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谢谢你啊，安昀！”<br />
他真心实意地道谢。<br />
“不用谢。”<br />
安昀温和地笑笑，“小羊，我带你在房子里到处转一转吧。”<br />
“哦……好好好。”<br />
陆南嘉点点头，又接上一句，“那真是麻烦你了！”<br />
说完心里嘀咕，好客气，哈哈。<br />
印象中他以前都不这么对安昀说话，常常是扔给他一段代码就“帮我改一下”，或者是上来就“你来扮演被我始乱终弃的病娇疯批前男友”。<br />
但就像网络上往往比现实中更容易吵架一样，在手机上使唤ai容易，面对面看见这么个人形的玩意，陆南嘉下意识就变礼貌了。<br />
“你现在还不能自己顺畅地走路，”安昀说，“你是想我抱着你呢，还是坐轮椅？”<br />
陆南嘉：“……”<br />
都有轮椅了，为什么还有第一个选项。<br />
他讪讪笑：“不麻烦你了，轮椅就行，轮椅就行。”<br />
“好。”<br />
安昀从善如流，走到他面前。<br />
陆南嘉突然猜到他要做什么，忙不迭道：“等等，我自己来，你扶我一把就行！”<br />
求求别再把他抱来抱去的了！<br />
不是他客气，实在是他的脑子可怕得很，会自己搞簧！<br />
“好，那你搭着我的手。”<br />
安昀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抓住他的手，热量穿过细腻的皮面，包裹了他冰凉的手心。<br />
他搀着陆南嘉从床头坐到轮椅上。<br />
陆南嘉刚坐稳，就看见安昀忽然在他面前低头俯身，一条腿半跪下来。<br />
……？？<br />
陆南嘉眼睛都睁大了，一时呆若木鸡——安昀这是要干嘛？<br />
安昀一只手轻轻托起他的小腿，将洁白的毛绒拖鞋仔细地套在他脚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名贵珠宝。<br />
陆南嘉震惊了。<br />
这是什么中世纪封建余孽做派……而且安昀是对他的健康安全负责的医疗照护ai，也不是他的仆人啊！<br />
气氛极为诡异，陆南嘉满心“我是不是在做梦”的恍惚感，一时甚至说不出话来。<br />
他生怕安昀下一句就开口说“少爷你好久没笑过了。”<br />
他整个人紧张到僵硬地仰头望天，自然就看不到安昀托起他另一只脚穿上毛绒拖鞋时，虹膜细微变化，瞳孔中央射出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忍不住绷紧的白皙脚背上。<br />
那道目光就像曾揉散在光洁皮肤表面的透明胶质一样黏稠，在收窄的纤细脚踝和精致踝骨处稍微停顿，然后继续向上，沿着雪白细长的小腿一直舔到宽松睡衣深处的阴影里去。<br />
安昀笑了笑，收回目光。<br />
他起身，在陆南嘉尴尬夹紧的膝盖上盖了一条乳白色毛毯，“这个房间你已经知道了，是医疗室。”<br />
陆南嘉还沉浸在突然被拽进豪门大少爷戏份的震惊中无法自拔，闻言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四周：“啊……”<br />
算了，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br />
他醒来之后，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里。<br />
和他印象里常见的病房或手术室不同，墙壁不是那种让他一看就下意识觉得心慌气短的冷白色，而是柔和的浅蓝色。<br />
墙上嵌着个小型的医疗操作台和几个储物柜。<br />
安昀低头看了陆南嘉一眼，“你冷冻复苏后，身体状况需要长期维护，我会在这里为你做必要的治疗和手术。”<br />
医疗操作台旁边是一张可折叠的小型手术床，储物柜里可以看到各种医疗器械和仿生修复用的材料。<br />
一看就很专业。<br />
陆南嘉在心里为安昀点了个赞，这售后服务真是够好的！<br />
“这里有很多医疗器械，平时你自己不要进来，会有危险。有任何事情找我就好，我一直都在。”<br />
“没问题没问题。”<br />
陆南嘉一迭声应道，这些器械一看就高级得不得了，比起他的年代先进到不知道哪去了。<br />
“对了安昀，你有没有这个时代的资料给我看看？”<br />
陆南嘉突然想起这个事，“是……2216年是吗？我居然睡了一百六十多年，哇。”<br />
他嘀嘀咕咕：“要是没有冷冻，我现在都是一百八十岁的老人了。感觉跟穿越一样。”<br />
安昀停顿了一下，温和道：“小羊，我的设定是医疗及居家陪护ai智能体，没有联网权限，资料库和授权运行范围也仅限于住宅区域内，所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没办法提供给你。”<br />
“……啊？”<br />
突然人机，出乎意料。<br />
