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承清殿中灯火通明。<br />
沈相早早就出现在大殿之上，浑身冰寒，吓得小太监们没一个敢上前奉茶。<br />
中央担架之上，粗布麻衣的纪烨晁此刻已经昏死过去，唯有双眼那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看得人汗毛耸立，淌出来的血迹将大殿的红毯都浸透了好大一片。<br />
“圣上定要为老臣做主，安永丰欺人太甚。”沈相声音阴沉。<br />
安永丰他娘的是真敢做出这样的事……<br />
他怎么敢！<br />
他哪里来的狗胆！<br />
安永丰瞧着沈相的神色，知道今日是彻底撕破脸皮了。<br />
好在太子已经被废。<br />
沈相举起那块玉佩，玉佩上沾染干涸的血迹越发诡异，似乎连纪烨晁的眼珠子都长在上面又被碾成了肉泥。<br />
“安大人。”他一字一句：“前太子纵然被废，也并非你如此行凶的理由，你不觉得该在圣上面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吗？”<br />
安永丰心里也有气，这事儿分明他就是被人算计的，给人当了替死鬼。<br />
“老臣冤枉。”安永丰同样下跪行礼：“圣上，沈相不能因为和廷尉府有过节，就因为前太子殿下出了事，就一定是老臣做的。”<br />
“老臣建议彻查！”<br />
他又冷冷道：“前太子昏迷不醒，沈相就不亲口听他说，到底是谁害了他。”<br />
沈相沉寂。<br />
可那沉寂之下又像有湍急的恨意，入坠深渊，若他的子孙出了同样的事情，想来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br />
很久之后，沈相终于又开口。<br />
“前太纵然罪孽深重，可有罪也该是圣上定夺，他活着担罪名，抵人命，如今又被剜去双眼，安大人就不能高抬贵手吗？”<br />
他似死了心要将罪名定在他头上。<br />
“仅仅因为安氏子弟一时打闹输了，安大人就做出了这般狠辣的事情，将来指不定还能做些什么。”<br />
“圣上，老臣并非无理取闹，不过是想要一份公道，前太子手中死死握着的就是安大人的贴身玉佩，罪证确凿。”<br />
此刻担架上的人似有几分痛苦呻吟，沈相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晁儿！”<br />
“圣上！皇后娘娘闻得此事仅在一夜之间便病倒，还请圣上怜惜皇后娘娘一片爱子之心啊！”<br />
“老臣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还请圣上明察啊！”<br />
沈相立即磕头：“圣上，很难说安大人没有这<br />
样的心思，不仅欺辱老臣，还想要前太子殿下的性命。”<br />
安永丰心里也是恼火得很。<br />
这沈相简直无耻之极，脸皮跟城墙一样厚。<br />
长临帝拿着问罪的折子看了安永丰一眼，哑声：“你可有什么话要说？”<br />
安永丰诚惶诚恐：“圣上！老臣岂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嫌命太长了。”<br />
沈相又道：“安大人胡搅蛮缠，拒不认罪，分明意在浑水摸鱼，这种人若轻易放过，只怕日后朝堂不宁。”<br />
“圣上，老臣还要为您找天师呢……”<br />
安永丰回头死死盯着他。<br />
圣上病重，最在意的就是寻找天师一事，沈相好歹毒的心思。<br />
只怕他今日是讨不了半分好。<br />
安永丰愤愤：“圣上，老臣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还请圣上给老臣几日时间，老臣定会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br />
长临帝咳了好一会儿，说：“此事你们二人各执一词，那便各自寻找证据，三日后若安大人拿不出证据，那便由暗刑司接手。”<br />
“圣上！”安永丰难以置信：“老臣真的没有做过，可若因老臣拿不出证据就收押，岂非让真正背后之人危害江山社稷！”<br />
“那便怪不得人蠢被人设计。”长临帝不冷不热地说：“寻找天师之事需加紧。”<br />
安永丰见再无回转余地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br />
沈相叩首：“老臣遵旨。”<br />
长临帝盯着沈相：“前太子找人好好医治，治好了便送去鄞州，不可再拖延时间。”<br />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老家伙在想什么。<br />
……<br />
