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巫老师打开抽屉，翻出两根棒棒糖递给她，“我女儿吵着要吃糖，小孩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我就拿学校来给你们分点。”<br />
明厘接过糖，略带惊讶：“您已经有小宝宝了吗？”<br />
“对，才一岁三个月。”巫老师笑笑。<br />
“一点也看不出来。”<br />
“是吗？我还以为跟你们代沟挺严重呢。”<br />
明厘摇摇头，“没有没有，我还以为您大学刚毕业。”<br />
老师给她两根棒棒糖，一根牛奶味，一根橙子味，她先吃了个牛奶味，边吃边爬上四楼。<br />
醇厚的奶香在舌尖化开，甜而不齁，非常适合小朋友吃。<br />
回教室，明厘坐下后的第一句话是：“巫老师真的很好很好。”<br />
闻棠看了她一眼，重重点头，“对，就是很好很好。”<br />
天气回暖，下晚自习后她坐校车回家，一段时间的默契后，明厘和同桌就约好结伴。<br />
从教室走过去，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沐浴月光，踏着石子小道，结束一天的高强度学习，拥有十分钟的短暂休憩。<br />
这十分钟，是两位女孩的“夜话时间”。<br />
今天出成绩，所以话题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月考。<br />
闻棠一整晚都很忧郁，每逢月考、周考她经常考不好，这类考试范围小，但考察精细度会更高，深度更广，反而是期中、期末这类融合性大考她会发挥超常。<br />
起起落落的成绩就极其挑战心态。<br />
于是，明厘说：“这样推算的话，你高考肯定没问题。”<br />
闻棠叹了口气，没什么信心，“可是没到高考谁能知道呢？万一前面攒的运气用光，最重要的高考我就发挥失常了呢？”<br />
明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br />
她是个绝不为难自己的人，考不好那就不考了呗，前一晚没睡好那就在课堂上接着睡，睡醒了再听课。<br />
这话说出来会有些叛逆，但高中生是真困啊，一节课45分钟，经常困得给前桌磕头，醒来书上全是诡异的鬼画符，还不如睡个20分钟，剩下25分钟还能高效听课。<br />
闻棠没法理解她的“享受型学习”，对于考试失利，她的解决办法是：惩罚自己，直到下次考试进步前都不吃早饭，牺牲的早饭时间用来背英语单词和作文模板。<br />
两人在门口说再见，一个去坐校车，一个回宿舍。<br />
明厘刷卡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把书包放在胸前，瘫在椅子上。<br />
：<br />
陆续上来很多学生，座位不够的就站着，在学校憋了一天，叽叽喳喳热闹非凡挤成一团。<br />
明厘定好30分钟后要下车的闹钟，闭上眼睛，塞上耳机，沉浸式听音乐。<br />
anditwasallyellow<br />
yourskin<br />
ohyeahyourskinandbones<br />
turnintosomethingbeautiful<br />
……<br />
公交车走走停停，仿佛白色小船漂在海面上，波涛起伏，偶尔有白色飞鸟经过，张开翅膀，盘旋。<br />
黄色。<br />
日照金光洒在海面的确是黄色。<br />
橙子也是黄色，金灿灿的黄。<br />
清新，美味。<br />
等等、海上怎么会有橙子？<br />
明厘睁开眼，旁边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现在坐着的是单手玩手机的游灿。<br />
——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br />
橙子的果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br />
她揉揉眼睛，车内暖黄色灯光流淌而下，从她的角度看去，游灿鼻梁高挺，细长的睫毛扑簌簌，抖落细碎光影。<br />
见她一直盯着他嘴里的糖，游灿掀开书包，摸索半天，翻出来一根棒棒糖递给她，说了一句话。<br />
明厘没听见他说什么，也没接他的糖。<br />
这糖和晚上巫老师给她的那根一模一样，橙子味的。<br />
游灿歪头，指了指她耳机。<br />
明厘关了音乐，摘下耳机。<br />
“不是想吃吗？”他说。<br />
“不想吃。”明厘摇头。<br />
“那你盯我嘴半天。”他没客气，又把糖塞进书包里。<br />
她问：“巫老师给你什么好处啊，你天天盯着我。”<br />
游灿说：“一天200块大洋，要你你干不干？”<br />
这人就爱睁着眼说瞎话。<br />
明厘睨他一眼，“我又不缺这200。”<br />
“是吗，富婆。”游灿笑着揶揄她，“哎，要请数学辅导吗，只要180一节课哦。”<br />
“你业务还挺广啊。”<br />
“那当然了，为人民服务。”他说：“见识到我们重点高中的变态程度了吧，全员学霸，跟你以前学校比是不是压力大多了？”<br />
明厘抿抿唇，“我是渣渣，渣渣没有压力，也不需要补课。”<br />
游灿嘶了一声，“按说不应该啊，数学66分还不补课吗？”<br />
明厘拧着眉：“你找死啊！”<br />
谁允许他随便研究别人的成绩的？<br />
