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br />
临走前我问林茵雅，你妈妈知道你是装的吗，林茵雅摇头，我有点不寒而栗，难道她眼睁睁看自己母亲为自己操劳至此却无动于衷吗?我向林茵雅保证，我绝对不会追究她的责任，林茵雅却冰冷地让我少管闲事。<br />
离开老民家，小明一路都很紧张兮兮，偷看我的时间比看前面路的时间还长，可能他猜到我知道林茵雅装疯一事，怕我跟他算账。不过这事就小明这一个巴掌肯定是拍不响的，莫宁或是莫安肯定也有参与，我懒得去深入追究，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br />
还有一件事，明明顾还说过中午要来接我，现在都快晚上了也没等到他联系我，从早上就给他打电话却一次都没接，我看着顾还(5)陷入沉思：是不是有点太麻烦女友了?只是在这个节骨点上顾还失联，多少还是有点微妙的。<br />
我让小明带我回派出所，顾还的车没在停车场，臭小子究竟跑哪去了?办公室没开灯，我走进去才发现有人，莫宁坐在工位上电脑屏幕亮着光，勾出她的上身轮廓，另一边莫寥坐沙发里低头按手机，在暗中只有他纸白的脸最为清晰，把我和小明都吓了一跳。<br />
我打开灯，从莫宁身侧经过时跟她打了个招呼，莫宁回应了我，望向我身后的小明，与此同时莫寥从沙发上站起来，小明神经质地往后退了几步，明显全身心都在抗拒和害怕莫寥，好吧，我完全能感同身受。<br />
你爷爷死法特殊必须用火葬。<br />
莫寥对小明说，我听得汗都要流出来了：莫寥你小子是真他妈一点情商都没啊!再怎么样毕竟人家爷爷刚死，你好歹也顾及一下人家的感受吧小明本就惨绿憔悴的脸色更难看了，我赶紧给莫寥使眼色，莫寥这王八蛋瞎了，看都不看我一眼。小明底气不足地解释：<br />
我爷爷生前就说过死后要土葬，地也都看好了，而且、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小辈能决定的<br />
这倒也是，平合这种长幼有序的落后地区，小辈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极其丧心病狂的想法：莫寥不会等林老爷下葬以后再把他刨出来烧了吧?!对于莫寥，绝对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去揣测他。<br />
好。<br />
莫寥根本不强求又坐回沙发里继续玩手机，小明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耸立的肩膀瞬间泥石流滑坡式坍塌下来。莫宁温柔地对小明说：<br />
这里有我和小勇在就好了，你在放丧假还让你出来帮忙，真是太感谢你了。<br />
春风和蔼的莫宁和脸比厕所茅坑还臭的莫寥形成天差地别的对比，小明感动得涕泪横流，莫宁还抽纸为他擦眼泪，安慰他，开导他，那热忱感人的场面看得我都有点鼻酸。<br />
送走小明后，莫宁把办公室门给反锁了那一瞬间我莫名有种置身于蛇窟的毛骨悚然：他们是把小明给支走了?莫宁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大号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的东西似乎很有分量，厚厚一叠，啪地拍在我胸前：<br />
你自己看吧，这是小顾的调查资料。<br />
哼，莫安干嘛对我的态度这么差。我揉着被砸出内伤的胸口打开信封，里面是神子福利院和福贵园有关的资料，这些之前顾还就拿给我看过了，不过印象中没有这么厚，这些全是福贵园投资方的详细资料，甚至隐藏在挂名股东背后的真正资方，也都被查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个隐名资方的名字有些眼熟，叫林如燕。<br />
林如燕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不仅仅是听过，这女人的脸还有种微妙的眼熟，剑眉，桃花眼，高鼻梁林如燕是顾还的母亲!都说儿子像母亲，果然顾还长得和林如燕有七八分像。<br />
不过更令我震惊的是林如燕竟然是福贵园的隐名资方!顾还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还是在平合调查的过程中得知?顾还说林如燕的死和顾成峰有关，也说过顾成峰和我爸、林龙腾、老民是同事关系或许顾还从那时就在暗示我?<br />
又怎么了?莫安问我。<br />
我形容不出来这种心情，但绝对不是好心情，以至于现在看谁都不太爽：<br />
你们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上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们变得这么熟了?<br />
