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在一片冷寂里慢慢坐了起来。<br />
这漫长漆黑的一夜里，她蜷缩在地上睁着眼睛捱到天明。<br />
最初的惊惶害怕过后，辛禾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br />
周水生若是死了，她就是杀人凶手。<br />
周水生若是没死，如今他们已经撕破脸了，周水生为了报复她，势必会去找魏明烬，告知醉月楼一事。<br />
魏明烬一旦知晓此事，她定然难逃一死。<br />
但是她不想死！<br />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现在就逃，逃的远远的。<br />
辛禾当即从地上起来，翻出另外一套衣裙换上，打开房门就匆匆往外走。<br />
这会儿时辰尚早，跟她一道上山的婆子侍女们都还没起来。<br />
辛禾小心翼翼关上房门，提裙匆匆往院门口的方向行去。<br />
她想好了，甫一下山她就去渡口坐船离开清源县。<br />
她记得，离开清源县最早的一趟船是巳时初，她现在下山正好能赶上。<br />
辛禾避开早起的僧人，一路上步履走得飞快。<br />
终于，她看见了敞开的寺门。<br />
辛禾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欲加快脚步时，前方突兀响起一道男声：“姨娘这是要到哪里去？”<br />
辛禾身子一颤，僵硬抬眸。<br />
就见雾霭幽幽中，魏明烬一身霜色衣袍，负手立在十步开外。<br />
整个人姿态悠然，仿若守在陷阱旁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br />
第19章 杀机<br />
辛禾的脸刷的一下白了。<br />
魏明烬，他怎么会在这里？！<br />
似是看出了辛禾的疑惑，魏明烬缓步朝她走来的同时，解释：“姨娘有孕在身，滞留在山寺中，我心中担忧便上来瞧瞧。但我昨日临入夜时分才上的山，待见过主持后，听闻姨娘已歇下了，就没去打扰姨娘。”<br />
魏明烬仍旧是平日里那副温雅含笑的模样，但不知怎么的，辛禾却觉得他不一样了。<br />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辛禾却又说不上来。<br />
魏明烬在三步开外停下，含笑望着辛禾：“此刻时辰尚早，我观姨娘步履匆匆，不知姨娘打算去哪里？”<br />
如今魏明烬既出现在这里，那她今日就走不了。<br />
辛禾压下不安，只得先专心应付魏明烬：“我听说慈云寺有一处观景台，早晨能俯瞰带霜红叶的美景，就想着去瞧瞧。”<br />
“看来我与姨娘想到一处了。但那处观景台建在高处，姨娘如今登高不便，我知道寺中还有一处绝佳的赏景之地，姨娘随我来。”魏明烬说完，率先迈步引路。<br />
辛禾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寺门，咬了咬唇角，只得跟着魏明烬而去。<br />
此时天色熹微，山寺寂寥。<br />
不知是僧人们都在忙碌，还是魏明烬带她走的是小径的缘故，他们二人走了一路，竟没遇见一个僧人。<br />
但辛禾心中藏有事，自然也没注意到这一点。<br />
直到周遭的景致越来越熟悉时，辛禾心中的不安才越来越强烈。<br />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不知公子所说的地方是哪里？”<br />
“后山。”<br />
辛禾的脸瞬间又白了。<br />
魏明烬将辛禾的惊恐尽收眼底，但面上却装出毫无察觉的模样。<br />
他一面缓步引路，一面体贴的拨开辛禾面前的树枝，声色轻柔如春风拂面：“姨娘应当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听寺里的僧人说，其实那里才是赏景最好的地方。只是那里地处偏僻，再加上又与寺中的碑林挨着，所以平日一直人迹罕至。”<br />
说到此处时，魏明烬声音顿了顿，又神色关切看向辛禾：“姨娘脸色有些苍白，是哪里不舒服么？”<br />
“没，没有。”<br />
“姨娘要是不舒服的话，不如我派人送姨娘回去？”魏明烬体贴询问。<br />
池砚和奉墨远远跟在他们身后。<br />
“我没不舒服。”辛禾摇头。<br />
昨夜她慌张逃走，什么都没顾得上。<br />
如今一夜过去了，也不知道周水生是死是活。<br />
他若活着，定然不会放过她。他若死了，也不知道官府会不会查到她是杀人凶手。<br />
辛禾心中乱作一团。<br />
她原本只想逃得远远的，可现在却又要到回后山。<br />
其实她也可以说她身体不适，魏明烬不会强迫她去。<br />
但如今都走到这里了，若不去亲眼看一看，她总觉得心中难安。<br />
而且魏明烬来了，那便意味着她今日逃不了了。<br />
就算逃不了，她也绝不引颈待戮。她得去看看周水生是死是活，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br />
