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又叹道：“章兄，也许你那日在宫里，就不一样了。”<br />
“我听说那日是个暴雨天，行宫里都没有兵变痕迹。”章序神情冷肃，又问道，“我未婚妻人没事吧？”<br />
“她没事。”<br />
章序思绪万千，道：“我去看看她。”<br />
五皇子大惊失色，连忙拉住他。他简直要被气笑了，现下还是耐住性子道：“章兄，我方才和你说的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br />
章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道：“你不服太子，想要取而代之。”<br />
“不错，我本就不服他！他无才无德，若不是有东宫幕僚和几个宗室都一力袒护他，他的太子之位岂能坐得稳？他又弑君弑父，我只有诛杀他将他正法，才能全了我的孝心，告慰我父皇在天之灵。”<br />
五皇子说完，颇有雄心壮志地往前走了一大步。<br />
章序内心哂笑，心道太子论才干比你还是强出不少。何况太子，不对，已经是新帝了，既然已经让宗室和重臣承认了他的地位，五皇子说他弑君的话极有可能是构陷。<br />
虽说病逝这个说法，确实有许多能够修饰的地方，值得推敲。<br />
但他当日人不在行宫里，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是去问阿<br />
襄吧，她肯定知道，而且不会骗他。<br />
五皇子转过身笑道：“从我五岁遥领潞州大都督后，申国公就注定是我开府后长史。在行宫时我已经和他商议好，还有陈家一力支持我。”<br />
他慢慢说道：“章兄，我还需你助力。”<br />
章序挑眉：“我并无兵权，最多调动百人，对殿下你有何用？”<br />
“我要你牵制住司徒征，近身缠斗也好，围杀也好，不能让他在我皇兄身边。”五皇子看着他，目光狠决。<br />
章序死死地看着五皇子压抑不住激动的脸，握紧了拳头，一时没有作答。<br />
他脑海中赫然闪过司徒征握着纪襄手时，二人在花间相视而笑的模样。<br />
夺妻之恨，他当然想要报复，想要置司徒征于死地。<br />
他心中挣扎片刻，平静道：“我不能帮你。”<br />
“你说什么？”五皇子脸色大变。<br />
章序道：“我走了，我不会去告发你的。”<br />
“那你之前和我说的欲共除太子......”五皇子反应过来，“你只是想杀了司徒征，我给你这个机会，给你人马，你现在就可以去！你现在就去！”<br />
章序摇摇头，道：“告辞。”<br />
在他身后，五皇子脸色难看，几步走到帐门，朝两边值守的侍卫挥手示意。<br />
-<br />
纪襄是被厮杀声惊醒的。<br />
她睁开眼睛，睡在她床榻边的碧梧正在摸索着穿衣衫，见纪襄醒了，连忙道：“姑娘，外头又出事了！”<br />
帐内不用点蜡烛都明亮一片，外边火光冲天，染红了半空夜色。厮杀声里，还有女人的惊叫声。<br />
这一片都是女眷，不少人在沉沉睡梦里被惊醒，有胆子大的走出帷帐一瞧，惊恐不已，哆哆嗦嗦爬回帐内。<br />
碧梧喃喃道：“不该让青筠走的。”<br />
在行宫时，纪襄就态度温和又坚决地让青筠回去了。<br />
纪襄穿好衣衫，道：“无事，我们不出去就好。”<br />
她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势力作乱，但眼下不论是何人，目的肯定是杀了新帝，而不是劫掠女眷。何况她们这片地方有士兵值守。<br />
碧梧被纪襄平静的态度感染了，放松下来坐在她身边，又注意到纪襄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笑道：“姑娘还说没事呢，自己也是害怕的。”<br />
纪襄勉强一笑，仔细地听着外边的动静。<br />
有重重的脚步声传来，纪襄的心不上不下地悬着。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二殿下”，接着是女人的嚎哭声。<br />
新帝行二，但眼下不可能还有人如此称呼他。那便是二公主了！<br />
纪襄突然想起入睡前，她听说二公主来寻自己的表妹玩，一定是留下了！<br />
她走了出去，外边景象乱糟糟的。很多女子都在外奔走，想要走到更安全的地方。有两个士兵拖着一个女子走了，对其他奔走的女眷根本没管。<br />
纪襄吩咐跟出来的碧梧，道：“碧梧，你若有机会就去告诉人，二公主被叛军带走了，但你自己安危重要，不要冒险。”<br />
碧梧才应下，就看见纪襄快步走上前，错愕地喊了声“姑娘”。<br />
纪襄没有多想什么，二公主和她有过数次来往，后来因为蓬莱宫的事情疏远了。但她自从知道太子欲嫁妹给司徒征后，始终觉得对不起她。<br />
