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这样一位声色俱厉的大魔王级别老师，能得到他的赞誉，林苗苗受宠若惊，怀疑自己快飘上天了。<br />
乔鸢却问：“怎么不大胆一点，哭着拿下段第一？”<br />
吓！<br />
“这么狂的吗？”林苗苗转头，眼冒金星，“可我上学期班里成绩才排第十八，中等水平，前进的步伐迈这么大是不是不太好？”<br />
入目乔鸢神闲气静，微笑：“我是第一。”<br />
不仅上学期，不仅设计课，甭管英语缝纫以及哪学期，只能说班长不愧为班长，门门期期铁打第一不动摇。<br />
nina经常夸她有天赋，quella也让她们向莉莉学习，多思考多吸收多表达。<br />
上至历史哲学下到市井乡村，说白了，所有艺术都逃不开一条道，那就是思维与生活的结合，才能创作出真正的好作品。<br />
这么说来……<br />
有莉莉在的小组第一名很合理吧？<br />
而她慧眼识学霸抱条大腿蹭蹭分数突飞猛进也不过分吧？<br />
林苗苗果断抛弃前三，开始暗暗期待：拿第一！拿第一！到手绩点下学期有机会争取奖学金！嘿嘿！<br />
人有梦想才有动力，走秀结束后，basher分别给予每个同学成衣改进建议并宣布学期成绩。<br />
结合日常出勤、课堂表现、sketchbook和最终成衣评分，林苗苗和乔鸢以小组形式斩获设计课段第一。<br />
可惜病情限制，乔鸢本学期缝纫课只得基础分，限定毕业前自行补上课堂作业。<br />
而尤心艺因私人缘故请长假，缺席期末考，每门分数都不高，几乎垫底。<br />
期末考结束后即是寒假，有刘助理提早订票、林苗苗帮忙收拾行李，21日，乔鸢登上返程航班。<br />
她家在温市，一座以全民投商、积极创业闻名的二线城市，距离南港大约5.5小时动车，坐飞机只须一小时。<br />
白云绿田接连掠窗，假期机场人头攒动，乔鸢最晚下飞机，拄着导盲杖缓慢移动，在距离最近的服务台等了一阵子才见到来接她的人。<br />
女性，似乎生面孔，听声音年纪居于40-45岁之间，打扮也不像公司职员。<br />
主要没穿西装，不符合乔老板根深蒂固的面子工程。<br />
“我好像没见过你，怎么不是刘助理来？”<br />
乔建峰极重隐私，最倚重小刘，很少让其他人沾碰家事，更别提涉及女儿。<br />
“我姓章，不认识别的助理。老板叫我主要给家里开车，修家具、做护理，散打也会一点，以后有事找我就成。”<br />
章姐话不多，单手抓起包往行李箱上放，又拿了乔鸢拐杖。<br />
另一条手绕背按住她的胳膊肘，一面把箱子往前推，中气十足地喊让开；一面步履生风，愣是突破重重人潮包围，很快领她出了机场。<br />
“等着，我去开车。”<br />
讲话干脆利落，不同于刘助理的八面玲珑，动作却格外快，一会儿就把家里常用的那辆亮黄车刹过来了。<br />
车门一开一甩，几十斤的箱子随手拎着往后备箱塞，拐杖一并折起来。<br />
抬眼见白花花瘦巴巴的小小老板仍干杵在那，她拍了拍手，绕道去给她开后座车门。<br />
是这个意思吧？<br />
短视频都这么播，有钱人不轻易自己拉车门。<br />
“谢谢。”乔鸢说，“我坐前面。”<br />
除开乔老板出门谈生意比较讲排场，家里人都没有特地区分上下级的习惯。所以也不是发呆走神或等人服务，下意识准备一起上车坐前排而已。<br />
“前排有人了，二老板。”<br />
觉得自己没讲明白，章姐又蹦出一句：“我管你妈叫二老板。”<br />
下句‘你姐小老板，排到你就是小小老板’还没说出来，乔鸢已然搭着车门侧头喊：“妈？”<br />
“元元。”<br />
回应声来自后排前方。<br />
“……姐？”手指悄然蜷缩，乔鸢视觉中影影绰绰映出一抹轮廓。<br />
“太久没回家，已经认不出声音了吗？亏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无糖柠檬汁呢。”<br />
