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女子穿衣之声。<br />
姜藏月敏锐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br />
正要退出的时候，女子又说话了：“前几日小圆有事回了，新人可带过来了？”<br />
“回美人，婢子小月。”姜藏月垂眸行礼。<br />
“你留下。”女子又道，其余人都退了出去带上门。<br />
姜藏月看着山水屏风后影影绰绰的女子身影妖媚动人，须臾屋中逐渐有了一种香气，袅袅绕绕，勾得人头脑发晕。<br />
正是这时，似有极低的破空之声传来，姜藏月从容避开，数十根银针钉入木中，寒光湛湛！<br />
她忽然明白了。<br />
所谓将大皇子刺伤的刺客可不就是他自己后院里的芙美人。<br />
美人如花，妖娆勾魂，眉眼含情，动起手来可不含糊分毫。<br />
这般实在美丽却有毒的食人花，旁人轻易摘不得。<br />
这就是芙美人——芙蓉。<br />
见人躲了过去，芙蓉从屏风后走出，脸上略失了些血色，一身绯红织锦绣芙蕖的裙衫，头上簪着一朵粉芙蓉，底下缀着珍珠宝石流苏，极其艳丽。<br />
“我这院中新来的婢子当真是好身手。”<br />
她看向眼前女子，身影清冷如竹，淡青色裙袂微荡，裙摆点缀着几朵小小白荷，细长的根茎隐没而下，衬得人更是纤细白皙几分。<br />
芙蓉细细看了她两眼：“你是谁的人？既然已经知道是我刺杀的纪烨煜，为何不揭发不出去叫人？”<br />
姜藏月嗓音平静：“美人不妨停了屋中的勾魂香再来谈。”<br />
芙蓉瞳孔一缩。<br />
姜藏月同样思索一些事。<br />
勾魂香是她做的，不过这香已经有好些年不曾做了，芙蓉的香又是从何处所得。<br />
芙蓉是纪烨煜院里的人，她为何要刺杀纪烨煜，是因情还是因旁人，又或者是谁的人。<br />
且她看着，芙蓉应是撑不了多久了。<br />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br />
方在思索，芙蓉手中银针再次冲她而来，很明显是要她的命。<br />
昏暗室内，几乎是须臾间，姜藏月身影快到后者眼神都捕捉不清，芙蓉还没反应过来，手中银针就被夺了去，与之同时，姜藏月大拇指及食指中指掐住了她喉骨命脉。<br />
另外一只手同样的银针距离她的眼睛只有半寸！<br />
芙蓉这回是真的一动不敢动了，咬牙：“你到底是谁？”<br />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br />
安静到连风声落叶声的窸窸窣窣都显得杂乱不堪。<br />
姜藏月目光落在那香上：“美人不如告诉我，勾魂香从何处所得？”<br />
芙蓉受制于人，望着姜藏月嘶哑轻笑一声：“拍卖行竞价之物，姑娘也要追问？”<br />
“那便不问。”姜藏月收回手坐下来，用水浇熄勾魂香。<br />
芙蓉满头冷汗看着这道身影种种行为却无力阻止。<br />
“银针两头空，伤人可伤己，同时淬毒两种。”<br />
“这般极精细的工艺是汴京铸造坊做不出来的东西，看着更像是当年武安内城铸造司打造。”<br />
“且美人擅使银针，汴京倒是不常见。”<br />
芙蓉心头一凛。<br />
“你究竟是谁？怎会知道这些？”她此刻是当真想将人杀之而后快。<br />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灯火昏黄间，女子腿部逐渐有血色渗出，她也冷静出声：“纪烨煜的人快搜过来了。”<br />
姜藏月不紧不慢收起银针，才淡声开口：“我若是你，不会着急跳出来暴露自己的身份。”<br />
