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以后都要过数着日子的生活了吗？<br />
利思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br />
主治医师安静的在一旁，等着他们一家三口默默消化，片刻后，他开口：“现在医学很发达，而且确诊的时间不算晚，早发现早治疗，患者和家属都不要太悲观，心态很重要，心态好接下来的治疗康复才会更顺利。”<br />
利思的眼睛里没有光，医生的话听到了，可她觉得更像是徒劳的安慰。<br />
利思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她愣愣的拿着自己的手机，难过快要将她淹没，她的嗓子仿佛失声了般，说不出一个字。<br />
她麻木的在聊天框里打下几个字，发送给祁峙。<br />
随后便把手机关机，她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白色的墙面有了不易察觉的裂痕，挂着老式的风扇，即使冬天不开，也似乎在摇摇欲坠。<br />
两行泪水从眼角滑下，在枕头上氤氲下泪痕。<br />
正直下班高峰期，平时的这个时间城市里一片热闹的声音，此刻窗外的汽车鸣笛声利思已经听不到了，她只知道，今晚星星月亮没有出来，天彻底、彻底的黑了。<br />
第17章 被上天赋予了可以相互依偎取暖的权利。<br />
利思难过的闭上眼睛, 胸口有一团怒火，夹杂着委屈，说不清道不明, 她难过，她委屈，她不甘, 她愤怒, 甚至是怨恨, 她不明白, 为什么会是她。<br />
明明她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尊老爱幼，不偷不抢, 公交车上给老人孕妇让座, 会拿出比赛的部分奖金捐款，会随手捡垃圾丢到垃圾桶里，会帮队里的弟弟妹妹们，会扶老人过马路, 甚至路边看到摆摊的阿婆阿公，都会把他们的摊子包圆儿, 就是为了让他们早点回家。<br />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仍然会变成现在这样。<br />
她接受不了, 可她又无能为力, 除了承受之外, 别无他法。<br />
利思越想越难过, 越想越悲伤, 她控制不住泪水, 在床上哭了出来。<br />
最开始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溢出，她再也受不了，泪水奔流，她趴在床上哭出了声。<br />
从微微啜泣的，再到奔声大哭。<br />
利思不知道为什么，全世界的悲伤都要让她一人承受。<br />
为什么老天爷这样不公，为什么难过的只有她自己！<br />
为什么、为什么？！<br />
不知哭了多久，利思哭累了，止住了哭泣，她睁开眼睛，意外的发现祁峙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边，而她一直沉浸在悲伤的眼泪中，毫无察觉。<br />
利思的眼睛又红又肿，嗓音也哑了，她顿了一下：“祁峙，你……你什么时候来的？”<br />
“没多久。”祁峙的声音似乎比往常有些低哑的温度。<br />
祁峙收到利思发来的消息，手机一下子跌落在地板上，“哐当”一大声，可把林奶奶吓了一跳，还以为祁峙摔倒了。<br />
祁峙害怕是自己听错了，握住林奶奶的手，又让林奶奶听了一遍。<br />
听完后，祖孙俩人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眼神里写满了悲伤。<br />
林奶奶怎么也没有想到，不幸会降临到那个昨天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开朗小女孩身上。<br />
分明昨天还那么快乐，大家一起唱生日歌，一起吃蛋糕，利思还幸福的许了愿望，怎么会……<br />
祁峙深吸了一口气，他和外婆说他要立刻去医院，林奶奶听到祁峙这样讲，当然很理解，林奶奶还说：“你们两个关系好，你好好安慰思思，劝劝她，她现在肯定很难过。”<br />
林奶奶想到了当初的祁峙，任谁承受这些都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又叹了口气，“不过啊，她现在肯定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这事儿啊，除了自己想开……算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快去吧，利思爸妈现在肯定也难过极了，我去的话还要顾着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你自己去能行吧。”<br />
当然可以，祁峙想。<br />
祁峙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医院，在病房外，利万成看到了他，“祁峙，你……你知道了？”<br />
祁峙听到利万成的声音，停住脚步，冲着利万成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叔叔阿姨，利思给我发了消息，我来看看她。”<br />