乔童安慢声轻调打趣。<br />
小时候便有人说，乔家双胞胎一个属水一个属火，一个急性子，剩下那个好比天生的慢脾性。跟龟兔赛跑似的，成天你嫌我慢慢悠悠，我嫌你匆匆忙忙，没少为这点差异吵嘴斗凶。<br />
乔鸢对此毫无印象，也就拒不承认。<br />
她只记得她们姐妹感情很好，亲密无间，所有不敢不愿不能告诉外人的话，唯独肯讲给对方听。<br />
至少表面上如此。<br />
而眼前这人，的的确确，就是她的姐姐没错。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姐姐。<br />
“姐姐！”她不禁又叫一声，弯腰往车里钻，“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来接我？”<br />
“正常情况下应该说，你怎么不提早告诉我才对吧？”姐姐笑着纠正。<br />
乔鸢接过柠檬汁：“没区别”<br />
“她打小不就这样？老师怎么教都不肯说‘你帮我’，非讲‘我要你帮忙’，喜欢把自己放在前面，被爸爸罚了好多次都改不了。”<br />
车辆启动，副驾驶座上妈妈转过<br />
头：“一元坐好，让妈妈看看眼睛。”<br />
乔鸢不理，依然咬着吸管，径自享用酸味冲天的果汁，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着。<br />
一如曾经尤心艺倚着她，林苗苗挽着她，眼下也轮到她，只管放开重心，任凭身体歪斜靠到姐姐那里。<br />
又被催促好几声，这才象征性睁大眼睛先给妈妈看，再给姐姐看。<br />
“这是几？”姐姐比划出一个数字。<br />
“六。”<br />
“完了。”姐姐摇头，“妈，给元元拜师学推拿吧。”<br />
“盲人推拿？”乔鸢顺嘴问，“收入怎么样？多我就退学，正好下学期不用去了，以后开一家推拿店，给你们打五折。”<br />
“胡说。”<br />
姐妹俩分开文静，凑一块儿总是不成样。好在这回碰面氛围还不错，洪丽松下紧绷的肩膀，无奈提醒：“我就算了，千万别在外面乱讲，传到你爸爸那里，他能气得一星期吃不下晚饭。”<br />
“应该要一个月吧。”<br />
“很好啊，他也该减肥了。”<br />
两人同时张口，闹得洪丽直笑。<br />
乔童安也在笑，两只线条秀美的杏眼弯作月牙，眉头却静静蹙合。<br />
温市的冬季从不下雪，气温跌得不算厉害。她身穿厚厚的羊绒大衣，落于脸庞的指尖冰凉，触及妹妹的纤长的睫毛与眼角，不由得叹了口气，神色忧愁。<br />
出于双胞胎间独有的感应，乔鸢漫不经心说：“跟高度近视差不多，虽然有点不方便，可没到影响常规生活的程度，也不妨碍我设计课得第一。”<br />
乔童安：“所以生病有生病的好处？”<br />
“对啊，跳出视觉局限，有时反而更靠近艺术。”<br />
证据就是她再造的面料得到basher的大力肯定，甚至找她要了许多小样，打算带回英国分享给海外学生们观赏。<br />
感受到妹妹字里行间的傲气自得，姐姐暂时抛开担心，揉揉她的脑袋:“行行行，知道你厉害，最有艺术细胞了。”<br />
“一元，身体坐正一点，别压到姐姐。”<br />
妈妈像尽职尽责的保镖，时刻盯牢后视镜，不忘警醒：“让爸爸听到又该训你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懂得谦虚。”<br />
“爸爸只是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为元元骄傲。”<br />
姐姐出声解围，手指亲昵地替妹妹拨开散乱的发丝:“而且妈妈有一点说得不对，你是越来越优秀了。”<br />
是吗？<br />
姐姐的肩膀羸弱而单薄，把脸蛋搁在那里，如同挨近一只绵软馨香、却可怜的小羊。对方皮肤间馥郁的香气，举止下无言的爱怜，有关姐姐的一切。<br />
一切皆交织作美好温暖的气泡，仿佛云朵与绿洲，使乔鸢感到宁静。<br />
