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她下意识蹙紧了眉头，身体微微后仰，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br />
这细微的动静，却像一道冰冷的指令，瞬间冻结了希斯克里夫所有的动作。<br />
唇不舍地退开，俯下身窝在她颈侧，在她耳边沙哑低语，“…湿了…怎么办？”<br />
他说的是那层被他蹂躏过的面纱，唇瓣的位置已然被浸透，但这话听着怎么…<br />
一股热意涌上脸颊，连耳根都烧起来。<br />
她猛地抬手，一把扯下了那碍事又羞人的面纱，将那湿漉漉的丝绸胡乱塞进口袋。<br />
“反正深夜也没人，不戴了！”<br />
月光穿过乌云，短暂照进教堂里。<br />
希斯克里夫呼吸都停滞了，自从她摊牌那天后，他就再没有这样光明正大地、近距离地看到这张脸。只能像个卑劣的窃贼，在深夜潜入她卧室，在阴影里偷窥。<br />
他一寸寸地、贪婪描摹着她，小巧的脸，带着一丝未褪的薄怒，鼻梁秀挺，唇瓣因为刚才的吻而发红，泛着他留下的痕迹。<br />
眼神幽暗得如同饥饿了太久的野兽，那目光太过赤裸，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br />
别开脸，“走吧！我也不信这里的神，你也不信这里的神，大半夜的待在这儿干嘛？”<br />
希斯克里夫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缓缓扫过昏暗肃穆的教堂穹顶、冰冷的石柱、高悬的十字架。<br />
“信。怎么不信？”<br />
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这里有我信的神。”<br />
黑眼睛稀奇地看回他。<br />
希斯克里夫？信基督了？太阳明天怕是要从泰晤士河底升起来了！她想讽刺，可那眼神又似乎很真切，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只觉得荒谬绝伦。<br />
他起身，再次攥住了她的手腕，“走吧。”<br />
出门，从外锁好，重新融入伦敦湿冷的夜色。<br />
月亮再次隐入密云，天空飘起了细密的冷雨，他脱下自己厚实的大衣，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小脸。<br />
路过威尔金森的俱乐部时，希斯克里夫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神钉在不远处的街边。<br />
她也想起来，当初就是在那里，也是雨夜，他给了她第一个终身难忘的“大惊喜”。<br />
希斯克里夫把人带到怀里，俯下身，再次吐出那三个字：<br />
“对不起。”<br />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滴落，沉甸甸的。<br />
“恩，我原谅你。”<br />
她裹紧了他的大衣，沉默地被他拉着，在湿滑泥泞的街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雨水冲刷着路面，将垃圾和污垢冲得横流，路过一个积满黑黢黢污水的坑洼时，希斯克里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将她像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br />
跨过那个水坑，也没要放下来的意思。<br />
手臂收得更紧，让她紧紧窝在他怀里，大步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走去——马里波恩区毗邻牛津街的街道。<br />
开门的是约瑟夫，看清希斯克里夫怀里人长相后，瞬间露出活见鬼的神情，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嘴唇哆嗦着，仿佛希斯克里夫被什么恶灵附了体！<br />
路过厨房时，正在吃夜宵的艾伦听到动静，探头来看，手里啃了一半的面包掉在了地上。<br />
那是...巴林小姐？可那张脸，不是那幅画么？！<br />
她眼神灼亮地跟上二楼，看希斯克里夫抱着人走进那间独属于贝拉小姐的卧室后，惊得捂住了嘴。<br />
卧室里的壁炉燃地很旺，驱散了所有寒意和潮湿。<br />
王莎依照好好陪他尽量依着他的约定，听话地仰躺在床尾，头半垂在外面，艾伦利索地打满好几桶热水。<br />
“出去，艾伦。把门带上。”<br />
“我也想帮贝、巴林小姐洗头。”<br />
贝拉小姐的遗嘱可是给了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多么遗憾在生前不曾为她多尽心啊。<br />
“出去。”<br />
最终还是顺从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留了个门缝偷看。<br />
希斯克里夫坐在板凳上，那双经年握枪染血的手，此刻笨拙地穿梭在她冰凉的发间，将她的黑色长发拢起来，用木勺舀起温热的水，小心地淋湿每一根。<br />
涂上皂液，带着薄茧的指腹，学着记忆里的手法，小心翼翼地揉搓着发根。<br />
她闭上眼，放松地享受。<br />
这场景如此熟悉，却又恍如隔世。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在同样昏暗的灯光下，给他认真地洗头发。<br />
他低着头，指间的动作越来越慢，仿佛在梳理着千头万绪的过往。<br />
