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东西！”宋鹊低声道。<br />
这个既不像神像又不是活人，凭空伫立着，却令他如芒在背，仿佛有道阴冷目光一直追着他。<br />
他刚动了动手脚，抬起头来，那人影忽然动了，他手中的花忽得张大，骷髅生了利齿尖牙冲他咬来。<br />
宋鹊脑子还没转过来弯，人已经窜出去老远。<br />
外面怎么比狼妖那鬼地方还要凶险？<br />
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云里雾里地往前逃，不过他运气不错，一路上竟没踏入陷阱，也没惊动守卫。<br />
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他逃出寝殿，还没完全出门就跟崔冉撞了个满怀。崔冉藏着自己的踪迹，身体完全融入了浓浓的黑夜里，他以为自己是被什么影子怪物盯上了，嗷一嗓子就要往外蹦。<br />
幸好崔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br />
“别出声，是我！”<br />
“呜呜呜呜呜……”宋鹊耳朵一动，立即分辨出来，人也老实了，两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脑袋使劲往她怀里拱。<br />
崔冉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拉着他躲入阴影，一路遁走，等快到了香室才问：“你来干什么？”<br />
凭空出现的宋鹊就像逍遥子的探子一样捉到了她的踪迹，这叫她不得不提防。<br />
“别，别打我。”宋鹊余光瞥见她举起的手，知道她是要将自己打昏，连忙往旁边一躲，小声道。<br />
“你跟着我不安全，麻烦。”崔冉不为所动，凌空一掌劈来，却没有击中他的脖颈，反倒落了个空。<br />
再一低头，一个小黄狗与自己四目相对，正抓着她的裤腿。<br />
委屈。<br />
“这样总可以吧，又不显眼。”宋鹊的声音从中传来。<br />
“外面太复杂了，听话，回去吧。”崔冉劝他，把他的爪子从自己裤腿上扯下来，大踏步往前走。<br />
小狗置若罔闻，摇着尾巴跟着她溜溜哒哒地走。开什么玩笑，这么黑的地方，他一个人才是危险。<br />
第83章 鱼谷（二十一）<br />
崔冉一言不发,闷头赶路，宋鹊紧随其后，影子一样晃着尾巴跟着。他刚出来,难免好奇，趁着月光清辉东看看西瞅瞅,却被时不时出现的诡异花草吓了一跳。<br />
人一样的巨口，布满尖齿的花蕊，犹如人的长发般随风摇摆的柳条，肥硕黝黑的叶片后面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冷不丁地转过来朝他眨了眨,宋鹊夹紧尾巴,不敢开口,步伐又加快几分。<br />
原来这就是外面的天地吗,他突然有些后悔。<br />
崔冉对此早习以为常,这里的许多事物不可用常理推之,离香室越近,诡异的东西越多,像是慢慢步入了蛮荒,古书中的生灵层出不穷。<br />
夜越发的黑浓，耳边响起似猿鸣又似婴儿的悲啼,一声接着一声，打破了寂静，又渐渐远去消失。<br />
走到一半,崔冉还是不忍心，折返回去将宋鹊捞起来抱在怀里,他出了些汗，身子还在抖,不过是个小狗。崔冉叹了口气，摸摸他毛绒绒的大脑门。<br />
“跟着就跟着吧，你可不要后悔。”<br />
宋鹊呜咽一声，抓紧了她的衣袖。<br />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崔冉却觉得有些不对。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在路过前庭时达到了顶峰，夜色沉沉，月光隐退，她看不到一点巡守的黑鱼人的影子。<br />
整个前庭竟然空无一人。<br />
再往外走，走到香室边缘，也没听到一点动静，更没看到一点光亮。<br />
这不正常，之前的香室哪怕是夜晚也会点灯，两班倒的白鱼人哪怕是在深夜里也在制香，今晚这么如此沉静？<br />
怕是出了意外，崔冉加快了脚步。<br />
进入香室，夜色变得越发浓稠，稠的像是被黑水缠裹着，她几乎看不清前路如何。<br />
而这黑夜中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轻轻的，微不可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风声都停止了。<br />
就在崔冉心情沉重不知为何之际，突然，一点微弱的烛光出现在她眼前。崔冉下意识后退一步，提剑防备，却听到熟悉的声音。<br />
“是我，看你不见了就出来找你。”是那个叫诚的白鱼人。<br />
“我迷路了。”崔冉抱着狗，说了一个拙劣的可以被一下子揭穿的理由，但是诚却接受了。<br />