她心存愧疚。<br />
何况，她从来都不是能眼睁睁看着熟人落难的性子。<br />
这路上已经彻彻底底大乱，四处都是逃窜的人。<br />
纪襄掐掐自己的掌心，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二公主。这两个士兵目标明确，对路过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不是劫掠奸。淫的乱军。<br />
带走二公主，要么是他们的头和二公主有私仇，要么是用做人质。<br />
中途有人想要救走二公主，被士兵一脚踢开。二公主不断踢打挣扎，始终挣扎不开，这种态度激怒了押着她的兵，手上用力，二公主痛苦哭喊道：“不要！”<br />
纪襄闭了闭眼，仔细地观察着地形。夜里驻跸的地方在河岸旁，河对岸则是山谷，但她不会凫水，想必二公主也不会。<br />
再走下去就要来不及救人了！<br />
纪襄突然注意到远处一片没有火把的地方，黑黢黢的，河水潺潺，再远处的山静谧无比，似是能吞噬一切的巨兽。而这片空地没有帷帐，有不少石头大树。<br />
她突然有了主意，从一帷帐前拿下悬挂着的火把。<br />
第93章<br />
谢天谢地，这两个士兵都没有头戴兜鍪。<br />
这根火炬对于她而言太沉重，纪襄极力克制着手的颤抖，疾步走到他们身后，猛地用火炬去燎士兵的头发和没有被甲覆盖到的衣衫。<br />
“你他——”<br />
趁着两个士兵吃痛放手，纪襄不等他们骂完，就抓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二公主向她看好的地方逃去。<br />
纪襄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不知道新帝那一片驻地在哪儿，也不确定来新帝的人何时能到。她拉着公主的手向前狂奔，几乎踹不过气来。<br />
二公主的理智在猎猎风声里回笼，她深吸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纪襄一眼，反而拽住纪襄的手向前跑。她自小学过骑射，虽然挣脱不开两个强壮士兵，但体力比柔弱的纪襄好多了。<br />
她回过身一瞧，两个士兵已经扑掉身上的火，大步向她们追来。<br />
二公主一边跑一边从牙齿里问道：“你打算躲哪里？我告诉你，我可不会泅水！”<br />
纪襄气喘吁吁，五脏六腑几乎炸裂开来，道：“殿下你自己跑吧。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你放我在这里好了。”<br />
“不能。他们杀了保护我的贴身婢女，踢伤了我的表妹！”<br />
纪襄大骇，咬咬牙继续往前跑。<br />
两人在夜色里狂奔，快要到河边时二公主低声道：“跳河不行！”<br />
纪襄拉着她跑到一棵大树后，眯起眼睛在无边夜色里寻找够大的石头和木头。她慌乱极了，跺跺脚，转身时正好看到地上一根有人高的粗壮树枝，道：“殿下，把它用力踢到河里。”<br />
二公主一愣。<br />
“快些！”<br />
二公主用力一脚，看树枝落水时明白了过来。天色这么黑，两个追兵见到这个动静，必然以为她们是落水了。<br />
扑通一声，惊起水花无数。<br />
“那我们怎么办？”二公主低声道，语气焦急。<br />
“爬树！”<br />
“会被发现的！”二公主想也不想就否决了。她急得四处张望，突然看到西边有一棵老树已经中空了，连忙躬身拉着纪襄跑过去。<br />
“你快进去。”<br />
二公主看着险些摔跤的纪襄，心里焦急，用力将她先推了进去，紧接着自己钻了起去。她从树洞里伸出手，用力地将一块大石移到洞口。<br />
“阿襄，多谢你了。”她感激地说道。<br />
二公主燕舜华浑身都疼。她自小千金万金娇养长大，哪里吃过这种苦？<br />
狭小的树洞里一点光亮都没，她的脑袋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发现纪襄没有应答。她轻轻地挪动，摸索去摸纪襄的鼻息，人还活着，又去摸她的脸和脑袋，没有出血，是人晕过去了。<br />
是她太用力，让纪襄的脑袋撞到了树，晕过去了。<br />
舜华心中泛起一阵感激和愧疚。虽说身份摆在这，她保护自己是理所应当的，但来往这么多人，只有她拼命了。<br />
她靠在纪襄细瘦的肩膀上，慢慢思索这事。<br />
东边的侍卫全被斩杀，然后其他乱军是又转移了阵地，这二贼目的只有她。有人这么恨她？不可能，是他们抓不到太子妃嫂嫂，所以想抓她做人质。<br />
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五皇子了。<br />
舜华冷笑，一边想一边听外边的动静。隔着一块石头，外间动静模糊不清。她隐约听见有落水的声音，又有打斗声传来。