“也好，也好。”徐敏澜握住祁峙的手臂，“你们两个关系好，年龄又相仿，肯定比和我们有话说，帮阿姨好好安慰安慰小思吧。”<br />
祁峙用力点点头，反握住他们的手。<br />
一整夜的痛苦过后，徐敏澜和利万成的手掌冰凉。<br />
祁峙声音坚定：“叔叔阿姨，你们对利思来说很重要，你们的心态也会影响着利思，咱们都振作起来，好好的。”<br />
“好啊，好啊！”徐敏澜和利万成拍了拍祁峙的肩膀，让祁峙去病房看利思。<br />
利思听到祁峙的话后了然，祁峙说没多久那一定是到了很久了，而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利思的目光落在祁峙身上，“你是不是都听到了，我现在很糗的。”<br />
听到我哭的昏天黑地，听到我哭的狼狈不已。<br />
听到我恨不得把所有的悲伤与不公全都哭出。<br />
听到我想要将一切苦楚用眼泪宣泄。<br />
“我看不到。”祁峙难得揭开自己的伤疤打趣，随后他更像是在安慰利思，“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后勇敢面对。”<br />
“泪水不是懦弱，不是逃避，泪水也可以是倾诉。”<br />
祁峙的声音落在利思耳朵里，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要喷薄而出，利思的话音带着止不住的哭腔：“怎么说的这么简单，不是这么简单的，你们不会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将痛苦感同身受。”<br />
“也许可以。”<br />
祁峙的嗓音淡淡的落在利思耳畔，像一束月光，淡淡的落在静谧的湖面，没有大的波折，可却成为了深邃黑夜中的一束光。<br />
利思呆呆的愣住，怎么会呢？<br />
这样的痛苦，她无法想象即使是像父母、或者祁峙一样亲密的人，也可以完全理解。<br />
“我是因为一场车祸意外失明的。”祁峙的嗓音陷入平淡的回忆里，平静无澜的讲述着，讲述着仿佛与自己无关的故事。<br />
利思第一次听到祁峙谈起他的过去。<br />
祁峙继续道：“那是我第一个本命年，已经在读初中了，记忆很深刻，不是两三岁没有记忆的孩子，所以我知道，看得见意味着什么，更知道，未来看不见又意味着什么。”<br />
“当时的我陷入了一片黑暗里，找不到明天的出口，我把自己禁锢在牢笼里，不想和外界接触，不想和任何人接触，哪怕是家人。”<br />
祁峙没有欺骗利思，他甚至用轻描淡写的描述方式讲出了他当时的苦痛。<br />
而真相远比他说的更加痛苦，当时的他完全无法接受短暂的失明，而当他得知甚至未来永远无法恢复视力时，更是没有握住手里的玻璃杯，玻璃杯和地面碰撞，摔了个粉碎，而他看不到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到底在哪儿，没有办法完全避开，不小心踩到了碎玻璃，划破了脚掌。<br />
这是他失明后的第一次受伤。<br />
祁峙在护士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隐约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那就是，未来的他，会饱受这样的伤无数次——<br />
什么样的伤呢，是那些常人本可以避开的，甚至不值得用力观察的细节造成的伤。<br />
比如他看不到热水壶在哪，不小心被热水壶烫到；比如他看不到尖锐的桌角在哪，一个不留意将腿撞个淤青；比如走在马路上，他甚至连有没有人闯红灯都分辨不出，他无法确定能安全的适应外界的路况环境……<br />
无数种平时见怪不怪的小事，在他现在的生活里对他的生命安全都有着巨大的影响。<br />
他说服自己要接受，可是太难太难了。<br />
他出院后仍然接受不了，他自己找寻了很多医学资料，因为眼睛的缘故，这些文献找起来、读起来会更不方便，然而他还是乐此不疲的找着，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一丝光，可这些医学资料无疑不在验证着医生给他下的判词——<br />
除非奇迹发生，否则恢复视力的概率几近为零。<br />
他和外婆一起住，林奶奶为了他，把家里的尖锐的桌角边缘都包上了海绵防护套，碗也换成了塑料的，不止是碗，家里的玻璃制品能替换的都被替换掉了，甚至家里的布局也作了些许调整，调整的更宽更敞亮，让祁峙有尽可能大的活动空间，能方便他在家里走动。<br />
可这些、一桩桩一件件，无疑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告诉祁峙，你已经是永远看不见的人了。<br />
他更加接受不了。<br />
祁峙还记得，他有一次半夜有些饿，想要自己煮碗面。<br />
再简单不过的事，可他怎么做也做不到。<br />
不是做不好，是做不到。<br />
他找不到厨房的锅碗瓢盆放在哪里，摸索不到开火的开关，好不容易找到了开关，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把水倒进锅里，而不是倒在一边。<br />
他半夜在厨房里折腾一通，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林奶奶上了年纪睡觉浅，看着他在厨房，问他：“小祁，你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呢？”
