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熙：“但很难改变……是吗？”<br />
沈初霁：“确切来说，经过数十年演变而来的性格，我不认为他能改变。”<br />
沈初霁说着，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br />
作为一名医生，沈初霁的声音带上一点无可奈何：“而且，姜权宇是不会放手的，如果可以放手的话……那他的这七年，又算是什么呢？”<br />
温时熙：“你说的这些，我其实什么也不能做，是吗？”<br />
“温先生。”沈初霁道：“先不说你对姜权宇到底还有没有感情，但就算是最完整的爱，爱也不能解决一切。就算有一天，他表面完全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和你相处，但对他而言，也无非是不断克制欲望，对你而言，也是生活在如履薄冰的未知中，这对两个人来说，和受刑有什么区别？”<br />
仅仅只靠爱就能改变、甚至拯救一个人的想法，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br />
沈初霁：“如果你问我的意见，从医生的角度，我其实一直在劝姜权宇不要回来。虽然七年的时间没能让他改变，但也许下一个七年，或再下一个七年，姜权宇就能学会从其他事物上得到内心的充实。至少在我看来，这是唯一对你们双方都好的方式。”<br />
-<br />
月上正中时，海港再次陷入一片安静。<br />
漆黑的房间里，温时熙独自一人坐在钢琴一旁的飘窗上，脚边放着那只小时候姜权宇送给他的玩具小熊。<br />
万籁俱寂中，他额头抵上玻璃窗，眺望无边夜色。<br />
黑暗、寒凉、不可遥望。<br />
温时熙终于知道，原来姜权宇所在的深海，是一片什么样的地方。<br />
姜权宇所有饱含隐忍的表情、和那些他听不懂的话，也终于渐渐清晰起来。<br />
玻璃窗反射幽光，温时熙望着反光中的自己，眼里一片寂寞。<br />
灵魂的墓园里，姜权宇还站在他们分开的地方，七年以来，一步也没有离开过。<br />
记忆变得清晰又模糊，夹在两者中间的，一颗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心。<br />
这时，手机在深夜最暗的时刻响起。<br />
震动声在昏暗中动荡，推动房内凝固的空气。<br />
温时熙拿起手机，看向屏幕上显示的文字。<br />
月光中，他的双唇轻轻张开。<br />
几秒后，接通的那一刻，星光轻闪而过。<br />
男人的声音带着疲惫，应是格外想了许久，才按照约定，给温时熙打来电话。<br />
呼吸轻响间，没有寒暄的开场，只有一道没有意义的轻问。<br />
“温时熙，怎么还没睡？”<br />
温时熙望着窗外的天。<br />
他没有回答姜权宇的问题，他只是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认真地问道。<br />
“姜权宇，你现在在做什么？”<br />
从沈医生那里离开后，温时熙一直在想。<br />
不在他身边的那些时光里，姜权宇的每一天，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呢？<br />
治疗、工作、听音乐会？<br />
还是想他、想他、像个疯子一样的想他？<br />
姜权宇的声音低缓出来：“我刚刚忙完，本想早一点给你打电话的，但有个会议。”<br />
温时熙轻轻阖眼：“今天很忙吗？”<br />
姜权宇的声音带上一点笑意，几乎细不可闻。<br />
姜权宇：“什么时候开始，温时熙也会关心人了？”<br />
温时熙嗫嚅道：“没关心你。”<br />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姜权宇问：“还在练琴吗，我应该说过，不许你晚上练琴，真的很吵。”<br />
许多年前，呱噪又迷惘的琴声，从小院一直传到主楼，将两个人连接在一起。<br />
温时熙低着头，轻轻阖眼，再睁开时，嗓音一片沙哑。<br />
“姜权宇，我周日有演出，晚上七点，在学校礼堂，你能来吗？”<br />
姜权宇疑惑道：“学校礼堂？”<br />
“嗯。”温时熙声音浅浅：“我会和学校交响乐团一起演奏拉赫玛尼诺夫的《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br />
姜权宇停顿片刻，问道：“协奏曲？”<br />
