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抬手, 隔着皮质的手套拿起那半张面具, 扣在了他神色不明的脸上，将凌厉的骨骼线条埋没进那深沉又神秘的黑色之中。<br />
卡座呈半包围式，落座后陷入柔软沙发，从外界看进来，视线只到肩膀。<br />
既私密, 又随时会有暴露一切的错觉。<br />
陆放在见到表演内容后神色凛然。维持着最后的绅士风度、是在起身时系好了西装纽扣。<br />
mr.eldon——那位金发碧眼的欧洲男人慌张无措，还妄图伸手阻拦陆放离开的脚步。<br />
他坦诚地承认说他收集了很多关于陆放的资料，听闻他在这个年纪、又坐到这个位置, 身边却从未有过女人或男人，一定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缘由、或无法言说的癖好。<br />
他猜测，因此想把人留下去讨好那些喜好。在这个地下秀场，晦涩的灯光下只有舞台是明亮的。<br />
黑色的栏杆筑城围墙，做出鸟笼模样，空间很大，这里的人称那为秀笼。<br />
笼中央跪立着表演者，身前画着一个个鲜红的x，像被批阅过的试卷，在错题的位置上用笔尖狠狠地抽打下去，留下鼓起来的红色印记。<br />
阅卷人反复批阅不停，画出的错号越来越多。<br />
eldon倒吸凉气，一双碧眼中满是兴奋。<br />
他以为他猜对了，为求和陆氏合作，竭尽所能的提前打点只为投其所好，扬言说这里的一切都可供挑选。<br />
陆放却整理袖口，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你想多了。”<br />
eldon不可置信，他就这么把合作的生意给搞砸了，崩溃又绝望地看着陆放长腿阔步地离开。<br />
“oh！no！”<br />
随即一名男生毫无防备地撞进陆放的怀里。<br />
陆放眉心蹙起，原地站定，男生抓握着他的小臂想正身形。陆放整理袖口的手没动，冷眼旁观这份投怀送抱。<br />
男生是有些站不稳，不过还算讲礼貌，他低声道歉，任由陆放的衣领蹭歪他的面具。<br />
一股青草香气闯入陆放的鼻腔，秀场浓郁甜腻的脂粉气也压不住这份清冽。掺杂着青柠、鼠尾草、苹果薄荷的味道，尾调还带着些海盐的咸腥。<br />
——当然，海盐尾调是在一段时间过后，才出现在房间中的了。<br />
陆放见过这个男生，在他刚进入秀场时。<br />
他与之擦肩而过，听到那面容清秀的男生去询问那带着兔耳朵装扮的侍应生，“这里的表演者，都是自愿的吗？”<br />
声线清脆，语气真挚。<br />
陆放脚步没停，却不着痕迹地扫了那男生一眼——这样天真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br />
侍应生笑得很夸张，听到肯定答案的男生这才点头，似是松了一口气。<br />
陆放是得承认，他多看了那男生几眼的。<br />
男生的气质很特殊，与这里格格不入。不只是这里。<br />
他坐在淫/靡浮世场，周身却像是套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在和这个世界疏离而礼貌的相处着。<br />
秀笼内的表演者愈发放飞，尺度很大。<br />
陆放再次向男生那边投去视线，可这次却没再捕捉到那个身影。<br />
然后在他要离开时，那男生就这样撞进了他的怀里。<br />
纯净如水的眼眸带着些意.乱.情.迷地希冀，很有礼貌地问他：<br />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br />
“请问你可以和我做吗？”<br />
“……”<br />
陆放亲手打碎玻璃罩子。<br />
尘世喧嚣涌入叶知丛的耳膜，浓郁的情绪汹涌袭来，体验的感知深邃刻骨。<br />
不知是否要怪那里的酒、那里的香薰。<br />
还是要怪被压抑已久、如今突然袭来地悸动。<br />
而此刻——<br />
藏青色的领带系上细白脖颈，紧贴动脉，在脊骨后方打了一个蝴蝶结。<br />
男人的手指从蝴蝶结的后方穿行而过，领带系得很紧，几乎不留余地，力道勒过人咽喉，人只得被迫后仰起透露，方能勉强汲取氧气。<br />
陆放用领带，模拟那天的choker，他问他，记得这些吗？叶知丛的t恤被卷起缠绕在手腕上高悬于头顶，贴着丝绒墙布站立，茫然无措地点头。<br />
……<br />
汗水打湿额角碎发，黏腻在人脸前，与长睫纠缠。<br />
叶知丛平躺双手扣住膝窝。韧带拉开到最大仿佛还不够，又被摁出平展开来的模样。<br />