“你知道？”芙蓉冷笑一声：“别以为知道这些我就会对你投鼠忌器，大不了纪烨煜搜过来的时候一起死！”<br />
反正她身上的伤口是遮掩不住的，刺杀失败她就没想过活着。<br />
姜藏月只用一双眼平静凝视着这位芙美人的面容：“纪烨煜想要拿到此次修筑河堤的差事，因为吏部主事在其中周旋，已经是十有八九的事情，今晨吏部已经递了折子上去给圣上，圣上下令户部与工部及吏部主事纪宴霄协理办事。”<br />
闻言，芙蓉脸色越发难看了。<br />
“纪烨煜勾结朝臣，意图结党营私，这般贪财揽权之人也配接手修筑河堤民生之事？”<br />
芙蓉忍辱负重入了大皇子府，就是为了找到证据。<br />
“难不成你是太子的人？”<br />
姜藏月眼下差不多确定了。<br />
武安铸造司的银针、对纪烨煜的刺杀、暗中收集证据。<br />
芙蓉问她是否是太子的人，说明芙蓉并非沈氏的人，那就只能......<br />
是纪宴霄的人了。<br />
她起身往芙蓉床榻位置而去，芙蓉还没来得及阻止，姜藏月已经从暗格拿出了一些东西。<br />
而这些东西则是纪烨煜收受贿赂的证据！<br />
她目标太明确了，芙蓉又抢不过她。<br />
“你是要将这些罪证交给太子？”她满脸凄楚，气红了眼。<br />
“看过了吗？”姜藏月平静问她。<br />
“看过了又怎么样？”芙蓉掌心死死攥紧。<br />
姜藏月没再说话，只是手帕包着将书信全部放在了烛火之上。<br />
芙蓉眼睁睁看着书信被烧了，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那书信冒起了青烟。<br />
青烟拂过之处，就连铜铸的烛台<br />
也‘滋啦’作响，紧跟着坍塌融了一角，仿佛世间最毒的毒物。<br />
芙蓉脸色一瞬白了，不可置信看着这些书信。<br />
“书信上有毒？”<br />
*<br />
大皇子府邸现下依旧是风声鹤唳，毕竟刺客找到现在还没有找出来。<br />
且庭院这么多宾客也不可能拘着人家不让走，詹嬷嬷就算是有再大的脸面不顶用也只能放人。<br />
不过也有些宾客不曾离开，想要看一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br />
府内带刀侍卫穿行，别说刺客了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只能回禀詹嬷嬷：“咱们都找遍了。”<br />
詹嬷嬷冷声：“确定找遍了？”<br />
她道：“芙美人院子里可去过了？”<br />
殿下今日遇刺的消息定然是会传进圣上耳中，不管圣上在不在意，表面上还是要做到滴水不漏的。只是这芙蓉着实是个狐狸精，自打进府就勾着殿下，就连遇刺都不忘叫人送吃食去芙蕖院。<br />
侍卫犹豫：“詹嬷嬷，芙美人的院子毕竟在内院，寻常殿下是不允进入的。”<br />
“不允？老身不是在跟你玩笑！”詹嬷嬷一张老脸更是冰冷刻板了，活像封建规矩都跟着活了过来。<br />
“老身瞧着你们日子是好吃好喝养着舒服了，殿下遇刺你们竟还要顾及一个侍妾！”<br />
殿下眼看今日接下修筑河堤这样重要的事情，说明得圣上器重。可转眼回府就遇刺，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有人不希望殿下好。<br />
倘若殿下今日遇刺伤势严重，岂非与这件事失之交臂。亦意味着近日晕头转向的忙碌宴请不过是一场空，平白惹了东宫之人笑话。<br />
今日若不揪出刺客才是贻笑大方。<br />
更有芙蓉那个狐狸精，刺客要是躲在芙蕖院，指不定能一刀宰了那个迷惑殿下的小贱人！<br />
侍卫听着詹嬷嬷说话就头疼：“詹嬷嬷可得了殿下的搜查令？”<br />