她便没有反驳，仅仅垂下眼皮。<br />
第47章<br />
自夏令营事件后归家三年,姐姐愿意主动外出的次数屈指可数，前往地点不外乎两个，医院和诊所。<br />
前者检查身体,后者归属私人性质,乔守峰花许多精力才找到一家医疗服务团队人员全为女性、且只接待女性病患的咨询室。<br />
甚至于她们之所以从衡山搬回老家温市,正是源于姐姐与那位文医生相处不错。<br />
诊所一贯光亮整洁,大厅待客桌上花茶沸煮,香炉漫溢清新舒缓的气味。<br />
目送乔童安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将整张脸藏得黑漆漆，弓背一瘸一拐吃力地走进咨询室。<br />
乔鸢心微沉,坐下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姐姐身体情况怎么样。<br />
“……还那样。”<br />
洪丽低垂下头。<br />
上回大女儿深夜割腕,幸好章姐在楼下做小区卫生，远远瞥见窗户外垂下来一条淌血的胳膊,二话不说跑来叫门。<br />
发现及时,童安住院期间顺便做了复查,骨盆错位、宫颈糜烂、踝关节畸形、内分泌紊乱、贫血、营养不良……<br />
那些洪丽做梦都想不到的病症名字，一个个被安到她最心爱的女儿身上。愤怒宛若一顿难以消化的石头,长期横亘于她的咽喉。<br />
“不过最近挺好的。”她轻轻抹眼，牵起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已经很久不发病了,平时都有出房间好好吃饭、按时吃药，就这样保持下去,肯定很快就能恢复了。医生也这么说,迟早会好起来的……”<br />
多少年来，她信耶稣，拜神佛,求医生，找警察，捐款上香做礼拜，吃素食，凡能做的能试的一样不肯落下，所求不外乎这一件事。<br />
假如善恶有报，请让她无辜受害的女儿先好起来。<br />
…<br />
心理咨询结束后，文医生单独跟妈妈谈话。
乔鸢却问：“怎么不大胆一点，哭着拿下段第一？”<br />
吓！<br />
“这么狂的吗？”林苗苗转头，眼冒金星，“可我上学期班里成绩才排第十八，中等水平，前进的步伐迈这么大是不是不太好？”<br />
入目乔鸢神闲气静，微笑：“我是第一。”<br />
不仅上学期，不仅设计课，甭管英语缝纫以及哪学期，只能说班长不愧为班长，门门期期铁打第一不动摇。<br />
nina经常夸她有天赋，quella也让她们向莉莉学习，多思考多吸收多表达。<br />
上至历史哲学下到市井乡村，说白了，所有艺术都逃不开一条道，那就是思维与生活的结合，才能创作出真正的好作品。<br />
这么说来……<br />
有莉莉在的小组第一名很合理吧？<br />
而她慧眼识学霸抱条大腿蹭蹭分数突飞猛进也不过分吧？<br />
林苗苗果断抛弃前三，开始暗暗期待：拿第一！拿第一！到手绩点下学期有机会争取奖学金！嘿嘿！<br />
人有梦想才有动力，走秀结束后，basher分别给予每个同学成衣改进建议并宣布学期成绩。<br />
结合日常出勤、课堂表现、sketchbook和最终成衣评分，林苗苗和乔鸢以小组形式斩获设计课段第一。<br />
可惜病情限制，乔鸢本学期缝纫课只得基础分，限定毕业前自行补上课堂作业。<br />
而尤心艺因私人缘故请长假，缺席期末考，每门分数都不高，几乎垫底。<br />
期末考结束后即是寒假，有刘助理提早订票、林苗苗帮忙收拾行李，21日，乔鸢登上返程航班。<br />
她家在温市，一座以全民投商、积极创业闻名的二线城市，距离南港大约5.5小时动车，坐飞机只须一小时。<br />
白云绿田接连掠窗，假期机场人头攒动，乔鸢最晚下飞机，拄着导盲杖缓慢移动，在距离最近的服务台等了一阵子才见到来接她的人。<br />
女性，似乎生面孔，听声音年纪居于40-45岁之间，打扮也不像公司职员。<br />