陆南嘉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你这么逼真的一个仿生人ai，不能出门？不能联网？？？”<br />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真情实感地“卧槽”了一声。<br />
只能感叹社会发展后的领域细分简直登峰造极，大概是因为人类患者的情感陪伴需求，安昀才会有这么仿真的人类外形，但功能权限居然还限制得这么死。<br />
颇有种造出烤棉花糖专用核反应堆的吊诡感，还真是……搞不懂了。<br />
他嘀嘀咕咕地感叹着，没有看见男人的脸淹没在从头顶落下的灯光的阴影处，目光从他白皙的后颈落下，一点点沿着细瘦脊柱的隐约轮廓向下描摹。<br />
仿佛是抚摸，又仿佛是丈量。<br />
第7章<br />
安昀推着陆南嘉出了医疗室。<br />
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在地板上，像云团一样绵绵地氤氲开来。<br />
不知道地板是什么材质的，踩上去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但轮椅的滚轮在地板上滑过时，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br />
离开医疗室，对面的房间是一片比较开阔的区域，地上铺着防滑的软垫，中央摆放着几台简易但功能齐全的复健器械。<br />
“这是你的复健锻炼室。”<br />
安昀指了指墙边一个长得有点像跑步机加上机械臂的装置，“你的腿部肌肉和神经修复手术恢复期比较长，这里可以帮助你逐步恢复正常的行走能力。”<br />
“我会陪着你锻炼，帮你计算科学的锻炼量和强度。但如果你觉得不适，可以随时停止。”<br />
陆南嘉看看整个房间无比专业的配置，心情有些复杂。<br />
没想到安昀竟然会准备得这么周全。<br />
他莫名其妙地想到，要是自己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谈一个像安昀这样的男朋友……<br />
天啊，这是什么掌管温柔贴心的神！<br />
可恶。<br />
要是这个时代ai跟他当情敌，那他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br />
不过人类本来就永远也不可能像ai这么面面俱到的。<br />
往好处想，他想起以前听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生小孩的同事吐槽父母说“等你老了怎么办”，现在倒是挺应景——看，我老了ai照顾我！<br />
比护工还专业，一百八十岁都能照顾！<br />
安昀将轮椅推到了客厅中央，让陆南嘉的视线能够一览这片区域的全貌。<br />
米白色的沙发、造型可爱的木质茶几，墙上挂着一幅投影屏幕。<br />
窗户是电致变色玻璃，默认状态下显示出一片雪山环绕的草原湖泊，让屋子显得格外开阔而宁静。<br />
“窗户的外景是可以选择的。如果你不喜欢雪山湖泊，可以改成别的，比如红枫庭院、阳光海滩、茂密森林等等，随时和我说。”<br />
高级！<br />
陆南嘉心道，终于到了新世界科技让他这个老古董见证奇迹的时刻了！<br />
把那些景色都换了一圈后，陆南嘉有些好奇：“那窗外真实的景色是什么样的？”<br />
“给你看看。”<br />
安昀按了一个按钮，原本逼真的窗外风景蓦然变成透明的玻璃，缓缓上升。<br />
天灰蒙蒙一片，好像还没亮。<br />
……不对啊，现在明明已经早上八点多了。<br />
再定睛一看，是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遮蔽了整片天空，暗得不透光，很像是大雨将至那种黑压压一片的感觉。<br />
但空气干燥得出奇，没有一丝下雨前的潮湿水腥气，反而透着一种淡淡的工业金属灰烬味。<br />
陆南嘉伸长脖子往窗外看去，深黑的瞳仁里映出了远处奇异的荧光，不由得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哇。”<br />
窗外是一片安静的居民区，和他想象中的赛博朋克感的未来城市不太一样。<br />
一幢幢尖顶的独栋小房子错落排列在街道两旁，门前的铸铁栅栏是复古的镂空款式，带着几个世纪前的怀旧气息。<br />
高低错落的矮墙上爬满了荧光苔藓，片片暗绿色的光点若隐若现，就像夏夜海边蓝眼泪的海潮涌现。<br />
更亮一些的光源则来自路边的树——这些树的枝叶间闪烁着蓝绿色的荧光，像是温和冷感的火堆。<br />
“荧光苔藓和发光槭树。”<br />
安昀注意到陆南嘉惊叹的目光，解释道，“都在原有品种上植入了荧光基因，可以节省能源，我们门口的小院子也有种。”<br />
“路灯只在晚上6点到10点开，其他时候，外面的主要光源就是这些树和苔藓。”<br />