穿过古树小道，绕过林立碑林，就到了后山。<br />
孟冬的早上，山间薄雾笼罩，草丛和树叶上皆覆了一层厚厚的夜霜。<br />
昨夜周水生喝的酒坛还在地上，另外一个与周水生一道滚下了山坡。<br />
辛禾下意识走到了周水生昨夜跌下去的山坡前。<br />
山坡又高又陡，底下荆棘丛生，有一道压痕自荆棘丛中蔓延，但却看不见尽头。<br />
“其实我很好奇，姨娘心仪之人是什么样子。”魏明烬的声音冷不丁自身后响起。<br />
正探头朝山坡下张望的辛禾闻言一愣。<br />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魏明烬为何会突然问这个。<br />
“之前姨娘说，想打掉腹中孩子，与心仪之人再续前缘。所以我很好奇，那人是何模样，竟然能让姨娘舍弃自己的骨肉。”魏明烬负手而立，山风将他霜白的袍角吹的簌簌作响。<br />
平日里总是未语三分笑的人，此刻脸上仍带着笑，但那笑里却暗藏着凉薄杀意。<br />
这话不过是辛禾搪塞魏明烬的理由罢了。<br />
辛禾没想到，有朝一日，魏明烬会再度提起此事。<br />
但如今她只能自圆其说：“其实我骗了公子。”<br />
魏明烬没说话，显然在等着她的下文。<br />
“我并无心仪之人，当初之所以用这个借口骗公子，其实是怕公子容不下这个孩子。”<br />
辛禾不知道周水生是生是死，而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腹中这个孩子。<br />
这个孩子有可能是她的催命符，但也有可能是她的护身符，这一切全由魏明烬决定。<br />
辛禾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露馅前逃走，但她向来习惯做两手准备。<br />
今日魏明烬既说到这里，她便趁机为将来东窗事发时铺后路。<br />
辛禾面上闪过一丝纠结，好一会儿才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一半原因，另外一半原因是，这孩子来得太过突然，我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而且……”<br />
辛禾偷偷看了魏明烬一眼，似是怕接下来的话被他怪罪。<br />
“姨娘但说无妨。”<br />
“而且当初我是被迫进府给老爷做妾的。若是没有这个孩子，我就可以和其他姨娘一样离开了。”<br />
魏明烬并未因这话生气，而是浅笑着颔首：“情有可原。”<br />
“但后来我慢慢接受了它的存在，也明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所以我就想留下它。”<br />
说话间，辛禾的手轻轻抚上小腹，白皙娇嫃的芙蓉靥一瞬变得温柔起来：“我与公子一样，双亲皆已过世，又无兄弟姊妹，在这世上形单影只的活着。而有了这个孩子，我在这世上就又有了亲人，以后我和公子也就都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br />
魏明烬的神色有一瞬的恍惚，他脸上的笑落了下来，望着辛禾半晌没说话。<br />
辛禾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魏明烬又反悔了。<br />
但她先前已经说的那么情真意切，如今断然不能再改口。<br />
辛禾将心一横决定一条道走到黑，便径自提裙跪下哀求：“公子，我不在乎名分，也不要老爷留下来的家产，我只想要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求公子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br />
“姨娘这是做什么？”魏明烬回过神来，俯身去扶辛禾，“我何时说不让姨娘留下这个孩子了？”<br />
辛禾站起来，小心翼翼问：“那公子的意思是，允许我留下这个孩子了？”<br />
“姨娘不是说，有了这个孩子，你我就都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么？”魏明烬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和煦的笑意，他声色温柔动人，“我的至亲俱已亡故，我也想要个亲人。”<br />
辛禾顿时在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br />
魏明烬看重亲情就好。他若看重亲情，来日东窗事发时，她便可以利用这一点，为自己谋出一条生路。<br />
但辛禾不知道的是，今日这里本是魏明烬为她选的埋骨地。<br />
魏家来佛寺上香的姨娘，却与一个穿着僧袍的男子一同死在佛寺后山。<br />
传扬出去，旁人只会觉得是辛禾借着上香的由头，与人在此偷情幽会。但不知两人之间因何起了争执而自相残杀，最终双双殒命在山坡下。<br />
而他与辛禾之间的种种，也会随辛禾一同埋入底下，彻底成为秘密。<br />
他的身上不会有污点，他仍是世人眼中那个光风霁月的君子。<br />
