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它们不需要费多少精力，给点阳光，给点水，便开得郁郁葱葱。<br />
下午风停，雨落了下来，花房头顶的玻璃被砸得噼啪响。<br />
程野踩着雨点回了家。<br />
他肩上落着潮湿雨水，裹挟着冬末的寒冷，冷冽的味道刚接触到屋里的温度时便消散了个干净。<br />
阿姨收拾完了正准备走，看见他问了个好，“程先生。”<br />
程野在客厅里扫了圈，“江时呢？”<br />
“江先生在客厅里溜达了几圈，然后上楼了。”<br />
他解开手腕上的扣子，“回去吧，晚上不用来了。”<br />
门口响起阿姨走时关门的声音，程野上了楼。<br />
卧室没找到人，他转身去了花房。<br />
雨下得更大了，玻璃上全是水，外面雾蒙蒙一片，山和山的界定模糊成晕开的水墨画。<br />
青年蹲在花房里，宽松的睡衣挂在他有些清瘦的身躯上，肩胛骨突出，肩膀微微往上耸，双手抱着腿，曲着身体，胸膛贴着膝盖，将自己折叠在一起。<br />
长发从他耳鬓滑落，睫毛安静垂下，鼻尖痣映着光，宛如跳动的烛火。<br />
空气里雨水的潮湿混合着花香送到程野鼻子里，他伸手扯开脖子上束缚得规规矩矩的领带。<br />
高大身躯笼罩在江时背后，然后是低沉的声音，“在看什么？”<br />
江时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才发现是程野回来了。<br />
他挪了挪有些发麻的双腿，“在看蚂蚁搬家。”<br />
小小的花园里，有着自己的生态系统。<br />
程野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手掌隔着睡衣贴在腰上，很不规矩地捏了下，没捏到什么肉，眉头皱了起来。<br />
江时靠在他怀里，没闻到以往干燥的味道，而是一股香水味。<br />
他扭头回去，才发现程野穿了身整齐的西装，贴合身体的布料将他人衬得更加英俊挺拔，几年的沉淀，他身上那股乡下来的土气早就没有了，快一米九的身高导致他看人时都是低垂着眼睛，眼眸漆黑，带着点上位者的冷淡和威严。<br />
上位者很不老实地捏了把江时的屁股，“手机呢，我看看有没有两千步。”<br />
看了半天蚂蚁搬家的江时：“……”<br />
程野弯腰捞起被他丢在一边的手机，上面的步数别说两千，一千都还差点。<br />
“偷懒了。”<br />
江时张嘴想狡辩，奈何程野压根不听，捞着他就去了旁边卧室。<br />
窗外雨雾朦胧，乌桕的枝干在空中舒展，枝头挂着的果子如同漫天的星，随着风雨摇摆，沉默着看着屋里。<br />
江时屁股一挨到床就直觉不妙，他往后躲，枕头当作护盾挡在身前，“你干嘛，光天化日的。”<br />
程野站在床头，看他衣服敞开半边，露出一截胸膛。<br />
他道：“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br />
程野给的能是什么好东西？<br />
这回还真是好东西。视频里，男人语调漫不经心地，却让两名年轻的演员一次又一次地下水，衣服和头发贴在身上，嘴唇是口红也掩盖不了的青紫，和那天他泡在浴缸里的样子莫名重合。<br />
江时愣怔了好一会才回神，再开口时声音发哑，“你怎么……”<br />
衣服湿了，总会露出些身材曲线，程野关了手机，看了一遍就不愿意给江时看。<br />
“比起我向你解释，江时，你不觉得你应该要向我说些什么吗？”<br />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br />
江时缩了缩脚，“我跟你解释什么，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再说了，一点小事也要跟你说吗？”<br />
“一点小事？”程野道：“你生病了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去上班，公司里堆积了好几个大项目，那你说造成的损失怎么算？”<br />
这么一说，江时顿时不开心，把手里的枕头往他身上砸。<br />
“你什么意思程野？意思是我挡着你赚钱了呗？我让你照顾了吗？你这么会赚干脆别回来了，出去赚你的钱去。”<br />
程野抬手接住枕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跟你谈感情你和我说事实，我跟你讲事实你和我讲感情。江时，账是你这么算的？”<br />
情绪一激动，江时没忍住咳了好几声，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黑衬着白，唇色浅淡。<br />
他感到很委屈，“我都这样了，你还这样对我，程野你有没有心？”<br />
程野弯下腰，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端详，“是挺可怜，但你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造成的么？”<br />
这还是江时第一次被他这么对待，那双眼睛看起来冷冷的，连捏着他脸的手都失去了温度。<br />
