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没有。”花涧说。</p><p> 齐林湘挥手，不但不在意他们没送客，还顺手带上了门。</p><p> “这周末有人来找我，你搭把手帮我一起两道菜呗？”沈亭文说，笑得纯良无比，“给你额外开工资。”</p><p> 花涧对各种分类明确，但实际上用“外人”两个字就能概括的人际关系从始至终没有一点兴趣，反正他目前不需要对任何人笑脸相迎，自然不用费这种心。他选完接下来几天吃的东西，就退到旁边玩手机却。</p><p> 沈亭文推着小推车，往里面放了两盒花涧常喝的酸奶，顺口问：“不选点其他的？反正我结账。”</p><p> “不了，”花涧说，“我更好奇是什么人能重要到让你提前准备饭菜。”</p><p> 沈亭文心里琢磨再拿点什么水果，这会新鲜水果上来不久，正是饱口腹之欲的时候。他边想着，嘴上不把门：“客人。”</p><p> “谁？”花涧重复。</p><p> “唔……”沈亭文顿了下，改口，“客户。”</p><p> “客户？”花涧根本不上当，“心虚？”</p><p> “真是客户。”</p><p> 花涧“嗯”了声，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沈亭文觉得还是没信的成分居多，毕竟花涧很快接上了下一句：“头一回见着请客户在家里吃饭的。”</p><p> 沈亭文多少在职场上摸爬滚打过，七七八八的弯弯绕绕一点没忘。花涧说起话有理有据，搞得他想辩驳都无从开口：“你好不讲道理，”他说，“退一万步讲，我再想出去请客吃饭也得有资金支持——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室友出去喝西北风吧？”</p><p> “我不会。”花涧平淡道。</p><p> 沈亭文神色一震，就听花涧把他那点感动风干了个彻底：“但凡你上学时候背过季风带，都知道五月的梧城不刮西北风。”</p><p> 沈亭文：“……”</p><p> “我可以去喝东南风，”沈亭文怨念道，“而且一定会拉着你一起。”</p><p> 花涧哼笑，陈述事实：“所以你在饿死和不讨好客户之间，选择了祸害我。”</p><p>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工资由你开不是？”</p><p> “算了吧沈老板，你都要去喝东南风了，”花涧手指扣扣手机屏幕，“还结得起今天的账吗？”</p><p> “给你发工资的钱总是有的。”</p><p> “左口袋进右口袋出，有必要么？”花涧说，拐进海鲜区站在浴缸边看标签，“那点不够，千金难买我乐意。”</p><p> 那语气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沈亭文想了片刻，才想起是先前自己同花涧开玩笑时讲的。他有点好笑，没料到花涧还能记上仇，摇头：“你听过一句诗吗？”</p><p> 花涧不为所动。</p><p> “‘软语到更阑’，”沈亭文轻声说，“千金不换的东西可太多了。”</p><p> “你试试。”花涧说。</p><p> “和你的话，可以试试。”沈亭文回答，瞅着缸里新鲜的鱼，一扭头发现花涧神色复杂地望着他。</p><p> 花涧问：“……你以为的‘软语’是什么意思？”</p><p> “是什么意思？”沈亭文同样问。</p><p> 花涧理智闭了嘴，从神情来看，他不仅觉得沈亭文乱用诗句，还不想解释正确意思。沈亭文撩拨失败，同样理智闭嘴，再看向缸里的鱼，心觉双方脸上都写满了鱼生无望。</p><p> “我们的关系没到那种程度，”花涧接过处理好的花鲢，放进购物车角落，才再次开口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影响我的正常作息，沈老板。”</p><p> “是吗……”沈亭文越品越觉得话里味道不止这点，“你真没暗示点什么？”</p><p> “那要看你理解出了什么。”花涧说。</p><p> 沈亭文理亏，整个人蔫蔫地，碎碎念道：“实话实说，花涧，这两天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p><p> “以己度人。”花涧又说。</p><p> “事实，”沈亭文双手搭在购物车上，偏头凝视着花涧侧脸，语气认真，“尤其是今天，不高兴地太明显了。”</p><p> “……”</p><p> 花涧沉默，片刻后，终于叹口气，放下手机：“我认为，遇到突发事件不开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倒是你遮遮掩掩的，什么人需要这样？”</p><p> 他说话时候，神色没有丝毫改变，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反而弄得沈亭文又一次语塞。他眼角余光瞥着车里的鱼，底气不足：“你不生气的话……”</p><p> “平实而论，我没有生气的理由。”</p><p> “好吧，我向你道歉。”沈亭文琢磨语气，“不是什么人，我哥过来看看，顺带送点东西。之前没跟你提过，不知道你想不想见，所以没提。”</p><p> “就这样？”</p><p> 沈亭文点头：“就这样。”</p><p> 花涧叹了口气，大概是觉得这人脑回路没得救了。</p><p> 沈亭文厨艺比较勉强，属于味道还行但高难度菜品直接劝退的类型，用他自己的话说，叫“不出意外，厨房和他绝对会有一个遇到意外”。花涧则对各种菜品了如指掌，动起手来优雅程度毫不亚于挥笔作画。沈亭文拎着围裙带子在他后颈打结，花涧一边打</p> ', ' ')('\n <p>盹，一边低声念道：“……上一次看到你如此积极，还是我刚来的时候。”</p><p> 他刚睡醒，声音里有点倦懒，音量比平时还低，头低着，后颈弯成一道优美的弧度，让人有种将手掌贴上去摩挲的冲动。沈亭文注意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自然没错过这一声轻之又轻的嘀咕。</p><p> 其实跟你也有一半关系，沈亭文想。可惜就两人目前的进度，他根本不敢直接说给花涧听。天知道把话说给花涧，他会不会借着起床气的理由，一脚踹自己出去露宿街头。</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