詹嬷嬷冷冷一甩袖子，气势摆得足足的，侍卫也不吃这一套：“属下是殿下的人，殿下受伤属下自然着急，可若无殿下的搜查令属下也不会轻举妄动，詹嬷嬷主管内院，手未免伸得太长了。”<br />
“你是什么狗东西！”詹嬷嬷目光如刀：“老身当年在先皇后和殿下跟前统管事情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出了事老身会负责，芙蕖院即刻去搜！”<br />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一个都别想有好日子过。”<br />
“殿下前朝之事与后院之事孰轻孰重，老身相信你们分得清。”<br />
詹嬷嬷说了这一串话，当先带头往芙蕖院走。<br />
侍卫脸色铁青。<br />
詹嬷嬷雷厉风行的身影就在前方，好似已经胸有成竹。<br />
侍卫咬了咬牙，点上人只能跟上去。詹嬷嬷瞧着芙蕖院的牌子，心里冷笑一声。<br />
她自闺阁侍奉先皇后足足二十年，先皇后逝世后又一心一意跟在殿下身侧，府中没有人比她更盼着殿下好。<br />
她看芙蓉那小贱人不顺眼很久了。<br />
诚然殿下开枝散叶很重要，但殿下尚未娶正妃。若小妾先于正妃生下嫡长子定是要落人口舌的，偏生殿下糊涂了。<br />
甚至还想着将芙蓉扶上侧妃之位，上皇家玉牒。<br />
府中未有正妃，先有侧妃，这般朝中还有谁肯将嫡女嫁进来。这不明摆着嫁进来受气，嫡长子也在别人肚子里。<br />
是以，芙蓉若是被刺客杀了最好。<br />
想到这里，詹嬷嬷眼中闪过阴狠之色。<br />
第91章 送命<br />
“他竟是发现我了。”<br />
芙蕖院内桌案旁，芙蓉蹙眉：“书信有毒。”<br />
她顿了良久，终是嗤笑一声：“纪氏哪里是什么好人呢？我是武安太傅之女顾惜，如今却成了纪烨煜后院一个可随时玩弄的妾室，你说可不可笑？”
姜藏月敏锐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br />
正要退出的时候，女子又说话了：“前几日小圆有事回了，新人可带过来了？”<br />
“回美人，婢子小月。”姜藏月垂眸行礼。<br />
“你留下。”女子又道，其余人都退了出去带上门。<br />
姜藏月看着山水屏风后影影绰绰的女子身影妖媚动人，须臾屋中逐渐有了一种香气，袅袅绕绕，勾得人头脑发晕。<br />
正是这时，似有极低的破空之声传来，姜藏月从容避开，数十根银针钉入木中，寒光湛湛！<br />
她忽然明白了。<br />
所谓将大皇子刺伤的刺客可不就是他自己后院里的芙美人。<br />
美人如花，妖娆勾魂，眉眼含情，动起手来可不含糊分毫。<br />
这般实在美丽却有毒的食人花，旁人轻易摘不得。<br />
这就是芙美人——芙蓉。<br />
见人躲了过去，芙蓉从屏风后走出，脸上略失了些血色，一身绯红织锦绣芙蕖的裙衫，头上簪着一朵粉芙蓉，底下缀着珍珠宝石流苏，极其艳丽。<br />
“我这院中新来的婢子当真是好身手。”<br />
她看向眼前女子，身影清冷如竹，淡青色裙袂微荡，裙摆点缀着几朵小小白荷，细长的根茎隐没而下，衬得人更是纤细白皙几分。<br />
芙蓉细细看了她两眼：“你是谁的人？既然已经知道是我刺杀的纪烨煜，为何不揭发不出去叫人？”<br />
姜藏月嗓音平静：“美人不妨停了屋中的勾魂香再来谈。”<br />
芙蓉瞳孔一缩。<br />
姜藏月同样思索一些事。<br />
勾魂香是她做的，不过这香已经有好些年不曾做了，芙蓉的香又是从何处所得。<br />
芙蓉是纪烨煜院里的人，她为何要刺杀纪烨煜，是因情还是因旁人，又或者是谁的人。<br />
