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不肯。<br />
他的眼神继续咄咄逼人，“说话。”<br />
姜采盈咬咬牙，“是。”<br />
“说谎。”卫衡的手指重重地捻着她的唇瓣，贝齿松开后，泛白的嘴唇又迅速红得滴血。<br />
他的音节有些顿，“重新说。”<br />
不是很笃定，却很执拗。<br />
姜采盈别过脸去，心里涩涩的，“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br />
两根指腹稍稍用力，她的脸又被掰正。<br />
“说说，你究竟想怎么样。”<br />
卫衡耐心有限。<br />
她也看出来了。<br />
“卫衡，当初你我成亲时，你曾给我两个选择，现在我也给你两个选择。”<br />
她心里一口气重重地吊着，“第一，我要和离。”<br />
“不可能。”<br />
卫衡青筋暴起，眸光冰冷，令人不寒而栗。<br />
姜采盈被气笑，只觉得脑袋边嗡嗡地。<br />
“你签了和离书。”<br />
他“你大可拿着那张废纸去找陵都城的百姓官，看他敢不敢受理。亦或者，你直接去找陛下。”<br />
“废纸”两个字，被他着重强调。<br />
“你...”<br />
她攥着拳，卫衡比谁都清楚。<br />
眼下局势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陛下绝不可能同意。<br />
“卫衡，别让我真的恨你。”<br />
他只是轻笑一声，“恨？你有什么资格恨我？”<br />
每个字，都咬牙切齿。与其说她恨卫衡，不如说卫衡正在矛盾地恨着她。<br />
姜采盈眼皮一跳，心里突突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br />
“我还有第二个选择。”<br />
他的手按在姜采盈肩膀上，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br />
“说说吧，昌宁，你究竟又在闹什么？”<br />
他又恢复沉静的样子，仿佛掌控一切。卫衡不在乎她想要什么，因为一切他都唾手可得。<br />
姜采盈痛恨这种感觉。<br />
这就是，男人口中的爱。<br />
说是爱，却仅仅以己度人。仿佛她只是他闲来时逗弄的一只雀，兴致来时，不乏为一种消遣。<br />
她偏不让卫衡如愿。<br />
“现在没有第二个选择了。”<br />
“你说什么。”<br />
“我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卫衡，放过我吧。”<br />
卫衡脸冷得可怕，按着她肩膀的手渐渐收力，“再说一次。”她却开始笑，笑意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些狠，“你早知道了，对么？”<br />
嘴角的弧度渐渐停住，姜采盈迎上他的目光，“我早该想到的，真州刘维就是当年主审乌桐官案的官员之一...”<br />
话毕，她终于在卫衡的眼中看到一抹慌乱。<br />
本来只是猜测，可看到卫衡的反应，姜采盈心凉了大半。<br />
果然，他早就知道。<br />
想通这一点，一切就不难解释了，比如说，卫衡为何会谈人色变，又比如，灵台山上辛夫人的说辞为何又会反复不定。<br />
姜采盈暗骂自己太天真。<br />
乌桐官案既有密卷记载，凭卫衡的本事又怎会得不到？更何况，当年他父亲的状况，卫衡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br />
突然病死狱中？<br />
这种话，只有傻子才会信。<br />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自以为是地守着一个旁人不知道的秘密。<br />
乌桐官案是卫衡心中的一根刺，又何尝不是她的？她在心中低骂，李沧死之前，也没打算放过她。<br />
从前她不敢面对，是寄希望于卫衡无知。可事情既然捅破了，如今再瞒，只会显得她更蠢。<br />
所以，她准备将这根刺，彻底拔除。<br />
“其实你早就知道，乌桐官案中，你的父亲并非惨死于狱中...”<br />
卫衡表情阴狠，冷眉打断，“不要说了。”<br />
“而是被我的父皇...”<br />
卫衡气急败坏，捏住她的下巴，然后堵住她的的唇瓣，“唔...”<br />
他的吻很深，很急。<br />
姜采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br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昏地暗。<br />
久到分开时，他们的唇瓣快要因为干涩而黏在一起。卫衡松开她，声音沙哑，定定地，像要把话刻进她心里，“昌宁，你依旧和从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br />
姜采盈冷哼一声，“你这是自欺欺人。”<br />