利思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br />
主治医师安静的在一旁，等着他们一家三口默默消化，片刻后，他开口：“现在医学很发达，而且确诊的时间不算晚，早发现早治疗，患者和家属都不要太悲观，心态很重要，心态好接下来的治疗康复才会更顺利。”<br />
利思的眼睛里没有光，医生的话听到了，可她觉得更像是徒劳的安慰。<br />
利思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她愣愣的拿着自己的手机，难过快要将她淹没，她的嗓子仿佛失声了般，说不出一个字。<br />
她麻木的在聊天框里打下几个字，发送给祁峙。<br />
随后便把手机关机，她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白色的墙面有了不易察觉的裂痕，挂着老式的风扇，即使冬天不开，也似乎在摇摇欲坠。<br />
两行泪水从眼角滑下，在枕头上氤氲下泪痕。<br />
正直下班高峰期，平时的这个时间城市里一片热闹的声音，此刻窗外的汽车鸣笛声利思已经听不到了，她只知道，今晚星星月亮没有出来，天彻底、彻底的黑了。<br />
第17章 被上天赋予了可以相互依偎取暖的权利。<br />
利思难过的闭上眼睛, 胸口有一团怒火，夹杂着委屈，说不清道不明, 她难过，她委屈，她不甘, 她愤怒, 甚至是怨恨, 她不明白, 为什么会是她。<br />
明明她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尊老爱幼，不偷不抢, 公交车上给老人孕妇让座, 会拿出比赛的部分奖金捐款，会随手捡垃圾丢到垃圾桶里，会帮队里的弟弟妹妹们，会扶老人过马路, 甚至路边看到摆摊的阿婆阿公，都会把他们的摊子包圆儿, 就是为了让他们早点回家。<br />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仍然会变成现在这样。<br />
她接受不了, 可她又无能为力, 除了承受之外, 别无他法。<br />
利思越想越难过, 越想越悲伤, 她控制不住泪水, 在床上哭了出来。<br />
最开始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溢出，她再也受不了，泪水奔流，她趴在床上哭出了声。<br />
从微微啜泣的，再到奔声大哭。<br />
利思不知道为什么，全世界的悲伤都要让她一人承受。<br />
为什么老天爷这样不公，为什么难过的只有她自己！<br />
为什么、为什么？！<br />
不知哭了多久，利思哭累了，止住了哭泣，她睁开眼睛，意外的发现祁峙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边，而她一直沉浸在悲伤的眼泪中，毫无察觉。<br />
利思的眼睛又红又肿，嗓音也哑了，她顿了一下：“祁峙，你……你什么时候来的？”<br />
“没多久。”祁峙的声音似乎比往常有些低哑的温度。<br />
祁峙收到利思发来的消息，手机一下子跌落在地板上，“哐当”一大声，可把林奶奶吓了一跳，还以为祁峙摔倒了。<br />
祁峙害怕是自己听错了，握住林奶奶的手，又让林奶奶听了一遍。<br />
听完后，祖孙俩人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眼神里写满了悲伤。<br />
林奶奶怎么也没有想到，不幸会降临到那个昨天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开朗小女孩身上。<br />
分明昨天还那么快乐，大家一起唱生日歌，一起吃蛋糕，利思还幸福的许了愿望，怎么会……<br />
祁峙深吸了一口气，他和外婆说他要立刻去医院，林奶奶听到祁峙这样讲，当然很理解，林奶奶还说：“你们两个关系好，你好好安慰思思，劝劝她，她现在肯定很难过。”<br />
林奶奶想到了当初的祁峙，任谁承受这些都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又叹了口气，“不过啊，她现在肯定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这事儿啊，除了自己想开……算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快去吧，利思爸妈现在肯定也难过极了，我去的话还要顾着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你自己去能行吧。”<br />
当然可以，祁峙想。<br />
祁峙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医院，在病房外，利万成看到了他，“祁峙，你……你知道了？”<br />
祁峙听到利万成的声音，停住脚步，冲着利万成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叔叔阿姨，利思给我发了消息，我来看看她。”<br />