温时熙：“嗯，协奏曲。”<br />
姜权宇想了想，问道：“是有人要挟你去弹的吗？”<br />
温时熙无言，险些失笑。<br />
“没有人要挟我。”他道：“是我自己想弹的，我已经和校乐团一起排练了好几天，我很喜欢这支曲子。”<br />
温时熙说着，又问了一遍：“姜权宇，你来吗？”<br />
来听一听，那道寻找了七年替代品，却仍然没有被忘怀的琴音。<br />
须臾的空白间，姜权宇的呼吸声漫长又沉重。<br />
“好。”姜权宇道：“我会准时到场。”<br />
温时熙捏着小熊耳朵，双唇轻轻抿起。<br />
温时熙道：“你不要迟到。”<br />
昏暗的酒店卧室内，姜权宇走到窗边，眺望夜色。<br />
他的眼中，是一片从未消融的永夜，却在望着某一个方向时，泛出萤火般的星光。<br />
“我不会迟到的。”姜权宇道：“在你上台的那一刻，你一定能看到我。”<br />
简短的道别后，电话挂断在午夜时分。<br />
手机屏幕光源消失的那一刻，温时熙的眼中漫上夜色。<br />
心跳在安宁中游荡，静静地回响。<br />
第53章 第一乐章<br />
短短几天如同白驹过隙, 在琴音中仓促溜走。<br />
除去前往学校排练，温时熙一直待在家里练琴。<br />
他沉沦在琴声中，不想思考有关任何人的任何事情。<br />
周日傍晚时分, 海边乌云密布。<br />
日光将熄, 天际灰蒙蒙的，与下方浑浊的海水融为一片，像一块脏兮兮的揉皱纸张。<br />
大礼堂后台的休息室内, 校乐团正进行最后的准备, 只等各系表演完毕，进行最后的收场演出。<br />
温时熙坐在长镜前, 用发胶将头发细心整理好。<br />
淡色发丝优雅整齐，这样的打扮下，素日随意的青年终于有了一丝成熟模样。<br />
随即，温时熙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br />
距离七点还有最后十几分钟, 喧闹的休息室内, 梁敏老师确认过舞台上正在表演的节目进度, 走到温时熙身边。<br />
“时熙。”梁敏老师抬手, 将温时熙耳后一缕碎发整理好, 问道：“紧张吗？”<br />
温时熙：“还好。”<br />
梁敏慈爱笑起：“不用紧张, 你已经足够出色了。”<br />
“谢谢老师。”温时熙问：“老师也会在台下看我们演奏吗？”<br />
“当然了。”梁敏老师道：“我会和程轩坐在第一排，看你们演奏。”<br />
与此同时, 学校礼堂门外。<br />
低调黑车在一片昏暗中缓缓驶入，海上灰败的晚霞反射在车窗上, 带着浅浅的流光。<br />
轿车稳当停在专门余留的车位中，司机下车，走到后门处, 恭敬拉开后门。<br />
微风吹动，修长身影跨步下车。<br />
男人身穿十分郑重的西服套装，披着精致优雅的格纹风衣，手中拿着一簇提前准备好的花束。<br />
黛紫色的鸢尾花，象征着长久地思念，以及光明与自由。<br />
天际完全暗下的那一刻，皮鞋轻踩砖地，脚步迈上长阶，一步步走入礼堂大门。<br />
七点整，经过间隔休息，整个学校礼堂再次安静下来。<br />
照明灯一片温暖，厅内到处安静优美。<br />
校乐团穿着统一的黑色礼服，从礼堂两侧款步现身。<br />
打击乐手率先上台，而后是管乐声部、弦乐声部。<br />
数十人依次登场，落座在各自的位置上。<br />
首席单簧管吹响标准的a音，配合众人一起完成最后的调音。<br />
继而，是协奏曲的主要独奏声部。<br />
温时熙站在帷幕后，轻轻阖了阖眼。<br />
下一秒，他迈步出阴影。<br />
万籁俱寂间，温时熙一步步走到指挥台一旁的钢琴前。<br />
灯光映衬间，漂亮青年穿着剪裁优雅的演出礼服，身上每一处都散发着徐徐柔光。<br />
温时熙没有转头望向观众席。<br />
没有看向梁敏、程轩，亦或任何一个人。<br />
他只是朝他的钢琴走去，步伐从容又优雅。<br />
落座后，屏息的等待中，乐团指挥终于登场。<br />
年轻学生走上指挥台，朝礼堂中聚集的所有观众微微鞠躬，随即，他转身面向自己的乐团。<br />
指挥棒轻扬，停在半空中。<br />
紧接着，钢琴低音徐徐而出。<br />
海岸蜿蜒，短促低沉的琴音，像来自地中海一角，伊斯坦布尔的钟声。<br />
紧接着，弦乐部一齐共鸣，翻涌出无边静谧又汹涌的悲伤。<br />
温时熙知道，他只是来替代那个天才学生，来完成这一次汇报表演。<br />
经过重新编排的协奏曲，琴音轻哑低鸣，被调整为一切的陪衬。<br />
他指尖的音符被弦乐浸透，因为渺小，像在悲痛中挣扎，一点点被淹没，却又始终没有消失，停留在耳畔深处。<br />
