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都尉。”<br />
“都尉回来了！”<br />
侍卫们纷纷激动高呼。<br />
郑刺史脸色发白，嘴里不停嘟囔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br />
贼军抵挡片刻，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一个个举起手乖乖缩在角落里。<br />
万都尉的精兵很快将贼军团团围住，余下众人忙着去救火。<br />
天边乌云散尽，天幕下露出薄光。<br />
厮杀声渐渐止息，侍卫们拼杀了一夜，一个个跌坐在地上。<br />
程三双手一抖，手中的长刀应声落下。<br />
今夜，总算是要过去了。<br />
柳舜华望着走来的万都尉，看着贺玄度，声音哽咽，“贺玄度，太好了，咱们都还活着。”<br />
贺玄度却没有回答。<br />
柳舜华觉出一丝不寻常，拉着他的手臂，柔声道：“贺玄度，你怎么了？”<br />
黏腻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她翻过手掌，掌心一片猩红。<br />
她转过头一看，整个人僵在原地。<br />
贺玄度背上竟插了一支箭。<br />
贺玄度脸色煞白，朝着她笑了笑，头一歪，倒在她的肩上。<br />
第40章 第40章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br />
柳舜华头痛欲裂,猛然惊醒。<br />
前尘往事梦一般在脑海中飘过，相府那场染红半边天的大火，都尉府漫天的厮杀,还有贺玄度浑身是血地倒在她面前……<br />
她睁大双眼，呆呆地望着陌生的床榻,一时不知身在何处。<br />
“柳小姐,您醒了？”<br />
柳舜华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侍女，一脸茫然。<br />
侍女笑了笑，“柳小姐，这里是都尉府。万都尉已经将贼人全部擒获,眼下安全得很,您不用担心。”<br />
柳舜华缓过神来,急切道：“贺玄度呢，他怎么样？”<br />
侍女拿了准备好的衣物,递给柳舜华,“柳小姐不用急，贺公子好着呢。”<br />
柳舜华却根本不信，“怎么可能,他明明中了箭的。”<br />
侍女低头笑了一下，“都尉已经请人帮贺公子医治,箭上无毒。公子身体好,往日里比这更重的伤都有呢，如今这个伤势,只需休养个五六日便能恢复。”<br />
柳舜华听她说并不严重,才稍稍安心。<br />
才换好衣裙，还未出门，便见有人一头扑在她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起来。<br />
“姐姐，我以为……我……”<br />
柳舜华心疼地摸着柳棠华的头，“好了，别哭了，姐姐这不好好的。”<br />
侍女见她们姐妹相聚，很识趣儿地退了出去。<br />
柳棠华慢慢从她怀里起来，肩膀尤自颤抖，委屈地擦着泪。<br />
柳舜华抚着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们没有出城？”<br />
柳棠华吸了吸鼻子，“一出城我们便碰到了吴江他们，我就慌忙叫住他，告诉他都尉府有难。”<br />
柳舜华道：“吴江是谁？”<br />
柳棠华：“就是咱们遭遇贼匪那次，那个给我讲故事的。”<br />
柳舜华有些印象，当初她们离开时，<br />
那个站在前排，红着眼的小兵。<br />
“可是，万都尉怎么可能这么快从前线赶过来？”<br />
柳棠华抬头道：“万都尉一直都在城外。”<br />
柳舜华愕然，万都尉没去前线对付匈奴骑兵。<br />
柳棠华张了张嘴，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姐姐，还有一事我觉得有些奇怪。”<br />
“我们找上万都尉，方说了都尉府的情况，便看有人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报信。你猜，来人是谁？”<br />
柳舜华凝眉道：“我认识？”<br />
柳棠华点头，“对，就是醉月居那个摇骰子的舞姬，唤作金芝。”<br />
柳舜华整理着脑中散落的碎片：醉月居，舞姬，郑充被打，范神医，匈奴奇兵，程三他们被关在都尉府地牢……<br />
将所有的线整理好，她好像明白了什么。<br />
万都尉在下一盘大棋。<br />
“姐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也觉得那个舞姬出现得太巧了？”柳棠华眨着眼问道。<br />
柳舜华不想让她牵涉太深，转头问：“外祖他们都还好吧？”<br />