魏明烬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这漫长漆黑的一夜里，她蜷缩在地上睁着眼睛捱到天明。<br />
最初的惊惶害怕过后，辛禾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br />
周水生若是死了，她就是杀人凶手。<br />
周水生若是没死，如今他们已经撕破脸了，周水生为了报复她，势必会去找魏明烬，告知醉月楼一事。<br />
魏明烬一旦知晓此事，她定然难逃一死。<br />
但是她不想死！<br />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现在就逃，逃的远远的。<br />
辛禾当即从地上起来，翻出另外一套衣裙换上，打开房门就匆匆往外走。<br />
这会儿时辰尚早，跟她一道上山的婆子侍女们都还没起来。<br />
辛禾小心翼翼关上房门，提裙匆匆往院门口的方向行去。<br />
她想好了，甫一下山她就去渡口坐船离开清源县。<br />
她记得，离开清源县最早的一趟船是巳时初，她现在下山正好能赶上。<br />
辛禾避开早起的僧人，一路上步履走得飞快。<br />
终于，她看见了敞开的寺门。<br />
辛禾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欲加快脚步时，前方突兀响起一道男声：“姨娘这是要到哪里去？”<br />
辛禾身子一颤，僵硬抬眸。<br />
就见雾霭幽幽中，魏明烬一身霜色衣袍，负手立在十步开外。<br />
整个人姿态悠然，仿若守在陷阱旁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br />
第19章 杀机<br />
辛禾的脸刷的一下白了。<br />
魏明烬，他怎么会在这里？！<br />
似是看出了辛禾的疑惑，魏明烬缓步朝她走来的同时，解释：“姨娘有孕在身，滞留在山寺中，我心中担忧便上来瞧瞧。但我昨日临入夜时分才上的山，待见过主持后，听闻姨娘已歇下了，就没去打扰姨娘。”<br />
魏明烬仍旧是平日里那副温雅含笑的模样，但不知怎么的，辛禾却觉得他不一样了。<br />
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辛禾却又说不上来。<br />
魏明烬在三步开外停下，含笑望着辛禾：“此刻时辰尚早，我观姨娘步履匆匆，不知姨娘打算去哪里？”<br />
如今魏明烬既出现在这里，那她今日就走不了。<br />
辛禾压下不安，只得先专心应付魏明烬：“我听说慈云寺有一处观景台，早晨能俯瞰带霜红叶的美景，就想着去瞧瞧。”<br />
“看来我与姨娘想到一处了。但那处观景台建在高处，姨娘如今登高不便，我知道寺中还有一处绝佳的赏景之地，姨娘随我来。”魏明烬说完，率先迈步引路。<br />
辛禾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寺门，咬了咬唇角，只得跟着魏明烬而去。<br />
此时天色熹微，山寺寂寥。<br />
不知是僧人们都在忙碌，还是魏明烬带她走的是小径的缘故，他们二人走了一路，竟没遇见一个僧人。<br />
但辛禾心中藏有事，自然也没注意到这一点。<br />
直到周遭的景致越来越熟悉时，辛禾心中的不安才越来越强烈。<br />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不知公子所说的地方是哪里？”<br />
“后山。”<br />
辛禾的脸瞬间又白了。<br />
魏明烬将辛禾的惊恐尽收眼底，但面上却装出毫无察觉的模样。<br />
他一面缓步引路，一面体贴的拨开辛禾面前的树枝，声色轻柔如春风拂面：“姨娘应当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听寺里的僧人说，其实那里才是赏景最好的地方。只是那里地处偏僻，再加上又与寺中的碑林挨着，所以平日一直人迹罕至。”<br />
说到此处时，魏明烬声音顿了顿，又神色关切看向辛禾：“姨娘脸色有些苍白，是哪里不舒服么？”<br />
“没，没有。”<br />
“姨娘要是不舒服的话，不如我派人送姨娘回去？”魏明烬体贴询问。<br />
池砚和奉墨远远跟在他们身后。<br />
“我没不舒服。”辛禾摇头。<br />
昨夜她慌张逃走，什么都没顾得上。<br />
如今一夜过去了，也不知道周水生是死是活。<br />
他若活着，定然不会放过她。他若死了，也不知道官府会不会查到她是杀人凶手。<br />
辛禾心中乱作一团。<br />
她原本只想逃得远远的，可现在却又要到回后山。<br />
其实她也可以说她身体不适，魏明烬不会强迫她去。<br />
但如今都走到这里了，若不去亲眼看一看，她总觉得心中难安。<br />
而且魏明烬来了，那便意味着她今日逃不了了。<br />
就算逃不了，她也绝不引颈待戮。她得去看看周水生是死是活，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br />
穿过古树小道，绕过林立碑林，就到了后山。<br />