“自欺欺人又如何？”卫衡紧皱着眉，用力地闭了闭眼，随后睁开，“这些事情你都不必管，你只需安安心心地做好卫夫人。其余的，我会处理好。”<br />
“怎么处理？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当你的菟丝花，任由你为乱朝纲么？本公主做不到。”<br />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卫衡咬牙，心中烦躁地很，他的手都在抖，却抚上姜采盈面颊，重重吸了一口气。<br />
“我说了，这些我都会处理，你不用管。”<br />
她心中刺痛，语气尖锐，“你明知我的父皇害死了你的父亲，却叫我不用管？卫衡，你可真孝顺。”<br />
闻言，卫衡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br />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目光死死锁在她脸上，“昌宁，”他一字一顿，从齿关里挤出几个字，“你真残忍。”<br />
卫衡转过身去穿好衣物，走出了院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横亘在两人之间，再难跨越。<br />
......<br />
不知为何，姜采盈的眼泪倏然落下。<br />
##<br />
窗外更鼓响起，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br />
姜采盈做了一个沉沉的梦，她在暗无边际的黑夜里走了很久很久，直至堕入深渊。<br />
“公主...”<br />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揽月伸到她人中的两节手指。<br />
“公主，您终于醒了。”她拍拍胸脯，有些后怕。公主睡得好沉，怎么叫都叫不醒。<br />
她额间生了些异热，乔生已经去叫大夫。<br />
揽月伺候她洗漱，一边提醒着，“公主，辛夫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br />
“叫她进来。”<br />
免去虚礼过后，姜采盈端坐在首，“辛夫人，您是从小看我长大的老人，我只问你一句话。”<br />
辛夫人两手交叠着，在袖中搅紧，低垂着眸不敢看她。<br />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br />
炽烈的目光像是两道刀子，来回刮在她身上，她双肩微微抖着，下一秒扑通一声跪下，“公主，老奴对不起您！”<br />
这一突然动作，将揽月都吓了一跳。她连忙走到门前往院中看了一周，确定无人之后再将门关紧。<br />
姜采盈凝着眉，心下凉了半截，语气极力克制得很淡，“是陛下许了你什么好处？”<br />
让你来离间我与卫衡。<br />
可是，她与卫衡之间的关系本就微妙脆弱，何须离间？<br />
“不，不是。”辛夫人摇摇头，面庞发烫。<br />
“那是什么？”姜采盈加重语气。<br />
一旁的揽月侧目，印象中公主已经好久没发过脾气了。<br />
“陛下并未许诺老奴什么好处，是老奴...老奴不忍心见公主殿下陷得太深...公主，我本以为您和府君是断然没有结果的。”<br />
闻言，姜采盈有些失声，瞬间明白过来。<br />
“你也知道？”<br />
“公主，您...”辛夫人急抬起头来，眼神仓皇。<br />
是啊，刘维是刘实秋的弟弟，辛夫人怎么会不知晓当年事情缘由？<br />
“公主...”<br />
辛夫人还欲说什么，姜采盈却摇摇头，“我有些累了。”<br />
她将目光回转，微闭着眼。<br />
辛夫人神情不忍，一阵自疚扼住喉咙，她只能恭敬退下。<br />
“吱呀”一声，一道门隔绝两种情绪。姜采盈看向一旁的揽月，“揽月，你也知道？”<br />
揽月有些发怵，可表情茫然，“公主，奴婢不知您指的是什么。”<br />
心中的气力稍稍卸下一口，姜采盈望着窗柩外，失神许久。<br />
##<br />
一场暴雨，彻底浇透了暑气。<br />
姜采盈久卧床前，浑身乏力发痛。揽月在床前小心地侍奉着，有些心疼。大夫说，公主此症无关乎寒疾，乃是由心郁所导致。<br />
若不及时纾解，恐对身体不利。<br />
公主郁郁寡欢，是给谁害的一目了然。揽月心中对卫衡有气，可是一连着几天卫衡都不在府中。<br />
去前院问，乔生也不知。<br />
他手底下的幕僚，只会掀着眼皮对她爱答不理。<br />
这一日，府中终于传来了卫衡的动静，揽月再也不管就往议事堂冲去，“放开，奴婢有事要求见府君...”<br />
“让她进来。”<br />
......<br />
晚膳过后，院中廊檐之下传来一声闷响，不重，却足以引起人的注意。揽月往门外看了一眼，发现地上一个黑漆的小圆筒。<br />
“公主，您看。”她一知半解，拿到床榻边去。哪知姜采盈一看，眼神立即晶亮起来，“快些拿过来。”<br />
她展开，里面是熟悉的字迹，“是师父，他约我明日镜花楼一叙。”<br />
......<br />
第55章 加更<br />
翌日,镜花楼。