“程野你……”<br />
程野垂在身侧的手攥得骨头都被挤压出声响，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小少爷只会窝里横？在外面受了欺负忍气吞声，回到家里对着我发火，我看着很像你的出气筒？”<br />
江时颤了颤，对着他的目光，忽然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是……”<br />
“不是什么？不是受欺负了？还是不是没对我发火？”<br />
江时一巴掌打掉捏着他脸的手，别过头没说话。<br />
程野甩了下手，明明没用什么力，青年白嫩的下巴还是印了两个指印。<br />
他碾了碾指尖，“说话，江时。”<br />
江时一个字也不说，低着头，只留给程野一个倔强的后脖颈。<br />
行……<br />
程野把领口扯松的领带彻底从脖子上拽下来。他欺身上床，捞过江时的双手背在他身后，上等材质的领带束缚在素白的手腕上，摩擦间，手腕晕开一层淡粉。<br />
江时终于肯看他了，他动了动手，领带捆得不紧，但完全挣扎不开。<br />
“你干什么？”<br />
男人穿戴整齐地跪在他身后，雪色的臀肉贴在挺括的布料上，他被冰得缩了缩。<br />
裤子没了还不够，程野伸着两只修长的手指，解开江时睡衣的扣子，衣服滑落挂在他被绑着的手肘间，风景半隐半现。<br />
“小少爷……”程野声音淡淡的，“我帮你出了口气，怎么也得收点报酬吧？”<br />
他语气和表情都很冷淡，和平时在江时跟前完全不一样，江时一边感到委屈，一边又有点害怕。<br />
“谁让你帮我了，你给我滚程野！”<br />
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了。<br />
窗外乌桕依旧沉默，枝桠挂着的果实随着雨水轻晃，在昏暗的天幕里露着白，宛如盛开的梅。<br />
江时整个人贴在飘窗前，手被束缚住，半截胸膛压在玻璃上。前面是冰冷的玻璃，后面是衣冠楚楚的程野，只有内里，搅得他泛滥成灾。<br />
程野连颗衣服扣子都没解开，面容冷静自持，和他相比，江时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狼狈。<br />
矜贵的小少爷闭着眼不愿意往后看，牙齿死死咬住唇，连丝声音也不愿意露出来。<br />
程野便伸手开了灯。<br />
外面光线昏暗，灯光反光，照出江时的脸。<br />
程野伸着手指扣开他的唇，逼着他发出声音，“叫出来，我听着。”<br />
挂在江时眼尾的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声音断断续续，“程野……我讨厌你……”<br />
程野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弄他。<br />
江时整个贴在玻璃上，稍一抬眼，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穿戴整齐的程野。<br />
男人高高在上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看向他时也只是淡淡垂着眼。<br />
江时受不了他这个眼神，挣扎得更厉害，“你走开，我不要跟你好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就是个王八蛋！”<br />
程野伸手捂着他的嘴，“在我跟前倒是叫得欢，别人欺负你怎么不见你说一个字？回到家连状也不会告，吃了亏就往肚子里咽，小少爷真是好气量。”<br />
江时气得张嘴咬住他的手。<br />
程野不动，眉目间爬上一丝阴郁，“这就受不了？被人压在浴缸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受不了？还是说你只会窝里横？”<br />
手上的被咬的力道越来越大，渐渐地见了血。<br />
两人较着劲，谁都不松口。<br />
铁锈味在江时嘴里漫延，几天来积攒的委屈终于爆发，咬着程野的手抽噎了下。<br />
身后传来一声很浅的叹息，程野终于还是弯下了腰。他把手从江时嘴里抽出来，细细擦掉他嘴角染上的血迹。<br />
“你要是拿对付我的劲对付外人就好了。”<br />
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江时伸着手去推搡程野，“我是没跟你说，你犯得着这么对我吗？程野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这么对我……”<br />
程野压着眉，“嗯，我是故意的。”<br />
“不让你疼上那么一回，下次被欺负了还敢闭着嘴巴不出声。”<br />
江时抬脚去踹他，“说了干什么，我只是个小演员，你每天那么忙，何必说这些不开心的来惹你厌烦。”<br />
程野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他虎口的牙印还在渗着血，染得相贴的地方黏腻腻的。<br />