且她看着，芙蓉应是撑不了多久了。<br />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br />
方在思索，芙蓉手中银针再次冲她而来，很明显是要她的命。<br />
昏暗室内，几乎是须臾间，姜藏月身影快到后者眼神都捕捉不清，芙蓉还没反应过来，手中银针就被夺了去，与之同时，姜藏月大拇指及食指中指掐住了她喉骨命脉。<br />
另外一只手同样的银针距离她的眼睛只有半寸！<br />
芙蓉这回是真的一动不敢动了，咬牙：“你到底是谁？”<br />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br />
安静到连风声落叶声的窸窸窣窣都显得杂乱不堪。<br />
姜藏月目光落在那香上：“美人不如告诉我，勾魂香从何处所得？”<br />
芙蓉受制于人，望着姜藏月嘶哑轻笑一声：“拍卖行竞价之物，姑娘也要追问？”<br />
“那便不问。”姜藏月收回手坐下来，用水浇熄勾魂香。<br />
芙蓉满头冷汗看着这道身影种种行为却无力阻止。<br />
“银针两头空，伤人可伤己，同时淬毒两种。”<br />
“这般极精细的工艺是汴京铸造坊做不出来的东西，看着更像是当年武安内城铸造司打造。”<br />
“且美人擅使银针，汴京倒是不常见。”<br />
芙蓉心头一凛。<br />
“你究竟是谁？怎会知道这些？”她此刻是当真想将人杀之而后快。<br />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灯火昏黄间，女子腿部逐渐有血色渗出，她也冷静出声：“纪烨煜的人快搜过来了。”<br />
姜藏月不紧不慢收起银针，才淡声开口：“我若是你，不会着急跳出来暴露自己的身份。”<br />
“你知道？”芙蓉冷笑一声：“别以为知道这些我就会对你投鼠忌器，大不了纪烨煜搜过来的时候一起死！”<br />
反正她身上的伤口是遮掩不住的，刺杀失败她就没想过活着。<br />
姜藏月只用一双眼平静凝视着这位芙美人的面容：“纪烨煜想要拿到此次修筑河堤的差事，因为吏部主事在其中周旋，已经是十有八九的事情，今晨吏部已经递了折子上去给圣上，圣上下令户部与工部及吏部主事纪宴霄协理办事。”<br />
闻言，芙蓉脸色越发难看了。<br />
“纪烨煜勾结朝臣，意图结党营私，这般贪财揽权之人也配接手修筑河堤民生之事？”<br />
芙蓉忍辱负重入了大皇子府，就是为了找到证据。<br />
“难不成你是太子的人？”<br />
姜藏月眼下差不多确定了。<br />
武安铸造司的银针、对纪烨煜的刺杀、暗中收集证据。<br />
芙蓉问她是否是太子的人，说明芙蓉并非沈氏的人，那就只能......<br />
是纪宴霄的人了。<br />
她起身往芙蓉床榻位置而去，芙蓉还没来得及阻止，姜藏月已经从暗格拿出了一些东西。<br />
而这些东西则是纪烨煜收受贿赂的证据！<br />
她目标太明确了，芙蓉又抢不过她。<br />
“你是要将这些罪证交给太子？”她满脸凄楚，气红了眼。<br />
“看过了吗？”姜藏月平静问她。<br />
“看过了又怎么样？”芙蓉掌心死死攥紧。<br />
姜藏月没再说话，只是手帕包着将书信全部放在了烛火之上。<br />
芙蓉眼睁睁看着书信被烧了，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那书信冒起了青烟。<br />
青烟拂过之处，就连铜铸的烛台<br />
也‘滋啦’作响，紧跟着坍塌融了一角，仿佛世间最毒的毒物。<br />
芙蓉脸色一瞬白了，不可置信看着这些书信。<br />
“书信上有毒？”<br />
*<br />
大皇子府邸现下依旧是风声鹤唳，毕竟刺客找到现在还没有找出来。<br />