安永丰与沈相分道扬镳出来时，承清殿偷懒的太监高显刚打了个喷嚏，还猜想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br />
转瞬看见安永丰连忙陪笑行礼并递上油纸伞：“安大人。”<br />
出来时零星有些小雨，安永丰心里有气，待小厮接过伞就让这阉人滚远一些，这才离去。<br />
高显阴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br />
前太子同样被带去医治，安永丰干脆跟过去瞧上几眼。<br />
被剜掉的眼珠自然是装不回去了，这会儿他醒了，两只手就要往眼睛窟窿里钻，骇得人四肢发麻。<br />
安永丰到底人老了，瞧着就有些反胃就不看了。他面容隐在黑暗中，像是个孤魂野鬼。<br />
“主子，现下可要回府？”小厮问。<br />
安永丰喝了一盏小厮递过来暖身子的茶水，顺手将斗篷扔给小厮，纪烨晁这事儿他定要查清楚，不然这一把年纪是真的要栽了。<br />
“主子？”小厮小声提醒一句：“此处是皇城，咱们不能久留。”<br />
“不回。”<br />
“当真世事无常。”安永丰阴狠看着安乐殿方向：“若廷尉府和沈氏鱼死网破，得利的是谁，除了安乐殿，老夫想不到别人。”<br />
小厮不敢接话。<br />
安永丰再道：“老夫去一趟安乐殿，你让人去查，若办不好这件事，你这条狗命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br />
“属下明白。”小厮神色一凛。<br />
“姜月……”<br />
他要去确定一件事。<br />
安永丰目光如刺，大步离去，融入夜色。<br />
……<br />
安乐殿在宫宇西南方，当初也是极好的位置，建殿广阔。<br />
殿内夜色里，庭芜还不曾休息，表情丰富在屋檐下逗着鹦鹉，嘴里吃着糕点：“妹妹，来，说句好话听听？”<br />
这鹦鹉取名叫妹妹，用庭芜的话来说长得这么花枝招展，总不能是个小子，叫妹妹刚好。<br />
他一句句的妹妹逗得安乐殿的一众婢子和太监笑开了，显得分外热闹。<br />
此刻一道靛蓝身影出现在安乐殿前。<br />
庭芜像是没瞧见似的，冲着满初长吁短叹：“满初姑娘，讲句掏心窝子的话，妹妹每日粮食都要去半两银子还都是搭配好的，这不比人活得自在？”<br />
满初白了他一眼：“你嫉妒一只鹦鹉？”<br />
“是妹妹。”庭芜说：“当初买妹妹的时候就该讲讲价，可惜你没带我去，不然我能讲价讲到底，靠这个也能讲到老板倾家荡产。”<br />
周围婢子忍不住又笑起来。<br />
“廷尉府安大人来访！”门口小太监此时通禀。<br />
婢子太监连忙散去，一时间殿内恢复得井然有序，像是那般没规矩的事情压根儿就没发生过。<br />
“哟，什么风将安大人吹来咱们这儿了？”<br />
庭芜扭头动了动唇角，那张脸要笑不笑，偏生跟着薛是非混久了，少年也带上几分相似的风流：“安大人有事？”<br />
他兄弟家里好像就是被这老东西害了，他能有什么好脸色。<br />
“老夫且见一见姜尚宫。”<br />
安永丰不欲与他纠缠，这人贱嘴巴也贱得很。<br />
“来者是客。”<br />
夜空中不知何时连一丝星光都瞧不见，暴雨前夕的闷热让人燥得慌，就连屋檐下的灯烛都纹丝不动。<br />
阴云遮月，灯烛光影突兀扑朔照亮一抹青衣。<br />
安永丰跟着看过去。<br />
“安大人。”<br />
青衣女子夜提宫灯，抬眸看来。<br />
“别来无恙。”<br />
第202章 最有冤仇<br />
黑夜里只剩下呼吸声。<br />
宫灯一寸寸靠近他终于看清眼前少女。<br />
宫中统一的青衣罗裙，没什么相同，兴许是他多想了。<br />
少女模样清冷，神情不急不躁，又怎会是那天真烂漫之人，况且家世背景也能查得一清二楚。<br />
她望过来的这双眼清澈而平静，似是早就猜到他会来这一趟，宫灯越发明亮了些。<br />
可偏偏在这样的目光里逐渐压得他无法喘息，黑夜遮盖了一些细节，例如他跳动的右眼皮。<br />
风声再度划过他的手背，他终于开口。<br />
“老夫找姜尚宫是有些事情不清楚。”<br />
庭芜眉毛一挑，姜藏月静静看着他：“不知安大人有何事要找我？”<br />
“姜尚宫心知肚明。”<br />
安永丰只觉这安乐殿不是个好地方。<br />
“前太子双眼被剜。”<br />
“与安乐殿何干？”<br />
姜藏月语气不疾不徐：“太子双眼被剜，安大人为何找上安乐殿，难不成准备强加罪名？”<br />
安永丰拧眉。<br />
难不成真的不是？<br />
若不是安乐殿还会有谁？<br />
他本想确认姜月是不是长安侯府的姜藏月，可姜萧氏的尸骨都被带入沈府配婚她却没有动静，可见不是她。<br />
那么还有一件事，是不是姜月曾经假扮了安意，又是不是她害了纪烨晁却不承认，若是，她又图什么，所有事情纠缠在一起搅成一团乱麻。