莫安笑得很大声：<br />
你现在好像麻烦女友啊哈哈哈!只是信息交换而已，别说得那么肉麻。<br />
真亏莫安还笑得出来，从这点来看莫安和莫寥不愧是姐弟，真是一点都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呢哈哈哈。我翻了个白眼，坐回到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手头拥有的一切线索。<br />
事到如今思路已经非常清晰了，一切线索都向顾成峰收束，只是还缺少铁证，就是我爸调查关于福贵园背后贪污的证据，这些证据一定是铁证，所以才会导致我爸和莫瑞雪惨遭毒手。我猜测他们杀人灭口的同时，也会试图寻找然后销毁这些证据，不过我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些贪污腐败的证据就是莫安口中所说的最关键的线索，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不痛快干脆地给我，还要藏着掖着捂到天荒地老，究竟莫安对我仍有顾虑、亦或是另有盘算?<br />
我不想理会莫安，反正问了她也不会说，至于莫寥那更是不指望了。<br />
等我回过神，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顾还还是没联系我，他都失联快一天了，真的很反常。我一晚上没跟莫家姐弟说过话，终于忍不住开口：<br />
你们知不知道小顾到底哪里去了?<br />
莫安还开我玩笑：<br />
怎么啦，没小顾陪你睡你睡不着啊?<br />
啊对对对，我想他想得快死了，所以他究竟去哪里了?<br />
莫安撇撇嘴：<br />
回去了。<br />
回去?这时候回去?顾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吗?这时候回去，他是去找顾成峰?在这个关头?莫安捋了捋有些散乱的短发，不以为意地说：<br />
我早上不是告诉过你么，小顾会来带你离开平合，既然他现在都没来接你，那就是他自己先走咯。<br />
不是吧，顾还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不信顾还这么不够意思，但他要不是偷偷回去做贼心虚，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今天已经给顾还打十个电话了，我这辈子就没在一天内给同一个人打过这么多通电话!然而顾还不接我也拿他没辙，烦死。<br />
我要去值班室了，你还不下班吗?我问莫安。<br />
我无所谓啊，今晚既然小顾不在，你凑合一下拿阿寥代替吧。<br />
什么鬼，难道顾还和莫寥是□□的泰迪熊玩偶吗!我当然拒绝：<br />
倒也不必，那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天气冷，多穿点衣服。<br />
我边说边下楼，莫寥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下楼，背后灵似的跟着我到值班室，呃，不会真的要陪我睡觉吧我硬着头皮腆着厚脸问莫寥：<br />
干爹你是来陪我睡觉的吗?<br />
莫寥竟然嗯的承认了!我全身心都在抗拒，虽然我和莫寥同睡过一床，别说是同睡一床，同块棺材板都躺过，但那都是迫不得已。<br />
我，呃，不用麻烦，您、你还是回去吧，总不能让阿宁一个人女孩子大晚上自己回去吧?<br />
她不走，今天我们都在派出所里。<br />
啊?为什么?<br />
这些天来的离奇遭遇让我得出经验，要是需要莫家姐弟同时出动的事，一定是棘手的麻烦事，眼下这件麻烦事竟然是陪我睡觉?算了，随莫寥开心吧，反正还有个上铺可以给莫寥睡，陪就陪呗，别说，莫寥在这陪我还挺有安全感的。<br />
这些天都在外东奔西跑，再度躺回值班室里的硬木板床，竟然有些许硌背，辗转老半天找不到舒服的姿势入睡。倒是莫寥，躺到床上就安静得跟死人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叫了莫寥一声，他用鼻腔哼气算是回应我。<br />
小莫弟弟，你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呀?<br />
你很无聊?<br />
是呀，睡不着嘛，而且回平合这么久，都没机会跟你好好聊聊天，你总是甩臭脸给我，我都不敢跟你多说话。<br />
中文系。<br />
莫寥的回答令我大跌眼镜，看不出来莫寥是个文科生，还是中文系!<br />
那你在学校肯定很受女生欢迎吧?长得这么帅，而且中文系男生很少吧<br />
莫寥的语气比窗外的天气还要寒冷：<br />
不知道。<br />
好吧，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想了解，纯属没话找话缓解尴尬气氛。<br />
