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喜欢你，所以才会性骚扰你！”陆星延恼羞成怒胡言乱语，“现在你听清了吧！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听见了吗？！”<br />
姜汲沉默两秒：“你再大声点，全公司都听见了。”<br />
陆星延：“……”<br />
难，太难了。<br />
原来渣男是个高精尖技术工种，一般人做不了。<br />
陆星延说完就觉得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但说都说了，他开始破罐子破摔：“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你。姜汲，你等着吧！”<br />
“……”姜汲脑袋嗡嗡地响，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追求者。<br />
此人仿佛上古妖魔，封印大开，一身冲天的妖气已然压不住。<br />
他跟姜汲对视几秒，冷着一张自以为很酷的脸，将进门时摘下的墨镜重新扣回鼻梁，潇洒地站起身，傲然道：“今天就聊到这吧，我走了，回家等你。”<br />
然后，陆星延迈着桀骜不驯的步伐，险些撞上玻璃门，同手同脚地落荒而逃。<br />
第7章<br />
有的人走了，但他的余音还在。<br />
一方小小会客室，仿佛有一万只蚊子，姜汲耳边“嗡嗡”声不绝，是陆星延绕着他飞来飞去：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br />
真的吗？<br />
姜汲不信。<br />
姜汲不是没想过，这些年陆星延为什么总缠着他。<br />
一开始可能是因为讨厌，故意找碴，后来显然不是了。真正讨厌一个人是希望他消失，而非三天两头找理由黏着对方。<br />
姜汲觉得，陆星延有点崇拜他，一种弟弟对哥哥的仰慕心态，想跟他打好关系。<br />
但他们从相识起就像一对冤家，以见面就吵的模式相处多年，陆星延不好意思低头，所以拐弯抹角，没事找事。<br />
但以前那些“事”勉强可以理解为恶作剧，幼稚弟弟用拙劣手段引起他的关注。<br />
现在把告白也当恶作剧，就太没分寸了。<br />
姜汲懒得搭理他。<br />
以不变应万变是整治陆星延最好的办法。<br />
当天下午，姜汲照常工作。<br />
最近他有一个重点项目在忙。创业三年多，虽然公司发展迅速，但仍算新手期，姜汲几乎事事亲力亲为，经常加班。<br />
忙到五点钟左右，他收到一条微信消息。<br />
李凌：“几点下班？晚上请你吃饭。”<br />
姜汲停顿了下，熟练地拒绝：“至少还要两小时，你吃吧，改天再约。”<br />
他刚回复，李凌就发来条语音，唉声叹气：“姜汲，天天都说‘改天’，你打算把我改到哪天？”<br />
“……”<br />
语气亲近，不掩暧昧，姜汲皱起眉，心说跟李凌这种“有分寸”的老油条一比，陆星延的没分寸简直可爱。<br />
——姜汲是去年年初认识李凌的。<br />
没什么特别，李凌是他的投资人之一，准确地说，是投资人的儿子。<br />
当时姜汲还处于需要拉投资的阶段，社交频繁，经常应酬，偶尔会在酒桌上被人暗示，凭他这张脸，可以走捷径。<br />
“如果你愿意，来联系我”，这样的明示都听过不知多少回，对方年龄各异，男女都有，弄得姜汲心力交瘁。<br />
李凌的父亲李鸿德是其中比较正派的一个，没那些弯弯绕绕，只看他有没有能力，能否创造回报。<br />
姜汲花了番力气取得对方信任，拿到一大笔投资，合作算愉快。<br />
然后，某天姜汲陪老李总吃饭时，认识了对方的独生子李凌。<br />
李凌今年二十九岁，是一个包装得像精英的纨绔子弟。<br />
说直白点，就是一个装模作样的草包，每天正儿八经上班，但其实什么也不管，大事都听他爹的，他负责乱花钱，以及泡男人。<br />
他见到姜汲的第一面，就想泡姜汲。<br />
但李凌是个久经情场的成年人，不像陆星延那么莽撞胡闹。<br />
他认识姜汲已经快一年半了，没有一点逾矩行为，更不会贸然说“喜欢”。他打着循序渐进的主意，润物细无声地关心姜汲，想要温水煮青蛙，待时机合适再表白，以免破坏两人关系。<br />
可惜，姜汲不是青蛙，不怕煮。<br />
姜汲看出李凌喜欢自己，好心地亲手帮他控“水温”，让李凌时而感觉热，时而感觉冷，一颗心七上八下，越发摸不透姜汲的想法，以至更加谨慎，不敢轻易行动。<br />
如果不是碍于他爸的面子，姜汲早就让他滚了。<br />
要说愧疚，姜汲是没有的。<br />