柳棠华笑了起来，“外祖他们都挺好，就是表哥们不怎么好。遇到万都尉后，外祖才知姐姐并没有出城，对着表哥们骂了一晚，他们一个个愧疚得一晚上没敢合眼。”<br />
柳舜华笑出声来，“你先回去，让他们别担心，我处理好一些事，稍后便回去。”<br />
柳棠华撇着嘴，“姐姐，你还要在这里多久啊？”<br />
柳棠华摸了摸她的脸，“很快。”<br />
“柳小姐，现下都已过了午时，饿坏了吧？”方才的侍女端着个小锅走了进来。<br />
她身后紧跟着两个侍女，手里皆拿着小碗，并一些调味之物。<br />
柳棠华一看，睁大双眼，都尉府用膳也太体贴了点。<br />
侍女将锅放下，掀开锅盖，锅内羊汤还在咕嘟咕嘟地翻滚，热气瞬间飘散，一股肉香迎面扑来。<br />
她拿过碗，盛了一碗满是羊肉的汤，夹了些葱花，撒上一层胡椒，递给柳舜华。<br />
“表公子说，柳小姐喜欢羊肉汤，我便一早让人备下了。虽说如今天热了起来，但小姐连日辛劳，喝点汤发发汗，补一补也是极好的。”<br />
自昨日起，柳舜华便忙于奔波，这会是真饿了。<br />
她接过羊肉汤，喝了几口，眉头微微一动。<br />
这味道，同在长安与贺玄度吃的那家几乎毫无二致。<br />
她疑道：“贺玄度已经醒了？”<br />
侍女笑道：“表公子身体好着呢，今晨便醒了。听说您受到惊吓晕倒了，爬着要过来看您呢，被范神医死活给按住了。”<br />
说完看了一眼羊肉汤，又道：“他怕您醒来饿着，让我备了您喜欢的羊肉汤，说要用鱼汤熬制打底，羊肉要选羊腿肉，还要炖得烂烂的。”<br />
柳棠华听得目瞪口呆，她听说贺玄度背上中了一箭。人都这样了，还不忘亲自叮嘱吃食。<br />
柳舜华匆匆将手中的喝了个精光，一转头，见柳棠华盯着锅，口水都快流了出来。<br />
她笑了笑：“是我疏忽了，忘记你也没吃。这样吧，你也不必急着回去，先在这吃了汤，稍后咱们一起回。”<br />
侍女听到，即刻盛了汤端给柳棠华。<br />
柳棠华得了汤，深吸了一口气，也不要汤匙，就着碗喝了一大口，这才满足地放下，“姐姐，你是去要看贺公子吗？”<br />
柳舜华脸上微红，咳了一声，揉了揉头，“贺玄度先是帮忙救出了表姐，又替我挡了一箭，论理说我……”<br />
柳棠华压根不关心这些，摆摆手道：“姐姐你去吧，我在这喝着汤等你回来。”<br />
贺玄度躺在病床上，背上的伤疼得他根本无法安眠，只能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圆，看着蚂蚁在圈内费劲巴拉地跑来跑去。<br />
都尉府上下都在忙着清理烧坏的房屋，安抚受伤的侍卫，舅舅又在审问郑刺史。他一个人傻躺着，不免觉得无聊。<br />
他突然想起在相府被打后，也是这般无趣，多亏了柳舜华送他竹节人打发时间。只是可惜，竹节人被他留在了相府。<br />
一会走神的功夫，地上的蚂蚁很快便要逃离，他忙举着木棍，试图重新划分疆域。<br />
一袭雪青流云锦绣裙扫过地面，停在木棍旁。<br />
贺玄度顺着衣摆朝上一看，喜道：“柳舜华，你醒了？”<br />
柳舜华垂头看了眼木棍，眉头蹙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br />
贺玄度顺手将木棍丢在一边，献宝似的问：“羊肉汤你喝过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和在长安喝过的一样？”<br />
柳舜华嘴角翘起，“你对吃食，还真是独到。只喝过那么一回，就能猜到别人家的配方。”<br />
贺玄度默然一笑，哪里是他天赋惊人，不过是后来去吃得多了，同店铺老板聊得多了，慢慢就知道了配方。<br />
柳舜华靠过去，寻了个离病榻近点的地方坐下。<br />
“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br />
贺玄度笑道：“就这一箭，还伤不了我，放心吧，我好着呢。”<br />
柳舜华想起侍女的话，看着他的后背，轻声道：“你此前也常受伤？”<br />
贺玄度垂下眼眸，苦笑一声，“你不知道，我有几年没在丞相府，而是跟着舅舅在这生活。舅舅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管得格外严。他自己是武将，要日日早起晨练，便逼着我也跟着他一起练。我吃不得苦，每次都偷懒，几年下来虽练得不上不下，但若遇贼人，还是能勉强应付一下。”<br />
柳舜华知道他曾在凉州生活，只是因他断了腿，从没想过他还会功夫。<br />
昨日打斗之时，她虽过去得晚，并未瞧见贺玄度与刺史府的贼军厮杀，但他护着她杀敌那架势，绝不像是花拳绣腿。<br />
柳舜华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转头看到扔在地上的木棍，又不禁觉得好笑。<br />
她想了想，“你这么躺着是不是有些无聊，等我回去，再做个竹节人给你玩如何？”<br />
贺玄度一听，竹节人果然是她自己做的，心里当即暖暖的。