陆南嘉回头看向窗外。
他真心实意地道谢。<br />
“不用谢。”<br />
安昀温和地笑笑，“小羊，我带你在房子里到处转一转吧。”<br />
“哦……好好好。”<br />
陆南嘉点点头，又接上一句，“那真是麻烦你了！”<br />
说完心里嘀咕，好客气，哈哈。<br />
印象中他以前都不这么对安昀说话，常常是扔给他一段代码就“帮我改一下”，或者是上来就“你来扮演被我始乱终弃的病娇疯批前男友”。<br />
但就像网络上往往比现实中更容易吵架一样，在手机上使唤ai容易，面对面看见这么个人形的玩意，陆南嘉下意识就变礼貌了。<br />
“你现在还不能自己顺畅地走路，”安昀说，“你是想我抱着你呢，还是坐轮椅？”<br />
陆南嘉：“……”<br />
都有轮椅了，为什么还有第一个选项。<br />
他讪讪笑：“不麻烦你了，轮椅就行，轮椅就行。”<br />
“好。”<br />
安昀从善如流，走到他面前。<br />
陆南嘉突然猜到他要做什么，忙不迭道：“等等，我自己来，你扶我一把就行！”<br />
求求别再把他抱来抱去的了！<br />
不是他客气，实在是他的脑子可怕得很，会自己搞簧！<br />
“好，那你搭着我的手。”<br />
安昀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抓住他的手，热量穿过细腻的皮面，包裹了他冰凉的手心。<br />
他搀着陆南嘉从床头坐到轮椅上。<br />
陆南嘉刚坐稳，就看见安昀忽然在他面前低头俯身，一条腿半跪下来。<br />
……？？<br />
陆南嘉眼睛都睁大了，一时呆若木鸡——安昀这是要干嘛？<br />
安昀一只手轻轻托起他的小腿，将洁白的毛绒拖鞋仔细地套在他脚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名贵珠宝。<br />
陆南嘉震惊了。<br />
这是什么中世纪封建余孽做派……而且安昀是对他的健康安全负责的医疗照护ai，也不是他的仆人啊！<br />
气氛极为诡异，陆南嘉满心“我是不是在做梦”的恍惚感，一时甚至说不出话来。<br />
他生怕安昀下一句就开口说“少爷你好久没笑过了。”<br />
他整个人紧张到僵硬地仰头望天，自然就看不到安昀托起他另一只脚穿上毛绒拖鞋时，虹膜细微变化，瞳孔中央射出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忍不住绷紧的白皙脚背上。<br />
那道目光就像曾揉散在光洁皮肤表面的透明胶质一样黏稠，在收窄的纤细脚踝和精致踝骨处稍微停顿，然后继续向上，沿着雪白细长的小腿一直舔到宽松睡衣深处的阴影里去。<br />
安昀笑了笑，收回目光。<br />
他起身，在陆南嘉尴尬夹紧的膝盖上盖了一条乳白色毛毯，“这个房间你已经知道了，是医疗室。”<br />
陆南嘉还沉浸在突然被拽进豪门大少爷戏份的震惊中无法自拔，闻言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四周：“啊……”<br />
算了，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br />
他醒来之后，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里。<br />
和他印象里常见的病房或手术室不同，墙壁不是那种让他一看就下意识觉得心慌气短的冷白色，而是柔和的浅蓝色。<br />
墙上嵌着个小型的医疗操作台和几个储物柜。<br />
安昀低头看了陆南嘉一眼，“你冷冻复苏后，身体状况需要长期维护，我会在这里为你做必要的治疗和手术。”<br />
医疗操作台旁边是一张可折叠的小型手术床，储物柜里可以看到各种医疗器械和仿生修复用的材料。<br />
一看就很专业。<br />
陆南嘉在心里为安昀点了个赞，这售后服务真是够好的！<br />
“这里有很多医疗器械，平时你自己不要进来，会有危险。有任何事情找我就好，我一直都在。”<br />
“没问题没问题。”<br />
陆南嘉一迭声应道，这些器械一看就高级得不得了，比起他的年代先进到不知道哪去了。<br />
“对了安昀，你有没有这个时代的资料给我看看？”<br />
陆南嘉突然想起这个事，“是……2216年是吗？我居然睡了一百六十多年，哇。”<br />
他嘀嘀咕咕：“要是没有冷冻，我现在都是一百八十岁的老人了。感觉跟穿越一样。”<br />
安昀停顿了一下，温和道：“小羊，我的设定是医疗及居家陪护ai智能体，没有联网权限，资料库和授权运行范围也仅限于住宅区域内，所以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没办法提供给你。”<br />
“……啊？”<br />
突然人机，出乎意料。<br />