陆放伸手将人脸前的碎发拨开，指腹从人眼尾处划过，绕向耳梢。似是在重复着那日揭开面具的动作。<br />
卷翘睫毛上挂着泪珠，颤得如同蝴蝶在振翅。<br />
陆放又问他，“这些也记得吗？”——他那日也是这样揭开最后一块遮挡物的，他将人身上仅剩的面具取下，露出那张昳丽清隽的脸，摄人心魄。<br />
叶知丛无助地点头，胡乱地言语。——因为那天，在这个时间节点，那个人命令他，大点声。<br />
……<br />
“手递过来。”——叶知丛送上一对莹白腕骨，哭得婉转凄切。<br />
他等待的那场海上大雪还没有到，他却面对着那窗、那玻璃、那沉寂的海，看着游轮破开浪花，坚定无比地航行，驶向目的地。——他跪好了，手腕背在身后。他的额头抵在透亮的窗，将泪水抹上，染脏。<br />
——想起来了。几个小时前就全想起来了。在蓬勃筋脉在身体里跃动起来的那一刻。<br />
确实，那里是比他的记忆先想起。<br />
叶知丛记得的，那些酒水不至于令他断片。他记得缠绕着扭曲花纹的黑色铁笼，记得暗红色的荆棘之花盛开在床脚；记得有表演者伏在地毯中央，迎接鞭挞之下爱的印记。<br />
场馆里气味甜腻，不同的秀笼里有不同的表演者。<br />
他没有在脱衣/舞男那里多停留，也没有多看两眼水中的美人鱼与蛇女。<br />
陪同在他身侧的侍应生笑起来，头上带着的兔耳朵一晃一晃的，向他保证说这里不仅安全，楼上还有更刺激的演出，提供私密性绝佳的一对一服务，问他是否需要。<br />
得加钱。<br />
叶知丛摇头拒绝了。<br />
然后他跌跌撞撞，落进了另一个面具者的怀中。<br />
还好他醉酒不断片。<br />
-<br />
叶知丛的眼泪越来越多，生理性溢出的泪水毫不受控制的。眼前一面迷蒙，视线都不再清晰，他快要看不清陆放眼尾处的那颗小痣了。还好听觉还在，又尤为清晰。他终于分辨出此刻让他打开膝盖的人，和那天那副嗓音是如出一辙的。——他还听到男人问他，“我是谁。”<br />
他已经说过好多次的，真的记起来了。可男人的问题怎么总是问不完的。他听到陆放问他：“说出我的名字。”他甚至已经不用再依靠模糊回忆。因为此时知觉竟比那日还要清晰得多。<br />
可陆放却好似纠结在那个问题上，不肯放过他，也不肯绕过他的。<br />
“告诉我，我是谁。”<br />
“我要听你亲口说。”<br />
叶知丛的功课确实是做得太少了。他连教学视频看的都是静音版。<br />
他听不懂日语，也不喜欢听那些熟悉的英文词汇，那些单词很夸张。<br />
可现在，却只觉书到用时方恨少。<br />
叶知丛挑挑拣拣，竟无法从资料库里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br />
于是他乖巧地像上课回答问题的好学生。<br />
老师问什么，他就答什么。<br />
认真地想让人狠狠蹂/躏。<br />
除了呜哇嗯啊本能地叫。他语气含糊地喊出陆放的名字；他青涩又稚嫩地说出陆放的身份；在换气时还呜咽着咽下口水；甚至在陆放问他我在干什么的时候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br />
“*谁？”<br />
好吧。*我。<br />
叶知丛还一字一顿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名字的前面是一个动词。<br />
陆放终于是肯开口表扬他：“乖孩子。”<br />
……<br />
叶知丛捂着肚子。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太舒服。<br />
他也记得这个感觉的。曾经他就是靠这段记忆，维持了好久一段可以作出画来的时光——哪怕哪里都是酸痛的。<br />
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那场海上大雪。<br />
昏沉之际，他向那漆黑的窗望了一眼，天色依旧阴沉，可雪始终未落。<br />
不过还好。他没太失落的。<br />
他在识海中，独自看了一场只放给他的绚烂烟花。<br />
与世界失联了八小时，却与陆放建立起了距离为负的连接。<br />
速写本也脏掉了。<br />
-<br />
轮渡靠岸，叶知丛被人抱着下船。<br />
酝酿了很久的雪终于落下，留在人挺翘的鼻尖，融化成透明的水。<br />
天气预报骗了他。<br />
叶知丛费力抬了些眼皮，朝着陆放的身后望。<br />
灰白色的天空与灰蓝色的海洋相接，层层叠叠地云抹去交界线，使得水天一色。<br />
他又想哭了。他催着陆放快些走，他要回家。<br />
早知道陆放就是那个人，他干嘛还要做功课。<br />