她嗯了一声，又说：“跟我来吧，你不懂得祭典的规矩。”<br />
“什么规矩？”崔冉跟上她。<br />
诚的身影在空中飘忽，一点白，幽魂一样。<br />
“祭典开始之前一晚，家家户户都要闭门不出，所有的光会消失。”<br />
怪不得路上没有人，白房子里也没有人做工。<br />
“我们是奴隶，都被安排在香室旁的小村庄里，待一晚明天就正常了。”诚手里的光照亮了一点点前路，崔冉发现那是一根短短的红烛。<br />
她没说什么，紧紧地跟着，心中仍怀着警惕。<br />
村庄离香室不远，很快就到了。诚推开一扇门，又一张白生生的脸突然出现在崔冉面前。<br />
红光，白脸，宋鹊在她怀里又抖了起来。<br />
“这是村长。”诚说道。<br />
村长头发弯曲而稀疏，看起来年岁不小了，说话声也含混不清，像是含着一口痰。他听起来很生气，说了半天，崔冉听清几句：“入夜之后不能乱跑！”<br />
“你怎么随随便便把外人带进来！”<br />
“万一弄丢了长生烛……”<br />
崔冉听得一头雾水，村长边说边熄灭了烛光，她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br />
“你没有长生烛，明天祭典去了也是白去。”村长的声音阴森森的，说完便转身走了。<br />
他对这里的构造很熟悉，即使身处黑暗之中也如在白天，畅行无阻。诚挨了骂，也没再跟她多说什么，也不见了。<br />
崔冉摸索着坐了下来。地面很亮，黏糊糊的，像是刚下过雨的土地，甚至有什么硬硬的一层，她猜应当是苔藓。<br />
长生烛是什么，她怎么从没听说过？她靠着墙昏沉沉地合上眼，宋鹊传来一丝丝温暖，叫她在这个深夜里不至于太过难熬。<br />
“恩人，这地方怎么这么吓人。”宋鹊瑟缩着开口。<br />
“我叫崔冉。”崔冉不愿当什么恩人，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br />
“恩，崔，崔冉，那个人手里的蜡烛不对劲。”宋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br />
“哪里不对劲？”崔冉本来快要累的睡着，又清醒过来，强撑着眼皮问。<br />
“我能闻到，那个蜡烛有一股血的味道，很浓。”宋鹊又回忆起那红艳艳的蜡烛，哪怕只有小小一截，也血腥气冲天。<br />
“谁的血？”崔冉大约是有些混沌了，随口说道。<br />
没想到，宋鹊真的给了她答案，“就是那个白色的人。”<br />
他没见过白鱼人，尽力描述着。那个味道，跟白鱼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他在村长身上也闻到了血腥气，尤其是他的双手，那是一种极为久远的味道，仿佛沉淀了很久很久。<br />
“她用自己的血做蜡烛？”<br />
太邪门了，宋鹊打了个哆嗦。<br />
“她会不会半夜来给我们放血？”他提心吊胆，连连追问。<br />
“不会，村长说没有长生烛去祭典也是白去，若那个就是长生烛，他们不会这么好心的。”崔冉平静道。每个人的血对应每个人的蜡烛的话，放血等于给他们做长生烛提供原料，村长不会这么“好心”。<br />
“噢。”宋鹊心稍微放下了点，在崔冉怀里找了个位置，把自己盘好，老老实实合上眼睛。<br />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哼哼唧唧地叫，梦了一晚的被人追杀放血，以至于天光大亮之际，他才被崔冉晃醒。<br />
“醒醒，村长来了。”崔冉说。<br />
听到村长二字，宋鹊一下子睁开了眼睛。<br />
村长不在，崔冉骗他，宋鹊埋怨地看了崔冉一眼。崔冉努努嘴，示意他往一边看。<br />
两道人影站在离他不远处。<br />
“你们醒了？”村长说话了。<br />
他的声音很慈祥，跟昨晚的生硬冷漠截然不同。<br />
他的手中举着一根粗大的白色蜡烛。<br />
宋鹊皱了皱鼻子，血的味道还在，蜡烛却变成了白色。<br />
崔冉却神色平静，甚至有闲情逸致朝村长挥了挥手，“嗯，托您的福，昨晚睡得还不错。”<br />
“那就好，祭典之前不会发生什么的。”村长回道。<br />
这怎么听都像是威胁，祭典之前不会发生什么，难道祭典之中就会？<br />
白天到来，崔冉以为祭典会立即开始，没想到还要准备一番。村庄中的白鱼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他们给各家各户的房门上都挂上了白色的花环，还有白色的灯笼。<br />
这真的是准备祭典吗，崔冉看着这样肃穆的景象，觉得更像是葬仪。<br />
布置好房屋，白鱼人在村长的带领下聚拢到了一起，排成一个个小方块，朝着神殿的方向，跪拜下去。<br />
他们边膝行边呼喊龙神。崔冉混在其中，变出一截蛇尾，藏在裙摆下跟着游动。
