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祯和许南风则拥有更多的兵力，胜在人和。<br />
两军各有输赢，难分高下。<br />
但这样的战事拖得越久，耗的都是人命与国库，庆州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北疆商道亦随之断绝，更让李思政担忧的，是大央刚刚结束一场叛乱，此刻又燃起战火，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动的豪强们会借势而起。<br />
到时天下真正大乱，一发不可收拾，苦的还是黎民百姓。<br />
这也正是姜菡萏最担心的事。<br />
只要她能离开庆州，这场战争自然便不用再打下去。<br />
信纸的背面是两幅简单的地图。<br />
一幅澹园地图，一幅庆州地图。<br />
两幅地图上都画出了出逃路线，只要姜菡萏按着路线走，就能离开庆州。<br />
姜菡萏把地图贴在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br />
就在这个时候，门从外面被推开。<br />
姜菡萏迅速把信纸塞进怀里。<br />
最开始的那几日，阿夜每次进门前都会问：“菡萏，我能进来吗？”<br />
但每一次姜菡萏都回答他：“不能！”<br />
然后阿夜就知道了，问她永远得不出他想要的回答，于是再也没过。<br />
此时他走进来，姜菡萏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br />
他已经习惯她的冷漠，弯腰把地上散乱的东西捡起来。<br />
“我听说，你很闷？”阿夜道，“要不要我陪你去丹房？”<br />
“不，”姜菡萏道，“我只要你放我走。”<br />
阿夜沉默了，忽地，他发出一声低低的狼嚎。<br />
姜菡萏吃惊，以为自己单是一句话就把他气坏了。<br />
很快，一头灰狼疾冲而入，先绕着阿夜猛转了几圈，阿夜低吼一声，灰狼就来到姜菡萏身边。<br />
又一眨眼，接连冲进来两三头狼，毛色各不相同，但同样皮毛发亮，精神抖擞。<br />
它们起先只对阿夜表现出亲昵，随后便随着阿糖一起开始围着姜菡萏嗅个不停，前爪俯地，不停要求姜菡萏跟它们玩耍。<br />
阿夜道：“我不在的时候，让它们来陪你吧。”<br />
“……”姜菡萏想到他“不在的时候”是在干什么，就恨得牙痒痒，可是看着他安静的眼神，又很难恨下去。<br />
罢了，反正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离开。<br />
她抬起手，在阿夜期待的视线中，摸了阿糖一把。<br />
阿糖很开心，阿夜也露出了笑容。<br />
*<br />
姜菡萏提的要求很快被满足，向来安静的澹园变得热闹非凡，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员进出。<br />
只是每一个进入澹园的人显然都被警告过，在姜菡萏面前绝口不提城外的战事，只努力讨姜菡萏欢心。<br />
明知道问不出什么，姜菡萏还是拐弯抹角地询问城外的姜祯和许南风如何。<br />
若是一句不问，反而显得异常——阿夜在她身边那么久，自然知道她并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叫这么多人来一定是别有目的。<br />
单单是这样，姜菡萏还不满意，向阿夜抱怨想找些人聊聊天，问阿夜能不能摆个花筵？<br />
花筵在京中是常事，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花筵也不断。<br />
帖子很快送到庆州各家有头有脸的女眷手上。<br />
林知春从林大任手上接过请柬，深深道：“夜统领把她藏在深闺，终于舍得让她出来见人吗？”<br />
与此同时，被藏在深闺的姜菡萏最后一次默出澹园和庆州的逃离路线，和原样对比一丝不岔后，她将信纸和自己默出来的地图一并烧毁。<br />
她逃了之后，阿夜必定大发雷霆，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以免他迁怒李思政和严何之。<br />
以阿夜的疯狂，如果知道她的出逃是他们两人策划，他会当场要他们的命。<br />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br />
第73章<br />
自从阿夜入主澹园,澹园就没有开筵席。<br />
昔日名园变得和主人一样神秘，谁也无从得知现在的澹园是何等模样。<br />
今日澹园终于向众人敞开了大门，受邀的客人除了各位官眷,还有各乡绅商贾家中的小姐夫人。<br />
客人的名单由严何之拟选，请林知春帮忙做最后的核定。<br />
林知春作为庆州第一才女兼第一贵女,在任何与女眷相关的事情上帮了澹园许多忙，澹园中的下人们对她十分尊敬。<br />
尤其是侍女们,因为经由她的手中教训，已经把她当半个主子。<br />