“我听说那日是个暴雨天，行宫里都没有兵变痕迹。”章序神情冷肃，又问道，“我未婚妻人没事吧？”<br />
“她没事。”<br />
章序思绪万千，道：“我去看看她。”<br />
五皇子大惊失色，连忙拉住他。他简直要被气笑了，现下还是耐住性子道：“章兄，我方才和你说的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br />
章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道：“你不服太子，想要取而代之。”<br />
“不错，我本就不服他！他无才无德，若不是有东宫幕僚和几个宗室都一力袒护他，他的太子之位岂能坐得稳？他又弑君弑父，我只有诛杀他将他正法，才能全了我的孝心，告慰我父皇在天之灵。”<br />
五皇子说完，颇有雄心壮志地往前走了一大步。<br />
章序内心哂笑，心道太子论才干比你还是强出不少。何况太子，不对，已经是新帝了，既然已经让宗室和重臣承认了他的地位，五皇子说他弑君的话极有可能是构陷。<br />
虽说病逝这个说法，确实有许多能够修饰的地方，值得推敲。<br />
但他当日人不在行宫里，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是去问阿<br />
襄吧，她肯定知道，而且不会骗他。<br />
五皇子转过身笑道：“从我五岁遥领潞州大都督后，申国公就注定是我开府后长史。在行宫时我已经和他商议好，还有陈家一力支持我。”<br />
他慢慢说道：“章兄，我还需你助力。”<br />
章序挑眉：“我并无兵权，最多调动百人，对殿下你有何用？”<br />
“我要你牵制住司徒征，近身缠斗也好，围杀也好，不能让他在我皇兄身边。”五皇子看着他，目光狠决。<br />
章序死死地看着五皇子压抑不住激动的脸，握紧了拳头，一时没有作答。<br />
他脑海中赫然闪过司徒征握着纪襄手时，二人在花间相视而笑的模样。<br />
夺妻之恨，他当然想要报复，想要置司徒征于死地。<br />
他心中挣扎片刻，平静道：“我不能帮你。”<br />
“你说什么？”五皇子脸色大变。<br />
章序道：“我走了，我不会去告发你的。”<br />
“那你之前和我说的欲共除太子......”五皇子反应过来，“你只是想杀了司徒征，我给你这个机会，给你人马，你现在就可以去！你现在就去！”<br />
章序摇摇头，道：“告辞。”<br />
在他身后，五皇子脸色难看，几步走到帐门，朝两边值守的侍卫挥手示意。<br />
-<br />
纪襄是被厮杀声惊醒的。<br />
她睁开眼睛，睡在她床榻边的碧梧正在摸索着穿衣衫，见纪襄醒了，连忙道：“姑娘，外头又出事了！”<br />
帐内不用点蜡烛都明亮一片，外边火光冲天，染红了半空夜色。厮杀声里，还有女人的惊叫声。<br />
这一片都是女眷，不少人在沉沉睡梦里被惊醒，有胆子大的走出帷帐一瞧，惊恐不已，哆哆嗦嗦爬回帐内。<br />
碧梧喃喃道：“不该让青筠走的。”<br />
在行宫时，纪襄就态度温和又坚决地让青筠回去了。<br />
纪襄穿好衣衫，道：“无事，我们不出去就好。”<br />
她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势力作乱，但眼下不论是何人，目的肯定是杀了新帝，而不是劫掠女眷。何况她们这片地方有士兵值守。<br />
碧梧被纪襄平静的态度感染了，放松下来坐在她身边，又注意到纪襄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笑道：“姑娘还说没事呢，自己也是害怕的。”<br />
纪襄勉强一笑，仔细地听着外边的动静。<br />
有重重的脚步声传来，纪襄的心不上不下地悬着。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二殿下”，接着是女人的嚎哭声。<br />
新帝行二，但眼下不可能还有人如此称呼他。那便是二公主了！<br />
纪襄突然想起入睡前，她听说二公主来寻自己的表妹玩，一定是留下了！<br />
她走了出去，外边景象乱糟糟的。很多女子都在外奔走，想要走到更安全的地方。有两个士兵拖着一个女子走了，对其他奔走的女眷根本没管。<br />
纪襄吩咐跟出来的碧梧，道：“碧梧，你若有机会就去告诉人，二公主被叛军带走了，但你自己安危重要，不要冒险。”<br />
碧梧才应下，就看见纪襄快步走上前，错愕地喊了声“姑娘”。<br />
纪襄没有多想什么，二公主和她有过数次来往，后来因为蓬莱宫的事情疏远了。但她自从知道太子欲嫁妹给司徒征后，始终觉得对不起她。<br />
她心存愧疚。<br />
何况，她从来都不是能眼睁睁看着熟人落难的性子。<br />
