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江清淮本以为自己晚些时候就能等来裴牧的回信。<br />
但等着林珏，天都黑了，只能做罢。<br />
睡觉！<br />
但临近半夜，江清淮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br />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传来小福子的声音：“陛下……齐大人出事了！”<br />
江清淮猛然清醒。<br />
一刻钟后，他在太医院见到了满身是血，几乎奄奄一息的齐时村，不由怔愣：“这是怎么回事？”<br />
“陛下！”齐时村原先的部下，现如今就九旒鉴的下属个个也是浑身伤痕，不过比起直接昏迷的齐时村，倒是还能说话。<br />
此刻他们强撑着身子下床，齐齐跪倒在地：“属下不才，今晚遭到了伏击。”<br />
“那人像是下了狠心要取齐大人的命，我们……远不敌他，让那贼人将大人伤成如此……请陛下责罚！”<br />
“那人？”江清淮的重点落在这里：“你的意思是……对方只有一个人？”<br />
九旒鉴的下属们各个羞愤地低下了头。<br />
“我知道了。”江清淮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向太医院的人：“齐时村如何？”<br />
“齐大人身上多处创伤，十分严重，还有一刀直直擦在心口处，若不是伤口不深，只怕……”<br />
“说结论。”江清淮有些不耐烦。<br />
“下官必当尽力救助，不会让齐大人有丝毫损伤。”<br />
江清淮点点头，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众人：“都起来吧，伤势不太重的……就你吧，跟朕过来。”<br />
江清淮随意点了一个脸上带疤的青年：“朕要听详情。”<br />
*<br />
片刻后，江清淮已经从生气转变成了不可置信：“你是说对方只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刀，追着你们五个人？”<br />
脸上带疤的青年名叫鹿泽，不由羞恼地点了点头：“属下无能。”<br />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五次说这句话了。<br />
“不不不……”江清淮的声音发飘，忍不住嘟囔：“对方武功如此高强……要是我的人该有多好。”<br />
不过他伤了齐时村，江清淮也不可能轻轻放过，又追问起细节：“你确定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只从天而降，然后就……给了齐时村一刀……”<br />
“属下无能。”<br />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江清淮有点无奈：“但是按照你的意思，那人杀齐时村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何最后却放你们离开了？”<br />
“属下不知。”<br />
鹿泽垂下头：“但属下敢以人头担保，那人最后刺向齐大人心口的剑，确实偏了几分，像是……手下留情。”<br />
什么手下留情，江清淮可不信。<br />
依照鹿泽方才的描述，那人绝对是个职业的杀手，武艺高强，目标明确，杀伐果断，如果能取齐时村的命，不可能会心软放过……<br />
唯一的可能就是……<br />
江清淮气得拍桌：“什么手下留情……这绝对是对朕的挑衅！”<br />
“小福子，去请大理寺卿和林将军入宫，朕可要好好查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br />
第72章<br />
九旒鉴主领被人重伤的事儿第二日便闹得满京俱知。<br />
陛下急召大理寺卿和林将军，夜谈到天明，势要抓住贼人，碎尸万段。<br />
裴牧去找木匠师傅打牌匾时，沿街的茶馆、书坊都传这件事。<br />
沸沸扬扬，吵吵闹闹。<br />
直到进入木匠铺，嗅到木屑香气，才觉清净不少。<br />
那木匠年过五十，身材壮大，赤裸着上身，显出浑身的腱子肉，其上横亘着一条丑陋的疤痕。<br />
听见有人进来，木匠懒洋洋地抬眼，看见裴牧，又垂下眼，不甚感兴趣道：“做什么？”<br />
“刻牌匾。”<br />
裴牧站定，将昨晚写好的字递给他：“务必刻得一模一样。”<br />
那木匠却接都不接，反而狐疑地看向他：“真就刻个牌匾？”<br />
他瞥了一眼纸上的字，又是一愣：“你这是……从良了要？”<br />
“清荷皂记？”<br />
“这名字起的有意思，不过……不像你的风格啊，裴牧。”<br />
“我有什么风格？”<br />
裴牧将纸放在一旁，转身准备离开：“三日后，我来取，要上好的楠木。”<br />