陆南嘉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你这么逼真的一个仿生人ai，不能出门？不能联网？？？”<br />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真情实感地“卧槽”了一声。<br />
只能感叹社会发展后的领域细分简直登峰造极，大概是因为人类患者的情感陪伴需求，安昀才会有这么仿真的人类外形，但功能权限居然还限制得这么死。<br />
颇有种造出烤棉花糖专用核反应堆的吊诡感，还真是……搞不懂了。<br />
他嘀嘀咕咕地感叹着，没有看见男人的脸淹没在从头顶落下的灯光的阴影处，目光从他白皙的后颈落下，一点点沿着细瘦脊柱的隐约轮廓向下描摹。<br />
仿佛是抚摸，又仿佛是丈量。<br />
第7章<br />
安昀推着陆南嘉出了医疗室。<br />
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在地板上，像云团一样绵绵地氤氲开来。<br />
不知道地板是什么材质的，踩上去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但轮椅的滚轮在地板上滑过时，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br />
离开医疗室，对面的房间是一片比较开阔的区域，地上铺着防滑的软垫，中央摆放着几台简易但功能齐全的复健器械。<br />
“这是你的复健锻炼室。”<br />
安昀指了指墙边一个长得有点像跑步机加上机械臂的装置，“你的腿部肌肉和神经修复手术恢复期比较长，这里可以帮助你逐步恢复正常的行走能力。”<br />
“我会陪着你锻炼，帮你计算科学的锻炼量和强度。但如果你觉得不适，可以随时停止。”<br />
陆南嘉看看整个房间无比专业的配置，心情有些复杂。<br />
没想到安昀竟然会准备得这么周全。<br />
他莫名其妙地想到，要是自己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谈一个像安昀这样的男朋友……<br />
天啊，这是什么掌管温柔贴心的神！<br />
可恶。<br />
要是这个时代ai跟他当情敌，那他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br />
不过人类本来就永远也不可能像ai这么面面俱到的。<br />
往好处想，他想起以前听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生小孩的同事吐槽父母说“等你老了怎么办”，现在倒是挺应景——看，我老了ai照顾我！<br />
比护工还专业，一百八十岁都能照顾！<br />
安昀将轮椅推到了客厅中央，让陆南嘉的视线能够一览这片区域的全貌。<br />
米白色的沙发、造型可爱的木质茶几，墙上挂着一幅投影屏幕。<br />
窗户是电致变色玻璃，默认状态下显示出一片雪山环绕的草原湖泊，让屋子显得格外开阔而宁静。<br />
“窗户的外景是可以选择的。如果你不喜欢雪山湖泊，可以改成别的，比如红枫庭院、阳光海滩、茂密森林等等，随时和我说。”<br />
高级！<br />
陆南嘉心道，终于到了新世界科技让他这个老古董见证奇迹的时刻了！<br />
把那些景色都换了一圈后，陆南嘉有些好奇：“那窗外真实的景色是什么样的？”<br />
“给你看看。”<br />
安昀按了一个按钮，原本逼真的窗外风景蓦然变成透明的玻璃，缓缓上升。<br />
天灰蒙蒙一片，好像还没亮。<br />
……不对啊，现在明明已经早上八点多了。<br />
再定睛一看，是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遮蔽了整片天空，暗得不透光，很像是大雨将至那种黑压压一片的感觉。<br />
但空气干燥得出奇，没有一丝下雨前的潮湿水腥气，反而透着一种淡淡的工业金属灰烬味。<br />
陆南嘉伸长脖子往窗外看去，深黑的瞳仁里映出了远处奇异的荧光，不由得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哇。”<br />
窗外是一片安静的居民区，和他想象中的赛博朋克感的未来城市不太一样。<br />
一幢幢尖顶的独栋小房子错落排列在街道两旁，门前的铸铁栅栏是复古的镂空款式，带着几个世纪前的怀旧气息。<br />
高低错落的矮墙上爬满了荧光苔藓，片片暗绿色的光点若隐若现，就像夏夜海边蓝眼泪的海潮涌现。<br />
更亮一些的光源则来自路边的树——这些树的枝叶间闪烁着蓝绿色的荧光，像是温和冷感的火堆。<br />
“荧光苔藓和发光槭树。”<br />
安昀注意到陆南嘉惊叹的目光，解释道，“都在原有品种上植入了荧光基因，可以节省能源，我们门口的小院子也有种。”<br />
“路灯只在晚上6点到10点开，其他时候，外面的主要光源就是这些树和苔藓。”<br />
陆南嘉回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