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br />
“这位是四贝勒府上的嫡福晋，特地过来看望我们侧福晋，你在前带路吧。”<br />
闻言，那丫头抬眸瞧了并不清晰的一眼，赶忙深蹲行礼。<br />
四贝勒府的福晋，那不就是侧福晋同父异母的姐姐？小丫头暗道糟糕，在四福晋跟前闹笑话了！<br />
漪兰住在后宅一间单独辟出来的院子里，这院子离正院较远，离前院倒近，环境清幽宜人，一条甬道通向厨房，适才那两个丫头都是从厨房出来，为抄近路走了一条少有人走的甬道，所以能被扶摇遇到。平心而论，这位置很不错。<br />
漪兰还不知十三阿哥为她考虑到这个地步，正在院中百无聊赖地浇花，忽听下人来禀告，邹嬷嬷奉十三阿哥之命，带了一位贵客前来陪她解闷儿。<br />
见到扶摇的一瞬间，漪兰眼泪汹涌而上。<br />
“长姐！”<br />
顾不上旁人的眼光，姐妹俩甫一见面就在院中紧紧拥抱。<br />
“姐……你怎么会来？”<br />
“十三阿哥大婚，我与四阿哥受邀观礼，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想来看你。”<br />
漪兰这才想起前院还有一场婚宴。<br />
“哦……原来是这样。”<br />
“走，进屋说。”<br />
屋里丫头们正在收拾残羹剩饭，在邹嬷嬷的示意下，那与人争吵的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到漪兰面前，道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br />
漪兰沉默片刻，未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偏头看向扶摇，“长姐好不容易来我这里，却让你看见这种事。”<br />
扶摇笑道：“难免的事。我已见的多了，你便像以往一样处置，不必因我在这里有所顾虑。”<br />
漪兰点头，当场罚了小丫头三个月月银，让她去厨房做事，三个后看表现再考虑是否让她回来伺候。<br />
小丫头叩谢侧福晋大恩，哭着出去了。<br />
“厨房？”扶摇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br />
漪兰笑了笑，没说话。<br />
“你不会是……”待屏退下人，扶摇微微凑近，小声，“你不会是故意把那丫头安插到厨房吧？”<br />
“长姐瞧出来了？”<br />
“你那么爱进厨房，若真不想见这丫头，又何必把她安排去厨房？”<br />
“还是长姐了解我。”<br />
漪兰慢悠悠抿口茶，蓦地下巴微抬，哼了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对我不满。”<br />
不愧是漪兰，知道厨房有人和她作对，立刻就开始想法子回敬了。<br />
漪兰并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儿，又有十三阿哥关心爱护，原本扶摇不担心漪兰的处境，只是眼下兆氏进府，也不知往后这府上又是个什么光景。<br />
“听闻兆氏为人宽和谦让，但毕竟她的家世摆在这里，”扶摇不由得叮嘱，“看起来已有奴才等着坐山观虎斗，你千万不能让那些人得逞了。”<br />
“放心吧，我晓得。”漪兰反而一派轻松，“明儿起我天天去和她请安，样样礼数做全，绝不让人抓到丁点把柄。”<br />
她从小在太太膝下教养，虽算个主子，但过的也是仰人鼻息的生活，她最会看人眼色了，即使十三阿哥早就言明不会让福晋欺负她——这也是为什么十三阿哥把她的住所安排在这里，但漪兰心中再清楚不过，从她成为胤祥侧福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能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br />
谁都不能保证事事周到，十三阿哥不在的时候，她要为自己打算。<br />
扶摇听漪兰那样说，见漪兰目光澄明，便知小妹已有主意。<br />
“好，我知道你会照顾好自己。”扶摇笑道，“只是话还要先说在这里，将来你若遇到棘手的事情，一定写信来告诉我。姐姐无论如何也帮你。”<br />
姐妹俩叙了好一会儿话，聊了聊乌拉那拉氏如今状况，在前院喜宴快散前，嬷嬷几番催促下，扶摇才与漪兰作别。<br />
回到喜宴上，四阿哥瞪她好几眼。<br />
“你妹妹比你有心眼，要操心也操心自己。”四阿哥一边喝酒，一边揶揄她。<br />
扶摇笑眯眯，拿起他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鱼脸肉伸到他嘴边。<br />
“四爷，多吃点。”少说话。<br />
四阿哥扭脸就见到扶摇阴森森的笑，手臂险些起鸡皮疙瘩，扶摇二话不说，把筷子戳进他嘴巴。<br />