“也好，也好。”徐敏澜握住祁峙的手臂，“你们两个关系好，年龄又相仿，肯定比和我们有话说，帮阿姨好好安慰安慰小思吧。”<br />
祁峙用力点点头，反握住他们的手。<br />
一整夜的痛苦过后，徐敏澜和利万成的手掌冰凉。<br />
祁峙声音坚定：“叔叔阿姨，你们对利思来说很重要，你们的心态也会影响着利思，咱们都振作起来，好好的。”<br />
“好啊，好啊！”徐敏澜和利万成拍了拍祁峙的肩膀，让祁峙去病房看利思。<br />
利思听到祁峙的话后了然，祁峙说没多久那一定是到了很久了，而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利思的目光落在祁峙身上，“你是不是都听到了，我现在很糗的。”<br />
听到我哭的昏天黑地，听到我哭的狼狈不已。<br />
听到我恨不得把所有的悲伤与不公全都哭出。<br />
听到我想要将一切苦楚用眼泪宣泄。<br />
“我看不到。”祁峙难得揭开自己的伤疤打趣，随后他更像是在安慰利思，“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后勇敢面对。”<br />
“泪水不是懦弱，不是逃避，泪水也可以是倾诉。”<br />
祁峙的声音落在利思耳朵里，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要喷薄而出，利思的话音带着止不住的哭腔：“怎么说的这么简单，不是这么简单的，你们不会知道的，没有人可以将痛苦感同身受。”<br />
“也许可以。”<br />
祁峙的嗓音淡淡的落在利思耳畔，像一束月光，淡淡的落在静谧的湖面，没有大的波折，可却成为了深邃黑夜中的一束光。<br />
利思呆呆的愣住，怎么会呢？<br />
这样的痛苦，她无法想象即使是像父母、或者祁峙一样亲密的人，也可以完全理解。<br />
“我是因为一场车祸意外失明的。”祁峙的嗓音陷入平淡的回忆里，平静无澜的讲述着，讲述着仿佛与自己无关的故事。<br />
利思第一次听到祁峙谈起他的过去。<br />
祁峙继续道：“那是我第一个本命年，已经在读初中了，记忆很深刻，不是两三岁没有记忆的孩子，所以我知道，看得见意味着什么，更知道，未来看不见又意味着什么。”<br />
“当时的我陷入了一片黑暗里，找不到明天的出口，我把自己禁锢在牢笼里，不想和外界接触，不想和任何人接触，哪怕是家人。”<br />
祁峙没有欺骗利思，他甚至用轻描淡写的描述方式讲出了他当时的苦痛。<br />
而真相远比他说的更加痛苦，当时的他完全无法接受短暂的失明，而当他得知甚至未来永远无法恢复视力时，更是没有握住手里的玻璃杯，玻璃杯和地面碰撞，摔了个粉碎，而他看不到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到底在哪儿，没有办法完全避开，不小心踩到了碎玻璃，划破了脚掌。<br />
这是他失明后的第一次受伤。<br />
祁峙在护士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隐约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那就是，未来的他，会饱受这样的伤无数次——<br />
什么样的伤呢，是那些常人本可以避开的，甚至不值得用力观察的细节造成的伤。<br />
比如他看不到热水壶在哪，不小心被热水壶烫到；比如他看不到尖锐的桌角在哪，一个不留意将腿撞个淤青；比如走在马路上，他甚至连有没有人闯红灯都分辨不出，他无法确定能安全的适应外界的路况环境……<br />
无数种平时见怪不怪的小事，在他现在的生活里对他的生命安全都有着巨大的影响。<br />
他说服自己要接受，可是太难太难了。<br />
他出院后仍然接受不了，他自己找寻了很多医学资料，因为眼睛的缘故，这些文献找起来、读起来会更不方便，然而他还是乐此不疲的找着，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一丝光，可这些医学资料无疑不在验证着医生给他下的判词——<br />
除非奇迹发生，否则恢复视力的概率几近为零。<br />
他和外婆一起住，林奶奶为了他，把家里的尖锐的桌角边缘都包上了海绵防护套，碗也换成了塑料的，不止是碗，家里的玻璃制品能替换的都被替换掉了，甚至家里的布局也作了些许调整，调整的更宽更敞亮，让祁峙有尽可能大的活动空间，能方便他在家里走动。<br />
可这些、一桩桩一件件，无疑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告诉祁峙，你已经是永远看不见的人了。<br />
他更加接受不了。<br />
祁峙还记得，他有一次半夜有些饿，想要自己煮碗面。<br />
再简单不过的事，可他怎么做也做不到。<br />
不是做不好，是做不到。<br />
他找不到厨房的锅碗瓢盆放在哪里，摸索不到开火的开关，好不容易找到了开关，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把水倒进锅里，而不是倒在一边。<br />
他半夜在厨房里折腾一通，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林奶奶上了年纪睡觉浅，看着他在厨房，问他：“小祁，你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