏着一些怨恚，现在却像似水一般，静到什么情绪都没有。<br/><br/> 饶涉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这样的薛陵比入煞的薛陵更让他觉得慌张，入煞可以清煞，但心如死灰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br/><br/> 他能感觉到，薛陵现在站在深渊边上摇摇欲坠，已经快要崩溃了。<br/><br/> 而薛陵后面的话，让他这种感觉更加清晰了些。<br/><br/> “秦晟阳，我是真的不明白。”<br/><br/> 薛陵看着晟阳，脸色苍白如纸。<br/><br/> “十六岁相识相知心悦与你，十八岁婚书互予永结同心，情意至死未休，若真要说对不起，我这一生唯一对不起你的，就是未能履行和你共度余生的承诺，可是这是我愿意的么？我难道不想安宁喜乐的和你走过一生？”<br/><br/> 他困于疫病，被言寿不余三月的时候，只有二十一岁。<br/><br/> 在缠绵病榻的那段时间里，他总是觉得心痛和遗憾，不是为他一生短暂，而是为不能和晟阳走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