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藏月眸子看向他：“可是事情有变？”<br />
庭芜唉声叹气，只能道：“也不知道怎么说，安子真为了大夫这事儿告知了安永丰，所以姜姑娘和殿下去的时候安永丰也会在。”<br />
“不过姜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去廷尉府呢？”他是真不太能理解这事，倘若殿下是为了权势复仇，姜姑娘又是为了什么呢？<br />
“没有为什么。”姜藏月只是这样回答。<br />
庭芜：“......”<br />
这气氛这态度，他看着像傻子？<br />
算了少说两句，他还没有活够。<br />
“姐姐，安永丰可比华贵妃危险许多。”满初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借着纪殿下的人手办事总会方便一些。”<br />
姜藏月看着窗外纷扬大雪，看着廊檐下被打湿的花草，整个人像是完完全全融入了阴影里，孤寂沉冷，甚至是说不出的不近人情。<br />
她并不愿和太多人有牵扯，当牵扯过多，就会有期盼。<br />
当有了期盼却没有得到同样的回报时就会觉得委屈不平，甚至陷入痛苦和绝望。<br />
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指望谁拉扯她。<br />
她只想杀尽她想杀之人。<br />
第111章 污蔑<br />
庭芜不知道冒着大雪出宫干什么去了。<br />
华贵妃宫里也暂时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宫中的算计暂停了下来。<br />
姜藏月再次处理完一摞账本的时候，廊檐下的兔子笼被提到屋中。<br />
风雪霏霏，廊檐已经无法抵御深冬严寒，就连内殿的梧桐树都只剩下枯枝败叶，满初方进屋，大雪将枝桠彻底压塌陷。<br />
笼子里雪白的兔子全部蜷缩成一团儿，如雪如云，待喂了些草料给大兔子，有了精神这才能养活这一窝小兔子，哼哼唧唧的声音总算是让人有了几分怜惜之感。<br />
姜藏月看了一眼主殿的位置。<br />
廊檐下铜铃被吹得叮铃作响，台阶边儿上几日不曾清理，又蔓延开来一些潮湿的青苔，不时有飞鸟试探性在殿外寻食吃。<br />
姜藏月放下撑窗的撑杆。<br />
满初喂完兔子，这才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鲜活气息，又拨了拨炭盆的炭笑说：“殿外我撑了一个箩筐用树枝顶着，里头撒上几粒小米，听说能捕鸟雀。”<br />
姜藏月在几案前坐下。<br />
汴京冬日鸟雀也不少，常常趁人不注意就飞进院中寻食吃。但平人百姓也不会驱赶，有鸟雀寻食，则说明今年粮食丰收，是好兆头。<br />
“纪殿下午时便出宫了。”满初用掸子掸去屋中浮尘：“今日华贵妃吃了憋，说不准晚些还有其他什么手段。”<br />
姜藏月垂下眼帘。<br />
她比谁都明白人心，人都有私心不过分大和小罢了。对华贵妃有利，她扶持，对她有害则下狠手除去，宫里的女人向来和毒蛇没什么两样。<br />
她此刻的心很静，说到底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br />
玩弄权术，阴谋诡计不过是宫中最常见不过的东西，早已是寻常。<br />
她不会做输家。<br />
白皙指尖誊抄的佛经再一次被火舌点燃化为乌有，满初提着兔笼去隔间的时候发出了诧异声音。<br />
“姐姐。”<br />
“箩筐里落下的鸟雀死了。”<br />
说话声里，姜藏月跨过门槛走进风雪中。<br />
她不曾撑伞，是以浅青色袄裙转眼被大雪沾湿，单薄的身影就停留在内殿院中。<br />