他的眼神继续咄咄逼人，“说话。”<br />
姜采盈咬咬牙，“是。”<br />
“说谎。”卫衡的手指重重地捻着她的唇瓣，贝齿松开后，泛白的嘴唇又迅速红得滴血。<br />
他的音节有些顿，“重新说。”<br />
不是很笃定，却很执拗。<br />
姜采盈别过脸去，心里涩涩的，“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br />
两根指腹稍稍用力，她的脸又被掰正。<br />
“说说，你究竟想怎么样。”<br />
卫衡耐心有限。<br />
她也看出来了。<br />
“卫衡，当初你我成亲时，你曾给我两个选择，现在我也给你两个选择。”<br />
她心里一口气重重地吊着，“第一，我要和离。”<br />
“不可能。”<br />
卫衡青筋暴起，眸光冰冷，令人不寒而栗。<br />
姜采盈被气笑，只觉得脑袋边嗡嗡地。<br />
“你签了和离书。”<br />
他“你大可拿着那张废纸去找陵都城的百姓官，看他敢不敢受理。亦或者，你直接去找陛下。”<br />
“废纸”两个字，被他着重强调。<br />
“你...”<br />
她攥着拳，卫衡比谁都清楚。<br />
眼下局势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陛下绝不可能同意。<br />
“卫衡，别让我真的恨你。”<br />
他只是轻笑一声，“恨？你有什么资格恨我？”<br />
每个字，都咬牙切齿。与其说她恨卫衡，不如说卫衡正在矛盾地恨着她。<br />
姜采盈眼皮一跳，心里突突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br />
“我还有第二个选择。”<br />
他的手按在姜采盈肩膀上，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br />
“说说吧，昌宁，你究竟又在闹什么？”<br />
他又恢复沉静的样子，仿佛掌控一切。卫衡不在乎她想要什么，因为一切他都唾手可得。<br />
姜采盈痛恨这种感觉。<br />
这就是，男人口中的爱。<br />
说是爱，却仅仅以己度人。仿佛她只是他闲来时逗弄的一只雀，兴致来时，不乏为一种消遣。<br />
她偏不让卫衡如愿。<br />
“现在没有第二个选择了。”<br />
“你说什么。”<br />
“我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卫衡，放过我吧。”<br />
卫衡脸冷得可怕，按着她肩膀的手渐渐收力，“再说一次。”她却开始笑，笑意不达眼底，反而透着些狠，“你早知道了，对么？”<br />
嘴角的弧度渐渐停住，姜采盈迎上他的目光，“我早该想到的，真州刘维就是当年主审乌桐官案的官员之一...”<br />
话毕，她终于在卫衡的眼中看到一抹慌乱。<br />
本来只是猜测，可看到卫衡的反应，姜采盈心凉了大半。<br />
果然，他早就知道。<br />
想通这一点，一切就不难解释了，比如说，卫衡为何会谈人色变，又比如，灵台山上辛夫人的说辞为何又会反复不定。<br />
姜采盈暗骂自己太天真。<br />
乌桐官案既有密卷记载，凭卫衡的本事又怎会得不到？更何况，当年他父亲的状况，卫衡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br />
突然病死狱中？<br />
这种话，只有傻子才会信。<br />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自以为是地守着一个旁人不知道的秘密。<br />
乌桐官案是卫衡心中的一根刺，又何尝不是她的？她在心中低骂，李沧死之前，也没打算放过她。<br />
从前她不敢面对，是寄希望于卫衡无知。可事情既然捅破了，如今再瞒，只会显得她更蠢。<br />
所以，她准备将这根刺，彻底拔除。<br />
“其实你早就知道，乌桐官案中，你的父亲并非惨死于狱中...”<br />
卫衡表情阴狠，冷眉打断，“不要说了。”<br />
“而是被我的父皇...”<br />
卫衡气急败坏，捏住她的下巴，然后堵住她的的唇瓣，“唔...”<br />
他的吻很深，很急。<br />
姜采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br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昏地暗。<br />
久到分开时，他们的唇瓣快要因为干涩而黏在一起。卫衡松开她，声音沙哑，定定地，像要把话刻进她心里，“昌宁，你依旧和从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br />
姜采盈冷哼一声，“你这是自欺欺人。”<br />
“自欺欺人又如何？”卫衡紧皱着眉，用力地闭了闭眼，随后睁开，“这些事情你都不必管，你只需安安心心地做好卫夫人。其余的，我会处理好。”<br />