游灿得意忘形：“看在邻居又是同学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扣吧，1小时175，打着灯笼你也找不着比我还便宜的。”<br />
明厘冷冷表示：“对，你最便宜。”<br />
“什么表情啊？”他说，“虽然我不是高级教师吧，但教你是绰绰有余了。”<br />
明厘头疼，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每天都能量满满，精力没处放了吗？<br />
她岔开话题，问：“你为什么叫游灿？”<br />
“我姥爷取的，说命里缺火，怎么了？”<br />
她无语地说：“我看你一点也不缺火。”<br />
“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说不定我缺水，小时候还老想着改名叫游淼淼，把能加的水都加上。”<br />
明厘被他的逻辑折服，忍俊不禁：“那你怎么不叫游大海？”<br />
游灿瞅她一眼：“你自己听听好听吗？”<br />
沉默几秒钟后，明厘叹了口气，“火火啊。”<br />
“干嘛？”<br />
“试听一节课吧。”她说。<br />
游灿：“什么？”<br />
明厘翻了个白眼，“刚刚还说得热血沸腾的，转头就把你老本行忘了。”<br />
“噢，你说这个，我没反应过来。”<br />
他笑嘻嘻地从书包里翻出来数学卷子，摊开，“来，哪道题不会？”<br />
明厘随便一指，“这道吧。”<br />
游灿愣了下，“你闲着没事逗我玩呢，这不就是勾股定理吗？”<br />
骗她讲题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还记仇呢。<br />
明厘：“到底讲不讲啊？”<br />
“讲。”他又在书包里掏半天，翻来翻去，然后翻不出来了，尴尬地问：“……你带草稿纸和笔了吗？”<br />
明厘找出东西递给他：“扣钱，真不专业。”<br />
“试听免费，扣哪门子钱？”<br />
“闭嘴，快讲。”<br />
“行行行。”<br />
……<br />
两个人在公交车上讲完了一道基础选择题，双方专注而导致压根没听到下车的语音播报，直到明厘闹钟响起，才手忙脚乱收拾东西走人。<br />
车子一个急刹，明厘的书包飞了出去，里面的文具和试卷哗啦散了一地。<br />
“我书包！”<br />
没等车停稳，她趔趄着跑过去收拾东西，游灿见状赶紧蹲下帮她一起捡。<br />
期间还得把自己的卷子塞进书包里，把她的笔和草稿纸塞进她的书包里，留意着座位上可别落下东西，再抓紧走两步跳下车。<br />
两个人四只手，这一忙活，就出差错了。<br />
第二天，一班教室内，明厘早早背着书包去了学校，打算复盘错题，从包里掏出<br />
来一张满分试卷。<br />
而另一边的游灿，竞赛班内鸦默雀静，老师站上讲台准备讲评错题，他掏出了一张66分的数学答题纸。
明厘接过糖，略带惊讶：“您已经有小宝宝了吗？”<br />
“对，才一岁三个月。”巫老师笑笑。<br />
“一点也看不出来。”<br />
“是吗？我还以为跟你们代沟挺严重呢。”<br />
明厘摇摇头，“没有没有，我还以为您大学刚毕业。”<br />
老师给她两根棒棒糖，一根牛奶味，一根橙子味，她先吃了个牛奶味，边吃边爬上四楼。<br />
醇厚的奶香在舌尖化开，甜而不齁，非常适合小朋友吃。<br />
回教室，明厘坐下后的第一句话是：“巫老师真的很好很好。”<br />
闻棠看了她一眼，重重点头，“对，就是很好很好。”<br />
天气回暖，下晚自习后她坐校车回家，一段时间的默契后，明厘和同桌就约好结伴。<br />
从教室走过去，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沐浴月光，踏着石子小道，结束一天的高强度学习，拥有十分钟的短暂休憩。<br />
这十分钟，是两位女孩的“夜话时间”。<br />
今天出成绩，所以话题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月考。<br />
闻棠一整晚都很忧郁，每逢月考、周考她经常考不好，这类考试范围小，但考察精细度会更高，深度更广，反而是期中、期末这类融合性大考她会发挥超常。<br />
起起落落的成绩就极其挑战心态。<br />
于是，明厘说：“这样推算的话，你高考肯定没问题。”<br />
闻棠叹了口气，没什么信心，“可是没到高考谁能知道呢？万一前面攒的运气用光，最重要的高考我就发挥失常了呢？”<br />
明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br />
她是个绝不为难自己的人，考不好那就不考了呗，前一晚没睡好那就在课堂上接着睡，睡醒了再听课。<br />
这话说出来会有些叛逆，但高中生是真困啊，一节课45分钟，经常困得给前桌磕头，醒来书上全是诡异的鬼画符，还不如睡个20分钟，剩下25分钟还能高效听课。<br />
闻棠没法理解她的“享受型学习”，对于考试失利，她的解决办法是：惩罚自己，直到下次考试进步前都不吃早饭，牺牲的早饭时间用来背英语单词和作文模板。<br />
两人在门口说再见，一个去坐校车，一个回宿舍。<br />
明厘刷卡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把书包放在胸前，瘫在椅子上。<br />
：<br />
陆续上来很多学生，座位不够的就站着，在学校憋了一天，叽叽喳喳热闹非凡挤成一团。<br />