“箩筐都不曾落下。”满初蹙眉。<br />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着实让她长了个心眼儿。<br />
殿中宫婢和内宦并未察觉什么，依旧是说说笑笑往来做事。<br />
姜藏月顶着风雪，伸手翻过鸟雀。<br />
须臾间，鸟雀头下方一个深深的尖印显现。<br />
红墙风雪，纷扬不绝。浅青袄裙的少女瞧着那般单薄瘦弱，却脊背挺直，根本不顾人会冻僵。<br />
鸟雀身上尖牙印记泛着乌黑色泽。<br />
满初凝重道：“是剧毒红蝎，不是我的。”<br />
姜藏月再环顾殿内一圈，红蝎痕迹不止一处，恐怕如今的安乐殿成了剧毒之窝。<br />
她指尖欲取鸟雀血迹。<br />
转瞬间，云白广袖出现在她视线里，有人制止了她。<br />
“血迹有毒，勿碰。”<br />
风雪呼啸，檐廊下微弱的点点红映得青年面若冠玉。<br />
满初将已经死亡的红蝎包裹起来：“这东西留不得。”<br />
姜藏月收回手，淡淡行礼：“奴婢见过殿下。”<br />
行礼之后方起身瞧向眼前人。<br />
青年顶着风雪而归，一身云白盘领袍温润，昏暗的天光透过枯枝，摇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如烟似雾。<br />
风雪，天光，枯枝，红墙。<br />
他只是眉眼低垂看着她，睫羽反着水光：“纪鸿羽最多还有一刻钟过来了。”<br />
“殿下此行又得罪了人？”姜藏月开口。<br />
早些时候才被华贵妃算计，这会儿不知道又是谁。<br />
“大皇子的人。”纪宴霄柔着眉眼：“因为我今夜动了他贪污的证据。”<br />
他倒是一点都没隐瞒，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的，也无妨被她看出什么。<br />
“证据呢？”<br />
姜藏月抬起眼帘：“我说过，我与殿下以利而合，无利不起早，殿下觉得呢？”<br />
纪宴霄低笑两声：“姜姑娘想要的东西，我自然双手奉上。”<br />
有要求总比没有要求来得好。<br />
有一有二则有来有往。<br />
“殿下记得自己说过的话。”<br />
他心情显然不错：“多谢姜姑娘关心。”<br />
姜藏月看了他一眼。<br />
他眼睫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纪烨煜带着纪鸿羽正在往安乐殿赶过来。”<br />
“若是不出所料，还有一刻钟，安乐殿若被查出什么东西，只怕之后廷尉府一行不会那么顺利。”<br />
他跟着唇角也扬了起来。<br />
就像在说明日去划船游湖一般轻松的事情，他不觉得此事很着急。<br />
姜藏月自然知道安乐殿从始至终都是腹背受敌的状态。<br />
她黑沉的眸子没什么变化，只是开口：“满初。”<br />
*<br />
红墙风雪不绝，风雨欲来。<br />
殿中红蝎的痕迹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鸟雀和箩筐就像从未出现在安乐殿一般，只剩下祥瑞大雪纷扬。<br />
须臾间，杂乱脚步声逼近，安乐殿外高显尖细嗓音响起：“圣上驾临！”<br />
姜藏月带着满初跪下行礼：“奴婢等见过圣上，见过越嫔娘娘，见过大殿下。”<br />
“臣见过圣上，见过越嫔娘娘，见过大殿下。”纪宴霄弯腰行礼，火烛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有些虚幻模糊：“不知圣上今夜驾临安乐殿所为何事？”<br />
纪鸿身边跟着越嫔，身侧则是大皇子，再往后是暗刑司的禁卫，这次还是陈滨。<br />
大皇子向陈滨使了个颜色，陈滨快哭了也只能一板一眼道：<br />
“下官接到有人举报，说安乐殿汇聚剧毒之物玩弄巫蛊之术！”<br />
