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br />
戚尧垂眸：“我以为，那些过去的只是一场梦，现在经历的才是现实。”<br />
姜凝无语凝噎。<br />
她懂了。<br />
突然发生的死亡带给戚尧太大冲击，导致他下意识选择逃避，有了重头再来的机会，他会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br />
直到看到自己的新闻——<br />
姜凝点头：“你就当没见过我，好好学习，好好重新过你的人生。”<br />
担心她又要走，戚尧下意识就去拉她的手，还没拉上发现人家没动，戚尧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br />
姜凝失笑：“你真是……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没有这个意识？”<br />
“不是……我……”戚尧干脆收了手揉自己的脸，“我就是总感觉你会消失。”<br />
姜凝愣住了，她整个人柔和下来：“我懂。”<br />
这种情况下遇到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经历过跟自己经历过的一样的事，还是世界末日，她能理解戚尧想抓住她的心情。<br />
“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克制自己。”<br />
“没关系。”姜凝说：“我理解你，我不介意。”<br />
戚尧肩膀放松下来：“知道那不是一场梦，怎么可能重新过自己的人生。”他叹气：“你不也是一样吗？因为我的存在，知道十一年后我们确实会迎来世界末日，你心里没有压力吗？”<br />
“还好吧。”<br />
姜凝说：“我当时刚取了外卖，肚子很饿，洗手的时候看到窗户外面一片黑暗，还在想这不是夏天吗？明明晚上八点多天才会全黑的，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以为外卖晚了两个小时，难怪觉得那么饿。然后就看到外面好像不是天黑，是黑雾，或者黑夜中有什么东西，正冲向我的窗户，我还没来得及害怕，就什么感觉都没了。速度很快。”<br />
戚尧沉默地听着，姜凝说完了才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br />
姜凝上前轻轻抱住他：“虽然我的死亡来得很快，但我是理解你的。”<br />
戚尧比她更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甚至因为一些原因比她活得久了一点。<br />
但正因为他争取过活命的机会，最终还是失败了，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br />
第3章 003<br />
“我那啥之后，发生了什么？”<br />
戚尧冷静下来以后，姜凝开口询问她很好奇的问题。<br />
“你看过灾难电影吗？”<br />
“当然。”<br />
“跟那差不多，只是演员变成了自己，而且人家是演戏，我们是真的会死。”<br />
姜凝长久地沉默着。<br />
她站累了，刚想蹲下歇一会儿，广播里的铃声乍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br />
拍着胸口深呼吸，她跟戚尧说：“我得走了，我得去看看我朋友，还得回去上课。”<br />
戚尧拿出手机，“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是微信吗？”<br />
“呃……”姜凝迟疑了一下：“我用的不是智能机。”<br />
戚尧看向他，姜凝摊手：“这可是十一年前啊，智能机还没普及呢。”<br />
她看清楚了戚尧的手机，这时候他已经用上了最贵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所以说，人真的不能跟人比。<br />
戚尧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她，“我的给你，本来也打算确定了之后这样做的，我们两个应该有单独联系的方式，微信也还没普及，我会用新账号加你，记得通过。”<br />
“我不要。”姜凝下意识拒绝，把手机还给他。<br />
这算什么？拾人牙慧？<br />
“不是随便送给你，有用处。”<br />
戚尧又塞回给她。<br />
姜凝看着他，她心里知道戚尧说的是对的，现在还不是十一年后科技那么发达的时候，以他们两个面对的情况来说，早点儿用上高科技产品，离未来更近一些，总是有帮助的，至于有什么帮助……她不知道，或许戚尧知道？<br />
只是满打满算他们才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收人家这么贵的礼物，还是很别扭。<br />
“拿着。”<br />
戚尧蜕去了之前的脆弱，格外强势，见她还不接受，直白催促。<br />
姜凝收了手机，戚尧神色好看了一些。<br />