花筵一般由女主人召开,但澹园的女主人并没有迎客的打算，来得最早的林知春八面玲珑，让每一名客人都如沐春风。<br />
“不知那位姜小姐到底生得什么模样？”这是女眷们最关心的事情，“林小姐以往随大人入京述职，可曾见过？”<br />
“姜家门第高贵,家兄位卑，知春福薄，未能得见。”林知春微笑道，“但想也知道,姜家嫡女,天生的未来皇后，自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br />
大家都笑着说是，转头各自与熟人嘀咕：“倾国倾城……只怕倾的就是咱们这座城！”<br />
一场婚事惹来两军交战，护国名将顿成叛军，众人在话本子里都没有听过这么离奇的，若不是这场仗就在自己家门外打起来，任谁也不敢相信。<br />
“听说了吗？叛军围城之时,玄甲修罗一直守在姜家小姐身边。”<br />
“听说玄甲修罗曾是姜家小姐的侍卫！”<br />
“我听说是兽奴<br />
……”<br />
“啧啧，想也知道，玄甲修罗定然是在姜家受了太多屈辱，此时得势，自然要想方设法报复。”<br />
“确实，那姜小姐说来也可怜，好好的婚事没了，还被玄甲修罗霸占……男人嘛，曾经骑在自己头上的女人现在落进自己手里，那还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br />
“今日说是开什么花筵，怕也是想当众羞辱她吧？”<br />
林知春周旋间听到这些，心中冷笑。<br />
她也曾经这样想过，可方才侍女们告诉她的，全然不是那么回事。<br />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br />
怎么可能呢？<br />
那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玄甲修罗，竟然在一个女子面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br />
正午时分，花筵的主人终于现身了。<br />
和盛装的客人们相比，她打扮得过于素简。庆州近北地，秋日天寒，她好像很怕冷，已经换上了小毛衣裳，淡绿衣裙上露出内衬的一圈雪白兔毛，乌压压的发髻上没有一点珠翠，只簪了一朵半开的绿菊。<br />
她的神情也懒懒的，仿佛不是来赴宴，而是午睡初醒，随便出来走走。<br />
可厅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停下了动作，只觉得秋风吹到此间好像都变得轻柔了，大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怕吹化了这冰清玉洁的雪人儿。<br />
“有劳诸位久候，我来迟了，诸位请入席。”<br />
她身上带着天生的贵气，所有人皆行礼，依言入席，只有林知春尚站在原地，一时没能回过神。<br />
据说姜家为了生出最美的皇后，家主夫人不看出身，只看美貌——林知春从前只当这是戏言，现在看到姜菡萏，她忽然就相信了。<br />
一代一代积攒下来的美貌如此惊人，仅仅是一个眼波流转也让人难以移开视线。<br />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br />
“这位是……林家小姐？”姜菡萏道，“来，坐我旁边吧。”<br />
林知春微微吸了一口气，柔声应下。<br />
开宴之后，厅上热闹起来。<br />
姜菡萏吃得不多，话也很少，但人们不敢让席面冷落，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十分热闹。<br />
姜菡萏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倾听，偶尔会问几句。<br />
但众人入园之前都得过吩咐，胆敢言军事者，杀无赦。<br />
没人敢回答姜菡萏的提问，每次都有人把话题支开。<br />
姜菡萏有些意兴阑珊，吃完筵席接着看戏。<br />
花筵往往会持续到深夜，不过晚宴进行到一半时，姜菡萏大约是觉得有点无聊了，以更衣为由暂时离席。<br />
起身的时候，她问林知春：“听说林小姐棋术了得，不知肯不肯赐教一二？”<br />
林知春忙说“岂敢”，随着姜菡萏一起来到后院书房。<br />
这里是阿夜的书房，林知春经过过数次，却从来没有进来过。<br />
窗下放着棋坪……林知春心中怦然跳动，她竟然不知道他也喜欢下棋。<br />
姜菡萏看林知春神情，就知道林知春对阿夜的了解并不深——阿夜从来不下棋，这棋坪是前两天她让人放在这里，说是要和阿夜下棋的。<br />
两人在灯下对弈，才落了几颗子，严何之带着下人来送上茶水点心，侍女过来上茶。<br />
偏偏姜菡萏正要落子，碰到了侍女的手，侍女手里的茶水洒到了林知春裙子上。<br />
侍女连忙跪下赔罪。<br />
林知春心中虽不悦，自然不会露出，反而温言安慰她。<br />
“阿夜找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毛手毛脚。”姜菡萏吩咐道，“带林小姐去我房里换吧。”<br />