李凌表面当情圣，私下也没耽误泡夜店，鬼才会信他为姜汲守身如玉。<br />
有一回，李凌喝了点酒，极力克制但仍心痒，忍不住问姜汲：“你究竟喜欢什么类型？我怎么看不出来？”<br />
姜汲笑笑：“我喜欢乖的。”<br />
“怎样算乖？那种小男生吗？”李凌愁苦，心想，难道他和姜汲撞号了？<br />
但他觉得姜汲不懂。<br />
姜汲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哪能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br />
的确，姜汲其实没有择偶标准。<br />
但他很清楚自己讨厌什么。一切油滑，市侩，成熟到显得虚伪的世俗中人他都讨厌。他在社交里接触太多此类男女，几乎快要厌人了。<br />
如非必要，姜汲不爱社交，对被人喜欢、被告白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br />
他习以为常，并不享受。<br />
喜欢其实是一种很私人的情绪，某个人因他而起的喜怒哀乐属于那个人自己，他感受不到半分。<br />
而无论喜欢他的人有一个还是一百个，姜汲的生活都只能由姜汲自己过，没人能代他受苦受累。<br />
所以李凌之流的存在，对他有什么意义？既不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也没有事业上的实质性帮助。当然姜汲公私分明，知道拿人手短，李凌想帮他也不想吃这份人情。<br />
姜汲最近连控“水温”都厌倦了，听完那条暧昧的语音，没回复。<br />
他叫jeanne帮忙订了份晚饭，继续加班，晚上九点才离开办公室，开车回家。<br />
姜汲在路上买了束花。<br />
——姜婉怡喜欢花。<br />
过去姜汲还小，父母没离婚的时候，姜婉怡做家庭主妇，把不足五十平的小家收拾得干净整洁，桌上总摆一个玻璃小瓶，插几支漂亮植物，有时是绿色枝条，有时是绽开的花。<br />
那时姜汲姓林，随生父林开阳的姓。<br />
林开阳性格暴躁，工作不顺时更加暴躁，但在外面没处撒火，回家看见温柔乖顺的妻子，就忍不住逞威风，即使她勤俭持家，从不为自己添东西，钱都花给丈夫和儿子，他也能挑出毛病来。<br />
某天下午，姜汲放学正好撞见，林开阳抄起桌上的花瓶，猛地一摔，瓶子碎了，花枝和水散一地。<br />
林开阳叫骂：“又插花，天天摆弄你的破花！家里有钱给你装小资吗！”<br />
姜婉怡慌张解释，花不是买的，她从公园里摘的，没花钱。<br />
林开阳不听，骂尽兴后往饭桌前一坐，猛拍桌子：“饭呢？还没做好？！”<br />
然后他吃完，仿佛很不愿意在家待，摔门走人，不知道去哪里消遣了。<br />
晚上姜汲在自己的书桌前写作业，隔一道没闭紧的门，偷听妈妈和邻居阿姨聊天。<br />
姜婉怡压着声音哭，说她早就想离婚，但儿子还小，怕影响他，如果当初她没怀孕就好了，不会上林开阳的当，生孩子还丢了工作，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br />
姜汲手足无措，趴在小书桌上也哭。<br />
哭了半天，他抹掉眼泪，忍不住推开门说：“妈妈，你跟他离婚吧。”<br />
——别不要我就好。<br />
我会很快长大，赚钱养你，给你买好多好多花……<br />
时隔多年，二十五岁的姜汲摇头笑了笑，拿起副驾上的花下车。<br />
这时已经接近十点，姜婉怡休息了。他把鲜花处理好，插进客厅的瓶中，放了些清水，上楼洗漱。<br />
姜汲从小忙完学业忙工作，没什么业余爱好，晚上回家基本就是洗完澡，做一遍当日工作复盘，回几封邮件，再确定明天日程就睡了。<br />
——工作狂的简单生活。<br />
和往常一样，姜汲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往楼上走。<br />
他的房间跟陆星延的挨着。虽然不想搭理陆星延，但今天下午那句响亮的“我要追你”言犹在耳，姜汲有些好奇，这戏精打算怎么追他？<br />
姜汲瞄了一眼隔壁：房门紧闭，门缝下看不见光。<br />
陆星延会睡这么早？不可能。<br />
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席卷而来，姜汲眼皮一跳，打开自己的门。<br />
只见窗帘闭合，一片昏暗，房间中央的床上，被子下，鼓起一道人形。<br />
姜汲：“……”<br />
“陆、星、延。”姜汲无语得想笑，把外套摔到床上，隔一层被抽人，“谁允许你上我床的？”<br />