一起下楼的时候，姜凝问他：“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也应该知道我在哪个班，怎么到一班去了？”<br />
“你知道？”<br />
“谁不知道……”姜凝鼓了鼓脸：“你只来了一个早上，这张脸都传到我们班了。”<br />
戚尧笑了：“所以你早上偷看我？”<br />
“那是光明正大的瞧。”姜凝纠正后，才意识到：“你发现了？”<br />
她噘了下嘴：“那么多人看你呢，怎么就揪着我了？”<br />
“直觉，感觉我们应该认识一下。”<br />
姜凝皱眉：“好油啊。”她转头：“你……几几年的？”<br />
戚尧报了个年份，姜凝讶然：“你比我大一岁啊。”<br />
其实这是合理的，戚尧现在跟她同级，证明他们之间相差最起码不超过三岁。<br />
“你几月生日？”<br />
“四月一号。”<br />
姜凝的嘴巴微微张大，“我们相差整整一年，生日竟然是同一天。”<br />
这会是什么他们一起穿越回十一年前的必要因素吗？<br />
戚尧看起来并不惊讶，“我看过你的档案。”<br />
姜凝看着他下楼梯的时候额前的发丝一颤一颤地跳跃着，墨色头发和浅色瞳孔相得益彰。<br />
他看过来的时候，姜凝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br />
“我突然提出要转学，原因也说不出个能蒙混过去看起来合理的，态度格外坚决，家里人觉得我撞鬼了，但还是顺了我的意思，走了点儿关系，结果走多了，直接把我送进了重点班。”<br />
“噗嗤。”姜凝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不用转学啊，直接来找我就好了。”<br />
“只是先后顺序的问题，反正迟早要办。”这倒是个有礼貌的加分项，戚尧这么慌，这么怕，还是只改变自己，尽量不打扰她，只是见面认识是必要的。<br />
“你原来是哪个学校的？”<br />
“实验一中。”<br />
跨区了。<br />
“离这里好远啊。”<br />
“嗯，所以我会在附近买个房子，你可以常去……”<br />
姜凝停住脚步盯着他看，戚尧清了下嗓子：“……把那儿当做我们的办公室。”<br />
他说话不急不缓，条理清晰，但也因为这样，让前半句话引起了一点儿不必要的遐想空间。<br />
“那叫秘密基地好吧？”<br />
“中二，幼稚。”<br />
两个人都放松下来，姜凝笑了下：“你说会不会不止有我们两个？”<br />
“可能吧。”戚尧叹气：“如果你没闹上新闻，我们根本遇不到彼此。”<br />
这是实话，姜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你都找到我了，所以啊，肯定不止有我们两个，说不定因为我上了新闻，之后还会有人找过来。”<br />
戚尧约了她中午一起吃饭，姜凝想拒绝。<br />
他今天太惹眼了，万一他们吃饭被谁看到……<br />
高中生不仅中二，还很八卦。<br />
“跟我去看看房子。”<br />
姜凝看他完全没有别的意思，正气凛然的，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总感觉自己别别扭扭想到别的很龌龊，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br />
“……好。”<br />
康夏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是很虚弱。<br />
姜凝到医务室的时候，原先的医生刚好在，跟她说：“你看看，怎么能说这些没用呢？还是有用的吧？”<br />
“是，是，您说的都对。”姜凝懒得扯一堆出来，跟康夏交换了一个眼神。<br />
戚尧应该没回教室上课，因为大概过了一节课的时间，姜凝收到了一条信息，以及一条好友申请。<br />
内容一样。<br />
[戚尧。]<br />
原来是这两个字，姜凝回复了一下。<br />
[姜凝。]<br />
对方没再回她，姜凝也把手机小心收起来。这东西放在十一年后都算是落后的家伙，放在现在可不一样，她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br />
戚尧的手机通讯录里很奇怪，除了爸爸妈妈，还有一个“李叔”之外，一个人都没有，说是新号码都不为过。<br />
微信里目前只有他另一个新账户，是自己刚刚通过好友申请的。<br />
两个账户一样，都是初始头像，名字都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乱码，朋友圈里更是什么都没有。这时候微信还没有普及，看起来，真的很像单线联系的工具。就是页面有些看不习惯。<br />
[我去你们班找你？]<br />
下课铃响了没多久，姜凝就收到了戚尧的信息。<br />
[不要！]<br />
她赶紧啪啪啪啪打字，唯恐来不及。<br />
[在学校门口碰面就行。]<br />
[好。]<br />
戚尧大概有事，过了两三分钟才回复她。<br />
康夏撑着起来，姜凝扶了她一把。<br />
“凝凝，你中午真不跟我一起吃饭了吗？”<br />
“嗯，我中午有事。”<br />
“到底是什么事啊？”<br />
“呃……”她看着某个方向：“她们好像要走了，你跟她们说让帮你带什么来着？”