沈相早早就出现在大殿之上，浑身冰寒，吓得小太监们没一个敢上前奉茶。<br />
中央担架之上，粗布麻衣的纪烨晁此刻已经昏死过去，唯有双眼那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看得人汗毛耸立，淌出来的血迹将大殿的红毯都浸透了好大一片。<br />
“圣上定要为老臣做主，安永丰欺人太甚。”沈相声音阴沉。<br />
安永丰他娘的是真敢做出这样的事……<br />
他怎么敢！<br />
他哪里来的狗胆！<br />
安永丰瞧着沈相的神色，知道今日是彻底撕破脸皮了。<br />
好在太子已经被废。<br />
沈相举起那块玉佩，玉佩上沾染干涸的血迹越发诡异，似乎连纪烨晁的眼珠子都长在上面又被碾成了肉泥。<br />
“安大人。”他一字一句：“前太子纵然被废，也并非你如此行凶的理由，你不觉得该在圣上面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吗？”<br />
安永丰心里也有气，这事儿分明他就是被人算计的，给人当了替死鬼。<br />
“老臣冤枉。”安永丰同样下跪行礼：“圣上，沈相不能因为和廷尉府有过节，就因为前太子殿下出了事，就一定是老臣做的。”<br />
“老臣建议彻查！”<br />
他又冷冷道：“前太子昏迷不醒，沈相就不亲口听他说，到底是谁害了他。”<br />
沈相沉寂。<br />
可那沉寂之下又像有湍急的恨意，入坠深渊，若他的子孙出了同样的事情，想来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br />
很久之后，沈相终于又开口。<br />
“前太纵然罪孽深重，可有罪也该是圣上定夺，他活着担罪名，抵人命，如今又被剜去双眼，安大人就不能高抬贵手吗？”<br />
他似死了心要将罪名定在他头上。<br />
“仅仅因为安氏子弟一时打闹输了，安大人就做出了这般狠辣的事情，将来指不定还能做些什么。”<br />
“圣上，老臣并非无理取闹，不过是想要一份公道，前太子手中死死握着的就是安大人的贴身玉佩，罪证确凿。”<br />
此刻担架上的人似有几分痛苦呻吟，沈相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晁儿！”<br />
“圣上！皇后娘娘闻得此事仅在一夜之间便病倒，还请圣上怜惜皇后娘娘一片爱子之心啊！”<br />
“老臣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还请圣上明察啊！”<br />
沈相立即磕头：“圣上，很难说安大人没有这<br />
样的心思，不仅欺辱老臣，还想要前太子殿下的性命。”<br />
安永丰心里也是恼火得很。<br />
这沈相简直无耻之极，脸皮跟城墙一样厚。<br />
长临帝拿着问罪的折子看了安永丰一眼，哑声：“你可有什么话要说？”<br />
安永丰诚惶诚恐：“圣上！老臣岂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嫌命太长了。”<br />
沈相又道：“安大人胡搅蛮缠，拒不认罪，分明意在浑水摸鱼，这种人若轻易放过，只怕日后朝堂不宁。”<br />
“圣上，老臣还要为您找天师呢……”<br />
安永丰回头死死盯着他。<br />
圣上病重，最在意的就是寻找天师一事，沈相好歹毒的心思。<br />
只怕他今日是讨不了半分好。<br />
安永丰愤愤：“圣上，老臣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还请圣上给老臣几日时间，老臣定会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br />
长临帝咳了好一会儿，说：“此事你们二人各执一词，那便各自寻找证据，三日后若安大人拿不出证据，那便由暗刑司接手。”<br />
“圣上！”安永丰难以置信：“老臣真的没有做过，可若因老臣拿不出证据就收押，岂非让真正背后之人危害江山社稷！”<br />
“那便怪不得人蠢被人设计。”长临帝不冷不热地说：“寻找天师之事需加紧。”<br />
安永丰见再无回转余地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br />
沈相叩首：“老臣遵旨。”<br />
长临帝盯着沈相：“前太子找人好好医治，治好了便送去鄞州，不可再拖延时间。”<br />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老家伙在想什么。<br />
……<br />
安永丰与沈相分道扬镳出来时，承清殿偷懒的太监高显刚打了个喷嚏，还猜想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br />