“嘶——”<br />
四阿哥吃痛，“大胆……”<br />
“大胆就大胆喽。”<br />
扶摇不是从前那个扶摇了，望着她得意的小样，四阿哥不禁反省，这姑娘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害怕自己？自己又是何时赋予她这样的权利？<br />
四阿哥叹气。<br />
这声轻叹掩盖在满室欢呼嘈杂声中，有种认命的味道。<br />
筵席散后，众人陆续回府，从宫里溜出来的胤禵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灌了胤祥十几杯酒，使得本就酒量平平的胤祥下席后晕头转向，路都走不稳。<br />
贴身太监小橙子是胤祥从宫里带出来的，自小服侍他，眼看十三阿哥走着走着离正院越来越远，小橙子暗道不好，想把他往回拉，却是来不及了。<br />
十三阿哥迈着虚浮的步子一路往前，几乎闭着眼，却熟门熟路，居然能找到侧福晋门前。<br />
“小橙子，去，敲门。”他含糊道。<br />
今日这里院门紧闭，根本没想过十三阿哥会过来。<br />
“爷，咱们来错地儿啦，求求了，快随奴才回去吧，福晋还在那边等着呢。”<br />
“福晋？不是在那儿么？”胤祥指着院门，“快，快叫她开门！”<br />
“那位是侧福晋……”<br />
小橙子无法，只得上前敲门，敲了片刻，一个小太监将门打开，看见门外歪歪立着十三阿哥，登时一紧。<br />
赶忙打个千儿，高呼：“十三爷万福！”<br />
刚熄灭的灯乍然亮起来，整个院子都被惊动，漪兰披衣下榻，出来正见两个小太监打开院门，要迎人入内。而院门外那人整个身子都压在小橙子身上，动作迟缓笨拙，与平日温润和气的十三阿哥判若两人。<br />
“不许让他进来！”漪兰皱起眉头，站在屋前喝了一声。<br />
“房直，关门！”<br />
房直正是开门的小太监，听见侧福晋这样吩咐，手把在门上，关也不是开也不是。<br />
“房直，你耳朵聋了？叫你关门！”<br />
“侧福晋，这这，不可啊！”小橙子忙喊。<br />
“橙公公，今儿什么日子你该清楚，十三爷不该出现在我这。”<br />
漪兰眉心突突直跳，如果不是那么多下人看着，她真想冲过去摇醒十三阿哥。<br />
这会子过来，存心害她么？！她若将胤祥留下，明日流言就会传遍阿哥府，不止福晋颜面扫地，她往后也别想安生！<br />
“关门！”漪兰再次下令，“若明日十三爷问罪，我一力承担！”<br />
十三爷对侧福晋的宠爱大家都看在眼里，今日十三爷来此不也正是因为对侧福晋有情么？<br />
想起平日里十三阿哥的宽和、侧福晋的直爽，侧福晋其实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房直默默把门扇往里推了推。<br />
小橙子瞪大眼，“房直，你！”<br />
“橙公公，咱们都是听主子办事，我也没办法啊，那个，劳烦您把腿挪一下……”<br />
“啪”一声，院门关上。<br />
但众人立在原地，心中提着一口气，根本不敢吐出。<br />
“都做自己的事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们。”漪兰转身。<br />
众人垂首齐声：“奴才/奴婢明白。”<br />
胤祥在漪兰的院门前摔了一跤，最终还是被拽回正院，但他回去时早已经人事不省，兆氏又是喂解酒汤，又是伺候更衣梳洗，在其床前守了一夜。<br />
次日风声走漏，十三阿哥冷落嫡福晋、偏宠侧室的传闻甚嚣尘上。朝会上马尔汉将此事状告到康熙面前，康熙当场审问胤祥，对胤祥而言，这流言根本是无稽之谈，但事实却是——他昨晚的确去找过侧福晋，并且还是被人抬进正房。<br />
康熙震怒，厉斥胤祥行为失德，令他回府自省，原属意胤祥的差事也换了人。<br />
四阿哥回府时脸色很不好看。<br />
以往他在外头有不顺遂之事，回府后会径去书房临帖，绝不会走到正院来，但今日他一反常态，不仅来了正院，还将心情写到脸上。<br />
看四阿哥生闷气的那样，扶摇虽觉着不大可能，但似乎与她有关？<br />
晚饭后，扶摇特地让嬷嬷带走弘晖，小心问道：“四爷，怎么今日不开心？”<br />
四阿哥闻言掀眸瞥她一眼，随后发出一声冷笑。<br />
扶摇更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人。<br />
四阿哥眉心仿佛笼着一片阴翳，“大婚之夜，胤祥不去正院，却抛<br />
下自己的嫡福晋跑去侧院，陛下盛怒，连累我费尽心思替这小子谋的差事也落空了。”<br />
“这……”<br />
皇室看重天家颜面，十三阿哥此番行事有违体统，难怪四阿哥不高兴。<br />
“这绝不是漪兰的主意。”扶摇合上惊大的嘴巴，斩钉截铁，“昨晚她还说要做全礼数，绝不让人抓到把柄，她不会这么傻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这位是四贝勒府上的嫡福晋，特地过来看望我们侧福晋，你在前带路吧。”<br />