戚尧垂眸：“我以为，那些过去的只是一场梦，现在经历的才是现实。”<br />
姜凝无语凝噎。<br />
她懂了。<br />
突然发生的死亡带给戚尧太大冲击，导致他下意识选择逃避，有了重头再来的机会，他会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br />
直到看到自己的新闻——<br />
姜凝点头：“你就当没见过我，好好学习，好好重新过你的人生。”<br />
担心她又要走，戚尧下意识就去拉她的手，还没拉上发现人家没动，戚尧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br />
姜凝失笑：“你真是……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没有这个意识？”<br />
“不是……我……”戚尧干脆收了手揉自己的脸，“我就是总感觉你会消失。”<br />
姜凝愣住了，她整个人柔和下来：“我懂。”<br />
这种情况下遇到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经历过跟自己经历过的一样的事，还是世界末日，她能理解戚尧想抓住她的心情。<br />
“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克制自己。”<br />
“没关系。”姜凝说：“我理解你，我不介意。”<br />
戚尧肩膀放松下来：“知道那不是一场梦，怎么可能重新过自己的人生。”他叹气：“你不也是一样吗？因为我的存在，知道十一年后我们确实会迎来世界末日，你心里没有压力吗？”<br />
“还好吧。”<br />
姜凝说：“我当时刚取了外卖，肚子很饿，洗手的时候看到窗户外面一片黑暗，还在想这不是夏天吗？明明晚上八点多天才会全黑的，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以为外卖晚了两个小时，难怪觉得那么饿。然后就看到外面好像不是天黑，是黑雾，或者黑夜中有什么东西，正冲向我的窗户，我还没来得及害怕，就什么感觉都没了。速度很快。”<br />
戚尧沉默地听着，姜凝说完了才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br />
姜凝上前轻轻抱住他：“虽然我的死亡来得很快，但我是理解你的。”<br />
戚尧比她更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甚至因为一些原因比她活得久了一点。<br />
但正因为他争取过活命的机会，最终还是失败了，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br />
第3章 003<br />
“我那啥之后，发生了什么？”<br />
戚尧冷静下来以后，姜凝开口询问她很好奇的问题。<br />
“你看过灾难电影吗？”<br />
“当然。”<br />
“跟那差不多，只是演员变成了自己，而且人家是演戏，我们是真的会死。”<br />
姜凝长久地沉默着。<br />
她站累了，刚想蹲下歇一会儿，广播里的铃声乍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br />
拍着胸口深呼吸，她跟戚尧说：“我得走了，我得去看看我朋友，还得回去上课。”<br />
戚尧拿出手机，“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是微信吗？”<br />
“呃……”姜凝迟疑了一下：“我用的不是智能机。”<br />
戚尧看向他，姜凝摊手：“这可是十一年前啊，智能机还没普及呢。”<br />
她看清楚了戚尧的手机，这时候他已经用上了最贵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所以说，人真的不能跟人比。<br />
戚尧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她，“我的给你，本来也打算确定了之后这样做的，我们两个应该有单独联系的方式，微信也还没普及，我会用新账号加你，记得通过。”<br />
“我不要。”姜凝下意识拒绝，把手机还给他。<br />
这算什么？拾人牙慧？<br />
“不是随便送给你，有用处。”<br />
戚尧又塞回给她。<br />
姜凝看着他，她心里知道戚尧说的是对的，现在还不是十一年后科技那么发达的时候，以他们两个面对的情况来说，早点儿用上高科技产品，离未来更近一些，总是有帮助的，至于有什么帮助……她不知道，或许戚尧知道？<br />
只是满打满算他们才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收人家这么贵的礼物，还是很别扭。<br />
“拿着。”<br />
戚尧蜕去了之前的脆弱，格外强势，见她还不接受，直白催促。<br />
姜凝收了手机，戚尧神色好看了一些。<br />
一起下楼的时候，姜凝问他：“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也应该知道我在哪个班，怎么到一班去了？”<br />