不容消去的存在，翻滚在悲怆的交响乐中，仿佛是在听见每一个起伏后，不断、不断奋力地回应。
沈初霁：“确切来说，经过数十年演变而来的性格，我不认为他能改变。”<br />
沈初霁说着，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br />
作为一名医生，沈初霁的声音带上一点无可奈何：“而且，姜权宇是不会放手的，如果可以放手的话……那他的这七年，又算是什么呢？”<br />
温时熙：“你说的这些，我其实什么也不能做，是吗？”<br />
“温先生。”沈初霁道：“先不说你对姜权宇到底还有没有感情，但就算是最完整的爱，爱也不能解决一切。就算有一天，他表面完全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和你相处，但对他而言，也无非是不断克制欲望，对你而言，也是生活在如履薄冰的未知中，这对两个人来说，和受刑有什么区别？”<br />
仅仅只靠爱就能改变、甚至拯救一个人的想法，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br />
沈初霁：“如果你问我的意见，从医生的角度，我其实一直在劝姜权宇不要回来。虽然七年的时间没能让他改变，但也许下一个七年，或再下一个七年，姜权宇就能学会从其他事物上得到内心的充实。至少在我看来，这是唯一对你们双方都好的方式。”<br />
-<br />
月上正中时，海港再次陷入一片安静。<br />
漆黑的房间里，温时熙独自一人坐在钢琴一旁的飘窗上，脚边放着那只小时候姜权宇送给他的玩具小熊。<br />
万籁俱寂中，他额头抵上玻璃窗，眺望无边夜色。<br />
黑暗、寒凉、不可遥望。<br />
温时熙终于知道，原来姜权宇所在的深海，是一片什么样的地方。<br />
姜权宇所有饱含隐忍的表情、和那些他听不懂的话，也终于渐渐清晰起来。<br />
玻璃窗反射幽光，温时熙望着反光中的自己，眼里一片寂寞。<br />
灵魂的墓园里，姜权宇还站在他们分开的地方，七年以来，一步也没有离开过。<br />
记忆变得清晰又模糊，夹在两者中间的，一颗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心。<br />
这时，手机在深夜最暗的时刻响起。<br />
震动声在昏暗中动荡，推动房内凝固的空气。<br />
温时熙拿起手机，看向屏幕上显示的文字。<br />
月光中，他的双唇轻轻张开。<br />
几秒后，接通的那一刻，星光轻闪而过。<br />
男人的声音带着疲惫，应是格外想了许久，才按照约定，给温时熙打来电话。<br />
呼吸轻响间，没有寒暄的开场，只有一道没有意义的轻问。<br />
“温时熙，怎么还没睡？”<br />
温时熙望着窗外的天。<br />
他没有回答姜权宇的问题，他只是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认真地问道。<br />
“姜权宇，你现在在做什么？”<br />
从沈医生那里离开后，温时熙一直在想。<br />
不在他身边的那些时光里，姜权宇的每一天，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呢？<br />
治疗、工作、听音乐会？<br />
还是想他、想他、像个疯子一样的想他？<br />
姜权宇的声音低缓出来：“我刚刚忙完，本想早一点给你打电话的，但有个会议。”<br />
温时熙轻轻阖眼：“今天很忙吗？”<br />
姜权宇的声音带上一点笑意，几乎细不可闻。<br />
姜权宇：“什么时候开始，温时熙也会关心人了？”<br />
温时熙嗫嚅道：“没关心你。”<br />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姜权宇问：“还在练琴吗，我应该说过，不许你晚上练琴，真的很吵。”<br />
许多年前，呱噪又迷惘的琴声，从小院一直传到主楼，将两个人连接在一起。<br />
温时熙低着头，轻轻阖眼，再睁开时，嗓音一片沙哑。<br />
“姜权宇，我周日有演出，晚上七点，在学校礼堂，你能来吗？”<br />
姜权宇疑惑道：“学校礼堂？”<br />
“嗯。”温时熙声音浅浅：“我会和学校交响乐团一起演奏拉赫玛尼诺夫的《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br />
姜权宇停顿片刻，问道：“协奏曲？”<br />
温时熙：“嗯，协奏曲。”<br />
姜权宇想了想，问道：“是有人要挟你去弹的吗？”<br />