他打开灯，米色的薄被下钻出一颗脑袋，陆星延眨了眨眼睛，做作地装可爱：“哥，你回来了。”<br />
“我在问你话。”
姜汲沉默两秒：“你再大声点，全公司都听见了。”<br />
陆星延：“……”<br />
难，太难了。<br />
原来渣男是个高精尖技术工种，一般人做不了。<br />
陆星延说完就觉得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但说都说了，他开始破罐子破摔：“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你。姜汲，你等着吧！”<br />
“……”姜汲脑袋嗡嗡地响，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追求者。<br />
此人仿佛上古妖魔，封印大开，一身冲天的妖气已然压不住。<br />
他跟姜汲对视几秒，冷着一张自以为很酷的脸，将进门时摘下的墨镜重新扣回鼻梁，潇洒地站起身，傲然道：“今天就聊到这吧，我走了，回家等你。”<br />
然后，陆星延迈着桀骜不驯的步伐，险些撞上玻璃门，同手同脚地落荒而逃。<br />
第7章<br />
有的人走了，但他的余音还在。<br />
一方小小会客室，仿佛有一万只蚊子，姜汲耳边“嗡嗡”声不绝，是陆星延绕着他飞来飞去：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br />
真的吗？<br />
姜汲不信。<br />
姜汲不是没想过，这些年陆星延为什么总缠着他。<br />
一开始可能是因为讨厌，故意找碴，后来显然不是了。真正讨厌一个人是希望他消失，而非三天两头找理由黏着对方。<br />
姜汲觉得，陆星延有点崇拜他，一种弟弟对哥哥的仰慕心态，想跟他打好关系。<br />
但他们从相识起就像一对冤家，以见面就吵的模式相处多年，陆星延不好意思低头，所以拐弯抹角，没事找事。<br />
但以前那些“事”勉强可以理解为恶作剧，幼稚弟弟用拙劣手段引起他的关注。<br />
现在把告白也当恶作剧，就太没分寸了。<br />
姜汲懒得搭理他。<br />
以不变应万变是整治陆星延最好的办法。<br />
当天下午，姜汲照常工作。<br />
最近他有一个重点项目在忙。创业三年多，虽然公司发展迅速，但仍算新手期，姜汲几乎事事亲力亲为，经常加班。<br />
忙到五点钟左右，他收到一条微信消息。<br />
李凌：“几点下班？晚上请你吃饭。”<br />
姜汲停顿了下，熟练地拒绝：“至少还要两小时，你吃吧，改天再约。”<br />
他刚回复，李凌就发来条语音，唉声叹气：“姜汲，天天都说‘改天’，你打算把我改到哪天？”<br />
“……”<br />
语气亲近，不掩暧昧，姜汲皱起眉，心说跟李凌这种“有分寸”的老油条一比，陆星延的没分寸简直可爱。<br />
——姜汲是去年年初认识李凌的。<br />
没什么特别，李凌是他的投资人之一，准确地说，是投资人的儿子。<br />
当时姜汲还处于需要拉投资的阶段，社交频繁，经常应酬，偶尔会在酒桌上被人暗示，凭他这张脸，可以走捷径。<br />
“如果你愿意，来联系我”，这样的明示都听过不知多少回，对方年龄各异，男女都有，弄得姜汲心力交瘁。<br />
李凌的父亲李鸿德是其中比较正派的一个，没那些弯弯绕绕，只看他有没有能力，能否创造回报。<br />
姜汲花了番力气取得对方信任，拿到一大笔投资，合作算愉快。<br />
然后，某天姜汲陪老李总吃饭时，认识了对方的独生子李凌。<br />
李凌今年二十九岁，是一个包装得像精英的纨绔子弟。<br />
说直白点，就是一个装模作样的草包，每天正儿八经上班，但其实什么也不管，大事都听他爹的，他负责乱花钱，以及泡男人。<br />
他见到姜汲的第一面，就想泡姜汲。<br />
但李凌是个久经情场的成年人，不像陆星延那么莽撞胡闹。<br />
他认识姜汲已经快一年半了，没有一点逾矩行为，更不会贸然说“喜欢”。他打着循序渐进的主意，润物细无声地关心姜汲，想要温水煮青蛙，待时机合适再表白，以免破坏两人关系。<br />
可惜，姜汲不是青蛙，不怕煮。<br />
姜汲看出李凌喜欢自己，好心地亲手帮他控“水温”，让李凌时而感觉热，时而感觉冷，一颗心七上八下，越发摸不透姜汲的想法，以至更加谨慎，不敢轻易行动。<br />
如果不是碍于他爸的面子，姜汲早就让他滚了。<br />
要说愧疚，姜汲是没有的。<br />
李凌表面当情圣，私下也没耽误泡夜店，鬼才会信他为姜汲守身如玉。<br />
有一回，李凌喝了点酒，极力克制但仍心痒，忍不住问姜汲：“你究竟喜欢什么类型？我怎么看不出来？”<br />