孟冬的早上，山间薄雾笼罩，草丛和树叶上皆覆了一层厚厚的夜霜。<br />
昨夜周水生喝的酒坛还在地上，另外一个与周水生一道滚下了山坡。<br />
辛禾下意识走到了周水生昨夜跌下去的山坡前。<br />
山坡又高又陡，底下荆棘丛生，有一道压痕自荆棘丛中蔓延，但却看不见尽头。<br />
“其实我很好奇，姨娘心仪之人是什么样子。”魏明烬的声音冷不丁自身后响起。<br />
正探头朝山坡下张望的辛禾闻言一愣。<br />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魏明烬为何会突然问这个。<br />
“之前姨娘说，想打掉腹中孩子，与心仪之人再续前缘。所以我很好奇，那人是何模样，竟然能让姨娘舍弃自己的骨肉。”魏明烬负手而立，山风将他霜白的袍角吹的簌簌作响。<br />
平日里总是未语三分笑的人，此刻脸上仍带着笑，但那笑里却暗藏着凉薄杀意。<br />
这话不过是辛禾搪塞魏明烬的理由罢了。<br />
辛禾没想到，有朝一日，魏明烬会再度提起此事。<br />
但如今她只能自圆其说：“其实我骗了公子。”<br />
魏明烬没说话，显然在等着她的下文。<br />
“我并无心仪之人，当初之所以用这个借口骗公子，其实是怕公子容不下这个孩子。”<br />
辛禾不知道周水生是生是死，而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腹中这个孩子。<br />
这个孩子有可能是她的催命符，但也有可能是她的护身符，这一切全由魏明烬决定。<br />
辛禾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露馅前逃走，但她向来习惯做两手准备。<br />
今日魏明烬既说到这里，她便趁机为将来东窗事发时铺后路。<br />
辛禾面上闪过一丝纠结，好一会儿才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是一半原因，另外一半原因是，这孩子来得太过突然，我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而且……”<br />
辛禾偷偷看了魏明烬一眼，似是怕接下来的话被他怪罪。<br />
“姨娘但说无妨。”<br />
“而且当初我是被迫进府给老爷做妾的。若是没有这个孩子，我就可以和其他姨娘一样离开了。”<br />
魏明烬并未因这话生气，而是浅笑着颔首：“情有可原。”<br />
“但后来我慢慢接受了它的存在，也明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所以我就想留下它。”<br />
说话间，辛禾的手轻轻抚上小腹，白皙娇嫃的芙蓉靥一瞬变得温柔起来：“我与公子一样，双亲皆已过世，又无兄弟姊妹，在这世上形单影只的活着。而有了这个孩子，我在这世上就又有了亲人，以后我和公子也就都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br />
魏明烬的神色有一瞬的恍惚，他脸上的笑落了下来，望着辛禾半晌没说话。<br />
辛禾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魏明烬又反悔了。<br />
但她先前已经说的那么情真意切，如今断然不能再改口。<br />
辛禾将心一横决定一条道走到黑，便径自提裙跪下哀求：“公子，我不在乎名分，也不要老爷留下来的家产，我只想要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求公子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br />
“姨娘这是做什么？”魏明烬回过神来，俯身去扶辛禾，“我何时说不让姨娘留下这个孩子了？”<br />
辛禾站起来，小心翼翼问：“那公子的意思是，允许我留下这个孩子了？”<br />
“姨娘不是说，有了这个孩子，你我就都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么？”魏明烬的脸上又浮现出了和煦的笑意，他声色温柔动人，“我的至亲俱已亡故，我也想要个亲人。”<br />
辛禾顿时在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br />
魏明烬看重亲情就好。他若看重亲情，来日东窗事发时，她便可以利用这一点，为自己谋出一条生路。<br />
但辛禾不知道的是，今日这里本是魏明烬为她选的埋骨地。<br />
魏家来佛寺上香的姨娘，却与一个穿着僧袍的男子一同死在佛寺后山。<br />
传扬出去，旁人只会觉得是辛禾借着上香的由头，与人在此偷情幽会。但不知两人之间因何起了争执而自相残杀，最终双双殒命在山坡下。<br />
而他与辛禾之间的种种，也会随辛禾一同埋入底下，彻底成为秘密。<br />
他的身上不会有污点，他仍是世人眼中那个光风霁月的君子。<br />
魏明烬将一切都计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