“如果…如果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再伤害你了…能像个…像个人一样…”<br />
“你会…给我机会吗？”<br />
一秒、两秒、三秒…<br />
终于，一个极轻的声音，叹息般响起：“不知道。”<br />
低垂的侧脸看不清表情，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那平静下汹涌的惊涛骇浪。<br />
艾伦收拾完残局，放下棉布毛巾，再次出去了。<br />
她斜靠在以前常半靠着的右侧床头，任希斯克里夫给她擦头发，他总是能有让人佩服的耐心，用毛巾包裹住她的长发，一点点、一缕缕地吸着水分。<br />
紧绷的神经在确定的安全和笨拙的温柔里，竟也松懈下来了。<br />
“你想家么？”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就是你来的那个地方…你想回去么？”<br />
睁开眼，“不想。”她的语气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我在那个世界没有家，那是几个，只要我失踪一满四年，就会立刻去报我死亡，只为继承我遗产的人，那不是家人。”苦笑一声，“我一想到他们报完，律师出现，告诉他们我的遗产一半给了我主治医生，一半捐给了儿童医院后那几张精彩的脸，就想笑。”<br />
“除了医生，就再没有人帮过你了么？”<br />
“我是无根水、路旁土，能帮我的，唯有挣扎奋起，千千万万次救我于水火的——自己。”<br />
辛德雷欺辱你，林顿家看不起你，凯瑟琳没有选择你。那又怎样？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不放弃自己，总有一天会走向光明。<br />
他的心好疼，疼得他几乎窒息。<br />
“所以只要能保证基本安全，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随即她又轻轻摇头，“不对，因为有了卢卡斯，因为巴林爵士和南希伍德他们，这个世界不一样了。”<br />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被堵住，他能说什么，配说什么，他把她逼得连那种世界都想回去了。<br />
“希斯克里夫，现在的你和呼啸山庄那个无助的孩子，也不一样了不是么？”她的声音带上安抚，像在哄一个迷路的孩子，“你也有家人了，卢卡斯很爱你，耐莉，亨德利…他们也都是你的家人，好好和他们生活吧。”<br />
希斯克里夫摇了摇头，但什么也没说。<br />
也许是炉火太暖，也许是洗完头太舒适，也许是太累，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她呼吸渐渐变得悠长而均匀，身体也一点点软了下去，靠在了床柱上睡着了。<br />
希斯克<br />
里夫停下擦拭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调整她的姿势，让她更舒服地平躺，给她盖上被子。<br />
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像拍哄一个婴儿那样，极其轻缓地、一下下轻轻拍着她。<br />
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溢出眼眶，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砸在她的手上，紧接着，是第二滴……<br />
再次睁眼时，已晨光大亮。<br />
雨后的空气清冽地从窗缝透入，壁炉里的火灭了，只余灰烬。<br />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br />
她坐起身，目光落在枕边。<br />
那里静静躺着她的面纱，不再是昨夜揉得皱巴巴的样子。它被仔细地清洗过，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淡淡的皂香和烘烤过的气息。<br />
床头柜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是蔬菜粥，烤鹅翅，一杯微微冒着热气的牛奶。<br />
还有一小碟切好的新鲜苹果。<br />
那种很红很红的苹果。<br />
第67章<br />
煤气路灯在夜雨里发出昏黄光晕,照着门口两个沉默的壮汉。<br />
看清来人，两位脸上刻板的凶悍瞬间化为敬畏，迅速拉开了俱乐部大门。<br />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br />
轮盘声、珠子滚动声、纸牌的沙沙声、骰子的撞击声、赢家的狂笑与输家的咒骂交织成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噪音海洋。衣着光鲜的绅士与满身汗臭的赌棍混杂在一起,眼里都燃烧着贪婪的火焰。<br />
希斯克里夫所过之处,忙碌的荷官、巡视的打手，都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冲他致意。<br />
“希斯克里夫上校…”<br />
“他怎么来了？”<br />
“汤姆老大呢？”<br />
无视所有目光,径直走向走廊最深处一扇包着厚厚皮革的门。<br />
门口站着两个保镖,比外面那两个更加精悍,看到是希斯克里夫，他们下意识挺直了背脊露出笑脸，但并未立刻让开。<br />