闻言，那丫头抬眸瞧了并不清晰的一眼，赶忙深蹲行礼。<br />
四贝勒府的福晋，那不就是侧福晋同父异母的姐姐？小丫头暗道糟糕，在四福晋跟前闹笑话了！<br />
漪兰住在后宅一间单独辟出来的院子里，这院子离正院较远，离前院倒近，环境清幽宜人，一条甬道通向厨房，适才那两个丫头都是从厨房出来，为抄近路走了一条少有人走的甬道，所以能被扶摇遇到。平心而论，这位置很不错。<br />
漪兰还不知十三阿哥为她考虑到这个地步，正在院中百无聊赖地浇花，忽听下人来禀告，邹嬷嬷奉十三阿哥之命，带了一位贵客前来陪她解闷儿。<br />
见到扶摇的一瞬间，漪兰眼泪汹涌而上。<br />
“长姐！”<br />
顾不上旁人的眼光，姐妹俩甫一见面就在院中紧紧拥抱。<br />
“姐……你怎么会来？”<br />
“十三阿哥大婚，我与四阿哥受邀观礼，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想来看你。”<br />
漪兰这才想起前院还有一场婚宴。<br />
“哦……原来是这样。”<br />
“走，进屋说。”<br />
屋里丫头们正在收拾残羹剩饭，在邹嬷嬷的示意下，那与人争吵的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到漪兰面前，道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br />
漪兰沉默片刻，未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偏头看向扶摇，“长姐好不容易来我这里，却让你看见这种事。”<br />
扶摇笑道：“难免的事。我已见的多了，你便像以往一样处置，不必因我在这里有所顾虑。”<br />
漪兰点头，当场罚了小丫头三个月月银，让她去厨房做事，三个后看表现再考虑是否让她回来伺候。<br />
小丫头叩谢侧福晋大恩，哭着出去了。<br />
“厨房？”扶摇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br />
漪兰笑了笑，没说话。<br />
“你不会是……”待屏退下人，扶摇微微凑近，小声，“你不会是故意把那丫头安插到厨房吧？”<br />
“长姐瞧出来了？”<br />
“你那么爱进厨房，若真不想见这丫头，又何必把她安排去厨房？”<br />
“还是长姐了解我。”<br />
漪兰慢悠悠抿口茶，蓦地下巴微抬，哼了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对我不满。”<br />
不愧是漪兰，知道厨房有人和她作对，立刻就开始想法子回敬了。<br />
漪兰并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儿，又有十三阿哥关心爱护，原本扶摇不担心漪兰的处境，只是眼下兆氏进府，也不知往后这府上又是个什么光景。<br />
“听闻兆氏为人宽和谦让，但毕竟她的家世摆在这里，”扶摇不由得叮嘱，“看起来已有奴才等着坐山观虎斗，你千万不能让那些人得逞了。”<br />
“放心吧，我晓得。”漪兰反而一派轻松，“明儿起我天天去和她请安，样样礼数做全，绝不让人抓到丁点把柄。”<br />
她从小在太太膝下教养，虽算个主子，但过的也是仰人鼻息的生活，她最会看人眼色了，即使十三阿哥早就言明不会让福晋欺负她——这也是为什么十三阿哥把她的住所安排在这里，但漪兰心中再清楚不过，从她成为胤祥侧福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能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br />
谁都不能保证事事周到，十三阿哥不在的时候，她要为自己打算。<br />
扶摇听漪兰那样说，见漪兰目光澄明，便知小妹已有主意。<br />
“好，我知道你会照顾好自己。”扶摇笑道，“只是话还要先说在这里，将来你若遇到棘手的事情，一定写信来告诉我。姐姐无论如何也帮你。”<br />
姐妹俩叙了好一会儿话，聊了聊乌拉那拉氏如今状况，在前院喜宴快散前，嬷嬷几番催促下，扶摇才与漪兰作别。<br />
回到喜宴上，四阿哥瞪她好几眼。<br />
“你妹妹比你有心眼，要操心也操心自己。”四阿哥一边喝酒，一边揶揄她。<br />
扶摇笑眯眯，拿起他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鱼脸肉伸到他嘴边。<br />
“四爷，多吃点。”少说话。<br />
四阿哥扭脸就见到扶摇阴森森的笑，手臂险些起鸡皮疙瘩，扶摇二话不说，把筷子戳进他嘴巴。<br />
“嘶——”<br />