他还能怎么办呢？暗刑司的人为圣上办事，既不能投靠大皇子，更不能徇私纪宴霄，便只能做棵墙头草，风往那边吹就暂时往哪边倒。<br />
越贵嫔着一身水蓝色缂丝缠枝芍药云锦袄裙，柔柔依偎在纪鸿羽身边，这才道：“可不是，本宫和圣上在宫道上听见这事儿，恰巧大殿下也在宫中议事，便一道过来了，这事儿纪大人怎么说？”<br />
纪鸿羽也目光沉沉看着他：“纪爱卿可能给出解释？”<br />
“臣不敢。”纪宴霄也不着急，只是道：“臣一心为圣上分忧，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怕如中秋夜宴一般，有人污蔑臣。”<br />
他一边说一边含笑看向纪烨煜：“大殿下觉得臣说得可对？”<br />
“大殿下，这......”陈滨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圣上，没一个他得罪得起的。<br />
纪烨煜心头一跳：“纪大人所言有理，不过无风不起浪，安乐殿自也是有嫌疑的。”<br />
他指向安乐殿内那颗枯枝梧桐，这才道：“夜间有人瞧见纪大人在梧桐树下埋了什么东西，可敢挖出来一瞧？”<br />
“是谁瞧见了？”<br />
“路过的宫婢罢了。”纪烨煜胸有成竹的模样：“有没有玩弄巫蛊之术，是不是剧毒诅咒之物挖出来瞧瞧便知道了。”<br />
满初撇了那梧桐树一眼。<br />
姜藏月立在纪宴霄身侧道：“回大殿下的话，梧桐树下殿下并未埋什么物件儿。”<br />
纪烨煜冷笑一声：“陈滨，挖开！”他说完又冲着纪鸿羽行礼：“父皇，儿臣并未有针对纪大人的意思，只是我朝绝对禁止巫蛊之术，若有人在宫中肆意妄为，自然是要严惩不贷。”<br />
纪鸿羽准了他的行为。<br />
内殿那颗梧桐树只剩下枯枝败叶，秋日挂的月灯早就褪色成惨白未曾取下，无端多了那么几分凄凉。<br />
姜藏月自然是最了解纪鸿羽。<br />
他是个疑心病重的人，最是害怕有人诅咒动摇他的皇位，也最是害怕自己的亲儿子在他没死之前就开始互相算计那把椅子。纪烨煜是他的大儿子，纪宴霄是他提拔起来面对这些皇子的磨刀石。
庭芜唉声叹气，只能道：“也不知道怎么说，安子真为了大夫这事儿告知了安永丰，所以姜姑娘和殿下去的时候安永丰也会在。”<br />
“不过姜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去廷尉府呢？”他是真不太能理解这事，倘若殿下是为了权势复仇，姜姑娘又是为了什么呢？<br />
“没有为什么。”姜藏月只是这样回答。<br />
庭芜：“......”<br />
这气氛这态度，他看着像傻子？<br />
算了少说两句，他还没有活够。<br />
“姐姐，安永丰可比华贵妃危险许多。”满初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借着纪殿下的人手办事总会方便一些。”<br />
姜藏月看着窗外纷扬大雪，看着廊檐下被打湿的花草，整个人像是完完全全融入了阴影里，孤寂沉冷，甚至是说不出的不近人情。<br />
她并不愿和太多人有牵扯，当牵扯过多，就会有期盼。<br />
当有了期盼却没有得到同样的回报时就会觉得委屈不平，甚至陷入痛苦和绝望。<br />
她不是那样的人，也不指望谁拉扯她。<br />
她只想杀尽她想杀之人。<br />
第111章 污蔑<br />
庭芜不知道冒着大雪出宫干什么去了。<br />
华贵妃宫里也暂时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宫中的算计暂停了下来。<br />
姜藏月再次处理完一摞账本的时候，廊檐下的兔子笼被提到屋中。<br />
风雪霏霏，廊檐已经无法抵御深冬严寒，就连内殿的梧桐树都只剩下枯枝败叶，满初方进屋，大雪将枝桠彻底压塌陷。<br />