“上校,汤姆先生他…”其中一个试图开口。<br />
希斯克里夫看了他一眼，保镖顷刻噤声,身体不由主地向旁让开，并为他拉开了那扇门。
这细微的动静，却像一道冰冷的指令，瞬间冻结了希斯克里夫所有的动作。<br />
唇不舍地退开，俯下身窝在她颈侧，在她耳边沙哑低语，“…湿了…怎么办？”<br />
他说的是那层被他蹂躏过的面纱，唇瓣的位置已然被浸透，但这话听着怎么…<br />
一股热意涌上脸颊，连耳根都烧起来。<br />
她猛地抬手，一把扯下了那碍事又羞人的面纱，将那湿漉漉的丝绸胡乱塞进口袋。<br />
“反正深夜也没人，不戴了！”<br />
月光穿过乌云，短暂照进教堂里。<br />
希斯克里夫呼吸都停滞了，自从她摊牌那天后，他就再没有这样光明正大地、近距离地看到这张脸。只能像个卑劣的窃贼，在深夜潜入她卧室，在阴影里偷窥。<br />
他一寸寸地、贪婪描摹着她，小巧的脸，带着一丝未褪的薄怒，鼻梁秀挺，唇瓣因为刚才的吻而发红，泛着他留下的痕迹。<br />
眼神幽暗得如同饥饿了太久的野兽，那目光太过赤裸，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br />
别开脸，“走吧！我也不信这里的神，你也不信这里的神，大半夜的待在这儿干嘛？”<br />
希斯克里夫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缓缓扫过昏暗肃穆的教堂穹顶、冰冷的石柱、高悬的十字架。<br />
“信。怎么不信？”<br />
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这里有我信的神。”<br />
黑眼睛稀奇地看回他。<br />
希斯克里夫？信基督了？太阳明天怕是要从泰晤士河底升起来了！她想讽刺，可那眼神又似乎很真切，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只觉得荒谬绝伦。<br />
他起身，再次攥住了她的手腕，“走吧。”<br />
出门，从外锁好，重新融入伦敦湿冷的夜色。<br />
月亮再次隐入密云，天空飘起了细密的冷雨，他脱下自己厚实的大衣，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小脸。<br />
路过威尔金森的俱乐部时，希斯克里夫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神钉在不远处的街边。<br />
她也想起来，当初就是在那里，也是雨夜，他给了她第一个终身难忘的“大惊喜”。<br />
希斯克里夫把人带到怀里，俯下身，再次吐出那三个字：<br />
“对不起。”<br />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滴落，沉甸甸的。<br />
“恩，我原谅你。”<br />
她裹紧了他的大衣，沉默地被他拉着，在湿滑泥泞的街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雨水冲刷着路面，将垃圾和污垢冲得横流，路过一个积满黑黢黢污水的坑洼时，希斯克里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将她像抱小孩一样抱了起来。<br />
跨过那个水坑，也没要放下来的意思。<br />
手臂收得更紧，让她紧紧窝在他怀里，大步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走去——马里波恩区毗邻牛津街的街道。<br />
开门的是约瑟夫，看清希斯克里夫怀里人长相后，瞬间露出活见鬼的神情，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嘴唇哆嗦着，仿佛希斯克里夫被什么恶灵附了体！<br />
路过厨房时，正在吃夜宵的艾伦听到动静，探头来看，手里啃了一半的面包掉在了地上。<br />
那是...巴林小姐？可那张脸，不是那幅画么？！<br />
她眼神灼亮地跟上二楼，看希斯克里夫抱着人走进那间独属于贝拉小姐的卧室后，惊得捂住了嘴。<br />
卧室里的壁炉燃地很旺，驱散了所有寒意和潮湿。<br />
王莎依照好好陪他尽量依着他的约定，听话地仰躺在床尾，头半垂在外面，艾伦利索地打满好几桶热水。<br />
“出去，艾伦。把门带上。”<br />
“我也想帮贝、巴林小姐洗头。”<br />
贝拉小姐的遗嘱可是给了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多么遗憾在生前不曾为她多尽心啊。<br />
“出去。”<br />
最终还是顺从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留了个门缝偷看。<br />
希斯克里夫坐在板凳上，那双经年握枪染血的手，此刻笨拙地穿梭在她冰凉的发间，将她的黑色长发拢起来，用木勺舀起温热的水，小心地淋湿每一根。<br />
涂上皂液，带着薄茧的指腹，学着记忆里的手法，小心翼翼地揉搓着发根。<br />
她闭上眼，放松地享受。<br />
这场景如此熟悉，却又恍如隔世。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在同样昏暗的灯光下，给他认真地洗头发。<br />
他低着头，指间的动作越来越慢，仿佛在梳理着千头万绪的过往。<br />
“如果…如果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再伤害你了…能像个…像个人一样…”<br />
“你会…给我机会吗？”<br />