“你有钱吗臭小子！”木匠呵了一声，却还是接过那纸，细细打量起来，一边看一边嘴上还抱怨：“上好的楠木，倒是会要。”<br />
裴牧离开木匠铺，不过走了几步，便撞见了林珏骑着高头大马在京中巡逻。<br />
他一身银灰铠甲，烨烨生辉，身后大红披风随马猎猎而动，头盔挂在马头边，露出整张面庞，剑眉星目，意气风发。<br />
一手攥着红缨长枪，一手马，所过之处，四下皆退让。<br />
但马独独停在裴牧面前。<br />
“裴牧。”林珏叫住他，神色严肃：“我有事找你。”<br />
裴牧逆着光看他，看不清楚他面上神色，还没点头，林珏便已抬手，命令身后的士兵：“拿下。”<br />
下一秒，裴牧被几人摁倒在地。<br />
“对不住了。”<br />
林珏翻身下马，亲自上手绑裴牧：“我这也是为你好。”<br />
*<br />
“宿主，你觉得刺杀齐时村的人知不知道他是你的人？”<br />
rmb忧心忡忡。<br />
“大概率知道。”<br />
江清淮神色严肃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br />
“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啊？”<br />
rmb无语至极：“员工为你负伤，你都不伤心？”<br />
“我伤心有什么用。”<br />
江清淮喝一口茶，慢吞吞道：“我已经在系统商店买了最好的伤药给他，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br />
“我只是想不通……到底是谁？到底是谁……”<br />
“针对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坐在这怎么可能想得到，还是等林大将军他们的调查结果吧。”<br />
“人家都是专业的。”<br />
江清淮点点头，坐直身子：“我买把左轮手枪。”<br />
“现在？”rmb傻了，“你现在买……你会用吗？而且子弹很贵的，你总不能……”<br />
“能。”<br />
“什么？”rmb不理解。<br />
“一把左轮手枪，三枚子弹。”江清淮开始在系统商店下单，“确认付款。”<br />
“宿主！”<br />
rmb要气炸了，奈何劝阻无效，原本就不富裕的积分一下被抽得干干净净。<br />
它生无可恋：“败家！”<br />
江清淮耸耸肩，兑换枪支，装弹，然后塞进裤腰带。<br />
古代宽袍大袖就是好，一点都看不出来不对劲。<br />
而后他站起身，深呼吸了一会，才道：“我要出宫。”<br />
“外面很危险。”rmb立刻道：“穿上你的夜行衣。”<br />
“你有病啊。”江清淮翻了个白眼。<br />
“谁大白天穿夜行衣出门，这不是明写了我是贼，来抓我吗？”<br />
rmb立刻认错：“那带个面纱。”<br />
“你打算去干嘛？找裴牧吗？”<br />
不等江清淮回话，rmb又嚷嚷起来：“宿主，你们家裴牧好像被抓了。”<br />
*<br />
江清淮气冲冲往大理寺监牢跑的时候，林珏正和裴牧谈心。<br />
不过这心，却在审讯室谈。<br />
看着被捆在受刑架上的裴牧，林珏都有点哭笑不得：“这次是你干的不？”<br />
“这次？”<br />
裴牧抬头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上次？”<br />
“你没必要骗我。”<br />
林珏叹气：“你该知道，我抓你，是为你好。”<br />
“我爹已经调动了整个林家军，加上大理寺、巡防营，就算你武艺高强，这次也插翅难飞！”<br />
“你动的是皇帝如今的心腹……就连小皇帝都不一定……”林珏叹了口气，不知如何说起，只能含糊其辞：“总之这段时间，你呆在大理寺监牢。”<br />
“你这一手灯下黑……若是被发现了，就不怕你爹弄死你？”<br />
裴牧扭了扭手腕，带动铁链叮叮响了两声：“何况……你就这么确定是我？”<br />
“除了你，上京谁有……”<br />
“裴牧！”<br />
一声呼唤打断了林珏的话。<br />
却惹得林珏和裴牧齐齐皱眉。<br />
“是清淮。”<br />
裴牧最先反应过来，看向林珏：“别让他知道我在这。”<br />
“我去支开他。”<br />
林珏暗骂一声，招手叫来两人：“等会……把他带去牢房，藏严实点。”<br />
话音刚落，江清淮却已经来到门口：“林珏？”<br />
江清淮蹙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br />
他探头要往里看，却被林珏挡住视线，忍不住蹙起眉：“你干什么？”<br />
林珏立刻心虚起来：“这地方……不干净。”<br />
“裴牧在里面。”江清淮冷下声音，“你抓的？”<br />
林珏冷汗立刻下来了：“不……”<br />
“不什么不？”<br />
江清淮脾气上来了，一把推开林珏，急冲冲往屋里去。<br />