温时熙无言，险些失笑。<br />
“没有人要挟我。”他道：“是我自己想弹的，我已经和校乐团一起排练了好几天，我很喜欢这支曲子。”<br />
温时熙说着，又问了一遍：“姜权宇，你来吗？”<br />
来听一听，那道寻找了七年替代品，却仍然没有被忘怀的琴音。<br />
须臾的空白间，姜权宇的呼吸声漫长又沉重。<br />
“好。”姜权宇道：“我会准时到场。”<br />
温时熙捏着小熊耳朵，双唇轻轻抿起。<br />
温时熙道：“你不要迟到。”<br />
昏暗的酒店卧室内，姜权宇走到窗边，眺望夜色。<br />
他的眼中，是一片从未消融的永夜，却在望着某一个方向时，泛出萤火般的星光。<br />
“我不会迟到的。”姜权宇道：“在你上台的那一刻，你一定能看到我。”<br />
简短的道别后，电话挂断在午夜时分。<br />
手机屏幕光源消失的那一刻，温时熙的眼中漫上夜色。<br />
心跳在安宁中游荡，静静地回响。<br />
第53章 第一乐章<br />
短短几天如同白驹过隙, 在琴音中仓促溜走。<br />
除去前往学校排练，温时熙一直待在家里练琴。<br />
他沉沦在琴声中，不想思考有关任何人的任何事情。<br />
周日傍晚时分, 海边乌云密布。<br />
日光将熄, 天际灰蒙蒙的，与下方浑浊的海水融为一片，像一块脏兮兮的揉皱纸张。<br />
大礼堂后台的休息室内, 校乐团正进行最后的准备, 只等各系表演完毕，进行最后的收场演出。<br />
温时熙坐在长镜前, 用发胶将头发细心整理好。<br />
淡色发丝优雅整齐，这样的打扮下，素日随意的青年终于有了一丝成熟模样。<br />
随即，温时熙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br />
距离七点还有最后十几分钟, 喧闹的休息室内, 梁敏老师确认过舞台上正在表演的节目进度, 走到温时熙身边。<br />
“时熙。”梁敏老师抬手, 将温时熙耳后一缕碎发整理好, 问道：“紧张吗？”<br />
温时熙：“还好。”<br />
梁敏慈爱笑起：“不用紧张, 你已经足够出色了。”<br />
“谢谢老师。”温时熙问：“老师也会在台下看我们演奏吗？”<br />
“当然了。”梁敏老师道：“我会和程轩坐在第一排，看你们演奏。”<br />
与此同时, 学校礼堂门外。<br />
低调黑车在一片昏暗中缓缓驶入，海上灰败的晚霞反射在车窗上, 带着浅浅的流光。<br />
轿车稳当停在专门余留的车位中，司机下车，走到后门处, 恭敬拉开后门。<br />
微风吹动，修长身影跨步下车。<br />
男人身穿十分郑重的西服套装，披着精致优雅的格纹风衣，手中拿着一簇提前准备好的花束。<br />
黛紫色的鸢尾花，象征着长久地思念，以及光明与自由。<br />
天际完全暗下的那一刻，皮鞋轻踩砖地，脚步迈上长阶，一步步走入礼堂大门。<br />
七点整，经过间隔休息，整个学校礼堂再次安静下来。<br />
照明灯一片温暖，厅内到处安静优美。<br />
校乐团穿着统一的黑色礼服，从礼堂两侧款步现身。<br />
打击乐手率先上台，而后是管乐声部、弦乐声部。<br />
数十人依次登场，落座在各自的位置上。<br />
首席单簧管吹响标准的a音，配合众人一起完成最后的调音。<br />
继而，是协奏曲的主要独奏声部。<br />
温时熙站在帷幕后，轻轻阖了阖眼。<br />
下一秒，他迈步出阴影。<br />
万籁俱寂间，温时熙一步步走到指挥台一旁的钢琴前。<br />
灯光映衬间，漂亮青年穿着剪裁优雅的演出礼服，身上每一处都散发着徐徐柔光。<br />
温时熙没有转头望向观众席。<br />
没有看向梁敏、程轩，亦或任何一个人。<br />
他只是朝他的钢琴走去，步伐从容又优雅。<br />
落座后，屏息的等待中，乐团指挥终于登场。<br />
年轻学生走上指挥台，朝礼堂中聚集的所有观众微微鞠躬，随即，他转身面向自己的乐团。<br />
指挥棒轻扬，停在半空中。<br />
紧接着，钢琴低音徐徐而出。<br />
海岸蜿蜒，短促低沉的琴音，像来自地中海一角，伊斯坦布尔的钟声。<br />
紧接着，弦乐部一齐共鸣，翻涌出无边静谧又汹涌的悲伤。<br />
温时熙知道，他只是来替代那个天才学生，来完成这一次汇报表演。<br />
经过重新编排的协奏曲，琴音轻哑低鸣，被调整为一切的陪衬。<br />
他指尖的音符被弦乐浸透，因为渺小，像在悲痛中挣扎，一点点被淹没，却又始终没有消失，停留在耳畔深处。<br />
不容消去的存在，翻滚在悲怆的交响乐中，仿佛是在听见每一个起伏后，不断、不断奋力地回应。