“你的事什么时候是小事了？江时，你讲这些话是来气我的是不？”<br />
江时咬着唇不说话。
下午风停，雨落了下来，花房头顶的玻璃被砸得噼啪响。<br />
程野踩着雨点回了家。<br />
他肩上落着潮湿雨水，裹挟着冬末的寒冷，冷冽的味道刚接触到屋里的温度时便消散了个干净。<br />
阿姨收拾完了正准备走，看见他问了个好，“程先生。”<br />
程野在客厅里扫了圈，“江时呢？”<br />
“江先生在客厅里溜达了几圈，然后上楼了。”<br />
他解开手腕上的扣子，“回去吧，晚上不用来了。”<br />
门口响起阿姨走时关门的声音，程野上了楼。<br />
卧室没找到人，他转身去了花房。<br />
雨下得更大了，玻璃上全是水，外面雾蒙蒙一片，山和山的界定模糊成晕开的水墨画。<br />
青年蹲在花房里，宽松的睡衣挂在他有些清瘦的身躯上，肩胛骨突出，肩膀微微往上耸，双手抱着腿，曲着身体，胸膛贴着膝盖，将自己折叠在一起。<br />
长发从他耳鬓滑落，睫毛安静垂下，鼻尖痣映着光，宛如跳动的烛火。<br />
空气里雨水的潮湿混合着花香送到程野鼻子里，他伸手扯开脖子上束缚得规规矩矩的领带。<br />
高大身躯笼罩在江时背后，然后是低沉的声音，“在看什么？”<br />
江时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才发现是程野回来了。<br />
他挪了挪有些发麻的双腿，“在看蚂蚁搬家。”<br />
小小的花园里，有着自己的生态系统。<br />
程野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手掌隔着睡衣贴在腰上，很不规矩地捏了下，没捏到什么肉，眉头皱了起来。<br />
江时靠在他怀里，没闻到以往干燥的味道，而是一股香水味。<br />
他扭头回去，才发现程野穿了身整齐的西装，贴合身体的布料将他人衬得更加英俊挺拔，几年的沉淀，他身上那股乡下来的土气早就没有了，快一米九的身高导致他看人时都是低垂着眼睛，眼眸漆黑，带着点上位者的冷淡和威严。<br />
上位者很不老实地捏了把江时的屁股，“手机呢，我看看有没有两千步。”<br />
看了半天蚂蚁搬家的江时：“……”<br />
程野弯腰捞起被他丢在一边的手机，上面的步数别说两千，一千都还差点。<br />
“偷懒了。”<br />
江时张嘴想狡辩，奈何程野压根不听，捞着他就去了旁边卧室。<br />
窗外雨雾朦胧，乌桕的枝干在空中舒展，枝头挂着的果子如同漫天的星，随着风雨摇摆，沉默着看着屋里。<br />
江时屁股一挨到床就直觉不妙，他往后躲，枕头当作护盾挡在身前，“你干嘛，光天化日的。”<br />
程野站在床头，看他衣服敞开半边，露出一截胸膛。<br />
他道：“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br />
程野给的能是什么好东西？<br />
这回还真是好东西。视频里，男人语调漫不经心地，却让两名年轻的演员一次又一次地下水，衣服和头发贴在身上，嘴唇是口红也掩盖不了的青紫，和那天他泡在浴缸里的样子莫名重合。<br />
江时愣怔了好一会才回神，再开口时声音发哑，“你怎么……”<br />
衣服湿了，总会露出些身材曲线，程野关了手机，看了一遍就不愿意给江时看。<br />
“比起我向你解释，江时，你不觉得你应该要向我说些什么吗？”<br />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br />
江时缩了缩脚，“我跟你解释什么，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再说了，一点小事也要跟你说吗？”<br />
“一点小事？”程野道：“你生病了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去上班，公司里堆积了好几个大项目，那你说造成的损失怎么算？”<br />
这么一说，江时顿时不开心，把手里的枕头往他身上砸。<br />
“你什么意思程野？意思是我挡着你赚钱了呗？我让你照顾了吗？你这么会赚干脆别回来了，出去赚你的钱去。”<br />
程野抬手接住枕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跟你谈感情你和我说事实，我跟你讲事实你和我讲感情。江时，账是你这么算的？”<br />
情绪一激动，江时没忍住咳了好几声，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黑衬着白，唇色浅淡。<br />
他感到很委屈，“我都这样了，你还这样对我，程野你有没有心？”<br />
程野弯下腰，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端详，“是挺可怜，但你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造成的么？”<br />
这还是江时第一次被他这么对待，那双眼睛看起来冷冷的，连捏着他脸的手都失去了温度。<br />
“程野你……”<br />