这个既不像神像又不是活人，凭空伫立着，却令他如芒在背，仿佛有道阴冷目光一直追着他。<br />
他刚动了动手脚，抬起头来，那人影忽然动了，他手中的花忽得张大，骷髅生了利齿尖牙冲他咬来。<br />
宋鹊脑子还没转过来弯，人已经窜出去老远。<br />
外面怎么比狼妖那鬼地方还要凶险？<br />
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云里雾里地往前逃，不过他运气不错，一路上竟没踏入陷阱，也没惊动守卫。<br />
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他逃出寝殿，还没完全出门就跟崔冉撞了个满怀。崔冉藏着自己的踪迹，身体完全融入了浓浓的黑夜里，他以为自己是被什么影子怪物盯上了，嗷一嗓子就要往外蹦。<br />
幸好崔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巴。<br />
“别出声，是我！”<br />
“呜呜呜呜呜……”宋鹊耳朵一动，立即分辨出来，人也老实了，两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脑袋使劲往她怀里拱。<br />
崔冉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拉着他躲入阴影，一路遁走，等快到了香室才问：“你来干什么？”<br />
凭空出现的宋鹊就像逍遥子的探子一样捉到了她的踪迹，这叫她不得不提防。<br />
“别，别打我。”宋鹊余光瞥见她举起的手，知道她是要将自己打昏，连忙往旁边一躲，小声道。<br />
“你跟着我不安全，麻烦。”崔冉不为所动，凌空一掌劈来，却没有击中他的脖颈，反倒落了个空。<br />
再一低头，一个小黄狗与自己四目相对，正抓着她的裤腿。<br />
委屈。<br />
“这样总可以吧，又不显眼。”宋鹊的声音从中传来。<br />
“外面太复杂了，听话，回去吧。”崔冉劝他，把他的爪子从自己裤腿上扯下来，大踏步往前走。<br />
小狗置若罔闻，摇着尾巴跟着她溜溜哒哒地走。开什么玩笑，这么黑的地方，他一个人才是危险。<br />
第83章 鱼谷（二十一）<br />
崔冉一言不发,闷头赶路，宋鹊紧随其后，影子一样晃着尾巴跟着。他刚出来,难免好奇，趁着月光清辉东看看西瞅瞅,却被时不时出现的诡异花草吓了一跳。<br />
人一样的巨口，布满尖齿的花蕊，犹如人的长发般随风摇摆的柳条，肥硕黝黑的叶片后面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冷不丁地转过来朝他眨了眨,宋鹊夹紧尾巴,不敢开口,步伐又加快几分。<br />
原来这就是外面的天地吗,他突然有些后悔。<br />
崔冉对此早习以为常,这里的许多事物不可用常理推之,离香室越近,诡异的东西越多,像是慢慢步入了蛮荒,古书中的生灵层出不穷。<br />
夜越发的黑浓，耳边响起似猿鸣又似婴儿的悲啼,一声接着一声，打破了寂静，又渐渐远去消失。<br />
走到一半,崔冉还是不忍心，折返回去将宋鹊捞起来抱在怀里,他出了些汗，身子还在抖,不过是个小狗。崔冉叹了口气，摸摸他毛绒绒的大脑门。<br />
“跟着就跟着吧，你可不要后悔。”<br />
宋鹊呜咽一声，抓紧了她的衣袖。<br />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崔冉却觉得有些不对。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在路过前庭时达到了顶峰，夜色沉沉，月光隐退，她看不到一点巡守的黑鱼人的影子。<br />
整个前庭竟然空无一人。<br />
再往外走，走到香室边缘，也没听到一点动静，更没看到一点光亮。<br />
这不正常，之前的香室哪怕是夜晚也会点灯，两班倒的白鱼人哪怕是在深夜里也在制香，今晚这么如此沉静？<br />
怕是出了意外，崔冉加快了脚步。<br />
进入香室，夜色变得越发浓稠，稠的像是被黑水缠裹着，她几乎看不清前路如何。<br />
而这黑夜中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轻轻的，微不可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风声都停止了。<br />
就在崔冉心情沉重不知为何之际，突然，一点微弱的烛光出现在她眼前。崔冉下意识后退一步，提剑防备，却听到熟悉的声音。<br />
“是我，看你不见了就出来找你。”是那个叫诚的白鱼人。<br />
“我迷路了。”崔冉抱着狗，说了一个拙劣的可以被一下子揭穿的理由，但是诚却接受了。<br />
她嗯了一声，又说：“跟我来吧，你不懂得祭典的规矩。”<br />