笼子里雪白的兔子全部蜷缩成一团儿，如雪如云，待喂了些草料给大兔子，有了精神这才能养活这一窝小兔子，哼哼唧唧的声音总算是让人有了几分怜惜之感。<br />
姜藏月看了一眼主殿的位置。<br />
廊檐下铜铃被吹得叮铃作响，台阶边儿上几日不曾清理，又蔓延开来一些潮湿的青苔，不时有飞鸟试探性在殿外寻食吃。<br />
姜藏月放下撑窗的撑杆。<br />
满初喂完兔子，这才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鲜活气息，又拨了拨炭盆的炭笑说：“殿外我撑了一个箩筐用树枝顶着，里头撒上几粒小米，听说能捕鸟雀。”<br />
姜藏月在几案前坐下。<br />
汴京冬日鸟雀也不少，常常趁人不注意就飞进院中寻食吃。但平人百姓也不会驱赶，有鸟雀寻食，则说明今年粮食丰收，是好兆头。<br />
“纪殿下午时便出宫了。”满初用掸子掸去屋中浮尘：“今日华贵妃吃了憋，说不准晚些还有其他什么手段。”<br />
姜藏月垂下眼帘。<br />
她比谁都明白人心，人都有私心不过分大和小罢了。对华贵妃有利，她扶持，对她有害则下狠手除去，宫里的女人向来和毒蛇没什么两样。<br />
她此刻的心很静，说到底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br />
玩弄权术，阴谋诡计不过是宫中最常见不过的东西，早已是寻常。<br />
她不会做输家。<br />
白皙指尖誊抄的佛经再一次被火舌点燃化为乌有，满初提着兔笼去隔间的时候发出了诧异声音。<br />
“姐姐。”<br />
“箩筐里落下的鸟雀死了。”<br />
说话声里，姜藏月跨过门槛走进风雪中。<br />
她不曾撑伞，是以浅青色袄裙转眼被大雪沾湿，单薄的身影就停留在内殿院中。<br />
“箩筐都不曾落下。”满初蹙眉。<br />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着实让她长了个心眼儿。<br />
殿中宫婢和内宦并未察觉什么，依旧是说说笑笑往来做事。<br />
姜藏月顶着风雪，伸手翻过鸟雀。<br />
须臾间，鸟雀头下方一个深深的尖印显现。<br />
红墙风雪，纷扬不绝。浅青袄裙的少女瞧着那般单薄瘦弱，却脊背挺直，根本不顾人会冻僵。<br />
鸟雀身上尖牙印记泛着乌黑色泽。<br />
满初凝重道：“是剧毒红蝎，不是我的。”<br />
姜藏月再环顾殿内一圈，红蝎痕迹不止一处，恐怕如今的安乐殿成了剧毒之窝。<br />
她指尖欲取鸟雀血迹。<br />
转瞬间，云白广袖出现在她视线里，有人制止了她。<br />
“血迹有毒，勿碰。”<br />
风雪呼啸，檐廊下微弱的点点红映得青年面若冠玉。<br />
满初将已经死亡的红蝎包裹起来：“这东西留不得。”<br />
姜藏月收回手，淡淡行礼：“奴婢见过殿下。”<br />
行礼之后方起身瞧向眼前人。<br />
青年顶着风雪而归，一身云白盘领袍温润，昏暗的天光透过枯枝，摇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如烟似雾。<br />
风雪，天光，枯枝，红墙。<br />
他只是眉眼低垂看着她，睫羽反着水光：“纪鸿羽最多还有一刻钟过来了。”<br />
“殿下此行又得罪了人？”姜藏月开口。<br />
早些时候才被华贵妃算计，这会儿不知道又是谁。<br />
“大皇子的人。”纪宴霄柔着眉眼：“因为我今夜动了他贪污的证据。”<br />
他倒是一点都没隐瞒，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的，也无妨被她看出什么。<br />
“证据呢？”<br />
姜藏月抬起眼帘：“我说过，我与殿下以利而合，无利不起早，殿下觉得呢？”<br />
纪宴霄低笑两声：“姜姑娘想要的东西，我自然双手奉上。”<br />
有要求总比没有要求来得好。<br />