侍女都是林知春训练出来，听了这话自然不大高兴，但能进小楼，让她心中一动。
两军各有输赢，难分高下。<br />
但这样的战事拖得越久，耗的都是人命与国库，庆州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北疆商道亦随之断绝，更让李思政担忧的，是大央刚刚结束一场叛乱，此刻又燃起战火，那些原本就蠢蠢欲动的豪强们会借势而起。<br />
到时天下真正大乱，一发不可收拾，苦的还是黎民百姓。<br />
这也正是姜菡萏最担心的事。<br />
只要她能离开庆州，这场战争自然便不用再打下去。<br />
信纸的背面是两幅简单的地图。<br />
一幅澹园地图，一幅庆州地图。<br />
两幅地图上都画出了出逃路线，只要姜菡萏按着路线走，就能离开庆州。<br />
姜菡萏把地图贴在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br />
就在这个时候，门从外面被推开。<br />
姜菡萏迅速把信纸塞进怀里。<br />
最开始的那几日，阿夜每次进门前都会问：“菡萏，我能进来吗？”<br />
但每一次姜菡萏都回答他：“不能！”<br />
然后阿夜就知道了，问她永远得不出他想要的回答，于是再也没过。<br />
此时他走进来，姜菡萏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br />
他已经习惯她的冷漠，弯腰把地上散乱的东西捡起来。<br />
“我听说，你很闷？”阿夜道，“要不要我陪你去丹房？”<br />
“不，”姜菡萏道，“我只要你放我走。”<br />
阿夜沉默了，忽地，他发出一声低低的狼嚎。<br />
姜菡萏吃惊，以为自己单是一句话就把他气坏了。<br />
很快，一头灰狼疾冲而入，先绕着阿夜猛转了几圈，阿夜低吼一声，灰狼就来到姜菡萏身边。<br />
又一眨眼，接连冲进来两三头狼，毛色各不相同，但同样皮毛发亮，精神抖擞。<br />
它们起先只对阿夜表现出亲昵，随后便随着阿糖一起开始围着姜菡萏嗅个不停，前爪俯地，不停要求姜菡萏跟它们玩耍。<br />
阿夜道：“我不在的时候，让它们来陪你吧。”<br />
“……”姜菡萏想到他“不在的时候”是在干什么，就恨得牙痒痒，可是看着他安静的眼神，又很难恨下去。<br />
罢了，反正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离开。<br />
她抬起手，在阿夜期待的视线中，摸了阿糖一把。<br />
阿糖很开心，阿夜也露出了笑容。<br />
*<br />
姜菡萏提的要求很快被满足，向来安静的澹园变得热闹非凡，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员进出。<br />
只是每一个进入澹园的人显然都被警告过，在姜菡萏面前绝口不提城外的战事，只努力讨姜菡萏欢心。<br />
明知道问不出什么，姜菡萏还是拐弯抹角地询问城外的姜祯和许南风如何。<br />
若是一句不问，反而显得异常——阿夜在她身边那么久，自然知道她并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叫这么多人来一定是别有目的。<br />
单单是这样，姜菡萏还不满意，向阿夜抱怨想找些人聊聊天，问阿夜能不能摆个花筵？<br />
花筵在京中是常事，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花筵也不断。<br />
帖子很快送到庆州各家有头有脸的女眷手上。<br />
林知春从林大任手上接过请柬，深深道：“夜统领把她藏在深闺，终于舍得让她出来见人吗？”<br />
与此同时，被藏在深闺的姜菡萏最后一次默出澹园和庆州的逃离路线，和原样对比一丝不岔后，她将信纸和自己默出来的地图一并烧毁。<br />
她逃了之后，阿夜必定大发雷霆，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以免他迁怒李思政和严何之。<br />
以阿夜的疯狂，如果知道她的出逃是他们两人策划，他会当场要他们的命。<br />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br />
第73章<br />
自从阿夜入主澹园,澹园就没有开筵席。<br />
昔日名园变得和主人一样神秘，谁也无从得知现在的澹园是何等模样。<br />
今日澹园终于向众人敞开了大门，受邀的客人除了各位官眷,还有各乡绅商贾家中的小姐夫人。<br />
客人的名单由严何之拟选，请林知春帮忙做最后的核定。<br />
林知春作为庆州第一才女兼第一贵女,在任何与女眷相关的事情上帮了澹园许多忙，澹园中的下人们对她十分尊敬。<br />
尤其是侍女们,因为经由她的手中教训，已经把她当半个主子。<br />
花筵一般由女主人召开,但澹园的女主人并没有迎客的打算，来得最早的林知春八面玲珑，让每一名客人都如沐春风。<br />
“不知那位姜小姐到底生得什么模样？”这是女眷们最关心的事情，“林小姐以往随大人入京述职，可曾见过？”<br />