主要没穿西装，不符合乔老板根深蒂固的面子工程。<br />
“我好像没见过你，怎么不是刘助理来？”<br />
乔建峰极重隐私，最倚重小刘，很少让其他人沾碰家事，更别提涉及女儿。<br />
“我姓章，不认识别的助理。老板叫我主要给家里开车，修家具、做护理，散打也会一点，以后有事找我就成。”<br />
章姐话不多，单手抓起包往行李箱上放，又拿了乔鸢拐杖。<br />
另一条手绕背按住她的胳膊肘，一面把箱子往前推，中气十足地喊让开；一面步履生风，愣是突破重重人潮包围，很快领她出了机场。<br />
“等着，我去开车。”<br />
讲话干脆利落，不同于刘助理的八面玲珑，动作却格外快，一会儿就把家里常用的那辆亮黄车刹过来了。<br />
车门一开一甩，几十斤的箱子随手拎着往后备箱塞，拐杖一并折起来。<br />
抬眼见白花花瘦巴巴的小小老板仍干杵在那，她拍了拍手，绕道去给她开后座车门。<br />
是这个意思吧？<br />
短视频都这么播，有钱人不轻易自己拉车门。<br />
“谢谢。”乔鸢说，“我坐前面。”<br />
除开乔老板出门谈生意比较讲排场，家里人都没有特地区分上下级的习惯。所以也不是发呆走神或等人服务，下意识准备一起上车坐前排而已。<br />
“前排有人了，二老板。”<br />
觉得自己没讲明白，章姐又蹦出一句：“我管你妈叫二老板。”<br />
下句‘你姐小老板，排到你就是小小老板’还没说出来，乔鸢已然搭着车门侧头喊：“妈？”<br />
“元元。”<br />
回应声来自后排前方。<br />
“……姐？”手指悄然蜷缩，乔鸢视觉中影影绰绰映出一抹轮廓。<br />
“太久没回家，已经认不出声音了吗？亏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无糖柠檬汁呢。”<br />
乔童安慢声轻调打趣。<br />
小时候便有人说，乔家双胞胎一个属水一个属火，一个急性子，剩下那个好比天生的慢脾性。跟龟兔赛跑似的，成天你嫌我慢慢悠悠，我嫌你匆匆忙忙，没少为这点差异吵嘴斗凶。<br />
乔鸢对此毫无印象，也就拒不承认。<br />
她只记得她们姐妹感情很好，亲密无间，所有不敢不愿不能告诉外人的话，唯独肯讲给对方听。<br />
至少表面上如此。<br />
而眼前这人，的的确确，就是她的姐姐没错。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姐姐。<br />
“姐姐！”她不禁又叫一声，弯腰往车里钻，“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来接我？”<br />
“正常情况下应该说，你怎么不提早告诉我才对吧？”姐姐笑着纠正。<br />
乔鸢接过柠檬汁：“没区别”<br />
“她打小不就这样？老师怎么教都不肯说‘你帮我’，非讲‘我要你帮忙’，喜欢把自己放在前面，被爸爸罚了好多次都改不了。”<br />
车辆启动，副驾驶座上妈妈转过<br />
头：“一元坐好，让妈妈看看眼睛。”<br />
乔鸢不理，依然咬着吸管，径自享用酸味冲天的果汁，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瘫着。<br />
一如曾经尤心艺倚着她，林苗苗挽着她，眼下也轮到她，只管放开重心，任凭身体歪斜靠到姐姐那里。<br />
又被催促好几声，这才象征性睁大眼睛先给妈妈看，再给姐姐看。<br />
“这是几？”姐姐比划出一个数字。<br />
“六。”<br />
“完了。”姐姐摇头，“妈，给元元拜师学推拿吧。”<br />
“盲人推拿？”乔鸢顺嘴问，“收入怎么样？多我就退学，正好下学期不用去了，以后开一家推拿店，给你们打五折。”<br />
“胡说。”<br />
姐妹俩分开文静，凑一块儿总是不成样。好在这回碰面氛围还不错，洪丽松下紧绷的肩膀，无奈提醒：“我就算了，千万别在外面乱讲，传到你爸爸那里，他能气得一星期吃不下晚饭。”<br />