一秒、两秒、三秒…<br />
终于，一个极轻的声音，叹息般响起：“不知道。”<br />
低垂的侧脸看不清表情，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那平静下汹涌的惊涛骇浪。<br />
艾伦收拾完残局，放下棉布毛巾，再次出去了。<br />
她斜靠在以前常半靠着的右侧床头，任希斯克里夫给她擦头发，他总是能有让人佩服的耐心，用毛巾包裹住她的长发，一点点、一缕缕地吸着水分。<br />
紧绷的神经在确定的安全和笨拙的温柔里，竟也松懈下来了。<br />
“你想家么？”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就是你来的那个地方…你想回去么？”<br />
睁开眼，“不想。”她的语气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我在那个世界没有家，那是几个，只要我失踪一满四年，就会立刻去报我死亡，只为继承我遗产的人，那不是家人。”苦笑一声，“我一想到他们报完，律师出现，告诉他们我的遗产一半给了我主治医生，一半捐给了儿童医院后那几张精彩的脸，就想笑。”<br />
“除了医生，就再没有人帮过你了么？”<br />
“我是无根水、路旁土，能帮我的，唯有挣扎奋起，千千万万次救我于水火的——自己。”<br />
辛德雷欺辱你，林顿家看不起你，凯瑟琳没有选择你。那又怎样？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不放弃自己，总有一天会走向光明。<br />
他的心好疼，疼得他几乎窒息。<br />
“所以只要能保证基本安全，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随即她又轻轻摇头，“不对，因为有了卢卡斯，因为巴林爵士和南希伍德他们，这个世界不一样了。”<br />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被堵住，他能说什么，配说什么，他把她逼得连那种世界都想回去了。<br />
“希斯克里夫，现在的你和呼啸山庄那个无助的孩子，也不一样了不是么？”她的声音带上安抚，像在哄一个迷路的孩子，“你也有家人了，卢卡斯很爱你，耐莉，亨德利…他们也都是你的家人，好好和他们生活吧。”<br />
希斯克里夫摇了摇头，但什么也没说。<br />
也许是炉火太暖，也许是洗完头太舒适，也许是太累，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她呼吸渐渐变得悠长而均匀，身体也一点点软了下去，靠在了床柱上睡着了。<br />
希斯克<br />
里夫停下擦拭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调整她的姿势，让她更舒服地平躺，给她盖上被子。<br />
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像拍哄一个婴儿那样，极其轻缓地、一下下轻轻拍着她。<br />
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溢出眼眶，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砸在她的手上，紧接着，是第二滴……<br />
再次睁眼时，已晨光大亮。<br />
雨后的空气清冽地从窗缝透入，壁炉里的火灭了，只余灰烬。<br />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br />
她坐起身，目光落在枕边。<br />
那里静静躺着她的面纱，不再是昨夜揉得皱巴巴的样子。它被仔细地清洗过，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淡淡的皂香和烘烤过的气息。<br />
床头柜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是蔬菜粥，烤鹅翅，一杯微微冒着热气的牛奶。<br />
还有一小碟切好的新鲜苹果。<br />
那种很红很红的苹果。<br />
第67章<br />
煤气路灯在夜雨里发出昏黄光晕,照着门口两个沉默的壮汉。<br />
看清来人，两位脸上刻板的凶悍瞬间化为敬畏，迅速拉开了俱乐部大门。<br />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br />
轮盘声、珠子滚动声、纸牌的沙沙声、骰子的撞击声、赢家的狂笑与输家的咒骂交织成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噪音海洋。衣着光鲜的绅士与满身汗臭的赌棍混杂在一起,眼里都燃烧着贪婪的火焰。<br />
希斯克里夫所过之处,忙碌的荷官、巡视的打手，都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冲他致意。<br />
“希斯克里夫上校…”<br />
“他怎么来了？”<br />
“汤姆老大呢？”<br />
无视所有目光,径直走向走廊最深处一扇包着厚厚皮革的门。<br />
门口站着两个保镖,比外面那两个更加精悍,看到是希斯克里夫，他们下意识挺直了背脊露出笑脸，但并未立刻让开。<br />
“上校,汤姆先生他…”其中一个试图开口。<br />
希斯克里夫看了他一眼，保镖顷刻噤声,身体不由主地向旁让开，并为他拉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