明厘定好30分钟后要下车的闹钟，闭上眼睛，塞上耳机，沉浸式听音乐。<br />
anditwasallyellow<br />
yourskin<br />
ohyeahyourskinandbones<br />
turnintosomethingbeautiful<br />
……<br />
公交车走走停停，仿佛白色小船漂在海面上，波涛起伏，偶尔有白色飞鸟经过，张开翅膀，盘旋。<br />
黄色。<br />
日照金光洒在海面的确是黄色。<br />
橙子也是黄色，金灿灿的黄。<br />
清新，美味。<br />
等等、海上怎么会有橙子？<br />
明厘睁开眼，旁边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人，现在坐着的是单手玩手机的游灿。<br />
——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br />
橙子的果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br />
她揉揉眼睛，车内暖黄色灯光流淌而下，从她的角度看去，游灿鼻梁高挺，细长的睫毛扑簌簌，抖落细碎光影。<br />
见她一直盯着他嘴里的糖，游灿掀开书包，摸索半天，翻出来一根棒棒糖递给她，说了一句话。<br />
明厘没听见他说什么，也没接他的糖。<br />
这糖和晚上巫老师给她的那根一模一样，橙子味的。<br />
游灿歪头，指了指她耳机。<br />
明厘关了音乐，摘下耳机。<br />
“不是想吃吗？”他说。<br />
“不想吃。”明厘摇头。<br />
“那你盯我嘴半天。”他没客气，又把糖塞进书包里。<br />
她问：“巫老师给你什么好处啊，你天天盯着我。”<br />
游灿说：“一天200块大洋，要你你干不干？”<br />
这人就爱睁着眼说瞎话。<br />
明厘睨他一眼，“我又不缺这200。”<br />
“是吗，富婆。”游灿笑着揶揄她，“哎，要请数学辅导吗，只要180一节课哦。”<br />
“你业务还挺广啊。”<br />
“那当然了，为人民服务。”他说：“见识到我们重点高中的变态程度了吧，全员学霸，跟你以前学校比是不是压力大多了？”<br />
明厘抿抿唇，“我是渣渣，渣渣没有压力，也不需要补课。”<br />
游灿嘶了一声，“按说不应该啊，数学66分还不补课吗？”<br />
明厘拧着眉：“你找死啊！”<br />
谁允许他随便研究别人的成绩的？<br />
游灿得意忘形：“看在邻居又是同学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扣吧，1小时175，打着灯笼你也找不着比我还便宜的。”<br />
明厘冷冷表示：“对，你最便宜。”<br />
“什么表情啊？”他说，“虽然我不是高级教师吧，但教你是绰绰有余了。”<br />
明厘头疼，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每天都能量满满，精力没处放了吗？<br />
她岔开话题，问：“你为什么叫游灿？”<br />
“我姥爷取的，说命里缺火，怎么了？”<br />
她无语地说：“我看你一点也不缺火。”<br />
“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说不定我缺水，小时候还老想着改名叫游淼淼，把能加的水都加上。”<br />
明厘被他的逻辑折服，忍俊不禁：“那你怎么不叫游大海？”<br />
游灿瞅她一眼：“你自己听听好听吗？”<br />
沉默几秒钟后，明厘叹了口气，“火火啊。”<br />
“干嘛？”<br />
“试听一节课吧。”她说。<br />
游灿：“什么？”<br />
明厘翻了个白眼，“刚刚还说得热血沸腾的，转头就把你老本行忘了。”<br />
“噢，你说这个，我没反应过来。”<br />
他笑嘻嘻地从书包里翻出来数学卷子，摊开，“来，哪道题不会？”<br />
明厘随便一指，“这道吧。”<br />
游灿愣了下，“你闲着没事逗我玩呢，这不就是勾股定理吗？”<br />
骗她讲题那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还记仇呢。<br />
明厘：“到底讲不讲啊？”<br />
“讲。”他又在书包里掏半天，翻来翻去，然后翻不出来了，尴尬地问：“……你带草稿纸和笔了吗？”<br />
明厘找出东西递给他：“扣钱，真不专业。”<br />
“试听免费，扣哪门子钱？”<br />
“闭嘴，快讲。”<br />
“行行行。”<br />
……<br />
两个人在公交车上讲完了一道基础选择题，双方专注而导致压根没听到下车的语音播报，直到明厘闹钟响起，才手忙脚乱收拾东西走人。<br />
车子一个急刹，明厘的书包飞了出去，里面的文具和试卷哗啦散了一地。<br />
“我书包！”<br />
没等车停稳，她趔趄着跑过去收拾东西，游灿见状赶紧蹲下帮她一起捡。<br />
期间还得把自己的卷子塞进书包里，把她的笔和草稿纸塞进她的书包里，留意着座位上可别落下东西，再抓紧走两步跳下车。<br />
两个人四只手，这一忙活，就出差错了。<br />
第二天，一班教室内，明厘早早背着书包去了学校，打算复盘错题，从包里掏出<br />
来一张满分试卷。<br />
而另一边的游灿，竞赛班内鸦默雀静，老师站上讲台准备讲评错题，他掏出了一张66分的数学答题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