“都尉回来了！”<br />
侍卫们纷纷激动高呼。<br />
郑刺史脸色发白，嘴里不停嘟囔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br />
贼军抵挡片刻，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一个个举起手乖乖缩在角落里。<br />
万都尉的精兵很快将贼军团团围住，余下众人忙着去救火。<br />
天边乌云散尽，天幕下露出薄光。<br />
厮杀声渐渐止息，侍卫们拼杀了一夜，一个个跌坐在地上。<br />
程三双手一抖，手中的长刀应声落下。<br />
今夜，总算是要过去了。<br />
柳舜华望着走来的万都尉，看着贺玄度，声音哽咽，“贺玄度，太好了，咱们都还活着。”<br />
贺玄度却没有回答。<br />
柳舜华觉出一丝不寻常，拉着他的手臂，柔声道：“贺玄度，你怎么了？”<br />
黏腻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她翻过手掌，掌心一片猩红。<br />
她转过头一看，整个人僵在原地。<br />
贺玄度背上竟插了一支箭。<br />
贺玄度脸色煞白，朝着她笑了笑，头一歪，倒在她的肩上。<br />
第40章 第40章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br />
柳舜华头痛欲裂,猛然惊醒。<br />
前尘往事梦一般在脑海中飘过，相府那场染红半边天的大火，都尉府漫天的厮杀,还有贺玄度浑身是血地倒在她面前……<br />
她睁大双眼，呆呆地望着陌生的床榻,一时不知身在何处。<br />
“柳小姐,您醒了？”<br />
柳舜华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侍女，一脸茫然。<br />
侍女笑了笑，“柳小姐，这里是都尉府。万都尉已经将贼人全部擒获,眼下安全得很,您不用担心。”<br />
柳舜华缓过神来,急切道：“贺玄度呢，他怎么样？”<br />
侍女拿了准备好的衣物,递给柳舜华,“柳小姐不用急，贺公子好着呢。”<br />
柳舜华却根本不信，“怎么可能,他明明中了箭的。”<br />
侍女低头笑了一下，“都尉已经请人帮贺公子医治,箭上无毒。公子身体好,往日里比这更重的伤都有呢，如今这个伤势,只需休养个五六日便能恢复。”<br />
柳舜华听她说并不严重,才稍稍安心。<br />
才换好衣裙，还未出门，便见有人一头扑在她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起来。<br />
“姐姐，我以为……我……”<br />
柳舜华心疼地摸着柳棠华的头，“好了，别哭了，姐姐这不好好的。”<br />
侍女见她们姐妹相聚，很识趣儿地退了出去。<br />
柳棠华慢慢从她怀里起来，肩膀尤自颤抖，委屈地擦着泪。<br />
柳舜华抚着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们没有出城？”<br />
柳棠华吸了吸鼻子，“一出城我们便碰到了吴江他们，我就慌忙叫住他，告诉他都尉府有难。”<br />
柳舜华道：“吴江是谁？”<br />
柳棠华：“就是咱们遭遇贼匪那次，那个给我讲故事的。”<br />
柳舜华有些印象，当初她们离开时，<br />
那个站在前排，红着眼的小兵。<br />
“可是，万都尉怎么可能这么快从前线赶过来？”<br />
柳棠华抬头道：“万都尉一直都在城外。”<br />
柳舜华愕然，万都尉没去前线对付匈奴骑兵。<br />
柳棠华张了张嘴，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姐姐，还有一事我觉得有些奇怪。”<br />
“我们找上万都尉，方说了都尉府的情况，便看有人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报信。你猜，来人是谁？”<br />
柳舜华凝眉道：“我认识？”<br />
柳棠华点头，“对，就是醉月居那个摇骰子的舞姬，唤作金芝。”<br />
柳舜华整理着脑中散落的碎片：醉月居，舞姬，郑充被打，范神医，匈奴奇兵，程三他们被关在都尉府地牢……<br />
将所有的线整理好，她好像明白了什么。<br />
万都尉在下一盘大棋。<br />
“姐姐，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也觉得那个舞姬出现得太巧了？”柳棠华眨着眼问道。<br />
柳舜华不想让她牵涉太深，转头问：“外祖他们都还好吧？”<br />
柳棠华笑了起来，“外祖他们都挺好，就是表哥们不怎么好。遇到万都尉后，外祖才知姐姐并没有出城，对着表哥们骂了一晚，他们一个个愧疚得一晚上没敢合眼。”<br />
