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相似？”梁又夏后退几步，没什么语气道，“你怎么不说洪莉本来就是电影专业的？她只是后来先做了别的工作。”<br />
耿竞青一默：“你连尝试的勇气也没有？”<br />
她静静地看着他，忽地有点想笑。<br />
“没有，让你看走眼了。”她开口，慢慢道，“祝你们找到心仪的人选。”<br />
“等等！”耿竞青眉头拧着，“你要跟他去哪儿？”<br />
梁又夏伸手拉开车门。<br />
耿竞青又换了个话题：“你也不说一声谢谢？”<br />
“他是我亲戚。”梁又夏握紧把手，“不过还是……”<br />
“这种亲戚？”耿竞青嗤笑，走近了几步，“你傻还是我傻？”<br />
你懂什么。<br />
“跟你没关。”<br />
“他真是你亲戚？”<br />
梁又夏盯着他，露出一点困惑：“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br />
耿竞青皱着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奇怪起来。<br />
“什么？”<br />
她却没答，似只是随口的一说，拉开把手。<br />
耿竞青声音压着，眉头紧皱：“你要跟他去哪？”<br />
梁又夏看也不看他一眼。车门被用力关上。<br />
第31章 鱼的游移<br />
吴愿回了信息：“好吧！记得给我带粽子回来。”<br />
目光驰过几条街, 梁又夏偏头看着窗外，雨早停了，天却是些许显得黯淡的灰蓝色。<br />
叔公仍然骂个不停, 这般粗俗的话, 梁又夏只在姨丈身边常常听到, 姨丈骂的话又常常是冲着那个不着家的表哥说的，而表哥确实常常惹些麻烦事。人近三十, 工作都要托关系找——<br />
她开了点车窗，没什么表情, 任着他骂。<br />
渐渐地，叔公也收了些骂声：“他是你同学？你千万不要跟这样的人往来。”<br />
“……”<br />
“是你同学吗？”他回过头问, “大学生都这么没素质？”<br />
“误会了吧。”<br />
“什么？”<br />
“拉拉扯扯的不太好看, ”梁又夏说, “可能以为我遇到流氓了吧。”<br />
叔公卡壳片刻，瞄了她一眼：“什么拉拉扯扯，我是你长辈。”<br />
梁又夏没说什么，嘴角扯了扯，拿好装粽子的袋子。<br />
十来分钟后, 到了饭店, 叫“金盛”, 招牌是那种鲜红色led灯。下车时梁又夏一顿，顺手把袋子也拿了下来。<br />
迈入大门，就看见两层装着鱼的水缸，空气里有淡淡的鱼腥味。叔公声音洪亮, 还不忘回头又冲她一招：“订了三楼了。”<br />
订的三楼的厅不算太大, 已来了些人，梁又夏看见了一个认识的姐姐, 主动说去那边坐。<br />
那桌子坐的大多是女员工，听着她们聊，聊孩子，聊老公，聊人到中年，聊楼下某个缸里的鱼的市场价。有几个还不认识梁又夏，那姐姐就介绍：“梁总的亲戚，是师大的呢！”<br />
“学霸呀，大几了？哪个专业的？”<br />
“大一，学汉语言的。”<br />
“哦，那还早着呢，出来干什么想好了吗？”<br />
有人说：“当老师啊，公务员啊，很稳的。我姐的孩子就是。”<br />
梁又夏咽下一块鱼肉，抬起头，看见那群公司领导到每张桌子敬酒。<br />
她杯子里装的是白开水，方才夹菜时，筷子尖的油差点就滴了进去。<br />
身旁的人都起身，梁又夏也站起来，看着他们靠近。<br />
“来大家啊，端午节快乐！”叔公道，“我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br />
“梁总也端午节快乐！”<br />
“我也敬了啊！”<br />
梁又夏仰起头，白开水流入唇中，却被叔公发现：“哎不行不行，要喝酒的！”<br />
“这是梁总的亲戚吧？”<br />
“是是，我侄子的女儿，高材生来的啊。”叔公笑着说，“又夏，你就喝一点吧。”<br />
就这时，同行的男经理冲一旁走来的男人招了招手，梁又夏随着看去，身体一僵。<br />
叔公：“杯子呢？拿个干净的杯子，要喝的啊！”<br />
那个男人也走了过来，叔公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拿起一个杯子。<br />