有一有二则有来有往。<br />
“殿下记得自己说过的话。”<br />
他心情显然不错：“多谢姜姑娘关心。”<br />
姜藏月看了他一眼。<br />
他眼睫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纪烨煜带着纪鸿羽正在往安乐殿赶过来。”<br />
“若是不出所料，还有一刻钟，安乐殿若被查出什么东西，只怕之后廷尉府一行不会那么顺利。”<br />
他跟着唇角也扬了起来。<br />
就像在说明日去划船游湖一般轻松的事情，他不觉得此事很着急。<br />
姜藏月自然知道安乐殿从始至终都是腹背受敌的状态。<br />
她黑沉的眸子没什么变化，只是开口：“满初。”<br />
*<br />
红墙风雪不绝，风雨欲来。<br />
殿中红蝎的痕迹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鸟雀和箩筐就像从未出现在安乐殿一般，只剩下祥瑞大雪纷扬。<br />
须臾间，杂乱脚步声逼近，安乐殿外高显尖细嗓音响起：“圣上驾临！”<br />
姜藏月带着满初跪下行礼：“奴婢等见过圣上，见过越嫔娘娘，见过大殿下。”<br />
“臣见过圣上，见过越嫔娘娘，见过大殿下。”纪宴霄弯腰行礼，火烛的光影落在他脸上，有些虚幻模糊：“不知圣上今夜驾临安乐殿所为何事？”<br />
纪鸿身边跟着越嫔，身侧则是大皇子，再往后是暗刑司的禁卫，这次还是陈滨。<br />
大皇子向陈滨使了个颜色，陈滨快哭了也只能一板一眼道：<br />
“下官接到有人举报，说安乐殿汇聚剧毒之物玩弄巫蛊之术！”<br />
他还能怎么办呢？暗刑司的人为圣上办事，既不能投靠大皇子，更不能徇私纪宴霄，便只能做棵墙头草，风往那边吹就暂时往哪边倒。<br />
越贵嫔着一身水蓝色缂丝缠枝芍药云锦袄裙，柔柔依偎在纪鸿羽身边，这才道：“可不是，本宫和圣上在宫道上听见这事儿，恰巧大殿下也在宫中议事，便一道过来了，这事儿纪大人怎么说？”<br />
纪鸿羽也目光沉沉看着他：“纪爱卿可能给出解释？”<br />
“臣不敢。”纪宴霄也不着急，只是道：“臣一心为圣上分忧，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怕如中秋夜宴一般，有人污蔑臣。”<br />
他一边说一边含笑看向纪烨煜：“大殿下觉得臣说得可对？”<br />
“大殿下，这......”陈滨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圣上，没一个他得罪得起的。<br />
纪烨煜心头一跳：“纪大人所言有理，不过无风不起浪，安乐殿自也是有嫌疑的。”<br />
他指向安乐殿内那颗枯枝梧桐，这才道：“夜间有人瞧见纪大人在梧桐树下埋了什么东西，可敢挖出来一瞧？”<br />
“是谁瞧见了？”<br />
“路过的宫婢罢了。”纪烨煜胸有成竹的模样：“有没有玩弄巫蛊之术，是不是剧毒诅咒之物挖出来瞧瞧便知道了。”<br />
满初撇了那梧桐树一眼。<br />
姜藏月立在纪宴霄身侧道：“回大殿下的话，梧桐树下殿下并未埋什么物件儿。”<br />
纪烨煜冷笑一声：“陈滨，挖开！”他说完又冲着纪鸿羽行礼：“父皇，儿臣并未有针对纪大人的意思，只是我朝绝对禁止巫蛊之术，若有人在宫中肆意妄为，自然是要严惩不贷。”<br />
纪鸿羽准了他的行为。<br />
内殿那颗梧桐树只剩下枯枝败叶，秋日挂的月灯早就褪色成惨白未曾取下，无端多了那么几分凄凉。<br />
姜藏月自然是最了解纪鸿羽。<br />
他是个疑心病重的人，最是害怕有人诅咒动摇他的皇位，也最是害怕自己的亲儿子在他没死之前就开始互相算计那把椅子。纪烨煜是他的大儿子，纪宴霄是他提拔起来面对这些皇子的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