柳舜华笑出声来，“你先回去，让他们别担心，我处理好一些事，稍后便回去。”<br />
柳棠华撇着嘴，“姐姐，你还要在这里多久啊？”<br />
柳棠华摸了摸她的脸，“很快。”<br />
“柳小姐，现下都已过了午时，饿坏了吧？”方才的侍女端着个小锅走了进来。<br />
她身后紧跟着两个侍女，手里皆拿着小碗，并一些调味之物。<br />
柳棠华一看，睁大双眼，都尉府用膳也太体贴了点。<br />
侍女将锅放下，掀开锅盖，锅内羊汤还在咕嘟咕嘟地翻滚，热气瞬间飘散，一股肉香迎面扑来。<br />
她拿过碗，盛了一碗满是羊肉的汤，夹了些葱花，撒上一层胡椒，递给柳舜华。<br />
“表公子说，柳小姐喜欢羊肉汤，我便一早让人备下了。虽说如今天热了起来，但小姐连日辛劳，喝点汤发发汗，补一补也是极好的。”<br />
自昨日起，柳舜华便忙于奔波，这会是真饿了。<br />
她接过羊肉汤，喝了几口，眉头微微一动。<br />
这味道，同在长安与贺玄度吃的那家几乎毫无二致。<br />
她疑道：“贺玄度已经醒了？”<br />
侍女笑道：“表公子身体好着呢，今晨便醒了。听说您受到惊吓晕倒了，爬着要过来看您呢，被范神医死活给按住了。”<br />
说完看了一眼羊肉汤，又道：“他怕您醒来饿着，让我备了您喜欢的羊肉汤，说要用鱼汤熬制打底，羊肉要选羊腿肉，还要炖得烂烂的。”<br />
柳棠华听得目瞪口呆，她听说贺玄度背上中了一箭。人都这样了，还不忘亲自叮嘱吃食。<br />
柳舜华匆匆将手中的喝了个精光，一转头，见柳棠华盯着锅，口水都快流了出来。<br />
她笑了笑：“是我疏忽了，忘记你也没吃。这样吧，你也不必急着回去，先在这吃了汤，稍后咱们一起回。”<br />
侍女听到，即刻盛了汤端给柳棠华。<br />
柳棠华得了汤，深吸了一口气，也不要汤匙，就着碗喝了一大口，这才满足地放下，“姐姐，你是去要看贺公子吗？”<br />
柳舜华脸上微红，咳了一声，揉了揉头，“贺玄度先是帮忙救出了表姐，又替我挡了一箭，论理说我……”<br />
柳棠华压根不关心这些，摆摆手道：“姐姐你去吧，我在这喝着汤等你回来。”<br />
贺玄度躺在病床上，背上的伤疼得他根本无法安眠，只能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圆，看着蚂蚁在圈内费劲巴拉地跑来跑去。<br />
都尉府上下都在忙着清理烧坏的房屋，安抚受伤的侍卫，舅舅又在审问郑刺史。他一个人傻躺着，不免觉得无聊。<br />
他突然想起在相府被打后，也是这般无趣，多亏了柳舜华送他竹节人打发时间。只是可惜，竹节人被他留在了相府。<br />
一会走神的功夫，地上的蚂蚁很快便要逃离，他忙举着木棍，试图重新划分疆域。<br />
一袭雪青流云锦绣裙扫过地面，停在木棍旁。<br />
贺玄度顺着衣摆朝上一看，喜道：“柳舜华，你醒了？”<br />
柳舜华垂头看了眼木棍，眉头蹙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br />
贺玄度顺手将木棍丢在一边，献宝似的问：“羊肉汤你喝过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和在长安喝过的一样？”<br />
柳舜华嘴角翘起，“你对吃食，还真是独到。只喝过那么一回，就能猜到别人家的配方。”<br />
贺玄度默然一笑，哪里是他天赋惊人，不过是后来去吃得多了，同店铺老板聊得多了，慢慢就知道了配方。<br />
柳舜华靠过去，寻了个离病榻近点的地方坐下。<br />
“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br />
贺玄度笑道：“就这一箭，还伤不了我，放心吧，我好着呢。”<br />
柳舜华想起侍女的话，看着他的后背，轻声道：“你此前也常受伤？”<br />
贺玄度垂下眼眸，苦笑一声，“你不知道，我有几年没在丞相府，而是跟着舅舅在这生活。舅舅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管得格外严。他自己是武将，要日日早起晨练，便逼着我也跟着他一起练。我吃不得苦，每次都偷懒，几年下来虽练得不上不下，但若遇贼人，还是能勉强应付一下。”<br />
柳舜华知道他曾在凉州生活，只是因他断了腿，从没想过他还会功夫。<br />
昨日打斗之时，她虽过去得晚，并未瞧见贺玄度与刺史府的贼军厮杀，但他护着她杀敌那架势，绝不像是花拳绣腿。<br />
柳舜华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转头看到扔在地上的木棍，又不禁觉得好笑。<br />
她想了想，“你这么躺着是不是有些无聊，等我回去，再做个竹节人给你玩如何？”<br />
贺玄度一听，竹节人果然是她自己做的，心里当即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