可审讯室就那么大的地方，此刻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江清淮本以为自己晚些时候就能等来裴牧的回信。<br />
但等着林珏，天都黑了，只能做罢。<br />
睡觉！<br />
但临近半夜，江清淮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br />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传来小福子的声音：“陛下……齐大人出事了！”<br />
江清淮猛然清醒。<br />
一刻钟后，他在太医院见到了满身是血，几乎奄奄一息的齐时村，不由怔愣：“这是怎么回事？”<br />
“陛下！”齐时村原先的部下，现如今就九旒鉴的下属个个也是浑身伤痕，不过比起直接昏迷的齐时村，倒是还能说话。<br />
此刻他们强撑着身子下床，齐齐跪倒在地：“属下不才，今晚遭到了伏击。”<br />
“那人像是下了狠心要取齐大人的命，我们……远不敌他，让那贼人将大人伤成如此……请陛下责罚！”<br />
“那人？”江清淮的重点落在这里：“你的意思是……对方只有一个人？”<br />
九旒鉴的下属们各个羞愤地低下了头。<br />
“我知道了。”江清淮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向太医院的人：“齐时村如何？”<br />
“齐大人身上多处创伤，十分严重，还有一刀直直擦在心口处，若不是伤口不深，只怕……”<br />
“说结论。”江清淮有些不耐烦。<br />
“下官必当尽力救助，不会让齐大人有丝毫损伤。”<br />
江清淮点点头，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众人：“都起来吧，伤势不太重的……就你吧，跟朕过来。”<br />
江清淮随意点了一个脸上带疤的青年：“朕要听详情。”<br />
*<br />
片刻后，江清淮已经从生气转变成了不可置信：“你是说对方只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刀，追着你们五个人？”<br />
脸上带疤的青年名叫鹿泽，不由羞恼地点了点头：“属下无能。”<br />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五次说这句话了。<br />
“不不不……”江清淮的声音发飘，忍不住嘟囔：“对方武功如此高强……要是我的人该有多好。”<br />
不过他伤了齐时村，江清淮也不可能轻轻放过，又追问起细节：“你确定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只从天而降，然后就……给了齐时村一刀……”<br />
“属下无能。”<br />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江清淮有点无奈：“但是按照你的意思，那人杀齐时村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何最后却放你们离开了？”<br />
“属下不知。”<br />
鹿泽垂下头：“但属下敢以人头担保，那人最后刺向齐大人心口的剑，确实偏了几分，像是……手下留情。”<br />
什么手下留情，江清淮可不信。<br />
依照鹿泽方才的描述，那人绝对是个职业的杀手，武艺高强，目标明确，杀伐果断，如果能取齐时村的命，不可能会心软放过……<br />
唯一的可能就是……<br />
江清淮气得拍桌：“什么手下留情……这绝对是对朕的挑衅！”<br />
“小福子，去请大理寺卿和林将军入宫，朕可要好好查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br />
第72章<br />
九旒鉴主领被人重伤的事儿第二日便闹得满京俱知。<br />
陛下急召大理寺卿和林将军，夜谈到天明，势要抓住贼人，碎尸万段。<br />
裴牧去找木匠师傅打牌匾时，沿街的茶馆、书坊都传这件事。<br />
沸沸扬扬，吵吵闹闹。<br />
直到进入木匠铺，嗅到木屑香气，才觉清净不少。<br />
那木匠年过五十，身材壮大，赤裸着上身，显出浑身的腱子肉，其上横亘着一条丑陋的疤痕。<br />
听见有人进来，木匠懒洋洋地抬眼，看见裴牧，又垂下眼，不甚感兴趣道：“做什么？”<br />
“刻牌匾。”<br />
裴牧站定，将昨晚写好的字递给他：“务必刻得一模一样。”<br />
那木匠却接都不接，反而狐疑地看向他：“真就刻个牌匾？”<br />
他瞥了一眼纸上的字，又是一愣：“你这是……从良了要？”<br />
“清荷皂记？”<br />
“这名字起的有意思，不过……不像你的风格啊，裴牧。”<br />
“我有什么风格？”<br />
裴牧将纸放在一旁，转身准备离开：“三日后，我来取，要上好的楠木。”<br />
“你有钱吗臭小子！”木匠呵了一声，却还是接过那纸，细细打量起来，一边看一边嘴上还抱怨：“上好的楠木，倒是会要。”<br />