这群人围着她，身上带着酒气，梁又夏不觉得韩一莉身上偶尔会有的酒味难闻，但此刻，方才吞下的鱼肉仿佛在胃里翻腾，捣起一股恶心的腥意。男经理嬉笑着介绍，这个酒是哪里的酒，长大了也要会喝酒的哦，随后伸手，想让她把那杯白开水放下。<br />
“我没说要喝。”梁又夏握紧手中的杯子。<br />
“又夏啊，不要扫兴，”叔公已经倒好酒了，“端午节了，就祝你、祝你学业有成！以后呢，好好出来工作，记得有叔公在。”<br />
那个开过黄色玩笑的男人“嘶”一声，笑道：“到时毕业了，干脆就来你叔公公司算了……”<br />
装着不知道是什么酒的杯子递到眼前，梁又夏慢慢转过头。<br />
“你也是师大的？”<br />
“什么？”此人一愣。<br />
“你哪个学校的，”梁又夏恍然一样，“我还以为也是师大的呢。”<br />
“我、我没读什么书的哈哈，”那人摸了摸头，看了眼叔公，“问这个干嘛？”<br />
“那你怎么觉得我要跟你这种人去一个公司啊？”梁又夏笑了，“我没这么差劲吧？“<br />
叔公表情一凛：“又夏，你说什么！”<br />
此时，放在桌上上老人机震了震。<br />
梁又夏低着头，伸出一根手指。<br />
来自小姨：<br />
“又夏，我听你叔公说你有个同学打他了？”<br />
梁又夏忽然感到一股强劲的荒唐，天旋地转间，仿佛已经灌下最浓烈的酒精，浓烈到那种程度，就只剩下辛辣的苦涩。<br />
她看着这些人，自顾自地，不知是对谁说：“我去一下洗手间。“<br />
冷水扑脸，她默了一会儿，看着镜子。<br />
这边的光太苍白，衬得她那脸也有了凉意，惘然若失。梁又夏转过身，来到纱窗前，闭上眼迎几丝晚风。<br />
而再一睁开时，视线中却出现了一辆有点熟悉的车——<br />
和，靠着车的人。<br />
脸上的水珠被吹干了，和夜风融为一体，年轻的脸颊则随之恢复温度。<br />
她微微站直了些。<br />
下一刻，转身离开洗手间，速度越来越快。<br />
这条走廊太昏暗，宴厅便变得刺眼。她回到原位，那群领导已经离开，相熟的姐姐捏捏她的手。梁又夏拿起袋子，往楼梯那边走，就快走出这间宴厅时，叔公快步赶来：“又夏你干嘛？！”<br />
“你说呢？”梁又夏大步往前。<br />
又要伸手拉扯住她，梁又夏猛地拍开，大声喊：“别碰我！”<br />
说完，迈步走出此处。双脚飞快地下楼，还是一阶一阶下的，可却有了跳跃的姿态，带着热盼，急切，松快的节奏。门口的鱼缸还在自动换水，十足冷淡又精确。那些形态各异的鱼则在一隅小小天地中缓缓移动，不问会流向何方。<br />
梁又夏抿着唇，小跑了出去。<br />
此间此刻，绿灯闪烁，行人们纷纷走过斑马线。<br />
梁又夏跟在喧闹的人群后面，也不探头，速度倒慢了下来。<br />
慢慢地，轻轻地，暗暗地。<br />
终于，走到他面前。<br />
“你跟着我？”她问。<br />
耿竞青表情很不爽，靠车立着。<br />
半晌才凉道：“干嘛，又烦到你了？”<br />
第32章 闪亮的粽子<br />
梁又夏还没说话, 耿竞青又道：“你是跟你亲戚聚餐？”<br />
“嗯。”梁又夏问，“你是担心我？”<br />
他一顿，少顷的卡壳后, 又转回去直视她：“你跟你那亲戚不像一个物种。”<br />
梁又夏短暂地笑了下, 之后是相视沉默。<br />
“你吃饭了吗？”<br />
耿竞青挑了挑眉：“没。”<br />
“一起吃个饭吧。”梁又夏轻声说。<br />
“你不是聚餐了？”<br />
“有点难吃。”<br />
“比你学校还难吃？”<br />
梁又夏很公正：“我学校食堂没那么难吃。”她在心里说, 是你太挑了。<br />
“……行吧。”耿竞青慢慢道，“去哪里吃。”<br />
她垂眼看了看那车。<br />
还以为是耿竞青自己开车来的, 没想到是有个司机：“我还没驾照。”<br />
“……哦。”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接着, 就看见驾驶座的司机降下车窗，有点着急的样子。<br />
耿竞青走上前, 交流了几句, 就懒散地挥了下手：“我说不用了, 你开着走吧。”<br />
车飞驰离开。<br />
半晌，梁又夏道：“那我们去吃什么？”<br />
这是一个终极问题。耿竞青看起来应该是想起一些地方，但不知嫌远还是干嘛，又把问题抛回给她。<br />
梁又夏四周看看，却只看到了公交站。<br />
“坐公交车去逛逛吧？”<br />
“在哪里下？”<br />
“哪里顺眼哪里下, 找个人多点的地方。”她疲累, 又急需逃离, 随性提议，“行吗？”<br />