那你有想过毕业后要去哪里吗?<br />
没想过。<br />
你小子真会把天给聊死。我忍住踹莫寥床板的冲动，继续道：
临走前我问林茵雅，你妈妈知道你是装的吗，林茵雅摇头，我有点不寒而栗，难道她眼睁睁看自己母亲为自己操劳至此却无动于衷吗?我向林茵雅保证，我绝对不会追究她的责任，林茵雅却冰冷地让我少管闲事。<br />
离开老民家，小明一路都很紧张兮兮，偷看我的时间比看前面路的时间还长，可能他猜到我知道林茵雅装疯一事，怕我跟他算账。不过这事就小明这一个巴掌肯定是拍不响的，莫宁或是莫安肯定也有参与，我懒得去深入追究，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br />
还有一件事，明明顾还说过中午要来接我，现在都快晚上了也没等到他联系我，从早上就给他打电话却一次都没接，我看着顾还(5)陷入沉思：是不是有点太麻烦女友了?只是在这个节骨点上顾还失联，多少还是有点微妙的。<br />
我让小明带我回派出所，顾还的车没在停车场，臭小子究竟跑哪去了?办公室没开灯，我走进去才发现有人，莫宁坐在工位上电脑屏幕亮着光，勾出她的上身轮廓，另一边莫寥坐沙发里低头按手机，在暗中只有他纸白的脸最为清晰，把我和小明都吓了一跳。<br />
我打开灯，从莫宁身侧经过时跟她打了个招呼，莫宁回应了我，望向我身后的小明，与此同时莫寥从沙发上站起来，小明神经质地往后退了几步，明显全身心都在抗拒和害怕莫寥，好吧，我完全能感同身受。<br />
你爷爷死法特殊必须用火葬。<br />
莫寥对小明说，我听得汗都要流出来了：莫寥你小子是真他妈一点情商都没啊!再怎么样毕竟人家爷爷刚死，你好歹也顾及一下人家的感受吧小明本就惨绿憔悴的脸色更难看了，我赶紧给莫寥使眼色，莫寥这王八蛋瞎了，看都不看我一眼。小明底气不足地解释：<br />
我爷爷生前就说过死后要土葬，地也都看好了，而且、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小辈能决定的<br />
这倒也是，平合这种长幼有序的落后地区，小辈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极其丧心病狂的想法：莫寥不会等林老爷下葬以后再把他刨出来烧了吧?!对于莫寥，绝对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去揣测他。<br />
好。<br />
莫寥根本不强求又坐回沙发里继续玩手机，小明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耸立的肩膀瞬间泥石流滑坡式坍塌下来。莫宁温柔地对小明说：<br />
这里有我和小勇在就好了，你在放丧假还让你出来帮忙，真是太感谢你了。<br />
春风和蔼的莫宁和脸比厕所茅坑还臭的莫寥形成天差地别的对比，小明感动得涕泪横流，莫宁还抽纸为他擦眼泪，安慰他，开导他，那热忱感人的场面看得我都有点鼻酸。<br />
送走小明后，莫宁把办公室门给反锁了那一瞬间我莫名有种置身于蛇窟的毛骨悚然：他们是把小明给支走了?莫宁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大号牛皮纸信封，里面装的东西似乎很有分量，厚厚一叠，啪地拍在我胸前：<br />
你自己看吧，这是小顾的调查资料。<br />
哼，莫安干嘛对我的态度这么差。我揉着被砸出内伤的胸口打开信封，里面是神子福利院和福贵园有关的资料，这些之前顾还就拿给我看过了，不过印象中没有这么厚，这些全是福贵园投资方的详细资料，甚至隐藏在挂名股东背后的真正资方，也都被查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个隐名资方的名字有些眼熟，叫林如燕。<br />
林如燕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不仅仅是听过，这女人的脸还有种微妙的眼熟，剑眉，桃花眼，高鼻梁林如燕是顾还的母亲!都说儿子像母亲，果然顾还长得和林如燕有七八分像。<br />
不过更令我震惊的是林如燕竟然是福贵园的隐名资方!顾还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从一开始就知道?还是在平合调查的过程中得知?顾还说林如燕的死和顾成峰有关，也说过顾成峰和我爸、林龙腾、老民是同事关系或许顾还从那时就在暗示我?<br />
又怎么了?莫安问我。<br />
我形容不出来这种心情，但绝对不是好心情，以至于现在看谁都不太爽：<br />
你们是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上的?我怎么都不知道你们变得这么熟了?<br />
莫安笑得很大声：<br />
你现在好像麻烦女友啊哈哈哈!只是信息交换而已，别说得那么肉麻。<br />