他费尽心思找解决办法，都不如艾顿草来得实在。<br />
陆放问他：“还离吗？”
卡座呈半包围式，落座后陷入柔软沙发，从外界看进来，视线只到肩膀。<br />
既私密, 又随时会有暴露一切的错觉。<br />
陆放在见到表演内容后神色凛然。维持着最后的绅士风度、是在起身时系好了西装纽扣。<br />
mr.eldon——那位金发碧眼的欧洲男人慌张无措，还妄图伸手阻拦陆放离开的脚步。<br />
他坦诚地承认说他收集了很多关于陆放的资料，听闻他在这个年纪、又坐到这个位置, 身边却从未有过女人或男人，一定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缘由、或无法言说的癖好。<br />
他猜测，因此想把人留下去讨好那些喜好。在这个地下秀场，晦涩的灯光下只有舞台是明亮的。<br />
黑色的栏杆筑城围墙，做出鸟笼模样，空间很大，这里的人称那为秀笼。<br />
笼中央跪立着表演者，身前画着一个个鲜红的x，像被批阅过的试卷，在错题的位置上用笔尖狠狠地抽打下去，留下鼓起来的红色印记。<br />
阅卷人反复批阅不停，画出的错号越来越多。<br />
eldon倒吸凉气，一双碧眼中满是兴奋。<br />
他以为他猜对了，为求和陆氏合作，竭尽所能的提前打点只为投其所好，扬言说这里的一切都可供挑选。<br />
陆放却整理袖口，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你想多了。”<br />
eldon不可置信，他就这么把合作的生意给搞砸了，崩溃又绝望地看着陆放长腿阔步地离开。<br />
“oh！no！”<br />
随即一名男生毫无防备地撞进陆放的怀里。<br />
陆放眉心蹙起，原地站定，男生抓握着他的小臂想正身形。陆放整理袖口的手没动，冷眼旁观这份投怀送抱。<br />
男生是有些站不稳，不过还算讲礼貌，他低声道歉，任由陆放的衣领蹭歪他的面具。<br />
一股青草香气闯入陆放的鼻腔，秀场浓郁甜腻的脂粉气也压不住这份清冽。掺杂着青柠、鼠尾草、苹果薄荷的味道，尾调还带着些海盐的咸腥。<br />
——当然，海盐尾调是在一段时间过后，才出现在房间中的了。<br />
陆放见过这个男生，在他刚进入秀场时。<br />
他与之擦肩而过，听到那面容清秀的男生去询问那带着兔耳朵装扮的侍应生，“这里的表演者，都是自愿的吗？”<br />
声线清脆，语气真挚。<br />
陆放脚步没停，却不着痕迹地扫了那男生一眼——这样天真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br />
侍应生笑得很夸张，听到肯定答案的男生这才点头，似是松了一口气。<br />
陆放是得承认，他多看了那男生几眼的。<br />
男生的气质很特殊，与这里格格不入。不只是这里。<br />
他坐在淫/靡浮世场，周身却像是套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在和这个世界疏离而礼貌的相处着。<br />
秀笼内的表演者愈发放飞，尺度很大。<br />
陆放再次向男生那边投去视线，可这次却没再捕捉到那个身影。<br />
然后在他要离开时，那男生就这样撞进了他的怀里。<br />
纯净如水的眼眸带着些意.乱.情.迷地希冀，很有礼貌地问他：<br />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br />
“请问你可以和我做吗？”<br />
“……”<br />
陆放亲手打碎玻璃罩子。<br />
尘世喧嚣涌入叶知丛的耳膜，浓郁的情绪汹涌袭来，体验的感知深邃刻骨。<br />
不知是否要怪那里的酒、那里的香薰。<br />
还是要怪被压抑已久、如今突然袭来地悸动。<br />
而此刻——<br />
藏青色的领带系上细白脖颈，紧贴动脉，在脊骨后方打了一个蝴蝶结。<br />
男人的手指从蝴蝶结的后方穿行而过，领带系得很紧，几乎不留余地，力道勒过人咽喉，人只得被迫后仰起透露，方能勉强汲取氧气。<br />
陆放用领带，模拟那天的choker，他问他，记得这些吗？叶知丛的t恤被卷起缠绕在手腕上高悬于头顶，贴着丝绒墙布站立，茫然无措地点头。<br />
……<br />
汗水打湿额角碎发，黏腻在人脸前，与长睫纠缠。<br />
叶知丛平躺双手扣住膝窝。韧带拉开到最大仿佛还不够，又被摁出平展开来的模样。<br />
陆放伸手将人脸前的碎发拨开，指腹从人眼尾处划过，绕向耳梢。似是在重复着那日揭开面具的动作。<br />
卷翘睫毛上挂着泪珠，颤得如同蝴蝶在振翅。<br />