“你知道？”<br />
“谁不知道……”姜凝鼓了鼓脸：“你只来了一个早上，这张脸都传到我们班了。”<br />
戚尧笑了：“所以你早上偷看我？”<br />
“那是光明正大的瞧。”姜凝纠正后，才意识到：“你发现了？”<br />
她噘了下嘴：“那么多人看你呢，怎么就揪着我了？”<br />
“直觉，感觉我们应该认识一下。”<br />
姜凝皱眉：“好油啊。”她转头：“你……几几年的？”<br />
戚尧报了个年份，姜凝讶然：“你比我大一岁啊。”<br />
其实这是合理的，戚尧现在跟她同级，证明他们之间相差最起码不超过三岁。<br />
“你几月生日？”<br />
“四月一号。”<br />
姜凝的嘴巴微微张大，“我们相差整整一年，生日竟然是同一天。”<br />
这会是什么他们一起穿越回十一年前的必要因素吗？<br />
戚尧看起来并不惊讶，“我看过你的档案。”<br />
姜凝看着他下楼梯的时候额前的发丝一颤一颤地跳跃着，墨色头发和浅色瞳孔相得益彰。<br />
他看过来的时候，姜凝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br />
“我突然提出要转学，原因也说不出个能蒙混过去看起来合理的，态度格外坚决，家里人觉得我撞鬼了，但还是顺了我的意思，走了点儿关系，结果走多了，直接把我送进了重点班。”<br />
“噗嗤。”姜凝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不用转学啊，直接来找我就好了。”<br />
“只是先后顺序的问题，反正迟早要办。”这倒是个有礼貌的加分项，戚尧这么慌，这么怕，还是只改变自己，尽量不打扰她，只是见面认识是必要的。<br />
“你原来是哪个学校的？”<br />
“实验一中。”<br />
跨区了。<br />
“离这里好远啊。”<br />
“嗯，所以我会在附近买个房子，你可以常去……”<br />
姜凝停住脚步盯着他看，戚尧清了下嗓子：“……把那儿当做我们的办公室。”<br />
他说话不急不缓，条理清晰，但也因为这样，让前半句话引起了一点儿不必要的遐想空间。<br />
“那叫秘密基地好吧？”<br />
“中二，幼稚。”<br />
两个人都放松下来，姜凝笑了下：“你说会不会不止有我们两个？”<br />
“可能吧。”戚尧叹气：“如果你没闹上新闻，我们根本遇不到彼此。”<br />
这是实话，姜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你都找到我了，所以啊，肯定不止有我们两个，说不定因为我上了新闻，之后还会有人找过来。”<br />
戚尧约了她中午一起吃饭，姜凝想拒绝。<br />
他今天太惹眼了，万一他们吃饭被谁看到……<br />
高中生不仅中二，还很八卦。<br />
“跟我去看看房子。”<br />
姜凝看他完全没有别的意思，正气凛然的，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总感觉自己别别扭扭想到别的很龌龊，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br />
“……好。”<br />
康夏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是很虚弱。<br />
姜凝到医务室的时候，原先的医生刚好在，跟她说：“你看看，怎么能说这些没用呢？还是有用的吧？”<br />
“是，是，您说的都对。”姜凝懒得扯一堆出来，跟康夏交换了一个眼神。<br />
戚尧应该没回教室上课，因为大概过了一节课的时间，姜凝收到了一条信息，以及一条好友申请。<br />
内容一样。<br />
[戚尧。]<br />
原来是这两个字，姜凝回复了一下。<br />
[姜凝。]<br />
对方没再回她，姜凝也把手机小心收起来。这东西放在十一年后都算是落后的家伙，放在现在可不一样，她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br />
戚尧的手机通讯录里很奇怪，除了爸爸妈妈，还有一个“李叔”之外，一个人都没有，说是新号码都不为过。<br />
微信里目前只有他另一个新账户，是自己刚刚通过好友申请的。<br />
两个账户一样，都是初始头像，名字都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乱码，朋友圈里更是什么都没有。这时候微信还没有普及，看起来，真的很像单线联系的工具。就是页面有些看不习惯。<br />
[我去你们班找你？]<br />
下课铃响了没多久，姜凝就收到了戚尧的信息。<br />
[不要！]<br />
她赶紧啪啪啪啪打字，唯恐来不及。<br />
[在学校门口碰面就行。]<br />
[好。]<br />
戚尧大概有事，过了两三分钟才回复她。<br />
康夏撑着起来，姜凝扶了她一把。<br />
“凝凝，你中午真不跟我一起吃饭了吗？”<br />
“嗯，我中午有事。”<br />
“到底是什么事啊？”<br />
“呃……”她看着某个方向：“她们好像要走了，你跟她们说让帮你带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