“怎么处理？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当你的菟丝花，任由你为乱朝纲么？本公主做不到。”<br />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卫衡咬牙，心中烦躁地很，他的手都在抖，却抚上姜采盈面颊，重重吸了一口气。<br />
“我说了，这些我都会处理，你不用管。”<br />
她心中刺痛，语气尖锐，“你明知我的父皇害死了你的父亲，却叫我不用管？卫衡，你可真孝顺。”<br />
闻言，卫衡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br />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目光死死锁在她脸上，“昌宁，”他一字一顿，从齿关里挤出几个字，“你真残忍。”<br />
卫衡转过身去穿好衣物，走出了院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横亘在两人之间，再难跨越。<br />
......<br />
不知为何，姜采盈的眼泪倏然落下。<br />
##<br />
窗外更鼓响起，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br />
姜采盈做了一个沉沉的梦，她在暗无边际的黑夜里走了很久很久，直至堕入深渊。<br />
“公主...”<br />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猛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揽月伸到她人中的两节手指。<br />
“公主，您终于醒了。”她拍拍胸脯，有些后怕。公主睡得好沉，怎么叫都叫不醒。<br />
她额间生了些异热，乔生已经去叫大夫。<br />
揽月伺候她洗漱，一边提醒着，“公主，辛夫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br />
“叫她进来。”<br />
免去虚礼过后，姜采盈端坐在首，“辛夫人，您是从小看我长大的老人，我只问你一句话。”<br />
辛夫人两手交叠着，在袖中搅紧，低垂着眸不敢看她。<br />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br />
炽烈的目光像是两道刀子，来回刮在她身上，她双肩微微抖着，下一秒扑通一声跪下，“公主，老奴对不起您！”<br />
这一突然动作，将揽月都吓了一跳。她连忙走到门前往院中看了一周，确定无人之后再将门关紧。<br />
姜采盈凝着眉，心下凉了半截，语气极力克制得很淡，“是陛下许了你什么好处？”<br />
让你来离间我与卫衡。<br />
可是，她与卫衡之间的关系本就微妙脆弱，何须离间？<br />
“不，不是。”辛夫人摇摇头，面庞发烫。<br />
“那是什么？”姜采盈加重语气。<br />
一旁的揽月侧目，印象中公主已经好久没发过脾气了。<br />
“陛下并未许诺老奴什么好处，是老奴...老奴不忍心见公主殿下陷得太深...公主，我本以为您和府君是断然没有结果的。”<br />
闻言，姜采盈有些失声，瞬间明白过来。<br />
“你也知道？”<br />
“公主，您...”辛夫人急抬起头来，眼神仓皇。<br />
是啊，刘维是刘实秋的弟弟，辛夫人怎么会不知晓当年事情缘由？<br />
“公主...”<br />
辛夫人还欲说什么，姜采盈却摇摇头，“我有些累了。”<br />
她将目光回转，微闭着眼。<br />
辛夫人神情不忍，一阵自疚扼住喉咙，她只能恭敬退下。<br />
“吱呀”一声，一道门隔绝两种情绪。姜采盈看向一旁的揽月，“揽月，你也知道？”<br />
揽月有些发怵，可表情茫然，“公主，奴婢不知您指的是什么。”<br />
心中的气力稍稍卸下一口，姜采盈望着窗柩外，失神许久。<br />
##<br />
一场暴雨，彻底浇透了暑气。<br />
姜采盈久卧床前，浑身乏力发痛。揽月在床前小心地侍奉着，有些心疼。大夫说，公主此症无关乎寒疾，乃是由心郁所导致。<br />
若不及时纾解，恐对身体不利。<br />
公主郁郁寡欢，是给谁害的一目了然。揽月心中对卫衡有气，可是一连着几天卫衡都不在府中。<br />
去前院问，乔生也不知。<br />
他手底下的幕僚，只会掀着眼皮对她爱答不理。<br />
这一日，府中终于传来了卫衡的动静，揽月再也不管就往议事堂冲去，“放开，奴婢有事要求见府君...”<br />
“让她进来。”<br />
......<br />
晚膳过后，院中廊檐之下传来一声闷响，不重，却足以引起人的注意。揽月往门外看了一眼，发现地上一个黑漆的小圆筒。<br />
“公主，您看。”她一知半解，拿到床榻边去。哪知姜采盈一看，眼神立即晶亮起来，“快些拿过来。”<br />
她展开，里面是熟悉的字迹，“是师父，他约我明日镜花楼一叙。”<br />
......<br />
第55章 加更<br />
翌日,镜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