陆放又问他，“这些也记得吗？”——他那日也是这样揭开最后一块遮挡物的，他将人身上仅剩的面具取下，露出那张昳丽清隽的脸，摄人心魄。<br />
叶知丛无助地点头，胡乱地言语。——因为那天，在这个时间节点，那个人命令他，大点声。<br />
……<br />
“手递过来。”——叶知丛送上一对莹白腕骨，哭得婉转凄切。<br />
他等待的那场海上大雪还没有到，他却面对着那窗、那玻璃、那沉寂的海，看着游轮破开浪花，坚定无比地航行，驶向目的地。——他跪好了，手腕背在身后。他的额头抵在透亮的窗，将泪水抹上，染脏。<br />
——想起来了。几个小时前就全想起来了。在蓬勃筋脉在身体里跃动起来的那一刻。<br />
确实，那里是比他的记忆先想起。<br />
叶知丛记得的，那些酒水不至于令他断片。他记得缠绕着扭曲花纹的黑色铁笼，记得暗红色的荆棘之花盛开在床脚；记得有表演者伏在地毯中央，迎接鞭挞之下爱的印记。<br />
场馆里气味甜腻，不同的秀笼里有不同的表演者。<br />
他没有在脱衣/舞男那里多停留，也没有多看两眼水中的美人鱼与蛇女。<br />
陪同在他身侧的侍应生笑起来，头上带着的兔耳朵一晃一晃的，向他保证说这里不仅安全，楼上还有更刺激的演出，提供私密性绝佳的一对一服务，问他是否需要。<br />
得加钱。<br />
叶知丛摇头拒绝了。<br />
然后他跌跌撞撞，落进了另一个面具者的怀中。<br />
还好他醉酒不断片。<br />
-<br />
叶知丛的眼泪越来越多，生理性溢出的泪水毫不受控制的。眼前一面迷蒙，视线都不再清晰，他快要看不清陆放眼尾处的那颗小痣了。还好听觉还在，又尤为清晰。他终于分辨出此刻让他打开膝盖的人，和那天那副嗓音是如出一辙的。——他还听到男人问他，“我是谁。”<br />
他已经说过好多次的，真的记起来了。可男人的问题怎么总是问不完的。他听到陆放问他：“说出我的名字。”他甚至已经不用再依靠模糊回忆。因为此时知觉竟比那日还要清晰得多。<br />
可陆放却好似纠结在那个问题上，不肯放过他，也不肯绕过他的。<br />
“告诉我，我是谁。”<br />
“我要听你亲口说。”<br />
叶知丛的功课确实是做得太少了。他连教学视频看的都是静音版。<br />
他听不懂日语，也不喜欢听那些熟悉的英文词汇，那些单词很夸张。<br />
可现在，却只觉书到用时方恨少。<br />
叶知丛挑挑拣拣，竟无法从资料库里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回答。<br />
于是他乖巧地像上课回答问题的好学生。<br />
老师问什么，他就答什么。<br />
认真地想让人狠狠蹂/躏。<br />
除了呜哇嗯啊本能地叫。他语气含糊地喊出陆放的名字；他青涩又稚嫩地说出陆放的身份；在换气时还呜咽着咽下口水；甚至在陆放问他我在干什么的时候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br />
“*谁？”<br />
好吧。*我。<br />
叶知丛还一字一顿地念出自己的名字——名字的前面是一个动词。<br />
陆放终于是肯开口表扬他：“乖孩子。”<br />
……<br />
叶知丛捂着肚子。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太舒服。<br />
他也记得这个感觉的。曾经他就是靠这段记忆，维持了好久一段可以作出画来的时光——哪怕哪里都是酸痛的。<br />
他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那场海上大雪。<br />
昏沉之际，他向那漆黑的窗望了一眼，天色依旧阴沉，可雪始终未落。<br />
不过还好。他没太失落的。<br />
他在识海中，独自看了一场只放给他的绚烂烟花。<br />
与世界失联了八小时，却与陆放建立起了距离为负的连接。<br />
速写本也脏掉了。<br />
-<br />
轮渡靠岸，叶知丛被人抱着下船。<br />
酝酿了很久的雪终于落下，留在人挺翘的鼻尖，融化成透明的水。<br />
天气预报骗了他。<br />
叶知丛费力抬了些眼皮，朝着陆放的身后望。<br />
灰白色的天空与灰蓝色的海洋相接，层层叠叠地云抹去交界线，使得水天一色。<br />
他又想哭了。他催着陆放快些走，他要回家。<br />
早知道陆放就是那个人，他干嘛还要做功课。<br />
他费尽心思找解决办法，都不如艾顿草来得实在。<br />
陆放问他：“还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