“什么规矩？”崔冉跟上她。<br />
诚的身影在空中飘忽，一点白，幽魂一样。<br />
“祭典开始之前一晚，家家户户都要闭门不出，所有的光会消失。”<br />
怪不得路上没有人，白房子里也没有人做工。<br />
“我们是奴隶，都被安排在香室旁的小村庄里，待一晚明天就正常了。”诚手里的光照亮了一点点前路，崔冉发现那是一根短短的红烛。<br />
她没说什么，紧紧地跟着，心中仍怀着警惕。<br />
村庄离香室不远，很快就到了。诚推开一扇门，又一张白生生的脸突然出现在崔冉面前。<br />
红光，白脸，宋鹊在她怀里又抖了起来。<br />
“这是村长。”诚说道。<br />
村长头发弯曲而稀疏，看起来年岁不小了，说话声也含混不清，像是含着一口痰。他听起来很生气，说了半天，崔冉听清几句：“入夜之后不能乱跑！”<br />
“你怎么随随便便把外人带进来！”<br />
“万一弄丢了长生烛……”<br />
崔冉听得一头雾水，村长边说边熄灭了烛光，她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br />
“你没有长生烛，明天祭典去了也是白去。”村长的声音阴森森的，说完便转身走了。<br />
他对这里的构造很熟悉，即使身处黑暗之中也如在白天，畅行无阻。诚挨了骂，也没再跟她多说什么，也不见了。<br />
崔冉摸索着坐了下来。地面很亮，黏糊糊的，像是刚下过雨的土地，甚至有什么硬硬的一层，她猜应当是苔藓。<br />
长生烛是什么，她怎么从没听说过？她靠着墙昏沉沉地合上眼，宋鹊传来一丝丝温暖，叫她在这个深夜里不至于太过难熬。<br />
“恩人，这地方怎么这么吓人。”宋鹊瑟缩着开口。<br />
“我叫崔冉。”崔冉不愿当什么恩人，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br />
“恩，崔，崔冉，那个人手里的蜡烛不对劲。”宋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br />
“哪里不对劲？”崔冉本来快要累的睡着，又清醒过来，强撑着眼皮问。<br />
“我能闻到，那个蜡烛有一股血的味道，很浓。”宋鹊又回忆起那红艳艳的蜡烛，哪怕只有小小一截，也血腥气冲天。<br />
“谁的血？”崔冉大约是有些混沌了，随口说道。<br />
没想到，宋鹊真的给了她答案，“就是那个白色的人。”<br />
他没见过白鱼人，尽力描述着。那个味道，跟白鱼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他在村长身上也闻到了血腥气，尤其是他的双手，那是一种极为久远的味道，仿佛沉淀了很久很久。<br />
“她用自己的血做蜡烛？”<br />
太邪门了，宋鹊打了个哆嗦。<br />
“她会不会半夜来给我们放血？”他提心吊胆，连连追问。<br />
“不会，村长说没有长生烛去祭典也是白去，若那个就是长生烛，他们不会这么好心的。”崔冉平静道。每个人的血对应每个人的蜡烛的话，放血等于给他们做长生烛提供原料，村长不会这么“好心”。<br />
“噢。”宋鹊心稍微放下了点，在崔冉怀里找了个位置，把自己盘好，老老实实合上眼睛。<br />
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哼哼唧唧地叫，梦了一晚的被人追杀放血，以至于天光大亮之际，他才被崔冉晃醒。<br />
“醒醒，村长来了。”崔冉说。<br />
听到村长二字，宋鹊一下子睁开了眼睛。<br />
村长不在，崔冉骗他，宋鹊埋怨地看了崔冉一眼。崔冉努努嘴，示意他往一边看。<br />
两道人影站在离他不远处。<br />
“你们醒了？”村长说话了。<br />
他的声音很慈祥，跟昨晚的生硬冷漠截然不同。<br />
他的手中举着一根粗大的白色蜡烛。<br />
宋鹊皱了皱鼻子，血的味道还在，蜡烛却变成了白色。<br />
崔冉却神色平静，甚至有闲情逸致朝村长挥了挥手，“嗯，托您的福，昨晚睡得还不错。”<br />
“那就好，祭典之前不会发生什么的。”村长回道。<br />
这怎么听都像是威胁，祭典之前不会发生什么，难道祭典之中就会？<br />
白天到来，崔冉以为祭典会立即开始，没想到还要准备一番。村庄中的白鱼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他们给各家各户的房门上都挂上了白色的花环，还有白色的灯笼。<br />
这真的是准备祭典吗，崔冉看着这样肃穆的景象，觉得更像是葬仪。<br />
布置好房屋，白鱼人在村长的带领下聚拢到了一起，排成一个个小方块，朝着神殿的方向，跪拜下去。<br />
他们边膝行边呼喊龙神。崔冉混在其中，变出一截蛇尾，藏在裙摆下跟着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