真亏莫安还笑得出来，从这点来看莫安和莫寥不愧是姐弟，真是一点都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呢哈哈哈。我翻了个白眼，坐回到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手头拥有的一切线索。<br />
事到如今思路已经非常清晰了，一切线索都向顾成峰收束，只是还缺少铁证，就是我爸调查关于福贵园背后贪污的证据，这些证据一定是铁证，所以才会导致我爸和莫瑞雪惨遭毒手。我猜测他们杀人灭口的同时，也会试图寻找然后销毁这些证据，不过我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些贪污腐败的证据就是莫安口中所说的最关键的线索，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不痛快干脆地给我，还要藏着掖着捂到天荒地老，究竟莫安对我仍有顾虑、亦或是另有盘算?<br />
我不想理会莫安，反正问了她也不会说，至于莫寥那更是不指望了。<br />
等我回过神，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顾还还是没联系我，他都失联快一天了，真的很反常。我一晚上没跟莫家姐弟说过话，终于忍不住开口：<br />
你们知不知道小顾到底哪里去了?<br />
莫安还开我玩笑：<br />
怎么啦，没小顾陪你睡你睡不着啊?<br />
啊对对对，我想他想得快死了，所以他究竟去哪里了?<br />
莫安撇撇嘴：<br />
回去了。<br />
回去?这时候回去?顾还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吗?这时候回去，他是去找顾成峰?在这个关头?莫安捋了捋有些散乱的短发，不以为意地说：<br />
我早上不是告诉过你么，小顾会来带你离开平合，既然他现在都没来接你，那就是他自己先走咯。<br />
不是吧，顾还丢下我一个人走了?我不信顾还这么不够意思，但他要不是偷偷回去做贼心虚，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今天已经给顾还打十个电话了，我这辈子就没在一天内给同一个人打过这么多通电话!然而顾还不接我也拿他没辙，烦死。<br />
我要去值班室了，你还不下班吗?我问莫安。<br />
我无所谓啊，今晚既然小顾不在，你凑合一下拿阿寥代替吧。<br />
什么鬼，难道顾还和莫寥是□□的泰迪熊玩偶吗!我当然拒绝：<br />
倒也不必，那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天气冷，多穿点衣服。<br />
我边说边下楼，莫寥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下楼，背后灵似的跟着我到值班室，呃，不会真的要陪我睡觉吧我硬着头皮腆着厚脸问莫寥：<br />
干爹你是来陪我睡觉的吗?<br />
莫寥竟然嗯的承认了!我全身心都在抗拒，虽然我和莫寥同睡过一床，别说是同睡一床，同块棺材板都躺过，但那都是迫不得已。<br />
我，呃，不用麻烦，您、你还是回去吧，总不能让阿宁一个人女孩子大晚上自己回去吧?<br />
她不走，今天我们都在派出所里。<br />
啊?为什么?<br />
这些天来的离奇遭遇让我得出经验，要是需要莫家姐弟同时出动的事，一定是棘手的麻烦事，眼下这件麻烦事竟然是陪我睡觉?算了，随莫寥开心吧，反正还有个上铺可以给莫寥睡，陪就陪呗，别说，莫寥在这陪我还挺有安全感的。<br />
这些天都在外东奔西跑，再度躺回值班室里的硬木板床，竟然有些许硌背，辗转老半天找不到舒服的姿势入睡。倒是莫寥，躺到床上就安静得跟死人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叫了莫寥一声，他用鼻腔哼气算是回应我。<br />
小莫弟弟，你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呀?<br />
你很无聊?<br />
是呀，睡不着嘛，而且回平合这么久，都没机会跟你好好聊聊天，你总是甩臭脸给我，我都不敢跟你多说话。<br />
中文系。<br />
莫寥的回答令我大跌眼镜，看不出来莫寥是个文科生，还是中文系!<br />
那你在学校肯定很受女生欢迎吧?长得这么帅，而且中文系男生很少吧<br />
莫寥的语气比窗外的天气还要寒冷：<br />
不知道。<br />
好吧，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想了解，纯属没话找话缓解尴尬气氛。<br />
那你有想过毕业后要去哪里吗?<br />
没想过。<br />
你小子真会把天给聊死。我忍住踹莫寥床板的冲动，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