“应该要一个月吧。”<br />
“很好啊，他也该减肥了。”<br />
两人同时张口，闹得洪丽直笑。<br />
乔童安也在笑，两只线条秀美的杏眼弯作月牙，眉头却静静蹙合。<br />
温市的冬季从不下雪，气温跌得不算厉害。她身穿厚厚的羊绒大衣，落于脸庞的指尖冰凉，触及妹妹的纤长的睫毛与眼角，不由得叹了口气，神色忧愁。<br />
出于双胞胎间独有的感应，乔鸢漫不经心说：“跟高度近视差不多，虽然有点不方便，可没到影响常规生活的程度，也不妨碍我设计课得第一。”<br />
乔童安：“所以生病有生病的好处？”<br />
“对啊，跳出视觉局限，有时反而更靠近艺术。”<br />
证据就是她再造的面料得到basher的大力肯定，甚至找她要了许多小样，打算带回英国分享给海外学生们观赏。<br />
感受到妹妹字里行间的傲气自得，姐姐暂时抛开担心，揉揉她的脑袋:“行行行，知道你厉害，最有艺术细胞了。”<br />
“一元，身体坐正一点，别压到姐姐。”<br />
妈妈像尽职尽责的保镖，时刻盯牢后视镜，不忘警醒：“让爸爸听到又该训你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懂得谦虚。”<br />
“爸爸只是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为元元骄傲。”<br />
姐姐出声解围，手指亲昵地替妹妹拨开散乱的发丝:“而且妈妈有一点说得不对，你是越来越优秀了。”<br />
是吗？<br />
姐姐的肩膀羸弱而单薄，把脸蛋搁在那里，如同挨近一只绵软馨香、却可怜的小羊。对方皮肤间馥郁的香气，举止下无言的爱怜，有关姐姐的一切。<br />
一切皆交织作美好温暖的气泡，仿佛云朵与绿洲，使乔鸢感到宁静。<br />
她便没有反驳，仅仅垂下眼皮。<br />
第47章<br />
自夏令营事件后归家三年,姐姐愿意主动外出的次数屈指可数，前往地点不外乎两个，医院和诊所。<br />
前者检查身体,后者归属私人性质,乔守峰花许多精力才找到一家医疗服务团队人员全为女性、且只接待女性病患的咨询室。<br />
甚至于她们之所以从衡山搬回老家温市,正是源于姐姐与那位文医生相处不错。<br />
诊所一贯光亮整洁,大厅待客桌上花茶沸煮,香炉漫溢清新舒缓的气味。<br />
目送乔童安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将整张脸藏得黑漆漆，弓背一瘸一拐吃力地走进咨询室。<br />
乔鸢心微沉,坐下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姐姐身体情况怎么样。<br />
“……还那样。”<br />
洪丽低垂下头。<br />
上回大女儿深夜割腕,幸好章姐在楼下做小区卫生，远远瞥见窗户外垂下来一条淌血的胳膊,二话不说跑来叫门。<br />
发现及时,童安住院期间顺便做了复查,骨盆错位、宫颈糜烂、踝关节畸形、内分泌紊乱、贫血、营养不良……<br />
那些洪丽做梦都想不到的病症名字，一个个被安到她最心爱的女儿身上。愤怒宛若一顿难以消化的石头,长期横亘于她的咽喉。<br />
“不过最近挺好的。”她轻轻抹眼，牵起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已经很久不发病了,平时都有出房间好好吃饭、按时吃药，就这样保持下去,肯定很快就能恢复了。医生也这么说,迟早会好起来的……”<br />
多少年来，她信耶稣，拜神佛,求医生，找警察，捐款上香做礼拜，吃素食，凡能做的能试的一样不肯落下，所求不外乎这一件事。<br />
假如善恶有报，请让她无辜受害的女儿先好起来。<br />
…<br />
心理咨询结束后，文医生单独跟妈妈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