耿竞青抱臂。<br />
“我没零钱。”
耿竞青一默：“你连尝试的勇气也没有？”<br />
她静静地看着他，忽地有点想笑。<br />
“没有，让你看走眼了。”她开口，慢慢道，“祝你们找到心仪的人选。”<br />
“等等！”耿竞青眉头拧着，“你要跟他去哪儿？”<br />
梁又夏伸手拉开车门。<br />
耿竞青又换了个话题：“你也不说一声谢谢？”<br />
“他是我亲戚。”梁又夏握紧把手，“不过还是……”<br />
“这种亲戚？”耿竞青嗤笑，走近了几步，“你傻还是我傻？”<br />
你懂什么。<br />
“跟你没关。”<br />
“他真是你亲戚？”<br />
梁又夏盯着他，露出一点困惑：“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br />
耿竞青皱着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奇怪起来。<br />
“什么？”<br />
她却没答，似只是随口的一说，拉开把手。<br />
耿竞青声音压着，眉头紧皱：“你要跟他去哪？”<br />
梁又夏看也不看他一眼。车门被用力关上。<br />
第31章 鱼的游移<br />
吴愿回了信息：“好吧！记得给我带粽子回来。”<br />
目光驰过几条街, 梁又夏偏头看着窗外，雨早停了，天却是些许显得黯淡的灰蓝色。<br />
叔公仍然骂个不停, 这般粗俗的话, 梁又夏只在姨丈身边常常听到, 姨丈骂的话又常常是冲着那个不着家的表哥说的，而表哥确实常常惹些麻烦事。人近三十, 工作都要托关系找——<br />
她开了点车窗，没什么表情, 任着他骂。<br />
渐渐地，叔公也收了些骂声：“他是你同学？你千万不要跟这样的人往来。”<br />
“……”<br />
“是你同学吗？”他回过头问, “大学生都这么没素质？”<br />
“误会了吧。”<br />
“什么？”<br />
“拉拉扯扯的不太好看, ”梁又夏说, “可能以为我遇到流氓了吧。”<br />
叔公卡壳片刻，瞄了她一眼：“什么拉拉扯扯，我是你长辈。”<br />
梁又夏没说什么，嘴角扯了扯，拿好装粽子的袋子。<br />
十来分钟后, 到了饭店, 叫“金盛”, 招牌是那种鲜红色led灯。下车时梁又夏一顿，顺手把袋子也拿了下来。<br />
迈入大门，就看见两层装着鱼的水缸，空气里有淡淡的鱼腥味。叔公声音洪亮, 还不忘回头又冲她一招：“订了三楼了。”<br />
订的三楼的厅不算太大, 已来了些人，梁又夏看见了一个认识的姐姐, 主动说去那边坐。<br />
那桌子坐的大多是女员工，听着她们聊，聊孩子，聊老公，聊人到中年，聊楼下某个缸里的鱼的市场价。有几个还不认识梁又夏，那姐姐就介绍：“梁总的亲戚，是师大的呢！”<br />
“学霸呀，大几了？哪个专业的？”<br />
“大一，学汉语言的。”<br />
“哦，那还早着呢，出来干什么想好了吗？”<br />
有人说：“当老师啊，公务员啊，很稳的。我姐的孩子就是。”<br />
梁又夏咽下一块鱼肉，抬起头，看见那群公司领导到每张桌子敬酒。<br />
她杯子里装的是白开水，方才夹菜时，筷子尖的油差点就滴了进去。<br />
身旁的人都起身，梁又夏也站起来，看着他们靠近。<br />
“来大家啊，端午节快乐！”叔公道，“我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br />
“梁总也端午节快乐！”<br />
“我也敬了啊！”<br />
梁又夏仰起头，白开水流入唇中，却被叔公发现：“哎不行不行，要喝酒的！”<br />
“这是梁总的亲戚吧？”<br />
“是是，我侄子的女儿，高材生来的啊。”叔公笑着说，“又夏，你就喝一点吧。”<br />
就这时，同行的男经理冲一旁走来的男人招了招手，梁又夏随着看去，身体一僵。<br />
叔公：“杯子呢？拿个干净的杯子，要喝的啊！”<br />
那个男人也走了过来，叔公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拿起一个杯子。<br />
这群人围着她，身上带着酒气，梁又夏不觉得韩一莉身上偶尔会有的酒味难闻，但此刻，方才吞下的鱼肉仿佛在胃里翻腾，捣起一股恶心的腥意。男经理嬉笑着介绍，这个酒是哪里的酒，长大了也要会喝酒的哦，随后伸手，想让她把那杯白开水放下。<br />