转瞬看见安永丰连忙陪笑行礼并递上油纸伞：“安大人。”<br />
出来时零星有些小雨，安永丰心里有气，待小厮接过伞就让这阉人滚远一些，这才离去。<br />
高显阴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br />
前太子同样被带去医治，安永丰干脆跟过去瞧上几眼。<br />
被剜掉的眼珠自然是装不回去了，这会儿他醒了，两只手就要往眼睛窟窿里钻，骇得人四肢发麻。<br />
安永丰到底人老了，瞧着就有些反胃就不看了。他面容隐在黑暗中，像是个孤魂野鬼。<br />
“主子，现下可要回府？”小厮问。<br />
安永丰喝了一盏小厮递过来暖身子的茶水，顺手将斗篷扔给小厮，纪烨晁这事儿他定要查清楚，不然这一把年纪是真的要栽了。<br />
“主子？”小厮小声提醒一句：“此处是皇城，咱们不能久留。”<br />
“不回。”<br />
“当真世事无常。”安永丰阴狠看着安乐殿方向：“若廷尉府和沈氏鱼死网破，得利的是谁，除了安乐殿，老夫想不到别人。”<br />
小厮不敢接话。<br />
安永丰再道：“老夫去一趟安乐殿，你让人去查，若办不好这件事，你这条狗命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br />
“属下明白。”小厮神色一凛。<br />
“姜月……”<br />
他要去确定一件事。<br />
安永丰目光如刺，大步离去，融入夜色。<br />
……<br />
安乐殿在宫宇西南方，当初也是极好的位置，建殿广阔。<br />
殿内夜色里，庭芜还不曾休息，表情丰富在屋檐下逗着鹦鹉，嘴里吃着糕点：“妹妹，来，说句好话听听？”<br />
这鹦鹉取名叫妹妹，用庭芜的话来说长得这么花枝招展，总不能是个小子，叫妹妹刚好。<br />
他一句句的妹妹逗得安乐殿的一众婢子和太监笑开了，显得分外热闹。<br />
此刻一道靛蓝身影出现在安乐殿前。<br />
庭芜像是没瞧见似的，冲着满初长吁短叹：“满初姑娘，讲句掏心窝子的话，妹妹每日粮食都要去半两银子还都是搭配好的，这不比人活得自在？”<br />
满初白了他一眼：“你嫉妒一只鹦鹉？”<br />
“是妹妹。”庭芜说：“当初买妹妹的时候就该讲讲价，可惜你没带我去，不然我能讲价讲到底，靠这个也能讲到老板倾家荡产。”<br />
周围婢子忍不住又笑起来。<br />
“廷尉府安大人来访！”门口小太监此时通禀。<br />
婢子太监连忙散去，一时间殿内恢复得井然有序，像是那般没规矩的事情压根儿就没发生过。<br />
“哟，什么风将安大人吹来咱们这儿了？”<br />
庭芜扭头动了动唇角，那张脸要笑不笑，偏生跟着薛是非混久了，少年也带上几分相似的风流：“安大人有事？”<br />
他兄弟家里好像就是被这老东西害了，他能有什么好脸色。<br />
“老夫且见一见姜尚宫。”<br />
安永丰不欲与他纠缠，这人贱嘴巴也贱得很。<br />
“来者是客。”<br />
夜空中不知何时连一丝星光都瞧不见，暴雨前夕的闷热让人燥得慌，就连屋檐下的灯烛都纹丝不动。<br />
阴云遮月，灯烛光影突兀扑朔照亮一抹青衣。<br />
安永丰跟着看过去。<br />
“安大人。”<br />
青衣女子夜提宫灯，抬眸看来。<br />
“别来无恙。”<br />
第202章 最有冤仇<br />
黑夜里只剩下呼吸声。<br />
宫灯一寸寸靠近他终于看清眼前少女。<br />
宫中统一的青衣罗裙，没什么相同，兴许是他多想了。<br />
少女模样清冷，神情不急不躁，又怎会是那天真烂漫之人，况且家世背景也能查得一清二楚。<br />
她望过来的这双眼清澈而平静，似是早就猜到他会来这一趟，宫灯越发明亮了些。<br />
可偏偏在这样的目光里逐渐压得他无法喘息，黑夜遮盖了一些细节，例如他跳动的右眼皮。<br />
风声再度划过他的手背，他终于开口。<br />
“老夫找姜尚宫是有些事情不清楚。”<br />
庭芜眉毛一挑，姜藏月静静看着他：“不知安大人有何事要找我？”<br />
“姜尚宫心知肚明。”<br />
安永丰只觉这安乐殿不是个好地方。<br />
“前太子双眼被剜。”<br />
“与安乐殿何干？”<br />
姜藏月语气不疾不徐：“太子双眼被剜，安大人为何找上安乐殿，难不成准备强加罪名？”<br />
安永丰拧眉。<br />
难不成真的不是？<br />
若不是安乐殿还会有谁？<br />
他本想确认姜月是不是长安侯府的姜藏月，可姜萧氏的尸骨都被带入沈府配婚她却没有动静，可见不是她。<br />
那么还有一件事，是不是姜月曾经假扮了安意，又是不是她害了纪烨晁却不承认，若是，她又图什么，所有事情纠缠在一起搅成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