“姜家门第高贵,家兄位卑，知春福薄，未能得见。”林知春微笑道，“但想也知道,姜家嫡女,天生的未来皇后，自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br />
大家都笑着说是，转头各自与熟人嘀咕：“倾国倾城……只怕倾的就是咱们这座城！”<br />
一场婚事惹来两军交战，护国名将顿成叛军，众人在话本子里都没有听过这么离奇的，若不是这场仗就在自己家门外打起来，任谁也不敢相信。<br />
“听说了吗？叛军围城之时,玄甲修罗一直守在姜家小姐身边。”<br />
“听说玄甲修罗曾是姜家小姐的侍卫！”<br />
“我听说是兽奴<br />
……”<br />
“啧啧，想也知道，玄甲修罗定然是在姜家受了太多屈辱，此时得势，自然要想方设法报复。”<br />
“确实，那姜小姐说来也可怜，好好的婚事没了，还被玄甲修罗霸占……男人嘛，曾经骑在自己头上的女人现在落进自己手里，那还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br />
“今日说是开什么花筵，怕也是想当众羞辱她吧？”<br />
林知春周旋间听到这些，心中冷笑。<br />
她也曾经这样想过，可方才侍女们告诉她的，全然不是那么回事。<br />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br />
怎么可能呢？<br />
那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玄甲修罗，竟然在一个女子面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br />
正午时分，花筵的主人终于现身了。<br />
和盛装的客人们相比，她打扮得过于素简。庆州近北地，秋日天寒，她好像很怕冷，已经换上了小毛衣裳，淡绿衣裙上露出内衬的一圈雪白兔毛，乌压压的发髻上没有一点珠翠，只簪了一朵半开的绿菊。<br />
她的神情也懒懒的，仿佛不是来赴宴，而是午睡初醒，随便出来走走。<br />
可厅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停下了动作，只觉得秋风吹到此间好像都变得轻柔了，大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怕吹化了这冰清玉洁的雪人儿。<br />
“有劳诸位久候，我来迟了，诸位请入席。”<br />
她身上带着天生的贵气，所有人皆行礼，依言入席，只有林知春尚站在原地，一时没能回过神。<br />
据说姜家为了生出最美的皇后，家主夫人不看出身，只看美貌——林知春从前只当这是戏言，现在看到姜菡萏，她忽然就相信了。<br />
一代一代积攒下来的美貌如此惊人，仅仅是一个眼波流转也让人难以移开视线。<br />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br />
“这位是……林家小姐？”姜菡萏道，“来，坐我旁边吧。”<br />
林知春微微吸了一口气，柔声应下。<br />
开宴之后，厅上热闹起来。<br />
姜菡萏吃得不多，话也很少，但人们不敢让席面冷落，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十分热闹。<br />
姜菡萏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倾听，偶尔会问几句。<br />
但众人入园之前都得过吩咐，胆敢言军事者，杀无赦。<br />
没人敢回答姜菡萏的提问，每次都有人把话题支开。<br />
姜菡萏有些意兴阑珊，吃完筵席接着看戏。<br />
花筵往往会持续到深夜，不过晚宴进行到一半时，姜菡萏大约是觉得有点无聊了，以更衣为由暂时离席。<br />
起身的时候，她问林知春：“听说林小姐棋术了得，不知肯不肯赐教一二？”<br />
林知春忙说“岂敢”，随着姜菡萏一起来到后院书房。<br />
这里是阿夜的书房，林知春经过过数次，却从来没有进来过。<br />
窗下放着棋坪……林知春心中怦然跳动，她竟然不知道他也喜欢下棋。<br />
姜菡萏看林知春神情，就知道林知春对阿夜的了解并不深——阿夜从来不下棋，这棋坪是前两天她让人放在这里，说是要和阿夜下棋的。<br />
两人在灯下对弈，才落了几颗子，严何之带着下人来送上茶水点心，侍女过来上茶。<br />
偏偏姜菡萏正要落子，碰到了侍女的手，侍女手里的茶水洒到了林知春裙子上。<br />
侍女连忙跪下赔罪。<br />
林知春心中虽不悦，自然不会露出，反而温言安慰她。<br />
“阿夜找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毛手毛脚。”姜菡萏吩咐道，“带林小姐去我房里换吧。”<br />
侍女都是林知春训练出来，听了这话自然不大高兴，但能进小楼，让她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