四阿哥吃痛，“大胆……”<br />
“大胆就大胆喽。”<br />
扶摇不是从前那个扶摇了，望着她得意的小样，四阿哥不禁反省，这姑娘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害怕自己？自己又是何时赋予她这样的权利？<br />
四阿哥叹气。<br />
这声轻叹掩盖在满室欢呼嘈杂声中，有种认命的味道。<br />
筵席散后，众人陆续回府，从宫里溜出来的胤禵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灌了胤祥十几杯酒，使得本就酒量平平的胤祥下席后晕头转向，路都走不稳。<br />
贴身太监小橙子是胤祥从宫里带出来的，自小服侍他，眼看十三阿哥走着走着离正院越来越远，小橙子暗道不好，想把他往回拉，却是来不及了。<br />
十三阿哥迈着虚浮的步子一路往前，几乎闭着眼，却熟门熟路，居然能找到侧福晋门前。<br />
“小橙子，去，敲门。”他含糊道。<br />
今日这里院门紧闭，根本没想过十三阿哥会过来。<br />
“爷，咱们来错地儿啦，求求了，快随奴才回去吧，福晋还在那边等着呢。”<br />
“福晋？不是在那儿么？”胤祥指着院门，“快，快叫她开门！”<br />
“那位是侧福晋……”<br />
小橙子无法，只得上前敲门，敲了片刻，一个小太监将门打开，看见门外歪歪立着十三阿哥，登时一紧。<br />
赶忙打个千儿，高呼：“十三爷万福！”<br />
刚熄灭的灯乍然亮起来，整个院子都被惊动，漪兰披衣下榻，出来正见两个小太监打开院门，要迎人入内。而院门外那人整个身子都压在小橙子身上，动作迟缓笨拙，与平日温润和气的十三阿哥判若两人。<br />
“不许让他进来！”漪兰皱起眉头，站在屋前喝了一声。<br />
“房直，关门！”<br />
房直正是开门的小太监，听见侧福晋这样吩咐，手把在门上，关也不是开也不是。<br />
“房直，你耳朵聋了？叫你关门！”<br />
“侧福晋，这这，不可啊！”小橙子忙喊。<br />
“橙公公，今儿什么日子你该清楚，十三爷不该出现在我这。”<br />
漪兰眉心突突直跳，如果不是那么多下人看着，她真想冲过去摇醒十三阿哥。<br />
这会子过来，存心害她么？！她若将胤祥留下，明日流言就会传遍阿哥府，不止福晋颜面扫地，她往后也别想安生！<br />
“关门！”漪兰再次下令，“若明日十三爷问罪，我一力承担！”<br />
十三爷对侧福晋的宠爱大家都看在眼里，今日十三爷来此不也正是因为对侧福晋有情么？<br />
想起平日里十三阿哥的宽和、侧福晋的直爽，侧福晋其实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房直默默把门扇往里推了推。<br />
小橙子瞪大眼，“房直，你！”<br />
“橙公公，咱们都是听主子办事，我也没办法啊，那个，劳烦您把腿挪一下……”<br />
“啪”一声，院门关上。<br />
但众人立在原地，心中提着一口气，根本不敢吐出。<br />
“都做自己的事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们。”漪兰转身。<br />
众人垂首齐声：“奴才/奴婢明白。”<br />
胤祥在漪兰的院门前摔了一跤，最终还是被拽回正院，但他回去时早已经人事不省，兆氏又是喂解酒汤，又是伺候更衣梳洗，在其床前守了一夜。<br />
次日风声走漏，十三阿哥冷落嫡福晋、偏宠侧室的传闻甚嚣尘上。朝会上马尔汉将此事状告到康熙面前，康熙当场审问胤祥，对胤祥而言，这流言根本是无稽之谈，但事实却是——他昨晚的确去找过侧福晋，并且还是被人抬进正房。<br />
康熙震怒，厉斥胤祥行为失德，令他回府自省，原属意胤祥的差事也换了人。<br />
四阿哥回府时脸色很不好看。<br />
以往他在外头有不顺遂之事，回府后会径去书房临帖，绝不会走到正院来，但今日他一反常态，不仅来了正院，还将心情写到脸上。<br />
看四阿哥生闷气的那样，扶摇虽觉着不大可能，但似乎与她有关？<br />
晚饭后，扶摇特地让嬷嬷带走弘晖，小心问道：“四爷，怎么今日不开心？”<br />
四阿哥闻言掀眸瞥她一眼，随后发出一声冷笑。<br />
扶摇更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人。<br />
四阿哥眉心仿佛笼着一片阴翳，“大婚之夜，胤祥不去正院，却抛<br />
下自己的嫡福晋跑去侧院，陛下盛怒，连累我费尽心思替这小子谋的差事也落空了。”<br />
“这……”<br />
皇室看重天家颜面，十三阿哥此番行事有违体统，难怪四阿哥不高兴。<br />
“这绝不是漪兰的主意。”扶摇合上惊大的嘴巴，斩钉截铁，“昨晚她还说要做全礼数，绝不让人抓到把柄，她不会这么傻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