程野垂在身侧的手攥得骨头都被挤压出声响，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小少爷只会窝里横？在外面受了欺负忍气吞声，回到家里对着我发火，我看着很像你的出气筒？”<br />
江时颤了颤，对着他的目光，忽然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是……”<br />
“不是什么？不是受欺负了？还是不是没对我发火？”<br />
江时一巴掌打掉捏着他脸的手，别过头没说话。<br />
程野甩了下手，明明没用什么力，青年白嫩的下巴还是印了两个指印。<br />
他碾了碾指尖，“说话，江时。”<br />
江时一个字也不说，低着头，只留给程野一个倔强的后脖颈。<br />
行……<br />
程野把领口扯松的领带彻底从脖子上拽下来。他欺身上床，捞过江时的双手背在他身后，上等材质的领带束缚在素白的手腕上，摩擦间，手腕晕开一层淡粉。<br />
江时终于肯看他了，他动了动手，领带捆得不紧，但完全挣扎不开。<br />
“你干什么？”<br />
男人穿戴整齐地跪在他身后，雪色的臀肉贴在挺括的布料上，他被冰得缩了缩。<br />
裤子没了还不够，程野伸着两只修长的手指，解开江时睡衣的扣子，衣服滑落挂在他被绑着的手肘间，风景半隐半现。<br />
“小少爷……”程野声音淡淡的，“我帮你出了口气，怎么也得收点报酬吧？”<br />
他语气和表情都很冷淡，和平时在江时跟前完全不一样，江时一边感到委屈，一边又有点害怕。<br />
“谁让你帮我了，你给我滚程野！”<br />
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了。<br />
窗外乌桕依旧沉默，枝桠挂着的果实随着雨水轻晃，在昏暗的天幕里露着白，宛如盛开的梅。<br />
江时整个人贴在飘窗前，手被束缚住，半截胸膛压在玻璃上。前面是冰冷的玻璃，后面是衣冠楚楚的程野，只有内里，搅得他泛滥成灾。<br />
程野连颗衣服扣子都没解开，面容冷静自持，和他相比，江时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狼狈。<br />
矜贵的小少爷闭着眼不愿意往后看，牙齿死死咬住唇，连丝声音也不愿意露出来。<br />
程野便伸手开了灯。<br />
外面光线昏暗，灯光反光，照出江时的脸。<br />
程野伸着手指扣开他的唇，逼着他发出声音，“叫出来，我听着。”<br />
挂在江时眼尾的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声音断断续续，“程野……我讨厌你……”<br />
程野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弄他。<br />
江时整个贴在玻璃上，稍一抬眼，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穿戴整齐的程野。<br />
男人高高在上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看向他时也只是淡淡垂着眼。<br />
江时受不了他这个眼神，挣扎得更厉害，“你走开，我不要跟你好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就是个王八蛋！”<br />
程野伸手捂着他的嘴，“在我跟前倒是叫得欢，别人欺负你怎么不见你说一个字？回到家连状也不会告，吃了亏就往肚子里咽，小少爷真是好气量。”<br />
江时气得张嘴咬住他的手。<br />
程野不动，眉目间爬上一丝阴郁，“这就受不了？被人压在浴缸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受不了？还是说你只会窝里横？”<br />
手上的被咬的力道越来越大，渐渐地见了血。<br />
两人较着劲，谁都不松口。<br />
铁锈味在江时嘴里漫延，几天来积攒的委屈终于爆发，咬着程野的手抽噎了下。<br />
身后传来一声很浅的叹息，程野终于还是弯下了腰。他把手从江时嘴里抽出来，细细擦掉他嘴角染上的血迹。<br />
“你要是拿对付我的劲对付外人就好了。”<br />
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江时伸着手去推搡程野，“我是没跟你说，你犯得着这么对我吗？程野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这么对我……”<br />
程野压着眉，“嗯，我是故意的。”<br />
“不让你疼上那么一回，下次被欺负了还敢闭着嘴巴不出声。”<br />
江时抬脚去踹他，“说了干什么，我只是个小演员，你每天那么忙，何必说这些不开心的来惹你厌烦。”<br />
程野伸手抓住他的脚踝，他虎口的牙印还在渗着血，染得相贴的地方黏腻腻的。<br />
“你的事什么时候是小事了？江时，你讲这些话是来气我的是不？”<br />
江时咬着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