且庭院这么多宾客也不可能拘着人家不让走，詹嬷嬷就算是有再大的脸面不顶用也只能放人。<br />
不过也有些宾客不曾离开，想要看一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br />
府内带刀侍卫穿行，别说刺客了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只能回禀詹嬷嬷：“咱们都找遍了。”<br />
詹嬷嬷冷声：“确定找遍了？”<br />
她道：“芙美人院子里可去过了？”<br />
殿下今日遇刺的消息定然是会传进圣上耳中，不管圣上在不在意，表面上还是要做到滴水不漏的。只是这芙蓉着实是个狐狸精，自打进府就勾着殿下，就连遇刺都不忘叫人送吃食去芙蕖院。<br />
侍卫犹豫：“詹嬷嬷，芙美人的院子毕竟在内院，寻常殿下是不允进入的。”<br />
“不允？老身不是在跟你玩笑！”詹嬷嬷一张老脸更是冰冷刻板了，活像封建规矩都跟着活了过来。<br />
“老身瞧着你们日子是好吃好喝养着舒服了，殿下遇刺你们竟还要顾及一个侍妾！”<br />
殿下眼看今日接下修筑河堤这样重要的事情，说明得圣上器重。可转眼回府就遇刺，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有人不希望殿下好。<br />
倘若殿下今日遇刺伤势严重，岂非与这件事失之交臂。亦意味着近日晕头转向的忙碌宴请不过是一场空，平白惹了东宫之人笑话。<br />
今日若不揪出刺客才是贻笑大方。<br />
更有芙蓉那个狐狸精，刺客要是躲在芙蕖院，指不定能一刀宰了那个迷惑殿下的小贱人！<br />
侍卫听着詹嬷嬷说话就头疼：“詹嬷嬷可得了殿下的搜查令？”<br />
詹嬷嬷冷冷一甩袖子，气势摆得足足的，侍卫也不吃这一套：“属下是殿下的人，殿下受伤属下自然着急，可若无殿下的搜查令属下也不会轻举妄动，詹嬷嬷主管内院，手未免伸得太长了。”<br />
“你是什么狗东西！”詹嬷嬷目光如刀：“老身当年在先皇后和殿下跟前统管事情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出了事老身会负责，芙蕖院即刻去搜！”<br />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一个都别想有好日子过。”<br />
“殿下前朝之事与后院之事孰轻孰重，老身相信你们分得清。”<br />
詹嬷嬷说了这一串话，当先带头往芙蕖院走。<br />
侍卫脸色铁青。<br />
詹嬷嬷雷厉风行的身影就在前方，好似已经胸有成竹。<br />
侍卫咬了咬牙，点上人只能跟上去。詹嬷嬷瞧着芙蕖院的牌子，心里冷笑一声。<br />
她自闺阁侍奉先皇后足足二十年，先皇后逝世后又一心一意跟在殿下身侧，府中没有人比她更盼着殿下好。<br />
她看芙蓉那小贱人不顺眼很久了。<br />
诚然殿下开枝散叶很重要，但殿下尚未娶正妃。若小妾先于正妃生下嫡长子定是要落人口舌的，偏生殿下糊涂了。<br />
甚至还想着将芙蓉扶上侧妃之位，上皇家玉牒。<br />
府中未有正妃，先有侧妃，这般朝中还有谁肯将嫡女嫁进来。这不明摆着嫁进来受气，嫡长子也在别人肚子里。<br />
是以，芙蓉若是被刺客杀了最好。<br />
想到这里，詹嬷嬷眼中闪过阴狠之色。<br />
第91章 送命<br />
“他竟是发现我了。”<br />
芙蕖院内桌案旁，芙蓉蹙眉：“书信有毒。”<br />
她顿了良久，终是嗤笑一声：“纪氏哪里是什么好人呢？我是武安太傅之女顾惜，如今却成了纪烨煜后院一个可随时玩弄的妾室，你说可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