这路上已经彻彻底底大乱，四处都是逃窜的人。<br />
纪襄掐掐自己的掌心，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二公主。这两个士兵目标明确，对路过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不是劫掠奸。淫的乱军。<br />
带走二公主，要么是他们的头和二公主有私仇，要么是用做人质。<br />
中途有人想要救走二公主，被士兵一脚踢开。二公主不断踢打挣扎，始终挣扎不开，这种态度激怒了押着她的兵，手上用力，二公主痛苦哭喊道：“不要！”<br />
纪襄闭了闭眼，仔细地观察着地形。夜里驻跸的地方在河岸旁，河对岸则是山谷，但她不会凫水，想必二公主也不会。<br />
再走下去就要来不及救人了！<br />
纪襄突然注意到远处一片没有火把的地方，黑黢黢的，河水潺潺，再远处的山静谧无比，似是能吞噬一切的巨兽。而这片空地没有帷帐，有不少石头大树。<br />
她突然有了主意，从一帷帐前拿下悬挂着的火把。<br />
第93章<br />
谢天谢地，这两个士兵都没有头戴兜鍪。<br />
这根火炬对于她而言太沉重，纪襄极力克制着手的颤抖，疾步走到他们身后，猛地用火炬去燎士兵的头发和没有被甲覆盖到的衣衫。<br />
“你他——”<br />
趁着两个士兵吃痛放手，纪襄不等他们骂完，就抓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二公主向她看好的地方逃去。<br />
纪襄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不知道新帝那一片驻地在哪儿，也不确定来新帝的人何时能到。她拉着公主的手向前狂奔，几乎踹不过气来。<br />
二公主的理智在猎猎风声里回笼，她深吸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纪襄一眼，反而拽住纪襄的手向前跑。她自小学过骑射，虽然挣脱不开两个强壮士兵，但体力比柔弱的纪襄好多了。<br />
她回过身一瞧，两个士兵已经扑掉身上的火，大步向她们追来。<br />
二公主一边跑一边从牙齿里问道：“你打算躲哪里？我告诉你，我可不会泅水！”<br />
纪襄气喘吁吁，五脏六腑几乎炸裂开来，道：“殿下你自己跑吧。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你放我在这里好了。”<br />
“不能。他们杀了保护我的贴身婢女，踢伤了我的表妹！”<br />
纪襄大骇，咬咬牙继续往前跑。<br />
两人在夜色里狂奔，快要到河边时二公主低声道：“跳河不行！”<br />
纪襄拉着她跑到一棵大树后，眯起眼睛在无边夜色里寻找够大的石头和木头。她慌乱极了，跺跺脚，转身时正好看到地上一根有人高的粗壮树枝，道：“殿下，把它用力踢到河里。”<br />
二公主一愣。<br />
“快些！”<br />
二公主用力一脚，看树枝落水时明白了过来。天色这么黑，两个追兵见到这个动静，必然以为她们是落水了。<br />
扑通一声，惊起水花无数。<br />
“那我们怎么办？”二公主低声道，语气焦急。<br />
“爬树！”<br />
“会被发现的！”二公主想也不想就否决了。她急得四处张望，突然看到西边有一棵老树已经中空了，连忙躬身拉着纪襄跑过去。<br />
“你快进去。”<br />
二公主看着险些摔跤的纪襄，心里焦急，用力将她先推了进去，紧接着自己钻了起去。她从树洞里伸出手，用力地将一块大石移到洞口。<br />
“阿襄，多谢你了。”她感激地说道。<br />
二公主燕舜华浑身都疼。她自小千金万金娇养长大，哪里吃过这种苦？<br />
狭小的树洞里一点光亮都没，她的脑袋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发现纪襄没有应答。她轻轻地挪动，摸索去摸纪襄的鼻息，人还活着，又去摸她的脸和脑袋，没有出血，是人晕过去了。<br />
是她太用力，让纪襄的脑袋撞到了树，晕过去了。<br />
舜华心中泛起一阵感激和愧疚。虽说身份摆在这，她保护自己是理所应当的，但来往这么多人，只有她拼命了。<br />
她靠在纪襄细瘦的肩膀上，慢慢思索这事。<br />
东边的侍卫全被斩杀，然后其他乱军是又转移了阵地，这二贼目的只有她。有人这么恨她？不可能，是他们抓不到太子妃嫂嫂，所以想抓她做人质。<br />
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五皇子了。<br />
舜华冷笑，一边想一边听外边的动静。隔着一块石头，外间动静模糊不清。她隐约听见有落水的声音，又有打斗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