裴牧离开木匠铺，不过走了几步，便撞见了林珏骑着高头大马在京中巡逻。<br />
他一身银灰铠甲，烨烨生辉，身后大红披风随马猎猎而动，头盔挂在马头边，露出整张面庞，剑眉星目，意气风发。<br />
一手攥着红缨长枪，一手马，所过之处，四下皆退让。<br />
但马独独停在裴牧面前。<br />
“裴牧。”林珏叫住他，神色严肃：“我有事找你。”<br />
裴牧逆着光看他，看不清楚他面上神色，还没点头，林珏便已抬手，命令身后的士兵：“拿下。”<br />
下一秒，裴牧被几人摁倒在地。<br />
“对不住了。”<br />
林珏翻身下马，亲自上手绑裴牧：“我这也是为你好。”<br />
*<br />
“宿主，你觉得刺杀齐时村的人知不知道他是你的人？”<br />
rmb忧心忡忡。<br />
“大概率知道。”<br />
江清淮神色严肃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br />
“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啊？”<br />
rmb无语至极：“员工为你负伤，你都不伤心？”<br />
“我伤心有什么用。”<br />
江清淮喝一口茶，慢吞吞道：“我已经在系统商店买了最好的伤药给他，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br />
“我只是想不通……到底是谁？到底是谁……”<br />
“针对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坐在这怎么可能想得到，还是等林大将军他们的调查结果吧。”<br />
“人家都是专业的。”<br />
江清淮点点头，坐直身子：“我买把左轮手枪。”<br />
“现在？”rmb傻了，“你现在买……你会用吗？而且子弹很贵的，你总不能……”<br />
“能。”<br />
“什么？”rmb不理解。<br />
“一把左轮手枪，三枚子弹。”江清淮开始在系统商店下单，“确认付款。”<br />
“宿主！”<br />
rmb要气炸了，奈何劝阻无效，原本就不富裕的积分一下被抽得干干净净。<br />
它生无可恋：“败家！”<br />
江清淮耸耸肩，兑换枪支，装弹，然后塞进裤腰带。<br />
古代宽袍大袖就是好，一点都看不出来不对劲。<br />
而后他站起身，深呼吸了一会，才道：“我要出宫。”<br />
“外面很危险。”rmb立刻道：“穿上你的夜行衣。”<br />
“你有病啊。”江清淮翻了个白眼。<br />
“谁大白天穿夜行衣出门，这不是明写了我是贼，来抓我吗？”<br />
rmb立刻认错：“那带个面纱。”<br />
“你打算去干嘛？找裴牧吗？”<br />
不等江清淮回话，rmb又嚷嚷起来：“宿主，你们家裴牧好像被抓了。”<br />
*<br />
江清淮气冲冲往大理寺监牢跑的时候，林珏正和裴牧谈心。<br />
不过这心，却在审讯室谈。<br />
看着被捆在受刑架上的裴牧，林珏都有点哭笑不得：“这次是你干的不？”<br />
“这次？”<br />
裴牧抬头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上次？”<br />
“你没必要骗我。”<br />
林珏叹气：“你该知道，我抓你，是为你好。”<br />
“我爹已经调动了整个林家军，加上大理寺、巡防营，就算你武艺高强，这次也插翅难飞！”<br />
“你动的是皇帝如今的心腹……就连小皇帝都不一定……”林珏叹了口气，不知如何说起，只能含糊其辞：“总之这段时间，你呆在大理寺监牢。”<br />
“你这一手灯下黑……若是被发现了，就不怕你爹弄死你？”<br />
裴牧扭了扭手腕，带动铁链叮叮响了两声：“何况……你就这么确定是我？”<br />
“除了你，上京谁有……”<br />
“裴牧！”<br />
一声呼唤打断了林珏的话。<br />
却惹得林珏和裴牧齐齐皱眉。<br />
“是清淮。”<br />
裴牧最先反应过来，看向林珏：“别让他知道我在这。”<br />
“我去支开他。”<br />
林珏暗骂一声，招手叫来两人：“等会……把他带去牢房，藏严实点。”<br />
话音刚落，江清淮却已经来到门口：“林珏？”<br />
江清淮蹙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br />
他探头要往里看，却被林珏挡住视线，忍不住蹙起眉：“你干什么？”<br />
林珏立刻心虚起来：“这地方……不干净。”<br />
“裴牧在里面。”江清淮冷下声音，“你抓的？”<br />
林珏冷汗立刻下来了：“不……”<br />
“不什么不？”<br />
江清淮脾气上来了，一把推开林珏，急冲冲往屋里去。<br />
可审讯室就那么大的地方，此刻空空荡荡，并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