“我没说要喝。”梁又夏握紧手中的杯子。<br />
“又夏啊，不要扫兴，”叔公已经倒好酒了，“端午节了，就祝你、祝你学业有成！以后呢，好好出来工作，记得有叔公在。”<br />
那个开过黄色玩笑的男人“嘶”一声，笑道：“到时毕业了，干脆就来你叔公公司算了……”<br />
装着不知道是什么酒的杯子递到眼前，梁又夏慢慢转过头。<br />
“你也是师大的？”<br />
“什么？”此人一愣。<br />
“你哪个学校的，”梁又夏恍然一样，“我还以为也是师大的呢。”<br />
“我、我没读什么书的哈哈，”那人摸了摸头，看了眼叔公，“问这个干嘛？”<br />
“那你怎么觉得我要跟你这种人去一个公司啊？”梁又夏笑了，“我没这么差劲吧？“<br />
叔公表情一凛：“又夏，你说什么！”<br />
此时，放在桌上上老人机震了震。<br />
梁又夏低着头，伸出一根手指。<br />
来自小姨：<br />
“又夏，我听你叔公说你有个同学打他了？”<br />
梁又夏忽然感到一股强劲的荒唐，天旋地转间，仿佛已经灌下最浓烈的酒精，浓烈到那种程度，就只剩下辛辣的苦涩。<br />
她看着这些人，自顾自地，不知是对谁说：“我去一下洗手间。“<br />
冷水扑脸，她默了一会儿，看着镜子。<br />
这边的光太苍白，衬得她那脸也有了凉意，惘然若失。梁又夏转过身，来到纱窗前，闭上眼迎几丝晚风。<br />
而再一睁开时，视线中却出现了一辆有点熟悉的车——<br />
和，靠着车的人。<br />
脸上的水珠被吹干了，和夜风融为一体，年轻的脸颊则随之恢复温度。<br />
她微微站直了些。<br />
下一刻，转身离开洗手间，速度越来越快。<br />
这条走廊太昏暗，宴厅便变得刺眼。她回到原位，那群领导已经离开，相熟的姐姐捏捏她的手。梁又夏拿起袋子，往楼梯那边走，就快走出这间宴厅时，叔公快步赶来：“又夏你干嘛？！”<br />
“你说呢？”梁又夏大步往前。<br />
又要伸手拉扯住她，梁又夏猛地拍开，大声喊：“别碰我！”<br />
说完，迈步走出此处。双脚飞快地下楼，还是一阶一阶下的，可却有了跳跃的姿态，带着热盼，急切，松快的节奏。门口的鱼缸还在自动换水，十足冷淡又精确。那些形态各异的鱼则在一隅小小天地中缓缓移动，不问会流向何方。<br />
梁又夏抿着唇，小跑了出去。<br />
此间此刻，绿灯闪烁，行人们纷纷走过斑马线。<br />
梁又夏跟在喧闹的人群后面，也不探头，速度倒慢了下来。<br />
慢慢地，轻轻地，暗暗地。<br />
终于，走到他面前。<br />
“你跟着我？”她问。<br />
耿竞青表情很不爽，靠车立着。<br />
半晌才凉道：“干嘛，又烦到你了？”<br />
第32章 闪亮的粽子<br />
梁又夏还没说话, 耿竞青又道：“你是跟你亲戚聚餐？”<br />
“嗯。”梁又夏问，“你是担心我？”<br />
他一顿，少顷的卡壳后, 又转回去直视她：“你跟你那亲戚不像一个物种。”<br />
梁又夏短暂地笑了下, 之后是相视沉默。<br />
“你吃饭了吗？”<br />
耿竞青挑了挑眉：“没。”<br />
“一起吃个饭吧。”梁又夏轻声说。<br />
“你不是聚餐了？”<br />
“有点难吃。”<br />
“比你学校还难吃？”<br />
梁又夏很公正：“我学校食堂没那么难吃。”她在心里说, 是你太挑了。<br />
“……行吧。”耿竞青慢慢道，“去哪里吃。”<br />
她垂眼看了看那车。<br />
还以为是耿竞青自己开车来的, 没想到是有个司机：“我还没驾照。”<br />
“……哦。”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接着, 就看见驾驶座的司机降下车窗，有点着急的样子。<br />
耿竞青走上前, 交流了几句, 就懒散地挥了下手：“我说不用了, 你开着走吧。”<br />
车飞驰离开。<br />
半晌，梁又夏道：“那我们去吃什么？”<br />
这是一个终极问题。耿竞青看起来应该是想起一些地方，但不知嫌远还是干嘛，又把问题抛回给她。<br />
梁又夏四周看看，却只看到了公交站。<br />
“坐公交车去逛逛吧？”<br />
“在哪里下？”<br />
“哪里顺眼哪里下, 找个人多点的地方。”她疲累, 又急需逃离, 随性提议，“行吗？”<br />
耿竞青抱臂。<br />
“我没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