姜汲笑笑：“我喜欢乖的。”<br />
“怎样算乖？那种小男生吗？”李凌愁苦，心想，难道他和姜汲撞号了？<br />
但他觉得姜汲不懂。<br />
姜汲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哪能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br />
的确，姜汲其实没有择偶标准。<br />
但他很清楚自己讨厌什么。一切油滑，市侩，成熟到显得虚伪的世俗中人他都讨厌。他在社交里接触太多此类男女，几乎快要厌人了。<br />
如非必要，姜汲不爱社交，对被人喜欢、被告白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br />
他习以为常，并不享受。<br />
喜欢其实是一种很私人的情绪，某个人因他而起的喜怒哀乐属于那个人自己，他感受不到半分。<br />
而无论喜欢他的人有一个还是一百个，姜汲的生活都只能由姜汲自己过，没人能代他受苦受累。<br />
所以李凌之流的存在，对他有什么意义？既不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也没有事业上的实质性帮助。当然姜汲公私分明，知道拿人手短，李凌想帮他也不想吃这份人情。<br />
姜汲最近连控“水温”都厌倦了，听完那条暧昧的语音，没回复。<br />
他叫jeanne帮忙订了份晚饭，继续加班，晚上九点才离开办公室，开车回家。<br />
姜汲在路上买了束花。<br />
——姜婉怡喜欢花。<br />
过去姜汲还小，父母没离婚的时候，姜婉怡做家庭主妇，把不足五十平的小家收拾得干净整洁，桌上总摆一个玻璃小瓶，插几支漂亮植物，有时是绿色枝条，有时是绽开的花。<br />
那时姜汲姓林，随生父林开阳的姓。<br />
林开阳性格暴躁，工作不顺时更加暴躁，但在外面没处撒火，回家看见温柔乖顺的妻子，就忍不住逞威风，即使她勤俭持家，从不为自己添东西，钱都花给丈夫和儿子，他也能挑出毛病来。<br />
某天下午，姜汲放学正好撞见，林开阳抄起桌上的花瓶，猛地一摔，瓶子碎了，花枝和水散一地。<br />
林开阳叫骂：“又插花，天天摆弄你的破花！家里有钱给你装小资吗！”<br />
姜婉怡慌张解释，花不是买的，她从公园里摘的，没花钱。<br />
林开阳不听，骂尽兴后往饭桌前一坐，猛拍桌子：“饭呢？还没做好？！”<br />
然后他吃完，仿佛很不愿意在家待，摔门走人，不知道去哪里消遣了。<br />
晚上姜汲在自己的书桌前写作业，隔一道没闭紧的门，偷听妈妈和邻居阿姨聊天。<br />
姜婉怡压着声音哭，说她早就想离婚，但儿子还小，怕影响他，如果当初她没怀孕就好了，不会上林开阳的当，生孩子还丢了工作，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br />
姜汲手足无措，趴在小书桌上也哭。<br />
哭了半天，他抹掉眼泪，忍不住推开门说：“妈妈，你跟他离婚吧。”<br />
——别不要我就好。<br />
我会很快长大，赚钱养你，给你买好多好多花……<br />
时隔多年，二十五岁的姜汲摇头笑了笑，拿起副驾上的花下车。<br />
这时已经接近十点，姜婉怡休息了。他把鲜花处理好，插进客厅的瓶中，放了些清水，上楼洗漱。<br />
姜汲从小忙完学业忙工作，没什么业余爱好，晚上回家基本就是洗完澡，做一遍当日工作复盘，回几封邮件，再确定明天日程就睡了。<br />
——工作狂的简单生活。<br />
和往常一样，姜汲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往楼上走。<br />
他的房间跟陆星延的挨着。虽然不想搭理陆星延，但今天下午那句响亮的“我要追你”言犹在耳，姜汲有些好奇，这戏精打算怎么追他？<br />
姜汲瞄了一眼隔壁：房门紧闭，门缝下看不见光。<br />
陆星延会睡这么早？不可能。<br />
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席卷而来，姜汲眼皮一跳，打开自己的门。<br />
只见窗帘闭合，一片昏暗，房间中央的床上，被子下，鼓起一道人形。<br />
姜汲：“……”<br />
“陆、星、延。”姜汲无语得想笑，把外套摔到床上，隔一层被抽人，“谁允许你上我床的？”<br />
他打开灯，米色的薄被下钻出一颗脑袋，陆星延眨了眨眼睛，做作地装可爱：“哥，你回来了。”<br />
“我在问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